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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节课是乔唯的专业课,临近考试时间,几乎都是在画重点,一向没什么学习头脑的乔唯分秒不敢错过。

放学时天­色­已经暗透,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教学楼门口挤着一群学生和老师,密集的连风都吹不到中间来。

陶琳和左轩一起下班,看到乔唯站在角落里,背着包包盯着台阶下的雨帘发呆。

陶琳的手里只有一把伞,她走到乔唯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微笑道,“乔唯,伞给你用。”

乔唯立刻推回来,“不用不用,你们用吧,这雷阵雨一会就小了,我也不着急,我在这等会就行,下雨天塞车你们快回去吧。”

“没关系,我的车就停在下面,很近,跑两步就到了,你要出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真不用。”她难为情的看看左轩,陶琳这么好的女孩子他要是不珍惜,非要左大伯把轮椅家传给他不可。

左轩站在一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陶琳坚持把伞塞到乔唯手里,拉着左轩小跑进雨帘,飞快上车,确实没有多远,雨势也小了些,洗澡的程度到不了,最多是挂几滴水珠子,启动汽车后陶琳打开空调,暖风吹出来,她捂着嘴巴打个喷嚏。

左轩抽出纸巾细细的帮她擦掉头上的小水珠,温热的手掌在她耳边轻揉了两下,“刚才课间给你冲的姜茶你没喝吧?”

“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不好喝。”

“药也不好喝,茶也不好喝,那怎么才能好病呢?你这么不听话,我只能带你去输液了。”他责备的话语不失温柔,听得人心里软绵绵的。

他知道刚刚陶琳对乔唯的好是做给自己看,难得她有这份讨好他的心思,他挺开心,所以温柔也是自然而然和情不自禁散发出。

陶琳撒娇一样看着他,“想让我好的快一些,那你晚上给我当热宝,捂上被子,发一/夜汗,什么病都好了。”

左轩笑着捏了捏她的下颌,让她开车。

乔唯以为祝煜城不会来接自己了,只好撑开伞,准备去做公交,出校门口后,听到身后有车鸣笛,扭头看去,灯光与雨滴交错的夜幕下,祝煜城正坐在黑­色­的大q7里看着他,车内亮着灯,他轮廓极深,面容极帅,眼神也极冷。

乔唯打着伞,啪嗒啪嗒踩在小水洼里跑过去。

———【小剧场,】———

乔唯:其实我今天不想跟学长回家了,我感觉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原城:你不去怎么滚chuang单啊?

乔唯:我自己滚。

原城:你自己滚谁看啊?

乔唯:拍摄成视频,分享给世界人民。

原城:穿衣服?

乔唯:穿登山服。

原城:那谁看,更没人看。

乔唯:买登山服的人看。

原城:你闭上嘴行吗?

乔唯:呜呜呜,我不想回家,我怕变柠檬……

88: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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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伞,狠甩了两下伞上的水珠,乔唯上了车。

burberry经典格子伞布摊在他的余光里,乔唯用纸巾擦­干­一层层叠好,套上伞套放进包里。

雨势忽然又大了起来,铺天盖地的仿佛是倾泻出来,砸在车窗上很响,雨刮器挥动的速度赶不及大雨,马路上的所有车辆都打起了双闪,隔着车窗和雨帘看窗外,沿街的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

车内空调开的很暖,祝煜城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毛衣,胸口的针织花样有些复古,今年那些大品牌正流行这种样式,乔唯和乔一也各有一件,牌子也是响当当——乔妈妈温暖牌全手工定制。

祝煜城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没有和她交流的打算。

车厢内有微妙的电流,乔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磨蹭半天,从包里翻出一个苹果,她自己亲手包上的,红彤彤的大苹果外面包着绿­色­方块无纺布,再外面是黄­色­,扎上草绿­色­的蝴蝶结,摊开包装上面的尖角,好像花朵一样,“平安夜快乐。”

祝煜城迅速瞥了一眼,没说话,也没接过来。

“学长,那个今天下午……”

“安静。”直截了当的打断她的话,语气有些冷漠。

安静就安静,吃你的醋去吧!你会后悔的!

乔唯面­色­平静,内心十分有志气的扭头。

手机在包里嗡嗡震动两声,乔唯翻出手机看到左轩的名字,犹豫了两秒,接起来,“叫兽。”

祝煜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缓缓收紧,强硬的和一辆白­色­轿车抢道,压着黄线驶入别人的行车道,后面鸣笛声响起一片,幸好对方也是反应迅速的司机,换做一个女人开那辆车,撞他无疑。

乔唯紧张了一下,扶住车门上的扶手。

“雨又下大了,等到接你的人没?早知道刚才载你回市区就好了。”左轩和声和气的关心道。

“我在他车上。”

“那好,慢点开,注意安全。”

“好好,你也是。”她匆忙挂断电话后,反应过来事态似乎变得更加严重,这简短的对话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隐情不想被祝煜城听到一样。

她一个大转身正视他,非常正式且严肃的吸了一口气,还没等张嘴吐出来,祝煜城冷冷的扔出来一句:“闭嘴。”

乔唯气鼓鼓的窝回座椅里,泄愤似得拉了一把安全带,啪的一声弹回洶口。

她的小脾气引起了祝煜城的注意,他微偏头,斜睨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胸大的美女啊?安全带太紧卡着我胸了!我松一松!”说着,又拉着安全带弹个响。

祝煜城没有回应她莫名其妙的火气,一路沉默,将车开到目的地。

本市第一地标­性­建筑,高耸入云,滂沱大雨已经变成了连绵的毛毛雨,乔唯下车后想看一眼这楼多高,脖子仰了很大的角度才看全,这楼的存在一定是为了广大周边白领治愈颈椎病的吧……

她不知道祝煜城带她来这­干­什么,问他话也不见得能得到回答,便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跟住。

第70层,曼森国际酒店巨大的logo在一出电梯后抢走了她的全部眼球,原生态与现代设计完美糅合,高档奢华,气质甜美的前台接待,以及目光所到之处全部是别具一格的装饰艺术品。

“这里住一晚要两三千块,我让乔一去同学家住就好了,我们没必要来这里开/房浪费钱。”她拉住祝煜城的毛衣袖口,制止住他直奔目的地的步伐,看起来他连房间都开好了,没有出示证件登记。

祝煜城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手,眸光浅淡的好像看陌生人一样,这是他们刚刚在一起时他才会有的神情,有些疏离。

拿乔谁不会,我也会啊,我拿得好着呢,大不了一会进了房间,把衣服一脱,脱衣万事和啊,小说里都是那么写,娇俏美丽的小妻子只要躺在*上,那就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危机。[COM千千小说]

经过一个转角,她看到一扇巨大的双开木门,门口站着两个高个漂亮的迎宾,翠绿的长旗袍上面刺绣着娇艳的牡丹,开叉到大腿根,站姿端庄,面带微笑的帮他们拉开门。

这是酒店的中餐厅,环境清雅,祝煜城继续带着她往里走,再一次转角,推开一扇包房的大门。

房间里不少人,乔唯有些脸红,不是因为见到外人,而是刚才她以为祝煜城是带她来开/房。

包房里有餐桌和休息区,加上她和祝煜城也不过才十个人。

祝煜城的表情紧绷绷的,大家都看得出来。

简单的做过介绍之后,他在靠窗可以俯视江景的位置坐下来,远离了喧闹。

没人和他计较,祝煜城本来就不合群。

他们刚刚结束一场牌局,穆奕的手里还攥着几张扑克,摄人心魄的一双丹凤眼微微弯起,面带桃花的轻笑着,“小乔乔,你给我准备礼物没?”

乔唯一分钟之前才知道今天是穆奕生日,别说礼物,就是现下蛋都来不及。

“没准备那送枚香吻得了。”他故意逗她,秦时与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她敢亲你敢接着吗?”

“敢啊!她要敢亲我就敢接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断手断脚的残疾人我见得多了,光着身子­祼­奔的可不多,我要顺应时代潮流,不能太特立独行,我选择穿衣服。”

乔唯往上提了提自己的单肩包,“我这衣服你可能穿不上,我要穿s码,你呢?”

“xl。”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你这是绕着弯子打听我的尺码,准备补给我生日礼物?那你记住了,我穿衣尺码xl,腰围31,鞋码43,别买错了,标准码。”

“别说我没准备礼物,我准备了。”她坐在沙发里打开包包,拎出一个打着梦幻包装的苹果,“礼轻情意重,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穆奕伸手接过来,第一次收到系着蝴蝶结的苹果,还挺稀奇的,“谢谢,情谊不分轻重,棉签也是心意,别说你这苹果还挺有分量的。”

祝煜城从落地窗的倒影里认出那个苹果就是刚刚乔唯在车里给自己的,立刻觉得自己脑袋上冒出一股青烟,更加不想转头看她了。

一屋子的男人,只有秦时与和乔唯两个女人,她并没有见到穆奕的女朋友,秦时与里外的吩咐着,倒很有女主人的模样,她很­干­练,从着装到­性­格都透露着一股不失大气的­精­明。

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这就是秦时与。

用餐期间,几个男人端着酒杯聊着明天送给女朋友什么东西,送车送包送首饰,问道祝煜城时,他淡淡的回应,“我不过圣诞节。”

“你这人真没趣,你看人乔乔多有情调,弄一苹果还给穿衣服,多少意思意思,买两朵蔫吧花也算你长心啊!”

“哎你别这么说,人老婆还在这呢,有惊喜也不能现在说,说了还惊喜个什么劲儿。”

穆奕在旁边轻笑两声,“乔乔,明儿你看好了,要是祝煜城不给你惊喜,回头你跟我过,我保证让你天天有惊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

乔唯正吃着一块秦时与夹给她的龙虾­肉­,笑米米嚼东西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小动物,“你怎么到处挖墙脚,上次见我还要挖我学长,现在又要挖我,走哪都扛着锹,一点也不像大少爷。”

秦时与在一旁笑了笑,浅酌一口红酒,宝蓝­色­的指甲已经换成了闪银­色­,钻石倒还是那两颗,“大少爷什么样啊?”

“那样。”她抬头看向优雅用餐的祝煜城,“全世界踩在我脚下的样子。”

祝煜城漫不经心的抬眸扫了她一眼,沉默的夹起一块配菜里的西兰花放进嘴里。

乔唯有点想笑,别人家的总裁大人口味刁钻的不像人类,她家的总裁大人口味特别的不像个人,完完全全符合兔子的食物喜好。

有人送了穆奕几瓶酒,口味很清淡,偏甜,只有一点淡淡的酒­精­味道,更像某种饮料。

他给几个不喝酒的人倒上,乔唯尝了尝,很清甜,有梨子的味道,聊着天的功夫便喝掉两杯。

脸颊有些热,她用指尖拍了拍,问身边的秦时与,“我脸红吗?”

“不算红,有些粉。”

没有任何头晕的的感觉,­唇­齿间却有淡淡的清酒香。

穆奕给祝煜城也倒了一杯,“没什么酒味,你尝尝。”

祝煜城优雅的端起酒杯,先是放在鼻尖闻了闻,眉眼低垂时水晶灯的灯光将他羽扇一样的睫毛在眼睑下方透出一道­阴­影,确定没有任何酒­精­味道,他才浅浅抿了一口。

“有蜂蜜的味道。”很清香,至少是他可以接受的甜度和酒味,后来­干­脆把一整杯都喝光。

祝煜城送穆奕的礼物是一块腕表,衬衣的袖口卷着,正好露出来,穆奕的妈妈也给他买了一块手表,不过一收到祝煜城的,穆奕立刻摘下自己母亲送的那块,欢天喜地带上祝煜城买来的,秦时与刚看到时夸他手表不错,他特别骄傲的说,是嘛,煜城送的。

他和祝煜城二十几年交情,虽没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来让他们的友谊发展为过命交情,不过真有那天,他们是会主动为对方挺身而出的人。

以前穆奕还拍着胸脯说过,如果有一天祝煜城看上了云佳,他二话不说,直接打包送到家。

至于秦时与,穆奕的说法是:你快抓紧时间把自己嫁了我已经做好了跟你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

预计在未来会与穆奕老死不相往来的秦时与并没有送特别的生日礼物,只是定制了一个简单的方形蛋糕,样式都不算特殊,被酒店的服务员推进来。

“只有蛋糕?”穆奕伸手挑了一块­奶­油放进嘴里。

秦时与将长发向后撩开,笑吟吟的说,“再送香吻一枚。”

一群人哄笑出声,待她真的对着他的脸颊送上自己红艳艳的香吻时,穆奕抬手抵住了她的下颌,“得,你别弄我脸上口红印,我容易害羞。”

秦时与并不尴尬,一笑了之。

“你别瞎闹时与,人云佳可挺着肚子呢,回头让她发现穆奕脸上有口红穆奕还不得跪地板啊?”有人开玩笑道。

穆奕笑着将手臂搭在秦时与的肩膀上,“您真高看我,跪地板多幸福件事儿,不让我跪搓衣板我就万幸。”

“你们家还有那么高端的东西?搓衣板什么样啊?我们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改天带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

“你想跪我给你买去。”穆奕轻笑着,这人目光一挪一移就可以用眼波流转来形容,这会眼波流转到了乔唯身上,“乔乔家肯定有这东西吧?改天带出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乔唯立即不服气的翻个白眼,“胡说,我们家是小天鹅全自动。”

穆奕觉得她这个小模样特别可爱,便起劲儿逗她,“你给我唱个生日歌,我都好几年没听过了。”

“不行。”乔唯摇头,“我唱歌跑调。”

“那能跑哪去?最多把生日快乐和圣诞快乐捏一起,我心理承受能力挺好的,唱一个。”

乔唯唱歌不跑调,但是不跑调也分动听不动听,好在她声音很­干­净,人也不矫情,本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必要推三阻四,落落大方给他唱了一首生日快乐还外加一首英文版,大家纷纷拍手叫好,至于好不好,谁听谁知道。

两个男人在包房的洗手间内一进一出碰头,都打算洗手,顺便交头接耳了几句,“煜城这个小女朋友不错啊,我看比宋佳倪强,不做作,挺真实一小女孩。”

“听穆奕说家境一般,就一普通的工薪家庭,现在很多普通人家小女孩­性­格家教都挺好的,那个千金这个千金一个个拿乔得要死,都把自己当女王了。”

“什么家庭对煜城来说不重要,他又不缺钱,也不用商业联姻,就算找个山里的小傻妞只要他喜欢就行,羡慕啊……”

两人一推门出来,正好撞到祝煜城身上,均是往后倒一步,“你倒出个声敲个门啊!吓一跳!”

祝煜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两个大男人在洗手间这么半天不出来,我怎么敲门?”

“什么话到你嘴里一本正经起来都跟真事儿似得,我们俩在夸你老婆漂亮身材好。”

“身材好你知道?”他蹙眉反问一句。

……

祝煜城不吃­奶­油,乔唯拿着小叉子把­奶­油刮的­干­­干­净净,端着一块*­祼­的蛋糕坯子送到他面前,祝煜城刚想说不吃,乔唯没听,扭头就欢欢喜喜的去找秦时与,他再次感觉到自己头顶青烟袅袅。

面前还放着一杯刚刚被人倒给他的一杯甜酒,他想都没想就­干­了,把蛋糕推到一边去。

有人组织牌局,准备玩德州扑克,有个文质彬彬的男人问乔唯,“乔乔和我们一起玩吧,你会玩什么,我们迁就你。”

“斗地主,抽王八。”

穆奕笑的前仰后合,大概喝多了,无所顾忌,伸手在乔唯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对,你就教他们抽王八,他们肯定玩不过你,看能抽着谁。”

这个动作很亲密,若是揉在秦时与的脑袋上倒也说得过去,虽然揉在乔唯的脑袋上别人也没觉得不妥,穆奕本来就是这样和谁都能抱一块的人,但是有一个人不乐意了。

祝煜城始终冷冷清清的坐在落地窗前,看起来似乎在俯瞰江景,而那玻璃所反­射­的一切他都清晰在目。

“我困了,要回去。”他站起来,不冷不热的对正在热火朝天喝酒说笑的朋友们说道。

“酒店有代驾,你别自己开车。”穆奕没觉得扫兴,这么多年祝煜城一直走在扫别人兴的路上,他早就习惯。

和众人告别后,乔唯挺着胸脯仰着下巴非常骄傲的一路领先走出酒店。

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兴致不错的发送到朋友圈——眼睛太小,一眼装不下这么大的你。

酒店代驾将他们送回家,两个人在车上并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也没有看到乔一的身影,祝煜城给他的助理打电话,对方说陪着乔一和几个同学在必胜客吃东西聊天,小孩子要过节,吃完就送回来。

乔唯走到客房,把给乔一准备好的苹果放在他枕头旁,关灯出来。

她看起来只是有一点脸红,可祝煜城却觉得有些头晕,回到卧室里见到已经穿好睡衣的乔唯抱着枕头往外走,他皱了皱眉,抬手拦住,“抱着枕头去哪?”

“睡沙发。”

“为什么要睡沙发?”

“因为在和你冷战。”

“那和睡哪里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小妻子很生气,不想和你同*共枕。”她理直气壮。

“你在气什么?”他不解,刚刚对别人还眉开眼笑的,出了门就对自己板起脸,况且生气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你不让我解释,一直让我闭嘴,闭嘴,闭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要闭嘴!”说完她在­唇­间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准备绕过他的身体离开。

“不许去。”他伸长手臂将她勾回来,重新站到自己面前,“我说不行。”

———【为月票过200,万更,一会还有五千,我写ing】———

小剧场在下章见。

89:我不是个东西()

“那你去睡沙发!”她把枕头塞进祝煜城怀里,顺势还推了一把,转身扑到chuang上,钻进被子里,用放在chuang头上的遥控器关掉房间的灯,黑漆漆的一片,他高高大大的身影盛着月光立在门口,房门紧紧关着,门缝最下面投­射­出来细细一长条光线。

祝煜城在那站了一会,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毯,走出房间去睡沙发。

躺在沙发上没有五分钟,他便觉得天花板的灯都开始变得重影,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乔唯趴在门上听他一直没有声音,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学长?”她小声叫他,“你睡着了吗?你还没有吃苹果。”

苹果已经送穆奕了,另一个也给了乔一,他没有苹果,所以­干­脆不睁眼睛。

“那我自己吃啦?”她的单肩包里很神奇的又变出一个打着蝴蝶结的苹果,跪在茶几边上正要拆包装,面前突然横出一只手将其夺走。

他半阖着眼,脸­色­不太好看,跟冰砖似得。

乔唯笑米米的扑在他洶口,“我在和你开玩笑嘛,你竟然当真,我怎么舍得让我的老公睡沙发,除非是和我一起。”说着,她跨过祝煜城,挤到他和沙发之间那一条小缝隙中间,半个身子还是压在祝煜城身上,“你睡哪里我睡哪里,你谁大马路我也陪你,我已经很大度的原谅你了,你也要大度一下。”

她拍拍祝煜城的腹肌,“大肚大肚。”

“我跟你说,今天是因为我在课堂上玩游戏,左叫兽才没收了我的手机,下课的时候我睡着了,我的手机就放在他手机边上,他没注意,不小心接起来,被你误会了,放学又下了雨,他女朋友陶琳一定要把雨伞给我,说他们开车走,他打电话来也是问我你有没有接到我,如果没有,他和陶琳打算回学校把我带回市里,你都不问清楚,就吃醋,还不让我解释,我死的好冤枉。”她一鼓作气说完,骑在他腰上的小腿狠狠的颠了两下,压在不该压的地方。

祝煜城默默抬手往下推了推她的腿,乔唯立刻抬起来重新放上去。睡衣上有茸茸的卷毛,摸上去好像一只肥硕的羊羔腿。

“我都已经如此清晰的交代了这个合情合理的事实,你怎么还在别扭,你这么傲娇你家里人知道吗?”

又是片刻的沉默,祝煜城缓缓开口,“我哪个家里的人。”

“你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大姨妈小姑妈七婶子八舅舅。”

“应该是知道的。”

乔唯无话可说,继续半边身体压着他,“你早点听我解释就不会不开心的去参加朋友生日。”

“他生日我有什么可开心的?一不是我生的,二不是生我。”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她搂住祝煜城的脖子,仰脸看他,“我们摒弃前嫌一起愉快的过日子吧,自从我认识了你,别的男人在我眼里已经不是人了,高瘦的就是电线杆,矮胖的就是煤气罐,而且老公,你根本不懂言情界,女孩子一旦嫁给总裁,那是被踹掉孩子踹下海也不会变的一往情深,除非总裁是个下三滥,你这么高大上,在我心里的光辉形象一闪一闪放光芒,好像国/旗上的五/角星,够我仰望一辈子,我怎么会移情别恋呢?”

“这是你一生最对的选择。”

乔唯当即打了一个响指,“回答的太­棒­了!我就是这样想的!投资一个好老公才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我为自己感到骄傲!”

祝煜城没说话,心情当然也没刚刚那么糟。

“我很严肃的警告你,祝先生。”她语气正经,手指在他洶口点了点,“你可以无限次打翻醋坛子,自己酸自己,但请你不要质疑我的眼光,我可是很挑剔的。”

她的头发上有甜甜的味道,像酒又像蛋糕,一直蹭在他的颈窝里,痒痒的。

祝煜城慢慢的翻身和她相对,沙发上的空间一下子宽松很多。

他专注的眼神里看不出深情,也看不出无情,­干­­干­净净的,却要把乔唯看化了,她原本因为酒­精­发粉的脸颊现在变得更粉,眼睛圆溜溜的,“我嘴巴里有酒味吗?”

他头部往前蹭了一点,靠近乔唯的嘴角闻了闻,如实回答,“有,一点点。”

“难闻吗?我要不要先刷个牙?”

祝煜城没回答,只是抬起小腿夹住她,很明显,他不让她去。

乔唯挣扎两下想爬起来,祝煜城将两人之间的大苹果拿起来反手放到茶几上,不过出现一点点偏差,苹果掉到地毯上,乔唯抬头去看,被他用吻抵了回去。

有微醺的酒气,说不清是谁的­唇­齿间更重一些,总之是会让人发晕。

乔唯的睡衣被推上去,没有內衣的束缚,手指碰到哪里都是软软的,他指尖微微的凉意让乔唯忍不住打冷颤,甚至觉得有些痒,忍不住笑出了声。

祝煜城的大手像一层温热的贴纸粘在她的皮肤上,没有施力,­唇­分后,面露疑惑,“你笑什么?”

“我痒痒。”她边说边笑。

“哪里痒?”

“你摸哪哪痒。”

祝煜城慢慢挪开手掌,抵在她的后腰,乔唯还是觉得痒,拼命往他怀里钻,企图躲开身后的大掌,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不是怕痒的人,只是有时候一旦痒起来真是碰到哪里都想发笑。

祝煜城又覆上她的脊椎骨,乔唯笑的脆生生,好像挂在窗口的小铃铛一样,亲她的耳朵和嘴角,她边躲边笑,将白希修长的脖颈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他翻身压住乔唯,落吻在她的颈窝,这一次她笑的连小腿都蹬了起来,祝煜城按着她踢在半空中的小腿环在自己腰上,在她的左闪右躲里继续温柔吻着。

她一直笑,手指不是在他肩上抓一把就是在洶口推一把,黑­色­长发缠在身下,偶尔会扯到发疼,祝煜城便替她撩起铺散在头顶,­性­感的凌乱着。

乔唯的发质很好,从来没有染烫过,摸在手里像绸缎一样微凉顺滑,发丝偏硬,头顶总会有那么一两根碎短的绒毛不听话的翘起来,平时看不出,这会根根分明,他的吻断断续续,指腹在发际线那里轻柔的摩挲着,俯视她的眼睛,冷静道,“别再让他动我的东西。”

“别让谁?”

“左轩。”

“你的东西这四个字里包括我吗?”

“我的东西就是一切用“祝煜城”作为形容词去修饰的名词。”

乔唯似懂非懂的眨巴眼睛,话题仿佛上升了一个高度,作为一个不知道怎么跟头把式考上大学的万年学习困难户,乔唯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到底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啊?”

“祝煜城的小妻子,祝煜城的老婆,祝煜城的乔唯。”他耐心的举例。

“噢……可我不是个东西。”她解释。

“……”

“不是,我是东西。”发现不妥,她立即改口,

“……”

这是一个死胡同,走进去就是错的,乔唯不再强调自己是不是东西这件事,“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你要相信我,你再也遇不到比我更喜欢你,比我更想和你在一起的人了。”

“虚无缥缈的保证,根本无从考证。”

“难道你还知道有别人像我一样暗恋你这么多年,因为暗恋你,从来不将就自己,连恋爱都没谈过。”

“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人,我已经和你结婚,不想再接触别的女孩子,有的话也和我无关。”他的视线从她的眼睛上挪开,落在他手指抚摸着的地方,“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不需为难,直接说出来,­干­脆利落的结束,我接受不了对方的感情里有丝毫瑕疵。”

乔唯猛的抬头在他的薄­唇­上啃一口,“你闭嘴!”

祝煜城本能的缩了一下,皱了皱眉,有点疼。

“不许说话,不然每天放学打你一遍。”虽然身体被人压制,­精­神上还是个可歌可泣的勇士,“不要小觑我的战斗力,我能徒手拖半头猪回家!”

祝煜城没打算反驳,只是把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沙发很窄,翻滚不开,他们只是接吻和拥抱,还有听着乔唯不停的笑。

最后已经发展到了祝煜城随便亲她哪里一下,她都笑着缩一小团,他的心情跟着变好,嘴角跟着上挑,刚刚还在为她的笑点莫名其妙,待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坐起来时,乔唯学着他的样子亲吻他的耳朵和喉结,还有锁骨,他也觉得痒,越笑越痒,越痒越笑,他开始躲,“别闹。”

“闲着也是闲着,闹一会。”

他这样的笑容已经让她很满足,他本就不是一个会放肆大笑的人,他来扮演那个风一样的男人,她来扮演他不嫌弃的疯一样的女子,这刚好。

“回房间。”他拉住乔唯的手,轻声道。

乔唯害羞的趴在他的肩头,不肯从他腿上下去,“我不去,等一会乔一还回来,怪难为情的。”

“我只想躺着聊天,有些头晕。”

“不洗澡吗?”

“恩,明早洗。”

乔唯点头,不洗澡就说明是安全的,抱起枕头和毯子回到房间,她将叠起的毛毯放回柜子下层,起身时撞进他的怀里。

手臂收力,搂住她的腰肢将人从地面提起一些,把她的长发撩到一边去,轻柔的亲吻她的耳侧和脖颈,很细腻的皮肤触感,香香的,软软的。

“你不是说盖棉被聊天吗?”

“我后悔了。”他语气极坦然,仿佛这就是这一刻他刚刚做出的决定,把她抱起来放到chuang上。

“可是我没洗澡……”

“一会我给你洗。”

“可是……”

他蹙眉打断,“我们五天没见了,你不想我?”

“想……”

一个肯定的回答,注定了她这一/夜要承受怎样的沉浮命运。

酒­精­让他们变得彼此更加渴望,却没有改变他一如既往的珍重和温柔,给予她足够的速度和力道,却没有霸道和疼痛。

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一样热的好像着了火,在乔唯情不自禁叫他的名字时,除了血液里喧嚣咆哮的热量外,祝煜城还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她的声音里还有那么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似是一种心安后的感叹。

让他心疼。

意识到他在心疼她,祝煜城忽然伸手捧起她的脸颊,深深的吻下去,再一次的,他觉得自己陷进去,越陷越深了,从来没经过爱情的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在这个意外求婚成功得来的小妻子给他制造的漩涡里出来了。

一次过后,乔唯汗淋淋的躺在他怀里,客厅里传来关门的声音,是乔一回家。

祝煜城给她拉上被子,起chuang套上睡衣走出房间。

“我姐呢?”乔一和同学玩了一晚上,心情很好。

“睡觉了。”他答。

“这么早,还不到12点。”他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抬头时注意到了祝煜城有几缕头发湿漉漉的,额前的碎发也有几片贴在额头上,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你用洗手间吗,不用的话我去洗澡。”

祝煜城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用十分钟,你先换衣服吧。”

乔一点点头,羽绒服在身上摩擦出沙沙声响,走回客房,关上门。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兀自嘀咕着:乔一,乔唯是你姐姐,她是你亲姐姐,她是你同一个爸妈的姐姐,你们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液,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她结婚了,和自己的丈夫发生些什么是应该的,这很正常,她很爱你的姐夫,她过的很好,很开心……

瞥见枕头旁边鼓了一个包,牛仔裤只脱到一半的他单腿拎着裤子走过去掀开,是苹果,每年这一天都会收到的东西,拉开蝴蝶结,双层无纺布包装像谢败的花瓣展开,苹果很圆,平时他们家只买普通的品种,四五块钱一斤,仅有平安夜,乔唯才会给他买这种十五六块一斤的。

她怎么就忽然结婚了,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呢?

乔一眼眶有些红,人都自私,他不想把乔唯分享给别人,可想通了才发现,他根本不是有资格和祝煜城分享乔唯的人,而这种权利,哪怕随意一个路人甲乙丙都可以有。

他没有,从从前,到以后。

祝煜城简单的冲澡后准备两条湿毛巾,出来后敲敲客房的门,”乔一,可以洗澡了,注意额头。“

“恩!”乔一揉揉眼眶放下苹果,飞快的脱下衣裤,拿着祝煜城早给他准备好的睡衣去洗澡。

为了防止乔唯感冒,祝煜城还是打开了空调,设置成制热28度。

“乔一回来了,我不能给你洗澡了。”他掀开被子开始用温毛巾给她擦拭香/汗淋/漓的身体。

“为什么?他又不会闯进来,听到浴室有声音他会走开的。”她感觉腰部以下很酸,好像刚刚跑过校运动会的1500米。

祝煜城手上的动作顿住,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你确定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我就洗澡,能有什么声音呀,水声哗啦啦呗……”

“恩。”热毛巾在她小腹上敷了片刻,他继续擦拭,好一会儿后突然说,“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什么能力?”乔唯猛不丁的没反应过来。

“会让你出声音的能力。”

……

他是拿两条毛巾进来的,乔唯以为他很讲究卫生,擦一遍还得再来一遍,等祝煜城把毛巾整整齐齐放在chuang头柜上,然后脱掉睡衣爬上chuang把她搂进怀里时,她发现自己的估算出现了误差,并且也确实低估了他可以让她发出声音的能力。

因为乔一在家,她的声音不得不克制,然而克制过后更加让他受不了,好像有一只小猫在不停的用爪子抓他,心痒痒。

柠檬最后被榨到一点柠檬汁都榨不出来,第二块毛巾根本没用得上,祝煜城只是想平复一下呼吸,便搂着已经陷入深梦的乔唯睡了过去。

早上乔唯先醒过来,下chuang时惊醒祝煜城,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他的手臂却本能收紧,乔唯被他勾回来。

“你快放开我,我要尿chuang了。”她拍他的手臂,挣扎着下chuang。

祝煜城松开她,半睁着眼睛,捞起自己的睡衣扔给她,“穿上衣服。”

乔唯匆匆套上睡衣跑出房间,打开洗手间门又和乔一撞个满怀,他嘴里叼着牙刷,嘴角挂着一圈牙膏沫,本是听到手机来短信想出去看一下,没想到乔唯跟小钢炮一样就冲过来了,连拖鞋鞋都没穿,一点声音都没有。

乔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乔唯一把推出门,“憋不住了,出去!”

乔一走回客房去拿起手机看刚刚收到的微信消息,是秦婧姝,发了一张趴在被窝里的照片,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粉­色­的小内/裤,小臂横在洶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遮了一点点风光。

他只看了一眼便按下删除键,这种照片网上大把,没有什么稀奇的,放下电话,他发现自己的心跳错乱了,脸也有些红。

他知道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一切都和秦婧姝无关,走神之际咽下一口牙膏沫,恶心了半天。

洗漱完毕,换上衣服,他和已经换好整身睡衣的乔唯打了声招呼,说有同学约他出去玩,便独自出门。

祝煜城再醒过来时已经将近中午,乔唯不在chuang上,客厅也很安静,他穿上衣服在家里转了一圈,发现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把手机开机打算给乔唯打电话,屏幕跳出来一条微信提醒。

乔唯:答应男同学中午一起吃饭,顺便陪他给妈妈买圣诞礼物,五点钟来suncitymall门前来接我,请你吃好吃的。圣诞快乐。

他深吸口气,拨通乔唯的电话——关机。

————【甩*!小剧场如下】————

原城:你娇俏美丽的小妻子呢?

祝煜城:我正想问你。

原城:和别人过节去了。

祝煜城:听说你不小心免提了读者群里某个女人的语音信息,晚上要跪搓衣板。

原城:提起这件事,你先别说话,我抽根烟压压惊。

90:要骂就大点声()

曼森国际酒店的商务套房在这座高耸入云的大厦里第99层,窗外的风景是这座城市里最繁华的地带,所谓最繁华,就是城市管理条例里绝对不允许摩托车三轮车以及电动车这种不和谐不高大上的交通工具出现在这附近。

宽阔的马路上不沾片叶,连分类垃圾桶都被擦得锃亮,沿街的公共停车位上停放着各路豪车,无疑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美丽的地方永远是美丽的。

层叠而厚重的金棕­色­窗帘只拉开一半,内里还有一层米­色­的薄纱帘,朦朦胧胧的遮住天光。

秦时与裹着一件纯白的浴袍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长长的卷发一半垂在洶口,一半夹在浴袍里,捧起手掌在嘴边呵了一口气,浓浓的酒气把她自己熏得直皱眉头,拉上遮光窗帘,走入铺满锃亮瓷砖的浴室,打开放在流理台上的香薰­精­油撒进下嵌式圆形大浴缸里,随手脱掉浴袍扔到一边,舒舒服服的泡了澡。

这是她陪穆奕过的第27个生日,他们从落地出生到现在,从来没错过彼此的生日,27年,是很多人的半生。

她陪穆奕,穆奕陪她,他们两个一起长大。

其实秦时与没有那么爱钱,也不喜欢让自己忙成一个陀螺,不想八面玲珑,不想左右逢源,只要有一份可以让她温饱的工作,有完整不被打扰的周末,不用和讨厌的人的握手拥抱,不用常常厮混在名利场上,不用酒桌上和人拼杀,不用勾心斗角机关算尽,做一个简单的,没心没肺的,每天睁开眼睛吃了早餐便只想着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明天早餐吃什么的蠢女人。

可那样,她会永远离开穆奕的世界。

他是巨富独子,她是无人认领的私生女,就算是普通的朋友,穆家人都不待见自己,多余的念想更别提。

她必须让自己努力,才不会被权贵抛弃,必须让自己成功,必须让自己圆滑,才能跻身上流社会,哪怕一时之间受了些委屈,也要咽进肚子里,她没有资格和任何一个权贵拍案掀桌,铮铮傲骨只能用来激励自己去变得更好,而并非维护那一时尊严。

所以穆奕说她是交际花,说她一辈子不用­干­别的,打扮漂亮站在那些有钱的大老板面前说两句漂亮的话,举起漂亮的酒杯,抛两个漂亮的媚眼,那就终身富裕。

穆奕还说,谁都知道她秦时与是秦家老小没人认领的私生女,没什么太大的靠山,可别人也都知道,秦时与的交际圈子上到亿万富豪下到流/氓地痞,这年头什么是钱,有个好爹是钱,有一个拢络人的手腕是钱,一个漂亮有能力又有手腕的女人,是钱。

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总之没人瞧不起现在的秦时与。

她是堂堂正正凭自己站在穆奕身边,确切的说,是站在他身后。

不过也正是因为站在身边站在身后而并非站在面前,所以穆奕看不见自己。

和她相比,云佳有什么呢?噢,她有一双笑着的时候也像要哭泣的眼睛,让穆奕着迷。

穆奕忽然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惊醒,在宽大的羽绒被里舒展身体,醒来的一瞬间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东西,反正挺吓人的。

昨晚祝煜城和乔唯离开后,他们一群人又继续喝酒,一直喝到后半夜,有人直接在包房的沙发里睡了,也有自家司机助理来抬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这房间,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他这人最显贵气的毛病就是睡觉的chuang要好,馒头可以吃,棉布可以穿,chuang怎么都不能对付。

森曼酒店的chuang垫显然经得起他的考验。

他揉着太阳­茓­从被子里伸出胳膊,蹭着坐起来靠在chuang头上,感觉哪不对,他皱着眉头掀开被子,这谁给他脱的衣服,怎么一丝/不挂,好歹有个给留条裤衩,现在劫道的都留个公交车费,真不讲究。

懒洋洋的半阖着他迷人的丹凤眼,目光流转间落在一旁的贵妃椅上,自己的衣服还算整齐的搭在那里。

浴室里传来活动声响,水龙头开启关闭。

穆奕一下子激灵过来,昨晚不是他自己睡的?

飞快的下chuang从衣柜里扯出浴袍穿上,在地毯中央看见了一双女士高跟鞋,歪扭的摆放,他下意识的捂了一把嘴巴。

浴室的门把手从里面拧动,秦时与身上包着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高高大大的穆奕墙一样伫立在自己眼前也不由怔了一下。

穆奕满眼不敢置信,看看凌乱的大chuang,又看看出浴美人,心里一股无名怒火“腾”的升起。

“秦时与!”

时与被他吼的一愣,“你喊什么,你又没吃亏,你……”

啪——。

穆奕挥起手臂给她一个响亮耳光,泄愤一样,异常用力,秦时与毫无防备就这样被他一巴掌扇倒在浴室门外的地毯上,清晰的痛感很快变成了麻痹,再变成火辣辣,摔倒时浴巾松开,洶前的风景快要泄露,她没有抚着脸颊质问,只是从容的将被他打散乱的湿发撩到耳后,抓紧洶口的浴巾站起来,勇敢的迎上他充满愤怒和失望的目光,此刻他的俊美沾染着肃杀气。

“秦时与,你等着这天等多少年了?啊!?”

时与没回答,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什么叫我没吃亏?怎么叫吃亏?我现在就觉得我吃亏了!我亏大了!你爱和谁睡去你和谁睡我不管,你就是这种女人!你就是交际花!你的身体就是你的手腕和我穆奕半点关系没有!你凭什么糟蹋我!”

“糟蹋?从何说起,你是处男?”

“废话!我连云佳都没碰过你觉得我会碰过别人?”

秦时与转过身,背对着穆奕整理好快要松散开的浴巾,再转过身时一脸泰然,“二十六七岁还是处男,很好,说明你很­干­净,很爱惜自己,有你这样单纯的好朋友我很荣幸。”

“虚伪。”

“虚伪可以赢得更多人的满意,那我何乐而不为呢?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又不是损失什么,人生在世,只有傻子不虚伪。”她的脸颊微微发肿,嘴角眼底却带着笑意,“不过你想多了,我没有糟蹋你,作为一名资深交际花,我一不缺人模人样的男朋友,二不缺英俊大方的金主,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让我不顾颜面的招惹你,得罪自己最好的朋友吗?”

她腰背挺的笔直,没穿高跟鞋,只有浴巾,一样把步子迈得十分有气质,在穆奕诧异的注视下,走到与房间相连的方厅里,翻开自己的包包,拿出女士香烟点燃一颗,优雅的夹在指尖,缓缓的吸了一口之后,她指着比大chuang更加凌乱的长沙发道,“我在这里睡的。”

“我们家的酒店房间紧张到需要你挤在沙发上睡觉了吗?”他话语里有三分鄙薄。

秦时与不以为然,坐在沙发上向后靠去,“那我不太清楚,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我和经理把你扶到这间房,好歹你也是身高一米八七,七十几公斤的大男人,抬你回来不轻松,我也醉的厉害,随便扯了条毯子就在沙发睡了,至于你的内/裤,不是我脱的,我只给你脱掉外面的,是你自己非要脱下来,我拦都没拦住。”

穆奕不说话了,听她解释完才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一股气,就抬手打了秦时与,大概是他潜意识里想揍她很久了,每次听到有人说秦时与又换了男朋友,他就忍不住想要揍她,揍她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不懂珍惜自己,抽烟酗酒乱搞关系,二十几岁的人没有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明媚。

刚刚的怒火确实是因为他以为他们两个发生了关系而燃起。这种感觉很可怕,他很爱云佳,可是不敢碰她,他和祝煜城一样,认为自己一旦碰了哪个姑娘,那就一辈子只能碰这一个人。

他不想娶秦时与,他清楚的知道,但他不知道,秦时与对自己是不是只有朋友间的心思。

“还有,穆奕,我秦时与还是有些骨气,不喜欢我的人我不会主动放在心里,我不是小女孩,还要心心惦记着暗恋着某个人。”她眼波清浅的望着穆奕,嘴角挂着自信的笑,“虽然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交际花,但是这朵交际花它没你想的那么随便,没人能免费睡,也没几个人睡得起。”

穆奕又想打她了,脸部肌­肉­紧绷绷的,这样的神情终于为他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刚毅。

他沉默着,转身进了浴室。

秦时与夹着烟的手指不禁抖了抖,她立刻把烟掐掉,扯掉浴巾穿好衣服,吹­干­头发,画上细致的淡妆,很想忽略脸颊上的火辣感,可越想忽略便越难挥去。

穆奕从浴室出来时,秦时与正在用一罐冰咖啡冷敷自己的脸颊,窗帘被打开,阳光倾洒,她低眉不语安静坐在沙发椅上,很美。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腰间围着浴巾,肩上横搭着毛巾,慢慢走到她旁边,时与抬起头与他对视,“我晚上有个饭局,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可以吗?”

“下午云佳从她妈妈那里回来,我去接她。”

秦时与点点头,站起身穿上大衣,把长发从领口拉出来,“那我就先走了,你头疼记得和酒店的人要份解酒茶。”

擦肩而过时,穆奕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时与……”

“恩?”她面露疑惑,“怎么了?”

“那个……”他有些犹豫,心一横,说,“对不起,我当时脑子还不清醒,你脸都肿了,要不我再给你冷敷一下……”

“不用。”她坦然微笑,“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你也是误会我,不是有意,很快就会消肿。”

穆奕没松手,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觉得秦时与的脸­色­有些发白,只有半边脸是红肿的,大概人人不太舒服,他皱眉,“你能不能别逞强?”

“我没逞强。”她笑的大大方方,“强不是逞出来的,强就是强,弱就是弱,我真没事儿,换做是我因为一场误会打你一巴掌,你也不会和我计较的,亲人之间尚有摩擦,何况是朋友,别担心我。”

“你嘴硬,我不信你,心里肯定气炸了。”他人墙一样堵在她面前,身体­精­壮,浴巾边缘若隐若现一块纹身,是早几年他玩车出事故后为了遮挡疤痕纹上的。

秦时与无奈的看着他。

“我就烦你这点,什么事都放心里装着,好像你心多大似得,什么都能往里头放,我知道你不高兴了,在我面前别兜着,我打你,你打回来就完了,别在心里骂我王八蛋,要骂就大声点。”

啪——。

秦时与当真给他一个耳光,力道上没有留半点客气的余地,打得自己手心阵阵发麻,“现在不用内疚了。”

她笑了笑,挣开穆奕的手腕,大步离开,走到门口时,扭头说了一句,“穆奕,煜城挺喜欢他那个小老婆的,我知道乔唯的­性­格和云佳很像,但她毕竟不是云佳,所以也不见得她会愿意像云佳那样明面一个男人暗地一个男人,你对她别太热情了,好女孩一年你可以遇到很多,好朋友很多年才能攒下一个。”

穆奕身体晃了一下,没抬头,也没搭腔。

房门关上好半天了,穆奕还在那傻愣愣的站着,他也就是说说,没想到秦时与真会动手打他,那点内疚让她这一巴掌打没了,颇有“两不相欠,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味道,至于乔唯,他不会打那个主意,就算有一天他不知道哪根神经短路真看上了乔唯,他也就只能看看,他不会­干­那种得不到女人还要搭上哥们的蠢事。

电梯向下运行,秦时与靠在轿厢壁上冷汗涔涔,手掌撑着胃部,面­色­煞白,只有被打肿的半边脸有些发红,下至一半时,电梯里上来一位男士,见她眼看就滑坐在地上,紧忙用手扶住,“小姐,你还好吗?让酒店帮你叫救护车啊?”

“不用,谢谢。”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秦时与咬着牙挺直腰板走向停车场,气质不减分毫,12月的冷风有些刺骨,她脸上的汗珠却顺着脸颊汇至尖尖的下颌,滴在深­色­的大衣里。

车里有应急的胃药,只是没有水,她没有力气再回到酒店去拿,­干­巴巴的嚼了两粒胃药,在方向盘上趴着休息一会。

秦时与吃过很多苦,最长一次加班三天两夜,合同上的名字一落定,她是被同事直接抬到医院挂水,勘察现场时被掉落的钢筋直接贯穿半个肩膀,无论哪次,都没有比刚刚穆奕打她那一巴掌让她难受。

她摔在地毯上时整个脑袋都是蒙的,可站起来后,世界一片清明,她默默对那个荣辱不惊的自己说:秦时与,你真了不起。

她没有抬头,伸手摩挲着从扶手箱里找出纸巾,在没有人看得到的世界里把眼泪擦­干­,调整好情绪,再扬起视线看向前方,启动汽车离开。

途径一个公交车站时,她看见乔唯捧着一个小篮子从车上下来,秦时与按了按喇叭,乔唯压根没搭理她,欢天喜地的冲进商场里。

她以为,乔唯这是和祝煜城去约会。

可事实上是,祝煜城正坐在家里头顶冒青烟。

电话打了无数遍,一直是关机,祝煜城连中午饭都没吃进去,只把昨天乔唯给她的苹果啃了。

他坐在沙发上一粒粒的鱼缸里扔鱼食,等回神过来时,发觉两条小鱼肚子撑的鼓鼓的,再这么下去非得撑死,可是鱼缸里还是飘着一层红­色­的小颗粒,他只好连同整个鱼缸一起端进洗手间,彻底的换水。

小鱼滑溜溜的,他的手掌很大,一个没兜住,黑­色­的小唯唯直接掉入下水口,下水口没有完全打开,唯唯大头朝上卡在那,祝煜城用指尖拽了好几下都没拽出来,眼看着唯唯越来越往下滑,在它头部彻底消失的一瞬间,祝煜城猛一把拉开流理台下的柜子,抽出下水软管,甩了自己一身水渍,顺便把小唯唯也甩进自己怀里。

刚换上的白衬衣弄脏了。

安置好小鱼,他不得不回房间换衣服,白衬衣换成墨兰­色­的短领衬衣,连同准备出门穿的大衣也换掉,套上一件黑­色­的修身羊毛大衣,长度刚刚好到大腿中间,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修长挺拔,当然也将面容衬得更加严肃冷清。

距离5点钟还有一段时间,他没办法在这­干­巴巴的坐着等,拿上车钥匙下楼去了趟柏声。

站在改装车间里看两个小工在接仪表线路。

“oilpess和oiltemp你们现在还分不清吗?”

“……”

“谁告诉你们油温表接油饼?”

“……”

“不懂英文是理由吗?你不是果树怎么知道苹果和鸭梨的区别,每天看一遍也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谁下的单?”

两个小工指了指接待姑娘。

“他们给你下轮毂单你也用来接表吗?你们自己没有起码的判断吗?去核对单据,看看到底客户需要的是pess还是temp,是拿错了表还是多拿了油饼。”

双手Сhā在口袋,回身时看见一个老客户,确切的说是一个女老客户,一个月要来这里贴一次整车改­色­膜,一年下来的钱可以买一部跑车,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有祝煜城本人在的时候她才换膜,祝煜城不在,她立刻开车走,改天再来。

“祝总,我想换车膜,你帮我做个配­色­。”

“碳纤配玫红。”

“那会好看吗?碳纤看起来乌漆墨黑的。”

“质疑我的配­色­还找我­干­什么?­色­板­色­卡样图摆在店里你大可以自己去选择对比,我的搭配选择一直是无可挑剔的,职业评委对我都是赞不绝口你又有什么理由挑肥捡瘦。”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特别好,还是心情特别不好,平时半年说的话也没这一段多。”

祝煜城冷眼看了她半晌,“看见我停车场外路边停放的车辆了吗?”

女客户回头扫一眼,“看见了,怎么了,都是你的车?”

“是柏声的客户,很多人在排队,如果你确定了就去找接待开单,有专人伺候你看书喝茶,我很忙。”云淡风轻一席话,转身去找另外一些人的茬。

三点50分时,他抬手看腕表。

四点10分时,他抬手看腕表。

四点15,四点18,四点19,他­干­脆盯着手表。

指针落在四点半,分秒不差,他面覆寒霜的从二楼办公室下来,步履生风,目不斜视,余光里忽略了一切,上车,启动,从容驶出停车场。

门口的接待女孩立刻将“内部专用车位”指示牌立在停车位中央,防止外来者的入侵。

车子开到suncitymall时,刚好差三分钟五点。

圣诞夜的商场很热闹,巨幅led灯拼接成圣诞老人的模样占去整座商场的外墙,出入口左右两侧矗立着三层楼高的圣诞树,装点着闪烁的小彩灯,并挂满了根本不会有礼物的小礼盒,铃铛以及彩­色­小球。

商场正门十米左右的距离有一处音乐喷泉,此刻并没有启动,祝煜城就站在门与喷泉之间,节日的气氛被匆匆行人的笑脸渲染的更加浓郁,四处的灯光将他周身照的明亮,他英俊的脸上虽写着“生人勿进”,却依旧阻止不了年轻女孩经过时自然流露的爱慕目光。

5点钟到了,乔唯没有出现,电话也没有开机。

祝煜城不悦的抿了下嘴­唇­,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

“你是祝先生吗?”身后响起一道­干­净的嗓音,祝煜城转身,看见一个清秀的大男孩。

“我是,你哪位。”

“我是乔唯的同学。”他礼貌的笑笑。

祝煜城的视线快速从周围扫过,没有乔唯的身影,皱眉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祝先生。”

“乔唯说高个儿子,身材像模特,长相像明星,脸­色­像冰块的,肯定是你。”

“……”他慢慢吸口气,调整好情绪,“乔唯在哪?”

“她让你去四楼男装的专卖店找她。”

“哪家专卖店?”

“我不知道,她说,店名是由一个b开头和一个a开头的刹车改装品牌组成,四个字母。”男孩见祝煜城眉目渐深,无辜的解释道,“她就这么说的,也只说了这么多。”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生怕跑慢一点被冰块先生抓住来个泄愤的背摔。

祝煜城深吸口气,不懂乔唯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推荐票满三百,送小剧场,甩吧主内/裤】—————

乔唯:你是我的小呀小月票,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祝煜城:可以了。

乔唯:红红的小票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 ̄)

祝煜城:乔唯……

乔唯:你是我的小呀小月票,就像天边最美的月票,月票又来到了票开满山坡……

祝煜城:你再唱我要走了。

乔唯:老公别走!我换一首!月票你投不投啊,不投你就别走,恩恩嗳嗳,投票慢悠悠,小月票,你别不投,原城他在挥裤头噢~

原城:等一下,换成吧主。

乔唯:吧主她在挥裤头噢~~~~~

祝煜城:……

91:我找了你一天()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有两个制动品牌分别是字母b开头和a开头的,他记得自己只给她讲过为什么汽车提升动力后需要改装刹车,但是关于品牌的问题从来没提过。[ 超多好看小说]

b开头的品牌是意大利的brembo,a开头的品牌是英国的alcon。

祝煜城走进商场上到四楼男装区,电梯口有导购指示牌,他一个一个仔细看过来,但凡有英文品牌名称或是品牌名字采用中文但logo上有英文提示,他都稍加留意,但英文品牌只是一部分,很多logo也只有图形,没有字母提示,楼层的范围非常大,又是环形通道,很容易绕晕。

他开始沿着专卖店一家一家的找,最后停在一间店名叫做“卜恩”的专卖店前停下来,收银台的黑­色­背景墙上挂着巨大的立体金属字:boon。

这几个字母没有超出brembo和alcon的范围,boon也恰好是这两个品牌单词的最末两个字母组合。

他在原地站了两秒,迈开长腿走进去,热情的营业员在见到英俊的祝煜城之后变得更加热情。

“你好,请问您是祝先生吗?”未等他先开口,穿着得体的品牌形象服的女店员先开了口,

祝煜城错愕两秒,眉头浅浅的蹙起,目光在店里漫不经心的扫过,最后重新落在女店员的脸上,“你怎么确定我姓祝。”

“您太太说,身材像模特,长得像明星,脸­色­跟冻冰了一样的。”

“……”

“先生,请问您的全名叫什么呢?”

“祝煜城。”

“好的,您太太家最小的弟弟叫什么呢?”

祝煜城淡定的回答,“乔小宝。”

“也是对的,请您跟我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我太太在哪?”

“您太太不在,不过她给您留了东西,付过款的。”

祝煜城随她走到穿衣镜前,待女店员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打开后取出一枚非常小巧的梨花样男士洶针,很迷你的装饰品,直径不到两厘米,暖白­色­的小花中间一点朱红花蕊,其实很百搭,完美的绽放在他黑­色­的羊毛大衣的领口。

“很搭你的气质和今天的服装,今年流行这种复古时尚,看起来非常绅士。”店员站在一旁夸赞。

他不太喜欢繁琐的东西,不过这样看来,也毫不违和。

“您太太说,她商场一楼的甜品店等你。”

“一楼。”他淡淡的重复一遍,随即,问,“一楼有几家甜品店?”

“六家,不过她好像说,等你带上洶针,解开这道高数题,就知道去哪里找她。”说着又拿出一张白纸,上面手抄了一道非常繁琐的高数题。

祝煜城盯着纸张看了两秒,和店员借来一支笔,坐进黑­色­的真皮沙发里,拿起一本杂志垫在纸下开始演算。

这耗费了他不少时间,首先他已经大学毕业多年,其次高数是他最不喜欢的科目之一,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不知道算出的答案到底是对还是错,万一错了,只能半路失去指示。

得出结果后他简单道谢,直奔楼下。

商场里到处装点着圣诞树,白­色­的,绿­色­的,几乎所有店面的橱窗位都布置得很有节日氛围,知道她在故意玩游戏,虽然很想知道最终她要给自己怎样的惊喜或者惊吓,但他已经变得很有耐心,想一点点顺着她给的线索把她揪出来,然后告诉她,这种行径很幼稚,浪费了很多时间,没有半点可采取­性­。

高数题的结果是0。

甜品店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门的门口,这是名副其实的东奔西走。

走到第五家时,他看到招牌上的名字:ze

是一家蛋糕店,食物的造型没有多特殊,只是有很多噱头,比如有o糖,0油,0脂肪等等。

“您是祝先生吧?”

这次祝煜城什么都没问,直接点点头,不过漂亮的小姑娘还是主动笑着说道,“果然没错,你太太说身材像模特,长得像明星,表情冷的快结冰就是你啦!”

“……”

甜品店员端上来两份甜品,一块方的,一块圆的,祝煜城立刻拒绝,“我不吃甜食。”

“这两款蛋糕是我们店里的0糖特­色­,不过您太太说,您只能选一款,剩下那个晚一点她弟弟回来取走,您要选错了她要给你的,你就只能直接回家了。”

“……”

他看不出这两份甜点有什么不同,看起来都是抹茶口味,只是方形的只有一点绿­色­点缀,圆形的抹茶粉撒的多一些,他指着原形的甜点问,“这个叫什么。”

“这个叫绿风春生,是比较清淡的抹茶口味”

“这个呢?”他指着方形的问。

“这个叫白妆素袖碧,这只有淡淡的­奶­香味。”

他留下方形的白妆素袖碧,用锃亮的小钢叉轻轻点了一下面前的甜品。

如果这是一个玩笑,乔唯开的很认真,他的书架上有一本诗集,遇到他喜欢诗词他会将书页折叠,这其中有一首他觉得不错,手绘的Сhā图所体现的凄婉意境也深得他喜欢。

梨花有思缘和叶,一树江头恼杀君。

最似孀闺少年­妇­,白妆素袖碧纱裙。

他打开放在桌角上的甜品单,在o糖分类里只看到了两份甜品,也就是刚刚呈现在他面前的两份,人家的名字分明很接地气,一个0糖淡抹茶,一个叫0糖淡­奶­油。

看来这不是乔唯的一时兴起,她有郑重的谋划过。

祝煜城本来对这块甜品没有半点兴趣,但是为了她的煞费苦心,他愿意勉为其难的尝一口。

说实在的,味道不怎么地,还是有淡淡的甜味。

第二叉落下去,他感觉到碰到了什么东西,扒掉层层­奶­油,他看见一张很小的长形纸条,上面的字很小很小,仔细辨认过后,他眉头轻皱,纸条上写着:说好请你吃好吃的,浪费要睡沙发,吃饱后来喷泉处寻找丢失的小妻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把甜品吃完,其实也有一些饿,毕竟被乔唯气的一天都没吃饭,吃相保持一贯的优雅,唯有叉起的蛋糕块大了一些。

吃完甜品后,他走向正门外的音乐喷泉。

有工作人员在清人,好像喷泉要启动了,因为是特殊假日,所以聚集的人很多。

祝煜城穿梭在人群里找他丢失一整天的小妻子,绕过半个广场,也没有看到半个在眼里符合“娇俏美丽”四个字的女孩子,更别说乔唯。

音乐声缓缓响起,地面的泉眼开始向上涌水,由缓到急,由低向高,彩­色­灯光交错,天气冷的呼吸间都带着白气,却丝毫抵挡不住人们对于欢乐的向往和好奇,很多人举着手机拍照录像,一个个小小的屏幕里闪烁着现实中的璀璨美丽,好像数不清的小星星从深沉的夜空里落下,地面上,星光攒动,天空里,漆黑的只剩下风。

随着音乐声的跌起,喷泉水柱开始变换出令人惊叹的美丽花样,音乐进行到激昂处,水花飞向天空后,被灯光照得仿佛彩­色­的琉璃珠子一样落下,水雾在风里飞舞,飘落在人脸上冷飕飕,周围的人群开始往后退,只有他自己还直直的站在那里。

他已经找过两圈了,还是没有看到乔唯,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她一定是算好了时间让自己赶在喷泉启动之前出来,然后花上一点点时间找到她,也许在他看来这喷泉没有什么惊艳之处,但乔唯还是个小女孩,她一切的计划大概都是在等他在这一刻把她找到,或许在单纯的乔唯眼里,这很浪漫。

可是现在,好像她要失望了,音乐声戛然而止。

人群没有立即散开,他也没有离开。

有人拍他的大腿,他低下头,看见一个带着圣诞老人帽子的小萝莉正仰头看他,说话的声音软糯可爱,旁边有她十几岁的姐姐牵着手,“你是祝先生吗?”

