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某个上午,磨床组一个叫三迷糊的犯人肚子疼,没有出工。世虎说他是装的,拿他练了一阵拳击,三迷糊被打“哗啦”了,拉了一裤裆屎。世虎害怕了,去内管打电话给马队,孙奎偷偷在外面听,回来对元庆说,世虎对马队说三迷糊故意拉在裤裆里一泡大稀屎,演戏给他看,目的是让他汇报给政府,想去住院。说完,问元庆,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应该修理修理他?元庆不回答,溜达去厕所抽烟。一根烟刚抽完,世虎就跟孙奎在走廊上争吵起来。元庆故意不出去,听他们说什么,最后明白了,世虎在自己的被窝里发现一滩屎,怀疑是孙奎拉上去的。孙奎不承认,说是三迷糊拉的。世虎拉出三迷糊,说,他拉的是稀屎,那泡屎是干的。正闹着,马队回来了,调查了没几分钟,孙奎就被马队带到了楼下,上来的时候,元庆发现,孙奎的一面脸是青的,好像挨了电棍。马队看见元庆,扫他一眼就走了,目光怪怪的。
现在,元庆恍惚明白了:孙奎为了减轻处罚,把“喝茶”那事儿供出来了。
朱大志叹口气,踱到窗前,望着白雪皑皑的窗外,高声唱道:“朔风吹,林涛吼,峡谷震荡,望飞雪漫天舞,巍巍丛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怎容忍,虎去狼来再受创伤……”猛地转回头来:“政府为什么连你也不找呢?怕你‘牙口’不好!万一这事儿‘抻动’起来,我走不了,政府难看,牵扯到的不是一个人……孙奎,你他妈的太‘彪’了,你这是引火上身知道不?还想不想出去了?元庆,我不想你因为这事儿对孙奎下拳头,你不应该干这种粗活儿……别Сhā嘴,听我说。我来问你,你给家里写过信是吧?”
元庆点点头,不知道他又要说些什么。
朱大志说:“所有的信,第一个看的都是马队,这是规矩。”
元庆说:“我知道。”
朱大志一笑:“所以,对付孙奎这种‘血彪子’,必须用这种‘血彪子’才会用的招数。”
元庆跟着笑了:“我明白。这个招数确实‘血彪子’,比明着点眼药还‘血彪子’呢,不过够阴险的。”
朱大志收起了笑容:“这都是被环境、被某些人给逼的。给家里写信吧,你知道应该怎么写。”
元庆坐不住了,转身就走:“我这就回去当一把‘血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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