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真佩服这个善良的自己。”顾遥笑得花枝乱颤。
不过一会儿,她就笑不起来了。之前说过,顾遥是个受不了穿高跟的人,可能是先天小脑受损,她甚至在平地都会被绊倒。在12厘米的折腾下,简直想哭着找妈妈。
“我走不了路了。你们杀了我都可以,反正我站不起来了。”她坐到一处台阶,说什么也不肯走。
安澜在摄影师的包里翻了翻,已经有五六百了,可离义卖结束还有一小时。问题是顾吟死的性格她也了解得很,“那你总不能杵在这儿丢人吧?”
“我不管。”
所以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顾遥活了十六年,降得了贱男,治得到病女,唯独对安澜,她总是被打败——毫无还手之力。安澜叫来了夏成南,男生一头雾水地走过来时,看到坐在地上的人满脸不解。
“妈的你叫他来干毛?”
“干你。”
她 ...
(哑口无言。
应安澜的要求,夏成南把顾遥背回了摊位,让她接手染发的活儿。“安澜让你在这里不要乱跑!”他把女生放下来。
“关你什么事。”她不看他,吹鼻子瞪脸用各种方式表达着不满。
“那个……”他却突然语调一转,“我也可以亲你吗……?我没带钱……”
“你再不闭嘴我就骂人了。”
戏剧大赛过去后,两个人继续装傻卖萌,夏成南好像忘记了高二组团楼下发生的事情,再也没提起过。分明就……那么明显了,可现在两人是什么关系呢?他打死不问在一起的事——和苏子寞打的赌她记得呢,可他不问难道要自己贴过去吗?然后比如现在这样,安澜凭什么理所当然地叫他过来背自己啊!
算了,看谁先坐不住!
脑洞少女顾遥在内心愤然。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往一个方向汇聚。
嘈杂的音响调试声响彻上空,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安澜蓄谋已久,一听到便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扎进人堆最内圈,这个声音她再清楚不过了,黎穆黎穆。他将要用白皙纤细的手指弹奏贝斯并演唱,届时整个中心广场都会被他清朗的声线填满。
“下面这首歌……”温柔的男生右手握住麦,“是我自己原创的。第一次写歌,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他一如既往不善言辞,可是一字一句都说到了安澜心坎上,呼吸间融化着她柔软的心。
音响效果并不好,再加上人声鼎沸,更难以辨认他的声音。
可是她很努力在听,每一句歌词,每一处旋律。
掌声响烈久久不散,她不确定却步步地走近着,第一次……想鼓气勇气喊他的名字:“黎穆,我是18班的安澜。”
“黎……”男生和她之间像隔着层墙壁,她艰难穿越,却再也无法前行一步。安澜刚发出第一个音节,更多的他熟悉的人已团团围住了他,给予他欢呼与鲜花,他只是内敛地低头笑着,画面仿佛越来越远。一步之遥,却难如登天。
为什么。
我站在这儿,我应该很显眼的。我在挥手。
为什么你根本看不到呢?
她是大家心中的高冷王,是18班的大姐大,可是,这细小的距离,她再也无法前行一步了。
忽然她自嘲地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好吧,那我就等呗。”
等你终于回头,等你看见我的那天。
“诶……班上那边找你呢!”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是肖予年。
男孩气喘吁吁,不敢直视她,“你回有什么事。”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微皱眉头,心里不平衡地问道。
“哈?不是一眼就看见了吗。你那么高,鞋还带跟的……”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她打断了肖予年的话。
今天,大概他的蓝眼睛没那么怪异了。
当你为一个人穿越人山人海,你费尽艰难险阻地寻找着清晨和雨露,幻想搏他哪怕一次回眸;然而,也有别的人在为你翻山越岭、穿越人潮拥挤——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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