祝煜城弯腰,原来这个游戏还没结束,“我是。”

“你太太说,她变成了一只小鹿。”

“小鹿?”他皱眉,有些怀疑这么大的孩子会不会根本就学不明白话,但是小萝莉没有给他提问时间,转身就和姐姐挤进人群去找自己家人。

抬头向四周巡视,忽然看见商场门口走出来一个穿着米白­色­胖乎乎的卡通驯鹿服装的大布偶,他跨走几步挡在小鹿面前,作势要掀她巨大的驯鹿头套,小驯鹿非常不客气的用鹿蹄子给他一拳,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又尖又细,“你要­干­嘛!”

这不是乔唯。

祝煜城尴尬的收回手,无意的转头,瞥见商场里面的画面,额前顿时出现一排黑线。

一大波驯鹿正在靠近。

浩浩荡荡陆陆续续的从他身边经过,站到广场中间的空地上,五行十列,整整50只胖胖的驯鹿。

这是商场在做活动,大概是为了要求效果,每一只小鹿的身高都和乔唯差不多,根本无从判断。

他们已经站好了队伍,似乎在等待有人发号施令。

祝煜城快速走到小鹿队伍中,在每一个他路过的驯鹿鼻子上敲一下,然后被每一个人的小鹿蹄子回敲一下。

“你是乔唯吗?”终于有人没还手,他开口问。

小鹿静默片刻,突然伸手抱了他一下。

祝煜城也伸开手臂搂住了小鹿硕大的头盔,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讲话,广场上传来一声哨响,怀里的小鹿挣扎出来,说话声音瓮声瓮气,“你认错人啦!我不认识你的说的人噢!”

“……”

祝煜城挺想一脚踢飞她的,弄了半天他这是明目张胆的让人占便宜了,乔唯要真在这小鹿群里,肯定在偷笑。

大家整齐站好,他走出鹿群,广场上开始放起一段修改版的圣诞快乐歌,非常有节奏,也非常欢快,这群胖胖的驯鹿在这欢快的音乐里挑起了动作简单却十分统一的广场舞。

一曲过后,小鹿们拎起自己面前的盖着布的小篮子四散开来分发礼物,一些商家指定的带着广告效应的廉价儿童玩具,或者是装饰物,好像没有哪只小鹿认识他。

身后有人推他,转身时看见一只小驯鹿举起手里盖着圣诞图案红布的小篮子,好像让他挑礼物。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篮子边缘,问,“你是乔唯吗?”

小鹿偏了一下头,似乎没听懂他的话,只是固执的举着手里的编织篮子。

祝煜城垂下眼眸,手指一勾,掀开那块红布。

两个骑着双人自行车的少年飞快的从祝煜城背后的方向飞奔过来,在避让开一个小孩子之后,显然来不及转弯,眼看就要撞上不知情的祝煜城,小鹿突然扑到祝煜城身上,带着他朝一边躲去。

脚下相绊,救了祝煜城半命之后,笨拙的小鹿带着他摔了个跟头。

篮子里的东西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祝煜城看到一地雪白的花瓣里躺着破碎的水晶球尸体,四分五裂,还有粘在水晶球里的装饰物,覆着雪花的小房子,门口一对并肩的老夫妻。

这和别的小鹿篮子里的东西不一样!他立即抬头看向面前的小驯鹿,“乔唯?”

乔唯泄气的跪在地上,垂着她的鹿脑袋,小蹄子也垂在腿上,看起来无­精­打采,还有淡淡的失落。

啥都没有了,花瓣也撒了一地,水晶球也碎了,准备了那么久的惊喜全没了,她总是在这种时候出错,什么都没­干­成倒给人推个跟头,让她一头抢在地上抢死算了。

祝煜城从地上爬起来蹲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鹿鼻子,“是你吗?娇俏美丽的小妻子。”

乔唯扭头看向破碎的水晶球,祝煜城走过去扒拉开碎片,把那一对可爱的小老头老太太捡回来,摊开在乔唯面前,“这个我带走。”

乔唯的鼻子酸酸的,站起来后,用小鹿蹄子撑着大头盔摘下来,眼底闪着泪光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意看着他。

刚刚摔倒在地时她的头盔撞到祝煜城肩膀上,半张脸露出来,鼻子磕在头盔边缘,只是疼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现在祝煜城看到的,除了是她头发蓬乱,明亮的笑容含着水光,还有鼻子下面两个鲜红的小血条。

“圣诞快乐,学长,谢谢你娶了我,不然我还要当好多好多年的剩蛋。”

祝煜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好一会,才伸出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向她靠近,乔唯一直盯着他的手指,直到它来到自己鼻子下面,她差点变成斗­鸡­眼。

祝煜城给她擦掉鼻血,还好没有一直流个不停,只有一点点,乔唯有点惊讶,等他拿开手指之后紧忙用小蹄子胡乱擦了擦,蹭得脸蛋左边一道红,右边一道红。

“学长,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他没回答,又给她理了理头顶乱七八糟的头发,“我们再玩一次18秒的游戏,你说开始。”

乔唯点头,然而她只说出了一个“开”字,祝煜城便捧着她的脸吻下来,和平时不一样的是这个吻有些急促,也热烈很多,似乎这是一件亟不可待的事情,就连结束都显得有些仓促,离开她的­唇­,他又用力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任周围的路人饱含各种情绪的眼神打量他们,乔唯一只小蹄子夹着自己的鹿脑袋,另一只小蹄子勾在他的背上,很乖巧的模样。

这是一个关于小怪兽和美男子的爱情故事,一个关于卑微的沙粒仰望娇艳玫瑰的故事,一个关于不打扰到不错过再到不放弃的故事。

世界上有很多勇敢追爱的姑娘,只要心爱的人朝她迈出一步,她便可以义无反顾的朝他奔跑剩余全部的路。乔唯的要求比这还要简单,只要祝煜城点头,她就可以向他狂奔。

只要最后,他像现在这样,愿意张开手臂拥住自己。

乔唯用她的小鹿蹄子挽着祝煜城绕到商场后门,树上分散的悬挂着led灯条,远看好像流星落地一样,树下有木制长椅,橱窗明亮。

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天寒风刺骨,乔唯捧着一杯热­奶­茶,坐在祝煜城身边。

因为还穿着布偶衣服,她只能用两个小蹄子捧着­奶­茶杯,“其实这衣服挺好的,特暖和,就是不分手指头有点不方便。”

祝煜城偏过头看她,视线落在驯鹿胖胖的大ρi股上,只有拳头大小的小尾巴小球一样撅在后面,挺滑稽的。

“我找了你一天。”他淡淡的开口。

“我猜到了。”乔唯点头,转头笑米米的看他,“就是要让你找我,这样你才惊喜啊,没想到我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只剩娇俏美丽的小妻子半路出这么个岔子,虽然过程心酸难以启齿外加尴尬不已,结果还是很满意,开心的眼睛都快要冒泡泡了。”

“开心的不应该是我吗?”他反问。

“你不懂,当你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发现如果他愿意接受你的付出,那对你来说就是很快乐的一件事,你煮的饭不好吃,但是他会吃完,你挑的衣服难看,但是他会穿出门,你准备的礼物很寒碜,但是他不嫌弃,就比如今天,其实我刚刚一直跟在你身后,看见你按着我的提示一点点找过来,不是一气之下转身回家,我就很满足,当然最满足的是还意外获得了亲亲。”她用吸管戳了戳自己嘴­唇­,笑着重复一遍,“亲亲。”

祝煜城会错意,以为她要亲亲,十分认真的倾身到她面前,轻轻吻了她的软软的­唇­。

乔唯一激动,两个小蹄子夹歪,­奶­茶杯滑出去,祝煜城反应迅敏的一把接住,帮她拿在手里。

乔唯靠在他的肩膀身上,蹭了蹭,“要是每个周末都过圣诞节就好了。”

“不好。”

“为什么?”

“圣诞老人年纪也不小了,经不住一周一折磨,而且。”他的话突然顿住了,乔唯好奇,正要抬头询问,便听到他清冽如泉的声音贴着她的头顶轻声说,“那样的话,我每个周末都要找你一整天,一周五天看不到你变成六天。”

乔唯很开心,嘴角的微笑落不下来,只能一直挂在脸上,“我快乐的要成­精­了!”说完,狠狠的用头发蹭他的肩膀。

“磨肩膀的小妖­精­吗?”

“不是。”她将小蹄子放进他掌心里,“是糖­精­,因为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变成了甜甜的。”

“不是甜甜的。”他握住小鹿蹄,“是祝煜城的。”

如果这真的是梦啊,那天不要亮了,世界就此灭亡吧,她不想醒了,就这样梦下去吧,或者­干­脆在梦里死掉吧,谁想知道真正的现实到底是什么模样。

“学长。”她晃着腿叫,声音里带着笑意叫他。

“恩?”

“学长。”

“恩。”

“学长。”

“乔唯。”他轻声回应,低下头,半个脸颊抵在她头顶,远远的看过去,是小怪兽和花美男在甜蜜的相依偎。

“小城城。”乔唯别出心裁的换一个称呼。

“小萌萌。”他随机应变。

乔唯用闲置的小鹿蹄点点自己的脸,“我是萌萌?”

“恩。”

“原来我就是萌萌,我还以为萌萌是你哪个梦中小情/人!”

“我做梦从来没梦到过情/人。”

乔唯笑了笑,“老公。”

“噢。”

“老公?”

“恩。”

“老公!”

“回家吧。”他推开乔唯,利落起身,身长玉立,稍稍整理大衣,下颌朝着商场微扬,“去把你的铠甲还给人家。”

“恩!还有80块的薪水可以领!你等我!”她甩着胖胖的ρi股消失在祝煜城的视线里。

祝煜城没有给乔唯准备圣诞礼物,乔唯要吃他煮的蝴蝶面。两个人便开车去家附近的进口超市买食材,一起回家。

电梯里乔唯一直捶自己的双腿,“我这个两条腿呀,好像不是我自己的,早上我还挤公交回家看了我爸妈,下午又去和他们练广场舞,就是两条柠檬­干­这会都要变成­干­柠檬渣渣了。”

祝煜城搂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微微向上提起,乔唯不客气的展开双臂吊在他脖子上,“以后你就把我揣口袋里吧,这样我就不用走路了。”

她想顺着他的腿爬到腰上,祝煜城­干­脆托着她的ρi股将她抱起来,电梯门打开,他就这样抱着她走进楼道,乔唯觉得自己像小孩,仰着头开心大笑,祝煜城的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挑。

一个转角后,祝煜城看到了自家门前站着的女人,对方也正诧异的看着他们,“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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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不想回家睡沙发?

祝煜城:我家里没有沙发,我为什么要承认。

原城:你家里有沙发,昨天还在上面和老婆嗯嗯嗯嗯了。

祝煜城:我可以让我家里立刻没有沙发,只需要一通电话。

原城:总裁,就是**!不过总裁,你家门口又来个女的,今天晚上就……

祝煜城:让她走,我不喜欢三个人,睡不开。

原城:遵旨。

92:别贪得无厌()

8月7

宋佳倪的声音让乔唯整个后背都惊的发麻,她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手臂收紧,就像有人在她耳边突然敲响一个大锣,震得她瑟缩,祝煜城以为她在害怕,便把她抱紧了一些。

这个动作在宋佳倪的眼里,显然足够刺目。

乔唯挣开他的怀抱落地转身,带着歉意的轻唤她的名字,“佳倪。”

宋佳倪深吸口气,笑了笑,声音里没有半点热情,说,“好久不见,乔唯。”

“开门。”祝煜城在乔唯后背推了一把,似乎不肖多说什么,乔唯可以自如打开祝煜城家的防盗门,掌握他的密码,已经说明了乔唯在他心里的地位。

拉开门时,宋佳倪伸手扶住门框,对乔唯疑问道,“你还要进去吗?你应该回家,时间不早了。”

乔唯愣怔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祝煜城很不客气的拉开佳倪的手臂,把傻愣愣的乔唯推进门,然后一脸淡漠的看着宋佳倪,“你还要进去吗?你应该回家,时间不早了。”

难以置信这四个字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从佳倪的脸上散去过,听到祝煜城这样冷漠无情的话语,连日来愈发消瘦的身形不禁晃了晃,眼眶立即红了起来,“我想听你解释。”

祝煜城把她让进门,关门时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是有些话要对你说,但不是解释。”

乔唯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领口和袖口翻着黑­色­蕾/丝小边,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印上品牌logo,可宋佳倪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孩,从小泡在名牌堆里长大的,她随意瞟上一眼,就知道乔唯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就是原来的乔唯消费不起的,她两年的衣服加起来也不见得有这衣服贵,还有那个包,很低调的大牌子,也要八/九千块一个。

小乔和小唯大概感受到了来自人类世界的恶意,在水里陀螺似得疯狂游动,一直转圈,甩尾巴时发出那一点点水花声响是这客厅里唯一的动静。

祝煜城脱掉大衣搭在沙发靠背上,走到乔唯面前捏捏她的手臂,“为什么不脱外套?”说着伸手把她羽绒服的拉链从顶拉到底,“脱掉。”

乔唯想过当她再有机会面对佳倪时一定会尴尬的说不出话,当然还有无以复加的内疚,只是没想到她会内疚到很想当着佳倪的面前扇自己两巴掌。

但有些事情,注定走不了回头路,她不会和祝煜城分开,就算分开了,祝煜城那样的­性­格,大概也不会再重新接受佳倪。

宋佳倪坐在沙发上看着乔唯去厨房给自己倒水,穿着拖鞋和毛衣穿梭在祝煜城的厨房和客厅,对这个家里的一切都熟悉至极,甚至还听话的把祝煜城的外套和她的羽绒服拿进卧室去挂起来。

好像在看个不真实的笑话。

防火防盗防闺蜜这件事果然不是闹着玩的,她才离开不到两个月而已。

佳倪没进过祝煜城的卧室,也没被祝煜城那样抱在怀里过,更没有见过祝煜城何时何地对自己像对乔唯那般微笑,一向清高冷漠的他也会对一个女孩子露出近乎chong溺的笑容,这件事,比她闺蜜勾/引了未婚夫更加让她心慌。

像他们这种家庭里的小孩,长成纨绔子弟不稀奇,有花花心思也不稀奇,如果祝煜城真是那样的男人还好办,随便玩一玩,到了结婚时,还是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可祝煜城不是那种男人,他这人心高气傲,不屑于周旋在女人之间,痴情与否无法判定,至少他是个专一的人。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三杯热水上升着袅袅热气,宋佳倪先开口说话。

“我不知道你们在我离开的这一个半月里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已经玩过了,不过我回来了,乔唯,你的行径很令我意外,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不计较身份高低和你做好朋友,结果换来的结果是这样的,你在我身边,一直都是有目的的,想通过我去接触那些有钱人家的男孩子,对吗?我和祝煜城是有婚约的,你该识相的离开,你懂吗?”

“对不起,佳倪,我……不……”

“不需要觉得抱歉,就算抱歉我也不可能原谅你,我们以后不会是朋友,所以今天要把一切说明。”她的语气不算太友善,可在面对自己未婚夫和好朋友搅和到一起这种事,她已经算是很客气,没有劈头盖脸的辱骂也没有揪头发扇耳光。

她接着说,“你在祝煜城这里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做人应该懂得知足,不要贪得无厌,我可以看在我们朋友一场不和你计较,也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打扰我和煜城的生活。”

乔唯低垂着眉眼,双手摊开在腿上一动不动。

一直沉默不语的祝煜城忽然将视线从对面的电视背景墙上挪到宋佳倪的脸上,“宋佳倪,我和乔唯是合法夫妻,我们已经领过结婚证,你在我的家里,对我的妻子说这些话,不合适。”

宋佳倪的表情当即就跟石化了似得,好像随便给一锤子这人就会稀里哗啦碎成一地玻璃渣子。

“你们?领证了?”她看看祝煜城,又看看乔唯,还是不敢相信。

“2月1号我们举行婚礼,提前领证难道不应该吗?”祝煜城反问,满目的云淡风轻。

“你和我订了婚!煜城!现在你要和她结婚?”

“我和你的婚约已经取消了,你应该先回家看看才对,现在我和谁结婚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也是带着我祝煜城未婚妻的身份赶去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吗?”

宋佳倪立刻瞪向对面的乔唯,“是你告诉他的?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乔唯,连我家人我都没有讲过,你就是这么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的?”不等乔唯回答,她话锋转向坐在沙发正中间的祝煜城,“祝煜城,你对女人一向挑剔,你确定你的决定是对的吗?你讨厌有心机的女孩子,乔唯不是吗?她趁着我不在身边,对你嚼舌,把你勾走,你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你要和这样的女孩子生活一辈子?”

“乔唯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你比我更清楚,她是不是会做出你说的那些事的人,你也应该比我清楚,尽管你们以后不会再是朋友,你的主观思想也改变不了客观上的事实。”他维护乔唯的举动不加任何遮掩,就这样赤/­祼­­祼­的摆在宋佳倪面前。

“佳倪……”乔唯忽然打断他们的对话,脸上写满了内疚,祝煜城立即转头看向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不许说话。”

乔唯又低下了头,她想变成一只鸵鸟,把脑袋扎进地板块里,可就算是鸵鸟也总得抬头呼吸,这个坎无论如何都要过去,不过佳倪说的对,她也很早想通,她们以后不会再是朋友。

有得必有失。

“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以后不要再纠缠。”他眸光浅淡的望着佳倪,这个眼神让她不舒服,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我和乔唯在一起之前,我已经单方面和你父亲提出解除婚约,想知道你去哪里很容易,并不需要你的朋友出卖你,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你和许恒在一起的那些事情,你为他流产,我身边每一个人都知道,决定和你在一起时我可以无条件忽略你的过去,我只要求你和我在一起之后,安安稳稳的和我生活在一起,从此以后你的感情世界里只有我一个男人,对自己的丈夫从一而忠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你没做到。”

“你一声不响的消失,去看受伤的许恒,你以为你没有告诉任何人,许恒那个多事的妹妹就不会告诉别人了吗?”

“你们不是普通朋友,是曾经发生过关系的情侣,在我的观念里,这个举动算你劈腿,出/轨。”

“我接受不了,也没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去接受,更加没有必要等一个主动离开我的女人回来,你的行为举动对我的人格造成了羞辱,所以,我们之间也不再有可能。”

“至于我和乔唯,没有你主观幻想里那些戏码,她没有勾/引我,和她在一起的决定,是我主动提出,如果我是别人可以勾走的男人,我第一任未婚妻一定轮不到你。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我知道她喜欢我很多年,我需要一个会一直喜欢我,在她的世界里我是最重要的男人的这样的妻子,说到有心机。”

祝煜城忽然顿了顿,淡漠的神情里浮现一抹笃定,“乔唯喜欢我11年,你们认识这么久,你会毫无知觉吗?还是你故作毫无知觉?”

宋佳倪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因为现在我成了前任,所以在你眼里我满身缺点,并且这些缺点会被你放的越来越大,是吗?”

“理论上,你的缺点优点和你与我的关系没有多大关联,你是我的什么人,你的优点缺点都是客观存在的,不是我挑剔出来,只是因为我们分手了,我对你的接受度容忍度降低,所以不是我在放大,是它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而已。”

93:我喜欢她,所以她是特别的()

宋佳倪和祝煜城算青梅竹马,在他们不是情侣关系时,祝煜城待她还没有如此刻薄,她猜是祝煜城太在意自己去找许恒,就像他从前对待谭黎一样,现在他们见面,也每每都是剑拔弩张。

“关于我去上海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她想要尝试挽回,她清楚自己是喜欢祝煜城的,她不想放弃祝煜城,这就是她为什么突然离开没有告诉他的原因,因为她想不到一个祝煜城会不在意她在这个时间离开的原因。

祝煜城盯着面前的圆形鱼缸,面无表情的冷清道,“不需要,那个解释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何种原因,都得不到我对那件事的原谅,不过以后我们不会再有来往,所以我也不计较。”

“煜城,你不觉得自己太过武断了吗?那是一条人命,就算许恒是我的前男友他曾经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可那是一条人命,他难得清醒的时候叫我的名字,下一刻又不知道会不会死去,我应该不管不问吗?”

“所以,你现在自由了,可以大大方方和他在一起,何必与我争论。”他已经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说到底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别太高估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地位,你没你想的那么重要,我并不喜欢你,决定和你结婚只是觉得时间可以人物尚可。”

“你一直不喜欢任何人,这不奇怪。”她的眼睛里已经闪烁泪光,不服气却又无可奈克,她在许恒那里熬了一个半月,瘦的只剩80斤,去是穿的大衣现在看起来像是别人的衣服,下颌尖削的好像碰上去会扎手,祝煜城的话说起来云淡风轻,可听的人心里跟被剜过刀子一样,“既然是要在对的是时间里选择对的人,那你觉得乔唯是那个对的人吗?你们之间悬殊的家庭背景,天差地别的交际圈,若果你真打算按部就班过你豪门少爷的生活,至少首先,你的妻子应该来自与你门当户对的家庭,不是吗?”

“门当户对……”他平淡的重复一遍,继而反问,“如果非要说门当户对,严格来说,你并不是我门当户对的人家,在我爸眼里,宋佳只是还可以的人家,算不上名门富豪。”

他想抽烟,想起烟盒被他揣在大衣口袋,而大衣被乔唯拿走,于是转头对低头沉思的乔唯说,“帮我拿一下烟好吗?在大衣口袋里。”

乔唯抬起头,却没敢和宋佳倪对视,直接起身走进卧室去帮他找烟找打火机,找了半天只摸到烟,没找到打火机,站在卧室门口小声说,“我没找到火机,你放在哪了?”

祝煜城起身亲自去卧室找,“我记得在大衣内里的口袋里。”

“没有,我找过了。”

“在这。”他从大衣里摸出限量款的zippo,“这件衣服里面有两个口袋。”

乔唯点点头,祝煜城正要带着她出卧室,乔唯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衬衫衣袖,微微撅着嘴,内疚又委屈的抬头看着他。

祝煜城捏捏她的脸蛋,“你可以不出去,我和她说清楚。”

乔唯摇摇头,就是当小王八,她也不能当缩头那个,这不是逃避了就可以不用面对的问题,只是她看见佳倪那个样子很不好受,听见祝煜城说那么多无情的话她不好受,三个人的尴尬也不好受,当然想到要她放弃祝煜城,那更加的不好受。

他将乔唯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头顶,宽厚的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抚动,刚刚回来时还笑容明媚的小姑娘,这会难过的五官都快拧巴在一起,他忽然有些心疼。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只有欢喜和甜蜜,并不只有在意和醋意,而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动都深深牵动着自己的心跳,看见她皱起的眉心,就想伸手抚平,看见她紧紧抿着­唇­,就像用手指按着她的嘴角强行的让它上挑,看见她瑟缩的模样,就想暂时放下全世界,给她一个安心的拥抱。 [棉花糖]

他觉得,他和乔唯的关系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抱歉,但乔唯不那样想,她心里的压力他没有办法托起减轻,似乎,处理这个娇俏美丽小妻子的情绪比和宋佳倪挑明更加另他棘手。

他很像乔唯说的那样,把她揣进口袋里,如果她可以变得那么小,他一定能保护的更好。

“你不要那么凶巴巴的嘛!”乔唯捶他的手臂。

祝煜城拉开怀里的人,温和反问,“我听起来很凶?”

乔唯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有,转头走出房间,坐回佳倪的对面。

祝煜城点燃香烟,缓缓吸了一口,双腿交叠坐回沙发上,“刚刚的话题我们还要继续吗?”

在他们刚刚一起进卧室时,佳倪已经自己偷偷擦过眼泪,现在眼眶还是红的,“为什么不?至少对于你来说,我比乔唯更加适合,我们认识二十几年,我比她更能贴近你的生活,不是吗?”

“宋佳倪,你应该知道我爸爸这个人在物质上是很在乎面子的一个人,他一定不会允许我找一个条件好过祝家的女人,而对于我来说,反正注定我的妻子注定没有祝家富于,我何必在意她是差祝家很多,还是差祝家一点点,根本没有区别。”

“我更了解你爸爸不会让你找一个乔唯这样家庭的女孩。”

“他不同意,我也娶了。”他平静道,“她和你不一样的不仅仅是家庭背景,乔唯在我心里是特别的。”

一直盯着热水杯的乔唯诧异的抬了下头,接触到佳倪痛苦哀怨又充满怨气的双眼又立刻低下头,开始捏她无辜的大拇指。

“乔唯是喜欢你11年,可你们真正接触才多久,你怎么就确定她是特别的?还是你们在我去上海之前就一直有联系?”

“没有!”乔唯立刻否定,声调有些高,把自己也惊讶到,她摆摆手,“真的没有,从来没联系过。”

祝煜城弹落烟灰,不假思索的直白说出口,“因为我喜欢她,所以她是特别的。”

他的话让两个女人同时怔住,乔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轻松的说出口,而宋佳倪比乔唯更加不能相信,他不仅喜欢上了乔唯,还这样落落大方的承认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个月。”

“一个月你就敢确定自己是喜欢她的?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分得清喜欢和新奇吗?”

“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她让我知道了,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被人喜欢和喜欢别人,我可以很确定,我喜欢乔唯,这和我认识她多久没有关系,如果时间才是鉴定喜欢的唯一标准,我喜欢的人应该是秦时与,和你仍然没有半点关系。”

喜欢,他已经懂得了是什么感受,若非要给出定义,他表达不出来。是心动,可没人会无时无刻在面对另一个人都是心跳加速的,那喜欢就是偶然的心动加上偶然的心动,一次又一次偶然的心动,让他发觉她是特别的,这种特别,就是所谓的喜欢。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对别的女孩子情意绵绵的表白的。”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都不能再来我家里,我现在不是单身,不适合接待你。”

宋佳倪也是个倔强的姑娘,腾的从沙发里站起来,限量款高级手袋上的金属装饰撞在她的大衣纽扣上发出金属交错声,站起来后,她身上的黑­色­大衣更像是男人的东西,将她衬得无比娇小,肩膀那里显然不是瘦弱的她可以撑起。

乔唯也跟着腾的站起来,“佳倪,你别激动,冷静一下。”

“我还不够冷静吗?我做了什么不冷静的事需要你来告诉我冷静?乔唯,你真让我失望,没有底线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在你指责别人的时候不如先检讨自己。”祝煜城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白­色­的文件袋,站起来举在宋佳倪面前,“有人把这个文件袋给我的时候告诉我,宋佳倪不适合做我的妻子,这里面装的就是证据。”

佳倪疑惑地皱眉,强忍眼泪的双眼通红,犹豫着要接过来文件袋。

祝煜城的手腕向后撤了半寸,躲开她的手指,“我接到这个文件袋之前就知道你是去找许恒,我觉得有人蓄意给我准备这样一份东西无非是想让我恼羞成怒,但我当时已经准备好和你分开,所以这里面的东西我并没有看过,你有多么的没底线,我已经不关心。你和乔唯已经不会再是朋友,我以她丈夫的身份告诉你,不要再对她言语相向,任何诋毁她名誉人格的词汇都别再让我听见。”他将文件袋交由到宋佳倪的手里,背脊挺的笔直,不曾做任何亏心事,便坐得端行得正,不需夹杂半点愧疚。

“如果你还想辩解一下,不如我们在这里打开这个文件袋,看看里面有什么,然后你再来想一个新的借口?”

宋佳倪一把夺走文件袋,“煜城,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就算没有爱情也有20几年的友情,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太无情了吗?为了一个乔唯,你觉得这样对待和你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子,公平吗?”

“不管以前我们有什么样的感情,对分了手的前女友有情,就是对我妻子的不尊重,对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我没有那份闲心去考虑另外一个女人是否过的舒心,我只希望我太太舒心,让她舒心是我的义务,让你舒心,是别的男人的事情。”

“学长!”乔唯开口打断他,不希望他再说下去,这些话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有些太绝情。

“你闭嘴!”宋佳倪红着眼睛吼了乔唯一句,“谁稀罕你在这里假惺惺,现在你顾及我的感受了?你和我男朋友抱在一起的时候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对不起。”

“你从这个家滚出去我就原谅你!”

“这是她的家,你没权利赶走她。”祝煜城冷声打断。

他太维护乔唯了,让她无地自容,茶几上的热水在努力散发自己最后一点点妖娆的白雾,很浅很淡,宋佳倪垂眸看见后,飞快弯腰端起热水杯准备朝乔唯泼去,她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未婚夫变成她的丈夫,她泼她一杯热水过分吗?

其实不过分。

但是祝煜城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在宋佳倪扬起热水杯的同时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这一整杯热水全部泼在了祝煜城的手背上,以及穿着穿着薄衬衣的小臂。

水温已经降下来一点,虽不至于给他烫伤,但烫是肯定免不了。

宋佳倪自己也被波及,但她穿着大衣,溅上的水珠子顺势低落。

乔唯捂着嘴巴惊叫一声,绕过茶几扑过来,一把抓起祝煜城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扑掉上面的水珠,用指尖捏着他胳膊上的布料飞快的抖了两下。

祝煜城的手背烫红了,估计小臂也红了,乔唯心疼的用巴掌给他扇风散热,“完了完了,这两天一碰准疼。”

“不疼。”祝煜城轻声安慰。

乔唯责备的瞪他一眼,心想这还不如直接泼在她脸上,没准她皮糙­肉­厚的比他耐烫呢。

“不过热水烫一下,至于吗?”宋佳倪看不上乔唯为了祝煜城紧张兮兮样子,愈看愈讨厌,觉得做作至极,她和祝煜城在吵架,她跑来献殷勤献温柔。

她捧宝似得拖着祝煜城的手,站立在宋佳倪面前,“至于的佳倪,烫伤很痛苦,看着红一点点皮肤不打紧,这两三天一触碰都会痒痒的发疼。”

“出不了人命,轮不到你指责我!”

“我没有指责你,我在说事实,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要用­性­命衡量。”

宋佳倪的手里攥着空水杯,她很想就这样砸在乔唯脸上,想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佳倪,我们不可能再做朋友了,从我接受祝煜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早晚要说再见,作为你曾经的朋友,我对你感到抱歉,也想告诉你,不是所有的好人和好的感情都愿意在原地等你,你不珍惜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也许会是宝贝,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爱情,不如认真的去把握。”她慢慢放下祝煜城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扣。

“你为什么不说是你乘虚而入?责怪我没有把握?为什么不说是这个男人对我没有半点包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移情别恋?”她脸­色­有些苍白,说话时嘴角忍不住发抖,如此对比起来,乔唯像一个十足的恶人,欺压了别人家大姑娘,还完全不知悔改。

乔唯说话声不大,不疾不徐,心里对于佳倪会不会伸手打自己也完全没有底,可还是要这么挺着说下去,深吸口气后,她再次开口,“我随你指责,怎么样的解释都无法改变你觉得我抢走你男朋友的想法,我们现在不是朋友,是情敌,我不会和祝煜城分开,你们之前认识多久有什么关系都不重要,我请你……不要分裂我的家庭。”

宋佳倪眼泪扑簌落下,冷笑的看着两个人,“夫妻恩爱,真好,你们能过的安心就过吧,祝你们白头偕老。”

“也祝你和许恒重归于好。”祝煜城说。

宋佳倪带着白­色­的文件袋离开,出了祝煜城的家门便蹲在走廊里抱着手臂大哭,哭够了撕开文件,里面有十几张照片,不知道是谁拍的,她根本没有注意,两张在她在隔离病房陪许恒的,剩下的都是许恒醒着时拍的,照片很真实,从角度看都是在病房门的方向拍摄,有三张很亲密,是许恒给她擦眼泪,抚摸她脸颊的照片,还有一张是许恒已经可以半坐着靠在chuang头,他把自己叫到身边,搂她的脖颈吻了她。

许恒也是一名赛车手,和宋佳倪分手后离开这里签约了一家上海的车队,之所以出事故是在比赛前他接到了宋佳倪的电话,她说她要结婚了,听不到这句话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舍不得佳倪,恍恍惚惚进入赛道,过弯是严重的失误导致他连撞两车,飞出赛道。

宋佳倪看到这照片哭的更凶,一边放不下,一边不想错过,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

她流产过一次,身体变得很不好,最后哭得手脚都没有力气,好不容易走到楼下,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最后被家人接走。

在祝煜城的楼下宋佳倪半昏迷在长椅上,这个梁子,似乎就要这么结下。

圣诞夜的氛围还在,小区里陆陆续续回来车辆,聚会聚餐的晚归人们踏着寒风和星光,万家灯火星星点点,每一点灯光下,每一扇玻璃窗里,都在上演一部看似千篇一律却又各不相同的爱情故事。

有简单平和,也有血雨腥风,有一些人说了晚安,等待迎接新的一天,有一些人,习惯彻夜不眠。

三十几层的高楼,灯光散布,好像黑暗里竖起的银河,那些亮灯的小窗口,就像一个个独立的小星球。

祝煜城的家里没有烫伤药膏,乔唯要出去买,他觉得没必要,是有些发红,摸起来发痒发疼,但不至于需要用药膏,那又不是开水。

乔唯却心疼的不得了,一边用着不知道在哪道听途说的办法给他手背上和手臂涂酱油,一边对着他的手臂呼呼的吹着气,“你看看,这么漂亮的手多可惜。”

“只是红了,不是断了,有什么可惜。”

乔唯不搭理他,自顾自给白白净净的祝煜城擦酱油。

“你确定这个方法会管用吗?”

“你感觉怎么样?”她轻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皮肤。

“我感觉……”他刚刚什么都没感觉到,被她问道时仔细的感受一番,认真回答,“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乔唯鼓着腮帮在他小臂上吹了两口气,“现在呢?感觉到什么了?”

祝煜城思考了一会,回答,“感觉到你很喜欢我。”

“……”

最后祝煜城还是把酱油洗掉了,在泡下去他就算把自己做成卤味也解决不了手臂上的疼痒。

宋佳倪的到来让乔唯变得没胃口,就算是祝煜城亲手做的蝴蝶面她也难以下咽,“她会恨死我的。”

“没关系,反正都要老死不相往来。”

“我发现你真的很绝情。”

祝煜城慢条斯理的Сhā起一块西兰花,盯着盘口看了一会,平淡的开口,“绝情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像我爸那样,如果他没有处处留情,我妈应该也不用半辈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也变得很绝情,难道是因为嫁啥随啥了了吗?”

“……”

祝煜城朝乔唯勾勾手指,让她到自己身边来,乔唯嘟着嘴闷闷不乐的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他勾住乔唯的腰,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她的理直气壮不过是表象,到底有么有资格指责你,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的自责很多余。”他将蝴蝶面喂到她嘴边,乔唯受chong若惊的怔了怔,张嘴吃掉,“刚刚那个文件里有什么?”

“照片。”他自己也吃了一口面,不在意叉子上面沾过乔唯的口水。

“你不是没看过?”

“看过,说没看过只是给她留最后一点尊严。”

“里面是会让人很没面子的照片?”

祝煜城点点头,“恩,有她和许恒接吻的照片。”

“啊哦……”她惊讶的感叹一声,“接吻……”

实木餐桌的正中央,摆着祝煜城从破碎的水晶球里捡回来的小房子和一对小老头老太,这是他收到过的最特别的礼物,碎了之后变得更有意义。

“你的圣诞礼物,我很喜欢。”

乔唯刚刚在他怀里吃了一口面,嘴角沾着­肉­酱犹不自知,扭头看向他时,眼眸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折­射­日光的琉璃珠子一样漂亮,飞快都在他­唇­上亲了一个响,祝煜城很淡定的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擦­干­净她的嘴角。

“学长,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

“问。”

————【小剧场,有二更,等我写完的,挥泪甩学长内/裤】————

乔唯:我没有被揪头发!

原城:你挺失望?

乔唯:也没有被打耳光!

原城:你想分别感受一下?

乔唯:如果你敢,学长不会放过你的!放学你别跑!看他不打折你腿!

祝煜城:我没那么粗鲁。

原城:你看,他不敢。

祝煜城:我不给他要月票。

94:打击报复?()

“我要穿的婚纱,是之前为佳倪量身定做的那件吗?”

祝煜城和她对视两秒,挪开视线,叉起一块西兰花放到她嘴边,乔唯不喜欢吃这个,把脸转到一边,祝煜城用西兰花点了点她的嘴角,乔唯有些不情愿的张嘴咬下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还有结婚戒指,也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吗?”

“你在挑剔什么?”

“我没有挑剔,我穿租来的婚纱也可以,带普通的素圈也行,能不能不穿佳倪选好的东西,好像真是霸占了她的一切,连她的衣服她的戒指都要穿戴在我身上。 [棉花糖]”

“婚纱和戒指还没给她试过,那不是为宋佳倪量身定做的东西,是为我未来妻子量身定做,婚纱我一个美国设计师朋友设计,是我喜欢的款式,因为你的洶……”他垂眸,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乔唯的洶脯上,她脱掉了外面的针织马甲,只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衣,里面没有打底背心,洶口上一颗纽扣裂开一个小口,被她的洶脯撑的合不拢,“可能穿不进去,所以他要改一改,至于戒指,是我母亲原来收藏的一颗­祼­钻,她说将来我老婆做婚戒,只有是我老婆的人才能带。”

乔唯终于圆满的把心放回肚子里,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有一种忽然松口气的感觉。”

“因为不想用别人的东西将就自己吗?”

乔唯一脸诧异,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绝对不是,是我觉得霸占别人的婚纱和婚戒太说不过去了。”

“就是你不想用别人的东西将就自己。”

“不是不是。”

“是。”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她眼睛忽然凶巴巴的瞪起来,生气时特有的表情是原本微翘的嘴­唇­会翘的更高,祝煜城一直直盯盯的看着,总觉得她是故意露出这副表情。

“你想对我使用家庭暴力?”

“如果可以的话。”

“不可以。”他言简意赅的拒绝。

两人说话时间,有人在外面疯狂砸门,接着又是踹门,乔唯和他对视,“这么快就遭到打击报复了?”

打击报复的犯/罪份子是没有,只有醉醺醺的帅哥一个,祝煜城打开门都没来得及看清门口站的是谁,就被一把推开,乔一捂着嘴巴直奔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单是听声音都替他难受。

乔唯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站在身边重重拍他的背,一脸的怒其不争,“你怎么喝成这副德行,你会喝酒吗?我真应该把你现在这个形象拍下来发送给你那些爱慕者,保证药到病除,以后那些莺莺燕燕全都对你避之不及,没准你一努力心无旁骛的就考上清华北大,也算我们家门荣耀,虽然我们家的门没多大。”

“你能……轻……点拍么……内脏要……拍出来了……”

“不能!”她一掌劈在他背上,乔一被她敲的又是一阵恶心,抱着马桶狠吐了一会。

漱过口,简单的洗了把脸,乔唯要扶他回房间,乔一不让,一直躲,“扶什么啊,我又没喝多。”

“没喝多你吐什么!”

“害喜!”

祝煜城刚刚在厨房洗过碗盘出来,正用纸巾擦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谁怀孕了?”

“我。”乔一主动承认,摆摆手,推门前留下一句,“圣诞快乐,高富帅姐夫。”

“噢……你也是。”

乔一回房躺下,乔唯面对祝煜城掐腰而立,“你猜我想­干­什么?”

换上一身休闲居家服的祝煜城看起来­干­净清隽,少了一丝刻板多了一分随­性­,他单手Сhā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端着晶莹剔透的高档玻璃杯,非常认真的琢磨一番,顺便上下打量一遍面前的小夜叉,“我猜,你想剥他的皮。”

乔唯竖起拇指给他点了个赞,“太懂我了,命中注定我爱你!”

冰箱里有蜂蜜,她冲了一大杯蜂蜜水给乔一端去,乔一正半倚在chuang头发短信,见她手里的大杯立刻翻身背对,“不想喝,别给我喝,喝不进去。”

“现在不喝,明早你脑袋一准爆炸。”

“那你躲远点,别溅你一身血。”

乔唯把杯子往chuang头柜上一放,用力拉着他的手臂将他从chuang上拽起来,“我看你造反,额头还没拆线就喝酒,喝酒就算了,还敢和我耍酒疯,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乔一不情不愿的坐起来,皱着眉推她,“我喝不进去,我撑死了,要么你给我吃两勺蜂蜜得了!”

乔唯眨眼一想,也行,立刻转身用小碗舀了两大勺蜂蜜回来,乔一咬着牙吃完,“齁死,还得喝水。”

“……”

他只喝了几口,剩下的都让乔唯捧着杯子咕嘟嘟的喝完,“你和谁玩去了,喝这么多酒,臭死了。”

“同学。”

“哪个同学?男同学女同学?”

“你未来的弟媳­妇­……”他抬起手指在空中滑了一道弧,指挥家似得忽然一顿,在后面加上一个字,“们。”

“弟媳­妇­们?你那意思她们还能和平共处?你后宫谁掌事呢?管教有方啊……”

乔一笑笑,醉意深浓,“没有,逗你的,你不是不喜欢我谈恋爱嘛,我不谈,反正也没遇到非谈不可的人。”

“你看你这个不情愿,我是你姐姐,我还能坑你害你?”她板着脸把杯子搁在柜子上,很响的一声。

乔一立刻小狗似得抱住她的手臂蹭了蹭,“没有没有,我特别情愿,你就是给我往火坑里推我也心甘情愿往里跳,保证不说你坑我害我全当你在给我机会涅槃重生,你是我姐姐嘛……”

“你暂时还涅槃不了,我一时半会找不到能装得下一米八几傻大个的火坑推你。”房间里开着灯,她还觉得不够明亮,拧开chuang头的台灯,往乔一身边坐了坐,撩开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撕开黏着纱布的医用胶带,仔细的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原因,她觉得伤口边缘有些发红。

大概是喝过蜂蜜水的原因,她的呼吸有浅浅的甜味,柔柔的从他面上拂过,好像一团棉花糖贴在他的脸上。

乔一盯着她的脸失了神,思绪飘散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很想靠近,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乔唯对着伤口吹了两口气,“充满爱的力量,马上就会好了。”

乔一闭上眼睛,轻轻恩了一声,笔直躺回枕头上,待错乱的心跳平复,才慢慢松开她的手臂,在她手背上一下下揪着­肉­皮,“你搂我睡觉。”

“我一脚踹你去青山看脑袋!都十八/九岁的人了还撒娇,你不害臊?”

“不啊,有什么害臊的,我就是八十八/九你也是我姐,我永远都是你弟弟,我为什么不能撒娇,再说了,你还搂小宝睡觉呢……”

“小宝!”乔唯抽走手掌用手臂丈量一下,“他才这么长!你比我高一个脑袋外加一个大脖子,还让我搂你睡觉?”

“那我搂你,反正我看你和小宝差不多长。”他说着作势要把她拉倒,乔唯和他闹了一会,用半个身子压住他不停挠自己痒痒的双臂,“你去问你姐夫啊,他要是让你搂我睡我一定不反抗,你小心挨揍,他一掌能劈死一头牛。”

乔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他在你眼里光芒万丈是不是?你怎么不说当初就是我姐夫一掌劈开五指山所以孙悟空原地满血复活了啊……”

“少贫!赶快睡觉!”她起身要走,乔一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身边摔坐在chuang上,连同他的身体都跟着震的晃了晃。

“你想要零花钱?”乔唯一脸戒备,自从她嫁给祝煜城,乔一的生活质量倒是更改不少,生活费与日俱增,眼看就要撵上国民小康水平,这种骄奢­淫­逸的生活她作为一个姐姐,等到他酒醒,必须来一次语重心长的促膝长谈,现在先纵容他一晚,以防他明早起来断片,自动过滤掉她的谆谆教诲。

“乔唯……”

“­干­啥?”

“能不能温柔点?”

乔唯眯着眼睛假笑,“­干­什么呀?英俊的少年?”

“真恶心,好好说话呗。”

“你哪来那么多要求!我看你以后都别喝酒了,喝完酒这么粘人!快点开个价吧,我要准备杀价了,然后关灯,你睡你的独木桥,我睡我的席梦思。”

“你以为谁的钱我都花吗?你是我姐我才愿意花你钱,有的是人想给我花钱我都不稀罕多看一眼,你获此殊荣还这么大怨言,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未来的幸福奠定基础,我人生的终极目标宏伟远大,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没有自己年轻幼稚无知头发长见识短没有预见­性­所以才没有抱住乔总的大腿。”

“我!呸!”乔唯狠狠翻个白眼,“你能考上本科我就谢天谢地了!还宏伟远大,你现在的目标就是清华北大!”

“我考上清华北大你就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搂着我呗?”

“等你考上大学就可以谈恋爱了,你女朋友会哄你睡的。”她耐心的安慰醉鬼,拍拍他的手臂,“再等等,好事不怕晚。”

“万一我一直不找女朋友呢?”

“那你出家吧……反正不能找男朋友。”

乔一很嫌弃的甩开乔唯的手,让她少看点言情她打发出房间。

脱掉毛衣和牛仔裤,乔一重新钻进被子里,脑袋里面像装了一个大风箱,嗡嗡嗡响个不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滑开手机屏幕打开微信,秦婧姝发来信息:你是不是喜欢你姐姐那类型的女孩子?

乔一:?

秦婧姝问:我刚刚翻了你的手机相册,里面几乎都是她的照片,一两百张,你喜欢清纯阳光型的?

乔一:我喜欢男的。

秦婧姝回复:我就是男的!

乔一:以后我出去玩你别凑来了,我说了不想谈恋爱,你死缠烂打没意思。

她发来一个愤怒的表情:你亲了摸了也睡了,白亲白摸白睡?

乔一:恩,白给的,自己送上门的,­干­嘛不亲不摸不睡?我还觉得吃亏的是我,我是多好一颗白菜。

他追加一句:我要考清华北大呢,你别­干­扰我的学业。

秦婧姝发来八个哈字:没关系,你考哪里我都能跟着你去,反正我哪都考不上,去哪都要花钱。

乔一再一次将她拖进黑名单。

打开手机相册,一张张翻开里面的照片,生气的乔唯,开心的乔唯,发呆的乔唯,哄小宝的乔唯,睡觉的乔唯,走路的乔唯……

全都是乔唯。

他将手机贴在洶口,用被子盖住,有些想法,只有在醉了晕了豁出去了的时候才会被它的主人大胆承认——我喜欢乔唯,喜欢我的姐姐,没有人知道,我也永远都不会让别人知道,这段难以启齿的畸形的爱慕,或许会随着我的成长成熟最终停留在记忆里的某一刻,也或许,会像一根刺进血液里的针,在四肢百骸里肆意油走,无论何时何地按下去,都让他感受到心痒难耐的疼痛,可是它一辈子,都要留在身体里,找不到出口。

但那是未来,今时今日,我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嫉妒她的丈夫,喜欢到舍不得她出嫁,喜欢到,很后悔出生在姓乔的人家。

乔唯在房间门口打了一个喷嚏,爬上chuang后被祝煜城紧紧搂进怀里,“你要感冒。”

“那太好了,继被总裁喂饭之后我要享受到被总裁喂药。”

“我会直接带你去打针。”

乔唯身体微微发僵,拼命的往他怀里拱,“还是再抱紧一点吧,抱紧一点才会出汗,出汗才会赶走病毒,就不用打针了,你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他用腿弯夹住乔唯,简直快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还不够用力?”

“恩,不够,再用力。”

“那不如我换一个方式,一会你不要喊轻一点。”

乔唯慎重的思考过后,摇摇头,“哎,没心情,算了吧,乱七八糟的圣诞节……”

半个小时后,祝煜城贴着她的耳边气息粗重的问,“再用力一点吗?”

乔唯有气无力的用小腿勾住他的腰,“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

成功让乔唯发了一身汗之后,祝煜城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修长的手指轻轻在背后梳理着她的长发。

“明天记得提醒我买避孕药。”她说。

“总吃那个不好。”

“不吃不是更不好?”

“怀孕,也没什么不好。”

———【万更了,这一次我们要提起裤子】———

乔唯:我要有宝?

原城:这还不好说,主要看你老公的能力,万一只有烟头……

祝煜城:你给我的设定是烟头?

原城:你不满意?

祝煜城:我很不满意,请大家停止对这个丧心病狂的作者投月票。

原城:等等!我翻一下大纲!你看,这里有一个具体数值——20cm。

祝煜城: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令你们不满意的?为什么不投月票?

95:人就是你杀的!()

乔一的额头拆线后一直住到元旦放假才回家。

祝煜城和乔唯说好了要一起回乔家过元旦,乔爸乔妈早早骑着电动车去菜市场买­肉­买菜,听说自己姑爷钟爱西兰花,特地买了两棵回来,而更令乔妈开心的是:自己家里一直消耗不掉的胡萝卜终于有人来解决了,新姑爷还喜欢吃胡萝卜。

乔小宝自打见到乔唯便一直抱着她的大腿,走一步跟一步,到后来乔唯连去洗手间都要拖着他,乔妈妈在做饭,祝煜城和乔爸爸在商量新店面装修的事情。

经过慎重的考虑,乔唯爸妈决定斗胆冒险一次,他们始终不相信自己有多大的实力制造什么特殊的人间美味来撅起一方美食,但他们相信祝煜城有经营的实力。

乔爸爸的包子很好吃,就是卖相不咋地,一个得有乔小宝半个脸那么大,价格又便宜,不­精­致也不惊艳,祝煜城让他保持馅料的味道不变,做成­精­致的独家小蒸点,一笼三个,三个加一起也不过原来一个大包子的大小,价格可以翻出20几倍。

乔一在一边听着觉得有些玄妙,原来资本家都是靠坑人发家的啊……

祝煜城要大家头脑风暴,给饭店起个名字,乔爸爸表情凝重的问道:啥叫头脑风暴?

如此看来,也没有办法指望乔爸爸能起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名字来,最后还是要靠有知识有文化的后辈们,乔一想到一个“小乔人家”,当即获得一致好评。

家常菜一桌,乔妈妈还特地打电话跟同事学了一道新菜,西兰花日本豆腐,红烧浇汁,­嫩­黄椭圆的日本豆腐块淋上橘­色­红烧汁,碧绿的西兰花改刀成统一大小摆在外围,乍一看红花绿叶的很是讨人喜欢。

胡萝卜拿来炖牛­肉­,乔唯和乔一也喜欢吃。

乔爸爸拿出上次祝煜城买来的五粮液,给他倒上一小口,祝煜城没拒绝,跟着喝了一点点,家里的电视开着,有些吵,乔妈妈很乐意的让乔一去关掉,“现在这娱乐新闻没法看,你说20出头的小姑娘风华正茂的和五十几岁的大老板扯上了,就算有钱人保养的好那也不能找个比自己爸还大的,这回家是叫老弟还是叫爹啊,我要是她妈我一天打她八十遍,站起来就揍趴下。”

“你这个人吧……”乔爸爸拉着长调总结,“自己家的孩子毛都不捋一下,天天动不动就要打死别人家的。”

祝煜城在乔一关上电视机前不经意瞥了一眼,顿时有些无语,那个20出头风华正茂的小姑娘正是他爸祝锦南的新欢,不过新闻并没有爆出他爸的名字。

乔唯的家很小,他们每次回来都要买上一些东西,加上小宝那辆大越野,客厅里只剩转身的空间,一家人围在茶几旁看晚会的话,乔一和乔小宝还要坐小马扎,当然乔小宝的流动­性­比较高,他会在乔一的怀里坐一会,然后去乔唯的怀里坐一会,偶尔还要去乔爸乔妈怀里蹭一会,唯独在遭遇祝煜城时,两个人默默对视了许久,他转身走了。

这种温馨太过久违,祝锦南从很多年前开始便不会和他还有他的姐姐妈妈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自从母亲去世以后,祝煜城也没再回到那个家里过过任何一个节日。

乔唯剥好的桔子本想是给祝煜城吃的,结果跟着小品笑得太开心,把祝煜城忘记了,直接送进自己的嘴里。

眼见第二个桔子也要遭受同样命运,祝煜城及时出手拦住,握着她的手腕把小桔子送进自己嘴里。

乔妈妈坐在一旁的单人位沙发上织毛衣,大红­色­的异常喜庆,圆领,洶口拧着麻花,款式和祝煜城身上穿的hemes差不多,毛线也是买了能买到的最好的,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红毛衣全家人都有,年初的时候乔妈就开始织,这件是给她们家新添成员准备的,等到过年时,全家人都穿得红红火火,看着就热闹。

她站起来将织完的正面前洶放在祝煜城脖子下面比量,“你说这人高马大啊,穿衣服又废布又废线,你这一件能给乔唯织两件了。”

“你不说我的毛衣是拆我爸毛裤织的吗?”乔唯突然搭腔。

“恩,拆麻将垫给你织的!”

祝煜城伸手摸了摸洶口的毛线,“这线很好。”

“妈能给你拆毛裤拆麻将垫吗?给你买的都是最好的,我还得溜须你将来给我们养老,小宝我是指不上了,他自己能伺候明白自己就行,乔一啊,不把我气死我就知足。”乔妈妈扯了扯毛衣下摆,还得再加长一块。

乔一正抱着小宝啃他剩下的苹果,兄弟两个看电视看得好好的,无辜躺枪,一起抬头哀怨的看向乔妈妈。

小宝四六不懂,事儿也没听明白,直接告诉妈妈“卖哥哥。”

乔一拍了他ρi股一把,非常不服气的看向乔妈,“妈,你能别老说的我像败家子一样吗?好像我天天没事做就想和你对着­干­似得。”

“你看别人家小孩……”

“停!哪来那么多别人家的死孩子,别人家孩子长那么丑你怎么不说?”

“恩,你漂亮,你就剩漂亮了,以后靠脸吃饭啊!”

这句话让祝煜城和乔唯一起审视般的看向乔一的脸,但愿乔妈妈不要一语成谶,他们家乔一可是很有这种资本。

乔妈妈煮了一大锅玉米,端上来放到茶几上等凉一凉好让大家啃,祝煜城盯着面前的玉米盆看了半天,问,“这怎么吃?”

“啃。”乔唯简洁的回答,顺便做出啃玉米的动作,“就这样转着来回啃,牙齿美观啃的就美观,牙齿不美观会啃的很惨不忍睹。”

“这不应该搓成玉米粒再吃吗?”

“那多费事儿啊,这是一种乐趣,你有钱人家的小孩不懂的。”

乔小宝蹭到茶几旁边,很想感受一下没有门牙啃玉米的感觉,刚伸出小手准备拿,乔唯一巴掌拍到一边去,“烫掉你小爪,冒热气你没看到。”

祝煜城用手指摸了一下,证实道,“是烫的,大人可以拿,你不能。”

门外有人敲门,乔一跳起来趴到猫眼上看了看,回头对家里人交代一句“左轩”,便打开家门。

和大家说新年快乐,左轩笑得温润平和,他总是会露出这副让人想亲近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和祝煜城大相径庭。

乔爸爸要给他和祝煜城相互介绍一下,没等开口,左轩便非常热络的在祝煜城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不用介绍,乔叔叔,我知道这是你家女婿,他去学校接乔唯时我见过。”

祝煜城面无表情的坐回沙发,没接话。

左轩带了点吃的东西来,有酒有饮料和水果,没有太特殊的东西,不过是平常礼物,还有一点冻得邦邦硬的不明物。

“我大伯自己做了一点糯米豆沙包,放在冰箱里冻实了,你们吃的时候蒸一下,洒点白糖挺好吃的。”

祝煜城冷眼瞥着,看起来就非常的非常的非常的不好吃。

乔家人完全感觉不到乔唯和祝煜城的尴尬,对左轩很热情,小宝也打从他进门就一直坐在他怀里,左轩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大家都知道,他也带回来给乔爸乔妈见过,金童玉女,很是般配。

祝煜城的整张脸上都写着:我不想看见这个人。

乔唯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这个大醋坛子又打翻了,比柠檬还酸。

她用丰富的眼底情绪告诉祝煜城:他只是个客人,他大伯住在我们楼上,我爸妈白天也去看过大伯了,逢年过节相互送点吃喝很正常,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祝煜城用他冷冰冰的眼神简单粗暴的回答:不好。

乔唯继续解释:你好歹是这个家的主人,这样冷着脸不是待客之道,你应该学会smile。

祝煜城继续拒绝:他不配享有我这么高规格的微笑,做梦。

两人正用眼神较劲着,乔唯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陌生来电,祝煜城并没在意。

乔唯接起来说了两句话,便将手机递给他,“你爸爸……”

祝煜城显然有些意外,意外的不是他爸找他,意外的是他爸居然知道乔唯的电话号码,被左轩打扰的好心情持续下跌。

“爸。”他说话的声音冷冷清清,好像电话另一端的人不是他父亲,而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手机要是天天关机你不如放块金砖在兜里!”

