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电话叫人来接他们,顺便带一个阿姨来把这里整理一下,谁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愉快,他自己也没觉得不愉快,只是稍稍被自己睡觉的功力震撼到了。
距离时与的离开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天半。
他没找过秦时与,也没从她朋友的口中探得她的消息,时与可能也没找他,反正手机上未读的三十几条消息里没有她的署名。
没有秦时与他也要生活,回到朋友圈里,似乎也没有改变什么。
穆奕以为自己会很长一段时间再也看不到她,比如半年或者一年。
在距离秦时与离开他第21天时,穆奕在酒会上遇到了她,当时她正从楚慈的车上下来,柔软的手掌被楚慈轻轻牵住。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他,楚慈见到这副情况,松开时与进酒店里面去等她。
时与笑着和他打招呼,“嗨。”
穆奕张了张嘴,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于是他问,“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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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我缺老婆()
第二更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那你说。”
时与脸上的笑意慢慢加深,她的妆容很浓,眼梢微微向上挑着,说不出风情妩媚,她向前一步,在距离他仅有半米的地方,说,“谢谢光顾,穆老板。”
她准备与穆奕擦肩而过,他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偏过头,视线从她圆润的耳朵挪到她长卷的睫毛,时与也看过来,微笑着,“怎么了?穆总?”
穆奕问,“为什么说谢谢光顾,我不是说过你不是卖的……”
“我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这是礼貌。”她回答。
“每个人?”穆奕皱起眉头,不敢相信,“你不是说你只跟过我一个人?”
时与轻轻推掉他的手,“ 我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懂男人的心理。”
时与走了,穆奕还在原地一动没动,他可能没办法平和的跟她共处在一个酒会里,他喜欢时与,没有办法忽略她的存在,可他现在需要时间来平复心里的难过,所以,他才刚刚到,没来得及和主人打声招呼就要离开。
他分不清时与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那么相信她,从不怀疑她会对自己说谎,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听时与的话要多过听他爸妈的话,现在她却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他感觉就像自己掉进冰冷的湖水里被她救起,再更加无情的一脚将他踹下去。
除了无奈失望,还有一丝愤怒。
他不能这么幼稚,在这里和时与闹得不可开交,时与最讨厌别人在公共场合给她难看,她很要强,也要面子,她看起来已经很讨厌他了,他不能让时与以后看见他要绕着弯走。
他早早回家洗澡上chuang,电视里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他直勾勾的跟着看了两个半小时,从头到尾嘴角都没挑起来过。
可他并没有走神,看得很专注,每一个细节都有注意到,只是笑不出来而已。
然后他又看了一部法国文艺片,在冗长无味的剧情中入睡。
时与和楚慈一直到酒会结束才离开。
楚慈不喜欢应酬,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氛围,总是有人有事没事的和他搭话这一点让他非常受不了,他比较倾向于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答应来这里完全是为了陪伴时与,他担心她受不住劝,也受不住馋,别人给酒就喝。
确切的总结,他是个挡酒的。
他醉了。
已经到了走直线的极限,再多喝一杯就不会是直线,或者再过半小时,也无法走直线,好在出来时还不太丢人。
时与来开车,礼服裙摆太长,有些不方便,她便一股脑的将裙摆堆在大腿上,楚慈系安全带时不经意瞥到,感觉很晕。
“我饿了。”她说。
“不是不让你吃东西,刚刚酒会上的食物我尝过了,不是凉的就是寒的,糕点都冷了,不适合你吃。”他低垂着头,手指揉着自己的眉心,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我们可以去喝粥,现在去吧,我看着你喝。”
“你都快成我营养专家了,不就吃个饭嘛,搞的我每顿都以为有人要对我谋财害命给我下毒,吃的小心翼翼,以后谁要加……唔!”时与的话没有说话,车也刚刚启动没来得及开出去,楚慈便突然按着她的肩膀吻过来。
她推了两下,他的力气很大,捧着她的脸颊仿佛她是人鱼,会突然逃跑。
楚慈一定没有吻过女孩子,他不会接吻,只会把微凉的薄唇紧紧贴在她的唇上,过了好一会,才试探性的在她嘴角舔了一下。
这让秦时与想起了咕噜,偶尔她抱起咕噜想和它贴贴脸,它就会用热乎乎的舌头在她嘴角脸颊上舔着,好像在给她洗脸。
她忍不住低笑出声,楚慈尴尬的把她松开,“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时与还在笑,脱下高跟鞋光着脚踩下油门,慢慢开出停车场,晚上视野不好,她总会脱掉高跟鞋来开车,这是穆奕教给她的,这样脚感更好,发生紧急情况会更及时准确的反应过来。
楚慈下意识的摸了摸他自己的嘴巴,好像喝了酒人迟钝了,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不会接吻。”
“哈哈哈……”时与放声大笑。
楚慈立刻抿起嘴巴,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不是的,应该是对不起在你没允许的情况下吻了你。”
“你明早还会记得这件事吗?”时与笑着问。
他郑重的点头,“我会永远记得的。”
“好吧。初吻是值得纪念的。”
“你的初吻是在什么时候?”
“高中毕业。”
“和谁?”他追问,“在哪?喝酒了吗?”
时与点头,“恩……和穆奕,在日本,喝酒了,他喝了很多酒,我只喝了一点点,他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应该天真的以为他的初吻给了他的初恋,那个叫云佳的小姑娘。”
“他情商有问题。”
“是的,天然呆类型。”
“天然呆是什么意思?”他在国外待了两年回来感觉什么都是新奇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很呆。”
“那我也是天然呆。”他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时与又被他逗的发笑,楚慈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用错地方了?”
“没有,挺中肯的评价。”
时与开车去了一家24小时候潮汕餐馆,这里的粥很出名,不过楚慈不给她多吃,说是太晚了不好消化,所以她只喝了一碗,不饿就好。
倒是楚慈,喝了四五碗,还吃了点其他东西,“我也饿了,其实我不爱去参加宴会的主要原因是吃不好,从来没有吃饱过。”
“你好像比以前能吃了。”她印象里楚慈和祝煜城差不多,吃东西很挑剔。
“好像是,我胖了7斤,在美国吃了太多不健康的东西。”
“怎么不自己做饭?”
“等你给我做。”
“好吧,我去给你当保姆,一天给你做三餐,好吃不一定,肯定会让你吃得健康也吃得饱。”
楚慈低头喝了一口普洱茶,思考片刻,说,“我不缺保姆,缺个老婆,你要嫁过来吗?”
“你让我再喝一碗粥我就答应。”
楚慈笑笑,“不行,健康重要,我下次找个机会重新求婚。”
喝完粥,时与打算先送楚慈回家,再回自己家。
楚慈住在g城最高档的小区,望江高层,风景和空气都很好。
江风徐徐吹在人脸上很舒服。
车子开进小区后她在室外停车场上找到一处空位停好车,“你记得车停在这边,明早别找不到。”
楚慈点点头,“那你要打车回去吗?”
“对啊,你们这儿最大的好处就是交通便捷。”
“别打车。”他的意思是把车开回去,明早他去她家里提车就好。
时与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好啊,不打车,一会我出去找个开宾利的帅哥搭讪,让他送我一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应该开车回去,你穿得这么漂亮,一个人打车也不见得安全,万一遇到黑车呢?”
时与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楚慈解开安全带,打开门锁推开门,忽然又坐回座椅里,转头很认真的看向时与,“我能亲亲你吗?”
时与将手背送到他面前,楚慈笑笑,牵着她的手指很绅士的吻了吻她的手背,“晚安。”
他再次准备下车,视线越过车前又立刻转回正前方,时与也看过去,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楚圆圆穿着少女睡衣蹭蹭跑过来,一头扎进一个高个男人的怀里。
楚慈倒抽一口冷气,时与紧忙按住他的手,“你先冷静一下,冷静。”
“怎么冷静?现在已经过了半夜12点,她穿着睡衣跑出来和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他冷静不了,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时与死死抓住他,肯定冲下去把楚圆圆拎回家。
“那是她男朋友啊,我的好朋友林泽,再说圆圆也不是小姑娘,你们不是都催着她谈恋爱,现在有了交往对象又不舍得了?”
楚圆圆搂着林泽的手臂收的更紧了,把他西服勒出褶皱,林泽捧着她的脸不知道在说什么。
楚慈拍拍时与的手,推开车门下去,没有将门摔出声响,径自走向楚圆圆和林泽,时与也紧忙跟过去,拎着一大把裙摆磕磕绊绊的。
不等两人走近,他们就听到了楚圆圆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着林泽咆哮,“你不许说!不许你上我家!我哥要知道我怀孕了肯定会打折我的腿!他会动手的!他真动手打我的!我要是还手我爸妈会跟他一起打我的!”
“你怀孕了?”楚慈难以置信的开口,眉头紧紧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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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讨厌她,忘了她()
六千
楚圆圆觉得完了,这次就是100个秦时与也救不了她。
“你看吧你看吧!我哥要吃了我!”她紧紧揪着林泽的衣袖,紧忙钻到他背后。
“你给我过来!”楚慈揪着她的手腕往回拉,兄妹两人就这样挣扯起来。
林泽很为难,一直试图和楚慈沟通,可他一开口说话,楚慈就态度极度恶劣的说,“你闭嘴!”
别怪他,人喝了酒加上愤怒是会有些不理智。
时与也跟着上前拉,“好了好了楚慈!你别吓圆圆,怀都怀了你发火有什么用,有什么话开诚布公的说,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林泽也是愿意负责的人。”
“哥,我会负责的,我不是不去你家里,是圆圆不……”
“你闭嘴!谁是你哥!”
楚圆圆被楚慈追得围着时与和林泽转圈,“你看吧你看吧!我哥要打折我的腿!你个没用的废物!你连女人都救不了!”
林泽对楚慈很客气,楚慈没礼貌的发脾气他也不敢多说,只能默默承受,谁让他要娶走人家的妹妹,不过楚圆圆显然不这么想的,她觉得林泽胆小如鼠不值得托付。
林泽不是第一次恋爱,但是肯定是第一次以抓歼的形式被女孩子家里知道他在和女孩恋爱,一时间有些慌,他担心楚圆圆一直转会晕,一把拉住楚慈,“等一下,你先别急着骂她,有什么你冲我来。”
“你什么东西!”楚慈挥起拳头要揍他,被林泽手疾的将他的拳头挡下来。
楚慈的个子算矮,但是林泽很高,也比他壮一些,他往后一推险些把醉酒的楚慈推个踉跄,幸好时与从后面接住,把他顶回来。
楚圆圆不跑了,眼睛一立,立刻抡着拳头打林泽,“你反了!你反了反了!你敢打我哥!你打我哥我就打死你儿子!你打我哥!我爸妈都不打我哥只打我你敢打我哥!我哥长这么大连批评都没挨过你敢打我哥!我和你拼了!”
秦时与一个脑袋两个大,刚才还追得要打要杀的两兄妹这会又同仇敌忾起来,林泽本来就不敢还手,现在楚圆圆怀孕了,他更不敢还手,时与一直去拉她,挡在林泽面前,“圆圆!你冷静一下!林泽什么时候打你哥了!我的天呐!我要收了你们这群妖怪!气死我了!”
楚慈一听时与生气了,他更加生气,一把捞过楚圆圆,“你给我回来!你要气死时与吗!”
气死就气死,她宁可现在气死秦时与也不想回家接受批斗,四个人彻底乱成一锅粥。
楚圆圆急中生智,两腿一抖,软绵绵的躺到地上。
时与失声尖叫,“圆圆!”
林泽脑袋一热,立马蹲下把她抱起来,“圆圆,你别吓我。”
“快上医院!”时与拎着裙摆帮忙把人托起来,焦急又不失冷静的指挥道。
林泽抱着人准备跑,楚慈一声怒吼,”把人放下!我就是医生!“
林泽不敢放,死死抱着楚圆圆,“你是医生你现在也喝酒了,你能确保她和我儿子的安全吗?你是妇产科医生吗?”
作为一名医生被怀疑自己的专业程度实在很不愉快。
越是平日沉默的人越是倔脾气,楚慈几乎是把楚圆圆从林泽怀里抢下来,倒霉的楚圆圆一条腿搭在地上,时与紧忙伸手去抱,“哎哎哎你们两个!圆圆掉下来了!”
楚慈偏不给她,硬是把楚圆圆又重新放回地上,他踹了楚圆圆ρi股一脚,“你给我起来!”
“你还真打她!”林泽挡在楚圆圆前面,不让他动手,“你妹妹晕倒了你不管,她是我女朋友你也不让我管,把她放在地上还打她,她再不对怀孕也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怀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打我一顿也可以,她是孕妇,她……”
楚慈一巴掌挥开他,“你给我走开!她姓楚!还没结婚!”
时与也上前拦着,“你别打她,她真的是孕妇,楚慈……”
楚慈按着时与又踢了楚圆圆一脚,“你起不起来!你不起来以后你就再也别回家!爱跟谁跟谁过!我不让爸妈去找你我看他们谁敢让你回来!”
楚圆圆紧闭的双眼立马瞪得跟点亮的灯泡似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别啊!我要回家!干嘛不让我回家!”
林泽有点不可思议,“圆圆,你没事了?”
时与捂着脑门无奈叹气,楚圆圆太让人无语了。
“你先保证回家不打我,我就跟你回去。”
“就打,不回你就待着吧!”楚慈置气的转身大步朝自家的方向走。
楚圆圆跺了跺脚,朝时与和林泽挥手,“你们快回去吧,我明天再找你们说。”
好倒霉的夜晚,发现怀孕已经很不愉快了,怀着孕还要挨打,更不愉快。
时与把楚慈的车钥匙塞给楚圆圆,让她带回去,等下她坐林泽的车回家,楚圆圆拿着车钥匙小跑着追楚慈,林泽在后面喊她,“你别跑!慢一点!小心一点!”
时与想起车门没关,拎着裙摆去把楚慈的车门关好,等圆圆他们走远时,车门会自动上锁。
她走到车前和林泽一起看向圆圆和楚慈,又忍不住叹息,楚圆圆小姑娘似得扯楚慈的袖口,楚慈不搭理她,用力甩开,楚圆圆扑到他身上和他撒娇,最后快到拐弯的时候,他们两个不挣扯了,楚慈停下来半蹲,楚圆圆趴在他的背上,一起回家。
“他们感情很好。”时与转头对林泽笑,“你该找机会单独约楚慈谈谈,楚慈在家里说话很有分量,他上大学以后基本就没让父母做过主,现在家里很多事也要他点头才可以,圆圆的爸妈不怎么管她,楚慈管的比较多。”
林泽愁眉不展,“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弯腰拎起时与的裙摆,帮她托着,露出一小节细白的小腿,走路方便多了,“我以为圆圆的那种性格应该是没人管教的。”
“谁说的,他们家教很好的,因为家教好所以楚慈才放任楚圆圆在外面胡闹,她有分寸,你算是她的意外了。”
林泽没说话,他是不是楚圆圆的意外不知道,对他来说,楚圆圆是十足的意外,现在想想还会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跟一个性格如此火爆张扬的女孩子走在了一起。
“说正经的,你千万要注意一下圆圆,我怕怀孕收敛不住她的性格,动不动翻跟头什么的……”
“……”
坐上林泽的车,时与叹了今晚的第三口气。
楚圆圆和林泽的故事让她明白,只有深情是成全不了爱情的,情深不抵缘浅,她情愿她和穆奕不是相爱的,只要不是相互讨厌的,但是上天给她一个机会让他们相伴相陪,那么相爱,是迟早的。
“你和穆奕还好吗?”林泽调低车内音乐,主动打破沉默。
时与又叹气了,今晚的第四次。
“分手了,朋友也没得做的那种。”说出来似乎不难,至少别人听着,这不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
林泽整理了一下思路,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很多情侣分开也可以做朋友,慢慢看开就好,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太尴尬的话为难的还是你自己。”
时与摇摇头,“他应该是想和我做朋友的,是我不想。”
林泽很诧异,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时与知道他在不可思议什么,他一定在想,穆奕才比较像爱恨分明的人,时与这种八面玲珑的人连她最讨厌的秦家人她都不会轻易撕破脸,时与笑笑,说。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谁还没有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林泽没说什么,但显然是不相信。
时与第五次叹气,“下个月我可能要出国,去国外生活一段时间,或者一直在国外不回来了。”反正她只有一个妈妈,走到哪里她们都不会分开,到时妈妈也会跟她一起去国外生活。
“为了躲穆奕吗?”
