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消了音,一些幽灵样的人在屏幕里来回走动,让元庆的心感到空虚,觉得这些人跟自己身边的人一样没有质感。
晚上,元庆跟哥哥去外面放了鞭,刚要回来吃饭,岳水来了,喊出元庆,悄悄说,小满不见了。元庆边开大哥大边问,你没有给他打电话?岳水说,打了,他不接。“中午我让饭店送饭过去,小满哥不吃,只是一个昏睡,”岳水愁眉苦脸地说,“我还以为他真是醉死过去了呢,正准备打个盹,他又醒了,絮絮叨叨地跟我念叨大龙,说他欠大龙的,他没有亲手给大龙报仇,念叨完大龙又念叨单飞,说单飞要是出了事儿,他干脆就不活了,因为单飞是因为他才出事儿的。我好歹哄着他睡下,他又念叨小凤,说等小凤回来,全听她的……”
“好了,电话通了,”元庆示意岳水别说话,“小满,你在哪儿?”
“在公司,”小满的语气很正常,“小军给你打电话打不通,给我打,我过来了。”
“操,那你也应该跟岳水打声招呼再走嘛!他还以为你又……”
“有些事情我不想牵扯到他。你也过来吧,小军有事儿跟咱们商量。”
“再急的事儿我也必须在家陪老人过完这个节。”
“那你就不用过来了,反正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小满顿了顿,“就是古大彬夜总会的事儿。”
元庆说声“知道了”,挂了电话。元庆让岳水先回去,站在门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回屋坐下,静静地吃饭。老爷子似乎看出来元庆有什么心事,说,你要是有事儿就去办,不能耽误了工作。元庆说,过节了,得给几个管事的送礼,去晚了不好。老爷子挥手让他赶紧走。
出门的时候,元庆在心里跟自己发狠,以后安顿下来,一定不能这样了,为人子女首要的是孝顺。
元庆没有想到,他所谓的安顿是没有止境的,有饭吃是安顿,有房有车有事业有儿女也是安顿,他没有把握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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