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中午没有回府用饭,只稍小厮来说有些事。尔雅五味掺杂,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的确,她在等宋玉回来给自己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宋妖孽却没有,有事?能有什么事?是去找小鱼儿叙旧情,还是认子?
登徒尔雅越想越头疼,努力告诉自己冷静,等着宋妖孽回来和她讲明。可这一等,就到了深夜。
寒冬刺骨,特别是深夜。登徒尔雅裹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多年的淡定消失殆尽,蜷着身子瑟瑟发抖,突然…她很怕,怕宋妖孽以后都不会回来。所幸,三更之前,宋玉还是回来了。
似乎知道尔雅没有睡,进屋后,宋玉卸了披风便定定地坐在床边看他的雅儿。尔雅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也怔怔地回视宋妖孽,他好像精神不是很好,眼眸通红,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白。尔雅心底抽抽。
良久,久到尔雅以为屋里的空气已经凝结,宋妖孽才启齿道:“雅儿,我去见过虞珠和……那孩子了。”语毕,宋玉精致的眉毛打了结。
“嗯。”
“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
咬咬下唇,尔雅终究还是道:“宋玉,我只问你一句,李廷奚是不是你的?”
“………”
沉默,寂静。
就在尔雅以为要这样过一世的时候,宋妖孽紧抿唇瓣道:“尔雅,我现在无法给你个解释,但是……相信我。”
闻言,尔雅默了默,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出了这种事,一般丈夫的措辞不都是“听我解释”吗?可是,宋妖孽却不能给她一个解释,与此同时,却想要全心全意的信任。
笑,宋大人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宋妖孽有些紧张地捏了捏尔雅的小手,尔雅吃痛,蹙眉盯住宋玉。
“……雅儿,给我时间。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答复,满意的答复。”说罢,宋玉俯身,轻轻覆上娘子的红唇。尔雅没有反抗,唇舌交缠,彼此却感觉不到温度。
吻毕,登徒尔雅终于说出那个最坏的打算。
“既然……你不否认他姓宋,就把俩呣子接回来住吧。”
翌日,登徒尔雅向宋家后援团宣布接虞珠呣子入府的消息后,宋家后援团难得地、出奇地,沉默了。
原道,八卦如后援团,昨天见小两口的反常就明白出了事。通过祺安和王叔大半夜的打探,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于是乎,昨晚小两口闹别扭之时,也正是宋家后援团紧急会议进行之时。
会议总指挥宋钰扶着下巴沉思状:“这事蹊跷,十分蹊跷。按理我绝对不信二叔会和那个女人有瓜葛,但为什么二叔不向二婶解释清楚呢?”
小翠眨眼:“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者……苦衷?”
奶娘:“反正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少爷会和别人生孩子,他是我奶大的,我最清楚。他只要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可能有力气去压女人?!”
众人喷鼻血。
祺安:“娘,你说话含蓄点。不过说回来,的确少爷每次醉了都死死的,连上床都要人扶着,似乎不太可能………”
奶娘:“不太可能酒后乱骑。”
众人再次喷血。
小翠:“奶娘!含蓄啊含蓄!”
王叔:“呀呀,你这是干什么,小少爷还在这。”
宋泽:“嘿嘿,这次我听懂什么意思了^_^”
奶娘:“我已经很含蓄了啊,还用了成语。”念念碎中。
宋钰叹息:“是酒后乱性= =~话题扯回来,反正就是大家都不相信二叔会偷人,为什么二婶就相信?”
这个问题,到了第二日尔雅宣布接呣子入府时,显得尤为突出。
第二次紧急会议及时召开。
宋钰:“没道理啊,就算二婶真的相信那孩子是二叔的,一般的女人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什么二婶要把狼往家里引?”
小翠:“你都说是一般女人了,我家小姐是一般人吗?哼!姑爷你始乱终弃,我诅咒你。”
宋泽:“为什么我觉得二叔更可怜一点?”
祺安:“我也觉得。”
小翠:“哈?你们脑子都烧掉了?”
王叔:“哎,少爷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和少奶奶恩爱没多久就遇到个小三,少奶奶做脸子,对少爷不理不睬,难道不可怜?”
众人默然。
以后家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省得。
二叔二婶,你们要加油啊!
不论如何,虞珠呣子还是进府了。
宋家后援团原本以为会兴风作浪的虞珠,却是安静乖巧得紧。从不与宋府人同桌吃饭,全带着孩子躲在屋里。遇见宋妖孽就绕道,看到尔雅就卑躬屈膝,甚至前日,还帮着奶娘做了些拿手的韩国菜,让一家人赞不绝口。
总体而言,虞珠虽进了府,除身份尴尬,更像个透明人,躲躲闪闪,不是避着宋玉就是躲着尔雅,倒显得颇为懂事。粉琢玉器的李廷奚也是默不作声,黑漆漆的眸子里印刻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早熟老气。
但毕竟孩子是孩子,总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话说这日,老天爷难得赏脸,在寒冬里洒了满院子的暖阳。下了学堂,宋泽宋钰便在院子里看书玩鞭子,宋泽正舞鞭子舞得起劲,就见葡萄藤下有个圆圆的小脑袋,走近一看,竟是李廷奚。
“呵!姐,他在看我。”宋泽童心未泯,见状大喊有趣,歪头看向宋钰。
宋钰头也没抬的嗯了声,继续看手中的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