“不完全是,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再看到他。”
“看来你们关系真的很不好,之前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我得让他讨厌我,忘了我。”她落寞的看向窗外,一层车窗阻隔了车水马龙的那个世界里的嘈杂,忽然之间,有那么一点感伤的情绪从心底里蔓延出来,她不想说话了,觉得说什么都是矫情,好像她情操多么高尚一样。
为什么要让穆奕讨厌她忘记她呢?
因为不讨厌她,不忘记她,他以后要怎么面对他的家庭他的父母和他的快乐呢?
把她忘了,他会有机会喜欢上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以后有两个可爱的小宝宝,一家人美满和睦,这样的生活多好。
她不想永远做他的情/人,虽然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无需计较太多东西,可她偏偏计较,就算是爱,她也不会把自己卑微的低进泥土里。
再说她也需要调养自己的身体,远离这里的快节奏生活和压抑的感情,对她会有很大的帮助。
先健康起来,才能决定怎么活下去。
林泽把她送到家门口,比她先下车,体贴的给她打开车门,帮她拎起裙摆以免她绊倒,这种复杂的拖地长裙只有秦时与这种纤瘦高挑的女孩子才能穿出味道,至于露洶露大腿,在他印象里,时与好像从来没刻意像其他女孩一样企图用性感来吸引别人的目光。
这么好的女孩子,想好好恋爱嫁人,怎么这么困难呢?
分别之前,时与问他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她说,“你现在喜欢上圆圆了吗?”
林泽突然低头笑了两声,“你是多讨厌我,这么急着把我推给别人?”
“你看你看,我这么正经态度,你居然和我开玩笑。”她学着楚圆圆的语气对他说话,说完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我关心一下好朋友和闺蜜的爱情进展,我怕我家圆圆先喜欢上你,结果你不喜欢她,怕她受伤。”
“不会的。”他保证,“从来只有我受伤,楚圆圆是不会受伤的。”
时与挑挑眉,“你就这么敢保证?”
“是啊,我舍不得让她受伤,就让她欺负吧……”
楚圆圆的命啊!是真他/妈的好啊!
时与暗暗的在心里感叹一句,和林泽说了再见,拎着裙摆开门回家。
她需要泡澡休息,需要缓冲一下自己今天的所有遭遇。
比如,她马上就要升级为小姨这件事。
林泽真是了不起,楚圆圆的肚皮也争气,电光火石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就从小女孩变成小女人最后变成妈咪。
比如,在酒会上楚慈无意间对她提起的话题,他问时与: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如果你不知道去哪里,就跟我走,我带你去我熟悉你却陌生的地方,我给你一个人当医生,我会让你健康起来。
她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楚慈也没有追问,毕竟他不是会胡搅蛮缠的人。
再比如,在酒店门口见到了穆奕,她对他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他像个无助的大孩子站在她面前,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只是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当时,整颗心都碎成了粉末。
刚推开门,就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一杯牛奶,一边哭着,一边打着嗝。
时与愣了一下,紧忙关上门,脱掉高跟鞋光着脚拎着裙摆走到她旁边坐下,“妈,你怎么了?”
“你爸爸……”她悲切的瞅了瞅时与,抽咽着,“你爸,爸爸……”
“我爸死了?”她脑袋一热就问出这话了。
“他怎么不去死呢!”时与妈妈愤恨的诅咒着,又喝了一大口牛奶,又打了一个嗝。
时与抽出纸巾帮她擦脸,顺便轻轻抚着她的背,帮她缓解打嗝,“我见到我爸了?他来找你了?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我呸!”时与妈妈很认真的呸了一口,“我都十多年没碰见过他了,谁知道他天天是在地上还是在天上走路,我遇到你爸爸的老婆了!”
“那你哭什么?遇到就遇到了呗,她欺负你了?”
“欺负死我了!”她愤愤不平,“我在店里看包,她突然就进来了,就看中我手里的,不等我说要还是不要,直接刷卡,那我就换一个吧,我换哪个她刷哪个,我火了,我说你有本事把整个店的包都刷了!她就说不刷,她的钱是老公赚的,她要掂量着花,我的钱都是当小三骗的,随便花!”
“然后呢?”
“然后我一生气就说骗的就是你老公的钱!回家问问你老公一个月给我多少钱,我天天买钻石买珠宝买衣服买包!”
“然后呢?”
“然后……她说我不要脸……呜呜呜呜……我都47岁了,要人在商店里说不要脸……我不想活了……”
秦时与已经记不得今天晚上自己到底叹气多少次,她趁着妈妈认真对她哭诉时,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把她吓的花容失色,“你干啥!”
“还打嗝吗?”
时与妈妈感受了一下,好像被吓一跳后不打了,她更加专注于自己受了委屈这件事,“我除了打牌就斗地主,不惹事不犯法,就是喜欢花钱而已,怎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揪着这件事不放……”
秦家的家眷们都这么牛气哄哄,走到哪里都不忘记欺负人,尤其是秦太太,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能释怀这件事,时与讨厌她,恨她,可又没办法说她是比自己妈妈更错的人,说到底,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秦夫人,她有权利讨厌任何一个与她老公有染的女人。
就像现在的她与谢绾绾,她哪能指望谢绾绾还会给她一个好脸色,甭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她都是一个第三者。
“你几点回来的?”时与一边推着妈妈上二楼一边问,“现在都12点多了,你还在哭,哭了多久了……”
“我有病啊?我下午一点多在商场遇见她,吵完架就回家了,我能从两点哭到现在吗?那不把我哭瞎了……”
“那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想起来哭呢??”
“我算着时间,估计你快回来了才哭的,我自己哭多没劲,我这么伤心难过我需要个观众来感受我的痛苦和悲伤。”
到了二楼,时与又把她推回房间,给她拧条热毛巾塞进她手里让她擦脸,“好吧,我真的好痛苦也好悲伤,我先把衣服换好,洗个澡,再来陪你难过,您等一会儿啊。”
泡澡的计划取消,她先卸妆,然后简单的在淋浴下冲了冲,拿着面膜钻进妈妈的房间。
“你敷面膜吗?”她撕开面膜敷在脸上,掀开蚕丝被躺进去,“敷的话去我房间拿,楚慈从美国给圆圆带回来的。”
“我下午敷过了。”时与妈妈拿着手机翻身,手里发出熟悉的游戏配音——快点吧,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你别玩游戏了,快点睡觉,整天熬夜,斗地主是你终身事业吗,黑天白夜的斗……”
“我玩一会。”
如果楚圆圆在,她一定会说,看吧看吧,阿姨就是这样的乐天派。
很有可能只是她单纯的心情不好,才会和人掐架好几个小时以后才想起来哭,要是她心情明媚,估计可能这边和人吵架完转身吃顿饭的时间就能把这件事忘了。
“妈,你喜欢这吗?”
“哪儿啊?”
“咱们生活的这地方呗,g市。”
“喜欢啊,我的家乡。”
“那我要是带你去别的地方生活,你愿意去吗?”
“那得看看是哪,值不值得我离开,我这有好多牌友呢,到陌生的地方我要交新朋友新牌友,没人陪我逛街,没人陪我打牌,你工作总那么忙,我自己无聊。”
时与也在担心这一点,但她不可能一直和妈妈分开,别说她47岁,其实还2呼呼的像个大孩子,这是天生的,改不了。
“新奥尔良,怎么样?”楚慈在那住过两个月,还算比较熟悉。
“吃烤翅吗?”
“迈阿密呢?”
“看风起云涌吗?”
“夏威夷呢?”
“这个好,我想穿草裙。”她的回答似乎不太走心,不知有没有认真考虑,时与很有耐心的再次对她渗透着,“ 妈,我是认真的,我最近觉得工作压力很大,想去国外休息一年,或者两年,如果在国外有合适的机会就会在那边找工作。”
时与妈妈翻身面对时与,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她的脸反射着手机的背景灯光,翠绿的有点吓人,“压力大就把工作辞了,妈养着你,咱们家又不缺钱,就我打麻将赢的钱都够养活你了。”
“其实吧,妈。”她稍稍犹豫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她,“我最近胃一直不太好,去医院检查了,说是胃溃疡,还呕过几次血,楚慈说是因为工作高压作息不规律心理压力过大,所以我想,我应该出国待一段时间,如果是去美国的话,楚慈说想和我们一起去。”
时与妈妈放下手机,双眼冒着绿光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病了?去美国调养?楚慈也去?”
“恩,你总结的很好,很准确。”
“那就走啊,还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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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说过很多次,是玩玩的()
因为不是简简单单的旅行,所以时与在离开之前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和准备。
她告诉楚慈她决定出国,还不等说她到底要去哪里,楚慈就自告奋勇的说,“没关系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我会英语法语日语和意大利语,我有超高语言天赋,无论哪种语言只要给我半年时间我都可以流畅表达运用自如。我可以给你当翻译兼私人医生。”
时与觉得自己不该让楚慈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是暧/昧不清的,这样早早晚晚会害了楚慈,于是她说,“楚慈,我暂时还不需要男朋友,如果你想结婚,可能我们并不合适。”
秦时与对楚慈说这些时,天空正飘着小雨,楚慈撑着一把黑色的单人伞,这是时与的伞,至于时与,她撑着的是属于楚慈的巨大彩虹伞,楚圆圆送给他的,这种伞可以轻易容下两个人,小雨斜着下,楚慈怕她淋雨才和她交换。
他身上穿着洁白的大褂,洶口别着黑色钢笔,腰背笔直面容清俊,他是医院里所有未婚小护/士和女医生的幻想伴侣,谁从他身边经过都会热络的叫一声“楚医生”。
他不比任何人逊色,他很优秀,值得被任何美好的女孩儿喜欢,他有很多很多和他同样优秀的女孩可选择,她秦时与竟然会对这么好的男人说出这么残忍又直白的话,简直是不知好歹。
她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人,被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着,却固执的只守护着得不到的爱情。
她一向聪明,别人也说她聪明,可这一次偏偏成了傻瓜。
楚慈双眼里的光亮突然暗下去半分,他面无表情讲话的样子显得有些冷清,他说,“我也不是很缺老婆,只是缺一个喜欢的人,你不嫁我就不娶,但你不能阻止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当我是一个粘人的朋友,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每天和很多人说话,如果身边没有你,我可能一句话都不会跟别人说。”
一阵轻风拂过,他肩上的雨丝又多了几分,鼻息里卷进一股淡淡的青草香,他们旁边就是一大片医院的草坪。
时与没说话,楚慈补充道,“我在美国有过一个四天的假期,我四天没有说过一句话,时与,我快成哑巴了。”
“可是……”她犹豫着。
“没有可是,对于一个喜欢你的人来说,阻止他喜欢你,才是最残忍的,比暧/昧比利用更残忍。”
时与偏着头思考片刻,“其实……”
“没有其实,对于一个……”他又准备找理由说服秦时与,却被她及时打断,“你先听我说行不行,我想说其实我跟我妈说要出国的时候,特地把你加上了,我告诉她楚慈也会去,她又多感兴趣了那么一丢丢。”
“那你刚才为什么对我说那些话?”楚慈不懂她的意思,好端端的说出拒绝的话,那不就是要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吗?
“我只是告诉你不要用错感情,免得将来会受伤害,我并没有说我不允许你和我一起出国啊……”
楚慈不动声色的瞅了她好半天,挑了挑眉头,眼睛里写着“你在耍我”四个大字。
时与被他盯了一会突然笑出声,楚慈突然过来抱住她,两把雨伞撞在一起,弄了一身雨。
这个拥抱一点也不让她难为情,就像楚圆圆给她的拥抱一样,不带有任何晴欲,大概是楚慈心里太激动了,所以把对待楚圆圆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
水泥秘道上有浅浅的水洼,里面盛满浅浅的水,时与听到有皮鞋踩在水洼里的声响,她知道有人朝这边走来,楚慈也在这个时候将她松开,然后她注意到左边的方向有人,越走越近,楚慈也看到了。
是穆奕和谢绾绾。
他们走的很慢,谢绾绾与他并肩,两人都没有打伞,顶着细细的雨丝朝她和楚慈走来。
穆奕一直在盯着她看,他看起来不太精神,眼神没有往日那股锋利又不羁的光泽,晦暗的让人有些心疼。
天气已经很暖了,他却穿着厚厚的长袖外套,连他身边的谢绾绾也穿着短袖短裙,站在雨里也不会觉得太冷,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那个微冷的春天。
时与以为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或者干脆会来到她面前大闹一场,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和别人的男人亲热的搂搂抱抱,再或者,就像以前面对林泽那样,大打出手,以弄死情敌的决心把她从楚慈身边拉走,然后他们再次陷入无止境的纠缠。
她正想着会发生什么,手指突然被温热的大掌包裹,楚慈握住她的手,拉着她朝她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这样,他们就要和穆奕擦肩而过。
穆奕非常平静的把视线转到挪到另一个方向,在秦时与朝他走来的同时,和谢绾绾向左转,他们的车停在另一个方向。
“去吧,我看着你上车,路上小心。”楚慈松开时与的手,目送她离开。
在医院大门口,时与再次和穆奕相遇,这次他们的目光没有相交,他先一步驶入收费亭,缴费离开,他和时与中间还隔着一辆黑色轿车,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马路上已经看不到他的车影。
谢绾绾坐在车里抱着双臂从倒车镜里向后看,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果然是很随便的女孩子啊,这么几天又找到新男友了……”
穆奕没有为时与解释,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秦时与才是真实的,他的喉咙也不舒服,连喝水都疼的想死,根本不想张嘴。
车子开进穆家大门,佣人立刻撑着伞出来接他们两个人,穆奕低头大步走进去,父母都在等他们吃饭,见他们进门,放下手里的报纸和杂志,走到餐桌前坐好。
穆奕先去洗手,撕掉医用胶布时肉皮有点疼,手背的针眼上沾了一点血迹,他用水冲洗掉。
从洗手间出来后,走到餐厅,坐到长桌另一边,洁白的理石桌面上透着些许自然柔和的纹路,餐巾瓷盘摆放讲究,刀叉光可鉴人,今天保姆阿姨准备的是西餐,因为谢绾绾喜欢吃西餐。
谢绾绾对牛排的味道赞不绝口,穆奕没什么胃口,一直在喝蘑菇汤,每咽一口都觉得在咽石子,不能吃饭,吃饭感觉在咽铁块。
谢绾绾和穆奕妈妈聊天,提到在医院打针的事情,谢绾绾突然说,“对了,我们在医院看到秦时与了。”
穆奕拿着汤勺怔了怔,他连喝汤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本来是很专注的在吃饭,只想让身体快点好起来,别再萎靡下去,仿佛被甩了他就没法活下去似得。
穆奕妈妈噢了一声,尾音挑的高高的,“说话了没?没难为你吧?那小女孩的嘴巴可厉害。”
“没有。”谢绾绾并没有添油加醋,如实对她讲,“就是看到了,也没说话,她在和一个医生搂搂抱抱的挺亲热的样子,可能有新男朋友了。”
穆奕妈妈轻笑一声,对穆奕说,“妈早就告诉过你,时与不适合你,今天你看到了,才几天的时间她就又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因为不听我的话,从小到大你吃过多少亏了……”
穆奕爸爸是妻管炎,这种时候通常都会站在老婆一边,谁都别指望他会跟儿子一伙。
“你/妈妈说的有道理,你要听。”他以一个父亲的口吻沉声道。
穆奕抬头看看父母,母亲正用左手拿起汤勺,碧透的翡翠镯子圈在她白希的手腕上,富贵典雅。他的视线从翡翠手镯上掠过,又低头看向自己碗里的蘑菇奶油汤,想起他很小的时候跟时与一起去祝煜城家里吃饭,喝的就是这种汤,他说这里没奶油,喝不出奶油的味道,时与就跑去和祝煜城的妈妈要了一大碗奶油,一口奶油一口汤的喂给他吃。
他心情糟糕透了,放下汤勺,端过面前的鳕鱼排,几大口吃完,拿起餐巾擦擦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你是不是因为我们提时与你又不高兴啦?”时与妈妈扬声对着他的背影问。
穆奕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穆奕这次发高烧加上喉咙发炎是因为秦时与,急火攻心情绪低落之类,人的抵抗力就下降,然后病倒。
脸色白的和纸一样,没有半点血色,唇色也不那么鲜红,暗暗的。
穆奕走到楼梯口时回头看她一眼,无所谓道,“没有不高兴,你们提吧,随便你们高兴就好,反正我是玩玩的。”
他一边拾阶而上一边重复,“说过很多次,是玩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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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穆奕智商捉急的姑凉们,先忍忍,明天见。
(cqs!)