“忘记充电了。”

“你现在来医大三院一趟,立刻马上。”

“你说话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我去医院­干­什么?”提到医院两个字,大家都屏息凝神不再说话,电视音量也被乔唯用遥控器调低。

“佳倪刚刚进抢救室,情况不乐观。”

“那找我­干­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

“人就是你杀的!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

96:她不是你打得起的人()

挂断电话,祝煜城不得不离开。

祝煜城喝了酒,没有办法开车,原本打算不开车,左轩却主动要求送他们一程,正好自己的车停在楼下。

祝煜城觉得宋佳倪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人间,他一点也不想坐左轩的车,但从这里到大唐村外面可以打到车的路边,走路至少要20多分钟。

乔妈乔妈连谢谢都提前替他和乔唯说了,于是三个人踏上了走出大唐之路。

车在路上,左轩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的两个人,声音温和道,“带着自己老婆一起去见不得已必须见的前女友是好的,但你要考虑一下对方家长的情绪,会不会伤害到乔乔,毕竟他们的女儿命在旦夕,你们两个一起出现,还是要注意一下。”

“我怎么能不去。”乔唯出来的匆忙,忘记套上毛衣,只有一件薄衬衫和羊绒外套,对于一向穿多不穿少的她来说却是有些薄,好在车里的暖气上升的快,这会没觉得太冷,“假如佳倪真是因为学长才出了问题,我就这样躲起来不像话,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把我们两个的事都承担。”

“我们没有犯错。”祝煜城冷漠打断她的话,“她的死活不需要我承担,我只是不想和我父亲闹的太僵。”

左轩有些无奈,“你可以觉得事情和你无关,就算与你有关你背后还有你父亲,你考虑一下乔唯,她经不起宋家人的折腾,宋佳倪是宋家的宝贝,她真有三长两短,姓宋的不会让她安安稳稳做这个少­奶­­奶­。”

“乔唯和乔家人的背后,有我。”祝煜城依旧不屑于宋家人的存在,他解除婚约,恢复单身,和另一个让他觉得不错的女孩子结婚,一个愿意娶,一个愿意嫁,两情相悦的事,关着姓宋的什么事,自己家房子着火,赖着别人家做饭。

他想了想又说,“我带上乔唯,就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

就算他保护不了,还有祝锦南,虽说祝锦南不是很接受乔唯,但他­干­不出来和外人里应外合陷害自家人的事。

“去见不该见的女人,本就应该带上自己的老婆或者女朋友,我没有什么需要乔唯避嫌的事情。”

左轩不想与他争辩,他不是祝煜城,也没有祝煜城的身家背景,宋佳倪也不是温和聪明的陶琳,或许是他­操­了多余的心,但他只是担心乔唯。

佳倪从祝煜城家里离开时状态已经非常不好,如同大病初愈的病人,勉强撑着身体活动,实则没有多大的体力­精­力,想到她小小的身子装在漂亮的大衣里,却像借来的服装一样,乔唯心里很不舒服,她下意识的抿了抿自己身上的外套衣襟。

祝煜城以为她冷,有力的臂膀环过她的身体,将她搂入怀中,她的长发从耳边垂落,他便用修长的手指为她撩到耳后。

“你忘记穿毛衣了。”

“噢,是忘了,走的急。”

“我竟然也没有想起来。”他的自责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左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略略收紧,在转弯处打上转向,慢慢驶入直奔医院的主­干­道。

车子在医大三院门诊部停下,祝煜城和乔唯下了车,左轩放下车窗对乔唯说,“不知道佳倪是什么情况,我就不上去了。”

“好,你不用等我们,先开车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字没说出来,祝煜城拉着她的手臂一把将人扯走。

左轩和佳倪也算得上是朋友,点头之交,因为乔唯的关系,有些时候难免碰面,他对宋佳倪没有太坏的印象,她是稍微有点公主病,但前提是,她有公主病,但还算有礼貌,之所以能和乔唯成为好朋友,原因很简单,乔唯从不和她攀比计较,聪明又单纯,会直白的流露出自己对她的赞美和羡慕,重点是乔唯会真心待人好。 [棉花糖]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车里坐了一会,不远处驶来一辆和他同款同­色­的卡宴,开车的是女人,车停好后拿上手袋下车,迎风时习惯­性­的用手指从额头向后捋发丝。

左轩交替远近光灯闪了她两下,伸手按亮头顶的照明灯,车内变得明亮起来,他的轮廓也瞬间清晰。

谭黎注意到他在这里,抿起衣襟快步走过来,车窗放下,两人面对面。

“圣诞快乐。”她说。

左轩温柔的笑笑,用指尖捏了捏她的下巴,“穿的太少。”

“没关系,来回开车,不会冷。”她也轻笑,“你来医院看朋友?”

“不是。你是来看宋佳倪的?我刚把祝煜城和乔唯送到,听说你老公也在。”

谭黎意外了一下,点点头,“是,他说让我过来看看,好像是和煜城有关系,现在还不清楚,你不上去吗?”

“不去,不想见你老公。”他收回手指,翘着方向盘轻笑,“你来了,更不去,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我再发现我爱上你了可怎么办,你又不会离婚跟我。”

“你今天心情很好?”他平时不会对她开这种玩笑。

“我每天心情都差不多,没有好坏之分。”他拢了拢她的衣领,“上去吧,外面太冷。”

左轩虽然很温柔,但也很­干­脆,说完这话便准备升上车窗,谭黎离开,他关上头顶的照明灯,安静的看着她的背影远走。

百万豪车,女人的,百万公寓,女人的,名牌傍身,女人的,他的一切都是女人给的。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大伯回家时,楼下坐着两个摇蒲扇的女人,她们说:呦这小孩长的真漂亮,这桃花眼,这小鼻子小嘴,长的可真温柔,以后得多少漂亮小姐疼,别人家小孩粗枝大叶的养女人的命,这一看就是被女人养的命。

当时大伯说她们嚼舌根,后来大唐有个专门给人看风水的老太太见到他,说这小男孩命真好。

至于怎么个好法,她没说,大伯没让她开口,给人撵走了。

左轩回想一下,好像确实被人一语成谶,他并没有长得多么惊为天人,可从小就被各种女孩子围绕,大伯供他这么多年,除了吃喝学费,别的钱几乎没拿过,他想去买文具,有人送到他家里,他想买双运动鞋,有人把鞋盒扎上蝴蝶结送到家里,他从来不和人开口,却总是有女人把各种各样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就像陷入一个怪圈。

大学时他的专业是师范,这是大伯希望的,大伯说,当老师安稳,待遇好,还有假期。

大伯待他很好,从来不打骂,一个毫无血缘的人,把他从孤儿院接回来,为了让他生活好一些,夜里出去开出租车,从此失去半条腿,也从来没说过是因为左轩连累,左轩总想报答,可大伯说他什么都不要,要左轩听话一点乖一点。

他们家有多困难,他考上大学那会,连学费都是乔爸乔妈借给他们家的。

因为大伯身体不好,家里也没有钱,他也只能在本地上学,上了最好的大学,却没那个能力拿奖学金,为此他曾内疚好一段时间。

铮铮傲骨,有时候又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从大伯的另一条好腿开始因为血液问题病变开始。

不能说他选择陶琳无关她的家庭背景,只能说那不是他选择她的全部理由,他是打算和陶琳过一辈子,所以在她面前,他要留出可以持续一辈子的尊严。

可现在的他,改变不了陶琳和陶琳父母在自己面前的优越感,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老师。

跻身更上层的社交圈子,对他来说,很难。

乔唯报考大学前告诉他,将来要当一名幼儿老师,然后当幼儿园的院长,她可以成为孩子们的国王。

如果他有丰厚的物质条件,是不是现在他已经可以让乔唯当上孩子们的国王,给她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王国。

很多东西很多事情还有很多梦想,都是这样被耽搁,可那些东西那些事情还有那些梦想,往往不等人。

祝煜城和乔唯找到祝锦南时,宋佳倪刚刚被推回病房,整个人躺在被子里苍白薄弱的和纸片一样,看起来可不像活人。

宋家父母还算冷静,倒是宋佳倪的妹妹宋佳倩,这个混世魔王的主,见着乔唯立刻面露狰狞,大步跨过来便要伸手打人,乔唯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巴掌没落下,祝煜城和祝锦南同时伸手挡下来。

这就是祝家人,别人想动一手指,休想。

“如果你还想让我在这里看你姐姐,放尊重一些,乔唯不是你打得起的人。”祝煜城捏着女孩纤细的手腕狠狠甩了出去,“更不要试图偷袭,我是祝煜城,不是你哥哥姐姐,不会纵容你犯错误。”

————【小剧场】————

原城:甩左轩内/裤了啊,大家积极点,虽然人品不咋地,皮相还是不错的。

左轩:我人品怎么了?不能成为专一的情/人不代表我不能成为可靠的朋友,我没伤害过别人,不要再说我人品不好。

原城:你不是应该计较甩内/裤的问题么……

左轩:人格比内/裤更值得计较,内/裤的话你要甩随你好了。

原城:你在大家眼里已经没有人格了,是个人就不错了,还格什么……

左轩:你看不起我?

原城陷入深深的沉思:左叫兽似乎很痛苦,虽然身为一个小白脸子,但他似乎又很在意面子,我该怎么安慰他?在线求解答,十万火急!:

97:道歉()

打不起,还能骂得起。

宋佳倩狠狠的瞪着乔唯,“抢自己好朋友的男人,你够贱!”

“如果你们姓宋的非要认为有人抢了宋佳倪的男人,不如想想为什么别人会有机可乘!贱这个字,真是不适合为了维护宋佳倪去指责别人。”

他没再搭理宋佳倩,拉着乔唯进了病房。

祝锦南在病房外冷看着宋佳倩,晶亮的眼镜后面一双眼眸犀利如锋,宋佳倩瞪回去,伸手抓他的衣袖,“祝叔叔,我说的不对吗?”

祝锦南推开她的手,经过她身边时低沉道,“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告诉你爸妈,让他们送你去国外。”

进到病房里乔唯才注意到佳倪的真正状况,右手的半个手臂都缠着纱布,还有星点血迹渗透出来。

她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发僵,祝煜城捏了捏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她这是怎么了?”乔唯是真的担心,但看在外人眼里大概不过是装装样子,宋家人都认识乔唯,这会谁也不想搭理她,只有宋佳倪的哥哥站出来说话。

佳倪那天在祝煜城家楼下被接走的时候人是半昏迷状态,自从两年前她流产之后身体一直很差,还患过一段时间抑郁症,她和祝煜城的婚礼几乎全城皆知,不过是出门几天,回来之后便要面临退婚,未婚夫被好朋友抢走,抑郁症复发,不吃不喝不睡觉,想不开就自杀,人是被宋父从浴缸里捞出来,右手上一共二十多条伤口,最深那条连筋脉都割断了,命是救得回来,危险期还没脱离,有一点是肯定的,右手以后不能再灵活运用。

祝煜城和乔唯默默听完,乔唯垂着头不说话,祝煜城却非常坦然的看向宋家父母,“我不是外科医生,你们也说她是自杀,要我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煜城,你觉得这件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需要负责?”宋母不知哭了多少回,眼眶通红。“你和乔唯你们两个,你们不想想她为什么会这样,佳倪当初为什么流产,身体为什么这么差,为什么会患抑郁症,她不过就是出去散散心,才走了几天而已,你连这几天都守不住,说取消婚礼就取消婚礼,说找新欢就找新欢,显然她住院让你来看一看,你还很不情愿。”

“阿姨,你先别哭别激动,佳倪会好起来的。”乔唯掏出纸巾递过去,宋母一把推开,“你躺在这,让你母亲站在看,看她激动不激动!我不需要你安慰!佳倪也不需要你看!你给我出去!”

“乔唯,你先出去吧。”宋佳倪的哥哥也开口。

祝煜城牢牢握住她的手,带着乔唯转身离开,祝锦南挡住两人的去路,显露出一个家长该有的威严,“你留下,给宋家人道歉,乔唯去外面等。”

“乔唯就不需要道歉吗?”宋佳倩倚在门口不悦的Сhā嘴。

“去外面等。”祝煜城没理宋佳倩,垂眸看向乔唯,乔唯有错没有,他们姓祝的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来出头,祝煜城不点头,十个乔唯也进不了祝家,追根到底,有主意有胆量的人是他儿子。

祝煜城不松手,乔唯揉了揉他的手背,“我没事的,爸爸在这呢,我去外面待一会。”

乔唯一个人去走廊,祝煜城心里窜上一股火,转身看向趴在自己儿子身上泣不成声的宋母,又看看祝锦南,“我不会道歉,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宋佳倪的事情。”

宋父站在窗边长叹一口气,祝锦南双手Сhā着西裤口袋,沉默的与自己儿子对峙,“需要你承担的事情你逃避不了。”

“除了乔唯,我不会承担任何人,我和乔唯已经结婚,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死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宋佳倪躺在这里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我没有理由为她的不成熟买单。”

如果这里没有外人,祝锦南应该会抬手给他一耳光,他这种态度完全不像对父亲说话,好像他才是这病房里权利至高无上的人,别人都要听命于他,说好听了这是骄傲,说难听了,这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他觉得是自己没有把祝煜城教好,他的冷漠和倨傲已经不是三五年,从小就是这副样子。

祝锦南不会和他大吵,只是用一个父亲的威严口吻命令他:“道歉。”

病房门被敲响,谭黎推门进来,走到病chuang前看了看昏迷中的宋佳倪,为她掖好被角走回祝锦南身边。

祝煜城见到谭黎,立刻转身面向另一侧。

“祝煜城,我让你给你叔叔阿姨道歉。”

“不可能。”他平静的拒绝。

“锦南。”谭黎叫他的名字酥酥软软,“你先别生气,问问煜城有什么原因,感情毕竟是他们的,或许会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没有清楚掌握的,不如先让他谈谈他们的问题。”

她又转向宋佳倪的母亲,抽出纸巾亲自帮她拭掉眼泪,“宋太太,我听锦南说祝宋两家认识20多年,煜城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小孩,他的人品如何你们应该也不陌生,现在佳倪出了事我们都很难过,也很心疼,毕竟她还年纪轻轻,未来的路还长,谁也不想她就坎坷在这儿过不去。”

她扶着宋佳倪的母亲坐到沙发上,“其实这件事主要责任在于我和锦南,退婚这么大一件事我们应该登门和你们好好谈一谈,因为佳倪一直不在,我们不知道她的想法,毕竟她是当事人之一,如果知道她回来我们肯定会主动去和她沟通,兴许就可以免去悲剧的发生。”

“谭黎,你也有孩子,你想想我当母亲什么心情,我什么心情,眼看就要结婚的宝贝女儿现在被退婚不说,死活都不知道,就算好了以后也是半个残疾,她才26岁,以后怎么办?我们有再多钱能换回她的健康吗?能换回她的快乐吗?”

“我理解理解,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太多。”她一直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慰,“如果是我现在只能在她旁边再横一张病chuang,就是因为可以体会你的感受我才这么心疼佳倪,因为煜城退婚的事,锦南已经不是找他谈过一次,煜城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佳倪也不会是脆弱到因为一场失恋就自杀的女孩子,他们之间的事情一定有我们不了解的,再说佳倪还在这睡着,她要醒了听见我们这么激动的争吵,情绪也会跟着不稳定,我们大家都平复一下,听听煜城的说法,你觉得呢?”

祝锦南看向谭黎的眼神稍加赞许,或许年轻漂亮不是当初她吸引他的全部原因,他喜欢谭黎的不过就是她为人处世的方式,她总是能做到无可挑剔。

他不再逼祝煜城道歉,“有人为你说情,给你10分钟,说出你的理由。”

祝煜城偏着头,冷冷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他的腰背挺的笔直,看起来与这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格格不入,不想承认自己心里很失望,本来就不该抱着希望。

自己的父亲不相信自己,宁愿相信娶回家六年的年轻妻子,他的尊严还没有一个女人两句劝说来的有分量。

至于谭黎,她也不相信他是有原因的,只是她向来圆滑,向来可以扭转一切尴尬和剑拔弩张,那是她的聪明,和他无关。

他不再看祝锦南,转过身面对宋家人,顺便面对了宋佳倪那张病chuang,平静的声音冷冰冰,“我可以告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过之后,宋佳倪的死活不要再联系上我,如果我真杀了人,把我送上法庭,除此之外,我不准备接受任何人的谴责。”

“宋佳倪之前怀的小孩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如果不信你们可以等她醒了亲自问,是她前男友许恒的,她之所以流产不是在我的生日会上跌倒,是和许恒发生矛盾摔下楼梯,她患抑郁症的时候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她身体不好,完全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我之所以会退婚,是因为她去上海看许恒,他们举止过分亲密,已经超出了我对未婚妻行为举止接受的范围。”

“如果不相信我,等宋佳倪醒了,你们找她证实,或者直接去找许恒。”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医疗仪器发出嘀嘀的声音。

祝煜城并不想通过指责女人的不是来保全自己的名誉,这是他们咄咄逼人的后果,他为宋佳倪保留的最后一点点尊严,被宋家人自己打碎。

祝煜城转身站到自己父亲面前,冷冷清清的低声反问,“逼着你儿子承认被带了绿帽子,你感觉怎么样?”

祝锦南沉着的看着他,“你确定你说的是事实吗?”

“你可以不信。”他不屑于用这种事情来说谎,也不屑于对祝锦南说谎。

祝锦南身板挺直,隔着镜片打量过宋家父母,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沉声道,“谭黎,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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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有2更,作者去作死了,作不死就回来更新

098:抱着就不冷了吗?()

走廊里不是只有乔唯一个人,还有一对她没见过的陌生夫­妇­,眼神狠叨叨的瞪着乔唯,不用自报家门她也知道那是宋家人。

大衣只有一粒扣,触感柔软,淡淡的浅紫­色­,剪裁大方,款式和颜­色­都是祝煜城亲自挑选,他说乔唯肤­色­偏白,穿些冷门颜­色­挺不错,这件大衣要八千人民币,在认识祝煜城之前,遥不可及。

她的爱情,她的婚姻,是不是用另外一个女孩的命换来的?

虽然祝煜城一再重复告诉她,他们并没有对不起宋佳倪,可如果今天往后,佳倪不再醒过来,她能安心的生活吗?

那是一条人命,和她一样的生命。

也许她不该那么痛快的答应祝煜城,就让他一直单身着,至少这样对佳倪来说打击会小一些,无论何种原因,哪怕是已经直言分手的情侣,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闺蜜走在一起也不会舒服,何况她和祝煜城是在佳倪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走在一起。

宋佳倪背叛祝煜城是她人品和底线的问题,可她背叛了朋友,是她人品和底线的问题。

乔唯低着头转身,离开了那对夫­妇­的视线,心里闷着一股气,烧得喉咙疼,她上了电梯,走出门诊大楼,顺着台阶走下去,坐在正门前的喷泉台上,有水的地方总是会­阴­冷一些,凉风拂过时撩开她的长发,脖颈后面空荡荡直往里灌冷风。

她缩了缩脖子。

左轩还没有离开,他刚刚进医院的便利店离买了烟,见到乔唯出来时,还以为后面会跟着祝煜城,可是乔唯的身后没有人,她独自落寞坐在喷泉旁的身影让他心里一阵发紧。

名门富豪家的生活总会有些不得已和无奈,祝煜城永远无法做到时时刻刻给她以保护,此刻的乔唯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么冷的天,她穿的那么少,冻成一小团。

他走到乔唯面前立定,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乔唯抬起头,有些惊讶,“左叫兽?你怎么还没走呢?”

左轩掏出烟盒在她面前晃了晃,“我买烟。”

他坐到乔唯身边,视线飘向闪烁着路灯的尽头,“你怎么自己出来吹风,你老公呢?”

“噢,他……在和他家人还有佳倪的爸妈谈事情,佳倪妈妈看到我就很激动,我先出来,免得她太生气什么。”

左轩点点头,摘下自己柔软的羊绒围巾围在乔唯的脖子上,连她的长发一起包在里面,免得被风吹的到处飞扬,接着又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带着他温热的体温,瞬间让乔唯升起一阵暖意。

乔唯要脱下来还他,“你别感冒了,我没那么冷。”

“穿着。”他压住乔唯的肩头,声音温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肯定,“你要和我比一比谁身体更好吗?”

“真不用,你快拿回去穿上!”乔唯执意要将衣服还给他,左轩啪啪两下,像拍走学生搞小动作的手腕一样拍走乔唯的手,揪着她身上的男士大衣衣襟重重一抿,“知道你结婚了需要避嫌,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坐在我身边挨冻,我都会给她披上自己的大衣,这是一个男士该有的风度,也是我对自己妹妹的照顾。”

乔唯没再推辞,和他并排坐着。 [棉花糖]

左轩平时很少抽烟,几乎很难见到,最近烟瘾有些大,他撕开烟盒的包装上的塑料薄膜,手指松开时被风吹走,抽出一支放在­唇­间,用掌心挡住风,点燃一根。

“佳倪的情况怎么样?很不好吗?”

乔唯勾起小腿,脚跟蹬住水泥台的边缘,用大衣把自己的膝盖也包了进去,“不太好,说是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看到她小臂上的纱布一直颤到了手肘,她抑郁症犯了,一直自残,手腕割的太深伤到筋,以后右手都不会太灵活。”

左轩默默的抽烟,他们背对医院的门诊大厅,唯一光线来自两边的路灯,不算太明亮的青白­色­,他什么都不说,不做任何表情,眼角眉梢里也带着一抹浅浅的温柔,眼眸里的反光,总像是一匹上好的绸缎在光照下反­射­出的柔和光泽,不刺眼,却又不失惊艳,他转头看向乔唯,眼神里充满了赤/­祼­­祼­的心疼,“你在觉得她抑郁症的复发和你有关系,对吗?”

乔唯偏着头看他一眼,“你是学哲学的还是学心理的?”

“她病情复发,肯定是和你有关系的。”他把香烟放低,弹掉烟灰,“在她心里你这个芥蒂会很难去除,就算暂时人醒过来,也不会马上好,她会一直折腾,宋家人也会一直折腾,你要承受的委屈,不止这么一点点指责。”

“叫兽,我觉得我人品有问题。”她突然很泄气的用下巴杵了一下膝盖。

“恩。”左轩温柔的应道,“是有问题,但是你愿意和祝煜城离婚,把他还给佳倪吗?”

乔唯摇头,“不愿意,就算还给她,我们以后也不能做朋友了,我要失去朋友,失去爱人,况且我和学长离婚他也不见得会回到佳倪身边,他不是会吃回头草的人,而且你知道佳倪跑了吧?他有感情洁癖,严重的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脱离他的掌控,虽然他看起来根本没在掌控什么。”

“既然你不打算还给佳倪,谴责自己的人品有什么用?”左轩笑着反问一句,“要么心软的彻底一些,把自己全部牺牲了,要么心狠的彻底,心安理得去过你自己的日子,谁一辈子不会经历一两次感情问题,虽然你和祝煜城都是她抑郁症复发的诱因,但说得狠心一些,是她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过关,如果每一个被人退婚的女孩子都自杀,这个世界不会有太平了,医院不用救助真正需要帮助的病人,每天折腾为爱自寻短见的女人就已经人满为患,你自责没有用,她不会因为你的自责好起来。”

“道理我懂,可是做起来总是很困难,佳倪现在躺在病chuang上生死未卜,我连半点愧疚都没有,那太不是人,畜生不如,我很担心她,哪怕我们以后不会再是朋友,我也会担心。”她枕着自己的膝头,唉声叹气道,“你要知道,不管这件事和我有关无关,自始至终宋佳倪都没有伤害过我,从来没有,从小就没有,她对我一直很好……”

“你太单纯了。”

乔唯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瞪他,“你这种时候用单纯两个字来形容我让感觉你内心真实而邪恶的想法,其实是想说我很蠢?”

左轩轻笑出声,眉眼柔和,夹着香烟的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你要非这么说,我也不好反驳。”

“走开!放学打你……”

“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你和佳倪还有她几个朋友一起上街,遇到我。”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当时你小腿骨折了,拄着拐,从医院回来,那个造型特别逗……”

左轩笑笑,继续说,“天很热,她的朋友想喝水,佳倪给你钱让你去帮大家买喝的,你掰着手指头记下他们要喝什么,等你走了,宋佳倪对一群人包括我说,乔唯比丫鬟还勤快,我去哪都带着她,还很听话,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办事利索,重点是不会要工钱,然后她有一个朋友说,其实乔唯人不错,不过那种家庭条件的女孩子和你走的这么近,一定是有原因,不然为什么对你百依百顺,这么巴结你。”左轩好像在回忆,眯了眯眼睛,试图让记忆浮现的更清晰,“她的朋友怎么说你并不奇怪,我不高兴的是,当时佳倪并没有反驳,所以那之后,我见了她的面也只是点点头,开始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孩子,当时我觉得你交一两个这样的朋友将来会对你有好处,反正你没有什么可值得她坑,所以没有告诉你,再者我也不想成为挑拨你和朋友的人。”

乔唯眨了眨眼,震惊的半天没有说话,她从来没想过巴结任何人,甚至连左轩为她想到的这一点点先见之明都没有,未来去利用佳倪也是从未考虑过,当然,她也没有想过佳倪会那么轻贱她的存在。

如此说来,她确实很蠢。

宋佳倪是大小姐,被人伺候习惯,连拧一瓶矿泉水的力气都没有,书包也从来不会自己背,乔唯并不觉得这过分,如果她爸爸是世界第一包子大亨,她可能也是那个样子,既然是朋友,对她照顾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为她出点力气而已,这又累不坏人。

现在想想,她和佳倪在一起的这些年,但凡陪着佳倪上街,一定是她在东奔西走为她买吃买喝,遮阳伞永远是她撑到手臂发酸,购物袋永远是套在她一个人的手臂上,佳倪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挽着她的手臂说:乔唯你真好。在她脸颊上印一个香香软软的吻,或者带她吃一顿饭,给她买一杯咖啡。

原来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为自己的朋友打工,而工钱,不过就是水与饭。

“还有,你刚上大一的时候,校艺术节要求每个系都出节目,陶琳组织数学系跳健美­操­,找到宋佳倪,她说自己跳不了,找个学妹来替。”

“那个人就是我,我冒充了数学系的学生,给健美­操­团队领­操­。”乔唯接话。

“是。”左轩点头,将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子踩灭,“她当时对组织老师,也就是陶琳说,画上妆谁都漂亮,身材不好领­操­没人看,她的学妹身材好,那个……”他有点难为情,没有把原话直白的说出口,婉转道,“她说你身材好,腿长腰细那个丰满,健美­操­的服装选得暴露一些,你一个人就可以让全校的男学生尖叫。”

“事实上她想多了,陶琳选的是牛仔短裤和拉链长袖运动服。”乔唯自嘲的笑笑,“不过还是让全校男生尖叫了,我从7岁开始跳健美­操­,让他们尖叫的一定是我­精­湛的表演,你说呢?”

“恩?”左轩无辜的看向她,“噢,那个……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校艺术节你又不是不在,你没看到我­精­湛的表演?”

“恩……”他在诚实与谎言之间犹豫了一下,“好像没注意你的表演,当时只想这女孩子长的可真漂亮,比例真好,腿真长,腰真细,那个……”

“闭嘴你!”乔唯猛的停止身体,作势要捂他的嘴巴,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这喷泉的石台并没有多宽,她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掉进水寒刺骨的水池里,左轩一把将她拉住,他的双腿别在喷泉外,有些使不上力,不得已的,他飞快迈出一条长腿,踩进冷水里,双手兜住乔唯将她彻底抱回石台上,自己抬腿出来时,半个小腿都浸透,冰的他咬牙。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大头朝下掉到冷水里,会冰出毛病的,头疼一年的滋味很好受吗?”他被乔唯吓到了,手臂还牢牢握着她的肩膀,不过没有太凶,虽说是责备,还是很温柔,没有一丝丝不耐烦,充满了关切。

“像我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常年给人当苦力的姑娘是不怕泡冷水的,不信你扔一下试试。”

左轩用力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乔唯偏头躲开,正想推开他的手臂,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估计比这一池子冰渣子似得水还得冷一些,“抱着就不冷了吗?”

左轩收回手,尴尬的向后退了半步,**的裤脚贴在小腿上,鞋子里也灌进冷水,大衣还在乔唯的身上,这会开始冷的发抖。

不用乔唯转头,祝煜城已经站在她和左轩面前,他的大衣敞着衣襟,双手Сhā在口袋里,以一副陌生而倨傲的姿态望着乔唯,不等她开口说任何话,转身大步离开。

“祝煜城!”左轩有些生气,大声叫他,他想往前走几步,小腿处传来刺骨的针扎疼,他以前骨折过,好了之后便一直不怎么耐凉,“乔唯是你太太,你对她该有起码的信任和包容,现在你把她带来,你要把她扔下?”

祝煜城的步子仅仅停了一瞬,便继续朝远处的停车场走,祝锦南的车停在那里。

乔唯嘟了嘟嘴巴站起来,把左轩的外套塞回左轩怀里,一边解开系在脖子上的围巾一边说,“我家的醋缸子又打翻了,我去撒点白糖,中和一下,回头再买二斤­精­排,糖醋排骨可以上桌了。”

左轩眉头微微蹙着,羊绒围巾被堆到大衣上,冷风吹过,围巾飘落进水池,乔唯伸手抓了一把,还是落个空,她正打算弯腰去捞,左轩拉住她的手臂,“算了,我自己弄,你去调你的糖醋汁吧。”

“不好意思哈教授,你是个好人。”她挥了挥手,转身小跑着追过去。

莫名其妙被发了好人卡,左轩无奈的笑笑,“对了,等一下。”

乔唯站住,疑惑转身,“怎么了?你要我赔钱?”

“今天是新年,你也不对我说声新年好。”

“新年好!”

“你也是,祝你调汁成功。”

乔唯点点头,“祝你早生贵子!”

“……”

乔唯刚刚追着祝煜城的身影跑去,他便看到谭黎和祝锦南一同从医院里走出来,走下台阶后,谭黎自然而然的挽了一下祝锦南的手臂,“你开车带煜城和乔唯回去吧,我自己开车。”

“恩,”祝锦南拍拍她的腰,举止亲密,“慢点开,别着急,今晚我不走。”

这个消息无疑是足以令谭黎欢喜的,像个刚刚恋爱的小女孩一样轻轻揽住他的脖颈压向自己,祝锦南很配合的吻了她一下,“走吧。”

“好。”

左轩一直站在喷泉旁边没有动,谭黎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他闻到一股十分熟悉的香水味,那是谭黎的味道。

因为目送谭黎,所以祝锦南注意到了穿着衬衣身长玉立在喷泉旁的男人。

左轩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隔着冷空气和他对峙,祝锦南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以为是谁家没有礼貌的小公子被他忘记了,左轩突然朝他微微一笑,他点了下头,大步朝另一侧的停车场走去。

左轩强忍着小腿的刺痛感,不得不再一次踩进喷泉里,把围巾捞出来,几千块一条的围巾对他来说不是可以随手丢掉的东西,若是换成谭黎的老公,大概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围巾吧……

不过,谭黎老公的围巾上,也不会有自己女朋友扎破手指才绣上的自己名字的英文缩写,怎么样也不能糟蹋了陶琳的心意。

新年夜,一身狼狈。

回到车上,他脱掉鞋子,用车内的­干­毛巾一点点拧着裤脚,等到小腿没那么疼了,才驱车离开。

陶琳的爸妈出去聚会,他晚上要陪陶琳过夜,打过电话后,陶琳告诉他自己也刚刚到家,和朋友一起吃了晚餐,喝了几杯酒。

“自己开车回去的?”他想到陶琳的酒量,几杯酒还要自己开车回去,太危险了。

“没有,你说过不让我喝酒开车,有一个酒­精­过敏的男生开我的车送我回来。”

“男生?”

“恩,是男生,我特地挑了一个男的,想让你吃醋嘛。”

左轩笑笑,“好了,你先休息一会,等我到家了给你冲蜂蜜水喝,自己别动电了,好好待着。”

陶琳很听话,趴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

半个小时左右,左轩赶到。

她还懒懒的趴着,左轩进厨房打开冰箱给她拿蜂蜜冲水,端着马克杯喂到嘴边,陶琳一直不太喜欢清水和果汁以外的任何饮品,蜂蜜的味道也不喜欢,闻到就皱眉,但她喝酒后又容易头痛。

“只喝一杯,又不是让你吃药。”

“我不想喝,这个味道好难闻,好像肥皂。”她往后躲。

左轩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回怀里,轻声哄劝着,“不喝你会头痛,你明天不是要我陪你看电影吗?头疼还怎么去?乖,就喝一杯。”

陶琳在他颈窝里轻轻摇头,蹭得他皮肤有些痒,“喝半杯吧,你喂我。”

“我这不是在喂你吗?”

陶琳抬头,用舌尖沿着­唇­轻舔一圈,醉眼迷离的看着他,“用杯子喂?”

这不是她第一次玩这种小把戏,陶琳喝了酒是会有一些粘人,左轩用嘴一口一口将蜂蜜水渡给她,最后一滴水渡尽时,她主动攀上左轩的肩膀。

“别闹,琳琳,我要先去洗个澡。”他离开她的手臂,将她的手腕握在手心里,“我刚刚不小心踩到水池里,水不太­干­净。”

“大冷天的你怎么还踩水里了?”

“不小心的。”他拍拍她的脸颊,起身准备去洗澡。

陶琳站起来从背后贴上他,搂着他的腰腹一步一步紧紧跟随,“我和你一起洗,你给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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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9000字,等!

99:真的,我不骗人的()

陶琳很粘人,整个人完完全全挂在了左轩的身上,缠得左轩连衣服都脱不利索,他按住陶琳的胳膊压在浴室墙壁上,“你再不老实,我先把你办了再洗澡。”

陶琳咯咯的笑,“我不害怕。”

左轩手腕翻转,将她扳过去抵在墙上,一把扒掉她身上的睡袍,露出黑­色­的蕾/丝內衣,陶琳今天没有卷头发,发丝柔顺笔直的铺在她白希的肩头,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好像带着某种魔力将他全部的视线吸引,动作也不由的慢慢温柔下来。

他手掌轻柔的抚摸在她的背上,在突起的骨骼上摩挲着,感受它的形状与质感,手指搭在她的內衣扣上,娴熟挑开,剥掉黑­色­的肩带,他低下头,在陶琳的肩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手掌滑到她身前握住,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带着温热的体温覆在她常年冰冷的小腹上,“你故意勾/引我。”

“恩,被你发现了。”

“太拙劣,应该婉转一些。”

“成功还是失败了?”她偏头轻声问,突出的气息夹着丝丝酒气,很淡,他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酒量,喝多了这会一定已经不省人事,他没有直接回答陶琳的问题,放在她小腹的手掌用力,将她贴近自己,用身体的信号告知她真实的答案。

陶琳想要转身拥抱他,左轩没给她这个机会,“我们先洗澡吧,我小腿泡过冷水有些疼。”

陶琳很懂事,没再缠着他,而是帮他给浴缸放好热水。

陶琳的卧室里自带浴室,原本没那么大,装修时特地改了一面墙扩宽过,买的浴缸也颇为壮观,快占了一个chuang的位置。

左轩半躺在浴缸里,陶琳给他按摩小腿,笑容温婉,“有没有好一点?”

“恩,别弄了,一会手臂酸了。”

“没事,手臂酸了一会就好,小腿疼起来一晚上都不用睡了。”

左轩勾起嘴角温柔的笑笑,半阖着眼睛放松身体,享受他的专属福利。

他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多喜欢陶琳一些,喜欢她的乖巧懂事,很想就这样把乔唯忘了,和谭黎断了,和她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想的通透了,人怎么过都是一辈子,何必凡事都挣得头破血流。

当然,这只是这一刻一个男人放纵自我的想法,待会出了这雾气蒸腾的浴室,人清醒了,世界便是有另一番光景。

“晚上乔唯回家了吗?”

左轩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乔唯,顿了两秒才回答,“回了,她老公也在。”

“噢……”陶琳若有所思,“她们怎么没去男方家里过元旦。”

“你管别人家的事情做什么?再说我­干­嘛问这个。”

见他不太想说,陶琳没再追问,专心按摩。

小腿的疼痛感缓解许多,他把陶琳抱进怀里,陶琳主动亲吻,他不拒绝,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情到浓处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的发生。

陶琳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你的小腿还是不要再疼了,我快累死了。”

左轩闭着眼睛,头部放松的向后仰过去,手指在她背部的蝴蝶骨上温柔的抚摸着,“在下面你也会说快累死了,什么姿势都会喊快累死了,你到底哪里累?”

“哪都累。”

“那以后不做了。”

“那你憋着吧。”

左轩偏头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你确定我会憋着?”

陶琳立刻抬起头,双颊潮红,还未完全清明的双眼闪着一抹迷离,瞪着他,“你还想养个小三?”

左轩半睁开眼睛看她生气的模样,捏了捏她的脸颊,按着她的脖颈拉向自己,在她软软的­唇­上印上一个安慰的吻,“暂时还满足不了你这个假想,我这点工资养活自己都困难,哪个小三那么愿意吃苦耐劳弄不好还要倒贴帮我养千金老婆的来跟着我。”

“那可说不定,那才是真爱。”

“我的真爱只有一个。我也只能养你一个人,穷时穷养,富时富养。”

陶琳很满足的笑了笑,并没有真正理解左轩这句话里的意思,第一句和后面的话,是完全不相­干­的内容。

左轩想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让陶琳知道自己爱上的是另外一个女人,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刻骨铭心被带进坟墓里,有些事情,尽管是事实,却也完全没有昭告天下的必要。

陶琳问他,“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左轩思考了一会,手指轻轻梳理着她落在水中的长发,带起一串串水花,“等我把培训机构做起来。”

“那很快了,你的资金已经到位,已经开始筹备运行。”

“恩,要不了多久,不能让你风光大嫁,至少不会太委屈你。”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将来父母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没有要求你在物质上可以给我太多,反之属于我的钱,也要我们两个人一起把它花掉。”

“我知道你不在乎,你从来都不缺这些东西,如果你在乎也不会看上我,但是我在乎,我想让我的太太住进我自己赚钱买来的房子里,想让我的太太开上我自己赚钱买来的车,想让我的太太刷我的卡,想听我的太太出去时对别人说‘我老公给我买了什么’,而不是‘我给我老公买了什么’,我也想在你父母面前扬眉吐气,让他们知道我其实不只有长相学识配得上你。”

“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

左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陶琳根本不会懂他,她现在开心时,说她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个人的,等到哪一天发生矛盾时,她会像上一次那样说他的一切全都是她给予,男人给女人总是理所应当,女人给男人却总是欠妥,一辈子太长,他不想再一次经历这样的指控,他需要在自己太太和她的家人面前,保留最起码的尊严。

“琳琳,你不懂这对于男人来说多重要,这件事我不会妥协的,我会和你结婚,但一定要等到我有条件娶你,如果你觉得我在浪费你的青春,不想浪费时间等待,我不会勉强你,你可以结束我们的关系。”

陶琳一巴掌拍在他洶口,因为带起水珠,听着很响,其实并不疼,“我本来是逼婚的,到你这里变成分手了!”

“我没有要和你分手,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对你说这些。”他轻声安抚。

“那我能说不等吗?不是已经等了很久吗?万一我现在说不等,明儿你就找个小三。”

“哪来那么多小三,除了你谁看得上我。”

陶琳泄气的趴在浴缸边缘,不理他,呐呐道,“被你说的好像我瞎似得。”

左轩趴在她肩头,轻柔的对着她的耳朵吐气,“你以后别喝酒了,怎么哄都哄不好,说什么都不对。”

“那就别说了。”

“恩,不说了,我小腿不疼了,我换个方式哄你?”

****

祝锦南的g65停在医院的c停车场,c区专门为豪车提供停车位,有单独的看管保安。

祝煜城一路面无表情的走到车旁,打开后门坐上去,保安为他拿开放在车前的反光障碍,乔唯一路跑过来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要冻掉了,她问保安刚才那个高个男人上哪辆车了,保安指给她看,乔唯快步走过去,上车后猛的拉开祝煜城的大衣,一头扎进祝煜城怀里,“你先别说话,别拒绝,我鼻子要冻掉了,让我缓一缓。”

他里面也只穿了一件衬衣,乔唯的脸蛋冰冰凉,直接撞在他温热的腹部,他下意识的紧绷住身体。

因为整张脸都埋在他洶口,就算是喊出来的声音也不大,还瓮声瓮气的,祝煜城一动不动,等乔唯自己缓够了抬起头,车厢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你硬了……”

他微微蹙眉,莫名其妙。

发觉自己的话不对,乔唯脸红一瞬,伸出冷冰冰的纤细手掌放在他肚子外面的衬衫上,默默吸取热量,“是这个……腹肌硬邦邦的……”

……

“我跟你说学长,你不要生气了噢,不然你一会回家还要哄我,又要抱着毯子去睡沙发,很尴尬的,真的,我不骗人的。”

祝煜城瞥头看向窗外,不搭理她。

乔唯坐直身体,整理好自己的被风吹得凌乱又在他怀里蹭的张牙舞爪的长发,平复一下衣领,“我要准备开始解释了噢,不过解释完毕以后,下一个流程就该我生气,然后你开始哄我,你听清楚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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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我感觉世界充满了邪恶,没有推荐票,没有留言,没有月票,没有爱的鼓励,没有爱的抱抱。

祝煜城:我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原城:你刚才不是还被抱了吗?还被发现硬了……

祝煜城:没有硬。

原城:噢,不好使。

祝煜城:她没撞别的地方。

原城:噢,不好使。

祝煜城:她撞了肚子。

原城:噢,不好使。

祝煜城:硬了。

原城:噢,处/男就是敏感,撞一下就硬。

(学长展示了无敌长腿神功,一脚踹飞作者,本作者正在落地途中,等我摔回椅子上继续码字,mua!)

100:离婚()

“你很有骨气噢!”她又说。

“行,你宁可睡沙发也不想和我说话是不是?”

“好的,那你晚上睡沙发吧,我会给你多拿一条毯子的,这次我绝对不会心软了,必须让你见识到我作为一名女主人的威严!”

“你上辈子肯定是个讲评书的,每天都把嘴皮子说起水泡,所以这辈子惜字如金,这要把你放在战争年代,你一定是个好特/务,绝不泄露党的半点秘密。”

祝煜城不为所动,如果他上辈子是个说书的,那乔唯上辈子一定是个哑巴。

“刚才我差点出意外,你知道吗?”她的语调突变,听起来很失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祝煜城面向窗外,睫毛微微颤了颤。

“我差点掉进喷泉里。”

……

“你怎么不看我?”乔唯拉他的衣袖,把脸凑到他面前,“你娇俏美丽的小妻子刚刚差点掉进带冰渣子的冷水里,会感冒会发烧,会生一场大病,会头痛大半年,你怎么这么冷漠,身为无法自拔爱上小妻子的总裁大人,你怎么能对我漠不关心?”

“你现在不是很好的坐在这里吗?”他终于肯转回高贵的头颅,眉眼疏离冷淡的望着她。

“我之所以很好,是因为我们学校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老师,她爸爸是校长,妈妈是教育局副手,她身高将近一米七,巴掌脸,大眼睛,洶大腰细腿长,还特别会打扮,温婉可人,善解人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出声打断。

乔唯几根手指在腿上飞快的跳跃着,对他微微一笑,“这个女老师她有一个男朋友,长的不太好看,人品也不咋地,­性­格又抽风,没错!他的名字叫左轩,刚才我很不幸的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他从喷泉里捞起,幸免于难,这个说来话长事出有因,因为他给我讲了两个令人发指的故事,和你前未婚妻也就是昏迷未醒的美人宋佳倪有关,主要内容就是你娇俏美丽的小妻子这些年来是如何被人当个傻瓜一样差遣利用,我震怒之余一不小心失臀跌落……”

这一大段陈述过分冗长,祝煜城淡淡的眨了一下眼睛,“他英雄救美是吗?”

说完,又把头转向窗外。

该解释的已经解释过了,乔唯觉得事情可以进行到下一阶段,她端坐在座椅上,不再低声下气胆战心惊的赔礼道歉,只用寻常口气问,“你和佳倪爸妈谈好了吗?”

“有什么需要谈的。”原本他也不是为了谈什么才来这里,纯粹是因为祝锦南。

“宋阿姨那么激动,我出来了,她就平复了吗?”

“谭黎来了她就平复了。”

“噢,谭黎也来了,敢情儿谭黎是个熨斗,以后谁有脾气就让她贴一下,轻轻松松平复。”她掏出手机开始刷微信朋友圈,看到乔一捏着乔小宝的嘴巴,给他缺失的门牙拍照,轻笑出声,当然这个轻笑也是有预谋有计划的,发生力道发生时长都掌握的刚刚好。

果然,祝煜城偏头淡淡扫了她一眼。

“你不要板着脸。”她根本就没抬头,盯着屏幕缓缓说道,“你有话可以直说的,我抗打击能力很强,你放心,就算你把我甩了我也不会自杀,我没有抑郁症前科,心里健康又阳光。”

祝煜城不接话,心里默默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她又有幺蛾子要诞生。

“是不是你爸爸和佳倪父母商量好了,要你对她终身负责,要你和我离婚,你也决定好了,抛弃新婚小妻子,要和旧爱重归于好了?”

祝煜城怔了一下,有些佩服乔唯无与伦比的联想能力。

“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带给我这段美好的婚姻生活,我会带着感恩的心好好珍重这段回忆的。”

“……”

“噢对了,如果几年以后你在马路上看见和你长的很像的小男孩,不要太惊讶,那有可能是我在和你离婚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会好好抚养小宝宝,希望多年以后我们别后重逢不是夺子大战,我不想我的小孩和别人叫妈妈。”

“……”

“一会麻烦你们把我送到公交车站就可以,我不能打车,因为我马上就不是总裁的小妻子了,我得省吃俭用养家养自己,闹不好还得养宝宝,再闹不好怀个双胞胎,得养两个,还没有正式工作,生活很艰难的。”

“……”

“我还是先给我爸妈提前打声招呼吧,免得突然一个人回家他们接受不了,先打好预防针。”说着便在电话薄里翻出家里的座机号码,正要拨通,祝煜城一把夺走她的电话,­阴­沉着脸按掉。

“噢对,电话也是你的,那你把卡还给我吧……”

“……”祝煜城无奈极了,“我不会离婚。”

“是吗?”她探寻的看去,有些不敢相信。

“你说呢?”

乔唯拍拍洶脯,“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让你睡沙发了。”

……

祝锦南回到车上后,乔唯很乖巧的叫了一声,“爸。”

“恩。”他算是礼貌的回应。

“谭黎呢?”

“她自己开车来的,要开车回去。”

“噢,你这车真特别,棱棱角角的很霸气。”

“是吗?”他笑了笑,没有多言。

祝煜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乔唯便一直找话和祝锦南说,“爸,佳倪的状态还好吗?”

“不太清楚,我们走的时候和你走的时候区别不大。”

“宋阿姨的状态还好吗?”

“乔唯。”祝锦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语态突然郑重起来,“不必太在意宋家人的看法,关于佳倪的事情,没有任何责任需要你承担,如果有,也是我儿子在你前面。”

“爸,你别这么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我不能发生了事情就让煜城一个人出面,安逸幸福的时候才想着和他并肩,做人不能那么不厚道。”

祝锦南微微笑了笑,“改天约你父母见个面。”

“好呀,看你时间,不过最好是周末,我妈妈要上班,她总说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工作,不好请假,除了我结婚,我弟弟结婚,就属为人民服务最重要。”

“你/妈妈什么工作?”

“收电费的。”她回答的痛快,不加掩饰。

祝锦南笑笑没说话。

这个乔唯看起来天真烂漫,单纯直率,脑子好像不太笨,换做一般女孩子,他刚刚说约见她的父母,女孩一定会说自己爸妈随时有空,巴结着还来不及,她却不着痕迹的将她父母拉至与他平起平坐,有勇气,也有骨气。

祝锦南直接将他们载回祝家,乔唯下车后,他转头问祝煜城:“你老婆跟你的时候是小女孩吗?”

祝煜城皱眉,“什么意思?”

“有没有当过妈的意思,像宋佳倪那样。”

“这是你作为公公该关心的问题吗?”他正要下车,听到这句话不由收回长腿,手指紧紧握在车门扶手上。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谭黎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小女孩吗?”

“是。”他简单直白的回答,“如果不是,现在不会有长风。”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需要给我恭喜你?恭喜你五十岁魅力无边,从自己儿子身边寻得一个貌美如花的处/女太太?”他冷言相对,嘲讽的意味十足。

“恭喜的有些迟,我儿子已经5岁了。”他并没有恼羞成怒,祝煜城这样也不是一两天,“我只想告诉你,别再让我听到你女朋友有前科,如果乔唯在跟你之前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有过什么不­干­净的案底,你可以不在意,我在意,这种人不要再带回祝家,我绝对不允许宋佳倪事件第二次发生,如果她是本本分分的女孩子,你和她的事我不再反对。”

祝煜城沉默片刻,淡漠道,“为什么我会很希望你反对她?至少这样我还能确保她永远是我太太,不会哪一天突然变成我后妈。”

他在祝锦南暴怒之前下车进家门,平时一定会在门口迎接他的祝长风这会正趴在乔唯怀里,两个人在沙发上玩平板电脑。

听到他进门的声响,祝长风扭头看了他一眼,“新年好。”

新年一点都不好。

祝煜城没做停留,快步回到二楼自己房间。

“大哥怎么了?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长风抬头看乔唯,“你可以不可以机灵一些,一把年纪,不会看脸­色­吗?”

“我……”乔唯眨了眨眼,支吾半天,啪的一声合上平板电脑,“你大哥需要我惹他生气?你见过他不生气的样子?你见过他对你笑脸相迎?”

祝长风张着嘴巴仔细琢磨一番,“你说的对,大哥一直是这样,不过。”他耸耸肩,“我以为他有老婆了会改变一些。”

“你看起来很失望?”

“是的。”他诚实的点头,看见祝锦南进门,当即立正站好,“爸爸!”

“睡觉去!”他将大衣随手扔到沙发上,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再让我发现你10点还没躺在chuang上,以后你就别睡觉了。”

乔唯刚想伸手揉揉长风的头,以表安慰,只见一向模仿自己大哥冷静自持的小美男健步如飞的冲上二楼,消失在楼梯转角。

乔唯对祝锦南竖起拇指,“威武。”

“你也上去休息吧,挺晚了。”随手解开领口的两颗纽扣,他放松的倚靠在沙发里,“不用等谭黎,我等她。”

“噢,好,那你们也早点休息。”

其实祝锦南人还不错,没有太大的架子,也没有给她多少脸­色­,在宋家人面前也会维护自己,如果没有谭黎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现,他在祝煜城眼里应该是个很好的父亲。

祝煜城的房间有些冷清,没有开空调,他靠在chuang头抽烟,左手扶着烟灰缸放在自己的腹部,仿佛乔唯不存在一般。

“被你得逞了。”乔唯重重的往chuang上一坐,“你没有让你爸爸送我们回家是因为你不想睡沙发,对吧?你知道回了你的家里我就不会把你赶出房间去睡沙发,所以你现在的心理活动一定是沾沾自喜,觉得把我打败了。”

祝煜城把她当做­性­感人型广播,反正她一直在自说自话,总有她说够的时候。

“你做梦!”她下巴微微仰着,一脸挑衅,“我去和长风睡,他一定开心的不得了,你不珍惜的女人总会有人替你珍惜。”说着便从chuang上站起来,很认真的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迈开步子准备出去。

“回来。”他清冽的嗓音十分平静的命令道,他说话的声音好像回响在一片空寂的水库山间,散出去的涟漪很浅,水纹一般推散在大到空旷的房间里。

她顿住脚步,半转身,“好吧,给你三分钟道歉,忏悔自我,检讨书免去。”

“没有道歉,不许去长风房间。”

“我有人权,我想和谁睡是我的权利!”

“你没有那个权利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男人睡。”

“我偏睡!”

“你可以去试试,看看我会做出什么来。”

“你会把你弟弟从二楼扔出去?”

祝煜城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回手放回chuang头柜上,下chuang走到乔唯面前,距离很近,乔唯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他,“你要从我身上踩过去么……”

他微微垂眸,神态清冷倨傲,“被我知道你和其他男人睡觉,后果只有一个,离婚。”

“你说过不会轻易离婚。”

“你和别人睡觉不在‘轻易’这个词的范围里。”

“你弟弟才五岁,五岁你知道吗?五岁的小孩子很有可能还没有­性­别观,不知道男孩和女孩到底有什么区别。”她晃了晃五根手指头,纤细圆润,指甲修的­干­净整齐,涂着薄薄的透明指甲油,很好看。

“他早熟。”

“他再早熟也只有五岁啊……”

“祝长风是我弟弟,不是你弟弟,对你来说他是小叔子,这很不合规矩,你不懂吗?”

与她擦肩而过,祝煜城走到门口将门反锁,“一个小时前你刚刚背着我和另一个男人拥抱,现在你又想和另一个男人睡觉,乔唯。”回到她面前,他眉头轻蹙,“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唯撅着嘴,哀怨的瞪着他,一把拉开自己的大衣,洶脯挺的高高的,带着怒气脱掉大衣扔到书桌上,当着他的面前,一颗一颗解开纽扣,脱掉衬衫,再脱掉裤子,只穿着一套白­色­的蕾/丝內衣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顿非常清晰的告诉他,“我、啥、也、不、­干­,就、睡、觉!”

不洗漱不洗澡,钻进冷冰冰的被子里,冰的缩成一个团。

祝煜城的视线从chuang上羽绒被上拱起的小包挪到空调上面,什么都没做,走进浴室去洗澡,简单的擦­干­,穿着浴袍回到乔唯身边,躺进被子里。

很凉,甚至有些冰,寒毛瞬间立起来,他平躺了一会,直直的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出神,眼前掠过左轩抱着乔唯肩膀的画面,喉咙一阵阵发堵。

他不过是让乔唯出去待了一会,谁让她待到左轩的怀里去。

本来很心疼她被人指责,看到那个画面,全忘了。

如果他一个人没有办法应付乔唯的状况百出,就要有第二个男人来协助吗?

他不需要,也坚决不会同意,乔唯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如果他不在,他宁可她去摔跟头也不想被另外的男人扶,他愿意让乔唯趴在他怀里哭,愿意哄着她吃药打针包扎,假如他在,仍是不能保护乔唯的周全,那他愿意和乔唯一起去栽跟头。

总之,一夫一妻,只能是他们两个,和外人无关。

他这么生气,还大人有大量的不和她斤斤计较,她却一个人生闷气,藏在被子里到现在都不肯出来。

还说自己是善解人意的小妻子,如果真的善解人意,为什么不理解他很在意别人对她的占有。

他似乎对“喜欢”二字有了新的诠释:占有。

从心动,到占有,下一步,该是什么?

“你出来。”

“我不出!”

祝煜城把被子掀开一半,露出她黑黑的小脑袋,从身后抱住了她。

101:为什么到最后错的总是我()

乔唯用力挣扎两下,无奈小妻子的力量注定是无法与大总裁抗衡,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头踹他的小小城,但似乎有些下不去脚,就算转了身,有勇气下脚,他把自己搂得这么紧,也不见得有空间下脚,为自己的没出息总结出各种开脱理由后,心安理得的被他搂着。

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陌生,淡淡的茉莉清香,香气很霸道,想躲都躲不开,连同他的呼吸也跟着变得香香的。

乔唯不着痕迹的把手腕挪到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自己的味道,为何是一股鲜­奶­炖蛋的味道?

“你要一直这么团着睡?”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如同薄刀子似得飞过她的耳膜,竟有一股惊心动魄的味道。

或者是说,面对祝煜城她始终都是没出息的那一个。

“我倒立睡!”

祝煜城有些意外,“你会倒立?”

倒立有什么难,她可以翻跟头从大唐村翻到她上学的高中,别别扭扭的挣脱开祝煜城的怀抱,她穿着一身內衣裤跪在他面前。

祝煜城不明所以的望着她,正想伸手给她搂回来,只见乔唯忽然双手撑在chuang上,双腿往空中一蹬,啪啪两声,两只脚丫搭在了墙面上,小身板笔挺挺的在他面前倒立起来,黑亮的头发好似散开的锻子似得铺在chuang上。

祝煜城愣住了,瞠目结舌,内心非常的不可思议。

令他惊讶的并非腰肢柔软的乔唯真的可以倒立,而是他们正在吵架,并且是在入睡的过程中,她怎么就忽然倒立起来了……

如此的天马行空,如此的……萌?

chuang头旁有一盏非常古典的落地台灯,祝煜城回手打开,一室淡淡的鹅黄­色­,好像被陷落在房间里的小太阳,正不遗余力的释放自己的光芒,企图将房里所有的一切包括一对璧人都包裹上淡淡暖意。

手肘撑在chuang上,祝煜城眼底一片波平浪静,又恢复到了那一副忘记吃盐的模样,“大脑会冲血。”

“总比缺血好。”

“你为什么凶巴巴的。”

“因为你要和我离婚!”两个人的视线虽然持平,但姿势颇为诡异,一横一竖顺应了chuang与墙面的90度直角。

“我没有。”

“你有!”

“没有。”他坚决否认。

“你刚刚说的!”她据理力争。

“我怎么说的。”

“你说你不能给我一辈子的幸福你发现你更喜欢宋佳倪你舍不得看见苍白如纸的佳倪躺在冷冰冰的病房你要回到她的身边重温你们的过去你要陪她看星星看月亮陪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你要和她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百子千孙!所以你要和我离婚!”

“我没说过,你听错了。”他看起来很平静。

“我记­性­好的5岁那年家里吃过几顿牛­肉­都能记住,绝对不可能记错!”

祝煜城沉默了半晌,说,“你记­性­这么好,背一遍化合价我听听。”

“啥是化合价?”

“……”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化合价!”她瞪着眼睛狡辩,“你居然用这么简单的东西考验我的智商?”

“你会背更难的?”言下之意,对你来说这已经知识的巅峰了。

“当然。”她洶有成竹,“我可以倒背九九乘法表!倒背如流!”

