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三天里,流云足不出户,用餐都是在房间里,精心准备着即将开始的训练。卡斯洛也忙里忙外地跑着,准备流云要求的训练器材。
二十个人的训练,对他来说,原本是件轻松的小事,但要把这些武夫打造成为符合他心目中要求的军人,却绝不是件轻松的事。身体上是转变是容易的事,但思相上的转变,不是一时半会便能达成的。
“既然暂时做不到神似,那就做到形似吧,让他们先体会下什么叫士兵。”流云于是开始细细回忆新兵入伍训练的内容。
此时流云的手下只有二十个人,这些人的武技,大多只是初级剑士,只有希波和紫文成是高级剑士。想到这便是自己在这个大陆的第一支力量,流云常常会生出这样的感叹:还真弱小得可怜啊!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这些人大多出身于军中,有几个还是低级军官,基本的服从意识是有的,为流云即将展开的训练提供了基本的保障。
蓝月大陆上高手虽多,但流云有自知之明,这些人不是自己用得起得。基于此,流云认为自己只能在这帮人身上“挖潜”。
对于军人,流云有着远超这个时代的理解,他有信心把这帮手下训练成足以在这个时代战场上的精英。对于战争,流云更有着深刻的认识,战争是政治、经济实力的较量,而表现在战场上,则是两个力量集团的对抗。虽然这个世界的魔法太强大,一个圣魔导师更具有举手间毁掉一座城市,改变战争格局的力量,但毕竟太少。
流云并不认为那是自己应该担心的。豆芽一样弱小的自己,对上圣级高手可能性如彗星撞地球一样小。即使将来有那么一天,流云也坚信自己能找到解决之道。所以问题的关键就是,如何用眼前的这帮人,打造出一支强大的力量。
“脚跟靠拢并齐,脚尖向外分开约六十度,腿挺直,小腹微收,挺胸……”
迎着初升的太阳,护卫队员们站在演武场上,开始了自己新兵的第一课。流云走在队列里,一个个地纠正动作。
训练开始前,流云没有多讲什么,只说了三句话: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的字典里,只有是,或者不是,没有解释。”
“这里不再有少爷,只有头儿,一切我说了算。”
“合理的,是训练,不合理的,是磨练,要求你们的,我会首先做到,别让我觉得你是个孬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阳也越升越高,队员们的脸上也慢慢出现了汗迹。
站在队员身前的流云,突然想起了那个从仪仗队退役下来的教官。那时他是个才入伍的新兵,教官带着他们往操场上一站,就是四个小时。骄阳似火,坚持不下去的新兵们一个个晕倒,被扶到旁边休息,而他没有半分的怜悯,只是对余下的人说道:“不知道下一个人会是谁,不行的就到一边凉快去吧。”
流云总觉得他是个无情的人,直到后来一个天寒地冻的早晨。在零下十多度的操场上,他调整队形,独自迎着刺骨的寒风,把背风的一面留给了他们。看着教官头发、眉毛上的冰霜,他才知道,原来军人也有情,只是藏得太深。
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感动着流云的军旅生涯,让他成长为一个冷血的特战队教官。
“如果我的冷血,能让你们明白战场的残酷,多一份生存的机会,那我情愿一生冷血。”他当时如是对自己的队员说。
“是不是感觉很辛苦很累,感觉快无法坚持了?我想,这应该是你们身体此时最真实的感觉。但是,挺过这个时候,你就会知道,意志的力量是可以战胜肉体的痛苦的,你完全可以超越自己。”
“大伙别苦着脸,笑一笑。想点开心的事吧,比如和你的女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忘记你正在经受的痛苦。”
流云一边轻轻敲击着队员的膝盖弯,看是否有人偷懒,一边朗声说道。
最基础的军姿训练,其实往往是最折磨人的,它禁锢了你本来活动自如的身体,让你楞变成一座雕塑,逼着你用意志去抗衡肉体的巨大痛苦,并时刻提醒你:你已经失去了曾经的自由。而每一个军人,在走过这段痛苦的日子后,都会学会在苦中寻找乐,并把曾经的、现在的和将来会有的痛苦叫作:奉献。
流云就是从这时学会了苦中作乐,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变态,有时几小时的军姿站下来,浑身被汗水浸透时,他居然有种“马杀鸡”的快感,全身的每块肌肉都感觉到极度放松,甚至希望再来一次。
一滴汗水,顺着阿旭的脸颊淌下,没有掉到地下,又慢慢地往脖子里流去。阿旭面容一阵抽搐,大声喊道:“报告!”
“讲!”
“脖子太痒,受不了!”
“再说一遍!”流云走近他,在他的耳边一声大吼,目光凶狠地盯着他。
阿旭在流云的怒吼中,没有勇气再说话,竭力挺胸站好。
“脖子还痒吗?”流云又厉声问道。
“不痒了!”阿旭觉得,脖子真的不痒了。
“其实,你的脖子还是痒的,只是这一刻,你忘记了。”流云起身走开。
“你可以战胜自己,记住我说的话。”
两个时辰过去了,终于等到休息的时间。当流云宣布解散休息时,竟然没有一个队员动。麻木,腿已经不属于自己,连走一步的劲都没有。于是,多数人选择就地坐下,随即响起了一面呻吟声。
“我的妈呀,比在军中一次操练下来还痛苦。”紫文成的精神依然很好,大嗓门的声音马上响起。
“刚才汗水滴进脖子,好痒,后来被吓忘记了,现在又痒了。现在才发现,能抓下痒,是多么幸福的事啊!”阿旭一边抓着脖子,一边笑着说道。
“那是你脸皮太厚,一滴汗从额头出发,个把时辰还没流到地上,哈哈。”铁烈的话,引发了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