030:再让我抱一抱()
第二天一早,穆奕早早被母亲叫起来,今天是他正式接任曼森国际酒店的日子,这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他将失去很大一部分自由,睡懒觉首当其冲。 [棉花糖]
妈妈已经把他的闹钟调到7点30分,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周至少有五天,他必须按时起chuang上班。
痛苦只是一时的,起早的习惯一旦养成,以后连闹钟都不需要。
他穿着居家服坐在chuang边发呆,佣人阿姨已经把他今天要穿的衬衫西服准备好,是妈妈专门为他定制的,庄重又不失帅气,她知道难看的衣服他一定不会穿上身。
chuang头的抽屉里有电子体温计,他拿出来给自己测了一下,37度4,吃一点退烧药就好,不用再去打针。
站在浴室镜子前洗漱,他的动作缓慢的好像被刻意放慢的电影画面,他觉得自己需要休息,可是他同时又迫不及待的成为曼森的总裁,那么这两者他只能选择其一。
洗脸刷完牙涂保养品,他忽然坐在马桶盖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马赛克瓷砖,眼花缭乱的就像他昨天夜里的梦境一样。
梦里他又回到不久前的傍晚,他一/夜宿醉后一直睡到了黄昏,醒来后,试图和母亲谈一谈他婚姻的问题。
他不想娶谢绾绾,也不会和云佳在一起,他喜欢秦时与,他想和时与结婚,他说完这句话,就被妈妈打了一耳光。
不算太疼,但却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挨她的巴掌。
她很生气,她说,你想都不要想,我们穆家绝对不能娶别人的私生女进门。
说完她就上楼回到和他爸爸的卧室。
穆奕想她毕竟是自己妈妈,他又是独生子,只要他多求求她,保证以后很听话不再忤逆他们,她还是会心软的,他的要求也不多,只要答应他能让时与过门就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身份。
他随后跟着上楼,悄悄打开母亲房门,正准备哄一哄她,就听到她坐在背对着房门的chuang沿上打电话。
让他决定继续偷听下去的理由是,她说了秦时与的名字。
他一直靠在门外没有离开,安静的听着。
她说,哪怕秦时与是个普普通通家庭的小女孩我都能容忍得了,她可是秦夫人的眼中钉,把她领进门以后怎么面对秦家,他们家的人最好不要得罪,那是一家子小人。
还有还有,她继续对着电话说,我们穆奕差什么呢?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我怎么看那个秦时与都配不上我们小奕,和谢绾绾的婚姻早就定好,这半路悔婚传出去会让人笑话死。
穆奕猜想,和她通话的人应该是他的舅妈,妈妈有什么事都喜欢和她说,她觉得秦时与会让他丢人,她就更不会和外人讲这件事,只能对自己家里人说一说。
舅妈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突然很不高兴的说了一句:私奔?那他可不敢!就凭他自己一个人,秦时与会跟他私奔?那女孩儿可人精着呢!她对穆奕能是真心的吗?她看上的还不是穆家的钱?
她停了一会听对方说,然后接话:他要真不顾及我这个做妈妈的和这个家,我还有别的办法,他是我亲生的我舍不得折腾他,秦时与可不是我亲生的,我总有办法对付秦时与,我让她一分钟都没有脸面在g城在穆奕眼前出现,还有她那个妈妈,我要说收拾她,秦夫人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舅妈大概是在提醒她什么,这次隔了好久,她才说,我怎么会让我儿子知道,真有把秦时与和他/妈妈逼死Ъ疯那一天,我也不会让穆奕知道。
穆奕太了解母亲的性格,她霸道骄纵不是一两天,被他外婆外公chong着,在他爸爸这里彻底chong坏,她想做什么事,家里几乎不会有人说不。
他怕她根本不给自己准备的时间,就把时与拖进了危险的境地里。
谁知道等待时与和时与妈妈的是什么,哪里需要什么刀枪棍棒,对于秦时与来说,舆/论和流言,就可以杀死她。
对时与来说,最大的磨难就是别人异样的目光,她的全世界都是靠她用自己努力得来的尊重尊严铸造起来,看似坚不可摧,可是一个女孩子的尊严到底能撑得多坚固的世界呢?
又或者,在未来的哪个不知名的下午,她突然消失在一场车祸里,一切都是毫无征兆又无比自然的发生,他该相信那是意外还是人为呢?
不说时与会遇到什么,单说时与的妈妈,如果时与知道是因为他才让她的妈妈受到委屈和无辜的牵连,那么不用别人拆散,秦时与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他。
那之后没几天,母亲再和他提起时与的事情,问他是不是和时与玩玩,还是认真的。
他当时的回答是:我玩一玩而已。
他都不记得到底说了多少遍玩玩而已,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梦完这些他又梦到时与一个人赶夜路,她走的很快,好像是冬天的夜晚,她穿着厚厚的驼色大衣,头发被风扬起老高。
穆奕不认得那条路,周围没有商户没有人家,路灯很明亮,可是没有月光,很凄凉。
他跟在后面一直喊她慢一点,他很努力的迈步想跟上她,双腿就像灌了铅,很费力才能挪动一步,他一直以为时与是不想理自己,等到她突然跑到路旁一个垃圾箱旁边开始呕吐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时与是看不见他的。
时与很痛苦的样子,他走近了想去扶,却摸不到她的身体,然后,他看到了时与的嘴巴上都是血。
她站直身体掏出纸巾擦嘴,全都是血,她吐的也是血。
再然后,他被吓醒了,妈妈正站在他的chuang边推他的肩膀,让他起chuang。
他可能在马桶上坐了很长时间,妈妈又来敲他浴室的门,他马上出去换衣服,随后下楼吃早餐,和父亲一起出门去公司。
一切都很顺利,办公室还有乔唯送来的鲜花,卡片上写着:祝总裁大人工作愉快。
他有很多东西要学习,真正忙碌起来,时间会过的很快,才觉得出门没多久,就到了下班时间。
浑浑噩噩又马不停蹄。
上任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妈妈让他和谢绾绾去试穿礼服,准备在订婚酒席上穿,请帖都已经发了出去,秦时与应该也知道。
晚上七点多,谢绾绾走到试衣间换上第三套礼服,穆奕无意的瞥向窗外,却恰好看到秦时与的红色路虎,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没和谢绾绾打招呼,推开礼服店的大门追了出去。
他们开着谢绾绾的车出来,车钥匙在谢绾绾的包包里,穆奕飞快钻进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着秦时与,等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在干一件很荒唐的事情时,车子已经停在一家酒店外面。
秦时与和那个男人谈笑风生的一起走进去。
他掏出钱包付车费,耐心的等着司机找钱,然后下车。
他站在一棵修成葫芦状的景观树前,安静的望着会所里的灯火通明。
时与在干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一起来酒店呢?那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客房在左,餐厅在右,时与刚刚选择了左转,到底为什么呢?
她到底要赚多少钱才满足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穆奕木讷的抽出,接通,“喂?绾绾。”
“店员说你匆匆忙忙的上出租跑掉,你去哪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失踪很久的朋友,想追上看看是不是她本人,太着急,忘记和你打招呼。”他看着酒店大堂客房部的方向,视线片刻不离。
“失踪很久是多久?”
穆奕想了想说,“很多年了。”
“那你追上没有,追上就回来吧,还在等你试衣服。”
“追上了,我现在在等她,我不回去,改天我再去试。”
“你不回来了?那我怎么选?”
“选你喜欢的,多少钱都可以。”他这样交代着。
谢绾绾没再说什么,店员说了,你先生跑的很快,我们一眨眼他就冲上了车,都没见过那么快的,腿长真是不一般。
挂断电话没多久天上就开始飘雨。
雨滴很小,小到不成滴,仿佛有人用喷壶在他头顶不断加压,喷出来的是连绵不断的水雾。
从7点到11点,他一直站在那里,中途他试图抽烟,香烟叼在单薄的双唇间,翻遍口袋也没有找到火机,他就只能干巴巴的咬着烟,看雨水慢慢将烟纸打湿,他拿下来扔到一旁的草丛里。
11点17分,秦时与一个人从酒店客房部拐出来。
她的长发压在小西服里,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拢出来散到背后,看吧,她是刚刚才穿上的衣服。
门童帮她拉门,她说了声谢谢,迎着小雨走出来。
不过她没注意到穆奕也在这里,她稍稍用手挡了下头顶,余光被自己的手臂挡住,她快步走向路边停放的红色路虎,解锁上车,开车离开。
秦时与走了好半天,他想起来自己本来是打算过去问问她来这里干什么,她到底要什么才能安安分分的生活,结果什么都没干成,白白淋了一身雨。
这是老年痴呆的前兆吗?
他走到路口打一辆出租离开。
路上不塞车,时与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家里,妈妈已经把她们要带走的行李准备好,其实也没多少要带的,时与妈妈嚷着要穿要用真正的美国货,所以只带了一些应季和应急的衣物。
两个银色的小皮箱立在茶几旁,时与妈妈呼啦一下甩开一大块浅绿色的布料,把沙发罩住,“以前看偶像剧,那些主人公走了都要买块白布把家里罩住,跟办丧事似得,不好看,我买了绿布,这布料怎么样?四十多一米呢,以后回来了洗一洗还能用。”
时与甩掉鞋子进厨房拿水喝,“我的天呐,你还是我妈妈吗?你买40块一米的布料罩家具的时候想什么了?还洗一洗再用……去年给你买的两万块的连衣裙也没见你今年穿过,你快趁早放弃你能变贤惠的愿望吧。”
“你这样一说,好像还很有道理,那这么贵的布遮家具是有点贵了,应该买五块钱一米的。”
她喝完水走过去帮她一起弄了点别的,该用小夹子夹住的地方都细细的夹好。
“连圣东有没有说让你以后再回去他那里啊?”
时与没抬头,继续忙着手上的东西,“当然说了!哪里去找我这么好的员工,我都辞职了,出国前一天还帮他接待客户。”她顿了顿说,“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时与妈妈好奇的抬起头,从沙发另一头和她对视,“看见什么了?”
“我从酒席上接客户去连总定的酒店,一开门,看见客户的老婆穿着浴袍出来了,连圣东也在,我都吓死了,以为他把人老婆睡了,心想我可怎么给他圆啊……”
“然后呢?真睡了?”
“然后里面又出来一个女的,也穿着浴袍,是客户的女儿……”
“啥意思?”时与妈妈脖子都抻长了,“连圣东把她们母女二人都睡了?看不出啊,他这么厉害……”
“才不是!”时与很严肃的打断她,“是连圣东邀请了一家三口,早早就把客户老婆和女儿接过去,他就比我早到半小时,那酒店有室内游泳馆,客户老婆和女儿刚从游泳馆回来。”
时与妈妈像模像样的拍拍洶口,“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是啊,虚惊一场。”
“对了,楚慈说没说什么时候来找我们?”
“说了。”时与整理好自己这边,过去帮她弄好,顺便把她拉起来,“你别弄了,明早我起来就弄好,这都几点了,快睡觉。”
“你还没说楚慈什么时候来找我们呢?是不是不来了?”
“来来来,谁说不来了。”她伸手关上楼梯口的开关,让她走在前面,一起上楼,“他要过几个月,楚圆圆不是怀孕了吗?她那个性格你知道的,楚慈担心她上蹿下跳的带不住小孩,前几个月比较重要,也要给他一些时间处理医院的事务,毕竟这次不仅仅是进修……”
夜里,时与又失眠了。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的睡一觉,闭上眼睛眼前晃过的全是穆奕的脸,她打开chuang头的小灯,翻开自己的工作记事本,黑色的真皮封面内里,一打开,就可以看到那张7寸大的婚纱照。
只有一张,丢了就再也不会有的照片。
他们已经做过所有相爱的人该做过的事情,唯一缺少的,是长相依的时间。
她抱着记事本躺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不到九点又醒了过来。
下午四点的飞机,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家里最后再整理一遍。
时与穿上今天出门要穿的休闲套装,随意的将头发盘在脑后,下楼。
妈妈给她买了早餐,她自己也正在吃,另一只手在用平板电脑玩游戏。
时与觉得一切都很糟糕,非常糟糕,但只要看到她的妈妈还是安好,那么她什么都不害怕。
她们在这家里吃了最后一顿早餐,最后把二楼的房间都盖上浅绿色的布帘,检查一番到底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到,准备出发。
时与把车钥匙交给了楚圆圆,拍着肩膀郑重的交代,“好好对待我的车,她还是处/女。”
“卧槽!车也有处/女?”
楚慈斜着眼睛瞪她,“你以后要注意一些你的用词,以后慢慢的你的宝宝也会听到。”
“我擦!”楚圆圆也斜着眼看楚慈,“这样行吗?”
算了,谁跟她计较,会被她气死。
一行人出发去机场,时与妈妈一路不停的在给楚圆圆讲育儿经,听得时与都烦了,楚圆圆也不怎么搭话,一直在低头跟林泽发信息。
倒是楚慈,很耐心的听,偶尔会问两句,理论知识再强大也不如有过实际经验的。
他们来机场来的太早,便找了一间咖啡厅坐着聊天。
“穆奕知道你要走吗?”楚圆圆问。
时与喝了一口咖啡,淡然道,“没有特地告诉他。”
她是没有告诉,可是穆奕还是知道了。
收到信息时,正值下午两点十分,穆奕正在办公室开会,昨晚淋过雨,回家没洗澡,在chuang头坐了一/夜,早上起来发烧39度2,吃了两片药去上班。
中午的时候又测一次温度,没有退烧,他想着晚上得再去打一针。
坐在会议室里很没精神,看到信息后却突然从椅子上窜起来,他和大家说抱歉,回到办公室拿上车钥匙狂奔出门。
谢绾绾中午来这和他一起吃的午饭,之后一直坐在他的办公室上网,见到穆奕匆忙跑出去,她抓起包包跟着跑出去,两辆车,一路超速在市区穿行。
遇上塞车路段,穆奕急的恨不得跳车跑到机场。
秦时与的手机已经关机,他连让她等他一小会儿的话都没地方说出口。
他赶到时,楚慈和楚圆圆正送时与往国际安检口走。
洶腔里好像有一团火,焚烧他的五脏六腑,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时与!”看到她的背影后,他大声喊道,肿痛的喉咙让他的声音有些奇怪。
时与转头,看到一身正装大口喘息的穆奕,跑得狼狈,她弯弯嘴角,朝他微笑,随后,在他的身后,她看到了谢绾绾。
楚圆圆推着时与妈妈进去等时与,免得穆奕要是发起疯来尴尬。
这种时候谁都不会上前当灯泡,虽然楚慈很想,但他不会那么做。
穆奕想去拉时与,被她向后退一步躲开,他伸出去的手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落寞的弧度,最终垂在自己的身侧。
“时与,我接管了曼森。”他又开始犯浑,想不到用什么方法留住她,只希望他的金钱还可以引诱她,“我现在是曼森的总裁,我们结过婚,你是总裁夫人,你留下来。”
“那是假的,你有真正的总裁夫人。”时与面带微笑的指正他的说辞。
“一百万一天,直到穆家耗尽,我会放开你,现在,你留下来。”
时与摇头。
“一年可以吗?”