“我不信,正背如流我可以相信。”

“你听着!久久八十一,久八七十二……”她很认真的背诵起来,“六五四十。”

“三十。”他打断她的话,“事实证明你并没有你自认为的优越记忆力,你背错了。”

乔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背错的,不然全背完,一个脑袋冲血成两个大了,这个祝煜城,太不解风情,怎么不知道给她抱下来,至少也该给她一个台阶,这可好,难道要她真的在这里倒立一宿?

“我们不是在说离婚的问题吗?你­干­嘛让我背乘法表?”

“……”

“真是莫名其妙!”

“我没有说过要和你离婚,一定是你记错了。”

“我一定没有记错!”

他沉默,两秒后开口,“好,那是我后悔了,不离婚。”

乔唯嘴巴动了动,一句话没说出来,祝煜城贴近她嘴边,轻轻吻着她的­唇­,乔唯猛一扭头,“呸呸呸,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会轻易原谅你,更加不会像其他总裁的小妻子那么没有骨气,随便扒掉衣服压在chuang上就摒弃前嫌,我必须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和你说,我就……唔。s。 好看在线>”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追吻过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乔唯咬了他的嘴­唇­一口,祝煜城疼的皱眉,放开对她的吻,推开身上的被子,开始顺着她的身体往上吻。

对于男女之间的事,他总会落落大方,但却不会太奔放,绕过內衣边缘,再向上,细细的啃咬着她的腰肢,这是祝煜城最喜欢她的地方,­性­感无与伦比。

再向上是白­色­蕾/丝内/裤。

他挺直了身体跪在乔唯面前,手臂扶着她的腰肢,在她的小ρi股上缓缓揉捏。

乔唯很痒,又很紧张,羞愤的想要抬头警告他闪开一边去,猛的一抬头,鼻子撞在他的白­色­内/裤上。

祝煜城疼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乔唯胳膊腿一软,贴着墙面顺时针的倒下来,祝煜城搂着她的腰飞快的将人带进怀里,抱着她摔倒在chuang上,当然,垫底的那个是自己。

乔唯的脸蛋红红的,是倒立太久的缘故。

翻过修长­干­净的手指,用半个手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撩开几缕碎发,祝煜城的目光沉静,声音清冽,慢声道:“我不想看见我的太太站在别的男人身边,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不管何种情境,这种想法有错吗?”

“没有。”

“我不想让我的太太去和别的男人睡觉,不管对方是谁,这种想法有错吗?”

“没有。”

“你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还要去和别的男人睡觉,明明是你有错在先,为什么最后都要错误归咎到我身上?”

“我……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恩。”

乔唯立刻瞪起眼睛,鼓着腮帮,祝煜城点了点她的脸颊,“不过在我可以包容的范围,你生气的时候很萌,只是有点凶。”

“是吗?”她一条腿搭在他的腰上,“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我温柔的时候你不搭理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不另一激动想出这么­棒­的方法,你会酸到什么时候。”

“那你要气到什么时候?”

乔唯仰起头看向房门上方挂着的时钟,“到11点半吧。”

祝煜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还有三分钟,“可以,再给你三分钟时间。”

他重新躺回枕头上,顺便把乔唯也拖回枕头旁,盖好被子,等11点半一到,立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老公。”

“恩。”

“到点了。”

“恩。”

“你要恢复你高贵冷艳的形象了吗?”

“恩。”

“好吧,你这样子真的特别迷人。”她枕到他的洶口,感受他的呼吸起伏,“为什么谭黎可以解决问题,我只能引发问题。”

“因为你不是谭黎。”

“谭黎那样很好,你和爸爸不都说了吗,她去了,佳倪的妈妈情绪就好了很多,会安慰人也是一种本事。”

“她一直都是这样,如果只是长得漂亮温柔,我爸会看上她吗?漂亮温柔的女人大把,聪明的不多。”

“所以说,还是聪明的女人吃得开,我要是也那样该多好,没准儿把谭黎换到我这里,自己一个人就把佳倪的事情摆平了,根本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

“你想给我当后妈。”

“那倒不是,我要不是嫁给你才不要进你们祝家大门,谁要给你这个大冰块当后妈,谭黎对你爸爸绝对是真爱,鉴定完毕。”

祝煜城的心思根本没在她的话题上,宋佳倪再也不是死活与他息息相关的女人,谭黎更不是,他想要关注的人正躺在他怀里。

乔唯的蕾/丝內衣摩擦在他的皮肤上很不舒服,他搂着乔唯在她背后挑了一把肩带,“脱掉。”

“没有睡衣,我害羞。”她轻蹭着摇头。

“你哪天睡觉穿过睡衣?”

“哪天开始的时候都是穿的好吧?是你脱掉的好吧?”她抬起头,为自己的清白辩解。

祝煜城不再说话,直接帮她把內衣脱掉,翻身压上去。

“我还没洗澡……”

“早上不是洗过了吗?”

“晚上还没洗。”

“我可以将就。”他低头吻住乔唯还想说些什么的嘴。

今天的吻很缠/绵,时间也很长,想到还有别的男人在觊觎自己娇俏美丽的小妻子,祝煜城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他吻着她的柔软的耳垂。

太痒了,痒的乔唯又想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她求饶的尾音微微发颤,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祝煜城将手臂垫在她的腰下,不留一丝缝隙的将她贴近自己,乔唯的腰很软,被抱起的瞬间身体弯出一道柔美的弧度,纤细的小腿勾在他腰间。

忘情的瞬间,她很­性­感,那个风情迷离的模样只想让他在她身上不停的继续下去,恨不得在她身上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祝煜城告诉她这个门的隔音很好,非常好,她还是摇头,只在鼻腔里发出细软的声音。

房间不再冷清,除了暖黄的灯光还有火热的爱意。

乔唯想,这就是所谓的夫妻之间吵架,chuang头吵架chuang尾和。

原来这个“和”,需要的是这种“合”法。

过后,乔唯软绵绵的窝在祝煜城怀里,搭在他腰上的小腿也软绵绵的,她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之间轻声叹息,“哎……”

“为什么叹气。”

她慢吞吞的回答,“内心满是罪恶感,看到你又拒绝不了,挣扎在人­性­与欲/望之间……”

“哦。”

“老公啊……”

“恩。”他吻了吻她渗出薄薄汗意的额头,“睡吧,乔萌萌。”

*****

走廊另一端最末间的卧房里,祝锦南刚刚洗过澡,穿上浴袍带上眼镜,头发还湿漉漉的滴水,谭黎正在chuang上看杂志,见他出来,抬起头娇媚的笑笑,“有多少人猜对过你的真实年龄?”

“没有人。”他嘴角展现一抹属于成熟男人的自信微笑,这本就不是夸大其词,是在陈述事实,没有人会相信他已经54岁,当然大部分原因还是来源于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他转身去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点燃雪茄浅浅的吸了一口,“这段时间我不会再和宋家父母联络,我也不会再让煜城出面,宋佳倪不是我印象中那个乖巧的小女孩,现在这种状态就算煜城接受她我也不愿意让她进门,如果佳倪母亲还有什么需要找我们谈的,你和她周旋周旋就好,那种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人,还是站得远一点为妙。”

“我知道,明天我会主动和佳倪妈妈联系。”

今天祝锦南在那样一种情境下带他们离开,显然会让两家相识二十几年的关系变得很紧张,宋家人不满意祝煜城,祝家人不满意宋佳倪,祝锦南是个好面子的人,宋佳倪虽然从小也是叫着他祝叔叔长大,但和自己儿子的委屈根本没有办法相提并论,这个黑脸他唱定了,免得宋家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找麻烦。

每每这个时候,谭黎便是家里唱白脸的人,四处笑意迎人,她是­肉­皮,祝锦南就是藏在­肉­皮下的刀子。

让你摸到的永远是柔软的­嫩­­肉­,你若是掐过来,后面自然有刀子等着你。

祝锦南端着高脚杯叼着雪茄准备走出房间,谭黎立刻放下杂志警觉的坐直,“你要走了吗,锦南?”

他转头隔着镜片意味不明的扫了她一眼,“我说过不走,我去书房。”

谭黎掀开被子下chuang,拿起睡袍披在肩上,遮住袒露在真丝吊带外的一点点白希肩头,“我陪你过去,免得你像上次一样在书房睡着了,空调也不开,被子也不盖,感冒了半个月不好。”

祝锦南没拒绝,谭黎跟着他进了书房。

他是一个不会把工作带回家里的人,所以他的书房里绝对不会出现和公司有关的任何东西,书倒是不少,不过他也不怎么看,多半还是新的,放在这里充充样子,他只是喜欢对着自己那一柜子古董发呆,偶尔会拿出来把玩细看,若说他喜欢古董吧,谭黎嫁给他好几年还真没见过他再收藏些新物件回来。

他一个人占了整个长沙发,横躺在上面,头部枕着深红­色­的圆形头枕,姿态慵懒,“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长风的睡衣短了一截,我不在家你也不在家,儿子缺什么少什么也不知道问,家里穷到什么份上让他穿着睡裤脚踝还在外面露着。”

“不会啊,他怎么会缺衣服。”谭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放在长几上的英文画册,仔细的回想着长风的睡衣睡裤,轻声笑笑,“他有新睡衣不穿,就喜欢那一套,好像是去年冬天的时候煜城有一次说他穿这身衣服看着还顺眼一点,不过那是旧款了,现在去商场买不到。”

“那就让他短着穿,等变成短裤的时候他自己就不穿了。”

“恩,小孩子,明年就忘了。”

他忽然很想自己待一会,坐起来一口­干­掉杯里的酒,“你先回房间,我自己待会。”

“我在这又不吵你。”她起身坐到他腿上撒娇,手臂刚刚环上他的脖颈便被拉下来,顺势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在她ρi股上拍了一把,“回房去。”

谭黎心里百般不愿意,却没有过分纠缠,放好画册说了一句在房间等他,便一个人回去。

不知道她在身上喷了什么香水,人走了半天书房里香味还未散尽,是很魅惑人心的味道,谭黎很会讨好男人,会用种种小心思来迷惑他,比如催情的香水,比如­性­感的睡衣,比如大胆撩人的媚眼,一旦中了她的圈套,是很难逃离。

祝锦南从实木长几下面拿出一个颇有年代感的木制相框立在自己面前,侧身躺着,抽过一口雪茄后,任青白­色­的烟雾在眼前慢慢飘散,隔着镜片和浅淡的烟雾望着照片里的漂亮女人。

她笑的时候嘴边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谭黎也有,没她明显而已。

他伸出手指,在女人的脸上轻柔柔的抚摸着,挑起嘴角笑笑,“你和祝锦东,一个坑了我前半辈子,一个坑了我后半辈子,我不会让儿子重走我的老路,那他一辈子都完了,像我这样,一辈子……”

祝锦南没有在书房睡,在这躺到发困便回了房间,谭黎还在开着灯等他,被子里暖烘烘的,他刚躺进去,她柔软的手脚便缠了上去。

“我累。”他在拒绝。

“锦南……”她像小女孩一样撒娇,摘掉他的眼镜放到chuang头上,趴在他身上,长长的卷发垂落在他的洶口,“就一次,好吗?”

祝锦南隔着她单薄的睡衣抚摸着她的身体,不是很情愿的回应,“那别让我动。”

“我们再给长风要个小妹妹?你看煜城还有姐姐,长风也该有个妹妹或者弟弟,我怕他长大一个人孤单。”

他突然皱了一下眉头,闭上的眼睛半睁开,“长风有哥哥有姐姐,他和祝煜城都是我亲生的,为什么孤单,祝煜娉就算不是我亲生的,也只是惯坏了矫情一些,对家里人都是真心好,你少给我搞分裂那一套。”

谭黎没生气,用指尖轻点他严肃的嘴角,“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说,煜娉和煜城毕竟年纪比长风大太多,他应该有个弟弟妹妹和他一起成长,我生多少个不都是姓祝,何来分裂一说。”

祝锦南再次闭上眼,手掌滑进她的睡裙,“如果怀了就生,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她主动送上自己的吻,用尽一切办法勾起他对自己的渴望,一路从­唇­向下亲吻,所有的一切她由她来主导,他只负责享受。

谭黎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面对她时,祝锦南才会成为享受的一方,在面对他的新欢时,他仍是愿意放下他的尊贵去讨好女人,她总该想些办法让他多留恋这个家。

等她体力消耗的差不多时,才结束这一切,枕着祝锦南的手臂入睡。

元旦期间,家里的佣人和司机都放假,早上的别墅格外安静,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复古窗帘­射­进每一个房间,晒的人睡梦不安稳,身体却有懒洋洋。

祝煜城翻过身来想去搂chuang边的人,手臂落空后清醒过来,空荡荡的,乔唯不在。

掀开被子准备穿衣服下楼,看到chuang单上一点­干­涸的白­色­污渍,再掀开一些,这边也有一点……

围上浴巾去洗漱,没等拉开浴室门,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拍他的门,“着火啦!着火了啦!”

声音由近渐远,又去拍祝锦南的房门,“着火啦!快起来着火啦!着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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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唯:泥萌只想看我卖萌,只想看我被榨柠檬,泥萌倒是给我投月票投推荐票啊,不然我老公哪有力气动啊,泥萌不要客气啊,用票票砸我脸蛋蛋啊,从今天开始,不见票票不脱裤子!就这么愉快的拍板决定了!你说呢!老公!

原城:我觉得吧,其实可……

祝煜城:她在叫老公。

原城:哦,我是她老公公。

祝锦南:我才是她老公公。

原城:哦,那我是她……情郎吧。

(祝家父子联合向大家展示了祖传飞天大长腿,作者正在三万英尺高空用手机刷评论区,待我明天落地,给你们更新个一万字,可好?)

【求各种票】102:接下来?()

祝长风和别人家的小孩不一样,虽然只有五岁,但是从来不会开这种恶作剧的玩笑,他的话让全家人都警铃大作,祝煜城只围着浴巾便打开门冲出去,长风刚从爸爸房间跑回来,一头撞在他的身上,“哥哥!着火啦!小嫂子!小嫂子!在厨房!”

他跑得很急,这会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满眼焦急,祝煜城一把拉开他,飞快跑下楼梯,祝锦南和谭黎也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个穿着睡袍,一个穿着睡裙,长风鼻子一酸,孤零零的站在走廊中间,手指头指着楼梯的方向,“爸爸,着火了……”

祝锦南大步跨到他身边,一把将他夹起来抱进怀里,和谭黎一起下楼。

刚接近楼梯口就闻到一股烧焦东西的味道,很刺鼻,长风吓得在祝锦南怀里直蹬腿,死死搂着他的脖子。

“没事,别怕。”他拍拍长风的小ρi股,“着火了爸爸带你跑出去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

谭黎的吊带裙有些透明,只能双手环着洶,发丝凌乱,满眼的惊魂未定。

厨房里,祝煜城慌乱的扯开乔唯,关掉煤气,扣上锅盖,打开抽油烟机,随手拿起几块抹布沾湿水扔到溅满油渍的灶台上,地板上。

乔唯手里还举着小铲子,手足无措的站在厨房中央,不停的揉着被油点烫到的小臂,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看着他。

流理台上放着五个盘子,其中有三个装着黑红­色­的不明焦状物,还有被油炸透了的面包片,以及黑乎乎的油炸火腿,至于锅里的这个东西,祝煜城赶到的时候,这个看似煎­鸡­蛋的东西正在燃烧着,不过是煎个­鸡­蛋,居然能把它点着了,这是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的技能。

一般人只能做到煎熟和煎过火,煎着火的还真不多。

好在这只是虚惊一场,祝煜城看到祝长风那个语无伦次的样子,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不是跳的厉害,是根本感觉不到有心跳,好在他看到的画面只是一片狼藉的厨房,不是千钧一发的乔唯。

忽然之间,他觉得就算这房子点着了,但乔唯还能这样平平安安的站在他面前,也不算什么大事情。

谭黎用手掌轻轻捂住口鼻,轻咳了两声,随着祝锦南走到厨房门口,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起火了吗?”祝锦南沉声问,很显然对这个新年来的第一把火感到十分的不满意。

乔唯转头面带歉意的看着房子的主人,“我,我就是想提前给你们做个早餐,然后就……”

“佣人不在咱们家不开火,在祝家你不需要做这些,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吃早点,下次不要再乱进厨房,很危险。”祝锦南的口吻有些严肃,但还算不上责备,说完便抱着长风朝楼上走,转身时不忘记向谭黎交代,把门窗打开,帮忙把厨房收拾一下。

沙发上有披肩,谭黎披在肩上后开门窗通风,回到厨房时,乔唯正蹲在地上擦油点,祝煜城在处理那一堆焦掉的食物。

“不用你帮忙。”听到她的脚步声,祝煜城慢悠悠的转身,“我们两个可以。”

他的上身赤/­祼­着,谭黎不好意思直看,仅仅是抬头对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没关系的,我帮你们擦一下。”

“不需要。”他冷漠的拒绝,“我没有穿衣服,你也只穿着睡衣,你不觉得应该避嫌吗?”

乔唯站起来朝着祝煜城甩了一下抹布,回头对谭黎抱歉的笑笑,“真不好意思,把你家里弄成这样,让我收拾吧,你来帮忙我更内疚,很快就擦好。”

谭黎抿紧披肩轻抚乔唯的肩膀,“别放在心上,人没有出问题就好。”

谭黎离开后,乔唯泄气的一ρi股坐在地上,狠狠的在地板上拍了两巴掌,手心震的发麻,“运气差到家了!”

“你真的觉得这是运气的问题吗?”

“恩?”乔唯抬起头,小脸拧巴着看他,“除了运气不好还有什么解释刚刚这个灵异事件吗?”

祝煜城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扔掉手里的抹布,把她领回房间。

“我们还没擦完。”

“不擦了,一会给佣人电话,提前结束休假。”

把她的衣服裤子一起扒掉,按在莲蓬头下,彻底清洗掉身上的油烟味,他给乔唯揉了一脑袋泡沫,乔唯才便从头顶摘泡沫下来,一块一块的刮在身上。

“以后你都不要进厨房了。”

“我只是看佣人都不在,想给你家人做一顿早餐,儿媳­妇­不都要做这个的吗?谁知道那个火那么不好掌握……”

“我们家的儿媳­妇­,不需要做这个。”

“谭黎好像很会做家务?”她突然发问。

祝煜城劈头盖脸的浇了她一脑袋水珠子,“为什么要和她比较,既然我认定你是我太太,不管你多糟糕都是我太太,会做家务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做,自己生活久的人都会,你不会说明你有一双疼爱你的父母。”

­阴­霾一扫而空,乔唯闭着眼睛搂着他的腰,泡沫蹭到他身上,拥抱变得滑溜溜,她身后有一处大理石平台,用来放沐浴用品,祝煜城将她抱起,放在上面,手指擦掉残留在额头上的泡沫,“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命令你,以后不许再进厨房开火,连祝长风都知道着火有多可怕,你手里端着起火的锅为什么不放下?你不是几岁小孩子,需要我告诉你玩火很危险这句话吧?”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意外发生的时候我一下子震住了,毕竟我又不是天天放火,没有处理这种问题的经验。”她目光亮亮的望着他,“你被我吓到了?”

“你说呢?”

“我说,你爱上我了。”

他盯着乔唯的眼睛看了许久许久,浴室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好像在蓄意浪费,乔唯就这样面带微笑的跟他对视着,听他声音平平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等知道了,会告诉你。”

虽然心里知道爱一个人没那么迅速没那么简单,可被他说出来,钻进她的耳朵里,心还是会疼一下。

乔唯的衣服上有一股浓重的油烟味已经不能再穿,祝煜城给她找来自己以前留在家里的白衬衫当做长衫穿,从长风的房间里找来几条彩­色­毛线绳系在腰间,还挺好看。

而刚刚勇敢及时且十分狗腿的向全家人举报了她在放火的祝长风,这会还趴在自己爸爸怀里。

这是他有印象以来第一次感受父亲的怀抱,死皮赖脸的假装自己吓的快要尿裤子,坚决不下来。

祝锦南没有责备他的慌乱,也没有教育他该如何勇敢,他毕竟才五岁,遇到事情害怕太正常不过。

破天荒地的,他搂着小长风躺在自己和谭黎的chuang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颇有耐心的用大掌缓缓拍着他的背,和小儿子一起睡了回笼觉。

跳过早餐,差不多将近中午的时候一家人才一起出门,他们去了祝煜城的汽车主题餐厅吃午餐,祝长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一副想知道又不屑于知道的表情,表情非常痛苦和扭曲,乔唯只好故作主动热心的给他介绍每一样祝煜城教给过她的东西。

六菜一汤,菜­色­丰富,有荤有素,有西兰花有胡萝卜,还有甜品,祝长风撑的弯不下腰。

“你有这么好吃的饭店为什么不每天带我来?”长风问。

祝煜城淡淡的瞥他,“我有什么义务喂饱你。”

乔唯对着小长风指了指自己,“以后想来这里跟我说,我请客。”

“你请客?”祝煜城放下餐具,用一旁准备好的湿毛巾优雅的擦手,“你确定?”

“对呀,我请客,这个寒假我就可以开始实习了,等我工作以后拿了薪水,带长风吃大餐!”她转头对祝锦南和谭黎笑笑,“也请你们,吃大餐。”

“真令人期待。”祝煜城平静道。

“你放心大胆的期待吧,等我成为优秀的人民教师后,扬眉吐气的让你吃我一顿。”

长风从冰激凌碗里抬起头,“全部的钱都拿来请我们吃饭吗?”

“那不行,那太奢侈了。”她郑重的摇摇头,“我还要留一点钱给你哥哥买礼物。”

祝煜城很意外。

长风又问,“一点是多少?”

“一点就是……等我买完了礼物看看剩下多少钱再酌情请客。”

“我就知道,你看起来可不像大方的人。”小长风耸耸肩,一副‘我已经完全看透这个女人了’的表情。

“你是师范专业?”祝锦南开口打断她和小长风的对话,“实习的事情有安排了吗?”

“我是幼师专业,实习单位还没找,打算三月份正事进入实习期再找,过几天我还有几门考试,然后就是春节和婚礼,总请假也不好。”

祝锦南点点头,“那就等三月份的时候我让朋友帮你安排安排。”

“谢谢爸,不过暂时先不用,现在幼师挺好找工作的,我自己先试一试。”

祝锦南笑了笑,并没有把她的工作当做大事情来看。

祝煜城很不喜欢祝锦南对乔唯展露出来的这一点点好奇与善意,因为上一次,他就这样不着痕迹的把谭黎弄到手。

乔唯和谭黎对于他来说,是两种意义完全不同的存在,谭黎被抢走,他更多是不可思议无法理解,如果乔唯被抢走……

他暂时还想不出他会做出什么来。

饭后,祝长风向祝煜城提出一个希望十分渺茫的请求,他想去祝煜城的家里玩几天,得到的答案是丝毫没有委婉的回答:不行。

“为什么不行?过年了,难道我不该去大哥和嫂子家走动走动吗?”

祝锦南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你知道什么叫走动吗?”

“走一走,动一动。”他天真的回答。

“回你自己家里去走动。”祝煜城继续无情拒绝,“乔唯要复习功课。”

“哎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噩梦一样。”乔唯已经在开始犯愁考试怎么办。

可怜的祝长风到底被祝锦南拎着羽绒服脖领子扔进车里带回家,乔唯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无奈的摇头感叹,“没有童年的可怜宝贝。”

“他的童年压缩在两岁以前,自从他可以流畅奔跑流利说话之后,基本就已经把自己当成20岁的成年人。”

“你小时候也这样?”她偏着头笑着看他。

新年的第二天,天气格外的好,蓝天白云,太阳明晃晃照得人睁不开眼,连冷冽的空气也透着一股晴朗的味道,乔唯偏头时,黑­色­的长发从另一边垂下,随着风轻轻摆动,她探寻的笑容看起来有一些调皮,洁白的小牙齐刷刷的露出来,明媚动人。

早些年,他为什么没有看到她的漂亮,如果他也在11年前和她一起动心,那他们现在是不是算作老夫老妻。

两个不相­干­不相识的人偶然相遇,偶然动心,很多次偶然促成了彼此想要在一起,经历生活中无数的分歧争执,经历生命中各种各样突如其来的变数,执手到老,从黑发走到白发,那该是多么神奇而美妙的事情。

“我小时候……”他淡淡的重复一遍,“我没有谭黎那么不负责任的妈妈,我妈妈很爱我,所有小孩玩过的东西她都带我玩过,没人逼着我练琴练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的任务只有开心。”

“我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五六岁以前的事情都模糊的一塌糊涂,开不开心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我每天都吃包子!”想起祝煜城根本不吃包子这回事,乔唯笑出了声,“夫妻都是互补的,因为你不吃包子,所以我替你把这辈子要吃的包子都吃完了。”

祝煜城直直的看着她的笑脸,默不作声。

乔唯自娱自乐够了,非常有气质的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我们是要逛街吗?”

接下来?

接下来,祝煜城的手臂忽然穿过她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轻盈提高,俯下头,在人来人往行车穿梭的长风街头吻了她。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她现在很漂亮,很想亲一亲她。

乔唯太意外,脸都来不及红一下,这不是他们的卧室,也不是他爸爸家以及她爸爸家的卧室,这是大马路。

她从没想过祝煜城这样孤高的男人也会像个少年人那样不顾一切的冲动着在街头与人接吻,当这种高规格的待遇落到自己身上,乔唯想起一句歌词: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她的天空上,现在得有200来个明晃晃的大太阳。

他的吻很专注,很深情,也很温柔,结束后,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蹭过她的粉红诱人的­唇­瓣,敛去他留下的一点点口水印记。

“你吓到我了。”她轻声说,心跳很快,所有的汗毛都风里张牙舞爪的对她内心验证她是多喜欢这个男人。

“吻你而已,哪里可怕。”

“大街上。”

“那怎么,难道以后在街上接吻要举着结婚证?我是合法的。”

……

祝煜城的车还在乔唯家楼下,他没有让祝锦南送自己回去,顺便带着乔唯去商场买些东西。

商场的入口处是一件冰激凌店,乔唯多看了两眼,祝煜城便低头问她,“你想吃?”

乔唯点点头,“想吃。”

“这家的冰激凌和甜品全部是榴莲口味。”

“我没吃过榴莲。”

“恩,我也不吃,接受不了那个味道。”

“不。”乔唯挽着他的手臂,否定,“我一直都以太臭了来掩盖它太贵了这个事实,才不给乔一和乔小宝买的,我自己也不舍得买,就那么一丢丢,最便宜也要十几块。”

这种时候,大总裁必然是要出手买下整间冰激凌店的,并且会大气磅礴的交代说:放心的去享受,从今以后,这座城市里的所有榴莲都是你的了,除了我,没人敢动你的榴莲。

但事实上,祝煜城只是略表同情的点点头,“那就好,以后也不要吃了,实在不怎么样,没办法接吻。”

……

商场四楼一整层全部是卖电子产品,祝煜城没说要买什么,偶尔在手机柜台前站一站,偶尔在电脑柜台前站一站,偶尔也会看看单反相机。

他拿起一部佳能6d单反,“你要吗?”

乔唯扫了一眼价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要它­干­什么?防身吗?这么重……”

“现在很多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用单反对着镜子自拍。”他语气自然至极,好像别人家有的东西她也理当配备。

“这些东西还是留给真正喜欢摄影的人消受吧,自拍我有手机就足够了,我能用得起土豪金已经让我的同学们大跌眼镜,好多人都说我男朋友是个有钱的大老板。”

“他们说的没什么错。”他将样机放回原位,带着她去另外的柜台。

“他们还说我男朋友六十多岁。”

“……”

“还说,我男朋友说不定已经三婚了,儿子女儿比我年纪还大。”

“……”

“还说,我可能要上位成功,嫁入豪门,等着给一群儿女当后妈,等我老公一死,我就能分得一大笔钱风光再嫁。”

“……”

“我很苦恼,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被人说成没有节­操­的肤浅女人……”

祝煜城低头摆弄新款的平板电脑,他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让她的那些同学见识一下并非所有的总裁都是七老八十,乔唯的男朋友也并非三婚的老头子,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他娇俏美丽小妻子的侮辱。

他给乔唯买了一部平板电脑,给她平时上网或者玩游戏用,又另外买了一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还给她配置了无线发­射­器和上网卡。

“为什么突然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啊?新年礼物吗?”

“不是。”他站在收银台前输入密码,漫不经心的回答,“昨天让你为我受委屈了,补偿一下。”

乔唯的脸立刻垮下来,“我是那么肤浅的女孩子?我受伤的小心脏,那是你用云南白药都治愈不了的,钱能抚慰吗?”

“我看你挺高兴的。”他微微偏头,不留情面的指出。

“好吧,是挺高兴的,傻子才不高兴。”她弯着眼睛笑了笑,“不过我没觉得是为你受委屈,委屈不是因为有你才有的,相反的因为有你我还觉得自己没那么委屈,因为你一直在保护我。”

收银员递过来消费单,祝煜城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非常刚劲有力的三个字,“不护着你我护着谁。”

“青梅竹马呗。”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拿起小票带着她回柜台,“昨天你那个多事的竹马对你说了我的青梅哪些事?”

——————————

乔唯:作者先生最近好勤快,这导致我经常腰酸背痛腿抽筋……

祝煜城:你腰酸背痛腿抽筋为什么和他有关,不该与我有关才对吗?

乔唯:都是他写的啊!都是他啊!他榨柠檬榨出瘾了!每天都要被压!每天!

祝煜城:你不想要吗?

乔唯:不想。

祝煜城:你真不想要吗?

乔唯:想。

祝煜城:告诉他们,不投票,没得压。

乔唯:告诉你们,不投票,没得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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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六千字,泥萌等着我!

【求各种票】103:当做陌生人擦肩()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乔唯觉得非常疼。

她大致的将她那个无辜的竹马的话复述了一遍,“你会不会觉得我栽赃陷害你的青梅,说不定她是无辜的,但我是个高级黑?”

“不会,这些事挺符合她的­性­格,不奇怪。”

“你知道你不告诉我,你们俩一伙的!”

“以前,的确。”

元旦三天假一晃结束,乔唯早上起来刷牙还要闭着眼睛,自觉从今天开始就不会有好日子过,考试周它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在祝煜城送她回学校的路上她睡了一大觉,醒来时还塞在半路,连祝煜城都无聊的开始抽烟。

她掏出手机想看看新闻,看到微信弹出消息。

乔一:你起来了吗?今天有考试你别舒服日子过惯了把考试忘记了。

乔一:我刚才去爸那吃包子尝到了他新研发的小包子,很迷你,皮薄的快透明了,挺好吃。

乔一:这两天你去看佳倪姐了吗?

乔一:刚才差点和老师吵起来,班级大扫除老让我擦灯管,长的高我又不是长臂猿。

只有四条,乔唯给他回复:擦个灯管你也唧唧歪歪,当锻炼身体了,注意安全,别踩不稳的桌椅,这两天我们没去医院,很复杂呢,你姐夫和他爸爸都不让去,不过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如果有事的话这会通知祝家人的。

乔一:她们家人会为难你吗?

乔唯:不会的吧,你想多了,哪有那么多血雨腥风。

乔一:我也不愿意让你和他在一起。

乔唯:为什么?

乔一: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一种你会被嫌弃的感觉。

乔唯:呸!

她刚放下手机又抬起来迅速的看一眼时间,立刻追加一条信息:你现在不应该在上早自习?你居然玩手机?等我放假回家没收你电话!

乔一:愚蠢!刚说完我们在大扫除!

“你在和乔一发信息吗?”此刻马路通畅,祝煜城目不斜视的开口问。

“恩,你怎么知道的,你开车还偷看我聊手机?”

“不需要偷看,你每次和乔一说话都带着怒气,很用力的按手机屏幕。”

“你心很细。”

“分什么事。”

当面对感兴趣的人或事,谁都可以变得很心细。

乔唯的最后一科考试是在9号,也就是说,他们会有六天不能见面,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时,祝煜城轻轻拉住她的手臂,“你会有六天见不到我。”

“恩,六天,专心准备考试。”她拍拍怀里的电脑包,“我有电脑了,我们可以视频。”

“如果你十分强烈的想念我,我可以和你视频一小会。”

“我会想你想的天崩地裂的!我现在就想你想的天崩地裂!”她郑重其事的说道,眼底还有些许不舍与无奈。

有一瞬间,祝煜城想说:你不要念了,我们花钱买一个毕业证,反正也不见得会用得到,嫁给我,你完全可以不用工作,在家安安稳稳的做你的老板娘。

但最终,他只是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唇­,把她放走。

祝煜城的工作几乎不分任何节假日,同时也是没有所谓的工作日,当所有一切都被布置在正轨上,需要他的地方似乎不太多,况且他还有一个穆奕整天无所事事晃荡在柏声,所以,只要乔唯在的时间,就是他的假期,他会放下工作陪她,只要乔唯上学,就是他的工作日。

原本想回家换一件薄一些的毛衣,想到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乔唯,他不太想上去,直接去了柏声,换上连体工装进了车间,去完成他的跑车半成品。

午休时间回到自己办公室,正打算让助理订餐回来,办公桌另一侧的沙发上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他怔了怔,走过去,看到穆奕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窝在上面,鞋子都没脱。

祝煜城抬手看时间,皱眉,“为什么在这里睡觉?没有开空调很容易着凉,二十几岁人如此浅显的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穆奕头发蓬乱的翻过身,半眯着眼睛看他,“给我弄点东西盖上,冻死我了。”

祝煜城盯了他两秒,转身打开空调,迅速制热,顺便把自己的大衣扔到他身上,“不回家不睡酒店,在我办公室睡觉,好像还喝了不少酒。”

穆奕本就皮肤白,这会身体不舒服,一张脸惨白惨白,显得嘴­唇­格外红,乍一看是很惊艳,仔细一看,真够糟心的。

“心情不好去喝酒,喝完心情好了,想上你家找你聊天,到楼下才想起来乔唯在,就没上去,困得走不动了,就在这对付睡一晚。”他声音有些沙哑,还有浓重的鼻音,大概已经感冒,自己还不知道。

祝煜城没理他,让助理去订餐,顺便买一盒感冒药和姜茶回来。

“心情为什么不好。”挂断电话后他问,走到穆奕身边从大衣里摸出烟盒,准备抽烟,抽出烟支时发现一行黑­色­的小字:我是小乔乔3号,请求总裁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么么哒。

“我和云佳分手了。”他的声音难掩痛苦,祝煜城点点头,拿着烟盒回到办公椅里,开始一支一支将烟盒掏空,所有香烟上都被乔唯写了字。

——我是小乔乔6号,我具有榴莲味道,抽过不能接吻噢。

——我是小乔乔9号,如果消失了,总裁大人就不能渣柠檬了,请三思呦。

……

祝煜城反复看了两三遍,把这些香烟一支支装回去,打开抽屉换了一盒没拆封的香烟,撕掉薄膜后取出一支放在­唇­间,点燃。

“我说我和云佳分手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陪你一起悲痛欲绝还是对你说恭喜解脱。”

“我看起来悲痛欲绝?”

“你看起来半死不活。”

……

穆奕爬起来去洗手间照镜子,祝煜城做好了听他尖叫的准备,果然两秒之后,他在里面大吼一声,“这还是我吗!”

他没见过比穆奕更在意自己形象的人,他的穿着打扮没有固定风格,但总的来说是不能脱离一个字——帅。

他还在洗手间里咆哮,掉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来,祝煜城走过去帮他接起,“时与。”

“煜城?穆奕呢,我今天请假了刚起chuang,看到有他的未接来电。”

“他……”祝煜城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咆哮。”

“他也才起chuang啊,你们在哪呢?”

“在我办公室,昨晚他喝多了在我办公室睡的。”

“喝多了睡办公室,真把自己当日理万机的大总裁了啊。”时与在那边笑笑。

“他和云佳分手了,现在还有一点感冒,你要不要来看看。”

“那我一会过去。”

挂断电话十多分钟,穆奕才勉强把自己收拾的看起来顺眼点从洗手间出来。

“你昨天给秦时与打电话了。”

“没有啊。”他坐回沙发里,用毯子和祝煜城大衣把自己包好。

“刚才时与来电话说有你的未接来电。”

“是吗?”他想起生日那天在酒店发生的事,平时他们每天都会通话,相互甩了巴掌后就没联系过,“可能我喝多了吧,不记得找她­干­什么了,她给我打电话了?”

“恩。”

助理将午餐送到时,秦时与也开车赶到,手里拎着热凉茶,还有两盒伤风感冒药。

穆奕看着一桌子感冒药,凉茶,姜茶,重点祝煜城点了三个菜一块­肉­都没有,眉头忍不住向上挑,“我是癌症患者么?这都是什么东西。”

“感冒了吃清淡些。”祝煜城不理会他的脸­色­,自顾吃自己的。

时与打开粥碗推到他面前,“你先别矫情,等你病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长的人高马大,其实就是个纸盒糊的。”

穆奕接过勺子不情愿的吃着菠菜喝着粥,自始至终没抬头看秦时与一眼。

“昨天怎么想起去喝酒了,和云佳闹别扭了?”时与也跟着他们吃了一点青菜。

“恩,分手了。”他低头含糊着回答。

“呦,这么冷静,不像你啊,怎么鼓起勇气和人分手的啊?”

穆奕把粥勺往桌子上一摔,“我没那勇气,是她要分手,她说我虚情假意,嘴上说着可以原谅她,愿意给她儿子当后爸,心里其实老大不愿意,对她也没有以前温柔了,我心一横,都这样了还没落好,那就分吧。”

“分了挺好。”一直沉默的祝煜城突然开口,“你和云佳不合适,既然她不愿意打掉孩子,就应该分手。”

“你们都不喜欢云佳啊?”穆奕问。

祝煜城和秦时与异口同声的回答:是的。

“我喜欢就行了。”

“听你说话我胃疼。”秦时与一脸的怒其不争。

“听你说话我蛋疼。”穆奕不客气的回击。

秦时与不和他一般见识,好声好气的哄他喝粥,穆奕最讨厌吃没滋没味的东西,一直摇头,她端起碗,用勺子舀起吹凉,让祝煜城夹了一块菠菜放在上面,一起送到穆奕嘴边。

“哎我不想吃……”他皱着眉头张嘴,正值此时,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稍显鲁莽的推开,没有任何礼貌的请示闯入。

云佳咬着下­唇­泪眼汪汪的瞪着餐桌上的三个人。

“这么痛快的答应分手是因为已经有新女朋友了,对吗穆奕!”

秦时与立刻站起来,对云佳笑笑,“你误会了云佳,是穆奕生病了而已。”

“你喊什么喊?分手了我就不能现找女朋友了?”穆奕懒懒散散的往椅子上靠,“莫名其妙。”

“现找女朋友?你和秦时与认识20多年你说现找女朋友?分明就是你找好的,你找好的才想和我分手的!”

“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扯上秦时与!我要跟她真有点什么我天天哄着你­干­什么?我傻啊还是秦时与傻?”

“你要跟秦时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你到哪都有她!”云佳直接哭出来,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心疼,“穆奕,你要敢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见秦时与再也不和她联系我就不和你分手,再也不和你分手,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穆奕的身体僵住,看看云佳又看看站在一边的秦时与,不等他给云佳回答,秦时与先开了口,“你的要求不过分。如果你能做到把肚子里的小孩打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和穆奕有联系,见了面也会当陌生人擦肩。”

“你说到做到?”云佳抹掉眼泪追问。

“我说到做到。”她莞尔一笑,坐回椅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你等拿掉小孩的时候通知我,我秦时与不缺男朋友,也不缺朋友,你当宝贝的我不一定看得上。”

云佳几步窜到穆奕身边,拉起他的手腕便往外走,“你跟我走,快走,不许你和她在一起,你跟我回去。”

穆奕整个人还愣在刚刚秦时与的那句话里出不来,迷人的丹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时与,不敢置信她会说出那句可以把他当成陌生人的话,她低头专注的吃东西,看都不看自己,冷血又无情。

云佳把他拽到门口,他手指扒在门框上不走,还在等着秦时与抬头,云佳还在不依不饶,他的视线最后落在自己的碗筷上,时与给他买的凉茶和感冒药,失望的垂下眼眸和云佳离开。

如果,刚刚秦时与什么都没有说,他会拒绝云佳的要求的。

云佳把他塞进车里,趴在他怀里大哭,穆奕木讷的搂着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时与说,她不缺男朋友,也不缺朋友,时与还说,以后再也不和他联络,见了面,也当陌生人擦肩而过。

时与后来什么都没说,她自己决定了一切。

秦时与还在若无其事的吃饭,祝煜城更是若无其事,放下碗筷时才面无表情的问一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肩膀能借我用用吗?”

“已婚,不能。”

“手臂呢?”

“不能。”

“那纸巾借我用用吧。”

祝煜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包面巾纸推到她面前,秦时与抽出一张,轻轻的擦了擦嘴角,对他笑笑,“给我介绍个靠谱的男朋友。”

“可以。”

最后那杯姜茶被秦时与喝掉,收拾­干­净桌子后,时与回家,祝煜城去车间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不敢确定穆奕和时与的以后会是什么样子,饶是他们相识二十年,他是他们三个人中第一个验证了爱情与时间无关的人。

或许时间太久,反倒不容易走在一起,那些心动的瞬间积攒的太多便习以为常,不被珍惜。

秦时与的­性­格太刚烈,不像个女人。

还是乔唯好,

怎么看,都是乔唯好,幸福的多少果然还是需要有对比才知道。

实在找不出乔唯哪里不好,配他很完美,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乔唯陷入昏天暗地的临阵磨枪状态,吃饭都要捧着书,午休的时候为了巩固潜意识里的知识库,不得不枕着书,脸上还要盖着书,但愿这点墨水能像天地­精­华一样被她吸收一些。

晚上从自习室回来,她给祝煜城发信息问他在做什么,祝煜城给她回了一张照片,是一把扳手。

她不再打扰,安静的看书,直到九点多,他又发来一张家里鱼缸的照片,她借来同学的小桌子,抱着电脑上chuang,把qq号发给他。

祝煜城用ipad登陆qq,把她加上。

乔唯刚一上线,便收到一条好友申请信息,头像里的男人分明是穆奕,名字叫长期不在线。

她通过后发了问号。

长期不在线:我。

哆啦a乔:穆奕?

对方不再回复,半分钟后,乔唯看到“长期不在线”的头像变成一个圆形鱼缸,里面畅游着小乔和小唯。

她带上耳机发起视频,对着电脑傻乎乎的笑,因为寝室同学都在看书,她只能打字,让祝煜城说话。

哆啦a乔:我刚刚还以为是穆奕,为什么头像是他。

祝煜城找来一个ipad架,将ipad在chuang上支撑好,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半依在chuang头,看向视频里的乔唯时算是俯视,乔唯想,这就是男神啊,别人视频还要挑着角度,他随意这样一坐就仿佛经过­精­密计算后的摆拍。

“我没有qq,这本来就是穆奕的,他也应该有半年没上过了。”

乔唯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根皮筋把头发绑起来,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在电脑上,她回复:噢这样……请问总裁大人你有没有什么学习的秘诀。

“没有,我上学的时候也不怎么学习。”

哆啦a乔:那你挂科吗?

“我拿过三次一等奖学金。”

乔唯捂着嘴巴笑笑:太­棒­了!以后不用担心宝宝会像我一样学习吃力,只要像你一半像我一半就很完美了,妈妈从此再也不用担心宝贝的成绩,soeasy!

“明天要考试的内容背完了吗?”

刚刚要笑靥如花的笑脸一下子夸下来:完全没有,我可能跟书本八字不合,今天早上看得东西刚刚翻了一遍竟然完全没有印象,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感觉很愧疚,我应该跟它们成为好朋友的。

“那你背书吧,我也看书。”

哆啦a乔:你看什么书?

祝煜城对着ipad立起手里的外文书,乔唯正想感叹真厉害,休闲娱乐还看英文,只听他说,“画册。”

视频还开着,只是祝煜城不再和她说话,乔唯低头背东西,嘴里念念有词,在他听来好像小老鼠在啃东西,窸窸窣窣的,大致看完两页,她抬头看看美男放松一下视觉神经。

祝煜城也是,偶尔会偏头看向视频,看到乔唯正低头认真学习,便转头继续看画册。

晚一些的时候,乔唯还在认真看书,祝煜城却累的只想躺下,放下书后,他侧着枕在枕头上,专注的只看着视频里的人。

她习惯咬笔帽,习惯用食指戳尖尖的下巴,每翻一页书都会用手指自上而下的摸一遍纸张,似是抚平。

等乔唯猛然间想起来自己还在和祝煜城视频时,抬头看向他,发觉网络那边的总裁大人已经睡着了。

灯光柔和,他的轮廓却很锋利,眉骨和鼻梁十分英挺,­唇­线薄毅,英俊到掉渣的睡颜。

乔唯心里被甜蜜塞的满满的,难怪会装不进去知识。

或许以后的某一天他们会发觉这样的行为有些幼稚可笑,可这就是热恋,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就连吵架,就连做梦,都想见到对方那张脸。

熄灯后,她结束视频,关上电脑,拎着椅子抱着书去走廊继续恶补,直到夜里三点多手脚冻得冰凉才回寝睡觉。

早上八点有一门考试,全寝室的人都起来晚了,一片手忙脚乱。

乔唯匆忙洗漱,抱着大衣拎上包包急忙的往教学楼跑,刚走寝室楼外时,听到二楼的公共阳台上有人喊她的名字。

乔唯顿住脚步抬头,一大盆冷水迎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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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去下象棋,又没人投推荐票,没人投月票,今天不写小剧场,作者正傲娇中,你们咣当吧,拜拜

104:别人的老公()

毫无征兆,她被吓傻了。s。 好看在线>

那么大一盆冷水从高空砸下来,无疑会让乔唯的额头脸颊感觉到一丝疼痛,好像被冰柱子拍在头上一样,冷水渗透进她的毛衣衬衫里,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大冰窟里,下巴上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洶口,长发服帖在头皮上,她开始瑟瑟发抖,仿佛在这快要接近0度的寒风凛凛中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雨。

周围被波及的同学气愤的骂着走开,二楼的公共阳台上空无一人,早在她被冷水蒙住双眼时那人就已经消失,看不见人,却听到一声嘹亮的斥骂,“学人当小三!让你清醒清醒!”

接着,公共阳台上的玻璃窗被拉上。

乔唯恨不得撑开翅膀直接飞上二楼抓住这个人暴打一顿,周围的人开始用一种怪异的阳光看她,教学楼方向传来讨厌的音乐铃声,考试已经开始了,她胡乱抹了一把脸,来不及去追究,套上大衣拔腿便往考场跑。

还是迟到了,好在这不是高考,不会因为迟到而被拒绝进入考场。

一共四位监考老师,离门最近的男老师年纪偏大,很不悦,觉得这学生邋邋遢遢,明知道要考试大早上还洗头发,看向她的眼神很不友善。

很巧的是,陶琳也在她的考场监考。

陶琳有些意外,说了一句:大早上洗头发,也没吹­干­,容易感冒啊。

她让乔唯赶快去答题,没太理会那个中年男老师,在这学校里,她想不理会谁就不理会谁,她随便理会个谁别人都会称赞她­性­格好,家教好,懂事平易近人,她不理会,似乎也理所应当。

因为高度紧张乔唯也变得注意力高度集中,拼命的想把卷子上的问题看的明白真切,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脑袋这么清醒过,那一盆冷水,没有浇醒她的人格,倒是浇醒了她的智慧,下笔如有神助。

公共教室非常大,坐满时可以容下几百人,现在考试倒不会坐满,一人隔三位,整齐利索,优点是防作弊,谁有一星半点小动作老师都看的清清楚楚,哪怕你掏掏耳朵都会被注意到你衣服袖子上是不是有答案,然而地广人稀的缺点是不利于保暖,为了便于流动监考教室的门大敞四开,别的同学穿上大衣外套大概也不会在意这一点点冷风,但在乔唯感受起来,哪怕是浮动头发丝那么轻微的一点点风力,都会让她忍不住打冷颤,她本来就比别人怕冷。

一直试图抿紧身上的衣服,反复如此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开始有男老师站在她身边,乔唯没有作弊不在乎他的盯梢,继续答题,读题时间便用来抱自己。

袖子潮乎乎的,把卷子也弄的潮乎乎的,乔唯只好挽起袖子­祼­露着两只手臂趴在卷子上,小臂上的汗毛根根分明的立着,乔唯摸了摸手臂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炸毛,果然毛都炸起来了。

她要专心考试,没工夫为自己的委屈分心,泼都泼了,冷都冷了,再挂科,得不偿失,哪能让坏人那么轻易的就得逞,说不定这一泼还给她泼出个全系第一。

左轩没有固定考场,他是流动监考,走到这间教室门口时刻意停留一会,看到坐在第三排的乔唯头发湿漉漉的挽着袖子好像刚从河里上来一样不由皱了皱眉,他直接进入考场点了点站在乔唯身边的监考老师,男老师回头看一眼左轩没说什么便走开了。

余光里可以瞥见来到她身边的人是谁,没有几个老师会把步子迈的这么有气质,也没几个老师会穿得这么­精­致,她抬起头,小孩子一样委屈的撇撇嘴。

左轩很少拧眉头,这会眉头拧的更重,“你怎么搞的。”

周围有几个同学抬头看过来,站在另一侧通道的陶琳也看过来,但是谁也没发现,乔唯并不是洗了头没擦­干­跑出来,她是被破了水,只有左轩看出来了,她挽起翻在外的袖口颜­色­深浅不一,身体不停发抖,脸­色­也有些苍白。

乔唯瞄一眼旁边的人,没有开口说话,在卷子边用铅笔写到:别人泼水,被我撞个正着。

左轩身上有手帕,但在考场有些不适合给考生递东西,只能关切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总有那么一些时候,是爱莫能助的。

整整八张卷子,乔唯写到手腕发酸,她其实挺想祝煜城的,虽然他的脸总是冷峻到面无表情,脸部肌­肉­跟被锁死了一样,不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温暖的,他的身体也是温暖的。

检查完最后一道阐述题,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九分钟,开考后半小时便有人陆陆续续交卷离开,有人在后面用纸团打了她脑袋一下,她摸了摸后脑勺,视线还没来得及寻找掉落在地上纸团,就有人走到她的座位旁边,那个看她不顺眼的男老师捡了起来,摊开纸团,上面是全部选择题的答案。

乔唯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低头检查卷面,监考老师收好纸团,将乔唯的卷子一并拿起,“谁给你扔的纸团?还是你要扔给别人的?”

“啊?”乔唯愣住了,“啥纸团,我不知道,男生恶作剧吧……”

“你包庇的话,你的卷子就要作废,抄袭要被学校记大过,你再想想你和哪个同学串通好要传答案了。”

没交卷的同学有人趁机说话,陶琳和另外两名老师各自看住自己负责的区域,让他们专心答题或者交卷离开,她转头看向乔唯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也压根没想去管。

乔唯眼眶忽地红了,“我没抄袭!也不是我要扔给别人的!我会做这些题我为什么要抄袭!你拿纸团上的答案和我卷子上的答案对一遍看看是不是都一样就知道我抄没抄。”

监考老师翻到答题卡那一页,大致核对一遍,“字迹不是同一个人,但答案完全相同。”

乔唯正坐椅子上气的直喘,拳头攥的死死的,听到这话蓦地睁大眼睛,“相同?”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接着说,“那说明我和他同时掌握了全部正确答案,这题很简单,我不知道谁扔的纸团,有人陷害我。”

老师问后面的学生看见是谁扔的纸团,举报有奖。

谁都不傻,就算看见也不会举报,出门一准挨揍。

乔唯的卷子被没收了,她拍着桌子和老师较真,“你凭什么收我卷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抄袭了!就凭我桌子旁边有个纸团就是我抄袭了?你怎么能这么武断的决定我的考试成绩!”

监考老师给她看了一眼纸团,“这就是你抄袭的证据,每个抄袭的学生都像你这么狡辩,现在知道后悔了和老师理论了,抄袭之前怎么没有想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对的,你现在立即离开考场,不要影响其他人考试。”

乔唯本来是冷的发抖,现在是气的剧烈颤抖,要不是祝煜城给她买的香奈儿太贵,她恨不得用这包拍死那个老师。

这一上午倒霉的,早知道来这冻两个小时费劲巴拉考试,应该在被泼冷水的时候就去抓凶手,就算抓不到也应该回去换身­干­爽的衣服,躺在chuang上睡觉也好过来这里遭罪。

她起身的动作很响,包包上的金属拉链砸在桌子上发出哒哒的声响,狠狠瞪了那名老师一眼,离开教室。

她这是被人整了,站在敞开的多媒体公共教室外,她向后排那些没有离开的学生看去,没有一个她班级的学生。

走廊里冷风阵阵,她很不争气的打了两个喷嚏。

在教室门外站了两分钟,乔唯长长的叹了口气,直接回了寝室。

虽已接近中午,气温并没有升高多少,风反倒更猛烈一些,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翻出灰白­色­的一面。

这一段十几分钟的路程走得很痛苦,她冷的快抽筋,刚到寝室楼下,又听到二楼有人叫她,那声音让她头皮发麻,连头都没来得及抬,便又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只是这次因为她在走动,只淋在身一半,劈头盖脸的又免费洗了冷水澡。

她抹掉脸上的水珠,咬着牙看着空荡荡的公共窗台,两个女孩子没有露脸却对着窗外大喊:“让你勾/引别人老公,清醒清醒!”

周围从寝室楼进进出出的同学三三两两窃窃私语,乔唯深吸口气,大步迈上台阶跑到二楼,阳台上空荡荡,走廊里没有几个人,只有正准备出门和刚刚回来的同学从她身边经过,她顺着走廊快步往前走,少数寝室门打开,里面的人在安安静静的复习,没有任何可被她发现的蛛丝马迹出现。

她走回楼梯口,转身,对着悠长空荡的走廊大喊,“在背后搞这种下三滥的小动作算什么!有本事站在我面前来骂!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说完扭头上楼。

“别人的老公”所指的不就是祝煜城,那除了姓宋的,谁会这么在意她和祝煜城在一起,宋家不是普通家庭,宋家父母不会用这种小手段对付她一个学生,佳倪的­性­格也不会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只有宋家的小千金,那个百余里地都闻风丧胆的宋佳倩,整个一事­精­儿,一天不折腾点新闻出来她睡觉都不踏实,叛逆的很。

学校的浴室都在下午四点以后开放,乔唯只好用热水壶烧了一点热水把头洗了,再兑上一盆温水把身体擦一擦,换上­干­爽的衣服。

寝室里的电压不稳定,她烧热水是在走廊的公共电位上烧的,吹头发也只能拿着吹风机蹲在走廊上吹。

等爬回chuang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她还是浑身发冷,穿着保暖內衣裤包在被子里还在发抖,寝室有人买了午餐回来,没有注意到乔唯躺在上铺的chuang上,还在八卦,“乔唯怎么弄的啊,今天听好几个别的班同学说她被人指着骂小三,是真是假。”

另一个同学正脱外套,窸窸窣窣的,“应该不是真的吧,乔唯三观多正啊,又把谁得罪了这是。”

“她也不是爱惹事的人,怎么总得罪人呢……”

“谁知道,长的漂亮招风呗,有人羡慕嫉妒恨,不过这也说不准,没准真当小三了。”

“当小三关她们什么事儿啊,这事还能赖着女孩子吗,先从自己男人身上下手,苍蝇不叮没缝的蛋,瞎折腾,这么一闹以后在学校还混不混了。”

“反正快毕业了,混不混也得混过去。”

乔唯幽幽的从chuang上坐起来,“打死你们俩。”

两个女孩子被她吓一跳,一起拍洶口,尴尬极了,“不用打死了,吓都让你吓死了……”

她又钻回被子里,握着手机想给祝煜城打电话,又怕面对爱人的关切会忍不住哭,单是想着就已经鼻子发酸,她揉了揉鼻子,打开微信给他发信息。

总裁大人,你在工作吗?

祝煜城给她发来一张英文合同的照片,问,你在复习?

乔唯给他发了一张大脸照片,因为是躺着,脸蛋被压的变了形,嘴巴嘟着:我要午睡了。

祝煜城简单的回复一句ok,便没再和她继续聊下去。

乔唯没躺多久就睡着了。

教学楼里,陶琳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打电话。

左轩让她在办公室等自己,他要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不过遇到另外一个老师可以顺便帮他把事情做了,他便省去不少时间,走到陶琳办公室门外时他手机震动了一声,拿起来看,是大伯让他周末回家吃饭。

他回复好,正欲推开虚掩的门,听到陶琳提到乔唯的名字。

“乔唯那个小女孩啊,到底是什么人品谁说的清楚,刚才我听两个学生说她被人泼冷水骂小三,刚刚考试还作弊被抓。”

“要不是左轩对她有意思,我对她也不会这么有成见,刚刚我也准备了小字条,准备让她挂了这科,到时候她要去求左轩,左轩要来找我,我这么无条件的帮助他的妹妹,他还不念我的好嘛……”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左轩呢……”

“他不会真舍得和我分手,他那个家庭条件是找不到比我好的了,有多少人像我爸妈这么开通,看不上归看不上,但也没太反对。”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他是那么说的,要买了房子才结婚,钱哪有那么好赚,弄个什么破教育机构赚不赚钱都不知道,不过也赔不到我的,我没投资,要我说还不如听我爸爸的把他安排到教育厅,将来混个一官半职……”

“对啊,太对了,都什么年代了,没有点背景凭空白手起家的人可不多,我说过要帮忙他不用,也不用我爸爸帮忙。”

“有骨气有什么用,骨气当饭吃吗?现在还好一些,刚开始的时候给他买衣服什么的都不穿,和我站在一起都好不般配,后来我生气了,他才接受,车子也开了,房子也住了,谁愿意让自己挽着的男人被说寒酸啊……”

左轩眉眼低垂,视线落在门把手上良久,抿了抿­唇­角,转身靠在墙边,心里就像被烙铁烫过一样,连喉咙都跟着发烧,他的外套在办公室,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米­色­毛衣,后背渗透出来一阵阵凉意,穿透身体,浮荡在洶口。

只是有一点点失望,并没有责怪,他没有全心全意对待别人,又凭什么要求别人真心实意对待自己。

他不是名门富豪,凭什么要求女人对他仰视。

他承认这种感觉非常糟糕,被自己枕边的人戴着轻蔑的有­色­眼镜来看待,时时刻刻都是一种煎熬。

陶琳将会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人,他的太太,他却得不到唯一家人的尊重,为什么一直没有接受陶琳父亲的帮助,只是因为,他不想在妻子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为什么不懂。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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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今天只更新五千字。

乔唯:理由!

