郝一湖和郝建华、郝亭花赶到医院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医院大门还没有开,门房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说了不少好话,费了半天劲,医院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他们走进大门的同时,也听到了哀怨、悠扬的笛声。郝建华停住了脚步,望着住院部楼上那扇还亮着灯的窗户,笛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熟悉的乐曲,哀伤的旋律,声声催人泪下。郝一湖没有管儿子和女儿,他轻轻地走上了楼梯……
郝建华侧耳倾听,这正是他和弟弟们从小听到大的的曲子《明月几时有》。过去,这首曲子总是在骆子叔的小屋里,或者偶尔也在他们的家里才能听到。前者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后者却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而现在,骆子叔奏出的却是安静、平和和意味深长。郝建华见亭花也破天荒的、认真的倾听时,他自言自语:这个骆子叔,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吹这样的曲子呢?
他抬头看看天空,星星们已经下班回家了;再看看楼上那间亮着灯光的窗户,那韵味悠长的笛声越也来越悲切了……
笛声幽幽,爱意绵绵……
笛声打通了时空隧道:很久很久以前,那位写出《明月几时有》的古人,创作这首千古绝唱时的淡淡哀怨,和今天这奇特的笛声融合在了一起……
郝建华怔怔地望着那扇窗户,半天了没有挪动半步……直到郝亭花轻轻扯动他的衣袖叫“哥……”时,他才回过味来:“你走的时候,骆子叔就来了吗?”
“没有。”郝亭花也抬头望向了那扇窗户,她的眼中有泪影在闪动:“我听出骆子叔的心声了……”
“走,上去吧。”郝建华一把拉起郝亭花的手,快步走进了楼门。
打开病房的门后,骆子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到是郝建华他们,连忙站起来,手中握着的短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慌乱中,他藏在了身后:“建华,亭花,你们来啦……”
“骆子叔,我妈她怎么样了?”郝亭花轻声问。
骆子黯然地垂下头:“你妈她……她还没醒来。”
郝建华快步走到床边,拉起母亲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妈,我回来了……妈妈,对不起,都怪我……”
“哥……”郝亭花跟过去,扶住了床沿:“医生说其实妈是太累了……”
“我知道,可是我……”郝建华抚摸着母亲的手,泪眼婆娑:“是因为我的原因,妈妈才倒下的。”
“哥,妈不会怪你……”郝亭花拉过一把椅子,放在了郝建华的ρi股下:“哥,你坐下……”
郝建华在昏迷不醒的母亲面前自责了半天后,看了旁边的骆子一眼,“骆子叔,你一直都在这儿守着我妈?”
“嗯……”
“这样啊……骆子叔,你去休息吧,我妈就由我们照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