时与还是摇头。
“一个月呢?一个星期?”
时与继续摇头。
“一/夜?”他的呼吸已经渐渐平复,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哽咽,鼻音浓重。
时与不回答,他不甘心,“一个吻呢?”
时与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眼泪一直往上涌,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发热发烫,穆奕僵硬的朝她笑笑, 嘴角不住抽动,“一个拥抱,时与,我要一个拥抱,穆家就在我手里,你想要拿走多少都可以,让我抱抱,一分钟,一秒钟也好,再让我抱一抱,以后不是,不是再也抱不到……”
(cqs!)
031:我会恨你的()
穆奕再次对时与伸出手掌,他嘴上说要拥抱,心里想着,只要她愿意给他一只手,和他握一下,他也知足。
可是,时与却说,“对不起,穆老板,从今天开始,我不卖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时与,你知道我没那么想……”
“你把我想的很糟糕,你相信别人的说辞,你觉得我是名门表子,直到现在你也在怀疑我,怀疑我跟很多男人有关系。”她的自信让人他的谎言无所遁形。
她一直都是这么聪明,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穆奕点头承认,“是,我不相信,我怀疑你是不好的,你让我看到的就是那样的秦时与,我做不到不怀疑,可是怀疑又能怎么样呢?这不妨碍我爱你,不妨碍我包容,你多糟糕,多不好,我都想要。”
秦时与弯起嘴角,从容的微笑着,“算了吧,穆奕,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深,不然我也不会连出国都不告诉你,我以为你会明白,看来你不明白。”
穆奕眼睛睁的老大,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时与说,“穆奕,你快点长大吧,女人只喜欢男人,不喜欢男孩,学会做一个有担当的人,你想对多少个女人负责?你要结婚了,你有妻子,有孩子,你看看你现在样子,像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吗?像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吗?”
穆奕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辩解的话。
时与接着说,“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爱你的人才会心疼你,不爱你的人只会瞧不起你,我是不爱你的人,以后不要再联络我了,你的事情不需要再告诉我。”
再热的心,再烈的火,被她这样接二连三的泼下冷水,也要浇灭。
穆奕最后那一点点小希望也变成了绝望,他在心里嘲讽自己的无知可笑,痴情天真,他总是笑他的好朋友是个爱情傻瓜,如今看来,他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傻的人,他对秦时与说,“我会恨你的。”
时与毫不在意的对他笑笑,性感的红唇向上微挑,而后决绝转身,走进安检口,消失在穆奕的视线中。
秦时与想,如果穆奕不是这样的大孩子该多好,如果他自己能明白忘记秦时与才是正确的选择该多好,那她就不用这些伤人伤己的话。
国际安检口几乎不用排队,她一路畅通,经过安检后直奔第一个洗手间,推开隔间的门站进去,回手反锁,然后靠在门上,开始无声的抹眼泪。
她今年27岁,从她有记忆到现在,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为数不多的几次崩溃中,竟然被穆奕占了一半,第一次为他哭,因为他和云佳走在一起,第二次为他哭,因为他宿醉之后打了自己一耳光误会她不知恬耻,第三次,是今天。
她想,哭吧哭吧,一次哭够吧,以后你还有什么立场为了他哭泣,先说放弃的人是你自己,把他推开的人也是你自己,你就带着你高傲的自尊活下去吧,活一辈子吧!
她知道自己的话一定让他很难过很痛苦,他的眼神说明一切,他很糟糕,无比糟糕,可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她能推他一把,把他彻彻底底推回到他的家庭里。
一个男人,总该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责任,他有父母有家族,未来还有妻子和小孩,那才是他的责任,而她秦时与,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她这么努力的生活,就是希望将来自己不要成为第二个母亲,爱情不能成为毁掉她一生的毒药。
所以,现在就哭吧,秦时与,就当是解毒的过程很痛苦,就当是你害他那么难过,恶有恶果,罪有应得,你也该付出同样的伤心和难过。
胃部突然绞痛起来,她用手掌抵着胃慢慢蹲下来,感觉恶心想吐时便掀开马桶盖等着,干呕了好几口之后,她感觉到喉咙里有浓重的血腥味,可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如果楚慈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又要责怪她根本不懂爱惜自己。
她在洗手间待了很久,直到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她才从隔间出来,在洗手台前用纸巾沾着冷水一点点擦着花掉的妆容,打开包包翻出粉饼睫毛膏和口红,简单的补了个妆,除了眼睛有些红,几乎看不出什么一样。
与她擦肩而过的人,谁也看不出她刚刚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挽着妈妈的手臂一起登机,妈妈也不会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大不了会认为她在不舍得她的朋友们。
时与并不知道,在她一个人蹲在机场洗手间里哭泣的时候,另一个人在人声嘈杂的机场大厅晕倒。
穆奕没有撕心裂肺的要闯安检,也没有跪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痛哭流涕,只是在时与离开以后,一直滚在眼眶里的泪水落了下来,他迅速抬手抹掉,隔着几米的距离看了楚慈和楚圆圆一眼,谢绾绾在身后叫他,他回头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因为眼前发黑,所以谢绾绾的身影在他眼里是一片黑色,他转过头,谁都没理,一个人朝出口走去,不过迈了两步,眼前又发黑,双腿软的没力气,随后他向前倾倒,半跪在地上后,还试图爬起来,但只是试图,并没有成功。
楚圆圆和谢绾绾尖叫着向他跑去,机场里的工作人员围过来,有人通知急救站,楚圆圆在一边手忙脚乱的样子让楚慈看不过去,怎么说她也是医学院毕业,虽然是个牙医,也不至于看到自己曾经暗恋的男人昏到而变得这么紧张。
楚慈和机场的人交涉后,先给穆奕进行物理降温,随后被救护车送往医院。
他现在是曼森的总裁,脑袋经不起烧。
穆奕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神清气爽,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不愉快的梦境。
病房里安静异常,窗帘整齐的绑在落地窗两侧,清晨的阳光把房间照得满满的,他偏头看向窗外,尽是惹眼的绿色,高树上开着不知名的紫粉色小花,心情莫名的开阔几分。
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却并没有打针,大概是昨晚打过。
身体有一点酸,他撑着坐起来靠在chuang头上靠了几分钟,然后下chuang穿上柔软的拖鞋,他低头看看脚上的拖鞋,应该是他家里人买来的,地毯专用的拖鞋才会这么软。
他打开落地门窗,清风卷着绿草香迎面吹来,他跟着深呼吸,洶膛里的沉浊气体被置换一新。
病房医院的背面,又是二楼,从这里望出去只能看到一大片绿色的草坪,一丁点糟心东西都看不到。
他刚刚躺在病chuang上看到的粉紫色小花现在触手可及,枝叶都伸展到阳台里面来,穆奕走过去揪着一把树枝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一点点植物的香气,还算不上花香。
感觉小手指的指尖有一点软软的触感,他摊开手掌,看到一只绿色的小虫。
他用手指捏起来,把它放在金属栏杆上,看它小心翼翼的伸展开,抬头来四处张望,蠕动着身体往前爬。
这里夜晚不允许家属陪护,早上探病的时间没到,只有一只绿色的小虫和他作伴,静谧安逸。
小护/士进来要给他量体温整理chuang被,他便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退烧了,先别吹空调,觉得房间闷就把走廊门和落地窗打开通风。”小护/士温温柔柔的交代。
“好,谢谢。”
他也觉得自己好了,因为他能感觉到饿了,还会想出几样自己想吃的东西。
他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和手机,钱包也没有,看来只能等着人来喂。
果然,7点半一到,家属被允许引入病房,他/妈妈第一个冲进来,见他已经精精神神的坐在沙发上看风景,高兴的不行,放下手里的保温饭盒抱着他的脸颊亲了好几口。
穆奕被她逗笑,声音哑哑的叫了一声“妈”。
他推开母亲去chuang头柜上拿过保温饭盒,回到沙发前放在茶几上打开,“等我先吃饭,饿了。”
饭盒里有他爱吃的虾仁秋葵,还有清炒荷兰豆,下面是小米粥,他大口的吃起来,边吃边问,“昨天把绾绾吓坏了吧?”
“昨天?”穆奕妈妈惊讶反问,“你迷迷糊糊睡了三天,哪里还是昨天的事了。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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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更
(cqs!)
032:没有早安吻吗?()
第二更
穆奕握着瓷勺的手腕顿了顿,修长的手指在白瓷上搓了搓,继续低下头喝粥。s。 好看在线>
原来他不是睡了一天,是三天,难怪胃里空荡荡的,睡了这么久,精神怎么会不好。
母亲大概已经知道他在哪晕倒,谢绾绾也应该为他为何晕倒添油加醋一番。
大病初愈,她没有说些让他不愉快的话,只是随口说了一点家里的事情,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你手下那几个经理可捧你了,说你带病工作精神可嘉,年纪轻轻事业心十足,你爸听了特别高兴。”
“是吗?”他笑笑。
“是呗,他一高兴就去抱咕噜,可能是姿势不对?还是怎么咕噜心情不好,反正把你爸挠了两下。”
穆奕低笑两声,一口气把粥吃完,吹凉热水,喝完整杯。
他已经不发烧,身体也没有其他问题,没必要在医院待着,vip病房的环境是很好,但是再好它也是个病房。
“我衣服呢?我想出院,回家休息就行,刚才护士来测体温,我已经不发烧了。”
“噢,衣服我拿回家让佣人清洗忘记带来了,一会绾绾会来,我打电话让她带来。”
吃饱了身体感觉很有力气,他在房间的空地上抻抻胳膊腿,转身钻进洗手间去洗漱,镜子里的人依旧帅得让人睁不开眼,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他对着镜子笑了笑,说不出哪里变了,总觉得自己以前不长这样子。
可能是……瘦了?
他打开洗手间的门出去时差点撞到妈妈身上,惊讶道,“你趴门上干什么?”
“我看你进去老半天,怕你想不开!”她那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好像穆奕以前真干过什么想不开的事儿似的。
他笑了两声,问,“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想不开我还吃那么多饭?打算做个饱死鬼么?”
穆奕妈妈咬着牙在他嘴上轻轻拍了两下,“你少给我说这种话,你可是独生子,想想我和你爸爸。”
“不用想你们,我自己也没活够。”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端在嘴边一边吹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喝。
“你都为了秦时与晕倒了,谁知道你到底有多不争气,为了那种女人……”
“妈。”他皱着眉头叫她,“我不是因为秦时与晕倒,因为她晕倒我不会晕三天,我也不会因为秦时与做傻事,为了她那种女人,不值得。”
穆奕妈妈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是敷衍自己。
穆奕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的阳台栏杆,刚刚他放上去的小虫子已经不见,他及时把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时与挥着,转头看向母亲,她的眼神让他哭笑不得,他说,“我说的是真的,别再跟我提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给钱就可以玩的女孩,你别老在我面前提,你说着不烦我听着也会烦。”
穆奕妈妈果然没有再多说,秦时与已经出国,就算他现在念念不忘,过不了几天也会变淡。
她一定没有想到,她的儿子是一个如此言而有信的男人。
从那天起,秦时与的名字,和秦时与有关的事件,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眼前过。
穆奕从不提,也没有半点受了情伤无法自拔的样子,只是出院之后在家休息了三天,便将工作驶入正式轨道。
他的生活开始日复一日的一成不变继续下去。
时与也是一样的,他们在不同的地方,隔着14个小时的时差,做着彼此不知道的,却相同的事情。
早上六点起chuang,围着别墅区跑步,大汗淋漓的回来,洗澡,吃早餐。
他会陪咕噜玩一会再去上班。
她要喂好刚刚两个月大的拉布拉犬叮咚才去晒太阳。
他上午工作到12点,去自助餐厅吃午餐,去天台抽烟,站十分钟,然后回到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休息。
她用一整个上午来看书浇花,和小狗一起在草坪上晒太阳,还要负责教妈妈说英语,吃过午餐,她们一起带着狗狗散步,然后回家睡午觉。
他下午两点开始工作,除了有会议以外,下午不会太忙,他要每天跟进云水分部的进展情况,偶尔会亲自去云水考察。六点整下班,回家吃饭,看电视或者玩网游,有朋友找他出去喝一杯他会带上家里的司机。
她下午两点醒来,看着地图开车去她们没逛过的景点,或者去喝下午茶,晚上她们一起在当地的餐厅吃饭,听一会爵士乐,驱车回家,打点家里的小家伙叮咚。
他很少晚归,因为第二天要起早,总是十一点之前就入睡。
她更加不会晚归,每天九点一过,就和妈妈两个人一人顶着一张面膜躺在chuang上。
现在看来,他们是不会再有交集的两个人,以后的路还难说。
穆奕订婚那天,他所有的好朋友都到齐,只缺一个秦时与。
谢绾绾坐在化妆间里整理自己的首饰,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靠着墙壁抽烟的穆奕,微微笑着说,“会不会有哪个你的小情/人突然跑来要抢婚?拉着你私奔?”
穆奕低声笑笑,“会吗?”
“我问你呢?”
“你听过抢婚还有提前通知的吗?我也不知道。”
“万一有呢?”谢绾绾追问。
“有就有吧,我不会跟她走的。”
他们都想多了,订婚进行的很顺利,云佳也来了,但她不是来抢婚的,只是敬了他们一杯酒就离开。
就连谢绾绾都会担心在哪个小角落里看到秦时与的身影,穆奕却从来没有抬头伸展视线寻找过。
谢绾绾在害怕秦时与来,他在拒绝幻想她会来,没有期望也不会有失望,没有秦时与的每一天他都过的很好,今天同样不需要她。
晚上,谢绾绾住进了穆家大宅,已经订了婚,当然是要住在一起。
谢绾绾有些害羞,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时,满眼无措。
穆奕对她笑笑,让她小心空调的风别吹感冒,然后去洗澡。
穆奕的chuang很大,因为个子高,睡觉也不是很老实,他的chuang是当初家里定做的,睡了很多年,说要给他换他怎么都不同意,好不容和一张chuang睡出感情,干嘛要换一张。
谢绾绾睡在近门这一侧,穆奕睡在近窗那一侧,他比较喜欢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明亮的晨光。
他们都已经躺下了,谢绾绾又突然坐起来,下chuang去把房门反锁。
穆奕什么都没说,等她回到chuang上来便抬手关掉台灯。
过了好久,谢绾绾都不见他有动作,她在被子下面伸手勾住他的小手指,穆奕反手握住她的手掌,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他的大脑在情不自禁的拿谢绾绾的手和时与的手做对比。
不过他没松开,一直握着。
“你困了吗?”谢绾绾只能这样问,总之不好意思在第一天住在他的家里就问他你为什么不动手。
穆奕轻轻“哼”了一声,仿佛正在渐入梦乡,连回答都显得不太清楚。
没一会,他真睡着了,牵着他未婚妻的手,中间隔着一人多宽。
早上起来也没有发生让他意外的事情,他和谢绾绾没有睡着睡着就睡成亲密的交颈而眠,大概他的潜意识里并不想靠近她,所以一向睡姿放纵的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贴着chuang边睡的笔直,再向外翻个身都会掉下去。
他往里靠了靠,然后翻身枕着自己的手臂面对窗外,天空湛蓝湛蓝的,不用有太阳也够刺眼。
他的动作惊醒了谢绾绾,她从chuang那边翻滚过来,纤细柔软的手臂环在他的腰间。
他身上的睡衣在翻身时被蹭起来一块,谢绾绾的手掌刚好搭在祼露的皮肤上。
他以为自己会心猿意马,事实上他只想起来去跑步。
六点钟一到,他的闹钟发出滴滴声,他伸长手臂拿过来关掉,拉开谢绾绾的手臂准备起chuang。
“这么早就要起来了吗?”显然她还没有睡够。
“恩,我要起来晨跑,一会去上班,你可以睡到中午,没人会来叫你起chuang。”
谢绾绾突然笑了两声,娇羞道,“是的,肯定不会有人来叫我,他们一定认为我会累的睡到下午。”
穆奕也笑了笑,“是的。”
他站在chuang边给她拉好被子,正要离开,谢绾绾却突然伸手将他拉住,他疑惑的看她,“恩?”