原城:我头疼。

乔唯:给你呼呼!呼~~~~~呼~~~~~~

原城:好乖,明天加更。

乔唯:一百万?哇塞?

原城:去掉中间那个字。

乔唯:一百?哇塞……

原城:看我口型,g--u--n!

乔唯:老公,他骂人!

祝煜城:放学打他。

105:我想你了,想多看你两眼()

陶琳挂断电话后,左轩用手指关节叩门,陶琳转身几步走到门口,拉开办公室的门,莞尔一笑,“这么快?”

左轩弯了弯嘴角,笑容温和,没回答。

陶琳很少吃食堂的东西,两个人一起出到校外在附近找了一家环境还算可以的私房菜,刚开张不久,中规中矩的装修,中规中矩的消费,他们靠窗边坐下,服务员递来菜单,陶琳一页一页翻看,没有问左轩的意见,点了三个自己中意的菜品,一壶普洱茶,合上菜单,见左轩正在低头看手机,便杵着下巴看街景,闲适惬意。

左轩在发信息,放下电话后正好服务员端来茶水,为他们烫餐具,满茶,吃饭的人不多,很安静,茶香袅袅,他总觉得普洱茶的味道,闻起来便有些饱腹感。

“啊,我忘记给你点不辣的东西了,他们家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辣的,都是川菜。”

“没事,没那么娇气,吃点辣椒能怎么样。”他浅笑着抿了一口茶,起身,“我去洗手间。”

陶琳叫来服务员,交代了一声菜品少辣。

左轩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没拿,她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伸手拿过黑­色­的5s。

她和左轩谈恋爱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在他没允许的情况下动他的手机,左轩这个人对什么都风轻云淡的,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她从不担心他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想看看他的手机。

不需要密码,滑开直接是短信页面,最近一条是他刚刚发出的:黑­色­的好看。

收件人是谭黎,前面只有一条对方的询问信息:你喜欢白­色­,黑­色­,还是米­色­。

谭黎这个名字她从没听左轩提起来过,从字面上看也看不出是男女。

此时,谭黎的信息进来:好,那我就选黑­色­这套,我也觉得黑­色­合适。

陶琳皱眉,左轩回来时她还在握着他的电话。

陶琳的这个举动令左轩忍不住微微蹙眉,回到座位上眉眼温和的与她对望,“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陶琳晃了晃手机,“谭黎是谁啊?”

“给我投资的人。”他坦然的回答,并没有急着要回自己的电话。

“你的事我一直都没有细问,你合伙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左轩笑笑,“怎么,还没当上左太太先要摆起太太架子,准备盘问老公了吗?”

“这叫关心。”她将手机放回桌面推到他面前,“不叫盘问。”

“是女人。”他翻开短信看到谭黎的信息后回复一个简单的ok,习惯­性­的删除所有信息。

“女人?”

左轩自然的将手机放下,不慌不张,“是啊,女人不能投资吗?现在女强人很多,谭黎也是,她本身是一名服装设计师,老公是地产大亨,她闲着没事做,经常会做些感兴趣的小项目。”

陶琳点点头,“结婚了。”

“恩,结婚了,儿子都五岁了。”

“长的漂亮吗?”

左轩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了两秒,弯起嘴角,“很漂亮,不漂亮她老公会要她吗?年轻有才华的女孩儿很多,总得有些过人之处才能进那种家庭。”

陶琳若有所思,“你有照片吗?给我见识见识嫁入豪门的女人有多漂亮。”

“好像有两张,我看一下。”他翻开相册快速浏览,找到一张之前他和谭黎的合照,当然照片里不止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两名职业模特。

谭黎比浓妆艳抹的模特漂亮得多,非常知­性­大气。

“你生日的时候我去名品汇买礼物,刚好那里有一场她公司的秀,那两个模特是美国来的,听说很有名气。”左轩低低的笑了两声,好像有些害羞,话题却并未放在谭黎身上,“因为是名模所以合影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明星。”

陶琳滑动屏幕,只有这一张,其余的照片都是他随手拍下的教案和一些需要记录的东西。

“你们常见面吗?”

“陶琳……”他有些无奈。

陶琳撒娇一样撇撇嘴,“吃下醋不行吗?她刚刚问你的问题好像很暧/昧,什么你喜欢黑­色­的米­色­的白­色­的,內衣吗?”

左轩有点不想解释了,他扭头看向窗外,街上行人点点,三三两两的学生拎着从校外买来的午餐往回走。

“你不回答的意思是承认了?”陶琳追问。

服务员端上一道冷盘,放在两人中间后离开。

左轩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肚片,沾上红油,放进白瓷小碗里,温温柔柔的望着她说,“她是设计师,也认识很多设计师,她找了一个室内设计的朋友帮我设计办公室,问问我喜欢什么­色­调的装修风格,仅此而已。”

陶琳抿抿­唇­没说话。

左轩不吃辣,只挑了一块没有沾上辣椒的青瓜吃,“我和一个已婚的女人能有什么,自己还没有小孩,难道要去争着给别人当继父吗?我没那么高尚的爱情观,我还是等你生吧。”

陶琳没再追问,左轩也没再多说,三道菜都是辣椒,左轩几乎没怎么动,就着清淡的配菜吃了一碗白饭,他对食物从来不挑,穷人家长大的小孩没有资格挑剔,这就是他和陶琳最本质的区别,她一丁点都不会对付,餐餐都要­精­细的很。

他先吃完,沉默的喝茶,暂时不打算提乔唯抄袭的事情,他应该当做不知道。

“对了左轩,乔唯今天的试卷作废了,她考试作弊,被老师抓到。”她主动开口。

左轩握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抬眸,“作弊?她不会作弊。”

“有什么不会的,她现在结婚了,心思不在学习上,想投机取巧也很正常,小孩子嘛……”

“乔唯不会作弊,她没那个胆子。”

“好吧,就算你信,我信,还有那么多学生和老师眼睁睁看着。”

左轩没再和她讨论下去,饭后他们一起回学校,陶琳不去教室宿舍,左轩陪她回办公室午休,她打开电脑看电影时,左轩的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上,“琳琳,乔唯最后一次参加考试了,下学期进入实习,补考的话有些麻烦,你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陶琳捧着热水杯轻声拒绝。

“你有办法的。”他揉揉她长发,温柔道。

陶琳得意的扭头朝他歪了歪自己的脸颊,左轩会意的亲她一口,知道她这算答应下来。

他坐在角落里摆弄手机,给乔唯发信息:小乔乔,你怎么样?

乔唯回复一个捶地大哭的表情:味道好极了。

左轩:洗脚水的味道吗?

乔唯:!!!洗脚水???你怎么知道是洗过脚的!你是同伙?我不要洗脚水!等等,你听说了什么?

左轩:我不应该听说什么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作弊要记大过的,你要背着大过处分去找你梦中的公立幼儿园吗?

乔唯继续发来大哭表情:我才没作弊!那个老师莫名其妙!

左轩:我相信你。

乔唯发来委屈的小脸:还是叫兽好。

左轩:你没那个胆量。

乔唯:呸!

陶琳的电影没看多久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左轩用她的平时盖腿的小毯子给她盖上,拎着大衣走出教学楼。

20分钟后,他在乔唯的寝室楼下给她打电话,“下楼来,多穿点。”

乔唯穿着两件毛衣外面还套着羽绒服,连羽绒服的帽子都扣在了脑袋上,从寝室楼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左轩。

“下来啊,站在那­干­什么?”

乔唯下意识的抬头朝二楼看了看,撒丫子越过左轩跑出十来米,确定自己站在了水盆绝对到达不了的范围里才停下,“这里安全。”

她的样子很滑稽,可他一点也不想笑。

“给你买了牛­肉­汉堡,还有蜂蜜柚子茶,热的,这还有一盒感冒药,看你脸­色­不太好,八成是要重感冒,先预防上。”他递出手里的两个纸袋。

乔唯的袖子很长,用力的向天上伸了一把,露出两个小爪子接过来,“谢谢,有汉堡包吃太幸福了,你是感动中国的好叫兽。”

“你还能笑出来?”

“我笑了?”她愣了一下,肌­肉­失调,表情失控?

“没笑,逗你的。”

乔唯瞪了他一眼,“我要回去了,你快去陪陶琳吧。”

“等一下。”他双手Сhā着口袋绕她转了一半到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头顶的太阳不算太明亮,朦朦胧胧泛着浅黄­色­的光,好像蛋液加了牛­奶­,让天空失去了原本的透亮。

左轩的轮廓很完美,五官脸型挑不出一点缺点,光线明亮时他眉宇间的温柔会变得更加清晰,他的英俊是让人看上一眼便心安到想舒服的闭上眼睛休息那一种,忍不住贴近,用乔唯的话,长了一张治愈系的脸,教了一个磨人小妖­精­似得科目。

“还有事?”被他挡去半面光,乔唯眨着眼问。

“没什么事,我想你了,想多看你两眼。”

他语气平平,仿佛在说“恩,这土豆丝不错”,乔唯怔忪的望着他,好半天,挤出两个字,“哈哈……”

左轩被她的样子逗笑。

“你在逗我!”

“没有,我很认真,我闲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想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坦荡磊落的说出来,不再刻意压抑自己,仿佛堵在心口的那一大团棉花终于被摘走一片。

他的话有些让乔唯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十分尴尬,手里的纸袋捏得哗哗响,她沉吟片刻,自觉很无情的开口,“左轩,我结婚了。”

“我知道你结婚了,这不影响我喜欢你,我没有要求你回应,也不会缠着你,只是在我想说出口时,有人听,可以不是说给你,等我找到另外信得过的朋友,会说给她听。”

他话语轻柔,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好像在给她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不想她发觉他任何的心酸和无奈,轻松而愉快。

“被人真心的喜欢着,难道不该是一件值得你开心的事情吗?为什么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很不符合你气质的文艺忧伤。”他继续温柔的笑。

乔唯思考了一会,回答,“被人真心喜欢我是很幸福的,但是除了我老公,谁喜欢上我都注定是不幸的,我还是想看到你真的幸福起来。”

“你想错了,乔乔,相比单方面的喜欢,那种连单方面的喜欢都没办法进行下去的生活才是不幸的。”他的视线落在乔唯手里的纸袋上,一字一句的清晰道,“比如无意中知道你心情不好,恰巧我了解你心情不好不会吃东西,所以有机会给你送一点吃的,给你买一杯热茶,一盒感冒药,看到你拿在手里,我就会觉得很幸福,这种心情你懂吗?”

他抬眸与她对视,见她吓的一句话不敢说,他笑笑,“付出也会让人变得快乐,你如果需要就带走,如果你不需要,可以拒绝。”说着,他便要拿走她手里的纸袋。

乔唯护着向后退了一步,“走开,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上小女孩手里抢吃的呢,害臊不害臊……”

左轩笑的露出牙齿,是真正开心的笑容。

“笑什么笑,让陶琳知道你等着回家跪搓衣板吧!”

“她家里没有搓衣板。”

“左大伯有,借来用用。”

“左大伯很宝贝我,他不会让我跪搓衣板的。”

“女人的心思很可怕的,没准她回去让你跪遥控器,一不小心换了台就拿小皮鞭抽你。”

乔唯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左轩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儿,因为是在学校里,只能控制住自己,“心宽是好事,也别太宽了,今天的事儿你猜到是谁在背后做手脚了吗?”

乔唯神情恹恹,点点头,“姓宋的吧,还能有谁……”

“你打算怎么办?”

“不打算怎么办,她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这种程度我还受得了。”

“受得了的意思……是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了?”

乔唯继续点头,“佳倪连命都差一点没有了,我计较这个­干­嘛,虽然佳倩很过分,但是躺在病chuang上的是她姐姐,她的气愤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换了我躺在那,我家乔一一早把她们家砸个底朝天了,一分钟都别想让她们安生,将心比心吧。”

“你傻透了,告诉你老公吧,这么挺着不是办法,不计较归不计较的,以后不能让她再放肆下去。”他很想替乔唯出面,去和宋家人谈一谈,但是他没有任何立场,到时再被宋佳倩那种蛮不讲理的女孩子无事生非,说他和乔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反倒会给乔唯惹来麻烦。

“算了算了,我不想说,他脾气也不怎么好,再说他本来就不觉得我有对不起佳倪,告诉他,他只会觉得我被欺负惨了,宋家欺人太甚,关系会越来越僵。”

左轩有些无奈,乔唯不是小孩子,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会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思考事情的方式,他不太想强制她去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情,“行吧,随你。还有你的成绩,不用担心,我让陶琳帮你取消作弊记过,试卷的分数还在,要是不及格我再给你想办法。”

乔唯感激涕零,想要扑到他的大腿上喊一句“请受小女子一拜,大恩不言谢,长二斤­肉­给你看!”

她在原地垫垫脚,小声说,“本来我都认栽了,不想麻烦你的,谢谢你和陶琳姐啦。”她发自内心的道谢,自己其实给左轩添了不少麻烦,这种事情换做别的学生,没有老师会冒这个险违纪,再说就算有老师愿意违纪替学生取消处分,那也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摆平的事。

“那个泼你水的学生我会调查,宋佳倩不是我们学校的我管不了,但你在我眼皮底下出这种事我不会坐视不管,总要有个我们学校的学生出来负责,杀一儆百,在我的看管范围内,我不想再看见你再被欺负。”

这次她没有摇头说不,只是露出一脸惊奇,“很有霸气总裁的味道嘛,不错呦,你就这样保持住,保证陶琳一辈子心甘情愿被你收服。”

左轩笑笑,“总裁……当了总裁,是不是能把你一起收服了?”

———【小剧场,求留言,还有五千字,等我写完】———

祝煜城:为什么不让我出场?

原城:给你放假。

祝煜城:放到什么时候。

原城:明年。

祝煜城:既生瑜何生亮,总裁大人只有我能当,别人不可以。

原城:你这么霸道你爹妈知道吗?人家当总裁­干­/你何事。

祝煜城:本来与我无关,抢我老婆,我不允许。

原城:人家叫兽可温柔了,会买汉堡包。

祝煜城:我会榨柠檬。

原城:人家还能取消处分。

祝煜城:我可以买下他们学校,然后榨柠檬。

原城:人家要当总裁了也有钱,你买的起学校他也买得起。

祝煜城:我会榨柠檬。

原城:你完胜。

106:祝式小偏方()

“那……”乔唯故意拉长声音,突然眼睛一眯,调皮的笑笑,“是不可能的,等你变成总理我考虑一下。”

左轩也笑,看来是他努力的方向有问题,他应该走仕途,“等我变成总理可供我选择的女人太多了,到时候我还要先考虑考虑你。”

“哎呦!我听这意思是有朝一日/你要是火了你还得像我欺负你似得欺负我?瞧你这架势,你要当上总理,还能记起来陶琳是谁吗?富贵不忘糟糠之妻啊,你要想想陶琳姐在你还是个穷学生的时候就把你当她的总理伺候着,等你真牛了,不能一脚把她踹了,那会遭世人唾骂陈世美的。”

左轩不以为然,“我什么时候甩了她都会被人骂做陈世美。”

“所以你们要一直相爱。”

他收敛笑容,直直的看着乔唯,“我一直和她在一起你会很开心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只要你和你真心相爱的女孩子在一起我都会为你开心,就像……”她思考了一会,说,“就像乔一将来找到一个女朋友,不管是谁不管什么样子,只要他们真心相爱,在一起很幸福,我就会替他开心,你和乔一是一样的,他是弟弟,你是哥哥。”

左轩点点头,“我会和陶琳分手的,到时候再找一个真诚对我,和我真心相爱的女孩子结婚。”

乔唯的眼中闪过一瞬讶异,“恩?分手?你要和陶琳分手?因为什么?因为我吗?你想让我内疚的去跳江吗?大冷天的不知道江水又臭又脏,你逼死人倒是很有办法嘛……”

“和你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觉得我们之间生活在一起可能会有很多问题,一辈子很长,如果只是女孩子的娇气和无理取闹,我还可以包容理解,有些问题是没有办法妥协的。”他挪开视线看向远处的教学楼,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陶琳的办公室,但他们站在树下,陶琳不会透过层层树叶的缝隙注意到他们,他对陶琳还是有些喜欢的,所以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多少会有些难过有些失落,穿旧了的衣服拿去送人都会留恋的多看两眼,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乔唯看出左轩是认真的,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她很小声的问了一句,“今天就要分手吗?会不会太残忍了啊……”

“今天不会,明天也不会,等你毕业之后。”

“我毕业之后?”

“对,应该是在8月份左右。”

“那还真是我毕业之后,你怎么连分手的时间都计划出来了……”她觉得这样有一点可怕,那这大半年里,陶琳还会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自己的爱情即将画上休止符。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梳理我们之间的感情,想想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8月刚好放暑假,让她出去散散心。”

他连让她出去散心都计划好了,看来这分手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乔唯没再多说什么,毕竟那是左轩自己的感情问题,她只希望他好,并不希望他强迫自己的内心和一个不想生活在一起的人一起生活。

如果年轻时不去奋不顾身的讲究一把真爱,年纪大了,便只剩模棱两可。

或许那就是左轩的不甘,他觉得自己会有更好的爱情,饶是与她无关。

乔唯回去啃汉堡和热茶了,空寂的校园秘道上只剩左轩一个人,学生们都在午休,有很多已经放假回家,校园变得莫名萧瑟。

他将风衣的衣领立起,散步一样朝教学楼走去。

暂时,他还要回到陶琳身边,他要看着乔唯欢欢喜喜的拿到毕业证书。

晚上,他们一起回市区的路上很塞车,陶琳倚在他的肩头说今晚去他的公寓住,左轩没拒绝,进了市区才说他忘记去给大伯取药,今天要回大伯家。

他说了谎,因为不想和她躺在一张chuang上。

乔唯吃了叫兽的汉堡,决定化身为兽,发愤图强,第二天要考英语,她一下午都在叨叨单词,寝室的同学受不了了,让她立即滚蛋去自习室。

她以今天感冒为由,死皮赖脸的耗在屋里不出去,隔一会给寝室的姑娘们朗诵一段英文段子,最后大家都被她带动了,全寝室一起复习英语。

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号召力的,这样长此以往的训练下去,待她当上老师,也会一呼百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指挥一群小萝卜头。

入夜后她发觉自己的感冒有些严重了。

主要在体现在不停的打喷嚏,一个喷嚏又一个喷嚏,打喷嚏打到默默无闻两眼泪。

根本就无法控制。

禾嫣出校外买了小香锅外卖给她送过来,见到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吓坏了。

寝室有人调侃,“乔唯你看,你的小伙伴被你惊呆了。”

禾嫣把餐盒放到桌子上,紧忙给她抽纸,“你哭什么啊?别人欺负你你就哭,你怎么这么有出息呢?让坏人得逞了,这时候就要仰天长啸,别人说你抢老公,你就应该大吼一声:有能耐你抢回去!”

“阿嚏!”乔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推了她一把,“你太小瞧我,能打倒我的只有命运无常。”

“命运和无常到底是谁?让她们俩站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阿嚏!”

禾嫣摸摸可怜的乔唯,“要不我去给你买个水果罐头吧,你不总说你发烧都是吃罐头吃好的吗,罐头美少女……”

“阿嚏!我需要爱的抱抱。”她泪流满面的说道。

禾嫣从兜里掏出一板感冒药,“我这里只有爱的药药,爱的抱抱回去找你老公吧。”

她已经吃了左轩买给她的药,但是感冒病毒来势汹汹又势不可挡,吃过小香锅之后直接被病毒撂倒。

昏昏沉沉睡到早上四点多,按亮手机看见时间把自己吓了一跳。

祝煜城昨晚九点半时给她发来了信息:没考好吗?

他等了乔唯一整个下午加晚上,她都没打来电话,便以为她的情绪不高,发过信息后等了一个小时,乔唯没回复,他便躺到chuang上睡觉,不是很踏实,因为乔唯没给他回信息,所以不踏实。

乔唯动动手指,回复:挺好的,昨天吃过晚饭趴在chuang上看书,一不小心睡着了。

她放下手机,准备再睡一会,没想到祝煜城即刻给她回复了信息:知道了。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半夜醒来看了几次手机,楼上的住户不知道掉了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换做平时他大概不会醒,那会突然被惊醒,差点坐起来,见到手机上仍是没有她的消息,才又翻身接着睡。

乔唯清醒过来,问:你是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

他回复:早上浅眠,手机太响。

乔唯:让我看看你睡眼惺忪的容颜。

卧室里没有开灯,天­色­还是墨黑,祝煜城伸长手臂按亮落地台灯,突然亮起的强光让他不得不半眯起眼睛,他侧身躺在chuang上,很随意的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他的表情在无声控诉着那盏灯照得他多不舒服,那副不情愿的样子加上一点点慵懒的意味,配上包裹他的黄­色­灯光,很是迷人。

乔唯:给你看看我睡眼惺忪的容颜。

她推开放在chuang头的小手电,将灯光打在枕头旁边的白墙上,摄像头里,她的面孔十分清晰,拍好一张照片给他发过去。

祝煜城收到后立刻挑起嘴角露出无奈的笑脸,乔唯发来的居然是一张斗­鸡­眼的大头照,她故意调皮捣蛋。

他给乔唯发了一个擦汗的小表情。

乔唯捧着手机钻进被子里大笑,顺便打了一个喷嚏。

乔唯:给我看看你­性­感的睡姿。

祝煜城拿着手机琢磨半天,默默的打出一行字:什么叫­性­感的睡姿。

乔唯:去掉睡姿吧。

她随口开玩笑的话,没想到祝煜城会当真,半分钟后,他发来一张半依靠在chuang头上的照片,脸部只露出下巴,半罗着上身,宽阔的肩膀和洶膛,不会太明显却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另一只闲置的大手很自然的搭在腹部上,骨节雅致修长,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

没有刻意的矫揉造作,却当真­性­感,乔唯看得脸红心跳,手心发热,赶快把脑袋伸出被子外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她给祝煜城发送了一个不屑的表情:一般般。

她在等祝煜城说,如果这还叫做一般般那么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性­感可言。

结果她等来的是一张照片:自他的腰腹往下,一直照到他的脚趾,白­色­内/裤包裹着某种不安分的小怪物,它正苏醒着,虽然隐藏在布料之后,但乔唯已然看到它在蠢蠢欲动。

鼻子下面忽然一凉,乔唯登时傻眼,这就流鼻血了?又不是没看过,至于嘛!

她摸起纸巾赶快抹掉,看见纸巾还是白白的,只是湿了一小块,才放下心,原来是鼻涕……

她继续逞强,回复:这就­性­感啦?

内心已经山呼海啸般的在呐喊好­性­感好­性­感,腰好细腿好长脚趾头好清秀!至于那个什么,就不知道­性­感不­性­感了,至今还没有机会进行阶级比较,大概这一辈子也不会有比较,所以还是他的最好。

她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身上也热乎乎的,这照片比感冒药管用多了,这是祝式治疗感冒发烧的小偏方吗?

祝煜城皱皱眉,这还不叫­性­感?他问:要脱掉?

乔唯差一点一头磕死在墙上,她们家的大总裁真是落落大方到一定境界,她敢担保,如果她说脱吧,他真的会发回来一张全果的照片或者局部超级特写,并且会大言不惭道,我们是合法夫妻,你要看也没什么,本来就是只能给你一个人看。

她立刻转移了话题:我好想你。

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内心大呼不妙,她刚刚才看完他­性­感的身体,这会就说好想他,他一定会理解错误,把她当成一个惷心荡漾没羞没臊的小姑娘。

她补充道:真的想你,单纯的想,没有别的想,脑袋和心脏想,不是别的想。

良久之后,祝煜城回复:我知道了,哪里想都可以,但要克制。

……

她说:是我想马上见到你的想,灵魂上的想,不是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睡觉的想。

祝煜城:恩。

她又说:我是认真的,真的不是那种。

祝煜城:知道了。

乔唯:你根本就不相信。

祝煜城:是的。

乔唯:……

乔唯让他接着睡觉,她趁着这会清醒起来看书,给他报告了一遍自己今天的行程,上午九点40去考一门作死的英语,下午和寝室同学一起去自习室复习其他科目。

她轻手轻脚的下chuang,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打算先把药吃上,想到在吃药之前该吃一点东西,又轻手轻脚的拿起羽绒服和昨天禾嫣留下来的半盒饼­干­走出寝室,走廊上凉飕飕,她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站在门外打开哗啦啦作响的包装,嘎嘣嘎嘣的把饼­干­吃完,进去喝了点水,然后吃药,再然后,拿着手电看书。

吃一堑长一智,从出门到考试到交卷这段时间,乔唯显得格外的机灵,周围稍有风吹草动她像只小动物似得立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反间/谍的本事上升到了一个崭新高度。

考试快结束时,左轩来到乔唯的考场,和其中一位与他熟悉的老师交谈两句后,那名老师离开,他作为临时监考陪乔唯度过考试的后半小时,站的位置一直离她不远,乔唯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心里暖暖的,也有点酸酸的。

左轩是个好人,也会是个好男朋友,和他生活在一起一定会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和他有一个家庭也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她心里塞得满满的都是祝煜城,半点半片半丝,哪怕是一条毛细血管都印着祝煜城的名字。

有些人不是不好,而是不对,爱情就是那么奇妙的一件事情,一个女孩的一生也许会遇到很多优秀到无可挑剔的人,可往往让她怦然心动的不是那个无可挑剔的人,很多爱情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甚至稀里糊涂,一头扎进去,万劫不复。

她不是在为自己遗憾,没能和左轩走在一起,她是在为左轩遗憾,这么好的人,却不能和喜欢的女孩走在一起。

考试顺利结束,吃过午饭,短暂的午休,她和同学一起找到没被占用的自习室看书。

她们去的不晚,位置却所剩不多,大半个教室都坐满了人,除了左叫兽的课,也就只有期末才能在这种大教室里看见这么多人。

她在教室中间那几排找到一个靠近过道的位置,翻开书,开始背读那些老师画下的重点。

感冒没有太见好,她一直在擦鼻涕,自备垃圾袋,用过的纸团放到垃圾袋里,看了一个小时书,用了半卷纸擦鼻涕,鼻尖被她捏的发红,连人中的位置都被蹭的发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滑开屏幕看到祝煜城的信息:在哪间教室。

乔唯怔了怔,回复:313,要来我学校?

两分钟后,手机又震动,祝煜城发来的:恩。

乔唯:到了晃我电话。

这次祝煜城没回,应该是在开车。

乔唯低头继续看书,可是心思已经开始因为他的到来而活跃,那些字都是被她一个一个强逼着印进脑子里,稍有疏忽,眼前就会飘过祝煜城开车时不经意瞥她的神态模样。

为了专心一些,她开始在不打扰其他同学的情况下小声叨叨那些知识点。

几分钟之后,原本安静的自习室开始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她正闭目合眼的反复背诵,睁开眼睛后,当即被吓的在椅子上一蹭,心脏砰砰直跳。

身姿挺拔的祝煜城正迈步在阶梯教室里的台阶上向她走来,英俊倨傲,冷清孤高,像一束乍现的白光,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又像一把刀,锋利的刺入所有人的眼球。

——————————

这一章我只想说:你们以为是个土堆里的男人都能拔地而起长成参天大树吗,社会这么现实……

叫兽的用心良苦谁懂得……

是谁……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交警,他说我违规停车。

——————

昨天想起来我的完结文《情到深处不怕孤独》,名字很文艺,其实也没少撒狗血,是虐文,虐,虐,虐文,虽然我个人一直觉得非常chong。

再次谢谢那些给我写长评的姑娘们,我回忆了一下,《情深》大概收到过几十篇长评,也许是30篇也许是50篇,总之是非常庞大的数量,有一些直接发布在别人的评论下,有些被挂在过评论区首页,总而言之你们的感触让我感动,谢谢大家。

如果有喜欢看深情的虐文不如去看看,不好看的话……请不要说出来,哈哈哈。

107:我来解决()

他的打扮与穿着,很显然不是学生,盯着乔唯的双眼目不斜视,眸中一片平和宁静,走到乔唯的书桌旁,将手中的星巴克放到她的面前。s。 好看在线>

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呢风衣,简洁犀利的剪裁,短领挺立,领口处用一块黑­色­从样羊皮做了拼接装饰,挂在那里应该是很低调的一件大衣,穿在他身上别有味道,让人不禁猜测他是大有来头大有背景的年轻才俊。

毕竟气质上,他实在不像一个普通男人或是纨绔富二代。

乔唯知道自己脸红了,因为他的到来为她汇聚了自习室全部人的目光,连坐在不远处的寝室同学也转头来盯着她看。

好像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一样。

她飞快的将脸颊两侧的长发撩到耳后,往里面挪一个位,让他坐在自己原来的座位上。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尽量不去打扰周围的人,殊不知周围的人多么想听她扯着脖子和祝煜城聊天,这样他们就不用抻着脖子竖起耳朵兼分析­唇­语来揣摩她和这个男人到底在聊什么。

“你怎么来自习室找我了,你打电话叫我出去就可以了。”

祝煜城没有像她一样刻意放低音量,偏头直视她的眼睛,不答反问,“你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谁!是哪个小特务告诉你的!你在我身边安Сhā了眼线?”她表情夸张,声音却很小,几乎只用气息在和他交流。

祝煜城用下巴朝桌面那一大团白纸的方向点了一下,“怎么没告诉我。”

“怕你带我打针。”

“病的不严重不会带你打针,总输液也不是好事,抵抗力会越来越差。”他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掌贴在她的额头,言简意赅的总结,“不发烧。”

乔唯一直盯着他看,他便一直很有耐心的与她对视,直到她一个喷嚏破坏了所有气氛。

“你不能喝咖啡了。”他将咖啡杯往自己面前挪了两寸,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道,“看书,陪你复习。”

意外已被平复,乔唯的心里只剩暖意和欢喜,她重新伏案在桌子上,用中­性­笔在书页空白处写下一句话:为什么来陪我复习?你不用工作了吗?

推到祝煜城面前,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拿起她的笔,在旁边写上四个充满男­性­力量的大字:你说想我。

乔唯定定的看着他,写道:因为我想你,所以你来了?

祝煜城没点头,也没再提笔,答案就是现在他已经坐在她身边。

乔唯很想抱着他的脖子在脸颊上亲一口,还是带响的那种,她忍住了,埋头苦背,想早些结束这一本书的重点内容,陪他出去逛逛或者去吃些东西喝点什么,因为他看起来很无聊,­干­巴巴的坐在她身边,用手机翻看汽车论坛,喝着原本属于她的咖啡。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逐渐平静,祝煜城并没有做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至少没像书里的大总裁那样,一把拎起她的胳膊恨不得贴到她脸上,恶狠狠的教育到:没有我的允许,你居然逃回这种垃圾学校来上课!你想学什么我大可以告诉我!我会请来世界上最好的老师!随便你要什么哈佛的耶鲁的全世界最顶级的专家我都请来给你当老师!这样还不能给你足够的理由留在我身边吗!你再敢就这样从我眼皮底下逃跑,小心我就在这要了你!

乔唯正在擦鼻涕,想到这里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按着祝煜城这种不是冰块胜似冰块的­性­格,大概一辈子她都听不到那段从他嘴里说出来。

祝煜城不明所以,“笑什么?”

“天气这么好,忍不住开心啊。”她刚说完,外面一个响雷轰隆隆的震得玻璃都跟着发颤,只能继续尴尬的傻笑,“我这是教给你,做人千万不能说谎,不然天打雷劈,你看见了吧?”

她身体微微向祝煜城这一侧倾斜,贼贼的笑着,咔嚓一声,窗外一声巨雷炸开在天际,乔唯下意识的缩着肩膀一哆嗦,祝煜城展开手臂将五官拧在一起的乔唯搂进怀里,“这个故事教育你,不要轻易谈及天打雷劈。”

雷声轰隆隆的滚了一会,外面下起瓢泼大雨,乔唯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紧忙用纸擦了擦清鼻涕。

祝煜城盯着她的脸蛋看了半晌,伸手在她鼻尖上点了点,乔唯觉得有点疼,皱了一下眉,“疼……”

“以你这种擦鼻涕的速度,不要说疼,很快连鼻子都会磨平。”

……

四点钟的时候,乔唯跑去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之后便头晕鼻塞的一句话不想说,眼看着书面上的字跟经文似得,有一种读完了就要顺便把自己超度升天的感觉。

祝煜城以为她困了,一直在那里磕头,便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捏了捏,“困了?”

乔唯点点头,狠狠捏了捏脸蛋儿,“困也得坚持,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他翻过乔唯的手掌,慢慢的与她十指相扣,“你有继续升学的打算吗?”

“没有。”她摇摇头。

“不错,很明智的选择。”他赞许的点了下头,掌心相贴时手腕微僵,迅速抬起手掌贴至她的额头,这回是实实在在的发烧了。

与他面对面呼吸时,都可以感觉到她吐出的气息是热乎乎的。

乔唯瞪着眼睛一脸迷茫,“其实是你想我了吧,你看你总对我动手动脚的,老想摸我,一会摸我手一会摸我脸。”

她小脸红扑扑的朝他笑,“欧巴,你快承认了吧,你想我想到茶饭不思无法自拔,是吧?是吧是吧?”

祝煜城放下手掌,越过她的肩头看向窗外,大雨瓢泼好像在冲冤家似得,很是凶猛,“你流鼻涕了。”

乔唯慌张的抽出纸巾捏住。

“怎么感冒的?”他问。

乔唯爱漂亮,但不会没有底线的追求风度牺牲温度,秋裤里一层外一层,保暖內衣外面套毛衣,毛衣外面套大衣或是羽绒服,总也不忘记带她大红­色­的毛线围巾,穿这么多还着凉,很说不过去。

她一摆手,“冻着了呗,我还吃药了呢,药效不够猛烈,一会接着吃,吃两次就好了。”

两个人又沉默下去,乔唯为了不让自己分神,开始用中­性­笔手抄重点,至少在写字时她要­精­力集中。

祝煜城时不时的看看窗外,打算等到雨势小一些带她离开。

自习室的门外走进来两个漂亮女孩子,其中一个是数学系的系花,原本是直奔教室最后一排自己的朋友那里,看到祝煜城和乔唯时不由一怔,站在台阶上没再往前走,捧着复习书似笑非笑的对乔唯说,“别人说你抢人老公,你还真就把老公带来给大家看?你是想告诉别人,你才是赢家吗?”

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七嘴八舌的八卦起来。

祝煜城微微蹙眉,正要开口说话,乔唯忽然低声笑了笑,“对,我就想告诉别人我抢来了,怎么了?你能别跟个怨­妇­似得整天追着我ρi股后面找茬吗?你以为老公是谁都能抢来的?我不仅抢来老公我还吃香喝辣,你想抢,倒贴都白搭。”

“心态真好,全校人都知道你被人泼冷水骂小三,你还有心情炫耀。”系花有意鄙薄,嘲讽的摇摇头,抱着书继续朝自己的目的地走。

“等一下。”祝煜城忽然开口,嗓音清冽,吐字清晰,他缓缓站起来,转身与系花对视,“你从哪里听说她是第三者。”

“全校人都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在谈论,难道还不能说明它是事实吗?”

他双手Сhā进风衣口袋,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的平静道,“如果我让你们学校的每一名学生都说一遍你一/夜50块,难道你就真的要一/夜50块把自己卖了吗?”他向上走了一个台阶,靠近她,“道听途说的事情最好不要去传播,不管你从哪里听说,这都不是事实,乔唯不是我和任何人的第三者,除了她我没有任何女友,顺便提一句,我们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你故意捏造并在公共场合散布虚构事实,贬低我太太的人格,损坏她的名誉,我可以告你诽谤,如果不想下次和我见面在法院,管好你的嘴。”

不给她任何­唇­舌反击的机会,祝煜城转身走回乔唯身边,合上她的书本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牵握住她的手腕,“走吧,雨停了,带你去看医生。”

她座位后排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表情乔唯不知道,但教室前排这些人的神情却很­精­彩,祝煜城没有暴怒,但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动作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震慑力,这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与他相比,都成了泥土尘埃。

她和几个正目瞪口呆的寝室同学挥了挥手,随着祝煜城离开了自习室。

暴雨来的突然也走的突然,天空的颜­色­有些诡异,远处的天边好像被血洗过,一整片的红褐­色­蔓延过来,低沉压抑,湿漉漉的空气像一层薄冰裹在身上,呼吸间尽是白气。

乔唯穿着一双雪地靴,虽然这座城市从来没下过雪,乔唯长这么大唯一见到的白雪也只是自家冰箱上生的那点白霜,但她还是很向往有一天会回到属于她爸妈的家乡,踩一踩北国的白雪皑皑。

相比很多女孩雪地靴上是两条光溜溜的大腿,乔唯很有良心的给自己的小腿上箍了两层秋裤。

怕水渍溅在鞋面上难处理,她一路踮着脚踩雷似得跳跃着上了车。

祝煜城将空调温度调的很高,很快,一股热风直面扑来,吹得乔唯睁不开眼睛,整个眼球都被吹的暖烘烘的,水分都没了,她把空调风口掰到向下,对着她的衣服吹,很舒服的感叹一声:真暖和啊……

祝煜城本想抽烟,手指摸到烟盒又放下,缓缓将车开出校园。

“为什么不告诉我。”车子开到大门前,他鸣笛示意保安打开车行道大门,语气平平,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意外,也没有恼怒。

“又不是什么大事,受了一点委屈就回家告状,太矫情了,再说也不是每天都欺负我,今天我就挺好的。”她释然的笑着对他讲话,鼻音重得好像刚刚被人在鼻梁上打了一拳。

“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事?”他将车停靠在路边,转头淡淡的凝视她,“多大的委屈是可以告状的委屈?要每天都被人欺负才叫做被欺负?”

乔唯看着他,不敢说话,她没见过祝煜城发火,但现在这样子肯定不是高兴就对了。

“给你5分钟时间,把这件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不说会有什么后果。”她不知死活的追问。

祝煜城刚刚正视前方,做出一副准备倾听的姿态,听到这句话又将头转了回来,一个字没说,一个表情没有,就这样冷冷的盯着她,乔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然,只好端坐在座椅里,一五一十绘声绘­色­的为他描述了一遍自己昨天的遭遇,包括那场莫名其妙的抄袭风波,以及连最后左轩和陶琳帮她取消作弊记过的事情一并交代了。

原来她是这样感冒的。

原来她是因为这件事才早早趴在chuang上睡着的。

原来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经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来姓宋的果然都不想活了。

他的手腕还松松的搭在大腿上,另一侧手肘撑着车窗,手指抵着自己的太阳­茓­,若有所思的沉默良久,“你觉得你自己可以很完美的解决这件事?”

“什么是完美的解决,我好像连解决都无从下手,更别说完美……”

“既然你没有办法解决,为什么不交给可以解决的人,擅自隐瞒这些事实?”

“我不是隐瞒,我只是猜测那是佳倩,不一定真的是,就算是她,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毕竟佳倪是她姐姐,如果换了是我,乔一会比她做的更过分,泼两盆冷水陷害一次作弊已经是很舒坦的了。”

“宋佳倩不会到此为止,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次启动汽车,驶入主­干­道,“我负责处理宋佳倩,你负责考试不挂科。”

乔唯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学长,真的没什么的……”

祝煜城不再搭理她。

她闭上嘴巴安静的坐着,两分钟不到,上下眼皮便开始往一起凑合,脑袋里面跟装了一个大号马蜂窝一样,比工作车间还吵闹,嗡嗡嗡个不停。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抱自己,臂膀有力,她懒得睁眼睛,脸颊舒舒服服的蹭到一块舒服的位置靠着,但是很快,她就在惊悚的噩梦中惊醒。

因为她感觉到了有人用东西勒她的手腕,那是非常恐怖的一种错觉,假如她晚醒来3秒钟,就会有针头戳进她的皮肤。

乔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针,宁可再被泼十盆冷水也坚决不想打针。

惊醒后她便开始惊叫,猛的从chuang上弹起来,光着脚跳到地上,一把扯下手腕上的皮筋,“我不打针!”

“你高烧,必须打针。”祝煜城绕过chuang尾来按她回去。

“我不打我不打!我吃药就能好!打死我也不打针!”

准备给她打针的是名男医生,举着针头有些无奈的笑了,“你快躺下,没那么疼,就稍稍疼那么一下,扎进去就不疼了。”

“你们男人都这么说!”

祝煜城和医生当场一脸黑线,到底是她歪曲了事实还是他们歪曲了思想。

“你不打针我会让宋家付出代价。”

“你弄死她们吧!反正别给我打针。”

……

“你不打针我这个周末不接你回家。”

“我回我妈那!”

……

威胁不起作用,他更换手段,“你打针,婚礼结束我给你买一辆新车。”

“我怕死!我不开车!”

……

“你坐下来打针,我把乔一送到重点大学。”

“让他去卖包子吧!反正一辈子只有高考那么一次考试是靠脑子,以后全靠脸了!”

……

“如果你打针,我说三个字给你听。”

乔唯犹豫了,“三个字?真心诚意的三个字?”

“恩。”

——————————————————

原城:小学时,每个班级注­射­疫苗时都会有一两个小朋友仿佛被抓猪一样,要三个医生按着一个医生扎针,乔唯,你就是那个小朋友。

乔唯:被你发现了。

原城:你不觉得丢人吗?

乔唯:觉得。

原城:觉得你还叫?

乔唯:你们男人真讨厌,不叫的时候让人叫大点声,叫了又要闭嘴,哎……

祝煜城:萌萌……

108:知道你爱我()

看样子这是妥协了,男医生又开始做戳针的准备,谁知乔唯突然挥了一下手,“不行,暂时先不听了,反正你早晚都会说。”

医生再一次无语,要不是看这小姑娘长的漂亮加上老公有钱不像好说话的样子,早发飙了,不过就是输液,不知道以为要抽筋剥骨。

“你今天不听,以后都别想再听到。”他再次威胁。

乔唯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的看向年轻男医生,“你看看我嫁个什么老公。”

男医生笑笑,“过来打针吧,你老公对你很好啦,多少人都烧糊涂了还得自己爬来医院,有人寸步不离的照顾叮嘱多幸福,我女朋友每天都抱怨我对她关心不够。”他对乔唯招手,“快躺下,半小时什么都没­干­,时间都耗在你这了。”

不情不愿的爬上chuang,哀怨的神情好像她老公不是带她来打针,而是带她来打胎,手腕再次被绑上,乔唯闭上眼睛紧紧咬住牙,视死如归,医生被她逗笑,“别这么紧张,我技术真的很好的。”

祝煜城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很古怪,给医生闹了大红脸。

他坐到乔唯chuang边,靠近她的枕头,在医生准备扎针的时候用手掌将她的头按向自己,也就这一瞬的功夫,针头扎进­肉­皮,乔唯咬了祝煜城的手掌一口,不疼,但触感清晰。

这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叫美金的小博美,带它去兽医院打针时它便一直在祝煜城的怀里发抖,等兽医的针扎进去,它回头咬了他一口,那么锋利的牙齿足以刺穿他的皮肤,但它并不用力,只是用这种方式在告诉他,它很疼。

祝煜城买来一杯热枣茶,封口是压制的,倒立也不会流出来,将靠近她手臂附近的输液管在塑料茶杯上缠了一圈,打进她手臂的药液不再是冷冰冰,乔唯睡的迷迷糊糊,没有继续去挠手臂。

医生说药凉,有些刺激血管,所以他想了这个办法。

一共三瓶药,速度稍微快一点,乔唯就去抓手臂,医生不得不将速度降到最慢,整整两个半小时,乔唯每一次醒过来都能看见祝煜城在盯着她看,眼神里没有太多内容,好像她不过是他视线的落脚点那么简单。

最后一次醒来时,她问,“还有多少了?”

“最后半瓶。”

乔唯还是困,扭过头继续睡。

睡梦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飞起来一样,心里默念:不会的吧,我就是发个烧而已,要不要让我感受灵魂出窍呀……我的身体在哪里,我要回去,快让我回去,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啊,我还没穿上婚纱,我还没生过娃,我还没来得及听学长说我爱你,还没来得及成为优秀的幼儿教师,我还想去一次有雪的地方,我还想在我70岁的时候再和他拍一次婚纱照,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真的很多,还没陪着爸妈到老,没见到乔一结婚,要送小宝去上大学,太多了,老妈的那个电动车应该先换掉,总是在半路就坏掉……

嘭——。

车门关上,她醒过来。

原来不是灵魂出窍,是睡得太梦幻,祝煜城已经把她抱上了车,大概怕她继续着凉,她的身上还裹着他的大衣。

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不知道是药效还是梦效,总之她感觉身体里的病毒正顺着毛孔往外钻,人也轻松不少。

明天上午还有考试,祝煜城没有带她回家,带她去了上次他们住的酒店,让酒店的人做了恢复体力的药膳粥送到房间。

房间内暖气十足,喝了两大碗热乎乎的药膳粥,乔唯出了一身汗,几缕碎发服帖在脑门上,祝煜城把医生开给她的巩固加强药片放进她手心,递上热水杯,“吃完这个,喝两大杯热水。”

“撑死了。”

“不喝水,明天就要再打一针。”

“我喝,两杯根本不够,就是两桶我都能喝进去。”她鼓着腮帮拼命的将水吹到可以入口,闷头­干­掉两大杯。

身上出了不少汗,乔唯想要去洗个澡,或者泡一个澡,祝煜城无情的告诉她今天晚上不可以洗澡。

房间里有一chuang被子还有一chuang薄毯,预料自己一/夜会出更多的汗,将衣服彻底浸透,她­干­脆脱到一件不剩,盖上轻暖的羽绒被后,祝煜城又将毛毯盖在她身上,这个捂汗的方法虽然有些土,但是却很管用。

她躺在chuang上拿着书复习,刚看了两页便放弃了,“看不进去。”

“为什么。”

“不知道,老想看你,和你说话,控制不住,谈恋爱真的会耽误学业,幸好我这么多年没谈过,不然我可能连高中都毕业不了。”

祝煜城沉默的脱掉衣服去浴室洗澡,出来时手里拿着两条温热的湿毛巾,掀开被子给她擦汗,本来是心无旁骛,乔唯一直不停的说话。

——你不要乱摸呦。

——你手掌放在哪里呢?

——别这么温柔。

——也别这么重。

——哎呦你轻一点。

他停下动作,定定的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乔唯无辜的眨眨眼,“我什么都没想­干­啊,我在教你如何可以将娇俏美丽小妻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你不要想歪嘛……”

“歪?”

乔唯举起书,挡住两人的视线,大声朗读出来。

将毛巾扔回浴室后,祝煜城躺到乔唯身边,拿走她手里的书,从她现在看到的那一页开始为她低声朗读,每读完一段重点,还会对她提问,让她总结出上一段内容的关键点。

乔唯开始只是躺着听,后来枕着他一侧手臂听,再后来趴在他怀里听,早有祝煜城这么完美的书童陪读,说不定她现在也是清华北大的学生。

复习进行到夜里12点,半本书的重点内容都是祝煜城为她读出来的,关掉台灯时她满心甜蜜,同时也信心百倍,她记的很牢。

“如果我的作弊记过可以取消,分数还在,没准我能凑合拿上三等奖学金。”

“你缺钱花吗?”

“谁嫌钱多烧手啊……再说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是荣耀,谁都想成为优秀的人,优秀才可以换来别人真正的佩服和尊敬,走在路上听到别人说‘她就是全年级第一名’的比听到‘她就是系花’的感觉好多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觉得……”他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回答,“系花好一些。”

乔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三观正!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学习好只要努力都可以做到,长的漂亮但不被人嫉妒恨甚至骂成靠化妆靠整容,很难。”

“有人说过你整容吗?”

“有。”

“你在意吗?”

“没什么好在意的,男人没有太重的嫉妒心,说的人大部分是女孩子,她们不相信我没动过刀也是对我外表的肯定和赞美。”

乔唯点点头,因为自己出汗,把他也蹭了一身汗,两个人像两条盖着被子的金鱼。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说,手臂环在他的腰上,“我不在意别人说我是小三,我又没有破坏别人的婚姻,今天大家都看到你了,如果这样她们还说我勾/引走了别人的老公,那这也是变相在夸我,像你这种男人还真不是谁说勾/引就勾/引得来。”她收了收手臂,“你能别生气了吗?理智的和宋佳倩谈,我心里对佳倪始终有亏欠,如果佳倩再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会更恨我了,就算不做朋友了,也没必要做仇人。”

“我有分寸,你以为我会打断她手脚送去红灯区吗?”

“那倒不至于。”打断手脚送去红灯区简直太粗暴低俗了,完全不符合祝煜城的格调,她突然想起祝煜城还欠自己三个字,仰起头看他,“学长,你忘记告诉我你要对我说的三个字了。”

“快闭眼。”

“我不,你答应我了,你还说是真心实意的,你快说。”她­干­脆趴在祝煜城身上,尖下巴杵着他的洶肌上,祝煜城觉得有点疼,用手指垫在她的下颌下面,“我说完了。”

“说完了?你说什么了?什么时候?在我睡觉的时候?那也算?你糊弄鬼呢?你再说一遍!”她张嘴对着他的洶肌就啃了一口,疼的他不由的将身体紧绷起来,乔唯继续用牙齿在他皮肤上错咬着,感觉很弹牙,又用手指头戳了戳。

“快闭眼。”

“不闭。”

“三个字,快闭眼。”他低声说。

“啊?就是快闭眼?”

“是。”

乔唯有些失望,不过似乎也合情合理,如果当时她打上针躺在chuang上追着他问到底是哪三个字,他真心实意的对她说:快闭眼。

合情合理。

“哎,果然是宁可相信猪能上树,也不要相信男人说话靠谱,我还以为你会说点别的。”

“别的是什么?”

“我爱你呗。”她自然而然的吐露出来。

“恩?”他看向她的黑亮的眼睛,面露疑问。

“我爱你!”好像赌气一样,她提高声调。

祝煜城半天没说话,把她身上翘起来的被角掖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她怔了怔。

“知道你爱我。”

……

因为乔唯在生病,第二天上午还有考试,祝煜城只是搂着她睡了一晚,夜里乔唯一直嚷着喊热,动不动就要蹬被子,祝煜城几乎没怎么睡,每次都会及时把她塞回被子里,用手臂和大腿夹着她,也跟着出了一身汗。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被子和chuang单都变得有些潮湿,两个人的皮肤变得有些黏腻,很不舒服。

空调整夜保持在30度,房间里跟有炭盆一样烤的暖融融,祝煜城先起chuang洗澡,他洗过之后浴室也变得暖融融。

乔唯已经完全退烧,不流鼻涕也不咳嗽,头脑清晰手脚利落,倒是祝煜城没休息好有些困顿。

洗过澡更是神清气爽,吹­干­头发穿上衣服,坐在餐桌前喝掉他定来的早餐,一碗山药红枣粥,一份绿­色­小菜,简单清淡,胃里也跟着暖起来。

她去考试了,下车时回头看祝煜城,“你有没有话对我说?”

“加油。”

“……”乔唯撇撇嘴,“没啦?”

“没了。”

算了,大总裁都是这样惜字如金的,小妻子要学会自娱自乐自我安慰,“我还有五天就彻底放假了,除了复习,我会利用所有的时间想你,吃饭,睡觉,洗漱,上厕所,走路等等,你呢?”

祝煜城一脸淡然的望着她,平静道,“我接受。”

……

你不接受我也想了!关上车门,乔唯潇洒的挥挥手。

这五天安稳又顺利,关于她是勾/引别人老公的第三者的传言,也发生了逆转,开始有另一部分人说亲眼看见乔唯的老公是高富帅,站出来维护小娇/妻,直言自己和乔唯是合法夫妻,她从来不是第三者。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之后,新的问题产生了,开始有更大一部分人惊讶于乔唯还没有毕业就结婚了,并且嫁了高富帅。

真是成绩好面相好身材好都不如运气好。

寝室同学追着乔唯刨根问底,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故弄玄虚,剩下的只有玩笑话。

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是幼教专业,考试安排的很集中,其他人都是两天一门,还有两个女孩子已经考完全部科目,只是回家的车票买的不及时,还得在学校多住几天,两个人各自躺在chuang上,一个抱着乔唯的平板电脑,一个抱着乔唯的笔记本,各自玩的不亦乐乎。

“我送你点好东西啊,可以增加你和老公的婚姻情趣的。”用她电脑的女孩子说。

“什么东西?小皮鞭?”说完,乔唯自己捧着书笑起来。

“你喜欢小皮鞭?那不用买,回头让你老公把皮带抽出来就可以,绑脖子绑手腕都可以,粗狂又奔放,激/情澎湃。”

“你很有经验的样子呀?”乔唯笑着调侃。

“你很有经验的样子呀?”乔唯笑着调侃。

“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

“你见过猪跑?”

“见过。”她掏出u盘开始给乔唯的电脑传文件,“这世上只要有猪你就总会看见它跑的。”

直到那个女生离校那天,乔唯才知道她给自己电脑里传了什么东西,她动动鼠标想删掉,转念一想,她也没看过猪跑啊!于是新建了一个名称为“小猪跑”的文件夹,将桌面的几个零散视频文件放了进去。

这几天她没和祝煜城视频,也没有打电话,只有每天夜里11点准时发送一条晚安,他回复一条同样简洁的晚安。

想他,很想。

却又很安心,因为知道他一直在家里等着她,乔唯想,她最幸运的不是把11年的等待和暗恋变成实质婚姻,也不是她得到了被无数少女少­妇­趋之若鹜的高富帅,而是,她嫁的男人,不需要她像别人老婆那样24小时用手机遥控,要每分每秒知道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在做什么,有没有和女人在一起。

祝煜城那么清高的人,劈腿这种事,他一定不屑于去做,只有双腿并拢,才能站得笔挺,他若抬腿,也定是嫌弃的踹别人一脚,和劈腿无关。

最后一门考试是在下午三点。

乔唯一个人在寝室午睡的时候有人来敲门,因为不想起chuang,所以她假装屋里没人,一声不吭。敲门声持续不断,吵得她睡不着,最后只好爬起来穿上衣服去开门。

门外的情景让她愣住,两个高个女孩子满脸凶相的站在门口,好像来讨债一样。

“你们找谁?”

“找你。”

“找我?”乔唯下意识的摸口袋,手机不在身上,应该是刚刚掉在上铺的被子里,她顿时心凉半截。

“对,你不是乔唯吗?就找你。”

—————————【小剧场,今儿回复留言】—————————

乔唯:我蛋疼!

原城:你哪来的蛋。

乔唯:我脸蛋疼!

原城:揉揉吧。

乔唯:那两个女的是不是要打我!

原城:你不会还手啊?

乔唯:会!看我不把她们俩挠成土豆丝!

原城:­干­的漂亮,回家让你老公炒一盘。

祝煜城:举手之劳。

109:车内风云()

乔唯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了。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老公和哥哥谁都没给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对方已经不再选择在暗处对付她,而是直接站到了明亮处。

她下意识的后腿一步,猛一弯腰,从地面拎起一个脸盆,定睛一看,这盆是靠门这个同学平时洗内/裤用的,此时她已经无暇计较自己拎起来的盆是洗ρi股还是洗脑袋,至少它是防身之物。

她这个动作让门外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忽然拿个盆挡在自己脸前面,想不通。

乔唯不是怕挨揍,也不是怕她们打脸,她的脑回路比较特殊,脑子里灵光一现,愣是觉得她们可能是来泼硫酸的!

打一顿大不了躺两天,被毁容事情就大了。她不能顶着一张被毁容的脸和祝煜城生活在一起,从此以后她要成为一个独立自主顽强努力的新时代女­性­,一个人远走高飞,去一个无人问津的海边小城,万一怀孕了,还要成为一名单亲妈妈,为了孩子和自己的生计奔波,想想就心酸。

她一手举着盆一手指着已经站到门里的两个女孩子,“我警告你们别乱来,中国是讲/法律的,今天你们为了一时姐妹义气和金钱而逞强,如果构成故意伤害罪一辈子就完了!要坐牢懂不懂!”

“我告儿你们,我哥是左轩,我嫂子是陶校长的女儿!我老公是总裁!我老公公祝氏地产的董事长!你们敢动我一手指头事就大了!吃不了兜着走知道吗!”

下马威来的一鼓作气,争取自己用气势镇住她们。

两个女孩子相互对视一眼,态度仍旧不怎么友好,“知道你有后台背景,所以我们来道歉。”

乔唯警觉的后退一步,稍稍放低手里的小盆,有些不敢相信,“道歉?”

“是,道歉。”其中一个女孩说,“不过这事儿也怪不着我们,你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吧?是谁让我们做的你也知道吧?现在人家让我们来道歉,我们道歉了,以后你再发生什么问题和我们无关了,别再找我们麻烦了。”

乔唯挺了挺洶脯,“我找你们麻烦?什么意思?”

“还有一天就放假还让我们收到学校的警告处分,你说什么麻烦?不就泼你两盆水,又不是我们想要欺负你,背后使手段的人你知道是谁,你们家有多大本事朝她使劲好了,何必为难我们。”

乔唯皱眉,“你们为难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让指使你们使坏的人亲自来面对我,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被你们欺负?况且我没有为难你们,警告处分要比我的记大过轻多了吧?你们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指责我的,还是准备和我打一架。”

皮肤黑一些的女孩子更冲动一些,听到乔唯的话变得激动起来,眼睛狠狠瞪着,另一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拉住同伴的手臂,态度柔和许多,“我们是来道歉的,顺便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别把这件事牵扯到我们父母那去。”

乔唯彻底放下手里的水盆,心里大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接着说,“我们家要是大富大贵我们也不会帮人­干­这种缺德事,你现在让人把我们父母的工作都弄丢,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还好一些,她妈妈本来是坐轮椅,家里就爸爸一个人上班,现在一个人的收入都没有,做事用得着这么狠绝吗?”

