帏帐内,断断续续传来男女的调笑声。
宋妖孽半搂着尔雅的小蛮腰,有些难耐地捏了捏,尔雅拍掉身上的手,瞪眼:“活该,谁让你骗我装醉?”
宋妖孽急得抓耳挠腮,连连求饶:“好尔雅,乖尔雅,饶我一次不行么?我只是……想借着酒劲给你告白,我是真的喜欢你。”说罢,宋玉又勾了舌头对着尔雅耳垂就是一舔,吹热气低语,“雅儿,求你了,我快要死了。真的!”
似乎感觉到温热的舌头,登徒尔雅亦是一颤,绯红的小脸微微垂下,对着倾身向前的人儿又是一锤,咬唇娇嗔:“轻些,疼……”
“诶。”宋妖孽轻轻应着,似乎怕稍大一些声便会吓跑怀中玉人儿,勾了勾唇终于双双倒床,将早做好准备的火热向双腿间探去——
“啊~~~”
里屋内,突然传来惨绝人寰的叫声,宋玉感觉自己扑向尔雅的一瞬间,失了重。再睁眼,伴随着冰凉的寒气和清晰的疼痛感,才发现竟是个梦。一厢……春梦。宋妖孽倒抽着气摸向受伤的膝盖,这才意识到他从床上滚下来了。
堂堂楚国一介美男子,居然落到如厮下场,宋妖孽泪目,悲催地复爬回床上,裹着被子依旧觉得背脊阵阵发瑟。自那日后,老婆就不正眼看他了,遇见他也是绕道走,实在有话要说,也是目不斜视……地盯着脚尖。
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不喜欢自己,在想着如何拒绝他?从来都自信满满的宋妖孽,生平第一次挫败地开始质疑自己的魅力。一如既往,这晚,宋大官人连续第三夜,失眠了。
翌日,宋大妖孽就顶着两只熊猫眼坐在了大厅,尔雅见状,随便找了个借口,连早膳都不用,溜了。宋玉望着朵朵白云,顿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悲催了。自己本叼在嘴里,舍不得囫囵吞枣,想要慢慢咀嚼享受美味的肥肉,就这样飞鸟,而且一飞,就去了爪洼国。
宋妖孽痛心得想要给自己两巴掌,整个人都被这份悲情所感染,配上苍白的俊脸,渲染得无懈可击。宋钰在远处啧啧摇头:“真是个病美人啊病美人。”
奶娘疑惑,“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子?难道我的十全九鞭汤药效还不够?”
祺安泪奔:“少爷真的好可怜。”
宋家八卦团其实离宋玉不远,纵使不用心,这些话也能原原本本地传到宋玉耳朵里,可惜,今天某人没有半点反映。终究,王叔叹了口凉气,大步流星到宋妖孽身前,拍肩道:
“少爷,天涯何处无芳草?”
宋妖孽眨了眨睫毛,算是给了回应。
宋泽也小心翼翼地凑到二叔跟前,乖巧嘿笑:“二叔,不要酱紫嘛,我还是喜欢你和二婶斗嘴打架的样子。”
奶娘颔首,“是啊,少爷你和少奶奶有什么误会就说清楚,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这三天小两口突然冷战,一个追一个躲;一个失魂落魄,一个惶惶不安,弄得整个宋府都是阴云不散,害得他们这些下人也是一惊一乍,安生不得。
宋妖孽蹙眉,其实,他也在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难道……尔雅是在害羞?可是,他见过很多女孩子害羞,不是娇羞着抿唇一笑,然后偷跑掉,就是每次见他时,都脸颊绯红,然后根据个人习惯地跺脚、或绞手绢、或咬下唇。
可是!尔雅的反映是:看到自己,就脸色煞白,如见魔障般鼓大眼睛,接着慌张逃窜。这是害羞的表现吗?是想共修百年的表现吗?为什么看见自己受伤她也不像以前那样骂上两句,然后气鼓鼓地找药?
尔雅………我的尔雅…………o(>﹏ 宋家八卦团见宋妖孽这副表情,便知情况不大好,祺安撑着脑袋,大胆猜测:“莫不是,我娘的大补汤没问题,而是少爷被拒绝了?”
闻言,某人脸色铁青。
王叔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语重心长道:“少爷,就算被拒绝了也不用这么恐慌,你可知,对付女人这玩意儿,就一个字秘诀。”
宋玉瞳孔放光,微微看向王叔。王叔咳嗽声,以过来人的语气骄傲道:“咳咳,女人嘛,贱得紧,不过一个‘磨’字。今天开始,你死皮赖脸地缠着少奶奶,不出十天半个月——”
“我呸!”王叔摇头晃脑话还没说完,就被奶娘啜了一脸唾沫星子,“王老五,你要是真那么厉害,怎么这么多年都是光棍一条,少爷,别听他的!”
“你,你!”王叔欲反驳,但面对几十年板上钉钉的事实,无言以对。
宋妖孽好不容易有些光彩的眸子再次黯淡下去,“奶娘,那我该怎么办?”话说,以前和尔雅朝夕相处不知觉,现在尔雅只不理他三天,才明白原来日子很难熬。
奶娘像许多年前宋玉还是孩子时一样,摸头安抚沮丧的少爷,轻哄道:“不怕不怕哦,其实女人心细如针,只要你用心,她一定能感受到的。”
宋泽眨眼,“奶娘,你说的那是啥?”
奶娘正声,“对女人嘛,就要细水长流,哄着她宠着她,时日长了哪有不欢喜你的道理?”
王叔咂舌:“这和我说的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祺安挠头,“区别是——”
奶娘叉腰,郑重其事道:“对少奶奶,就一个字:磨!”
众人齐刷刷鄙视。
与此同时,一直未言语的宋钰突然拍案而起,冷哼道:“二叔,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想和二婶好?”
宋玉斜视,一脸“这还用说”的表情。宋钰咳嗽声,耸肩道:“二叔,你知道你这次错在哪吗?”
宋妖孽摇头。
“错就错在,对自己太有信心,以为自己对女人很了解。”
宋玉怔了怔,觉得似乎有些门道,“你继续说。”
“二叔你自小俊俏非凡,身边大有女人围绕,这就给了你极大的错觉和极度的自信心,以为只要是女人都可以上钩。可我告诉你,如果一个女人若真要诚心待你,是不会这么随随便便答应你的表白的。”
王叔翘胡子,“小小姐,好厉害!”
奶娘拍脑袋:“是呀,我们怎么从没想过,少奶奶越是真心喜欢少爷,越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因为怕少爷是胡闹,反过来伤了自己。女人在感情方面,越是欢喜就越是想要保护自己,缩进壳子里——”
“这么复杂?什么越喜欢越保护的?”祺安喃喃,听得头大。宋玉的星眸却一丝丝亮起来,“这么说……我太鲁莽了?”
宋钰啐道:“当然太鲁莽了,哪有不会走就想要学跑的?对二婶来说,表白是女人必经历的一个里程碑,你以为醉酒随口诌一句,别人就能轻易点头答应?还妄想共赴巫山?那她和窑子里拿钱接客的人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