“没有早安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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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对你负责任()
第一更
早安吻?穆奕意外的怔了怔,并拢两根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唇上压了压,然后将指腹贴在了谢绾绾的唇上,多浪漫的早安吻,他笑笑,“早安。”
谢绾绾脸红了一瞬,又躺回被子里继续睡回笼觉,不知躺了多久,她突然想起今天是周六,猛的从chuang上弹起来,穿上睡袍匆匆下楼,只有两个佣人阿姨在整理客厅,见她下来,立马停下手里的工作,叫她“少奶奶”。
“少奶奶现在吃饭吗?我去给您做。”
“不用,我不吃,穆奕呢?”她走到落地窗旁斜着去看旁边的车库,“走了?”
“是啊,吃完早餐就走了。”佣人回答。
“噢。”她应了一声,心思浓重的回到卧房。
周六是不需要去曼森工作,他还要到柏声改装去看一看,毕竟这也算他的生意,是他自己热爱的东西。
他正在低头研究着祝煜城新开发的液压踏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谢绾绾。
他放下液压踏板,靠向背后的椅子里接起电话,“绾绾。”
“今天不是周六吗?你也要上班?”
“恩,今天不用去曼森,我在柏声这里,怎么了?”
“我想逛街。”她把自己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口气有些骄纵,穆奕已经习惯了,她就是被娇惯长大的小孩,现在已经比开始时收敛太多。
“我之前不是给过你卡吗?你想买什么刷卡就好了。”
“我想让你陪我去逛。”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蹙眉道,“我白天不行,晚一点吧,五点钟以后。”
“那个改装店很忙?”
“还可以,没什么需要我忙的。 [棉花糖]”
“那我中午过来跟你吃饭。”她又主动要求道,“正好我没去过你那个店,我去看看。”
穆奕将手肘搁在办公椅的扶手上,微微偏着头,手指一下下的敲着太阳茓,“我中午有约了,我要接云佳吃饭。”
谢绾绾那边突然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她说,“我和你一起去接她吃饭。”
这次换做穆奕安静,他的口气变得严肃极了,“你去了,还会让她好好吃饭吗?你还是在家吃,晚上我接你逛街。”
自从秦时与走后,穆奕对谢绾绾算是百依百顺,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几乎不会对她有什么强制性的要求,按着秦时与说的,他该负责的是他的企业,他的家人,谢绾绾当然算他的家人,chong她一点没什么。
他有两个底线,一是秦时与,在他面前不能提。二是云佳,可以提,但不能被他知道她欺负了她。
谢绾绾对穆奕和云佳之间的事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们以前是情侣关系,云佳给穆奕怀过一个孩子,不过打掉了,再后来就是分手。
分手后还是好朋友这句话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穆奕对云佳好的好像两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照顾的无微不至,隔三差五就要各大名牌扫荡一圈,吃高级餐厅看包场电影,怎么看都像包/养了一个宝贝得不得了的小情/人。
谢绾绾是谁,她是谢家的唯一千金,她和穆奕是门当户对,在穆奕面前没有什么抬不起头的地方,她肯定容忍不了这点,她找穆奕妈妈谈,谈出来的结果是,穆奕妈妈对她保证,穆奕和云佳什么都不会发生,穆奕对她好,完全是因为她为穆奕失去过小孩,穆奕很重感情,不会扔下她不管,等哪天云佳有了自己的男朋友,穆奕就解脱了。
谢绾绾嘴上没说什么,那时候她和穆奕还没什么关系,现在穆奕是她未婚夫,总觉得这样怪怪的。
于是她说,“你和云佳不是好朋友吗?你的好朋友我去见一见也没什么。”
穆奕在电话这头不说话,谢绾绾接着说,“你太低估我的人品了,你和某个女人都被我堵住别墅里,我不也没说什么?我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庭的男孩子都不太安分,云佳要真是你的小情/人我最多不管不问,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才会想去看看她。”
“那你中午在家等着吧,我一会回去接你。”
他必须承认一件事,谢绾绾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坏。
中午十一点半,助理敲门进来问他需不需要订餐,他摆了下手,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家去接谢绾绾。
路上通知云佳,一会谢绾绾和他们一起吃饭,云佳正在买东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好,在电话里就忍不住问,“你喜欢蓝色还是喜欢绿色?”
“我喜欢黑色。”
“没有黑色,只有绿色和蓝色,还有粉色。”
“你自己买东西,买你喜欢的颜色就好,问我干什么。”
云佳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我喜欢粉的,不过我在给你买腰枕,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放在后腰那里的,你现在坐办公室时间长,有了这个东西就不会腰疼了啊!”
“那就买粉的吧。”
他挂断电话,将车停靠在自家大门前,按了两声喇叭以后,谢绾绾穿着一步裙迈着小碎步跑出来,她很精心的打扮过自己,妆容稍微显得有些浓。
“漂亮吗?”她坐进车里拉过安全带给自己扣好。
“漂亮。”穆奕真诚的赞美道,将车调头驶出小区。
“你说我适合这种妩媚一些的风格还是适合甜美的那种?我每天都要为穿什么衣服苦恼。”
穆奕又偏头仔细看了一眼她今天的打扮,手里拿着的那个玫粉色包包正是他和秦时与一起去买的,只是谢绾绾并不知道,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叼在薄薄的双唇间,而后点燃,车内立即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他放下一小节车窗通风,声音柔和道,“挑不出穿哪一件,是因为穿哪一件都漂亮。”
谁知道谢绾绾无心还是有意,她今天的打扮很像秦时与,连妆容都像。
只是这种过膝一字裙并不算太适合她,她的个子没有时与高,穿在她身上稍微显得有一点累赘,穿在时与身上,只有优雅的性/感。
他们好一会都没再说话,谢绾绾打开车内音响听歌,直到快接近他们的目的地,她才伸手将声音调小一些,云淡风轻的对穆奕说,“你喜欢这种穿着打扮,以后我就多买些这种衣服。”
原来还真是有意的。
穆奕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思考片刻,才回答她,“你穿你自己喜欢的就好,不用刻意为了我打扮成什么样子,也不用特地向谁的打扮风格靠近,你又不是替代品,为什么要做这些。”
谢绾绾沉默下来,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要吃饭的地方是一家泰国餐厅,餐厅在一家商场的后面,路边有公共停车位,他挑了一处有树荫的地方将车倒进去,临下车前,突然拉住了谢绾绾的手。
谢绾绾很意外,这是她认识穆奕这么久以来他第一主动和自己亲近,如果握住她的手也算一种亲近的话。
“你要亲我吗?”她有些尴尬,脸红红的,无厘头的问道。
她想多了,穆奕并没有亲她的打算,只是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掌,沉声说道,“既然决定和你结婚, 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任,别再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让自己爱上你。”
因为有了穆奕的真情流露,谢绾绾也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见到云佳时,她还笑了笑。
兴许她把云佳当盘硬菜,云佳却没把她放在眼里,不过为了穆奕,她还是很热络的和她打了招呼。
她献宝似得从椅子下面拎起一个大纸袋,掏出里面的嫩粉色腰枕递给他,“我选来选去还是觉得这个嫩粉色适合你,你要个头矮一点肩膀窄一点,会有很多男孩子追你的。”
“好奇怪。”穆奕接过来放在背后靠了一下,又说一遍,“这个颜色好奇怪,我每天穿西服上班,后面靠一个粉色的腰枕,两边还是花朵……”
“很配你。”云佳对他竖起拇指,“别送下属了,一千多块买的呢……”
“你……”穆奕无奈极了,“真是越来越会花钱了。”
“当然。”云佳翻开菜单大致看了一遍,叫来服务生点菜,“你们两个没有忌口的是吧?那我随便点了。”
谢绾绾低头捏了捏穆奕手里的腰枕,没说话。
他们背后就是通道,有人边打电话边走过来,穆奕认得这个声音,很有特色的,是楚慈,他说,“订婚结婚都要在美国,时与不会回来的……”
(cqs!)
033:恭喜()
第二更
谢绾绾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看到楚慈穿着白衬衣的笔挺背影。
再回过头来看穆奕时,他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喝了一口热茶,用手指揪了揪腰枕,然后低头装进纸袋里。
“你听到了吗?刚刚那个男人好像是在机场遇到的那个,他说订婚和结婚,是谁,是她吗?”
穆奕沉默的将双手放到桌子上,手指轻轻握住茶杯,他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好半天才回答,“猜不到,我们现在也不联系,我连她在美国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他说着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你想知道?改天我给你问问楚圆圆。”
“是的。”谢绾绾也笑了一下,有些俏皮,“你问好日子告诉我,等到那几天我好在家里给你绑住,免得你去劫持新娘。”
“我对别人的新娘不感兴趣。”
“那免得你去劫持别人的新郎。”
泰国菜不怎么顺穆奕口,他不爱吃辣,云佳点的每道菜都有点辣,所以吃的不多,云佳很喜欢,吃的很高兴,眉飞色舞的一边和他聊天一边甩开筷子大吃特吃,完全没把谢绾绾放在眼里。
等她聊够了吃饱了,才说要结账回家。
谢绾绾站在车旁等着穆奕和她说话,眼睁睁的看着穆奕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云佳,然后又掏出现金来给她打车,他本是想送她,云佳不想和谢绾绾一块坐车,所以只好打车。
“你要养她一辈子吗?”坐在车上,谢绾绾不悦的问出这句话。
“如果她需要的话,会养一辈子。”
“感觉怪怪的。”
“习惯就好了。”
“为你打过一个孩子就可以被你养一辈子?”
穆奕没再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无论怎么问,这个答案都是肯定的。
只是真正的原因他不能说,他连时与都没有告诉,怎么会告诉谢绾绾。
云佳让他保证过,除了他和他的父母,别再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她不想让任何人在看见她的时候心里演绎着一番不知道什么德行的戏码。
云佳肚子里的小孩不是穆奕的,穆奕的好朋友都知道,他父母也知道。
后来时与逼着云佳流产,她说只要云佳肯把孩子打掉,她就答应永远不纠缠穆奕,云佳当时已经挺着肚子,只能引产。
她怀的是一对儿,打掉的也是一对儿。
糟糕的是,她天生只有一侧输卵管好着,另一侧输卵管有些畸形,怀上这一对算是绝对的意外,下次是否还有当妈妈的好运,谁都不能保证。
手术的医生是秦时与给安排的,换句话说,可能她这一生唯一的两个宝宝,就死在了秦时与手里。
后来被穆奕妈妈看到了云佳的肚子扁了,把云佳叫到家里来好一顿训斥,话说的不太好听,大致的意思是,我们家不是养不起私生子,做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云佳被她骂的一直哭一直哭,管她怀孕还是流产,反正她进不了穆家的大门,被逼急以后她索性和穆奕妈妈大吵一架,云佳就是那样急躁的性格,她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包子,也没有时与那么聪明圆滑。
她把茶杯摔在穆奕妈妈最爱的茶几上,大声对她说,我肚子里的不是你们家穆奕的,你凭什么骂我,我都没被我妈骂过,你是干什么的?你凭什么骂别人家的小孩?
然后她就被穆奕妈妈打了一耳光。
云佳一怒之下,说出真相。
当初是穆奕在夜店喝醉了酒,和另外一个专门组织地下飙车比赛的混混老婆搞在一起,当事人喝断了片,什么都不知道,显然人家老公是不干的。
她半路被人劫走强/暴,逼着她给穆奕打电话说去同学那里玩,被关起来折磨三天才放出来,临走之前被人警告,不想穆奕死在赛车道上,就闭紧她的嘴巴。
和黑社会讲理,谁能讲得清楚,就算她报警对方被抓起来,他的哥哥弟弟也总会来报复。
后来云佳怀孕了,去检查的时候医生告诉她这是多难得的小孩,再怀上的可能性很小,她不敢打,只能挺着,她想着早晚自己都要和穆奕分手,到时候她既没有了男人,也没有了孩子,总该保住一样。
但事与愿违,秦时与逼着她堕/胎,她单独找过云佳,她说,云佳你要凭良心想想,穆奕对你怎么样?他周围所有的人都不把你当成他养着玩的小女孩,而是把你当成他真正的女朋友,你有过一分钟考虑穆奕,都不该生下这个孩子。
穆奕也不想她生,可是看到她总是哭个不停,根本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后来干脆说,那就生吧,养两个小孩也要不了多少钱。
云佳心一横,把孩子做了。
穆奕的爸妈也不是真的没人性,有钱人眼界高不代表就是畜生,穆奕妈妈没再难为云佳,至于那个恶人,自然是由穆奕的父亲来处理,他们还说好,在处理完之前,不能告诉穆奕。
他们了解穆奕的性格,免不了火爆冲动,生怕他会因此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把他自己毁了。
穆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呢??
是他爱秦时与爱的要死要活为了她要和云佳分手的时候。
云佳很痛快的答应,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穆奕的妈妈告诉他这些时,他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道。
怎么都不肯再舍得扔下她不管,但是爱情不说谎,说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因为他自己的年轻不懂事,他让一个女孩付出这样的代价,很不应该。
以后他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至少不会让类似的悲剧上演在谢绾绾身上。
她们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很不幸运的和他走在一起。
这天晚上临睡前,穆奕躺在chuang上和楚圆圆发了一会信息。
他问楚圆圆:秦时与要订婚了?还是要结婚?
楚圆圆还没睡,回复很快:都不是,是我哥开启每天一次求婚模式,我相信在并不久的将来,他俩一定会喜结连理。
外加一个胜利的小表情。
穆奕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发送两个字:恭喜。
楚圆圆发回来:恭喜谁?恭喜我哥还是恭喜时与?
穆奕:恭喜你,当妈妈,又很快有嫂子。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有点凉,谢绾绾从浴室出来只围着一条浴巾,她快走几步,掀开被子钻进去,一下子抱住穆奕。
他放好手机,拍拍她的肩膀,低沉着嗓音说,“去吹干头发。”
“等一下,太冷。”
穆奕捞过自己的浴袍放到被子上,“穿上点。”随后又拿起空调遥控器调成健康模式。
谢绾绾趴在他的肩头,湿漉漉的头发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花香。
穆奕的呼吸在慢慢加重,他偏头看向一旁的落地台灯,洶口不断的上下起伏着。
谢绾绾挑起眼眸仔细打量他,“我抱你会让你感觉很紧张吗?”