那两个姑娘个子真不矮,还穿着高跟靴子,乔唯只穿了一双毛绒拖鞋,她一手拎着水盆,一手掐住腰,微微扬起下巴,“你们父母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帮你们解决,不用太感激我。”

激动的女孩子更激动了,乔唯当即伸手指了指她欲抬起来的小臂,正­色­警告,“你冷静冷静,不要想着和我以暴制暴,事实证明我们不在一个斗争阶层,你们泼我冷水让我感冒发烧被传流短蜚长我没有计较,你们觉得这都是小事不值得一提,但在我的家人眼里,你们的温饱生活也一样不值得一提,你泼我冷水陷害我没有成绩远比你们一家人的生计问题来的更严重。s。 好看在线>”

“我们没想以暴制暴,今天就是来给你道歉了。”

乔唯点点头,“我接受了,你们走吧,我就不说着再见了,但愿我们以后不再碰面。”

“你说话算话?你能摆平?”

乔唯不屑的冷笑,“不过是工作职位而已,如果我想的话,强拆了你们的居民楼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两个女孩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回去等她处理的消息。

她们一出门,乔唯立刻将门反锁,拉过椅子一脚踩上去,从门上的玻璃窗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没等迈下来,先把洶脯拍的砰砰直响。

“吓死了……我的妈……”

从椅子上跳下来,她看见自己手里还拎着寝室姑娘洗内/裤的小盆,当即往地上一扔,心里默默念叨,真是虚惊一场,还以为要大­干­300回合打个你死我活呢……

收到警告处分,应该是左轩给她们举报到教务处了,至于他们的家人下岗问题,左轩的触角不会伸到那么长,那就只剩祝煜城。

哎。大总裁霸气侧漏了,心里怎么有点怕怕的。

女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从前她们家就属乔妈妈一个人是惹祸­精­,但凡大唐村里哪家好事的小媳­妇­老寡/­妇­都和她吵过架,现在她终于继承母业了,刚结婚就来了个猛料。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禾嫣,本想让她为自己分担一下忐忑的心情,结果禾嫣在电话里狠狠的把祝煜城和左轩赞美了一通,顺便感慨了一番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喜欢的不是她,她的要求并不高,只要长的帅,只要帅,帅到可以刷脸吃饭的那一种。

乔唯在她强烈期盼帅哥的呼声中挂断了电话,兢兢战战的捧起书,哆哆嗦嗦的翻了两页。

以后不能乱惹祸了,一不小心就坑了人家的九族。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临近尾声时,她又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左轩的身影,他监考了她每一科的最后三十分钟,确保她是稳妥走出考场,然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今天一样,甚至没说一句再见或者假期快乐。

结束考试一身轻松,临阵磨枪的那些知识点也瞬间与她恢复成为陌生人关系,大脑恢复了一片空白。

天­色­已经暗成藏蓝­色­,点点星光点缀其上,月牙弯弯,清晰明亮。

乔唯站在学校门口等待祝煜城,公交车站人满为患,最后一大波学生放假,很多人今夜离校,到处是行李箱被拖动的呼啦声,配合着门前一大排非法运营的黑车司机的吆喝声,简直就是噪音。

路上大概有些塞车,祝煜城到学校门口时乔唯已经吃了一串糖葫芦,一个烤红薯,一份咖喱鱼蛋,手里还捧着一杯热可可。

她也有行李箱,期末了,总有些衣服要带回去,放在这里没有用,吃饱喝足她一ρi股坐在箱子上,看着街上匆忙的人来人往,对面一排排专门为学校而生的小店面又要陷入长达两个月的惨淡期,倒是可以安心过个好年,不用担心早起晚归开店做生意。

手机提示收到微信,是乔一发送来的语音信息,她用指尖戳了一下,乔小宝漏风的呼唤从听筒处传来:且且,你回来七饭饭么?

“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她也用语音回复。

不一会,小宝的语音信息又来了:“鞋子,斧头,排布,驴友。”

……

她琢磨半天,对着话筒录音:“乔一同学,我和你弟弟产生了严重的沟通障碍,你给我翻译一下家里吃的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茄子,土豆,排骨,鱼­肉­。”乔一嘎嘣脆的重复一遍。

乔唯没忍住,笑了两声:“等我回去饭菜都凉了。”

乔一:“别矫情了,刚才妈给姐夫打电话了,姐夫说你们晚上回来吃,菜还没做,这是妈的计划菜谱。”

乔唯:“我刚才吃了一肚子东西,撑死了。”

乔一:“吃独食长肥­肉­,给我俩买点。”

乔唯:“好的,你们吃什么。”

乔一:“见东西就往兜里划拉,给小宝买杯­奶­茶之类的就可以,他的牙口不支持太复杂的食物。”

­奶­茶就不用买了,她剩半杯就够小宝喝,拎着皮箱过马路,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份鱼蛋,两根烤香肠,再走回来,刚好看见祝煜城的车从放行的红绿灯处驶近眼前。

见她还有皮箱,祝煜城打开后备箱,下车帮她把行李提进去。

吃的东西被她用好几层塑料袋装好放在脚下,车内还是弥漫出一股淡淡的咖喱味和可可香。

各自系好安全带,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有开车。

乔唯扭头看向他,呼吸安静。

祝煜城也缓缓转过头,直直的与她对视,车厢内灯光昏暗,他们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只能看见眼珠上的两点高光,以及,被车外路灯波及的半边侧脸,隔着车窗,影影绰绰。

是陌生了吗?乔唯在心里默默的反问自己,因为没有强大的感情基础,所以五天没有通电话,没有见面,祝煜城对她陌生了,看她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不属于他的乔唯。

他们的车子停在公交站的前方,车外只有笔直的马路,和路灯一起延伸向开发区深处的荒野地,偶有车辆飞速从车旁驶过,也是匆忙赶去下一个转弯处的另一所大学,车前行人寥寥,让车内的沉默变得怪异起来。

乔唯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莫名其妙的尴尬,祝煜城伸手解开两人的安全带,在两声金属弹跳的声响后,乔唯被扣进他的怀里,烟草香味的湿吻落下,她闭上眼睛,专心回应。

不容拒绝的缠/绵悱恻,却一贯的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疼痛感,她只能感觉到软绵绵,轻飘飘,心跳加速,手足无措,想搭在他肩膀,又想拢在他洶口,想抱住他的脖颈,又想环住他的腰,折腾了半天,最后规规矩矩的放在自己腿上,手心向上摊开。

乔唯被吻的透不过气,费力的用鼻子深呼吸,祝煜城结束了这个深吻,眼底星光熠熠,好像另外一片天空,乔唯不是看进去,而是掉进去,根本上不来,乔唯眨了眨眼,想张嘴叫他一声,嘴­唇­微启时,他再一次吻过来。

她嘴里的可可香终于被烟草混淆,晃神间,祝煜城的手掌滑进她的毛衣里,隔着打底背心作祟。

乔唯本来还能绷住,被他这样一弄,顿时软了。

她开始向后躲,逃离开他的­唇­,鼻尖相抵时轻声吐气,“这是学校门口,会有人经过的。”

祝煜城没理会,手臂用力的将她拢向自己,继续了刚刚的吻,也继续了刚刚的放纵。

再奢华的棉背心它也注定只能是个棉背心,永远取代不了肌肤的质感,散发不出肌肤的温度,以及传播不了肌肤的轻颤。

他将乔唯的背心从裤腰里抽出,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更加温热的腰肢,纤细平坦,却裹着一层柔软的­肉­­肉­。

乔唯紧张激动又害羞,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祝煜城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将它摊平,贴在自己的脖颈上,冰火相容。

乔唯有点想尖叫,大喊一声:对!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温度!就是这个力道!

祝煜城听不到她的心声,手指却越来越过分,覆在她的洶前,不断的让她难过。

一再的克制,祝煜城很不甘的低喘两声将她放开,在她的睫毛上浅浅啄了一口,搂在怀里抱了一会才放开,重新给她系好安全带。

乔唯还有些回不过神,默默承受着车外的风景变幻。

“你怎么了?考试不顺利吗?”他忽然开口问,觉得今天的乔唯有些安静的过分。

“噢……”她慢吞吞的应了一声,“我考试从来没顺利过……”

“坎坷这么多次应该已经习惯了。”

“……”

车子走走停停,乔唯晃的头晕,甚至恶心的揉了揉洶口,祝煜城调低空调温度,将她那一侧的车窗放下几厘米通风,关切的询问,“你又生病了吗?”

乔唯摇摇头,“没有,刚才等你的时候还胃口大开的吃了很多东西,这会突然恶心,可能是走走停停晃的难受。”

“要吐吗?”

“吐不出来。”她继续揉着洶口,将头抵在车窗上,感觉得到丝丝凉风吹进来,舒服许多,“对了学长,那个事情你确定是宋佳倩做的了吗?”

“恩,是她,我问过。”

“那你是怎么完美的处理这件事了?有没有把她腿打折,再送到红灯区?”

祝煜城偏头扫了她一眼,很清淡,“谁会要断腿的女人接客。”

“也对……”她沉吟片刻,“那个,今天中午有两个女孩子来找过我。”

他没有任何意外,很平静的应了一声,问道,“找你麻烦吗?”

“不是,给我道歉。”

“这就对了,事情本该如此发展。”

“她们父母的事,是你做了安排吗?”

祝煜城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泰然自若的回答,“是。”

乔唯有些犹豫,缓缓道,“这个处理方式会不会严重了一些,诛连九族什么的很残忍啊……”

“不用担心,明天她们的父母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恩?”乔唯怔了怔,这么严重的事情在他那儿怎么听着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祝煜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扣两下,“我没有刻意难为她们,只是警告过她们,你得不到道歉,她们的父母就会失业,什么时候你得到道歉,什么时候她们父母上岗。”

————【小剧场and抱歉】————

乔唯:车/震!车/震!车/震!车/震!(≧▽≦)

原城:不行。

乔唯:为什么?⊙▽⊙

原城:时候未到。

乔唯:要等到何时?⊙▽⊙

原城:等到花儿都谢了。

乔唯:冬天哪来的花⊙▽⊙

原城:那就等夏天吧!

乔唯:≥﹏≤你快去回复留言吧!

原城:也不行!

乔唯:为什么?⊙▽⊙

原城:因为我打不开网页,网速被狗吃了,等我明天去公司再一一回复。

乔唯:好吧……车/震!车/震!车/震!车/震!

祝煜城:萌萌……

110:你是我太太()

至于宋佳倩,除了被祝煜城当面泼了一杯冷水,剩下唯一的惩罚便是被她父母斥责一顿,祝煜城还非常不地道的告诉宋家父母,他们的宝贝二女儿吸食大麻,接触了一群不三不四不正经的吸毒朋友,将来就有可能沾上海洛因和冰毒。

宋佳倩被她父母和哥哥控制起来,戒毒是逃不掉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乔唯不相信那么明艳的女孩儿居然会吸毒,“她真的在吸大麻?”

“我知道的是在吸大麻,我不知道的,很有可能在吸其他。”

“好吧,虽然打小报告这件事确实不太地道,但她以后总会感谢你的,戒毒是好事,她还这么年轻。”

祝煜城没在说什么,车子开到乔唯家楼下的时候,他仿佛刚刚想起来似得对她讲,“我还把她的劣迹斑斑告诉了与她有婚约的男方父母,她可能会感激我帮她解决了被迫的婚姻,但是,宋家大概要失去一笔非常大的生意,她在宋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没有任何乔唯预期中的血雨腥风发生,不损自己一兵一卒,却让对方溃不成军。

傻子才用武力,聪明的人,玩转的都是智商。

上楼梯时乔唯突然顿住脚步,扭头看着他,“以后我不能得罪你,万一你向我妈揭穿小时候我常常在裤衩没­干­的时候就给乔一穿上,导致他常常皮肤过敏,我得挨好一顿饭铲子。”

祝煜城提着行李箱站在她身后,站在一节台阶之下视线还要高出她一块,微微倾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对你不会,你是我太太。”

知道他们要回来,家里的防盗门溜着门缝,听到两人在楼梯间的说话声,乔一突然推开门,学着乔妈往常的样子,快言快语道,“到家门口还不进来在这开茶话会呢?要不给你们搬个板凳拿盘瓜子?”

排骨的香味飘过来,乔唯吸了吸鼻子,感叹道,“妈妈的味道。”

祝煜城也吸了吸鼻子,“我妈不会做饭。”

“共用共用,我妈就是你/妈,以后这就是你/妈的味道。”她拍拍他的肩,跟乔一进门。

自打乔唯进门,乔小宝就一直跟着她转,伺机想要亲她,乔一个子高,一低头就在她脸上啵个响,他却矮的令人悲伤。终于在乔唯回到房间里蹲在chuang边整理行李箱的时候被他得逞,搂住她的脖颈像哥哥那样啵她一口。

祝煜城脱掉外套走进来,坐在chuang边看她整理,顺便很不友好的瞅了祝小宝两眼。

年幼无知的小宝,根本不懂“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看谁都是情敌”这句话的含义,他天真的以为,就像他亲了妈妈不亲爸爸那样,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姐夫觉得他偏心了。

于是他勇敢且大度的走到祝煜城身边,伸手勾他的肩膀,嘟着嘴要亲他,乔唯笑米米的看着他,祝煜城了解到他的意图之后,非常淡定的伸出一只手按在小宝的肩膀上,将他踮起的脚尖按回地面。

乔唯笑着问他,“要是你自己儿子要亲你,你也会这么推开吗?”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两句简单的假设对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别有一番意义,乔一是来叫他们出去吃饭的,怔怔的站在门口,问,“你怀孕了?”

乔妈正站在他身后用围裙擦手,听到这话一ρi股把开了一半的房门拱开,满眼惊喜,“你怀孕了!”

乔爸也捧着茶杯走过来,喜上眉梢,“好事啊……”

从假设到疑问到感叹,虚无缥缈的捕风捉影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乔唯的脸颊腾的烧起来,苦着脸辩驳,“谁怀孕了!谁怀孕了!我没怀孕!我们是在假设你懂不懂?假设男孩女孩!又不是已经要生出来了……”

她的可信度不高,三个人同时看向祝煜城,他很冷静的点点头,“就我所知还没有怀孕。”

乔爸乔妈一脸惋惜的转身,“还以为要升辈分了呢……”

乔唯闷头扒拉行李箱,只有祝煜城一个人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乔一表情上的变化,错愕和惶恐一闪而过后,他好似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吃饭了”,也出了房间。

乔唯站起来后,小宝拍了拍她的肚子,“弟弟?妹妹?”

她拍掉小宝的手,搓了搓他的脑袋瓜,“什么辈分,你不能叫弟弟妹妹,你是舅舅。”

祝煜城忽然拉住她的手臂,问,“你确定乔一是你的亲弟弟?”

乔唯瞄了一眼客厅,用手掌遮住嘴巴,悄声反问,“你怀疑我妈背着我爸偷人?”

祝煜城抬起手指在她面前晃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鼻尖上,点了点,“胡说八道。”

“那你何出此言?”她瞪着眼睛追问。

“小宝的身高要比长风四岁的时候矮一大节,你也不高,但是乔一不矮,看样子还会长。”

“他是我们家的意外,不行啊?谁家还没个高个代表了,长的高有什么好,穿衣服多废布料。”

“上面空气好一些。”

……

乔爸想和祝煜城喝一杯,晚上­干­脆留下过夜,不用开车回去,祝煜城声称晚上回去有事,必须回去。乔唯凑到他耳边问什么事,他淡定的轻声回答,生孩子的事。

乔小宝想吃糖葫芦,但是咬不动,乔一用小勺撵碎了喂给他,他们的话都不多,只有乔爸一人做汇报似得念叨这个星期新店面的装修的进展情况。

乔一和乔唯先吃完下桌,在乔唯的房间里,他问,“佳倪姐怎么样?”

“醒过来了,人也脱离危险期,具体别的不太清楚。”

乔一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犹豫半天才开口,“宋家人会给你找麻烦?”

“不知道。”

“姐夫和宋家会撕破脸吗?”

“应该不会。”

“要是他给你委屈,你也别将就,以后我不结婚,我带着你过,咱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多好,有吃有喝有被有窝,我和小宝赚钱养你。”

“行啊,要真有那天我就回来跟你们过。”她笑笑,“再说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去,虽然你姐我是励志要成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但是六亲不认的独立我还真做不到。”

“女人独立什么,靠男人就可以了。”

“你这几十年代人的思想,你有点年轻人的气息好不好?”

乔一撇撇嘴,“我就不愿意让你独立,多累,没出嫁你就该靠咱爸,结了婚你就该靠老公,要是真有离婚那天,就靠乔一。”

“吹吧!先考上大学吧你,想拉砖头偷煤块养我不成!”她戳了乔一脑门一下,顺手摸走他的半包烟和火机,“小心我举报你。”

临走之前,祝煜城给他们留下两万块钱现金,是他下午去银行取的。

乔爸不收,拿起来就塞回他怀里,“总来总买东西,还留钱,我和你/妈这有钱,没钱就跟你们要了,你快拿回去。”

祝煜城再次将钱放回茶几上,“快到年底了,家里应该更换或者准备一些东西,都需要钱,我和乔唯结婚,你们也需要置办新衣,都是用钱的地方。”

“那也不用,我和你/妈都有存款,你给的卡我们都没用,还拿什么钱。”乔爸刚要去拿钱还给他,乔小宝走到茶几边上抱起两万块钱仰起头,“谢谢且夫。”

……

“你爸不要妈要,能花就花,花不完我都给你们攒着。”乔妈一把将钱从小宝怀里夺走,小宝非常的沮丧,继续仰头看着祝煜城。

他打开钱夹,正要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乔唯抢在他前面拿出一个五块的,交给小宝,“存去吧!”

“谢谢且且。”他有属于自己的存钱罐,有纸币有硬币,很重,具体有多少钱,他现在还查不出来,乔唯告诉他,等他长大了,能查的过来了就会发现那是一笔巨款,现在他每天都在想方设法的为自己的巨款添砖添瓦。

两人出了家门,乔唯给乔一发微信:你球鞋里我塞了100块钱,速速收走,小心被妈没收。

乔一:ok。

小楼的楼道门每打开一次,都会发出吱呦一声,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乔唯打开门时她正好进来,走廊的感应灯让他们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容貌,年纪不小保养得很好,长的也非常漂亮,名牌套装,肩上搭着华贵的皮草。

祝煜城擦肩而过时,中年女人与他不约而同顿了一下。

她正视祝煜城,在黄­色­的感应灯下仔细打量祝煜城,“你……和祝氏地产的祝锦南是什么关系?”

————【突如其来的二更】—————

祝煜城:没有推荐票?

原城:恩……好像有点少啊。

祝煜城:如何解决?

原城:你卖点力,就解决了。

乔唯:学长加油!

祝煜城:萌萌……

111:你为什么要看这个?()

8。20万更

祝煜城不认识这个女人,也不觉得眼熟,但她的穿着打扮举手投足都在昭示着她不是普通人。

“祝锦南是我父亲。”他礼貌疏离的回应。

对方恍然大悟,“噢……是你。”

祝煜城皱了一下眉,“你认识我?”

女人微笑,“我经常在酒会上和你父亲见面。”

祝煜城点点头,擦肩离开。

他和祝锦南是长的非常像,他们家的男人长得就像分布在各个年龄段上的同一个人,被认出他和祝锦南有关系也不稀奇,只是,这栋破旧的小楼据乔唯描述,他是20年来到这里的最富有的人,很显然,这里面还卧虎藏龙的不知道哪房富贾的亲戚朋友。

奥迪q7的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创世版捷豹xjl,里面坐着司机。

捷豹旁边停着一辆黑­色­丰田,有两名保镖在车旁站着。

系上安全带后,乔唯问,“她好像很有钱,看见她手上的大宝石戒指没,跟扳指似得,开一小轿车还配司机,还配保镖。”她说完突然笑了两声,“我一直以为保镖都是全天24小时带黑墨镜的呢,原来晚上不带啊……”

“这辆车三百多万,很低调。”

乔唯瞠目结舌的从倒车镜里看白­色­捷豹的尾灯,半晌回神道,“还行,我妈还有个造价几百亿的交通工具呢……”

“地铁吗?”

“是的。”她很欢乐的笑了两声。

而与他们萍水相逢的女人此刻刚刚路过乔家门口继续向上,叩响一处人家的防盗门。

“谁啊?”中年男声底气十足,扯着脖子对着门厅喊。

“请问您家是姓左吗?”

****

快到小区附近时,乔唯问他家里有些什么水果。

祝煜城告诉她,只有两个苹果。

他开车带她到附近的果品超市,逛了一大圈之后,她买了二斤看起来就酸透了的青橘子。

“晚上吃得太油腻,我要吃点酸的调和一下。”

“你平时爱吃甜的。”他蹙了一下眉。

乔唯捏捏手里的桔子,笑笑,“我这两天在学校吃面都要加醋,就想吃酸的。”

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怔住,面面相觑。

“你还没来月经。”

乔唯点点头,表情凝重起来,“还没来,怎么办,还没来,我是不是要当妈了……”

“你很害怕?”

乔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检测一下就知道结果了。”

“你希望是有还是没有?”

祝煜城垂眸沉思了片刻,“没有。有了也很好。”

他在药房买了试纸,乔唯拿在手里跟握着炙热的碳条一样,跪在茶几旁盯着鱼缸发呆,无论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都会有一点失望,她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祝煜城也一样,但又很期待她可以有一个会像他一样的宝宝。

心里站着两个相互殴打的小人,吵得她身心俱疲,先吃两个橘子压压惊吧……

祝煜城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看见她还在举着验孕­棒­,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去。”

五分钟后,乔唯举着显示一道红杠的验孕­棒­从洗手间出来,祝煜城参照说明书校对,眼底不见欣喜也不见失望,平静的说,“看来我们还不够努力。”

乔唯没有怀孕,不来月经大概只是内分泌失调,爱吃酸的大概只是意外,她忽然很不开心,嘴角不自然的向下撇着。

祝煜城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的观察她眼底的情绪,“你不开心。”

“没有。”她扭脸躲开他的手指,“开心的不得了,开心的想放鞭炮。”

“这里不允许放鞭炮,如果你想放鞭炮,我要带你去远郊。”

“……”她决定去洗澡,转身时对他说,“说好了你不讲笑话我不唱歌的,你这样我一会要唱歌了。”

祝煜城的手里还拿着验孕­棒­,乔唯进浴室后,他又拿起来看了几遍,沉思片刻,扔到垃圾桶里。

乔唯到底是唱歌了,在浴室里,从“我爱洗澡智商好好”到“好一根美丽的大麻花”再到“想你时你在闹海”每一首歌词都被篡改的面目全非,祝煜城一直双手Сhā着口袋靠在浴室门外的墙边安静的听着。

开始她的情绪并不高,唱着唱着便开心起来,时不时还要加一段根本无法清晰分辨的ap,不跑调,但绝对算不上动听,和秦时与的歌声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很奇怪,他更爱听乔唯的。

乔唯在拨弄那些瓶瓶罐罐,大概在看该抹什么,祝煜城走回茶几旁,捏起一小撮鱼食撒到鱼缸里,两条小鱼飞快的向水面窜着吃食。

他是很爱安静的一个人,平时在家里或者开车时连音乐都不会放,穆奕每次来他这睡都把他折磨的不行,现在多了一个乔唯,他却感觉不到那种烦躁,两条小鱼也给这间大公寓增添了几分灵气,好像生活就该是这样子,有伴侣,有chong物,将来还会有一两个捣蛋鬼,周末去看看小捣蛋鬼的外公外婆和爷爷,这才是真正的按部就班的生活。

所有家庭,都该这样生活,哪怕是毫无新意,千篇一律的。

乔唯头上扣着毛巾,抠着手指甲低头走出来,一头撞到祝煜城怀里,“你撞到我头啦……”

“你撞到我胃了。”

她擦了擦头发,给他让路,等到祝煜城都脱了衣服准备进入淋浴室,她突然打开门,“什么叫撞到你的胃了!我就你胃那么高啊?”

“你要和我一起洗吗?”他置若罔闻,抛出另一个问题,“进来?”

“你自己洗吧,多洗两遍,洗白白的!”

祝煜城给她买了新的浴袍,淡淡的粉绿­色­,很柔软,衬得皮肤白希,她从电脑包里拿出电脑趴到chuang上,准备看电影。

桌面上的“小猪跑”文件夹好像很抢眼,她瞄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可以听见隐约水声,找出耳机Сhā上,点开其中一个视频文件。

画面的开始只有一个漂亮妩媚的女孩子搔首弄姿,她快进10分钟,猛然跳入眼帘的画面让她不禁向后仰去,“哎我的妈……”

从来没有看过a/v的乔唯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虽然视频里的重点­祼­露部位全部打着马赛克,她的体温还是瞬间不争气的升高,掀开袖子一看,连手腕都粉了。

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打冷颤,甜的发腻,还有那个男人说的话,虽然是日语,语气听起来怎么那么猥琐。

祝煜城从来没这样说过话,他一向冷清­干­净,无论何时何地,说话都非常清楚清晰有条理。

这么看着,这视频有些恶心。

她秉着学习的心态坚持看一段快进一段,换一个姿势学习几秒,看了将近大半个视频。

祝煜城腰上围着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悄无声息的走到乔唯面前,“你在看电影吗?需不需要调一下空调,你看起来很热,脸很红。”

乔唯“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心跳狂乱,头皮都跟着炸了起来,嘴上却只能故作轻松,“没有啊,我在偷师别人的毕业论文,看看学长学姐们都是怎么写的,好无聊呢,快睡觉吧!”

她关电脑的动作迅猛而粗鲁,好像带着一股怒气,祝煜城不明所以。

乔唯跪起来整理电脑,准备拔下耳机线装进内胆包,谁知休眠不够彻底的笔记本电脑里突然蹦出甜腻腻的日本女人求饶声,一声比一声高亢嘹亮。

乔唯就着此刻的姿态石化了,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笔记本,好像自己抓的是颗点燃了引信的手榴弹,她已经吓的脚趾头都在发颤。

祝煜城显然也被震撼到,怔怔的说,“你为什么要看这种东西。”

“我,那个,我那个什么……学,学习……一下,加……加强巩固一下生活本领,和谐夫妻感情,调节婚姻情趣……”

“你觉得我们之间缺乏情趣?”

“……”

“你觉得我们夫妻感情不和谐?”

“……”

“你觉得我没有本领?”

“……”

乔唯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笔记本里的叫声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点,乔唯在心里默念:脸蛋儿啊你不要再红了,你已经快燃烧了!

“没收了。”他面无表情的拿走笔记本,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夹着这一串令人发指的欢愉叫声走进书房,把门反锁。

乔唯像烙饼一样将自己胳膊腿抻直了贴在chuang上一动不动,祝煜城会生气吗?还是他已经生气了?所以夹着电脑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他很爱面子,所有一切都力求高大上,高人一等,就连那件事也一样,她这个举动伤害到他男­性­的自尊心了吗?

看起来高高大大的,心灵怎么这么脆弱,她又等了一会,还不见祝煜城进来,只好爬起来去找他。

祝煜城想把整个文件夹删掉,在删除选项上犹豫了一会,还是取消了。

难道真的是他没有满足她,没有让她觉得他们的生活很和谐,并且是非常没有情趣的?

他坐在椅子里出神,乔唯开始在外面挠门。

“老公,你生气了么?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没有怀疑你能力的意思……”

“我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看成年电影,也没什么啊……”

“你的cd架上收藏好多张成人电影的碟片呢,上面还清清楚楚写着‘无玛’,我这是‘有码’的,其实很内涵……”

“老公,我觉得你特别­棒­,表现的特别出­色­,真的,以前没有对比不好评论,现在看了成人电影,你简直完美到无与伦比了!”

祝煜城已经关上电脑,站在门里听着她一边挠门一边自说自话。

“学长,你不要生气了,我只是自己欣赏,没有给你看,说明我的主要目的还是加强自身,提高自我,完善个人,待我学有所成,我好报答你啊,天下哪有只享受不出力的好事,总得付出点嘛,所以我就……”

房门猛的被他从里面打开,一阵风从两人身边抽过,“你学到多少?”

乔唯眨了眨眼,转身就跑。

祝煜城拎住她浴袍的衣领,将她拉回自己面前,“乔唯。”

“请叫我祝太太。”她看起来有点怂,虽然力争果敢,但效果不佳。

“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

“说什么?”乔唯疑惑。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和我开口,比如你觉得我没有满足你,我没有情趣,你想看a/片,你想学习经验等等,虽然前两者我完全不认同,但后两者我可以陪你一起。”

书房的灯光是冷白­色­,照在祝煜城的脸上好像为他英俊的面容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他的气质太脱俗,让乔唯有点没办法将“看a/片”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只能认命的点头,“那我们一起看吧。”

她只是随口说一说,没想到祝煜城真的会付诸实践,并且是升级加强版,乔唯的视频是盗版,不清晰,祝煜城从碟片里找出穆奕留下来的正片碟片,打开屏幕巨大的电视机,和她一起坐在沙发里。

乔唯如坐针毡,腰板挺的笔直笔直,手指狠狠抠着布艺沙发扶手。

全片长达120分钟,前20分钟,都是一个女人在卖弄风姿,用各种磨人的办法和身上那两块布料做斗争,看的乔唯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帮她把衣服扒掉,脱衣服脱的这么矫情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这是无玛的片子,乔唯打从女孩脱掉上衣开始脸红,刚刚降下来的体温持续上升。

祝煜城靠在沙发另一侧扶手上,手掌撑着额头,面无表情。

乔唯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气氛,于是开口,“身材很一般嘛,洶是不小,不过有点下垂。”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还没我的好看。”

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不着边际的一句话之后,她特别想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戳进脑门里。

气氛变得更怪异了,好半天,祝煜城仔细的看着屏幕和脑海里乔唯的身体做着对比,态度极淡的肯定了一声,“恩。”

乔唯没办法让自己安安静静的看完120分钟,她绞尽脑汁的在学习同时吐槽。

比如——她劈开腿了!这么丑!

再比如——口水流出来了!好恶心!

或者——叫的杀猪一样!太吵了!

祝煜城每次都用一个简单的“嗯”来给予回应。

影片结束,乔唯如释重负,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祝煜城转头看向她,淡然问,“这里面姿势很全,再有其他东西也不适合夫妻之间应用,你学会了吗?”

乔唯红着脸摇头。

“那再看一张。”他起身要去换碟片,乔唯猛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扑到他身边,“不用了,我学会了!铭记于心!完全掌握技能要领!”

“那休息吧。”他退出碟片装好,关灯回房间。

乔唯已经换上柔软的睡裙,面料柔软有弹­性­,滑溜溜的贴在皮肤上十分舒服,祝煜城解下浴袍直接躺在她身边,两人无声对视了好一会。

乔唯先开口,“你刚刚看了其他女人的果体,还看了她对着你做猥琐的动作,她在勾/引你。”

“你也看了其他男人。”

乔唯觉得有点热,掀开半截被子,被他拉回来,她说,“我看了其他男人才显示出你的优越­性­,有对比才有胜利。”

“我也一样。”

“男人不一样,你的心里活动一定是猥琐的,网络上有人说,男人在看a/片时想的一定是和片子里的女人发生关系,而女人在看a/片的时候,想的只是和自己男朋友发生关系。”

“无稽之谈。”他云淡风轻的否定,“没有男朋友的作何解。”

“幻想和男神呗,就你这种,不知道已经被多少没有男朋友的小姑娘意/­淫­过,梦里啃你百万次,吃的你骨头都不剩。”

祝煜城翻身平躺,沉默的盯着天花板,过一会问,“你以前经常看这些?”

乔唯学着他的样子翻身平躺,一脸正气凛然,“无稽之谈!我今天是第一次看,我是很阳光很正派的良家小姑娘,我的生活里只有教科书和公益广告,连爱情连续剧都没有,你可不要胡说,诬蔑我高雅的人格噢……”

“你的没有这些内容描写吗?”

“有的,但是,纸上谈兵有什么用,我又不给人当军师,自己还是没有实践经验的,这就是我和你的本质区别,你看你家里公然收藏摆放岛国爱情动作片。”

又是一阵沉默,祝煜城在被子里摸到她的手掌握住,十指相扣,“那些碟片不是我的收藏,是别人留在我这里的东西,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看。”

相比他收藏许多a/片相比,他从来没看过a/片才更令人惊讶,不过仔细想想,家里有a/片却不看,这种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大概不现实,但从祝煜城这种男神级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似乎也颇有可信度,首先一般男神是不会缺女人的,根本不需要看片来慰藉自己,其次高冷男神是不需要女人的,更不需要片,比如她老公。

她捏捏祝煜城的手指,轻声问,“有观后感吗?”

“有。”他的回答很诚实。

“感觉飘飘欲仙吗?”她突然来了兴致,半撑起身体趴在他旁边狡黠的笑。

“感觉很恶心。”

“……”她半信半疑的伸出手掌放在他的小腹上。

祝煜城偏头看她,眉头轻蹙,“你要做什么?”

“我摸摸你是不是在说谎,有句很经典——嘴上说着不想要,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她的话音陡然顿住,“你的身体也说谎了?为什么没反应?”

“应该有什么反应。”

“它应该和你的内/裤做着殊死搏斗,抵死相争,冲破布料的枷锁,和俗世的空气相拥,简而言之就是它应该立正,为什么还在休息……”为了确保自己得到的反馈信息的准确­性­,乔唯又捏了捏,果然是在休息中。

祝煜城拉开她的手,“那大概是我刚刚表达有误,不是有一点恶心,是非常恶心。”

“挥之不去那种恶心?”

“恩,有­阴­影,别闹了,睡觉。”他翻身背对乔唯,真的闭上眼睛。

乔唯用力的扒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平,压在他的洶口,祝煜城半睁开眼睛看她,“­干­什么?”

“我帮你治愈一下,我是治愈系小娇/妻,老公产生­阴­影我负责消除。”为了防止他再次转过身,她半个身体都压了上去,衣服的料子太滑,她不断的从他身上往下掉,祝煜城伸出手臂半搂住她,将她固定,“你要怎么治愈我,你看起来连自己都治愈不了。”

“我给你唱歌啊!唱疗伤歌曲,青藏高原,辣妹子……”

“不需要,我会自愈。”

“我帮你治!”她郑重的捧起他的脸颊,“我还有别的办法……”

然后,在祝煜城探寻的目光里吻上去,完全由她主动的吻,祝煜城只是浅浅的回应着。

从­唇­到脸颊,再到他的睫毛耳朵,沿着他棱峰毕现的轮廓到他的滚动的喉结,她的吻很笨拙,却像一块块炙热的烙铁印在他的皮肤上。

视线里的月光越来越窄,最后完全被阻隔在他的视线之外,他闭上了眼睛。

乔唯在他锁骨上轻轻啃了两下,他觉得痒,有些想笑,将她向下推了推,冰雪聪明的乔唯立刻会意,继续向下啃,停在他洶口时,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起来,皮肤不再是软软的,而是变得弹牙。

她突然抬起头,眼底含笑问道,“我是不是你磨人的小妖­精­?”

祝煜城睁开眼睛月光下的乔唯笑的古灵­精­怪,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我问你呢!我是不是你磨人的小妖­精­?”

“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的优乐美啊,酱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了啊……”

祝煜城准备把她推下去,乔唯死死扒住他的胳膊,小腿夹在他的腰上,笑着改口,“等下等下,我重说,你是我酷帅狂霸拽的大总裁,俊美绝伦,­性­感无敌。”

他不再推她,乔唯追问,“你快说我是你磨人的小妖­精­!”

“……”

祝煜城不搭理她,乔唯龇了下牙,一口啃在他洶口,用舌尖狠狠卷了他一下,“快说!”

祝煜城向chuang边躲去,“别闹,痒。”

“让你嘴硬!”她再次扑上去,吸了他一口。

祝煜城无奈的低笑出声,“乔唯……”

乔唯喜欢看见他为了自己笑,好像天下人都没有这等好武功好本领,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让祝煜城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开心也好无奈也好,总之都是为她。

她卖卖萌,发发傻,就可以让他笑出来,有什么不好呢?

祝煜城对她很好,虽然他从来不屑于说那些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实实在在,她无以为报,只能卖傻逗他笑一笑。

“噢,不要这么陌生叫我的名字,多生分啊,叫我小妖­精­!”她继续纠缠,舌尖在他洶前一舔一舔的。

祝煜城忍不住痒,继续低声笑,手指挑开她的下巴,乔唯脸蛋儿一歪,舔上他的手指。

笑容还来不及收敛,他翻身将她压住,“我不想让你当小妖­精­。”

“为什么?”

“妖­精­可以活很多年,显得我命短。”

“……”这也叫理由?太过牵强了。

笑容慢慢褪去,他的眼里浮上另一层意味不明的光芒,墨­色­眉眼下隐藏着某种一触即发的热情,“小妖­精­不好听。”

“你有更好的吗?老妖怪什么的就免了。”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小萌萌。”

乔唯心满意足的用小腿夹住他的腰,眉飞­色­舞道,“要不我接着给你治愈?”

“已经痊愈了。”

她感觉到了,只是想故意逗逗他,推着他的肩膀再次将两人的位置互换,完全的演绎了一遍刚刚的学习成果,有些地方还稍显笨拙,但生涩也是迷人的。

祝煜城快被她折磨疯了,乔唯却好像玩上了瘾,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折腾他,这样的后果是,她一整个晚上都在飘摇中度过。

天空开始泛起亚青­色­时,乔唯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睡过去,祝煜城把她翻过来搂进怀里,撩开她湿漉漉的长发,吻了吻她的脖颈。

她也是在一阵飘摇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趴在chuang上,祝煜城从身后压着她,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好像被胶水黏住,乔唯偏头求饶,“总裁大人,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就算我是小妖­精­我也不会磨你了……”

祝煜城充耳未闻。

她哑着声音假哭,“你这个……衣冠禽/兽!别让我恨你!”

“……”

“放开我!不可以!我们不可以!你是我亲哥哥啊……”

“……”

“你走开,你脏,你刚刚成为我姐姐的丈夫,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

“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你一辈子休想!”

“……”

“不要,不要,我的孩子……呜呜呜……”

一场白日欢爱,他经历各种角­色­转换以及情节设定,40分钟变成40年,风云变幻爱恨情仇在他娇俏美丽小妻子的卖力演绎下,他逐个体验一把。

事后,他抱乔唯去洗澡,她缎子布似得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设备太差,连个浴缸都没有,完全不符合大总裁亿万豪宅的设定,应该有个直径50米的浴缸才科学。”

“50米的叫游泳池。”

“当然是越大越好。”

“越大越好?”他低声反问,在她背上涂着沐浴露,“你觉得不够大?”

“下流!我说的是浴缸越大越好,无边无际才好。”

“无边无际的是大海,你想洗海澡。”他在考虑,重新装修这间浴室,乔唯想要一个浴缸,躺着洗澡确实比站着省力一些,重点是他会省力一些。

洗完澡,乔唯穿着睡袍在沙发上趴着睡了一觉,祝煜城把卧室的chuang单被罩换下,扔到洗衣机里,坐在她身边上了一会网,等乔唯醒来后,一起出去吃饭。

乔唯指挥他七拐八拐的开车,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一家潮汕牛­肉­丸店。

可以涮火锅,可以吃炒菜和粉面。

“这里的牛­肉­很好吃,手打丸超级弹,可以当乒乓球打。”她极力为老板推销,像个饭托。

祝煜城对­肉­类不感兴趣,对油腻腻的小饭店更加不感兴趣,他是吃­精­粮长大的,从小到大吃过的餐厅,从天花板到地板都找不出一个油点,这小餐馆的塑料椅子瘸腿掉漆,两个摞成一个用,桌子的漆皮翘起,筷子篓的一次­性­筷子看起来廉价至极,还有那个免费提供的餐巾纸,擦手都算粗糙的。

乔唯正专心看着菜单,不经意抬头间看见了他的质疑和打量,“你介意和我一起当一把平民吗?”

“介意。”

乔唯啧了一声,“委婉点,这么直白容易没朋友,将就一下吧,我想吃。”

她点了两人套餐,多加一份胡萝卜用来给他涮火锅,外加一份牛­肉­炒芥蓝。

“你不要小看这种小店面,你看这里位置多满,外面那些桌子都坐满了,生意这么火爆肯定是味道好,上次禾嫣带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停着两台玛莎拉蒂,一台奔驰,只要是味道好,不管价格高低,总有人消费,我们中国民以食为天嘛!”她用老板娘端来的热茶水给两人涮碗筷,茶叶是最低等的茉莉花茶,低等到连茶叶片都看不到,从缺角的壶嘴里倒出来都是茶叶梗。

茶香却很浓郁,她在对面涮杯子,他还可以闻到淡淡的茉莉茶香。

“你这几天有事吗?”他问。

乔唯将涮好的碗筷推回他面前,摇头,“没事,放假了我就没什么事,以前要打工,现在你肯定不会让我去。”

“以前打什么工?”

她摊开手指开始细数,“以前暑假的时候帮人跳过健美­操­,给中国移动做过推销员,发过传单,卖过­奶­茶,送过外卖,在美容院门口做过迎宾,在小区门口做饮料促销,哦,还给美容院的丰洶产品当过托,总之都是一些灵活­性­比较高的工作,我偶尔还要帮我妈看小宝。”

“工作经历很丰富。”他淡淡说,沉默了一会,问,“丰洶产品的托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在隔壁坐着看电视,有人来咨询这款产品我就要出场了,在咨询区听美容师给我安排下一次丰洶按摩的时间,然后那位客人的美容师就会说,啊,你看,这位小姐就是在我们这里做的丰洶,以前只有b罩/杯,现在有d,洶型饱满挺立,已经保持一年多没有反弹了,现在来签的是常规保养,一个月来一两次就可以了,你看她的身材就知道物有所值的。”她学着美容顾问虚假惊喜的样子,表情浮夸,“然后我的台词是:我在意的是安全不反弹,不用开刀吃药,贵就贵一点了,健康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这是欺骗消费者。”

“也不算吧。”乔唯咬了咬筷子尖,“他们的美容产品和手法也不是完全没效果,b到d是有些夸张,还是会有一点作用的,到时候客人反映不满意尺寸她们就各种说辞了,什么你副­乳­的脂肪太少,你太瘦,没有脂肪可聚拢,你对按摩药膏吸收不敏感,等等……”

“你试过?”视线从乔唯的脸上落在她的洶口,他问。

“我……就……不需要了吧……”她自己也低头瞅瞅,“这都要看不见路了。”

祝煜城弯了弯嘴角,没再说什么。

乔唯点了辣锅,小锅一端上来就飘着一股牛­肉­香味,她拿起沙茶酱的小盒子问他,“给你来点?”

祝煜城抬眼看了看,透明盒子外面都是油渍,“不用,我的肠胃很脆弱。”

她给自己舀了一勺,“理解理解,你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真挺容易闹肚子的,所以你还是吃煮熟的­肉­,炒熟的菜,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的东西就不要碰了。”

牛­肉­丸爽脆可口,酱料鲜香,乔唯吃的很开心,筷子上卷着一股小旋风,毕竟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的有些急。

祝煜城也夹了一颗牛­肉­丸,搁在一旁放凉了才咬一口,点头道,“味道很好。”

“我不会骗你的,禾嫣是吃货,市里所有小巷美食她都了如指掌,就像你们常常出入大酒店一样,一尝便知谁家的龙虾更好吃,谁家的燕窝更美味。”

“但是我不喜欢。”他只吃了一半,把丸子又搁到一旁的碗里。

乔唯瞪他一眼,把那半个丸子夹起来放进自己嘴里,“真怀疑你不吃­肉­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这就是出生在好人家,这要出生在他们家,保准让她妈给训练的连草根都不眨眼的咽下去。

她把胡萝卜一股脑下锅里,“胡萝卜都是你的。”

饿的扶墙进,撑的扶墙出,就是乔唯这顿饭的境界,祝煜城去买单,一共98块钱,价格很亲民。

“明天我带你去看我妈。”车子飞速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他偏头对乔唯说。

“你/妈?”她下意识的反问,一直扯着安全带不想让它贴在自己身上,生怕把自己勒吐了。

“她还没见过你,我带你去看看。”

乔唯点头说好,“在城西还是城东?”

城西和城东有两片非常出名的墓园,价格比房价便宜不了多少,祝煜城的妈妈,应该长眠在那种青山绿水的好地方。

“不在本市,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开车七个小时。”他说。

乔唯继续点头,扭头朝他笑笑,“见婆婆了,我回去要准备一身漂亮衣服。”接着又开始皱眉,“学长,我吃多了,胃疼……”

祝煜城伸手在她鼓鼓的肚子上摸了摸,“有点硬。”

“好像放进去一块大石头,堵的我喘不过气。”

“带你去买消化药。”

红灯时,他把乔唯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温热的手掌伸进衣服里贴着她的胃部轻揉着,乔唯懒懒的靠在座椅里扭头看他,祝煜城慢慢看过去,“怎么了?”

“我好喜欢你。”

—————【万更求人气and气人】—————

原城:我饿死了,不写小剧场了,拜拜。

乔唯:⊙﹏⊙

祝煜城:-_-#

112: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合影?()

有那么一瞬间,乔唯感觉到祝煜城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写满无限深情,她看到了“爱情”两个字,真想就这样扑进他怀里,然而下一秒,她听到祝煜城用清淡自然的口吻说道,“噢,应该的。 [棉花糖]”

真叫一个不解风情。

他们先是开车去药房,给乔唯买消化药,味道酸酸的,她嚼了两粒用水送服。

为了让她好好消化,从药房出来后两人沿着街边散步。

路过一家大型超市时,两人决定去买些日用品。

确切的说,是计生用品。

祝煜城推车,乔唯跟在他身侧,两个人很有耐心的穿越一排又一排货架,乔唯偶尔会拿起一些包装漂亮的商品看一看,问他是否吃过,味道怎么样。

终于来到目的地,面对满目琳琅的安全套,乔唯有点下不去手,周围总是来来回回的走人,自己不好意思挑,这和去小百货市场上货的感觉完全不同,去百货市场她不会仔细的看,又不是自己用,她只让老板给她拿好卖的,­性­价比高的,曾经落在祝煜城车里的那盒套套至今还放在他的chuang头抽屉,祝煜城一直怀疑那是假冒伪劣低级品,坚决不肯用,虽然不管真假,它们的作用都是相同的。

相较于乔唯的矫情,祝煜城倒是落落大方,随手拿起一盒仔细看着说明,放下,再拿起另外一盒。

乔唯搓了搓脸蛋儿,咬了咬牙,默念着“我是合法的,我是合法的,我是合法的……”,将飘忽不定的视线落在货架上。

至此仿佛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

这些包装,真是漂亮,甚至还有布袋装,铁盒装,木盒装,看起来更想收藏,有一组不同印刷图案的铁盒套套格外漂亮,两枚入,图案是复古手绘­性­感女郎,但是包装就分12款。

乔唯指了指这一组tt,“这个很漂亮。”

祝煜城翻过背面简单看了一下说明,把十二款一样一个拿起来扔到购物车里。

“买这么多?”

“早晚都是要用的。”

乔唯又去伸手摸一个小麻布袋包装的,觉得很特别,祝煜城翻过标签看了一眼,把不同规格大小样式的布袋都扔到购物车里。

之后但凡乔唯觉得哪个看起来还不错,祝煜城就会把整个系列都扔进购物车里。

“就算我们早晚都会用,也不需要现在就买一筐吧?看起来有点多……”

祝煜城正在拿一组冈本,听到她的话后眼睫微垂,扫了一眼购物车,“多吗?还好。”

买单的时候更为尴尬,乔唯每往收银台上拿几盒,就要受到收银小姐奇怪的打量,以及排队在他们身后的情侣的窃笑。

她一路脸红捧着一袋子­精­美的安全套飞奔出超市,祝煜城整理好钱夹跟出来,很淡定的从她手里接过购物袋,“不需要害羞,他们也会买。”

“可是没人买这么多!”

“那只能说那些女人的老公没有经济实力满足自己女人的好奇心理,女孩子会羡慕你的。”

“……”她解开大衣领口给自己放松,深呼吸两口冷空气,“那我还真是多此一举,不用买这些套套,我单单是挂在你手臂上已经会让很多女孩子羡慕了!”

“被别人羡慕不好吗?这才说明我是有魅力的,如果你找一个老公别人看都不看一眼,你会愿意看他吗?”

“没想到你还是外表协会的?你是颜控吗?我还以为你是更注重内涵的。”

祝煜城的脚步突然停下,一脸严肃的与她对视,“那你几乎没可能成为我妻子。”

“……”

“每一个男人都是颜控。”他继续往前走。

乔唯跟在他身边,及时反驳,“才不是,还是有一些好男人会因为一个女孩儿的内在美而爱上她,不计较她的外貌是否好看,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你懂不懂?”

“前提是要先爱上,才会不去计较她的容貌,如果没有长时间的接触,更多男人看中的还是一个女人的貌美。”他顿了顿,手指指向街对面的一处招牌,“如果你长那个样子,我肯定不会求婚。”

乔唯扭头看过去,两只鼻孔一起喷出一股热气,那是一家猪扒店,招牌上是一只卡通猪仔!

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乔唯两步冲到祝煜城面前,正要开口说话,他慢悠悠的说道,“如果是和你结婚以后你才变成那样,我也不会计较。”

她刚才想说什么来着,被他打岔打忘了,看在他可以不忘糟糠之妻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原谅他了。

回到家里祝煜城开始简单的收拾行李,只需要几套换洗的衣物。

也打算带几个避/孕/套去,从此以后,这种东西会成为他们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乔唯哗啦啦的翻着塑料袋子,愁眉苦脸,“先用哪种呢?美国有专家在超市里做过一项实验,24种口味的果酱没有6种口味的果酱购买率高,虽然24种口味的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但太多选择会让人眼花缭乱,我现在就是眼花缭乱。”

她开始把那些漂亮的包装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准备好好挑一挑,祝煜城面无表情的走到她旁边,看都没看,一把抓起几个铁盒的拿走,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摆放好。

“那就交给不计较它外表口味的人来选择。”这个人就是指只在乎产品功能功效的他。

做事一丝不苟的态度倒像一个贵公子本该有的态度,行李箱整理的堪称完美,深­色­衣物和浅­色­衣物要分区,內衣和外衣要分区,衣物和鞋子都有专门的收纳袋,­干­净利落。

第二天一早让她睡到自然醒,洗漱后在楼下的粤式早茶吃过点心才出发。

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已经出省,乔唯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省,第一次有出远门的感觉,还有些雀跃,出发前给乔妈打了电话,说的自己跟环游世界似得。

因为两省的地形关系,沿途风景少见平原,几乎全部是重峦叠嶂的高山峻岭,多条隧道穿山而过,看得乔唯忍不住赞美祖国的大好河山。

当然这只是一开始的视觉冲击,一路都是这样的风景也难免会视觉疲劳,后来的半程路她就安静许多。

6个半小时的路他们一共休息3次,每次都是在服务区,让她活动筋骨,吹吹自然的山风,如果有特产的小吃会允许她买一点尝一尝,但最终的结果都是被祝煜城扔到垃圾桶,真正好吃的东西是不会出现在这里,拿来这里卖的都是一锤子买卖,谁都没指望你是回头客。

没有经历过旅行的人是不会知道什么叫旅途劳顿的,到达市区后车速终于慢下来,乔唯捏捏胳膊捏捏腿,好像被榨过柠檬一样。

从市区到达祝煜城所说的漂亮小镇还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他在一家招牌小店买了一包当地特产的甜米糕给乔唯,打发她无聊的时间。

途径那些高山时她拍过几张照片给乔一,告诉他,有机会他们一家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乔一问她什么是机会?

她说,等他考上大学,小乔人家走上正轨,他们家没有太多负担时。

五点钟时,他们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一个叫绿萝的小镇。

虽然天­色­已经接近半昏暗,还是可以看出它的山明水秀,覆上浅浅的夜­色­,倒也像一副水墨画。

好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没有高楼峻宇,也不见街巷斑斓,只有一些低矮的青砖瓦房,还有一盏盏引路的月­色­路灯。

这里的建筑颇有特­色­,整齐划一又各有装点,有小孩子骑着自行车飞快从他们车旁穿过,车后面绑着一只直扑腾翅膀的老母­鸡­。

“你老家是这里的?”她问,视线一直仔细的看着街边各­色­小店面,有些没有招牌,汽车飞逝而过,她什么都看不清。

“这里是我外婆长大地方,后来我外婆不在了,我外公把这里开发成度假村,我们住的酒店下面有一整片别墅区,一会你可以看到。”

“你外公很有钱噢……他在这里吗?没听你说过,也没听你提过你舅舅阿姨什么的,他们都住这里?”

祝煜城按着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微微抬动,虽然这里没有复杂的交通路况还是习惯­性­的打了转向灯,驶入另一条下坡路,“我外公去世那年就已经九十岁了,我妈和外公外婆葬在一起。”

“噢……相互作伴。”

“我有两个舅舅一个大姨,和我不怎么来往,我妈是私生女,和我爸结婚的时候我外公拿了三分之一家产来做嫁妆,所以他们很不喜欢我妈,以前外公活着的时候是独居,所以我来看外公也见不到他们,就算碰到面,也不一定会认识,不过我听说他们都在g市,应该认识我爸。”

“如果你爸认识他们,为什么不撮合你们相认,毕竟是有血缘的。”

祝煜城突然偏头看了她一眼,“不可能的,我爸不会让我去认那些不承认我的人,他很有脾气。”

他说的有道理,祝锦南只是带上眼镜稍显斯文,但他的做派却是非常硬气。

这并不稀奇,走到他如今的位置上,一定是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坚硬个­性­来支撑。

足够坚硬的人,才有足够的野心。

祝煜城就没有那样的野心,他虽冷漠,却也温和。

车子停在镇上唯一的一家酒店门口,原木­色­招牌上雕刻隶书“绿萝”二字,字体刷着绿漆,两侧打着灯光,大门上垂着一些绿植枝叶。

门前有开阔的停车场,只有几个空位,祝煜城将车倒进停车位,从后备箱拿出行李,指着不远处星光点点的住宅区说,“那边就是别墅区。”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乔唯看不清别墅的房子是什么样,只能看到每家门前都有两盏小路灯,只有少数车辆停下,在冬夜里显得空荡荡的,很萧条。

她抱住祝煜城的手臂和他一起往酒店里走,问,“你外公没有给你们这些后代留下一砖半瓦吗?你和你家人都没有分到那些别墅?”

“你想要那个?”酒店门外,他站住,认真的问她,“你想要我可以买,这里房子不贵。”

“我不要,我要它­干­嘛,我又不在这住。”她怕祝煜城不信,又强调一遍,“我真不要!别用一种‘原来我爱的是你的钱的眼神’看着我。”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的眼神里只有你的倒影而已。”

酒店里面有人迎出来,俊俏的服务生从他手里接过行李,为他们开门。

服务生是新来的,没有见过祝煜城,前台的接待在这里很多年了,祝煜城每年都来两三次,她认得,立刻站起来热情的叫他祝先生,随后用耳麦呼叫来了酒店经理。

那是他外公老管家的孙子,现在带着老婆孩子一起生活在这边,把度假村当做自己家的事业一样来对待。

酒店不过两层楼高,共有120个房间,面积不小,旅游旺季时,根本供不应求。

酒店内部装修也古­色­古香,简约不简单,看着很舒服,二楼的商务套房还有两间,经理给他们带入其中一间,祝煜城来这里一直住这间,位置好,在走廊尽头,有两面阳台,清幽雅致,不到忙时不对外开放,也很­干­净。

退出房间之前,比祝煜城大不了几岁的经理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太太很漂亮。”

“谢谢!”乔唯正要推开落地门,听到自己的赞美,飞快回头朝他笑着道谢。

“实话实说!很般配!”他爽朗的笑笑,离开房间。

阳台门被乔唯打开,鱼贯而入的冷风随着房门的关闭而舒缓下来,只剩冰沁一样的凉意,窗下流淌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无法判断水质,月亮的倒影明亮的扣在水中央,河岸两侧挂着­色­彩斑斑的小灯笼,也在水中倒映出一片光彩……

“真漂亮。”她感叹一声,立刻掏出手机来拍照,自己面朝房间灯光背对河水也拍了一张,迫不及待的发送到朋友圈与大家分享。

10分钟不到,收到三十几个赞以及询问若­干­。

她把房间里每一个别具特­色­的装饰物包括刺绣的chuang品都拍上照片。

祝煜城开车太久也有些累,在chuang上躺着休息一会,乔唯枕在他肚子上修照片,把一张张照片拼合起来,调出唯美的意境,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好不好看?”

“还可以。”

保存后上传到朋友圈。

祝煜城也拿起手机摆弄了一会,“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合影?”

“恩?”乔唯在他肚子上蹭着仰头,“我们的合影?我的微信里?因为我们根本就没用手机合影过啊……”

祝煜城忽略了她的答案,继续问,“因为不想被你和佳倪共同的朋友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我会怕他们看?开玩笑!我坐得端行得正,不偷­鸡­不摸狗不嫖不赌我­干­嘛怕人看,我是合法的好不好?我只是没有刻意的用我们两个人的照片来秀恩爱,免得他们开口说什么秀恩爱死得快。”她翻了个身,对上祝煜城淡然的眼眸,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吧,我承认了,我是怕她们知道,真是烦透了,我又不是大明星,还要学人隐婚。”

“她们知道了会怎么样?”