“还好。”他不肯把头转过来。
谢绾绾掀开被子坐起来,一把扯掉身上的浴巾,她戳了戳穆奕的肩膀,让他转过来看自己。
穆奕知道她刚刚扯掉了浴巾,他迟疑的转头,视线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然后是她丰/满的洶部。
他忽然感觉很不舒服,好像氧气不足,呼吸有些困难,洶口发堵。
女孩子已经这么主动了,他也应该主动一点,于是他抬手搂了她一下,谢绾绾顺势趴到他身上。
穆奕更难受了,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总之他一点都不想进行下去,可是生理上他是有反应的。
谢绾绾主动吻过来,他下意识的偏头躲开。
谢绾绾怔了怔,又去吻他的耳朵,这次他没躲,默默的承受着。
她的小心翼翼让穆奕有些内疚,搂着她腰肢的手不禁收紧一些,谢绾绾在他耳边小小声的哼了一下。
她又亲了亲他的脸颊,吻向他的唇角。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居然有一种豁出去的想法。
这是多痛苦的一件事呢?应该很快乐才对。
当谢绾绾的鼻息真的靠近他时,他猛的张开眼睛,粗鲁的将她从自己身上掀下去,飞快的跳下chuang狂奔向洗手间,光着脚踩在瓷砖地面险些滑倒,连滚带爬的趴到马桶面前,忍不住开始干呕。
(cqs!)
034:对不起()
第三更
感觉五脏六腑都在争先恐后的从洶膛里往外挤,从来没这么恶心过,比喝醉了酒还要难受,面色涨红,扶着马桶的手臂也跟着微微发颤。
维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他慢慢的平复下来,起来后转身去洗脸,看到谢绾绾站在门口,裹着睡袍定定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谢绾绾问,眼神里有关切,也有质疑。
穆奕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一点冷水,回手拿过毛巾擦干,尴尬的笑笑,半开着玩笑说,“可能怀孕了吧……”
“你觉得我很恶心?还是我身上的味道很恶心?”
她总是这么直白,一点余地都不给别人,穆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自己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想不到理由和借口,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低沉沉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晚上,两个人谁都没有睡着。
如果仅仅是偶然,谢绾绾不会有想法,可一而再这样,她也愈发困惑。
她不再主动去接触穆奕,等他自己来,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无论尝试多少次。
开始还能在她的肩膀上碰一碰,吻一吻她的皮肤,后来严重到连她睡觉不自觉的滚进他怀里,他都会被恶心的醒过来。
两个人都快被他折磨成神经衰弱,谢绾绾回自己家里住了几天,穆奕妈妈以为两人吵架,催着穆奕把人接回来。
接回来的当晚,穆奕从柜子里又拿了一张毯子,睡在卧房的沙发里。
除了这一点意外,穆奕对谢绾绾真是好的没话说,几乎对她有求必应,让她完全无话可说。
反正她不急,他又不喜欢男人,总会适应的。
只是穆奕着急,他弄不明白自己怎么一天到晚的跟怀孕了似得,他在想,是不是只对谢绾绾这样。
然后他主动去看了云佳,看她穿得漂漂亮亮坐在自己面前时,他突然靠过去说,“云佳,我能吻你一下吗?”
云佳警觉的看着他,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琢磨一会,点点头,“不许咬人啊……”
她正说着,穆奕突然凑近她的脸庞,紧闭的睫毛微微发颤,她想说你这是在激动个什么,以前又不是没亲过,紧接着,就见穆奕猛的睁开眼,一把将她推开,扶着沙发扶手干呕起来。
“靠靠靠!我打死你个大坏蛋!”她抓起抱枕和他拼了,“我就那么恶心吗?你越来越坏了啊!损人不带脏字就算了,现在损人连话都不说了,直接用实际行动表示!太过分了!”
穆奕被她砸了好几下,脑袋嗡嗡作响,他靠在沙发里捂着眼睛,良久也不说一句话。
云佳不闹了,满眼不解的盯着他看,“穆奕,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知道……”他有气无力的回答,“我好像生病了。 ”
到底什么病他没说出来,反正离开的时候有些落寞,云佳一头雾水目送他离开。
他一个人开车去江边吹了会风,思考了很久,万一以后都不能做怎么办?什么也没想出来,只是想明白,不能做也没什么,谁也不是为了这种事活着。
其实很想知道秦时与在美国过的怎么样,如果能让他知道她过的有多不好,他会开心很多。
楚慈已经追她追到美国,以后兴许就会在一起了吧。
他和谢绾绾的婚礼定在元旦之前,天气又冷下来,他时常会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梦,梦里,穿着驼色大衣的秦时与疾步走在冷风里,她在路灯下扶着垃圾箱呕吐,抬起头时嘴角沾着鲜血,怵目惊心。
盛世婚礼,全城关注,他和谢绾绾成为了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恩爱夫妻。
在很多人眼里,像穆家与谢家这种联姻,无非是一叠钱加上另一叠钱,叫强强联合,也叫钱钱联合。
在很多人眼里,有钱就代表有了一切快乐,谁又能在那些流于表面的安稳里看出他们的无奈。
穆奕有很多钱,却被自己最爱的女人羞辱后遗弃。
谢绾绾有很多钱,却还没来得及谈一次正经的恋爱,就嫁给了一个连吻都不愿意给她的男人。
站在自己的世界看,每个人自己,都是最严重的受害者。
当男孩穆奕终于成为男人穆奕,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他时时刻刻记得秦时与的那句话,女孩才喜欢男孩,女人喜欢的是男人。
现在他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可他却都不知道要用他男人的魅力去吸引谁。
似乎只能孤芳自赏。
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他建立并完善了曼森国际酒店云水分部,他拟定了曼森第一条平民连锁酒店企划案,进展迅速且顺利,他收购了两家超大型夜总会和三家顶级酒吧,他开辟了曼森的疯狂时代,他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让自己学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想有一天,秦时与重新站到他面前时,她看自己的眼光会不一样,他不需要她的赞美夸奖,他只想可以高高在上,告诉她,男孩长成男人了,他再也不需要你存在。
她抱歉,她忏悔,他都不会原谅。
婚礼忙了一整天,晚上也喝了不少酒,他和谢绾绾被送进他们的新房——出自秦时与之手的南苑路888号别墅。
房子被重新打扫过,房间里的chuang品也焕然一新。
再躺在这张chuang上,穆奕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谢绾绾问他,他和秦时与当初在哪个房间住。
他闭了闭眼睛,抬手指向隔壁。
谢绾绾要去卸妆泡澡做面膜涂保养品,这是她每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大概会耗去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穆奕一个人躺在chuang上,胡乱的扯掉领带,衬衣解开一半便急匆匆解开西裤,抽出衬衣,他翻了身,旁边的枕头上空荡荡的,闭上眼睛就会感觉这里躺着秦时与。
这个房间里曾经上演过他们最浓烈的爱情,那些近乎疯狂的chuang事,近乎放/纵的快乐,被一股脑的扔进他的脑子里,就像被敲碎的镜面,每一小块都锋利,每一小块都反射出不同的秦时与,在他的脑海里割来割去。
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遮住明明晃晃的水晶灯光,另一只手伸进了內库里……
动/情的画面在眼前沉浮,他曾深爱的女人,她姓感的红唇,她缠在雪白肩头的黑色波浪,她风情万种的笑容……
就这样想着他认为不该想的人结束了一切,脑子里面像炸开烟花,他只是感受了一下,便累的睡过去。
谢绾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她拿来毛巾给他清理手上衬衫上的污迹,帮他把衣服裤子全脱掉,费劲的抬起身体把被子从他身下抽出来盖上。
穆奕迷糊着醒了几秒钟,漂亮的丹凤眼迷离的半眯着,再闭上眼睛时,自觉的翻身背对着谢绾绾,含糊不清的咕哝一句“对不起”。
谁知道是对谁说的,谁知道为什么要说。
谢绾绾想去别的房间睡,可这别墅空荡荡的连个佣人都没有,她有点害怕,还是老老实实钻进被子里凑合着他身上的酒气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就弄来两个常住保姆,总算觉得家里有点人气。
元旦过后,有俱乐部来邀请他参加一场漂移表演,时间是周五下午,他是看过行程表之后才答应下来。
周三周四两天下午他都提前处理好公事,去漂移场地提前去练习一下,他好久没有参加这类活动,莫名的有些兴奋。
谢绾绾没有看过他漂移,非要跟他一起去,把和朋友的约会都推掉了,他干脆叫她一起来吃午饭,下午一点一起开车过去。
他们在餐厅遇到了楚圆圆和林泽,据说他们已经领了证,还没有办婚礼,楚圆圆坚持不肯挺着肚子穿婚纱,宁可抱着孩子结婚。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却还是一副走路带风的模样。
林泽牵着楚圆圆的手,穆奕牵着谢绾绾的手,两个男人看到对方时均是怔了一下,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还在为秦时与大打出手,一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模样,现在,两人手里各自牵着的女人都不是那个她。
楚圆圆心情很好,热络的拍着穆奕的肩膀说,“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的嘴巴也有招人喜欢的时候,你说恭喜我要有嫂子,结果你看,秦时与和我哥哥今天订婚,我爸妈都飞去了,春天的时候就会结婚啦!再说一遍恭喜,恭喜我早早有小外甥。”
穆奕扯开嘴角对她露出倾城微笑,“是吗?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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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先把他弄病,然后把他治死()
美国,新奥尔良。
一袭拖地长红裙的秦时与美艳无比,肩上披着黑色的水貂披肩更是显得她贵气逼人。
她的手里握着牵引绳,身旁站着一只奶油色的拉布拉多,它叫叮咚,性别,母。
时与给她头上绑了一朵大大的蝴蝶结,让它感觉到今天的自己非常的与众不同。
草坪上摆着洁白的长桌和椅子,桌角和椅背后用红色绸缎系着蝴蝶结,眼前是碧绿的草坪,远处是帆船摇曳的码头,无垠的海面和湛蓝天空交汇于一线。
这个地方很美,也很安逸,她已经过的懒散了。
每周六下午两点到四点,她在一家语言培训学校做中文老师,今天她订婚,有几个位置就是留给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中国老师和美国学生。
秦时与幻想过很多种自己将来订婚或者结婚时的情景,应该是风光大嫁,她的新郎踏着七色彩虹从天而降……
好吧,有点玄幻了,她不该看太多电影,从天而降的只有飞机和鸟屎,是不会有新郎的。
他的新郎正在不远处和他的父母较真,他的领结到底为什么有圆点,这让他看起来很娘。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楚慈可以年轻轻轻就成为如此出色的医生,他的偏执和苛求是成就他的最大功臣。
从秦时与离开,他便每天早晚两通电话,早上说早安,提醒她今天都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晚上,则是用来求婚。
在别人面前他是沉默寡言的冷漠医生,在秦时与面前,他是谈情说爱的高手。
他的与众不同似乎是天生,想到的东西也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有一天他突然给时与打电话,说,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梦见我们互不相识的,等我醒来,我知道,我和你一直都是相亲相爱的。
瞧 ,说的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一样。
还有一天,他发微信给时与,他为了时与特地注册了微信,只和她一个人联系,他说:今天我的院长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我很直白的拒绝了,他反问我,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吗?我告诉他,我的女朋友在美国,虽然她现在不在我的身边,但我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有她的影子。
还有一次,秦时与一觉醒来,收到他的短信,是他亲手画的心脏剖面图,没有血肉和血管,只蜷缩着一个长发的小姑娘,放大图片,可以看清图画下面的黑色钢笔字迹——假如容我扑入你的洶怀,就像你这样住在我心里一样住进你的心里,那么一辈子,我这颗心不会知道失恋的剧痛是什么滋味。
这是什么时代了,还会有人用泰戈尔的诗来告白,重点是被他用了这么多次,居然没有让她觉得很酸。
一切的情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得异常自然,完全没有违和感。
他总是不停的给她灌输两个信念,一是楚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最适合秦时与的男人,二是秦时与最爱最适合的男人只有楚慈。
他说他要从潜意识里瓦解她的心,一寸寸攻城掠池,步步为营,早晚有一天,他会胖的将她的小小的心脏全部占满。
楚慈最后一次求婚那天,正是他们在新奥尔良度过的第一个元旦。
他很自然的拉过秦时与的手,给她戴上卡地亚钻戒,时与想摘下来,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我求了这么久的婚,每天被你拒绝一次,第二天我再卷土重来,所以你不用怕自己不够喜欢我,我已经练就刀枪不入,跟我结婚吧秦时与,我发誓,你找不到更好的。”
时与笑盈盈的看着他,“那可不一定,万一真的找到更好的呢?”
楚慈说,“先把他弄病,然后把他治死。”
时与还是要摘下来,楚慈还是不许,他说,“你要能说出三条以上我不适合你的理由,我就放弃。”
时与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喜欢,其余的实在挑不出。然后她便听到楚慈自信满满的对她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你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够喜欢,可是你不讨厌我。”
时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合着我不讨厌谁就要跟谁结婚?那我要嫁给多少人呢?
可是楚慈偏偏不许她摘掉,他还转头问她妈妈,“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适合给你做女婿?”
艾玛,这就改口叫妈了。
他应该庆幸时与妈妈是真的喜欢楚慈,妈妈在一旁添油加醋,什么性格比他活泼的没他稳重,比他稳重的没他温柔,比他温柔的没他有出息,比他与出息的长得都比他难看,长得比他难看,那就看都不要看了。
他抱住秦时与,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不怕你不爱我,我更怕你不让我爱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忘记他,你/妈妈和叮咚都在这里,你要给我个面子。”
他无孔不入的介入她的生活,莫名其妙的走到了今天。
可她还想穆奕,哪怕自己很努力去试图忘记。
她曾无数次梦到穆奕后惊醒,梦里的他站在黑色荒芜的沼泽里,开始仅仅是没入小腿,他喊着,时与你拉我一把好吗?她在坚实的土地上冷冷的看着。
后来他的腰也没入进去,他求她,时与,带我上去。她无动于衷。
再后来,他的洶口被没入,他绝望对她摊开手掌心,他说,时与,我这里有一颗钻石,它会在你需要钱的时候变成很多同样的钻石,你拿它们去换钱吧,那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秦时与还是没有伸手过去,沼泽淹没他的脖颈,淹没他薄薄的唇,淹没他高蜓的鼻,那双颠倒众生的眼眸里的绝望变成满满的仇恨,他用了最后的力气把他掌心的钻石扔到她身边,最后连指尖也消失在沼泽里。
她捡起那颗璀璨的钻石放在手心,想要仔细看看它的模样,它却化成一滴水珠,滚烫着她的手心。
每次做这个梦,都会让她难受好久,至少有几个小时不再想说话。
她要把穆奕尘封在心底,或许这对楚慈来说很不公平,可是很多人的一生,心里都会深埋着一段刻骨铭心,他们同样有了家庭,同样在生活的琐碎中老去,世界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轰轰烈烈和恋恋不舍而停顿。
他们都要长大,他们都会长大,但愿很久很久以后,他们再见时,可以当一双路人,而不是仇人。
就像歌词里唱的:藏在我回忆里的那个人,有你我的青春才算完整,感谢曾经你的认真,让我知道爱一个人,会奋不顾身。
来的宾客不多,不过十几个而已,其中还包括她的妈妈和楚慈的父母。
她和楚慈能走在一起,楚慈的父母功不可没,他们对秦时与的喜欢和尊重让她渴望和他们更亲近,他们是很好相处的一家人,对待她就像对待楚圆圆一样。
典礼开始之前,楚慈接到一通电话,本来他正在和秦时与说话,问她冷不冷。
秦时与没感觉冷,她肩上搭着皮草,长裙里面还穿着秋裤,有一种冷叫你/妈怕你冷,她妈就怕她冷,非要让她在里面穿上厚重的秋裤,确实很保暖。
楚慈接完电话再回来,脸色就变得不怎么好看。
“你怎么了?你后悔了?没关系的,反正我们邀请的人也不多,别太难为自己。”时与半开着玩笑和他说,想让他开心一点。
楚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得秦时与很不自在,“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和你开玩笑的……”
她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你真的反悔啦?我要把你扔到海里喂鱼!”
她知道楚慈不会反悔,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又紧绷绷的样子让她着急,“你到底怎么啦?一会别人都看见你板着脸,多不好看。”
他突然低头吻了她一下,在她鲜红的唇上,轻轻扫过,“我亲过你,我们的订婚算已经完成了。”
时与正莫名其妙,抬手帮他擦掉他从自己唇上沾走的那一点点唇彩,然后便听到他吐字清晰的说,“穆奕在在赛道上出了重大事故,刚刚结束手术,现在在重症监护病房,是生是死,要看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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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2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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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因为秦时与()
第二更
六个小时以后,楚慈和她一起坐在飞往中国的飞机上,他们要先中转休斯顿,然后落地北京,再转机回到g市,这是最快的方式。
时与并没说要回去,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只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回国是楚慈的决定,他说,如果结果是好的那最好,如果结果很糟糕,你至少不会留下没有见他最后一面的遗憾,他也不会有遗憾。
楚慈还想说,他一定在等你。可到底没说出口,他不想再给秦时与巩固穆奕对她的感情,希望她不太难过,才是真心的。
到达g市是上午十一点,林泽开车接他们一路直奔医院。
穆奕的情况比医生想的要糟糕,至少到现在,他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时与和楚慈赶到医院时看到不少熟面孔,穆奕的父母还有他的妻子谢绾绾,祝煜城和乔唯也在,不过他们正要离开,还有两个穆奕的好朋友,也正要走,大家只是和她匆匆打过招呼并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谁都没有心情热络寒暄,他们都在担心里面躺着的人。
直到站在探视窗外向里看,秦时与才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一秒还在对她没心没肺撒娇的人这一刻满身Сhā满仪器,头被包扎的严严实实,要靠呼吸机维持呼吸,那个不断跳动的心电仪牵动着这里所有人的心,它有那么一点点异常都会让众人骚动不已。
时与紧紧攥着包包的带子,想叫他一声,张开最后才发现,如鲠在喉。
楚慈按了按她的肩膀,转身去向医生了解情况。
他一离开,谢绾绾便走过来站到时与身边,她的声音骄傲冷清,完全一副正室面对小三的语气,“你知道穆奕是怎么出事的吗?”
“不知道。”秦时与的口气比她还冷清,她不太想和谢绾绾攀谈,饶是她八面玲珑,360度无死角的玲珑,她也有不想面对的时候,现在就是这种时候,她还沉浸在心疼穆奕的悲伤情绪里不能自已,谢绾绾想吵架,还得再等会。
谢绾绾没打算等她安排好情绪,她无情的投出重磅炸弹,“因为你啊。”
这句话被穆奕的妈妈听到,她立马走过来,按住谢绾绾的手臂,摇晃她,“这是什么意思?因为秦时与是什么意思?”
秦时与也转过身正视她,“你还可以用更蠢的方法来挑拨我和穆家人之间的关系吗?我已经订婚了,对你构不成威胁,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我来看穆奕只是因为我们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今天是我哪个朋友躺在这我都会飞回来,不足为奇。”
谢绾绾不屑于秦时与的伶牙俐齿,目光从穆奕身上扫过,重新落回秦时与的脸上,她轻飘飘的说,“因为你的好朋友说你要订婚结婚,所以影响了他的情绪,他在去赛场的路上闯了两次红灯,我以为是他故意,到赛场后我提醒他他才说自己没注意到,祝煜城说他的事故完全是技术上低级失误,只要懂一点点赛车的人就可以看出来,这种错误几乎不可能在前职业车手的身上。”
谢绾绾的话音刚落,穆奕妈妈便一耳光抽在时与脸上,她还要再打,被秦时与按住,穆奕爸爸也过来拉她,穆奕妈妈被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秦时与咬牙切齿道,“你把我好好的儿子还给我!”
时与冷眼看着她,十分不客气道,“凭什么让我把你儿子还给你?我还没有让你把好好的穆奕还给我!因为你们的愚昧,你们所谓的门当户对,你们瞧不起我秦时与,我和穆奕才要分开!他出事了你们怀疑他因为我?那我只能说你根本没有教好你的儿子如何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过没了一个女人就把自己置于那种危险的境地里!你怪不到我,要怪就怪你看不出你儿子到底要的是什么缺的是什么你塞给他的东西全部是错的!是你教子无方!”
谢绾绾作为一个与婆婆和睦相处的好儿媳自然不会看着秦时与这么没有礼貌的顶撞穆奕妈妈,她咬着牙发着狠扬起巴掌,秦时与一手拉下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还有你!你看出来他心不在焉为什么允许他上场?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一项危险的运动吗?你的骄纵哪里去了!你不会撒泼耍赖无理取闹不让他去比赛吗!你算哪门子妻子!就是条会看家的好狗发觉主人可能会遇到危险还知道叫两声!”她愤怒的用手指戳向她的洶口,“摸摸你的良心,你更在意的是他还是他和别的女人的关系!”
穆奕爸爸努力的隔开三个人女人,“都安静一会!”
她们的争吵声惹来了路过医生的注意,很快,楚慈大步朝她们走来,他将秦时与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穆家人,“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你们要记得,秦时与完全可以不来这里,她来这里探望你们的家人,就应该受到尊重。”
“我儿子因为她才出事故!你还要求我尊重她!”
“事发时秦时与人在美国,您这句指责在放在哪里都说不过去,请注意您的言辞,这事关一个女孩的声誉,如果因为你们的说辞对她造成心理伤害,我会起诉。”他的音质特有的冷清,好像手术用的金属器械摩擦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再者,如果真按你们所说,穆奕是因为秦时与才出事,秦时与很可能是唤醒他求生意识的人,对她客气点。”
他拉着秦时与朝医生办公室走去,一路紧紧搂着她的腰,“他们怎么难为你的?”
时与摇摇头,“算不上难为,论难为人我还没见过谁比我会难为。”
以前她愿意在他们面前忍气吞声是因为不想穆奕为难,她又不是真的没有脾气不会发火。
时与在医生那里大致的了解到了穆奕的情况,楚慈给她倒杯热水,让她在椅子上休息一会,随后安排她进入重症病房探病。
时与和楚慈一起给手掌消毒,穿上隔离衣,带上口罩和帽子,鞋子也要套上鞋套,这才可以进去看穆奕。
穆奕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心酸,在时与的印象里,他是时时刻刻都要有小动作的人,好像总是要做些什么把她的目光吸引走,哪怕是无意间露出坏坏的笑容,他的眼睛就足以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
他的左臂上扎着针,右手腕上缠着的纱布,手指上夹着仪器,时与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楚慈,柔和的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我能碰他吗?”
“没有伤口的地方可以。”
时与先是小心翼翼的在他手腕的纱布上触碰了一下,楚慈在她身后提醒道,“不要碰他的手腕。”
刚刚医生怎么说的?他左手的手腕是旧伤加新伤,几年前已经伤过一次左手腕,这一次不偏不正,还是老地方,就算他醒过来痊愈,以后恐怕也不能再进行赛车这类对体能有高强度要求的运动,一旦对方向盘失控,在赛道上随时可能再发生类似危险。
如果他知道,会不会很难过,赛车曾是他的梦想,他在20出头曾有过惊人的成绩,被多家俱乐部来挖人,甚至有国外的车队看中他,因为一次受伤,穆家不许他参加职业劲速比赛,他只能偶尔参加一些漂移表演赛,如果连这么简单的爱好都不可以维持下去,对他来说实在很残忍,毕竟他真心喜欢的东西并不多。
她捏了捏穆奕的手指,轻轻晃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手掌放进他的掌心。
她想,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就在这一瞬间,穆奕突然醒过来,然后握住她的手,她等过了漫长的几分钟,他依旧安静的纹丝不动。
楚慈又强调了一次,“不要碰任何仪器,不要触碰他有伤口的地方,不要拥抱他,他的内脏不能挤压,我在门口等你,你可以和他说说话,虽然不见得有用。”
世界上每一秒都有生命的奇迹发生,医生和科学也解释不清。
楚慈拉开门时不放心的回头看了时与一眼,不是不放心她会不遵守自己的交代,而是不放心时与的心,就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心外科医生,也无法轻易把穆奕从她心里清除,无法轻易把他自己植入她的心里。
楚慈在外面带上门,秦时与用指腹轻轻在穆奕的手心里戳了戳,低低的唤他的名字,“穆奕。”
“你想不想我?”她说,“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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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怀孕了吧()
第一更
秦时与回来的第二天下午,穆奕拔掉呼吸机恢复自主呼吸。
时与有些不敢相信,她问楚慈,“他是不是真能听到我说话?”
楚慈帮她系上隔离衣,给她带好口罩,牵着她进隔离病房,“理论上……”他顿了一下,说,“等他醒了我问问。”
楚慈每天把秦时与带进隔离病房一次,每次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他会陪她待上一小会,然后在门外等她,让她单独对穆奕说一会话。
开始时与还有很多话说,给他讲了很多在国外的事情,还有她上课时的趣闻,后来她的话少了,来了便握着他的手,一直一直握着。
秦时与回来的第六天下午,她照例来看穆奕,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后,她在走廊里和穆奕的朋友说话,楚慈一个人回到重症监护室里,站在chuang边看了穆奕一会。
他摘下口罩,吐字清晰的对沉睡的穆奕说道,“时与的胃又开始不舒服,你或者死掉,或者醒过来,别再折磨她,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你们连朋友都不是,你没权利让她这里守着你。”
楚慈离开后不久,穆奕的手指突然抬了抬。
秦时与回来的第八天,穆奕被送入普通病房。
这意味着,他一定会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或许是立刻,或许是几天以后,或许是几年以后。
秦时与还是会每天来,穆奕还是每天都在睡。
一个阳光格外明媚的上午,秦时与抱着一大束鲜花来医院看他,她今天有故事对穆奕讲,她在路上遇到了他们小学时的班主任老师,他已经老得满头华发,在她的印象里,当初他任教时就已经是个小老头。
她只是觉得很像,便叫了一声老师,他看了她很久,似乎在回忆她是哪个学生,然后他便突然很惊讶的感叹道,你是秦时与呀!
秦时与比他惊讶多了,十几年也许只会让一个老人变得更加苍老一些,步伐更加缓慢一些,但是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尤其是一个女孩子来说,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亲切的拉住老师的手,问他怎么还能记得自己。
老师说,当年他总看穆奕在家庭成员上写秦时与的名字,他还真以为她和穆奕是亲戚,有一次穆奕因为感冒不能上体育课,一个人在教室里吃零食,他从班级路过看到了便进去和他聊了一会,他问她是他什么亲戚,穆奕说,她是我媳妇。
老师又问,你知道什么是媳妇。穆奕说,给我管钱,给我生儿子,每天穿的漂漂亮亮,到处和别人吹,我老公给我买了什么买了什么,这就是媳妇。
老师继续问,你觉得秦时与漂亮?
穆奕回答,漂亮,鼻子高高的,直直的,鼻尖上有个小痦子。他想了想又说,时与很可怜,他没有爸爸,没有人可以撒娇,给我当媳妇以后可以跟我撒娇。
穆奕不说,老师还真没注意时与的鼻子上有痦子,后来再见到秦时与的时候仔细看了一眼,真的有。
从此他记住了这两个小孩,这个老师是语文老师,他在后来出过一本叙事散文集,书里就记录了当时天真的穆奕说过的天真的话。
他在书里写:如果他长大后,我们还有机缘再相见,我会把这个故事念给他听,或许那时他早已不记得自己的童言稚语。
与老师临分别时,老师问时与,现在,你们在一起没有?
时与想,可能她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位老师,所以想让他听到她的回答可以开心一些,所以她回答:在一起了呀,我们结婚了,从小学起,我们就一直没分开过。
所以现在,秦时与的心情很好。
她从没想过她和穆奕还可以成为故事被人用文字记载,站在病房门外她整个人都显得很有精神。
就在她伸手推门的一瞬间,视线被门中间的长条玻璃吸引了目光,穿透它,她看到已经苏醒过来的穆奕正靠在半升起的病chuang上,他在看对面的谢绾绾说话,她很开心,眉飞色舞,他听的全神贯注。
他的手臂手上打着针,额头上缠着纱布,虽然醒了,却还是有些没精神。
时与抱着花束坐在门外的椅子里,一直等到楚慈来,等到谢绾绾放下穆奕的chuang让他继续休息,她从病房走出来。
楚慈也是刚刚从医生那里知道穆奕昨天夜里就已经醒过来,不过他不用告诉时与了,显然她已经知道。
秦时与问谢绾绾,“穆奕的爸妈知道他醒过来了吗?”
“刚走。”谢绾绾很不屑的扫了她手里的鲜花一眼,“你还要看他吗?我觉得没必要了,你可以走了,我们不会对他说你来过的,既然你已经有了未婚夫,就别再来破坏别人的家庭。”
“真是你的,谁能破坏的了?”楚慈不悦的还击,拉起时与的手,低声问她,“你要进去看他吗?”
时与摇摇头,将花束放到身后的椅子上,回身后背脊挺的笔直,清冷的看着谢绾绾,说,“如果我去看他的话,你猜,你们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谢绾绾的警惕和紧张写在脸上,她看得清楚,楚慈在她身侧,她看不见,可她还是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掌微微收紧一些。
她反手握住楚慈,跟他一起离开。
“现在我们去哪?”走出医院大门,楚慈拉住时与问。
“回家啊。”时与说。
“回家?”
“回新奥尔良啊,有我妈妈的地方才是家啊。”
“真的吗?”
“这还有假的吗?”
穆奕苏醒的第一个白天,秦时与启程飞往美国。
他恢复的很好,没过几天就可以下地在房间里散步,又过了一段时间,便可以到楼下的草坪边缘走一走。
再后来他出院回家,重新住进父母家里,跟谢绾绾一起,方便有他更熟悉的佣人阿姨照顾他。
从来没人跟他提过秦时与这三个字。
连他的朋友们也被交代过不可以说,于是,就好像她从来没来过。
穆奕也从来不问,噢,不对,也不是真的完全不问,他偶尔会问祝煜城要几点来,他说没说在这里吃饭之类的,还有谁谁谁说要带刚满月的双胞胎来看他,为什么不来。
是他自己没提过秦时与,只字不提。
两个半月后,他几乎痊愈,除了手腕暂时还不灵便。
在他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每天躺在chuang上抱着平板电脑看企划部发来的企划案,每天通过电话和企划部负责人沟通,他提出的平民梦幻连锁酒店项目,已经迅速的在g市筹备第14家分店,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第一家平民梦幻酒店才开业不过一个月而已。
妈妈心疼他,不让他整天抱着电脑工作,总是抢走他的电脑,他会老老实实躺一会,然后去用书房的台式办公。
他享受忙碌给他带来的充实感,他不再讨厌从爸爸手里继承来的工作,他开始慢慢懂得男人需要征服的到底是什么。
书房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晶长颈瓶,里面Сhā着一支永生太阳花,永生花不会凋落,这是他出院的时候从病房的花瓶里拿出来的。
他醒来后的第一个白天,房间里突然多了一束花,他的病房从来不缺鲜花,那一束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
等到别的鲜花都开始发蔫之后,那朵永生太阳花却显得格外有生机,他让谢绾绾把花扔掉,只留下那一朵,跟着别的鲜花Сhā在花瓶里,后来带回家,一直放在书房里。
谢绾绾几次想扔掉,说给他换新的,他都不许,他说好看,格外喜欢这一朵。
等他该去上班时,就从家里把它带走,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让它一直在自己眼前盛开着。
晚餐的饭桌上,大家一如往常的安静用餐,他放下碗筷后开口,“我后天要飞一趟美国,和祝煜城一起去跟美国一家公司谈合作。”
“美国?”谢绾绾第一个反应过来,蹙着眉头反问。
“美国,行程两天,然后返回。”他看向谢绾绾,自然道,“需要我帮你买些什么吗?”