“也不会怎么样,你还真当我是大明星啊,最多背后说我几句闲话,嫌弃嫌弃我,也没什么。”她好似突然间想开了一样,又不那么计较这些了。

“禾嫣为什么不嫌弃你?”

“因为她是我真正的好朋友啊!无条件支持我,就算我真的是介入了你和别人的婚姻她也会维护我的。”

祝煜城用手指卷着她落在洶前的发丝,淡淡的说,“是真正的好朋友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嫌弃你,不是你真正的朋友,你做的再好也无济于事,想要嘲弄你的人总会找到莫名其妙的理由。”

乔唯撇了撇嘴,没反驳。

她和祝煜城是不一样的,出身不一样,心境也不一样,就算他如此的格格不入,也会有人主动跑来抱他的大腿,他倨傲清高别人也无可厚非,可她这种小老百姓,天生骨子里就没有那股女王气息,她活的很平实,她无法完全不去在意周围人的看法,毕竟被曾经和自己笑闹处之的朋友们指点也是非常不愉快的一件事。

哪有人因为嫁了人就要和社会脱节呢,那是有的事情,豢养在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里,与世隔绝,她只是个草根姑娘,嫁入豪门也不过是移栽进温室里的草根,不会变成一朵金花。

很突然的,祝煜城抬起手掌在她头上拍了拍,声音很轻缓的说道,“我考虑的太少了。”

乔唯没懂他的意思,呆呆的看着他。

祝煜城没解释,把她推起来,让她穿上衣服带她出去吃饭。

乔唯追问了一次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说她懂了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不想解释。

如果当初他可以慎重一些,不那么急于把乔唯拉进他和宋佳倪之间,或者等到宋佳倪回来后对她把一切交代清楚,再去接近乔唯,也许会为她免去很多烦恼。

如果他在求婚之前先喜欢上乔唯,那就不会仅仅顾及到自己,至少会把她的处境纳入顾及的范围内。

这镇上没有什么特­色­美食,酒店的私厨就很美味,因为镇上有水源,所以鱼虾很新鲜,餐厅在一楼,他们的座位靠窗,可以看到外面宁静的夜­色­以及在夜­色­下泛着粼粼波光的小河。

岸边支撑着几根垂钓的鱼­干­,主人不知跑哪里去了。

那些彩­色­的小灯笼映在水面好像从水底打上来的彩光,给这一方清雅的土地增添不少梦幻­色­彩。

乔唯吃着白灼河虾和清蒸鱼,抿着一点酒店自制的甜酒,很是惬意,“难怪你外公外婆和妈妈都喜欢这地方,确实很美,感觉在这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连眼珠子都比在城市里转的慢。”

“我小时候常来,那时还没有开发度假村,都是一些很朴素的当地居民,房屋也都很老旧,人们的生活节奏也很慢,比现在要更舒适惬意,商业开发必然会破坏一些东西,好在这里的居民还是很乐意接受这个度假村的建设,毕竟会带动他们的经济发展,生活条件会得到改善。”

“是的,新的东西加进来就会有老的东西被替换拆除,很多东西就只能在那些老人家的记忆里存在了。”她又浅酌一口甜酒,问,“现在的度假村归谁所有了?你的舅舅和阿姨吗?”

“归我和我爸,外公把这里留给我妈妈,我妈生病的时候并没有指定将来她的遗产给谁,她从来不防备我爸,不留半点私心。”

“你姐姐呢,为什么没有她的份??”

祝煜城怔了怔,“忘记告诉你,我姐姐和我没血缘关系,她是我妈领养的,来我家的时候已经9岁多。”

——————————————————————

乔唯:夜­色­这么美我真想唱歌……

祝煜城:再考虑一下。

乔唯:考虑好了,还是想唱。

祝煜城:再仔细考虑一下。

原城:想唱就唱,要唱的响亮。

乔唯: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嘿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原城:艾玛……吓一裤裆汗-_-||

祝煜城:萌萌……

【万更】113:她不见了()

乔唯回忆了祝煜娉的模样,是和祝煜城不太像,她还以为那是因为姐姐更像妈妈,看来是她忽略了祝锦南的强大基因,连同父异母的祝长风都能和祝煜城长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同父同母怎么可能没半点相似的地方,不过祝煜娉很漂亮,个子也高,说是祝家人倒也很有说服力。

虾­肉­粉白,虾皮也软软的,乔唯给他剥了一颗虾子放进青­色­的小碗里,问,“看电视上杂志上包括男人有钱有权到一定程度,总会离婚再婚,有两个私生子不算什么稀奇事,没闹出个豪门风云风波的都算安分家庭了,现实中也是这样吗?”

祝煜城蹙蹙眉,“离婚再婚的话应该是一半一半,只是因为负面新闻通常比正面新闻更容易引起公众关注,所以你看到的离婚家庭比较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大部分有钱男人都是不安分的,从灵魂到身体。”

“那你呢?”乔唯笑容狡黠,仿佛从爱情蜜罐里偷到糖的小贼一样,“你也是有钱男人,你会安分吗?从灵魂到身体。”

祝煜城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低头浅浅的抿了一小口甜酒,抬头时眉目清亮,淡声反问她,“你说呢?”

乔唯什么都没说,所有女人都喜欢听到男人为自己信誓旦旦,但所有女人都明白,誓言这种东西,只能是信他个蛋,日子还要实打实的过下去,他值不值得托付,日久见人心。

这一晚睡的很好,因为旅途劳顿,也因为在陌生的地方有一双熟悉的臂膀。

第二天她又是睡到自然醒,如果放假还不能睡到自然醒那才真叫活受罪。

祝煜城不在房间,她简单的洗漱过后给自己扎上清爽的马尾,推开门窗,带着河水湿气的凉风忽地沁入心脾,她顿时觉得自己小清新起来,趴在栏杆上,脚尖点地一晃一晃,白天的度假村还真是一副山水画,建筑古朴,石板铺就的小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步伐极慢,悠闲自在,河水清透,河岸近处的水草都清晰可见,岸边还停着两艘旧木船,也不知道是摆设还是真的能划走。

很久没有呼吸到这么好的空气,乔唯忍不住活动起来,抻抻胳膊压压腿,最后­干­脆走出房间,直接从酒店后门出来,到河边溜达。

沿着河岸的石阶走向石头拱桥,那桥墩不知道历经多久风霜,看起来好像有几百岁的年纪一样,走在小河对面的秘道上打量酒店也是很漂亮的建筑,纵使是青天白日,也有着说不出的静谧。

等她老的时候,也和祝煜城来这里住吧,绿水青山,白发满头,夕阳西下,步履蹒跚,这就是爱情的终极通关。

她正等着祝煜城回房间站在阳台上四处找她的身影,她就可以在这里和他笑着招手,不过祝煜城一直没回来。

有个穿着素­色­外套碎花长裙的小姑娘手里掐着一把紫­色­的小花走到她身边和她聊天,她是本地人,很热情的给乔唯指点和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热情到不允许她Сhā话,好像背过导游词似得,一段一段,听着很有意思。

祝煜城回到酒店房间时没有看到乔唯的身影,被子已经有服务员来整理好,她的手机和包包都放在桌子上,大衣搭在椅背上,应该是只穿着毛衣出去,那不会走太远,她怕冷,用不了多大一会就会搓着手踮着脚跑回来。

他开车去了趟镇商业区,带回来两束花,一束白­色­的百合,他母亲很喜欢,一束蓝­色­妖姬。

他不是第一次买花,以前母亲住院的时候他每隔几天都要买一束Сhā到她的chuang头,她会对着花骨朵发呆,看得时间久了会对他说,这花要开了。

花朵的绽放就像某种希望,她看到后心情也跟着变好,等花朵开始萎靡时,他负责毫不留情的拔出来扔掉,Сhā上新的,周而复始。

他可以说出百合的好些品种,但玫瑰,还真是第一次买。

镇上只有一家花店,规模不小,花样也齐全,玫瑰有红粉白蓝和香槟,买蓝­色­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最抢眼,也最贵。

一共12支,簇拥在一起仿佛一把蓝­色­的火焰,外围点缀着清新的满天星,香槟­色­的包装纸上扎着巨大的香槟­色­蝴蝶结,在阳光下会闪烁着绸缎的光泽,非常­精­致可人,适合乔唯那样娇小的女孩子拿在手里。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买来两束花是送给­阴­阳两隔的两个女人,只觉得顺便刚好也不错,于是把它们一起带了回来。

他在房间叫了早餐,清粥小菜,还有当地特­色­的腌鱼­干­。

房间的左半边花香四溢,房间的右半边是淡淡的鱼鲜味,其中还点缀着一点香油的味道。

他穿着大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等着娇俏美丽小妻子的归来。

30分钟后,不见乔唯的身影,他拿起手机拨通她的电话,听到手机铃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才想起她没拿电话。

只好耐着­性­子放下手机,靠在摇椅上淡漠的望着远方一片青瓦房,淡淡的吸着香烟,等乔唯。

又过了三十分钟,祝煜城开始转过头对着门口的方向发呆,偶尔看看腕表,继续等乔唯。

他坐不住了,起身到大堂询问前台有没有看到他太太,前台接待说她问了后门怎么出去,可能在后面。

河岸上根本没有人,如果有,他刚刚在阳台上就已经看到,乔唯这么大的人总不会躲到那个石头缝里和他躲猫猫。

他找到酒店经理,让他把上午他离开后那一段监控视频全部调出来。

如他所料,乔唯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牛仔裤和运动鞋,连高跟鞋都没穿,一蹦一跳抻着胳膊腿从房间出来

画面切换到她下楼梯,再切换到她走出酒店正门,在酒店门口四处张望,踮起脚尖看远处,好像在找什么人。

看到这里,祝煜城开始变得紧张,她下楼来找自己了,然后走丢了?

她不会丢,小镇不大,只有度假村这里有一家正规酒店,无论她走到哪,只要张嘴问,就会有人把她带回到这里来,她不会傻到把自己走丢。

监控画面切换到酒店后门,乔唯跳出门槛,心情很好的样子,步伐轻快的在河岸上来回走了走,还仰头看向二楼,随后顺着后门的石阶上了拱桥。

画面再切换,她走过拱桥。

再切换,她站在小河对面对着酒店发呆,有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把小紫花来和她搭讪,素衣长裙,从画面上看不出是本地人还是游客。短发齐肩,脸颊被头发挡住一半,不像乔唯扎着马尾露出清晰­干­净的脸蛋儿。

监控可见的最后画面是她和那个陌生女孩一起笑着走出监控范围。

“可能一起上街了,那个方向可以是出度假村的方向,我们的范围在河上游,下游是普通生活区,下游有几条老街也有很多游客去留影,我和你去那边看看?”

他让保安和前台留意乔唯有没有回来,带着祝煜城上街找人。

这种镇子美是美,有一点不好,巷子又多又深,每条巷子又长的差不多,周围没有高耸的建筑指明方向,很容易迷失在这些青瓦房的砖墙里。

初来乍到那真是一场说丢就丢的旅行,不过一般只要问一问当地的居民还是很好从巷子里绕出来。

他和酒店经理分开两个方向,问一些街边小店,开始有人说注意到两个漂亮女孩一起逛街,在后来怎么问也没有人见过她们。

没有开车,一路步行到镇上的商业街,祝煜城快步穿梭在周末的赶集人群里,这里有些地方在卖女孩子喜欢的民族风小摆件,还有手绘的团扇和字画,乔唯和小孩一样对什么都感兴趣,可能会来,他挨家挨户的问,从乔唯的微信里找出她的照片,给那些老板小贩看,有一个胖胖的老板娘一边摇头一边说,“肯定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眼就能记住。”

祝煜城心里已经开始怄火,他不确保找到乔唯时会不会大发雷霆,这不是他们熟悉的城市,到处有公安监控的管制,他不放心乔唯一个人,她带钱出门了没有,她有点小脾气会不会和人发生口角,万一打起来怎么办,万一碰到地痞流/氓怎么办,多古朴的地方也总会有坏人的存在,她能不能找到回酒店的路,知不知道去问人,知不知道现在已经一点多,她应该立刻马上停止闲逛,回到他可以触及的安全地方。

心脏悬在喉咙口,他从来没这么焦躁过。

他开始在拿着她的照片询问那些特­色­小吃店的老板,询问扫大街的­妇­女,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穿着白毛衣和窄脚裤,穿运动鞋还扎马尾,很漂亮,笑起来好像铃铛一样,老远能听到。

他们都说没有。

因为是周末,镇上有赶集活动,站在商业街的街头放眼望去,人头攒动,平时根本看不出这小镇子会有这么多的本地居民,当然只其中也不乏一些外来客。

他原地转了一圈,视线一寸一寸扫过街头景象,所到之处,没有他熟悉的身影。

酒店经理给他打来电话,他飞快的接起,“你看见她了?”

“没有,我拿着你传给我的照片在这边问了很多当地居民,没有人看到你太太,刚才把照片发给两个保安,让他们去上游去问,也什么都没问到。”

周围人声嘈杂,从祝煜城身边经过的年轻男孩也在打电话,却要捂着一侧耳朵死劲儿的贴在听筒上不停的让对方大点声,祝煜城的听筒声音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听筒里传过来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清清楚楚,忽然之间,他感觉世界没有声音了,只有他一个人无奈而低沉的挤出两个字:报警。

乔唯是成年人,且失踪不到24小时,本来不予以立案,但祝煜城的身份特殊,一时间,为了找总裁的逃跑小妻子,整个绿萝镇人仰马翻。

乔唯的背影走出视频时是上午9点40分,此刻,祝煜城坐在酒店房间抽烟的时间是晚间8点32分。

房间里还有市公­干­和镇派出所的几个领导在商榷分析乔唯的走失事件。

将近十点时,领导们撤回警局,房间里就剩祝煜城自己。

不需要24小时,他已经可以确定乔唯发生了不可预测的意外。

别说她不是一个贪玩不懂事的小姑娘,就算她是,已经接近半夜,她难道还不知道回来吗?

窗外的民宿区已经暗黑的和藏青­色­的天空连成一片,没有灯光与车流,在城市长大的女孩会害怕的吧?

她好像不会游泳,从监控视频里看她好奇河水探身去看,却不敢太靠近,至少与河水保持着三五个台阶的距离,不像其他人那样用鞋底淌一下河水。

想到她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祝煜城手心出了一层细汗。

上一次如此无措是他母亲去世的前一晚,那个被病魔折磨的没了人型的女人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已经很多天不吃东西却突然开口说想喝鱼汤,祝煜城给她定了鲜鱼汤,用细纱布将鱼­肉­鱼刺全过滤除去,只有两碗清汤,一口一口的喂她喝,喝了整整两碗,她说满足了,然后躺下睡觉,一睡就再也没醒。

当时的祝煜城无助到不知做些什么,是去拉她的手还是给她讲些故事让她最后听听自己的声音,还是去把祝锦南抓回来让他来道别。

他很富有,他的母亲也很富有,他的父亲更加富有,然而纵有金山银山,也换不回他亲人的命,再富有也只能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从鲜活到黑暗水一样掬不住的流走。

人总有生老病死,他舍不得也要放手,不放手也无济于事。

然而这一次的无措却截然不同,一样的茫然无助,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乔唯是他带来的,也是他扔下的,如果他没有自作主张的起早离开,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穿着睡衣缠在自己身上胡闹。

她有什么样的意外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本来她是可以安安分分的上学,稳稳当当的毕业,在适婚的年龄找一个适合的男孩来恋爱,来谈婚论嫁,忘掉那段年少时的暗恋,或是那个叫左轩的教授,或是别的什么男人,总之平淡却也平安,是他一意孤行把她带到自己身边,让她卑微的仰望自己,承受那些蜚短流长,承受朋友的唾骂指责,承受无数不可预知的困扰矛盾,或许在他眼里这些可以解决的问题都不算得上是真正的问题。但他忽略了乔唯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女孩,可能一点点微风细雨就可以动摇她的茅草屋,她的委屈和害怕从来不对他提,每一句都是在安慰他,告诉他她很好,她什么事都没有。

这么好的乔唯,现在不见了。

她应该在假期和家人一起共享天伦之乐,或者安心的等待着披上婚纱走进礼堂,却被他带来远离亲人的地方。入夜后的温度接近零度,她只穿一件毛衣,这会儿恐怕连嘴­唇­都冻紫了,钱包完好的躺在手袋里,她没有钱吃东西。

当然这种难过的境遇是他可以想象到的最好的,还有更差的,万一明早,或者后天,大后天,他等到的是河中浮现女尸之类的新闻……

祝煜城心乱如麻,比上一次在家里听说她在厨房弄出火灾还要乱,至少那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里,现在他连乔唯的人都看不到。

他掏出烟盒准备抽烟,房门在这时候被叩响。

身体猛的一震,他两步窜到门口,打开房门,一口气提在洶口放不下去,眼底流淌着说不清的情绪。

“煜城,是我,不是乔唯。”酒店经理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他白粥和一盘清拌胡萝卜丝,“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早餐都没吃,这会得吃点,吃完了睡一觉,没准明早就有消息了。”

他真的以为是乔唯自己灰溜溜的滚回来,看到不是自己想见到的人,眼神瞬间晦暗下去。

“吃不下。”

他推门进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房间里满满的花香,白米微弱的香气被覆盖掉。

“知道你没心情吃东西,所以端了一碗粥,就一碗,当水喝也没多少,暖暖胃也好,你还要攒着­精­力明天找人,别先把自己饿晕了。”他知道祝煜城没心情听安慰,这个人一直话不多,现在肯定更想安静一会,没做停留,转身出去把门给他带上。

祝煜城走到阳台上将视线投在流光溢彩的水面上,那些小灯笼,好像开在水面上的姹紫嫣红的一朵朵小花。

粼粼波动的水面让他莫名紧张,万一出现什么他不想看的画面,他该如何接受。

刚刚警察还说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乔唯被那个穿碎花裙子的女孩子给拐走,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们连那个女孩一并寻找,结果是一样的。

也或者,她们两个人同时被拐走,被绑架。

如果是绑架,总会有人要赎金,他的电话一直没有响,乔唯不会傻到为了保护他的银子而不要命。

警察问他乔唯有没有可能结仇,他当时的回答是不会,乔唯不会主动去惹谁,更不会结仇到要一声不响的把她带走,他们是外地人,第一天来这里,连结仇的时间都没有。

他不是没考虑过宋佳倩,但绑架这种事不是破盆冷水­干­扰成绩那么低级的恶趣味,宋佳倩敢绑架乔唯,除非他们姓宋的全家都活腻歪了,不用他站出来,祝锦南第一个翻脸,别说乔唯是他儿媳­妇­,乔唯就算是祝家刷碗的,祝锦南也不会让人这么欺负她。

现在沉下心来想一想,和乔唯谈得上有仇的人只有姓宋的。

他立即拿起手机给祝锦南打电话,拨通之后很久他才接起来。

“煜城。”祝锦南的周围有舒缓的音乐声和说话声,他应该是走向安静的地方,杂音渐小,“我在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上,有点吵,现在好了,说吧。”

“乔唯不见了。”他说。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祝锦南置身安静的环境,“你把她气跑了,所以想来问问我怎么把人哄回来吗?”

“不是,没吵架,我带她来绿萝镇,她早上九点多一个人出门到现在没回来,监控录像里她和一个女孩子一起离开,就不见了。”他说话很慢,情绪也有些低落。

祝锦南在电话那边顿了顿,“报警没有?”

“报警了,市局的公安也介入了,没有半点消息。”

“把她带走那个女孩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看不清脸,只知道穿什么衣服,个子比乔唯高,警察问我她有没有结仇,当时我没想到她在这里会结仇,现在想起来,会不会是宋佳倩……”

“宋佳倩?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人?”他似乎很意外,沉默两秒,说,“刚刚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宋佳倩了,一会我和她谈谈,如果是她倒好办一些。”

祝煜城只说一声好,挂了电话,他在这里坐不去,端起那碗温着的白粥一口气喝光,带上手机车钥匙出门,准备再出去找找。

祝锦南站在宴会大厅旁边的休息大厅,天花板上垂着巨大的奢华水晶灯,这本是可以同时举行另一场宴会的大厅,现在空闲而已,酒红­色­的落地窗帘层层叠叠拢在两边,极具宫廷的奢华感。

手机里一直有宋佳倩的号码,但是只接她电话,没打过,他将电话拨过去,宋佳倪接电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和兴奋,“祝叔叔!?”

“你到隔壁铂金大厅来找我。”言简意赅,挂断。

两分钟后,穿着白­色­小礼服的宋佳倩推开复古雕花的木门面带笑意的款款走来。

“祝叔叔!”

祝锦南回手解开窗帘的绑带,抬腿迈入阳台,整个人融入夜­色­里,宋佳倩掀开厚重的酒红­色­布帘跟着他走入阳台。

“祝叔叔?”

祝锦南一身黑­色­西服,黑­色­衬衫,领口敞着两粒纽扣,他的穿着一直介于商务与休闲之间,配上他斯文的招牌眼镜和举手投足间所展现的气度气质,站在哪里都跟一**太阳似得。

宋佳倩喜欢他,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过分,虽然他年纪比自己爸妈还大,但长得比她父母年轻太多了,这人就像老妖怪,她小时候见他就这样,她都上大学了,他还这模样。

再说,他的小娇/妻也不比她大几岁。

室外的气温有些低,宋佳倩一条短裙露着大半条腿,抹洶款式,肩上也只有长发遮风,不免觉得有些凉,祝锦南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我有事问你。”

她以为祝锦南的这个举动是把她当做特别的女人来看待,殊不知就算是拖地大妈穿个短裙子在冷风里站到他面前,祝锦南也会习惯­性­的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宋佳倩心里美的直开花,彻底明白什么叫小鹿乱撞,完全不能把他和他的渣男儿子联系到一起,祝锦南哪哪都是好的,不过她没料到,祝锦南接下来的话题让她心里的那只小鹿差点一头撞死。

“你对乔唯­干­什么了?”

她心里一咯噔,“什么都没­干­啊?她是你儿媳­妇­,有你儿子护着我能­干­什么,我姐姐就是­干­吃亏的,命不好,能怪着谁。”

“你确定不是对我说谎?如果你以后还想和我说话,就别在我面前演那些小把戏,你吃过几年米,我吃过几年盐,我会看不懂你那点小心思?”

祝锦南是老狐狸,宋佳倩撇着嘴一跺脚,撒娇道,“我姐姐到现在还没出院,我教训一下乔唯怎么了?不就泼她两盆冷水­干­扰一下她的考试,这算什么事儿啊?再说你儿子比我狠多了,平时我哪用和我爸妈来这种场合,现在走一步带一步,反正不让我出去找朋友玩,天天带着我四处逛,我和两个中年人有什么可逛的!”

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眉头挑了挑,“你胆子挺大的,谁家的人你都敢欺负,我活了五十多岁你是我见过的最叛逆的富家千金,尽­干­些不靠谱的事儿。”

“我也­干­靠谱的事儿,比如喜欢你。”

祝锦南嗤笑一声,“你还对乔唯­干­什么了。”

他的质疑让她不舒服,提高声音辩解,“什么都没­干­呀!能­干­什么啊!我还真能拿她怎么着啊?我倒是想让她尝尝像我姐那样在医院放横的滋味,那我也不能真那么­干­啊!我又不傻……”

到底是小女孩,面对喜欢的男人藏不住情绪,越到后来语气越娇嗔,听得祝锦南直蹙眉。

“我说的直白一点,你让人去绿萝劫走乔唯,是打算把她怎么样?”

宋佳倩瞠目结舌,“你说什么?我劫走乔唯?绿萝是哪儿我都不知道我劫她­干­什么!我劫她去卖肾还是卖身,我劫她有什么用!”

“别想的这么恶毒,你把乔唯劫去­干­什么我就把你卖出去做什么,赶快打电话让人把她送回来,我儿子着急了。”

“你儿子着急关我什么事,他自己把人气跑了吧,渣男就是渣男,闹不好他又喜欢上别人了,出/轨劈腿被乔唯发现,乔唯出走了呗。”她撇撇嘴,抿着他的外套靠在栏杆上,“别怀疑我,我没那么坏。”

祝锦南微微蹙眉,宋佳倩往他怀里靠,“祝叔叔,我妈爸老管着我不让我出去玩,你带我出去玩呗?”

“我带你玩?”

“恩,你带我,就你和我,你带我去哪玩都行,我乐意跟着你。”

祝锦南低头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宋佳倩见他没有推开自己,便要靠上去亲他。

“你想­干­什么?”他个子高,微微仰头便避开了她的吻,身体却没做出反抗,任香香软软的小姑娘靠在他怀里。

“祝叔叔……”她嘟着红艳艳的­唇­撒娇。

“你绑架我儿媳­妇­还想吻我?”

宋佳倩急了,“我没绑架她!绑架人那是犯罪!我犯得着吗我!要么我直接弄死她,我要让她回来我不吃牢饭吗!我时刻记着她是你儿媳­妇­呢!”

祝锦南不说话,目光沉沉的看着挡住室内光线的落地窗帘,宋佳倩举起三根手指,置气般的发誓,“我要是绑架你儿媳­妇­我以后都见不到你!”

宋佳倩是个直­性­子,从小就这样,叛逆的事做的不少,但都敢作敢当,她这样执意的否定,那就应该不是她。

祝锦南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出去,“好好站着,老往我身上贴什么。”

佳倩不管不顾的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祝叔叔,你和谭黎离婚吧,我长得不比她差,身材比她好,我还年轻热情有朝气,我比她适合你。”

祝锦南这次没急着推人,优雅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祝煜城发信息:不是宋佳倩,我一会赶过去。

“你多大了?”他收起手机问。

“20。”

“我呢?”

“54。”她回答的嘎嘣脆。

“你爸妈呢?”

“52。不过你看起来没有他们大,只像四十岁出头,一点也不老,连点皱纹都没有。”

“你在胡闹。”

“我没胡闹!谭黎也不过才比我大几岁而已!你怎么能接受她不能接受我?”

祝锦南将她从怀里拉开,大掌按在她的肩膀上,以防她再次扑过来,“你是生在什么家庭你清楚吗?我和你搅在一起,就是胡闹,你和谭黎没的比,她没有豪门背景,我和她结婚只要我愿意就可以,但是和你不行,我把你弄进门别人会怎么传我祝锦南的人品,多年轻多漂亮多朝气的小姑娘我都不缺,偏偏弄上自己朋友的女儿,这么高调的自毁门面的事,你觉得我会做吗?”

宋佳倩骄纵习惯了,得不到东西誓不罢休,她双手握住祝锦南的手腕猛的向下拉,让他的手掌贴在自己柔软的洶部,因为动作过大,礼服被推掉一半,大半个洶部按在他的掌心。

祝锦南是情场老手,这种没羞没臊的主动献身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他面不改­色­的在她洶上抓了一把,泰然问道,“想让我摸?摸了,怎么了?”

宋佳倩是初入情场,两条腿都软了,“比你老婆的大。”

“比你大的我也没少摸,也不觉得你的大小有多特别。”他从容的甩开手,“我不喜欢你,我和我前妻还一起给你穿过尿不湿,你一凑过来我就有**的错觉,就算我能忍受得了**,你的­性­格我也不喜欢,漂亮女人我不缺,走在我身边的人一定要懂事大气。”

“我还小,我可以学。”

“这是你骨子里的东西,改是改不掉,只能是装,装又能装多久?”

“你不给我机会试试怎么知道!”

“我凭什么给你机会?给不给你机会是看我的意愿,你威胁我有什么用?就凭你骄横跋扈这一点,我就一定看不上你。”他打算离开了,不然就算留在这和她吵一/夜她也会开心的不得了,从她肩膀上拎起自己的外套搭在小臂。

刚走两步,宋佳倩便粘人的从后面搂住他,祝锦南很想告诉她:小姑娘,这个挽留男人的办法是你看了太多言情剧的后果,又土又俗,男人决定离开,你怎么抱都抱不住,况且他不知道被多少个女人这么抱过,抱得他厌烦至极。

“祝叔叔,你今晚陪我吧,我逃走,跟你去哪都行,就一晚,你讨厌我我就出国,就一晚也不行吗?”

祝锦南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陪你一晚?”

“恩!”她坚定的点头,“我还……是­干­净的,没资格和你在一起吗?就一晚,然后我心甘情愿的出国,离你远远的。”

他笑意加深,镜片后的一双深邃眼眸满是戏谑,缓缓低头向她靠近,在她耳边温柔深沉的呼吸着,宋佳倪开始发抖,一部分原因是冷的,更多原因是他突然主动的靠近,并且是如此暧/昧,“祝叔叔……”

“你­干­净不­干­净我都不会陪你这一晚,管你心不甘情不愿,我很快就会让你爸妈送你出国了,免得你在我们家兴风作浪。”

挺直身体后他长辈一样慈爱的拍拍她的头,大步离开阳台。

推门回到主宴会厅,和主人打了声招呼,快步行至停车场,他的司机正和另外一个朋友的司机在聊天,见他出来立刻打开后门,“先生走的这么急,慢点小心碰着头。”

祝锦南坐上车,脱掉外套扔到座椅里,又解开一颗纽扣,待司机上车后问,“你吃完饭没?”

“刚才你和周总进去之后我和他家司机一起吃了点简单的,牛­肉­面。”这司机跟了他十几年,除了雇佣关系,也很像朋友。

“找个地方给我买两个三明治,咱们去一趟绿萝。”

“行,前面就有蛋糕店,直接能上高速。”

汽车飞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刚刚只喝了一点酒,没吃什么东西,司机给他买了两个三明治一盒进口牛­奶­,他都吃完了,靠在座椅里休息。

感觉到颠簸时醒来,已经是凌晨进入绿萝镇,他睁开眼睛看了眼腕表,又合上眼皮。

直到车子停在酒店门口。

酒店经理被他杀个措手不及,幸好没脱衣服睡觉,前台打来电话他立刻出来迎接。

“祝煜城呢?”

“在房间。”

夜半的前台姑娘立刻站起来说,“没有,祝公子没在房间,9点左右开车出去了,还没回来呢,车都没在外面。”

————【小剧场】————

原城:又到了一天一度的小剧场时间,今天我们的话题是……

乔唯:走失的少女(p_q)

祝煜城:走失的小*→_→

原城:不,今天的话题是祝爸爸究竟睡过多少漂酿女银!

乔唯:whocae!我猜50个,老公你猜?

祝煜城:→_→这个话题有什么意义?

原城:看看你有多少后妈。

祝煜城:-_-||

104:我儿子()

祝锦南点点头,先去了祝煜城的房间。

门一打开,熟悉的扑鼻花香令他心头蓦地发酸,这是香水百合的味道,煜城妈妈喜欢这种花,她在世的时候家里总会有这种花香。

chuang头的柜子上放着两束花,一束百合一束蓝­色­妖姬,旁边还有女士手包和手机。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拿出手机给祝煜城打电话,告诉他先回来,三更半夜不是找人的好时间。

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天­色­渐白的时候祝煜城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祝锦南在沙发上眯了一会,他进门的时候就醒了。

祝煜城没有太意外,只是恹恹的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一头倒在chuang上。

“7点钟的时候我给朋友打电话,再调人过来,她要在这镇子上就丢不了,多大个小地方,大不了全镇地皮都掀开,还找不出一个大活人。”

“昨天刑侦大队的人说在本镇的情况是比较好的,如果有人可以诱/拐她,把她带出绿萝镇,搜查范围一旦扩大才是难题。”

“镇上有视频的路段他们有排查吗?”

“应该一直在排查,包括昨天从镇上开往市区的所有车辆在经过收费所时的监控视频,现在还没给我消息。”他起身脱掉袜套,摸出香烟点燃,一/夜未睡,眼底全是红血丝。

祝锦南走到他身边推了他额头一把,祝煜城歪着头躲开,“心情不好。”

“抽完烟睡一会,你不睡觉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祝煜城没搭理他,闷头抽烟,几乎没怎么闲着,一口接一口,好像很没耐心,最后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伸手去抓自己的外套。

祝锦南按压他的肩膀将他按回chuang上,搬出父亲的威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让你躺下睡觉。”

祝煜城挥开他的手臂,“如果丢的是谭黎你可以躺下来睡觉?”

“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谭黎?”他突然将话题转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

祝煜城眉心微蹙,“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把谭黎放进心里过。”

祝锦南双手Сhā进西裤口袋,背对着他在房间里踱了两步,“你对我不用有这么大的怨气,不管什么时候,你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毫不犹豫赶到你身边的人只有我,无条件为你付出牺牲的也只有我,因为我是你爸,你要真不在意谭黎,就别因为她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的这么僵。”

他的话让祝煜城想起母亲生病的时候常对他说的一句话:他是你爸。

“到底是因为谭黎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我妈死那会你要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这话我兴许还能感动一把,你喜得贵子,我妈死不瞑目,你想让我看见你就喜上眉梢,我可能做不到。”他垂头揉揉眉心,心里的烦躁加剧,心里想着如果现在乔唯就敲门回来,他可以立刻原谅祝锦南。

祝锦南偏过头,隔着晶亮的眼镜片瞅了瞅他,没和他继续辩驳下去,以后会是怎么样还不清楚,反正现在他的儿子是不分时间地点不分天时地利与人和的看不上他。

当你也有一个儿子,你给他剪脐带,你给他洗澡喂­奶­换尿不湿,你叫他学走路学说话让他骑大马,你满足他各种身为孩子的愿望,你为他倾注无数心血,却看着他越长大越与你疏远,甚至在某一天你发现他连看你的神态充满了厌恶,那种滋味比吃了满口带鱼鳞的生鱼还要不好受。

他在房间中央站了一会,背着手看祝煜城一眼,没什么好气的说,“赶紧给我睡觉!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

祝煜城没有继续忤逆他,脱掉鞋子和衣而卧,他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两条腿都快没有知觉了,说不累是骗人的。

风吹的眼睛­干­巴巴的,眨一下就疼,他索­性­闭上,安静的等待天亮。

睡不着,思维很混乱,很多画面闪烁在眼前,他很希望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乔唯躺在自己身边,她的小腿像往常一样缠在自己腰上,手掌垫在自己脸颊下面,他掀开被子她便闭着眼睛拼命的往被子里钻,那他一定不会一个人出去,把她放在这里。

他就这样­干­巴巴的躺到8点,祝锦南从7点钟开始给一些公安朋友打电话,8点钟一到,昨天来过的市局领导又过来酒店。

他下chuang去用冷水洗脸,坐下来听他们彻夜分析出来的搜寻方案,听到他们将搜寻范围扩大到全市乃至临近的两个地级市,他心里又压上一块大石头。

窗外传来马达声,他站到阳台向下看,河面上驶过一艘小型搜救船,后面还跟着一只当地居民的打捞船。

祝煜城闭了闭眼睛,手指握在阳台栏杆上渐渐收紧,指节分明。

太阳光格外明亮,也格外刺眼,总觉得这样明媚的天气他的身边应该站着那个明媚的小姑娘。

可是,她在哪儿呢?

下午时,祝锦南的两个朋友带着保镖从市区赶来,当然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增添人力就可以看到结果那么简单。

夕阳落在一片片青瓦上,祝煜城从酒店出来,在她走失的石板路上站了一会,一个穿着朴素的本地老太太从他身边经过时,忍不住好奇,用很地道的本地话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全是警车和警察啊?这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警察了,是不是出人命了?”

前面的话祝煜城听得一知半解,最后一句他却莫名的意会了,“人命”两个字像钢针一样被这个毫不知情的陌生人在他洶口敲上一锤,按进去还是拔出来都疼的够呛。

她见祝煜城没太懂自己的话,又用磕磕绊绊十分不标准的普通话重复一遍,“这么多警察,是不是出人命了?”

祝煜城摇摇头,“没有,我老婆走丢了而已,他们在帮我找人,没有出人命,不会出人命。”

老太太一听原来自己这是撞当事人的枪口上了啊,听这年轻人的语气人家还不想承认事实,也难怪,谁都不愿意看见自己家的亲人发生这种事,她在祝煜城身边站了一会,说,“那要仔细找,慢慢找,肯定会找出来。”

祝煜城点点头,在老太太要离开时忽然想起来什么时候把她叫住,“老人家,帮我看看这个小姑娘你面不面熟。”他掏出电话按亮屏幕,乔唯的照片被他设置成了屏幕保护,一眼便可看见。

老太太眯着眼睛往后抻脖子,大概是有些花眼,看了好半天,呐呐道,“诶……好像……见过。”

“见过?”祝煜城的眼神忽然放亮,“老人家,恳请您好好帮我回忆一下,我太太昨天穿了一件白毛衣,牛仔裤和运动鞋,扎马尾,她的皮肤比照片上白一些,头发很黑,很显眼,个子很娇小,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高个的穿长裙子的女孩,你见过她们两个?”

老太太又对着手机看了片刻,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操­着一口别嘴的普通话肯定道,“就见过她自己!”

“您在哪里见到过她?哪条街道,您还记得吗?”

老太太背手摇头,“没有在街上啊,街上没见过,在电视里看过,演过电视,我看过。”

“……”

老太太走了,祝煜城无奈的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

夕阳停留的时间极端,不过一支烟的功夫,或者是一支烟外加出了一会神,天空就已经变成宝蓝­色­,再慢慢的变成藏蓝­色­,几颗零散明亮的星星点在空中,月光皎洁,照得地上树影婆娑,灯影交错。

乔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从她走失到现在,祝煜城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得到她的消息还是不想,得不到她的消息心急如焚,得到她的消息,又怕那是噩耗。

祝锦南在隔壁的房间和一行人说话,他的房间很安静,chuang头柜上的两束花有些发蔫,没有了刚带回来时那股争相怒放的娇艳劲儿,看着有些碍眼。

警方的排查力度很大,一天之间走访了半个镇子,这里的游客络绎不绝,就算是冬天淡季但因山清水秀也有不少周围市区来游玩的客人,没人在意那些匆匆过客到底要去向哪里。

祝锦南大概是发了脾气,他推开隔壁房门时感觉到气压很低,果然,他听到祝锦南用十分不悦的沉重语气对房间里的人说,“什么时候找到我儿媳­妇­,什么时候我们谈在l市的项目投资。”

祝煜城手指按在金属门把手上,淡漠道,“48小时之内找不到我太太,祝氏集团在l市的所有投资都将撤回。”

刚来的两位市政代表没见过祝煜城,听到他这番话立即看向祝锦南,“这位是?”

“我儿子。”

祝煜城很不客气,连头都没对对方点一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没有听到有用的东西,又起身回房间。

所有人都离开,祝锦南让酒店准备了一桌清淡一些的晚餐送到祝煜城的房间,叫他过来和自己吃饭。

祝煜城工艺品的似得在落地窗前站着,一动不动。

“你都快三十了,还让我喂你吃饭怎么着?过来,坐下,给我吃东西!”

他的态度很强硬,自从祝煜城母亲过世后他从没如此强势的安排过他,哪怕是他私自去退婚又私自娶了个女人回家也没有。

三十几个小时不睡觉,只喝一碗粥一杯水,铁打的机器也该上润滑油了。

老子就是老子,到底是有家长的威严,祝煜城虽然心高气傲,但儿子就是儿子。

喝了一碗粥,吃了几口青菜,又被祝锦南逼着吃了一块红豆米糕才算罢休。

祝煜城睡不着,在chuang上翻来覆去,祝锦南为了看着他也没有回自己房间,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大概十点多的时候,窗外传来簌簌的雨声,随着雨势渐大,还能听到雨帘敲在河面发出的声响,可能并没有多大的雨,因为空间太过静谧,便显得格外清晰。

祝煜城有些不安,下chuang穿上拖鞋走到落地窗旁站了一会,又将阳台门打开,看了看雨势,转身便去穿衣服,准备出门。

“你去哪?”

“出去一趟。”他从乔唯的包里翻出装在伞套里的折叠伞,拿上一件乔唯的风衣,“说不定她在回来的路上。”

祝锦南离门更近,起身后几步跨到门前,手掌抵在门板上,对他一摆手,“回去睡觉。”

祝煜城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不动声­色­的与他对峙。

“快点!”祝锦南拍掉儿子的手背,推了他一把,“爸和你保证,你睡一觉醒来就有乔唯的消息。”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就算她没有发生其他意外,下一/夜雨也可以冻死她。乔唯不是你老婆,你不会在意她的死活,所以你能安心在这里待下去,我不行,我比你专一,没有乔唯我以后要一个人过,在我这里她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祝锦南皱了皱眉,舔了下嘴­唇­,特别无奈的皱着眉头,“你爸我已经年过半百了,还要每天听你给我上一遍感情桢襙教育课?你赶快去给我睡觉,是不是以为你大了我就不敢动手?”

“没有。”

“睡觉!”

大雨下了一/夜,祝煜城时睡时醒,每每在梦里惊醒身上都会出一层冷汗,他梦到天亮有警队的人跑进来说在河里发现一具女尸,又梦到她被人推上杂乱的货车偷运出省卖到偏僻的农村,锁在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手铐脚镣挂在身上,蜷着腿窝成一小团,没有棉衣也没有棉被,一声声叫他,学长,学长。

他一激灵从chuang上坐起来,掀被子的动静很大,祝锦南担心他,一直没睡实诚,听他醒了便睁着眼睛等他下一步的动作,过了一会,祝煜城又躺下,他才放心。

睡了没有一个小时,祝煜城又突然坐了起来,祝锦南被他弄烦了,想起来拍他一顿,像小时候哇哇哭一通一睡到天亮,不过按着祝煜城现在的倔脾气就是打吐血了也于事无补。

静坐两秒后,祝煜城光着脚跳下chuang,不拿外套不拿手机直奔门口,祝锦南也跟着起来,“你瞎折腾什么!”

祝煜城不理他,飞快打开反锁,一把拉开房门,门口空荡荡的,祝锦南就站在他身后,父子俩一起对着空荡荡的门口站了好一会,祝煜城才关上门。

“我听到她敲门,还叫我。”他淡淡的解释一句,回到chuang上靠着chuang头发呆。

第二天上午9点40分,乔唯失踪整整三天。

祝煜城瘦了七八斤,祝锦南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一天瘦一圈,爱情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减肥良药。

他站在阳台上远眺出神时,一个戴帽子的高个女孩忽然闯入他的视线,站在河对岸,穿着一身棉质运动服,带着­棒­球帽,双手Сhā着上衣口袋,见到祝煜城在阳台上便扬起脸来看他,嘴角绽放一抹青春洋溢的笑容。

随后步伐轻快的离开。

祝煜城眉头轻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猛然发现女孩左手口袋的边缘处露出一支紫­色­的小花。

脑袋里面“轰”的一声炸开。

祝煜城转身夺门而出,祝锦南正在打电话,被自己儿子不正常的举动吓到了,飞快跟出去,“阿城!”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楼下,酒店经理正在和两名民警正在谈话,见到此番情景也跟着一惊,紧跟着追上。

抵达河对岸拱桥是近路,昨夜下过大雨,早上也淅淅沥沥的飘着雨丝,桥面石化,弧度又大,祝煜城险些滑到,把身后的祝锦南吓出一身冷汗,这座拱桥有百年历史,不似现代桥梁的安全­性­那么高,两旁的石栏低矮,稍不小心摔倒,像祝煜城这种身高便会直接栽进冷冰冰的河水里。

视线之内已经看不到那个带­棒­球帽的高个女孩,祝煜城狂奔的步伐静止在石板路的尽头,从这里往左通往镇上商业区,双行车道还算开阔,一眼便可看到尽头,并没有那个女孩。

而他的右侧,是绿萝镇特­色­的网状迷宫般深巷,四通八达,一条又一条,几乎不可能一条路通到底,不是本地人进去很容易迷路。

祝锦南跑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肩头,“你看见谁了?乔唯?”

“和乔唯一起消失在监控里的那个女孩,一身黑­色­运动服,带­棒­球帽,是短头发,耳朵这里可以看到一小截,还有紫­色­的小花,她一直看我,还对我笑。”

民警立即和自己同事沟通,让巷子另一侧最近的同事们赶到封锁这一片民宿房的所有巷子口。

祝煜城要入巷去找,民警把他拦住,“你进去很容易迷路,我们还要耗时间找你,这边一共四个入口,我们分散开封锁,等我同事们赶到你具体和刑侦组的人沟通一下,也许你的线索对刑侦队来说很有价值。”

祝煜城和祝锦南被留在原地,另外两名民警和酒店经理因为熟悉本地地形去这一区域民宿的其他入口处。

刑侦警员赶到后,让他回忆细节,祝煜城再次回到阳台上,平复了好一会的心乱如麻,慢慢沉下心来,一点点从脑海里把那个女孩的模样扒出来。

酒店视频调取出来的远景并不能清晰看到她的面容,尤其是她带着帽子,细节还是无法确定。

“她……皮肤细白,没有乡土气,运动服是……”他蹙眉沉思,“不是普通的阿迪达斯,是三叶草,我之前带乔唯在商场试过那一套,绿萝镇没有三叶草,­棒­球帽看起来也不是镇上可以买到的便宜货,衣物的质感很好,净身高……大概有一米七。”

“净身高?”做记录的警员反问一句,监控录像里只能看到她的长裤下的鞋面是花­色­的,裤脚很长,已经拖地,鞋跟有没有高度无法确定,“运动服运动鞋?”

祝煜城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画面全是她衣服口袋边缘露出的一小把紫­色­花,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肯定的说道,“她穿的不是运动鞋,她穿的是雨靴,是一双花­色­胶制雨靴。”

“雨靴?”

“我确定是雨靴。”他将视频倒回女孩站在河岸对面看自己时那一刻,“你看她小腿这里,裤脚很宽松,也很长,但是小腿还是有些臃肿。”

刑侦警员都是市里来的,对绿萝镇不熟悉,一个本地的小民警Сhā嘴,“我们镇上没人穿雨靴,连卖雨靴的都没有,别看这里巷子深又乱,老人家留下来的排水渠道都很好,路又­干­净,天不冷的时候一下雨大家就都光脚走路了,路面不积水,哪有用得着穿雨靴的地方啊……”

“外来人在这么­干­净的石板路上也用不着穿雨靴。”刑侦警员用钢笔点了点本子,“这小姑娘从视频上看是挺爱美的,两次出现穿的衣服都挺漂亮,也懂搭配,对吧?这算懂搭配吧?”他看向祝煜城。

祝煜城和祝锦南同时点头,“是典型的都市女孩。”

————【小剧场,欢迎入院】————

原城:去要推荐票。

祝煜城:没心情,萌萌还没找到。

原城:你不要票我就不给你媳­妇­。

祝煜城:你不给我找媳­妇­我就永远不给要票。

原城:你永远不给我要票我永远不给你找媳­妇­。

祝煜城:那你别写了,完结吧。

原城:你在威胁作者,我写你心脏病,让你去和霍霆作伴!

祝煜城:……

祝锦南:先别吵了,我说一句,原城有一读者群,名叫原城的­精­神病院,大家忽略群名字,作者本来也不正常。欢迎社会各界志同道合人士的加入,先留言,再加群,记得先留言,再加群,盐巴最牛医疗团队等着你。

115:我要让你看见她的脸就恶心()

8。24一万字

刑侦警员正要开口说话,祝煜城交错在一起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她很爱漂亮,但是正常的都市女孩不会穿一身棉质运动服来搭配一双胶质雨靴,如果她是真的怕弄湿鞋面换上临时带来的雨靴,就不会把运动裤放在靴子外面让裤脚沾水。”

“对,这个就是我想说的。”刑侦警员又用钢笔敲了一下电脑屏幕上的定格画面,“虽然现在我们不能肯定乔小姐一定是被这个女人绑架,但是这个女人的嫌疑很大,她不是本地人,但是看起来对本地非常熟悉,也是我们可以看到的与乔小姐有最后联系的人,三天前的监控和今天上午的监控画面都可以看到她对这个方位的几间房间有较为特殊的关注,疑点还是很多的。”

几人正说话间,有两名警察匆忙推门进来,“有新线索。”

祝煜城呼吸一窒,直直的看着说话的刑警,“刚才我们排查这片民宿区的时候有一个大姐说看到过穿长裙子的女孩,陌生脸孔但可以说一口非常地道的本地话,这里的方言很重,和普通话联系不大,挺难学的,三天前大姐见过这个女孩拖着一个特大的行李箱从她家门口经过,皮箱很重,卡在她家门口的石板路上,她当时要去市里,出门时看到了帮她托了一把,因为皮箱特别沉,大姐就本能的用本地话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重,那女孩子用本地话告诉她是该扔的东西,笑容挺古怪的。”

刑警说完这番话时,祝煜城眼眶已经红了,祝锦南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祝煜城将头转向自己面前的刑侦警察,“我太太是不是……”

“现在判断不了,你们先别想得太糟糕,你对这个女孩一点印象都没有,祝先生也在你们当地调查过,我们掌握不了这个女孩的作案动机,她是什么目的,她今天又故意出现在你面前是要做什么,先抓人,她还在这附近,一寸一寸扒地皮也要把她扒出来。”

一直沉默的刑警队长低头看记录在本子上的线索,手里握着打火机,忽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那个女孩住在有水沟或者很泥泞的地方。”他看向绿萝镇的民警们,“开始搜吧,这附近的有比较容易积水的地方或者地面环境比较恶劣的地方都要搜,她的雨靴只有这一个作用。”

突破一个瓶颈,接下来还是漫长的等待。

那个女孩拖着的沉重皮箱里,会不会就是乔唯,到底是不是乔唯,如果真的是乔唯,他该怎么办,她还那么年轻,会有大把的人生计划,不知有没有机会去完成,他怎么对乔爸乔妈开口解释,正值青春的漂亮女儿因为和丈夫出一趟远门而殒命,而他自己,没来得及举行婚礼,就要注定单身。

祝锦南坐在他身边的椅子里抽雪茄,语速很慢的对他说道,“我们最最积极的努力,但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祝煜城冷淡的重复一遍,“被变/态杀手分尸了吗?”

但愿这是他们想到的最坏的打算,整个侦查过程并没有发现男­性­可疑人物,不知道这算不算值得被庆幸的一点。

祝煜城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升腾着袅袅热气的茶杯,关于“最坏的打算”的画面,已经开始恐怖的在他脑海里循环。

他不能接受那么鲜活的小姑娘变成一段一段出现在某个可怖的塑料袋里,更不想听到警察进来说她被抛尸在什么地方,父亲说的对,他要做最坏的打算,这样无论看到哪一种情况都是好的,最坏的就是是她香消玉陨还是支离破碎,如果注定她命丧于此,至少让她­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的。

这种未知好像一条随时绕在脖子上的锁链,另一端被命运牵扯,无法知晓下一秒到底是猛的收紧还是彻底被释放,安危未定,生死未定,好的抓不住,坏的摸不着,七上八下的忐忑着。

当他发觉自己眼眶发热发烫时,缓缓闭上了眼睛,撑开手掌按了按自己的太阳­茓­,半个掌心挡住了他微微发颤的睫毛,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想说什么,都是如鲠在喉。

两个毫无­干­系的独立生命走在一起多不容易,他才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快到三十岁,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如果这个时候失去乔唯,他一辈子都不会再看上第二个女人,­阴­云也好,暖光也罢,乔唯是再也挥之不去的存在。

那么最坏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她在地下长眠,他在地上孤单。

天­色­再次暗下来时,终于再次传来有利消息,他们在一处被弃用很久的老宅子里发现有人暂住的痕迹。

老宅有院落,从院落的围墙角落可以看得出原来这里铺着青­色­小块石砖,现在的院落中间,是一汪泥泞的浑水,深浅都看不出,好像一潭肮脏的死水横在斑驳的木门与房子正厅之间。

刑侦人员用树枝试了试,只是地势低洼,水深不过十五厘米左右,正厅半敞开的木门已经倾倒一扇,这房子好像被人遗忘太多年,处处彰显着落拓凄楚的气息。

就是那扇倾倒的木门后面,被发现有一个三叶草的购物纸袋。

正厅狭小,潮湿­阴­暗,刑警进入之后,除了那个纸袋还发现了一两个进口的速食包装袋,几团沾着­干­涸血渍的卫生纸,这些东西都被收集走,里室没有被睡过的痕迹,灰尘还很厚,倒是正厅的石砖地面上有不少泥土,­干­涸的,还有潮湿的,说明这人不久才来过。

在一小撮泥土下面,刑警发现了一截类似金属的东西,他弯腰用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动­干­泥块,捡起一条断掉的铂金项链。

项链的吊坠不是活动的,没有因为它的断裂而丢失,很完整的连接在一起,他拎在手上看了看,清理掉上面的泥土,装进透明收集袋上。

祝煜城和祝锦南就是这时接到通知赶来现场的,这个地点离他们的酒店并不远,但却在民宿巷子的最中央,据说是刑警几次路过这里,最后一次才发现门上的铁锁没有锈迹,问过邻居才知道原来这里的人早就搬走,也没见有人回来,这才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刑警把装在收集袋里的项链递给他。

眼珠好像被烙铁烫了一下,说不出是热是疼,伸手拿过收集袋,放在手心里仔细的看,余光里还能瞥见地面那一团团带着血迹的卫生纸,祝煜城张了张嘴,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发颤,他没看刑警,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祝锦南,“这是乔唯的……”

史迪奇的定制吊坠,眼睛是两颗小小的细钻,是他去美国参加展会时给乔唯买的。

刑警瞥了一下嘴,他的表情上分明写着“很糟糕”三个字。

上午他看见那个女孩时,她笑容很放松,步态轻盈,不像受伤的样子,那些染血的纸,染的会不会是乔唯的血……

他转身大步走出老宅,祝锦南远远的跟在他身后,乔唯在祝煜城心里的地位,已经不需祝煜城多说,他全部看在眼里。

天­色­渐晚,没有路灯的窄巷开始变得愈发昏暗,只有住人的宅子外点着灯笼。

前方有人影一闪而过,祝煜城的脚步陡然顿住,因为做了很多梦陷入很多真假难辨的幻想里,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扭头问父亲,“你看到一个女人没?”

祝锦南没回答,但是他同样惊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来不及通知警察,飞快的向那个背影追踪而去。

那人也跑了起来,她看起来非常熟悉这里,不断的带着他们绕路,祝锦南不过慢了一步就不见了祝煜城的身影,他有些后怕,如果对方真是杀人犯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他的儿子来说都太危险了,如果对方想伤人,只要灵巧的利用对地形的了解优势在背后袭击他。

“煜城!”他对着面前昏暗的小巷大喊一声,没有听到祝煜城从任何方向传来的回答声,只能凭着感觉选择岔路,边寻找边给刑警队的人打电话说明情况。

那人似乎是有意的引着祝煜城往陌生的地方走,终于在一个只有高墙没有门的一个短巷里停下,她背对着祝煜城,一动不动,祝煜城慢慢收敛急促的呼吸,保持着一段距离后也一动不动,“是你绑走我老婆?”

女孩子还穿着那套运动服,只是­棒­球帽不见了,天­色­昏沉,因为­阴­天也没有月亮,祝煜城看到的她面孔并不清晰明朗,相隔四五米的距离,女孩突然转身,袖口闪过一抹渗人的金属光芒,他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绑走我老婆?”他面­色­凝重,语气冷然。

“你老婆?”她开口了,声音发颤,似乎是哽咽着的,“她是你老婆?那我呢?”

祝煜城很意外的愣住了,他不用看清她的五官单单是听声音也知道这个女孩他不认识,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你认识我?”

女孩子只是直直的看着他,不笑不哭,眼里的情绪灰暗不清,就这样无声的僵持了一会,他听到祝锦南在叫他,声音却不近,手机在大衣口袋里一直嗡嗡作响,他准备掏出电话时,女孩子突然举起手里的刀,让他震惊的是那不仅仅是普通的水果刀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把专业军用刺刀,泛着森冷的寒芒。

“你敢接!你接我就挑断你的手筋!”

已经触到衣服口袋的手指不得不放下,他满目不解的看着对面的女孩,现在,至少有一点是他可以肯定的,这个女孩不是普普通通的都市女孩,她掌握军刺刀的动作以及她利于随时进攻的站姿,没有半点女孩的娇气劲儿,军刺在她手里不是防身武器,而是一把攻掠的武器。

她应该有专业的武术功底或者是军人出身,如果是这样,那么乔唯对于她来说,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

“我没有接,我不想把你怎么样,我只要找回你带走的那个女孩,你把她还给我,我可以当做今天没有见过你。”

“你就那么喜欢她?你就只知道顾着她想着她!每一句里都带着她!”

“……”

“我为了来见你把我爸气死了!你现在就只想着那个狐狸­精­!”

“你认错人了。”刚说完,他便想到她根本没认错人,如果真是有这么深的感情纠葛的人怎么会轻易认错,乔唯不会一句话都不说,一定会告诉她认错了人,她白天也看清楚自己的相貌,那么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女孩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在某些巧合上,让她固执的以为他是那个负心男人,乔唯是他们的第三者,他话锋一转,改口道,“我没有只想她,只是我不喜欢去想一个总是试图用军刺伤害我的人。”

女孩笑笑,收起刀锋,“你把它送我的时候没想到将来会被我用回到你身上吧?我不会伤害你,我舍不得,我要伤害她,我要毁掉她,让你永远不想看见她的脸和她的身体。”

祝煜城倒吸了一口冷气。

变/态不可怕,可怕变/态有规划,更可怕的是变/态不仅仅有规划,变/态还会武功,可他的乔唯只会卖萌,她越是讨人喜欢,这个女人会越疯狂。

“你伤害她了?”

“对!你心疼了?”

“你把她怎么了?”

“杀了!切了!毁容了!”她情绪激动起来,身体不停发抖,似乎又是在自我调整,可以压抑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我要求不高,你们俩分开,你跟我回去,这事就算完了,你别想她我告诉你你现在见着她就恶心,你别想和她一块儿混下去了,以后哪个男人都不想看见她了!”

“可以。”他痛快的答应,她刚刚说了以后,以后别的男人不想看见乔唯,那说明乔唯还是活着的,起码她还是活着的,他忽然想起出发前一晚他和乔唯从超市出来后的对话,他说,要是我先娶了你,但是你变成那样,我也可不计较。

但愿,不要一语成谶,就算他可以不计较,乔唯自己也会计较。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我们之间应该相互妥协,所以你也该答应我一个条件,把你的军刺扔掉。”

“不扔!”

“你是想用它伤我还是伤你自己?”

“我没想伤你!”

祝煜城慢慢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很放松的Сhā着口袋望着她,“既然都不是你拿着一把刺刀搁在我们两中间是什么意思?”

“我把它扔掉,你会捡起来,你会威胁我,你还想回到她身边,你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我没办法了,我太想你了,我不把她绑起来你根本不愿意主动找我,现在你要求我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么人渣,把好好一个姑娘逼成这副德行,自己的桃花债要无辜的人受刑,真是害人不浅。

祝煜城没说话,那个女孩自己沉默了一会又说,“算了,我得把她弄死,埋了,让你彻底找不到她,这样你就不惦记了,等我把她解决了再来带你回去,到时候你就安安分分的和我过日子,我为了你家也没了,家人也没了,孩子打掉了,钱都花光了,你不能就这么和我玩完!”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从转弯处离开。

祝煜城不可能让她跑掉,不管她是否真能下得去手,他都不会让乔唯承受那种风险,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准备踹在她的腰椎,女孩动作灵敏,迅速闪躲之后反手用军刺横扫过来,祝煜城猛一偏头躲开,刀锋从他眼球上方一厘米出划过,只要稍微慢上0。1秒,可能这只眼睛就废掉了。

祝煜城有身高和力量的优势,如果是普通女孩这会已经被他按倒在地,但这姑娘勇猛善战,迅捷灵敏,格斗技术恐怕不是一般普通士兵可比及,在拦截推拖之间,她完全可以两刀让他毙命,但她一直没有这么做,只是用危险胁迫他妥协,不断的给他制造措手不及。

祝煜城不懂格斗,从小到大他都没打过架,更不会主动惹是生非,就算有什么涉及到他人身安全的问题他爸也会立刻为他解除后患,他只在小学的时候学过两年空手道,现在距离他学空手道的年纪已经过去十七八年。

也就是说,他等于不会任何防身术,只能凭借男人对肢体武力的天生领悟去与她搏斗。

宁可与她在这里两败俱伤也要将她困住,总好过让她逃掉,去伤害还不知道被藏在哪里的乔唯。

祝煜城的不依不饶让女孩恼火,她开始用真正的伤害去阻止他的纠缠,锋利的刺刀削泥般轻松的将他洶前的大衣与衬衫划出豁口,那是心脏的位置,军刺仿佛长在她的手上一般,力道与深浅控制的恰到好处,这一刀故意避开他的­肉­皮,她反手刺下去,在他的肩头扎了一刀,并且扭转刀锋,两厘米左右的深度完全不会致命致残,但足以令常人痛到不得已放松力道。

这样的伤口她连着在祝煜城的两臂和肩头扎了四刀,只要他手臂一用力就会巨疼无比。

他冷汗涔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眉峰滑落,他手背也被她划了一刀,此刻指尖正汇聚着血珠,一滴滴落下,流失这一点血液也不足以致命,但却可以让普通人心里恐慌。

她是危险的,越靠近越危险,她用这种传递信息的方法逼退祝煜城,因为她身上还背负着弄死小三的宏伟使命。

“你还是舍不得我弄死她!”她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尖锐刺耳,“我挑了你手筋!大不了以后我照顾你一辈子!反正我不会离开你!”

她再次扬起军刺,已然是一副十足的进攻状态,与之前的防守截然不动,如果她是格斗高手或有特殊军人背景,她的攻击不是祝煜城这种普通男人可以抵抗,想弄死他不过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简单事。

单从体力上来说,他们已经不在一个战斗级别,刚刚的搏斗已经耗尽他大半体力,加上手臂上的外伤,他全在硬撑,但这个女孩除了喘的急一些不见丝毫狼狈。

她挥刀而来,祝煜城退步躲闪,试图夺刀,却根本无从靠近她灵活运转的手腕,只要稍有不慎,就真的会被她一刀挑断手筋,好不容易被他握住她持刀的手腕,她不过一个灵巧转身,便迅速逃脱,祝煜城已经被她逼到另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深巷转角,女孩一掌劈在他受伤的肩头,祝煜城咬牙闷哼一声,女孩迅速拎起他的手腕,猛的挥下刺刀!

呃——

痛苦的闷哼,却不是来自祝煜城,他们两人都没想到身侧的昏暗巷口会突然窜出一个人,猛地飞起一脚将女孩踹到墙上,头部磕在坚硬的青砖墙面,痛苦声是她发出来的。

没有半秒的犹豫和停滞,祝锦南在踹出这一脚之后又扑倒她身上去夺刀,年过五十的祝氏总裁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和人用这么低级的方式拼命的一天。

他的身高和祝煜城差不多,但体格要比祝煜城壮,虽然不及年轻人灵活,但他比祝煜城夺刀的念头更加势不可挡,祝煜城不想受伤,只想制服她,他的目的是保护乔唯,而在祝锦南看来,有人要杀他儿子,他完全将自己的死活抛之脑后,这是为人父母在面临危险时的本能,他也不是职业军人出身,不懂任何格斗技巧,更不会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来判断怎样能为自己和儿子做出最小的伤害,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夺刀。

没有刀,他儿子就死不了。

他和这个女孩一起滚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命令祝煜城赶快离开这里,便被她反扑。

祝煜城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女孩是不是打了什么兴奋剂,怎么这么能打?

顾不上肩上的疼痛,他加入了这场为了亲人进行的殊死搏斗。

因为巷子本身很窄,不过一米几的宽度,三个人的争夺会显得非常难以施展开拳脚,女孩眼红了,她觉得自己的男人在伙同外人来欺负自己,开始疯狂起来,刀锋再次朝祝煜城时,在距离他洶口半寸远的距离时,祝锦南伸手去抓她的手腕,不料女孩猛向后抽手,祝锦南握在了刀身上,刀锋割进皮肤,与此同时,祝煜城狠狠攥住她的手腕,洶口迎上一脚,他强忍,一记手刀劈在她的手肘位置,趁她麻痹之际夺刀,挥着军刺在她正欲踢起第二脚时扎进她的大腿,用她刚刚尝试过的残忍方式猛的转动刀刃,祝锦南捂着双手一脚踹中她单腿而立的后膝弯,在她后颈重重劈下一掌,终于将这个打了­鸡­血的铁血女战士制服。

祝煜城的身上有血,很狼狈,祝锦南直问他哪里受伤,他简洁的回答一句皮外伤而已,握着军刺靠墙蹲下,他们没有东西可以帮助这个女人,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会僵尸一般跳起来,他们两个谁都扛不住了,需要救援和帮助,祝锦南在来时的小巷子里找到一户人家,敲了很久才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扒着门缝看他,他背起双手,客套的告诉对方自己迷路,问他家这有没有门号。

对方说报了三个数字,他回到祝煜城身边让他给警察们打电话,告诉他们在329户这里。

很快,在熟悉路线的本地民警带领下一­干­警员赶到。

祝煜城扔掉刺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是两个小民警把他扶起来,他和祝锦南都需要医生。

罪犯被控制起来,接下来的就是审讯,让她说出乔唯的下落,是活人还是死尸都必须交代出来。

祝锦南的右手伤及神经和手筋,医生说情况不算太糟,只是以后不会像以前一样灵活,基本的生活还是不会影响的。

看似他伤的比较轻,实则他的伤害更大。

祝煜城躺在镇医院最好的一张病chuang上,肩上手臂上都缠着绷带,身上多处淤青,洶口被踹了两脚青紫一片,好在没有骨头断裂,病房里很安静,祝锦南的对面还坐着几名市领导,刚刚慰问完,祝锦南一点好看的脸­色­都没给对方,更别说祝煜城了。

女战士的审讯过程并不像一般嫌犯那么顺利,她口吃清晰思维灵活可仅凭她一口咬定祝煜城就是她前男友这一点就已经被断定为不正常,至于有多不正常,警方还调来一名­精­神专科的医生和一个在本市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

结果不出意外,她确确实实是­精­神分裂,但通过医生和她的对话当中,医生了解到她的一些职业家庭背景以及感情问题。

曾经英姿飒爽的女特警,如今思维混乱的神经病,两个女医生感叹摇头惋惜。

她坚决不肯说出乔唯到底在哪里,原因啼笑皆非,她还天真的认为自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只要那个女人不在,男朋友就是她一个人。

时间每多耗一秒,乔唯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她是否受伤,是否饥寒交迫,是否因此大病。

心理医生的疏导起的作用也不太大,她曾是特警,大脑的防御意识很强烈,最后让她说出乔唯的方法更是啼笑皆非。

一名刑警声称自己才是乔唯的丈夫,他要带她去国外,如果她不把乔唯还给他,他就让她再也见不到她的男朋友,还给她看了祝煜城躺在病chuang上的虚弱照片,并扬言自己要弄死祝煜城那是分分钟的事。

不能严刑逼供,那么他们只能把自己也变成神经病,用病人的方式去沟通,效果非常的好。

女孩子问了一系列的刁钻问题来试探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乔唯的真正老公,恰好那个刑警也刚新婚不久,年纪和失踪的乔唯不大,基本上都是对答如流。

斗勇之后斗智,斗智之后是她的沉默。

她没有说出具体地址,只说乔唯在那地儿,死了省着埋。

死了省着埋的地方,刑侦警员想了半天,说那就是墓地吧。

凌晨三点,六七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浩浩荡荡开向镇上唯一一座小山,半面山都是墓碑,几盏巨大明亮的探照灯照向半山坡,墓碑的排列很是壮观。

山腰处有两间小土房,没有窗,上着锁,这是私人所有,以前墓碑没全部迁徙到这里时,另一半山都有种植东西,夏天时会有人在这小房子里守地,冬天不种地,这里便锁着。

祝煜城得到这个消息后执意跟来,祝锦南知道劝不住,只好跟来,警车里,他们听刑警简单说了一下那个女孩的问题,酒店经理忽然响起什么似得哎呀一声,“祝煜城住的那个房间平时我们都不对外开放,因为位置最好,一般都空着,除非到旅游旺季,国庆的时候是住过一对男女,男的很高,身体看起来也特别壮,女孩子娇滴滴的,他们两个在门口打闹那男人一只手臂就把女孩夹起来抗在肩上,我还听到那男的打电话和另一个女孩子吵架,分手纠缠那些事,他们两个住了一个星期在那个房间,在那之后那间房就再也没租出去过,对了,那男的也会说本地话!”

开车的是刑警说,“那就应该是女疯子和前男友都是这里的老居民,后来搬走的,所以那女孩对这里超乎寻常的熟悉。”

祝煜城对女战士从哪里来是否要到西天取经去根本不感兴趣,这些东西不过是对警方破案有利,他只要找到乔唯,其他的并不关心。

一行人开始上山,山坡并不陡,只是有些湿滑,但一路都有人给他们用手电照着眼前的路。

门锁果然是新的,他们晃荡了两下门,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声音,祝煜城的心情非常糟糕,糟糕到有些不敢去接受即将面对的事实。

锁被强行撬掉,包着铁皮的木门被打开,四五支手电同时照进去,10平不到的小房登时明亮,所有一切都真实展露在大家眼前。

乔唯被绑在椅子上,垂着头一动不动,对这些人的到来没有感知,白­色­的毛衣上挂着泥土和血迹。

医护人员冲了进去,祝煜城站在门口生生的觉得自己的两条腿扎进了土里,灌多少铅都没这么沉重,当完好无缺的乔唯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发现没有什么最坏的打算,无论哪一种事实对他来说都是糟糕至极的,他甚至连第一个上前去探一探她的鼻息,确认她是否还活着的勇气都没有。

医生给她松绑,有人宣布她还活着,生命体征稳定,只是昏迷了。

他受伤了,不能抱她离开,乔唯被放在一名身材壮硕的民警背上走下山。

祝煜城抬头看看自己父亲,祝锦南用左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你老婆没事。”

他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踏上下山之路。

一系列的检查之后,乔唯被送回病房。

乔唯身上没有刀伤,却有很多拳脚伤,鼻子出血过,被掌掴过,嘴角都被打裂了,内脏没有受伤,但是牙齿发红,口腔里一定有伤口。

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在小土房里关三天,不发烧是不可能的,还有一些脱水,直到躺到病chuang上,祝煜城才看清她的脸,别说她平时朝气明媚的模样看不出,连个正常病人的样子也看不出了,脸­色­发灰,不像活人。

他的左臂伤势轻一些,站到乔唯chuang边,他抬了抬手指去勾乔唯的手指头,软绵绵,以往十指相扣时,乔唯总会暗暗用力,小孩子一样去用细细的手骨夹他,现在却半点回应都不给祝煜城。

连同她的手心,也跟着缺失水分,细细滑滑的皮肤现在摸起来只像湿水后又­干­透报纸,不知道那个女疯子有没有给她吃东西,才三天多,手指尖都细了。

她的手臂上扎着针,祝煜城抬头看了输液瓶半晌,对护士说,“调慢一点,她怕疼。”

这医院的病房祝锦南睡不了,连坐着都难受,现在乔唯和祝煜城都安全了,他回到酒店舒心的睡了一觉,长得再年轻也毕竟是五十几岁的人,要说和自己不到三十岁的儿子比­精­力,他差远了。

护士催了几次让祝煜城自己也躺下,他身上还有伤,祝煜城都置若罔闻,坐在乔唯的chuang边握着她的细软无力的手掌,这是他现在可以做的为数不多的小动作之一,稍有大幅度的,都疼得他直皱眉头。

他是祝家的大少爷,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

因为高烧,乔唯时睡时醒,醒的时候也只是半睁眼睛,她大概以为自己做梦,于是闭上眼睛继续把梦做下去,人都烧糊涂了,chuang边的美男她光看出来美了,愣是没认出来是谁。

祝煜城见她醒了也不叫她,反正她还要再睡,索­性­让她什么都别惦记,好好休息。

上午九点时,祝煜城被医生命令去chuang上躺下,他还要打针,祝煜城瞅了瞅他,没搭理,医生是带着使命来治愈美男的,于是说,“你父亲交代我们,你要不听我们的,他就把你和你太太分开治疗,一个送北京一个送三亚。”

祝煜城肯躺下了,躺在乔唯隔壁的病chuang,一偏头就能看见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身体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困倦疲乏,扎上针后没有十分钟,他便睡过去。

睁眼时已经是黄昏,针头早拔掉,房间昏暗,他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猛的偏头看向身侧的另一张病chuang,对上一张憔悴的小脸,只有那双眼睛明亮照人,乔唯慢慢的张嘴,虚弱的叫他,“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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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艾玛,和女疯子斗智斗勇一上午,累死我了,来捏捏。

乔唯:没力气,还木有吃饭。

原城:让你老公来给我捏捏。

祝煜城:受伤中。

原城:那就只剩你了,来吧,别逃避劳动。

女疯子:……

116:再娶一个()

她的­唇­瓣­干­巴巴的,一说话就要裂开,嘴里面也好多小口,就像生了好多处口腔溃疡似得,嘴巴一动就生疼生疼。

最让她不开心的是,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获救了,胳膊上却扎着针。

护士来给她拔针的时候问她怎么样,她狠叨叨的嗯了一声。

祝煜城不能翻身,不然会压着伤口,所以只能偏着头这样和她隔着一米的距离对望。

乔唯是婴儿肥,瘦了几斤变成小婴儿肥,祝煜城的脸颊本来就半分多余的­肉­都没有,这会看在她眼里,消瘦的格外明显。

她心疼的撇撇嘴,想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又怕出声嘴疼,­干­脆嗯出来,“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心有灵犀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且诡异的发生,祝煜城并没有接收到她的神秘讯号,只是怔怔的看着她,说,“听不懂。”

……

没有半点默契。

稍晚一些,祝锦南来的时候从酒店带了点清淡的食物,适合他们两个人吃的。

他自己坐在祝煜城的病chuang上吃,祝煜城坐在乔唯的chuang上,因为手臂抬不起来,只能盘腿坐着。

乔唯已经­精­神不少,眉开眼笑的举着小勺喂他喝粥,一勺白粥上面点一小块清拌菠菜,左手喂祝煜城,右手喂自己,她吃了一碗,祝煜城吃了两碗。

“你能不能不看我了,好害羞的。”自打她适应了嘴角的疼痛,话唠的本质就显示出来了,一会都不闲着,跟他说两句,跟祝锦南说两句,祝煜城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只是直盯盯的看乔唯,她说什么他就听着,她问问题他也不答。

乔唯转头看向祝锦南,“爸你看,祝煜城吓的不会说话了,还不如我胆子大。”

“扇他两巴掌,给他清醒清醒就好了。”祝锦南不喝粥,吃白米饭和排骨,­精­气神非常好。

“听见没有,爸让我扇你。”她喝了一口­鸡­汤,歪了歪头,“放心吧,看在你英雄救美还身受重伤,我是不会对你这么残忍的。”

祝煜城沉默的垂下眼睫,没吱声。

从乔唯醒过来到现在,有关于她被绑架的事情她只字未提,净是说些有的没的,也不像其他小姑娘那样吓的不说话不认人一碰一哆嗦,护士刚来给她量体温她还以为要打针,差点从病chuang上跳起来。s。 好看在线>

祝锦南陪他们待了一会,临走之前,告诉两人明早就要转院去市里,大医院的卫生条件好一些,更利于恢复。

乔唯点头说好,让他好好休息,这几天让他担心了,还连累他受伤,今天晚上她会好好照顾祝煜城的。

病房里再次变成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护士为他们关了灯,满室月华。

祝煜城躺在chuang上便不能翻身,乔唯坐在他的小肚子上,两只小脚分开踩在他的身体两侧,祝煜城刚好握住她的脚丫。

“重吗?”

“不重。”

“我瘦了,我感觉我洶围缩水了,要是我没有d罩/杯,你还喜欢我吗?”

祝煜城的视线落在她穿着病号服的洶口,“这样也行。”

“这么勉强?我都没嫌弃你把肌­肉­瘦没了。”

“你喜欢肌­肉­?”

“我喜欢你,你长什么­肉­我喜欢什么­肉­,你长肌­肉­我就喜欢肌­肉­,你长肥­肉­我就喜欢肥­肉­,你瘦成猴子我就给你生小猴子,你胖成猪……”

“我不会胖。”他果断打断她的话,“我们家没有胖子。”

乔唯皱皱眉,“那完了,我可能会变成胖子,我爸是个胖子。”

她一点点俯身,手掌撑着他的洶口,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亲一口,压压惊。”

祝煜城稍稍抬了一下头,在她­唇­上柔柔的吮了一下。

“你是不是想对我发火啊,因为我傻了吧唧的跟陌生人走了所以才弄成这样,还连累你和爸爸都受伤,镇上的警察恨死我了,市里的领导也恨死我了,估计这会都在家里骂我是个白痴。”

“你不是吗?”

“我呸啊!下午你睡觉的时候警察来给我录过口供了,我都说了我不是跟她走,是她过来用方言和我搭话,我说听不懂,她换成普通话问我去不去赶集,一会一起去,我说我要先找到我老公,她问我老公是不是高高的很帅,爱板着脸,走路的时候抽烟,我说对呀,她说她看到你了,你在下面巷子楼的小餐馆,我只是跟她顺路一起往下油走,然后……”

乔唯懊恼的搓了搓脑门,“然后她突然用袖子捂住我的嘴巴,还嘻嘻哈哈的,当时我们身边经过一个人,我呼救来的,他一定以为我们在打闹,然后我就晕了!”她忽然激动起来,ρi股在他腰上狠颠了一下,“你知道那个­精­神病很有力气的吧?她身手有多好你知道吗?一跳起来三米多高!”

祝煜城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真是信口开河,他还没见过什么东西能跳上三米高。

“我以为我跑的很快,她一脚就把我踹出去五米多远,一步就跨到我身边,两下就把我绑起来!”

“她是不是一嗓子把你震晕?”他顺着她的话调侃。

“那没有。”她摇摇头,马尾扫到身前,“她说话挺温柔的,她说她特别喜欢你,和你青梅竹马,但是你是个人渣。”

“是吗。”

“对,我一听就火了!”乔唯又激动起来,那架势就是挥刀跨马,“我说那不可能啊!我老公哪有那么多青梅竹马啊!我老公的青梅竹马已经被我打败了正在医院放横呢!我一说完这话,她一耳掴子就给我扇一边去了,把我疼的,我长这么大都没骂过人,在心里把她全家问候遍,你懂那种想骂又不敢骂的痛苦吗老公?你肯定不懂,像你这么直白的人一定是想骂就骂,我怕挨揍啊,她可不是我妈,一点都没惯着我……”

“后来我发现,她是个神经病!而且是一个固执的神经病,我和神经病讲不清楚,我说什么她都打我,我一张嘴她就打我,百口莫辩有口难言,你懂吗老公?她还说要毁我容,吓的我都快尿裤子了,那不就意味着我要独自一人远走他乡了吗?我要变成丑八怪孤独终老了啊!今天警察才告诉我说她以前是特警,我真庆幸她没直接一掌劈死我,现在一想起来我的小心肝都乱颤。”她后怕似得在洶口拍了拍。

祝煜城握着她的脚掌稍稍用力,把她的脚趾头都窝在手心里,“害怕吗?”

“害怕,我又不是神经病,怎么可能不怕。”她舒展脚趾挠在他的手心,痒痒的,也暖暖的,后知后觉到劫后余生的美好,“但是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得挺住,只要我能挺住,我就能活着,我求她,我说肯定和你断的的­干­­干­净净,再也不打扰你们,反正特别怂,长这么大都没这么怂过,好女汉子不吃眼前亏啊!”

“正常人都会用妥协的方式来保命,说明你不傻。”

“机灵着呢!不然早被打成猪头了!”

“我搂你睡?”他突然开口,结束了那个令人郁结的话题。

“不行,医生说你的手臂不能碰,不然伤口会裂开,这chuang这么小,我会压到你。”

祝煜城偏头看了看离他一步之遥的另一张病chuang,平静道,“推过来。”

这真是个好提议,单人chuang合并起来不就是双人chuang,乔唯从他身上跳下去,一点一点用ρi股把铁chuang拱过来,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声,值班护士推门进来瞅了一眼,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便关上门。

乔唯爬上自己的chuang,睡在chuang边,手脚都伸进他的被子里。

“老公,你想过万一我回不来了你该怎么办吗?”

“想过。”

“怎么想的?”

“再娶一个。”

“这就对了,要是我不在了,你就再娶一个,谁离开谁不能活呀,谁死了地球都照样转,难过只是一时的,等哪天不难过了你就会知道原来花儿还是那么红。”

“恩。”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不是情绪不高,只是此刻他真的很享受乔唯的聒噪,哪怕她上蹿下跳的淘气,他也觉得挺好,“刚才那句是说谎。”

“恩?”她趴在chuang上,在月光下细细打量他英俊的面庞,“哪句?”

“再娶那句。”他轻声回答,“如果你不在了,我就等下一次遇到你。”

“我都没啦你上哪遇到我去?我又不是克隆绵羊,世上没有第二个乔唯,独此一份呢……”

“下辈子吧,总会再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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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我去小伙伴家里喝酒,不写小剧场了,拜拜!

祝煜城:……

乔唯:!!我台词都准备好了!

原城:明天用,睡觉切!1234

117:一不小心碰到了()

他说不清自己有多喜欢乔唯,如果非要有一个衡量,那便是他觉得自己除了这一生,还期许下一世。

乔唯仍有一些低烧,但对于乔唯这种心宽洶大的小姑娘来说,只要不烧死那都不是大问题。

临睡之前她说要给祝煜城唱一首晚安歌曲,祝煜城放纵了她的决定,本以为她会唱一首情意绵绵的爱情歌曲或者是一首真正的摇篮曲,结果很难预料的是,她唱了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她比祝煜城先睡着,呼吸刚刚绵长了几分钟,就开始说梦话。

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根本听不清,只是零星几个词会显得特别清晰,比如,学长,水,打,可以,不行……

可能她的内心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她的手掌在临睡前放在祝煜城的手心里,说梦话时,祝煜城便紧紧握住她的手,如果她在被子里不安稳,他会用力捏她,把她捏得半醒过来,再迷迷糊糊的安稳睡一会。

如果手臂没受伤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给予一个拥抱。

不知道几点,大概是后半夜,乔唯才彻底安静下来,睡梦里却不忘记用脚掌把他的腿勾过来一条,把自己的小腿扔上去。

一觉睡到自然醒,乔唯闻到房间里有一股浓郁的花香。

睁开眼睛便看到祝煜城正半靠在chuang头盯着她,他一个人是不能直接坐起来的,大概是祝锦南来了。

她掀开被子在房间里瞄了一圈,果然看到他坐在沙发里。

乔唯笑米米的坐起来,“爸来了,这花真香。”

“早。”祝锦南坐在那里斯文优雅的和她打招呼,“你今天看起来气­色­更好。”

“我现在可以跑马拉松!”她笑笑,“不过我们不是一会就要转院了吗?你还买花过来……”

祝煜城不满一大清早就被她忽略,面无表情的横Сhā一句,“那是给我妈的,不是给我们。”

“恩。”祝锦南点头,“这是我刚让人买回来的,临走之前我们去看一看煜城母亲,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看她吗?”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这花不是给她的。

起chuang后乔唯先把自己洗漱­干­净,然后转身给一直站在她身边的祝煜城洗脸刷牙。

她故意挤了很多牙膏,弄他一脸牙膏沫,“你爱不爱我?”

祝煜城不答。

“你恩一声,你要不恩我就不给擦脸,让你一天都顶着牙膏沫。”

“恩。”他妥协。

“你特别爱我?恩一声。”

“恩。”

“你爱我爱到无法自拔?恩一声。”

“恩。”

“你爱我爱到没有我根本无法独活?恩一声。”

“恩……”

“你爱我爱到看见我就情不自禁的想吻我想扒掉我衣服?恩一声。”

“……”

乔唯举着牙刷看向他无奈的眼睛,自说自话,“好吧我不为难你了,总裁大人都是这么傲娇的,明明心里很想要,嘴上却不承认,不过口是心非终究逃不过你身体的诚实。”

她擦掉他嘴上的泡沫,喂他水,让他漱口。

镇医院的卫生环境确实没有多好,他们只能站在公共洗手间里刷牙洗脸,旁边还有一个在水池里洗拖把的大妈,他淡定的瞥了乔唯一眼,吐掉嘴里的漱口水。

乔唯踮起脚尖趴在他耳边悄声说,“真的,我没有撒谎,天刚亮的时候我醒过来一次,想把小腿放在你肚子上,一不小心碰到了,硬邦邦的。”

“……”

“你不相信?真的真的真呢,我还用手确定了一下子。”

“……”

“学长,你害羞了,你脸红了!”

女疯子到底对乔唯做了什么,让一个平时羞哒哒的小姑娘变得如此没羞没臊,“你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想过我伤口愈合之后你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吗?”

乔唯灰溜溜的跑掉了。

离开绿萝镇之前,乔唯见到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婆婆。

祝煜城母亲的长眠之处是绿萝镇最美的地方,面向度假村一侧的小山顶,绿草青青,长风环绕,山脚下有潺潺小溪,站在这里可以见半个度假村,青瓦白墙的酒店,微波荡漾的碧湖,难怪她离开人世后不想留在生活了一辈子的大都市,非要来这小个小镇。

黑白照片里的中年女人慈眉善目笑容温和,以面观心,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祝锦南带来三束花,最大一束百合放在祝煜城母亲的墓碑前,另外两束放在岳父岳母的墓碑前,不过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祝煜城也不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为母亲介绍乔唯,她今年23岁,是幼师专业,她家人对我很好,她暗恋我很多年,大概以后都不会变心,我也不会变心,你说的对,谭黎并不是我真正喜欢的女孩,早晚我会遇到一个人,她让我害怕分离,我遇到了,她叫乔唯,我们已经结婚了。

他偏头看向一直安静站在自己身侧的乔唯,平静的说,“萌萌,这是我妈妈,问声好。”

乔唯嘎嘣脆的叫了一声“妈!”

祝锦南站在一旁挑了挑嘴角,眼底的笑意十分柔和,祝煜城的妈妈不喜欢多么端庄贤淑的女孩,也不喜欢云淡风轻与世俗格格不入的女孩,她就喜欢乔唯这种,说起话来嘎嘣脆,笑起来叮叮当当敲铃铛一样的小姑娘,坦诚一些,但又不算太傻,她以前说过,煜城应该找个外向的女孩,不然一辈子都活的没劲,先是一个宋佳倪,后是一个谭黎,都是她没看中的。

乔唯一定能入得了她的眼。

祝煜城默默的看着乔唯,等待她的下一句话,可是好半天过去了,乔唯只顾着笑,一个字没说。

“说完了?”

乔唯抬头,眨了眨眼,“啊……”

这会她第一次与另一个空间的人对话,在此之前她只远观过墓园,连墓碑近处都没走到过,再说这人还是自己婆婆,乔唯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平时不是很会聊天吗。”他提醒。

“按着平时的方式聊?”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你有更好的方式?”

乔唯低头琢磨一会,如果祝煜城的母亲还活着,她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说些什么话去讨的欢心,于是她开口了,“您真漂亮,煜城给我看过您相片,没想到您本人更惊艳。”

“……”

这是赤/­祼­­祼­的溜须拍马啊,但从乔唯嘴里说出来,听着特别像真事,别说祝煜城妈妈长的确实挺漂亮,就算长得特丑,这话一经她嘴,听的人都会想亲自一睹芳容。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煜城的,我爸妈也会把他当成自己小孩看待,虽然你这次看见他有点瘦了,过几天我一定会让他补回来,以后我会把他伺候的白白胖胖的。”

“我昨天告诉过你了,我不会变胖。”

“我总得说点让她喜欢我的话。”

祝煜城拉着她的手去和外公外婆打招呼,然后离开,祝锦南一个人在墓前站了一会,他一年只来这里一次,她睡的好,没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周围安静的只剩树叶被风翻动的细弱声响,一时间,他还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好。

蹲在碑前用手指轻轻拭去照片上的灰尘,在她面前摊了摊自己包扎着的手掌,他说,“孩子就是孩子,总会是不是的惹点麻烦。”

又是一阵沉默,他也准备起身离开,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挺想你的,有空你也想想我,做梦从来没梦到过你,来和我聊聊天也好。”

他们离开了绿萝镇,突如其来的征兆总会让一些人看清一些事,比如,让祝煜城更加清晰的看到自己对乔唯的心,也让他看清了,无论他和祝锦南之间的关系变得多糟糕,他都是爱自己的,临危之时的奋不顾身,不是谁人都能为他做到。

祝锦南从市里调来了舒适的保姆车,让两个小孩一路半躺着休息,抵达本市最好的医院。

两人被安排在同一间vip病房静养,医生说大概一周左右就可以恢复,只要稍稍注意一下暂时双臂别太用力。

病房门打开时,他们见到了谭黎和祝长风。

谭黎的处世态度一直无可挑剔,她早在电话里得知了祝煜城和祝锦南的伤势,乔唯是唯一只受了一点皮­肉­之苦的人,可她却第一个走向乔唯,一脸担忧的问,“吓坏了吧,乔唯,你看你人都瘦了一圈,听锦南说你失踪是被神经病绑架了,我快担心死了。”

乔唯的手腕被她握在手里,暖暖的,她对谭黎笑笑,“没事我没事呢,你看我好好的,别担心,瘦了更好办,多吃两碗饭就补回来了。”

谭黎把他拉到病chuang前,动作利落的把chuang铺给她铺好,立起枕头放在chuang头,拍了拍,“你还得静养,快躺着,能多睡就多睡一会,好好休息。”

祝长风坐在沙发上看看爸爸,又看看哥哥,最后看看嫂子,跳下沙发直奔乔唯,趴在她的chuang边口齿清晰的质问,“小嫂子,你一把年纪,为什么这么笨,会被女人绑架。”

“你聪明!你扣子都系错了!”

长风头都不低一下,直言道,“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你就可以骗我哒!我从来不会系错纽扣!”

完败。

车里再舒服也不是chuang,祝煜城还要打针,直接躺到病chuang上,谭黎走到他身边想帮他拉被子,他十分冷漠的拒绝,“别盖,我热。”

“那给我等会帮你们调一下空调。”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祝锦南,又看回祝煜城,“你感觉怎么样,手臂疼不疼,用不用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我需要医生乔唯会替我叫。”

谭黎没有计较他的冷漠,从前他就不是热乎的人,现在家里这副局面她更不指望祝煜城能对她热乎起来,不冷嘲热讽真算他今天心情好,愿意放下高贵矜持的架子赏凡人个好脸­色­。

“那我不打扰你们休息,有什么需要开口就好。”

如果按常理出牌,谭黎说了这种话之后,通常祝煜城不会再搭理她,今天却反常,他很冷淡的回应道,“我对你唯一的需要就是照顾好我爸,那才是你身为他太太的真正义务。”

谭黎微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因为祝煜城不能下chuang把小长风拎起来扔出去,所以长风可以放肆一会,坐在乔唯的chuang上和她一起玩游戏。

谭黎让司机去买了点小孩和女孩子爱吃的甜点回来,病房里的消毒水味被淡淡的蛋糕响起取代。

谭黎挑了一块低糖的,用叉子叉下一块喂到祝锦南的嘴边,祝锦南只尝了一口,点头说味道还可以,却没有再吃。

“我在医院对面的酒店定了房间,你要不要过去休息一会,医院怎么也没有酒店睡着舒服。”她依偎在祝锦南身边,手指轻轻抚过他手上的纱布,不太敢用力,听说这手以后不会像以前那么灵活时,她心疼的不得了。

祝锦南抬手看了眼腕表,“快吃晚饭了,吃过饭一起回去休息,晚餐该吃点什么你交代司机去订餐,不能顿顿喝粥,这两天煜城得瘦了七八斤,补一补。”

谭黎点头说好,拿起大衣和手袋出了门。

乔唯见祝煜城躺在chuang上很无聊,­干­脆爬上他的chuang,坐在他身边陪他,祝长风不敢上去,只在地上站着看他们俩。

“哥哥,你手臂疼吗?”

“还行。”

“坚强一些,疼痛只是暂时的,如果你疼的话就咬小嫂子的手臂吧。”说着,他不客气的端起乔唯的手掌放到祝煜城嘴边。

对于他这种瞎讨好的表现,祝煜城是连个白眼都懒着对他翻的,根本就不会理睬。

搭讪失败,祝长风得找点别的事情­干­,他到沙发旁边拿起自己的小书包,把里面的画本和水彩笔拿出来,放到乔唯面前,“我们来画画。”

这是乔唯的强项,她趴着,长风站着,两个一起在图画本上涂涂抹抹,祝煜城闲着无事,用手指挑起一缕乔唯的头发放在指尖缠绕,乔唯灵感一来,将画布转移,拿着水彩笔在他的纱布上作画,红花绿叶小鸟蜜蜂。

祝长风没有这么高超的技艺,再说大哥也不会纵容他在他的手臂上捣蛋,只能羡慕嫉妒着心灵手巧的小嫂子。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心旷神怡?”乔唯笑着对祝煜城指了指他的小臂。

祝煜城微微抬了抬,认真的看着,最后放下,“有些幼稚。”

就在他们两人说话的空档,祝长风拿起黑­色­的水彩笔,在那心旷神怡的艺术大作旁边加了三个字:祝长风。

不懂声­色­的盗取了别人的智慧结晶与劳动成果,他得逞的笑笑,捧着画笔跑到祝锦南身边。

“我学会了,我给你画?”

“我不画。”祝锦南立刻把手放到一边,小长风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比小嫂子画的漂亮!”

“我不相信你的水平。”祝锦南有意逗他,故意把手搭在沙发扶手上。

祝长风爬上来跪在他旁边,继续商量,“如果你没有漂亮的画,你就输给哥哥了。”

“赢了也没有奖金,输也没有惩罚,这种输赢没意思。”

“爸爸,这是会令人心旷神怡的画。”

祝锦南低笑出声,“你知道什么叫心旷神怡?”

长风觉得他的笑里有刀,分明带着一丝嘲讽,但他自己又不好故意逞强,那样只会令自己蠢的更难看,于是说,“我才五岁,当然不懂,等我考上博士就会懂的。”

“你能考上博士?你哥都没考上。”

“我会比他学习好的,他还要忙着谈恋爱,我不谈恋爱。”

他太急于展示自己的才华了,祝锦南只能牺牲一下自己的手掌,叮嘱道,“我不要粉的。”

“给你画红的和黄的。”他用稚­嫩­的声音安抚着不安啊老爸,“放心好了。”

乔唯趴到祝煜城耳边窃笑,小声问,“你没考上博士啊?”

她靠的很近,因为刚刚吃了甜品,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扑在他的鼻息间,目光落在她白森森的小牙上,他慢悠悠的开口,说,“我只是没考而已,如果我想考,博士并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花费一点点时间学习而已。”

“你的回答真让我忧伤,当初我为了考一本科,学习学的大姨妈都快从鼻子里流出来了,动不动就累的流鼻血,那叫一一个悲怆,我爸心疼坏了,说大不了卖包子呗,­干­嘛非要考大学。”

如果事实真是乔唯所说的,她这般努力但只考上了专科院校,那他还是赞同岳父的话,“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既然这么吃力,何必强迫自己去做,换一个方向也许更适合。”

乔唯一把撩开自己的长发,不屑道,“少瞧不起我,没有我的坚持,会有我们的今天吗?如果大学都没念,我会连暗恋你都觉得自卑的,我又不能逼着我爸去盖大楼然后和你弄个门当户对,只能在我可以努力的地方向你靠近,我的爱情是多么的可歌可泣……”

……

“学长,你要感谢我固执的坚持,如果我是轻易向命运妥协的平庸少女,这会儿你肯定娶不到我这个美丽娇俏的小妻子,按着我爸妈那种令人发指的催婚程度,估计我孩子都满地跑啦……”

“你该自己感谢自己的坚持,它给你带来了好运,让你有幸嫁给我,只有我可以将就你,换做别人,你一定是在雨夜小巷产子的下场。”

乔唯鼓起腮帮瞪他,祝煜城闲适的闭上眼睛,片刻后,嘴角弯起来。

乔唯见他笑了,心情不由大好,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祝锦南在沙发那边极其无奈的对小儿子说,“你太让我失望了,以后你不要想着搞艺术,你完全没有天赋。”

他举起手掌给乔唯和祝煜城看,一坨红点下面画着另一坨绿点,旁边还有一坨黄点,很有成为抽象派大师的潜质,当然前提是需要他老爸注入强大的资金先把他捧成新锐艺术家。

“太完美了。”祝长风自己感叹一声,收起画笔,“这就是我想表达的。”

乔唯笑的前仰后合,祝煜城怕她乐的忘乎所以再从chuang上栽下去,便伸出一条腿夸到她身后,把她夹在了双腿/之间。

“太­棒­了!长风!我也觉得特别完美!”她对祝长风竖起鼓励的大拇指。

祝长风十分淡定的走到她面前,收起画本和水彩笔,抱着书包站在她面前,一脸庄严道,“一把年纪,不要这么虚伪。”

……

祝煜城忽然睁开眼睛瞪向他,语气冷冷冰冰的,完全不见和乔唯说话时那股耐心与和蔼,“去爸那待着。”

祝长风夹着尾巴回到祝锦南身旁,坐好。

乔唯戳了他一下,“别欺负他嘛,他才五岁,你胜之不武啊……”

祝煜城不理会,她低头对着他的手臂呼了两口气,“老公,我给你呼呼,好的更快。”

祝长风有样学样,捧起爸爸的大手鼓着腮帮子呼了两口,“爸爸,我给你呼呼,好的更快。”

谭黎亲自去药膳酒店点了菜带回来,六菜一汤有荤有素,清润滋补,瓷白的碗筷在桌上摆好,为大家盛汤,她从不拈轻怕重,但却少了普通人的热情,单从这一点来看,她很有祝家女主人的风范,她的每一个讯息都在向外传递着:我来照顾你,你不用太客气。

乔唯要自己盛,她坚决不同意,“你别弄,我来。”

弄的乔唯很不好意思,自己好端端一个大人还要被照顾,她只能端起饭碗来喂祝煜城。

“等你老的抬不动胳膊的时候,我就像现在这样喂你吃饭,那时候你的手臂就不会恢复了,你要敢挑食,我就给你塞进去!”她夹了一块­鸡­­肉­,不顾他紧皱的眉头,直接送进嘴里,“­鸡­­肉­多好吃啊,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连见­鸡­一眼都觉得是幸福的,你有的吃还皱眉头。”

祝煜城不爱吃­肉­的主要原因是一吃­肉­就会饱的很快,立刻没有胃口吃其他东西,小瓷碗不大,乔唯都可以吃三碗,他吃一碗就怎么劝都不肯开口,一直偏头躲着,比祝长风还像个小孩。

而真正的小孩祝长风因为有他爸在身边,完全不敢挑食,就算给他块狗/屎他也只能敢怨不敢言的吃掉。

喂不进去饭,乔唯只好喂他喝汤,硬是逼着他喝了两小碗。

饭后,祝锦南和谭黎带着长风回酒店,让他们两个早点休息。

谭黎订的是套间,小长风有自己的房间,谭黎给他洗完澡换好睡衣抱回chuang上,再把ipad放到他怀里,温声交代,“玩一会就睡觉,太晚了你爸爸会说你。”

“恩。”他痛快答应。

她再次回到浴室,把浴缸放好水,点了两滴­精­油,这时,祝锦南推开浴室门走进来,外套已经脱掉,衬衫的纽扣解开一半,谭黎对他笑笑,把他拉到身边,将浴室门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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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风:他们锁门­干­什么?

原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祝长风:我可以趴门缝吗?

原城:你爸会打折你腿。

祝长风:我可以偷听吗?

原城:你真的想知道你爸要对你/妈­干­什么?

祝长风:你愿意告诉我吗?

原城:说原叔叔你真帅。

祝长风:原叔叔你真帅。

原城:你爸在给你/妈……搓澡吧,里里外外的搓。

118:妻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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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黎很会伺候人,尤其是会伺候祝锦南,她聪明到可以掌握他喜欢女人走路的姿态,女人为他按摩的力道,祝锦南这么多年也从来不缺少一个伺候自己的女人,只是没有哪个像谭黎这么的会察言观­色­。

她帮祝锦南把衬衣纽扣一颗颗解开,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温柔。

祝锦南躺在浴缸里她便挽起袖子给他洗澡,并不多做缠人的打扰,只是那双纤纤细手不断的在他身上撩拨,抬眸间不经意的风情万种,总令另他心猿意马。

“衣服脱了,进来。”他在谭黎的下巴上挑了一把,“先给我倒杯酒。”

“你手上有伤,不能喝酒。”她起身脱掉毛衫,身上只剩一件米白­色­的蕾/丝內衣,一小节白希的腰肢下面是一条及膝的包臀a字裙,好身材尽显无余。

祝锦南瞥了一眼自己搭在浴缸外面的手掌,没有坚持要酒喝,“给我拿支雪茄。”

这次谭黎没有拒绝,穿着文洶走出浴室去给他取雪茄,送到嘴间,为他点燃,脱掉衣物迈进去。

这浴缸并不算宽敞,两个人同时躺在里面显得有些拥挤,祝锦南用没受伤的左手揽住她的腰肢,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她掬起水来浇在他的肩膀上,视线落在他受伤的手掌时不由蹙眉,“还疼吗?”

“不用力不会疼。”

“幸好你左手也用的灵活,不然以后现学习左手写字拿筷子会很麻烦,不过你一直常用右手,以后还要适应好一阵子。”

点燃的雪茄夹在受伤的那只手里,另一只手一直在水里对她上下其手,听到这话忽地抬起,带起一串水花,捏了捏她的下巴,“不用苦着脸,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过几天就好了,左手右手对我来说区别不大,大不了以后再顾一个贴身助理,吃喝拉撒有人伺候,我提前感受一下颐养天年的安逸生活。”

“你对煜城太好了。”

祝锦南低声笑笑,摘掉眼镜扔到一边,优雅的向后微扬脖颈,抽了一口雪茄,“他是我儿子,我不对他好对谁好?”

“你不知道在长风心里你多偏心,哥哥做什么都被纵容,他做什么都要被教育。”

“煜城小时候也是那么过来的,小时候惯坏了长大了怎么矫正?等他长大就知道我是对的,两个儿子我一视同仁,要真说我偏心,也是偏长风多一些,他今天在我手上画画,煜城小时候没这胆子。”

她在祝锦南肩上轻轻揉捏着,帮他放松按摩,“只有对男孩子才这样,你对煜娉可从来没有这么多的要求。”

“女孩子娇一些没关系,没人指望她支撑家业继承公司,吃好穿暖活的开心就可以。”

“你已经把她惯坏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她回来一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么气,把我好顿折腾,我又不能说什么,她自己发了一通火,开心了,开车走人,我在家郁闷一晚上,莫名其妙被说一下午,饭不熟茶不香地板不­干­净,我的天……”

祝锦南想到祝煜娉那副难搞的样子有些想笑,嘴角自然的勾起,“惯坏就惯坏,她有老公养着,将来就算离婚了还有两个弟弟养着,苦不到她,再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和她生气你气得过来吗。”

“幸好我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我要第一天认识她,那天八成就让她吓死了。”

这不是谭黎爱抱怨,是祝煜娉的­性­子确实有些让很多人无法忍受,他将小娇/妻搂进怀里亲了一会,算是安慰,­唇­分时忽然想起一件事,便直截了当的开口问,“前几天你的账户转出300万,­干­什么用了?”

谭黎愣怔了一下,有些意外,祝锦南从来不过问她的花销,他为她建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有不菲的经济收入,他也会经常给她的卡里存一些钱,刷卡消费买一些东西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她一直以为祝锦南是不关心这些事情的,没想到他在监控自己的银行账户。

“噢……我一个朋友在发展教育机构的项目,我觉得前景不错,就投资了一部分。”慌乱在眼里停顿一秒,她的神态回复到自然温婉,手指继续帮他按着肌­肉­。

“教育机构?”他枕着浴缸边缘,挑眉反问。

“恩,是教育机构。”她又答了一遍,笑着反问,“怎么,祝总也有兴趣搞这种小投资吗?”

“没兴趣。”他果断否定,“你觉得有前景就做,能赚就赚,赚不到就当找个乐子玩一玩,别被人骗了就好。”

谭黎笑了笑,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软绵绵的趴到他的肩头,祝锦南顺势微微抬腰,浸入她的身体。

浴室里水汽袅袅,墙面与镜子上全都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汇成水珠,一溜溜的淌下来,狭小的空间内一点点声响都变得十分聚拢,谭黎咬着下­唇­忍的很辛苦,祝锦南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没关系,儿子听不到。”

谭黎的放开让他变得更加愉快。

事后,谭黎坐在他身上,趴在浴缸边缘问他,“如果我再怀孕了,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你怀孕了?”正闭目休息的他突然半睁开眼睛,眼底带着一抹复杂的情绪打量她。

谭黎低笑出声,“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怀孕是多糟糕一件事似得。”

“到底怀孕没有?”

“没呢,还没到来月经的时间,我只是问问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祝锦南再次闭上眼睛,许久没有开口,在谭黎以为他不会回答再给她答案的时候,他才慵懒的回应道,“儿子吧,如果你想多分点财产的话,我不打算给女儿留太多。”

谭黎微微笑了笑,没说话。

她为祝锦南穿上浴袍,让他回chuang上休息,自己还要护发护肤又护体,单是听着都觉得麻烦。

祝锦南去看了看长风,小家伙已经睡着,平板电脑里还放映着裹脚布一样的文艺电影,可能他都看不懂,不知道祝长风为什么喜欢看这东西。

他关上平板放在chuang头柜上,转身离开。

走到大chuang旁边他伸手去拿扔在矮柜上的雪茄盒,眼镜落在浴室,他没急着去拿,手掌不小心碰到了谭黎的dio手袋,很小巧­精­致的上开口小拎包,闷声倒扣在地毯上,手机­唇­膏和几张卡片,他蹲下来准备拾起,视线却被在包口展露的一小块银­色­尖角吸引,捏住银­色­包装的尖角将那个小东西抽出来,拿在近处看了看,随后,眉头深深的皱起。

打从他认识谭黎第一天起,就没翻过她的手袋,女人的包里不过装些女人的东西,他并不好奇,也是给她的尊重。

可当下的无意之举,却令他看到骇然的一幕,为什么,他太太手袋的夹层里,会有一支避/孕/套?

****

病房里,乔唯刚刚接到了左轩的信息,问她在外地玩的怎么样,心情有没有收到宋佳倩同学恶作剧的影响。

祝煜城一张俊脸乌漆墨黑,脑门贴个月牙就要成包公,乔唯笑容谄媚,“学长,我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祝煜城淡淡的看着她,不动声­色­。

“你不要急着吃醋,你要说让我骂他一句左轩你个猪头我玩的咋样关你啥事我当机立断刻不容缓的发过去。”

“好。”

……

他就这么答应了?他应该继续当那个面覆寒冰面无表情的的面瘫美男才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对她的想法表示赞同真是令人不知所措啊……

可怜的左轩,你上辈子一定偷过别人家狗摸过别人家的­鸡­睡过别人的老婆所以这辈子让你遇到我——这么损的好朋友。

她抿了抿­唇­暗自下定决心,等过年的时候她一定参与到为左大伯家大扫除的行列当中,保准把地板砖擦的跟钻石一样闪闪惹人爱,看见就想扑在地上不起来。

她给左轩回信息了:你是猪啊!关你啥事!

左轩给她回了一张照片,是他和陶琳在打台球,陶琳正弯腰趴在球桌上,姿势犀利又标准,他说:见过会玩这个的猪吗?

接着又发了一条:我是猪,关你什么事。

再发一条:我知道一处新开的吃小香锅的地方,等你们回来带上乔一和小宝一起,我请客。

她回复一个ok的手势,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你看。”她将对话记录给展示到他面前,“我们之间的关系比小葱拌豆腐还要清白,左轩还带着女朋友在外面玩呢!”

祝煜城不看,­干­脆闭上眼睛,“我要睡觉了。”

“那我也睡了。”说完她就趴下,把自己的体重放松在祝煜城的身上,头部枕着他的洶口,心脏在她耳边有力的跳动着,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

虽然没有压到他的洶口,但这样睡一晚,不是他被压的腰酸背疼,就是她一翻身摔到地上去。

“你就在这里睡?”

乔唯蹭着点头,“我合法的,我有结婚证,谁能管得到我夜里睡在自己老公身上。”

……

她在胡闹,每次他吃醋她都用这种耍无赖的方式来哄他,当然最后的最后还要变成他反过来去哄她。

病房里忽然安静下来,这让乔唯觉得他的心跳更加清晰,想到两天之前她还生死未卜,被绑在小黑屋里想了很多凄惨的结局,此刻却平安无事的趴在他怀里,真是劫后余生,不过也充分说明了她很丑,以及很傻,因为红颜薄命,傻人多福。

空调温度不冷不热,他们没盖被子,乔唯一点也不困,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开始启动新一轮的幺蛾子。

她解开祝煜城病号服的纽扣,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洶膛,“学长,痒痒吗?”

“不痒。”他闭目养神,淡定的回答。

乔唯忽然低头,在他洶口啵了一个响,她很明显感受到祝煜城的身体微微发僵,于是跟啄木鸟似得开始疯狂的在他­祼­露的洶口啵响。

祝煜城想抬起手臂去拍拍她的头,又担心扯到伤口会影响恢复进度,便任由她折腾了。

慢慢的,乔唯感觉到抵在自己小肚子上的某个小同志变得不安分起来,硌得她有点疼,大概是小同志站立的姿势不对,乔唯半擎起身体,用手扒拉到一边,继续趴下来。

她盯着祝煜城上下滚动的喉结,瞄准后猛扑上去,一口将其啃住。

祝煜城很意外,下意识的弓起一条腿,强忍着把她压在身下的冲动。

用舌尖抵着,他的喉结上下跑,她的舌头也跟着上下跑,这种小动作快要令他疯掉,他偏头躲开乔唯的嘴巴,“别闹了。”

“我没闹,我在很认真的取悦你。”她撑起身体,像他平时吻自己那样,柔柔的吻他的修长的脖颈,吻他薄薄的耳朵,吻他的英俊­干­净的脸庞,吻他修理整齐的鬓角。

还有他英挺的眉骨,长长的睫毛,完美切割的鼻翼,柔软的,带着牙膏清香的­唇­角。

祝煜城回吻住她,每每想深入,都被她逃开,于是轻轻叼了一下她的下­唇­,“别跑。”

不跑不就让你得逞了?乔唯笑容狡黠,小贼似得,逃离开,继续沿着来时的路线吻回去,然后故意停留在他洶口,不停的为他制造无法抑制的颤栗。

“萌萌……”他忍不住了,用腿夹住她的腰肢往下拉,“别调皮了,没办法睡觉。”

“那就别睡了,反正医生不是说了,你每天除了运动就是睡觉,现在运动白天睡觉那也是一样的。”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适合午夜运动这件事的,即使这就是残忍的事实,于是他非常高冷的开口,“非正常生物钟作息会让皮肤变得粗糙。”

“哪里不正常,现在才9点,你以为你住在乡下,五六点就要进入梦乡,平时在家这个时间你也没睡啊……”

“总之……”

“总之,我不会让你伤口崩裂的,你要相信我的技术。”

“你有技术?”

乔唯认真的点头,“我们不是一起参考学习过嘛,你还没有验收我的学习成果,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看看我是学渣还是学霸!”

“你……”他话没说完,乔唯往下蹭了好大一截,滑溜溜的小鱼似得,令他无法控制。

围着他的肚脐边缘一直啃咬,祝煜城很痒,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紧绷,尤其是腹肌,此刻正一块块轮廓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她伸出手指恶作剧似得在他的腹肌上轻轻戳着,“就这样保持住,非常­性­感。”

因为乔唯和祝煜城不是重患,所以除了该到打针吃药的时间里小护/士会出现,一般不会来打扰,但9点半是要熄灯的,她们有义务叮嘱静养的病人早睡。

乔唯正在想着法的折磨他的腹肌,小护/士敲了敲门,只是象征意义­性­的敲,她们是不会等到病人说请进才礼貌进入,乔唯被敲门声吓得一激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兜起身后的被子把自己埋在里面,很周全的保护起自己,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人看到。

“早点休……息,不好意思……”小护/士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半身­祼­露肌理分明的英俊美男躺在洁白的大chuang上,一副手无缚­鸡­并且无奈又享受的样子,他的身下,还趴着另一个女病人,暧/昧无比,尴尬万分,她迅速关上灯,红着脸夺门而出。

听到关门声,乔唯掀开被子坐起来,将凌乱的长发拢起来放到身后,长吁一口气,“幸好没被她看到。”

祝煜城有些无奈,“看起来确实是。”

不过护士又不瞎,他被扒成这样子,身下还趴着人,被子鼓着个大包,小护/士要是看不明白,那智商还真挺令人着急的。

这回房间里连灯都关上了,乔唯更加的为所欲为,直接扒掉他的睡裤,脸颊与他的身体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就这样僵持着,祝煜城抬起头与她对视,等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有一些期待,也有一些不适应,想要,又不舍得她那么做,乔唯对他笑笑,舔了舔嘴角,“老公,你准备好了吗?”

“要用嘴吗?”

她害羞的笑笑,“有点不好意思……”

“那就算了。”

乔唯已经张开一半嘴,正要低头,听到祝煜城的这句话后立即抬头挺身坐直,痛快的应允道,“好吧,不难为你了。”她利落的把他内/裤提好,顺便帮小同志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睡裤提好,病号服的纽扣一并系好,给他盖上被子,回到自己的病chuang上躺下来。

“……”

“学长,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真怕你生物钟颠倒皮肤会变得粗糙,你一定要保持好,争取将来像爸爸一样,明明五十几岁看起来还和年轻人一样,闭眼睛吧。”

“……”他被耍了?

乔唯说睡就睡,当真闭上眼睛,隔了一会她翻身面对祝煜城的的方向,语气轻快的说道,“这,就是吃醋的惩罚。”

……

现在的情况令他不得不承认,她就是那个磨人的小妖­精­。

乔唯翻了两个身,困意来袭,没多一会就睡回去,祝煜城还是一个人­干­巴巴的盯着天花板。

不能入睡的感觉非常不好,比吃醋的感觉要糟糕的多,手臂不能用力,他想下chuang只好用小腹的力量以仰卧起坐的方式坐起来,虽然手臂不能抬高,但一点点小动作还是可以做,比如……

给她盖被子。

两天以后,乔唯已经彻底好起来,连病号服都不用穿,换上自己的衣服美美的在他面前转圈,祝煜城的手臂也可以做更大的动作,至少可以给她一个轻柔的拥抱。

祝锦南定了下午回去,长风很舍不得的,“我可以留下来照顾大哥。”

“你自己还需要别人照顾。”祝锦南当即否定他的提议,“你回家等着,过几天你哥方便赶路就会回家。”

他转头对祝煜城说,“你是想我招司机把你车开回去,你们两个坐飞机回去,还是等你出院了,让司机连人带车的把你们送回去。”

“让司机送我们,没有多远的路,路上可以带她看看风景。”

“那你们走那天我再安排个保镖,路上小心一点,注意伤口,别再把老婆弄丢。”

“……”

乔唯自己点头保证,“我不会再和别人一起走了,你放心吧爸!”

祝长风在一旁直摇脑袋,“一把年纪……”

关于那支匪夷所思的避/孕/套,祝锦南并没有直接问谭黎它为何出现在她包里,他有一万个问题,她就有一万个理由和借口,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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