“不用,没什么需要买的。”
“那就买几瓶保养品吧,给你和妈,还有云佳。”
穆奕妈妈没有谢绾绾想得多,只关心他的身体,“这么老远的,你能禁得住折腾吗?祝煜城一个人去不行吗?”
他笑笑,“我的身体很好。”
他是和祝煜城一起去美国不假,同行的人还有祝煜城的太太乔唯,只是他们都不是去谈工作,而是参加秦时与的婚礼。
祝煜城作为秦时与的兄长带领她走上红毯穿越众人的视线走向牧师,把她交给新郎楚慈。
婚礼的举办在海边一栋酒店里,前方面朝大海,后面是富贵逼人的酒店城堡。
时与像一个出嫁的公主,带着皇冠穿着奢华的白纱,在日光轻暖的海岸上笑容明艳。
穆奕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阳台上,双臂杵在栏杆上望着室外婚礼的现场,许久都保持这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不参加婚礼,是不想给新人添堵。
不带新娘私奔,是他失去了成为她的谁的资格,他现在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楚慈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连祝煜城都这样说。
他做不到祝福秦时与,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祝福她,他只想看看这么狠心的女人,到底能幸福成什么样子,他自己的全部都讨不来一个拥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大家的祝福声里接吻到底是什么样子。
亲眼看了,才能更加心灰意冷,更加恨她,恨她给自己的羞辱。
他不会忘记她曾说他是男孩,不是男人,那种被自己最爱的人看低看轻的挫败感,让他时时刻刻置身煎熬。
长大了才会发现,原来很多小时候以为顺理成章的平淡理想,现在都成了过于疯狂的奢望。
有一些人,老天只付给她半场演出费,戏演完了,你别指望她还会免费送你半场。
***
三年后,穆家大宅。
窗外春/色正浓,草坪上泛起一片片嫩绿,新绿旧绿交织成一片,刚刚修葺好的欧式花坛里栽上应季的鲜花,粉色白色衬在蓝天绿地上很惹眼。
早上八点,穆奕刚刚吃过早饭,手机有两条未读信息,他看过以后低头回复。
穆奕妈妈穿着华贵的真丝睡袍从楼上下来,“你今天别去上班,一会我跟你一起陪绾绾去医院,医生我都约好了,看病又不疼,就是做个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生不出小孩,你们一个一个也不着急。”她端起桌上的牛奶杯一口气喝掉半杯,“没见过这样的,没听过谁家儿媳妇过门三年多连半点动静都没有,我看着你那些阿姨抱着孩子我都不好意思上前搭话,生怕别人问我怎么还不见我儿媳妇的肚子有消息。”
穆奕的耳朵快要被她磨出茧,听到也当听不到。
谢绾绾也下来了,显然还没睡醒,她也端起桌上的牛奶杯喝了一大口,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干呕一声,她拍拍洶口平复一会,又喝一口,这次恶心的更严重,匆忙跑进洗手间呕吐起来。
穆奕和母亲同时向她张望,穆奕走过去帮她拍拍背,漱口后又缓了缓才出来。
“你别喝牛奶了,让阿姨给你准备别的。”
“什么都不想吃,恶心,没想到喝牛奶也恶心。”
穆奕妈妈瞪大眼睛,惊喜道,“怀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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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就怀了!你打死我吧()
穆奕被母亲的判断震惊到了,他薄唇微微开启,想了半天还是一个字没说出来,只是低头看着面色不怎么好看的谢绾绾。
穆奕妈妈一见他们两人的反应还以为真被自己说中了,兴奋的一路飘回楼上去跟老公报喜。
穆奕也拉着谢绾绾上楼回房,防止母亲突然冲进来,他反手把门反锁上,按着谢绾绾的肩膀极其郑重的问道,“绾绾,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没告诉我?”
谢绾绾呼吸滞后半拍,一口气分成好几段喘出来,她闭了闭眼睛,咬着牙道,“我……可能……是怀孕了。”她话音刚落,脸上的表情便愈发的扭曲起来,穆奕捏着她的肩膀简直快要把她捏碎,“穆奕,疼!”
一场暴风骤雨就这样瞬间在穆奕的洶口上演,他愤怒的抿着双唇,一耳光把她扇倒在地毯上,谢绾绾不起来,就着摔倒的姿势坐在地毯上,抬头冷冷的睨着他,“我知道你生气,你打我吧,打到你解气为止。”
穆奕真想按着她的话打她一顿,打到解气为止,他无奈的靠在门旁的墙面上,重重的叹息,眼前忽然一黑,他下意识的用手掌扶住门把手,大概过了一两秒,眼前又恢复光明,他放着谢绾绾不管,径直走到长沙发的另一侧的装饰柜里拿出一颗糖果塞进嘴里。
这半年多来他总是会发生这种情况,不知道是车祸的后遗症还是低血糖,身体也没有产生其他的危险信号,他懒的去医院复查。
不过现在他很确定,自己就是被谢绾绾气的两眼发黑。
他走到谢绾绾面前蹲下来,想了想,干脆和她面对面的坐下,“一会我妈会拉着你去医院做检查,你就说不去,是因为吃坏了东西,下午我找别的医院我们去把孩子打掉。”
“我不打!”
“你做梦!”他粗鲁的伸手捏了一把她的下巴,“我不管你怀的孩子是谁的,你敢在这里生下,它将来就得叫我爸爸,我爸妈chong孩子chong得无法无天,你想让哪来的野孩子霸占穆家家产? ”
“还有。”他不等谢绾绾开口又抢着说了一句,“别在心里想着云佳怎么样,云佳不会嫁进穆家,她怎么样都行,你现在就是穆家少奶奶,你要给我戴多大一顶绿帽你才甘心?”
“不然呢?你对着女人恶心,我就要一辈子跟着你守活寡吗?”她回手指了指身后的长沙发,是她特地给穆奕买回来的,结婚第一年的时候她们经常去南苑路睡,可是一直没小孩,穆奕妈妈便让他们搬回来,每天准时撵他们小两口进房睡觉,上顿下顿的给他们补身体,补得穆奕动不动就流鼻血,可是穆奕晚上根本不跟她同chuang睡,不是睡在沙发上就是睡在地毯上,她见穆奕蜷在沙发上可怜,便说不喜欢旧沙发,要换一张阔气的,房间显得拥挤一些,但穆奕可以好好睡觉,谢绾绾瞅着沙发眼泪突然就落下来了,“你见过有谁家的老公结婚三年多一直睡在沙发上吗?你见过哪个女孩子结婚三年多连自己老公亲都没亲过一下?”
穆奕沉默了,谢绾绾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她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陌生男人,她愿意主动去示好靠近她的丈夫,她沉默以对他无法言说的苦楚,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自己抱怨这件事。
谢绾绾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呜咽道,“我不是随便出去惹祸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要什么给我买什么,对我百依百顺,你觉得亏欠我,所以给我这些,可是我不需要!”
穆奕伸出大掌按在她的头顶,谢绾绾生气的挥开,抬起头时眼泪模糊了一脸,“我也有钱,我也是独生女,我们谢家的钱我一辈子花不完,我也不缺对我百依百顺的人,只要我有钱很多人愿意惯着我chong着我,你不给我爱情,ok,我不要,我只要正常的婚姻,可是正常的婚姻你也不能给我……”
“谢绾绾,这不是你出/轨的理由,我们的婚姻已成事实,你没有任何理由出/轨,别说我还好端端的活着喘气,就算我成了植物人躺在那里,你也摆脱不了婚姻对你的束缚,我们是法律承认的,你懂吗?”
“不懂!”谢绾绾凶巴巴的吼了一句,“就是不懂!就怀了!你打死我吧!”
“你别胡搅蛮缠,杀人不犯法我现在肯定会打死你。”
他们两个相互敌视着对方,谁都不肯示弱,穆奕站起来要把她强行拉起来,“去和妈说你没怀孕,下午我带你去解决掉。”
“我不打!”她用力的挣脱着,“我就不!我离婚!”
穆奕被她踹了小腿两脚,疼的他不住皱眉,“你以为我不想离婚?我也不愿意每天睡在沙发上,不愿意让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在这受委屈,可这婚是你说离就离得了的吗?少在这给我异想天开!”
谢绾绾又踩他两脚,穆奕生气,抽开脚掌一下子踩回去,疼的她嗷嗷直叫,“有什么不能离的!少赚一点钱又能怎么样!被人笑话了又怎么样!我回去跟我爸闹!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就不信他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穆奕突然松手,一直竭力向后挣脱的谢绾绾重心不稳向后倒去,穆奕又飞快的伸手把她拉回来,“你给我安静一点!吵死了!你几岁了还要上吊!”
“好!不上吊!”谢绾绾掐着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早就知道你还是喜欢秦时与的。”
“别提她!跟她没关系!”这个名字的突然出现让他变得更加烦躁,“你再提一下试试!”
“偏提!偏提!”她仗着穆奕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不会动不动对她使用家/暴就有恃无恐,“你快承认吧!你根本就是喜欢秦时与!你知道你昏迷的时候秦时与来看过你!你知道那束花是秦时与送的!弄那一朵破假花当宝贝似得供了三年!给你钻石你都不换你敢说不是因为秦时与?你敢吗?”
穆奕瞪着她的眼神跟覆了冰层一样,洶口剧烈的起伏着,魅惑的丹凤眼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邪气,他一动不动,是因为刚刚眼前又一阵发黑,谢绾绾仍旧不知死活的说着,“你想和我离婚我早知道,你想睡回chuang上我也早知道,但你没有理由和我离婚,秦时与不要你,你和谁在一起都一样,况且你心知肚明只有我谢绾绾才能容忍你那个令人发指的怪病!换做别的女人一天都没有办法过下去!除了我!!”她尖细的手指用力的指向她的鼻尖,“没有人可以容忍自己的老公每次都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躺在沙发上打飞机!你知道我听到你喘气的声音是什么感受吗!我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浑身!”她飞快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抹了两把,好像单单是想起来就会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穆奕忽然感觉自己看不见东西了,他推开谢绾绾往前大步走了两步,扑在chuang边坐下,身体一阵阵发抖,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就像被人指着鼻子说,你硬不起来,你不行,你是个太监,可她的话他竟然一句也反驳不了。
谢绾绾没有感觉到他哪里不正常,她转身半跪在穆奕面前,双手按在穆奕的膝盖上,仰起头认真的望着他,“穆奕,我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一点不是因为爱情的舍不得打掉我因为爱情才有的小孩,你去告诉你/妈妈,你不会恨我的吧?”
“别去。”他被自己总是忽明忽暗的眼睛弄的冷汗涔涔,“谢绾绾,别像个小孩,你成熟一点。”
“我很成熟。”谢绾绾反驳道,“连你出车祸你/妈妈的心脏都没出事,不会因为我们要离婚就吓坏,她只会想着给你找一个更好的更适合的老婆,她是你/妈妈,你不舍得气她,我舍得,我本来就是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你……”
“我想要离婚。”她态度坚定,“穆奕,我想离婚,我想要自由,我想当正常的女人,当妈妈,我29岁了。”
“我本来打算去看心理医生的。”他揉了揉太阳茓,头疼欲裂。
“已经完了,这只是你的说辞,你从来不想为了我看医生。”她说完起身,打开/房门站在门外,扭头看了看穆奕,迈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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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蠢死你算了()
头疼。
穆奕不停的用手指揉着眉心或者是太阳茓,他扶着墙壁栏杆一路下楼,客厅里俨然进入冰河时期,嗖嗖刮着冷风。
总该要面对的,他躲在房间里有什么用。
于是现在,他坐在谢绾绾的身边,大概隔着一人的距离,和严肃至极的父母面对面。
“你说要离婚?”穆奕妈妈又惊讶又生气,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动不动就要离婚,“你们吵架了?”
“没有。”谢绾绾立即否认,“是我怀孕了。”
这话让坐在对面的两个家长差点跳起来,紧接着,谢绾绾又说,“孩子不是穆奕的,所以我要离婚。”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谢谢过去三年半里你们对我的照顾和容忍,你们是很好的公婆,最适合做家人的家人,但是我和你们的儿子不适合做夫妻。”
穆奕爸妈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回神,穆奕却自然的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取出一支叼在唇间点燃,他也没什么可说,谢绾绾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穆奕爸爸的脸色难看,沉声道,“简直是胡闹!就算闹离婚也犯不着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没有胡闹。”这次开口强调的是他们的儿子,态度轻的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和无关紧要的事。
穆奕妈妈终于回神了,怔怔的反问,“是真的?”
穆奕应了一声,“是啊……”
穆奕妈妈是个急脾气,也很火爆,她猛的倾身过来,扬起巴掌就要打谢绾绾。
谢绾绾飞快的朝穆奕身旁扑过去,躲开了她的巴掌,她捏着穆奕的手臂,仿佛是在求助,然后穆奕就真的用手挡了她一下,这是很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妈,你先别生气,你坐下,你打不打她我们都会离婚。”
“真是反了天了!你们!”穆奕妈妈气的呼呼直喘,穆奕爸爸在她身后不停的顺着气,生怕把自己老婆气坏了,“我天天把你跟我儿子关一间房里就等着你给我们穆家生个小孩,说了几百遍男孩女孩都可以,不想多生生一个也可以,至少得有一个,你倒好,没给我儿子怀一个,跑去和别的男人鬼混出来一个野种。”她愤怒的一拍桌角,“离婚就离婚,我看看你爸爸的脸以后往哪放!”
“我爸爸的脸往哪放您就不用操心了,我肯定让他有地方放脸,您还是担心你们儿子吧,我跟他在一起三年多我不怀孕,我和别人在一起一次就怀孕了。”
穆奕挑眉瞪他,“谢绾绾!”
“你吼什么?他们是你父母,这事有什么避讳的!”她知道穆奕爸妈不会轻易相信,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的在穆奕的唇边亲了一口,穆奕猛的一把将她推开,捂着嘴恶心了好几下,强忍着没吐出来,眼眶都憋红了,看着的人心里跟着一揪。
谢绾绾坐到远一点的地方指着穆奕对他爸妈说,“你们看到了,是穆奕不行,不是我不会生,他找云佳试过了也不行,估计就是对女的不行,是不是对男的也不行可以让他试试,不过男的也不会生孩子。”
她说完立即起身,“我已经为了他受了三年委屈了,爸妈,我是谢家的女儿,我不是下嫁,我可以不受这种委屈,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去说穆奕一个不好,不会说任何有损你们穆家名誉的言辞,我家教也挺好的。”
谢绾绾把穆奕一个人扔在客厅,跑去二楼匆忙拿起随身物品和车钥匙,再下来时头也不回的走出穆家大门,“我会让律师来谈的,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我不会拿走不属于我的一分钱。”
穆奕已经在抽第二支烟,他交叠着双腿,沉默的盯着烟灰缸,等到谢绾绾启动汽车离开穆家大宅,他才开口,却只有寥寥几个字,“对不起,我会去看医生的。”
他起身回到房间,反锁房门,把自己锁在里面。
长长的烟灰掉落,他用掌心接住,和烟蒂一起扔到马桶里,冲水。
有一种人叫情感白痴,大概就是他这种,只有智商,没有情商,只能和钱打交道,不能和女人打交道。
他已经很努力的做改变,很努力的想让自己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可是每次都失败,每一次,爱人,丈夫,儿子,都是失败的。
他做好了跟谢绾绾过一辈子的打算,不料计划长,变化快,他的身上总是不停的发生始料未及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
心里会有一些舍不得,他相信谢绾绾也会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没有爱情,三年的朝夕相对也会让人有些依赖,哪怕是一只chong物,养了三年突然要送人,也会很舍不得。
想到chong物,他又想起了咕噜。
咕噜已经不在了。在去年平安夜的晚上,他给咕噜买了新的圣诞款chong物chuang,还给它买了圣诞猫和铃铛,等他回来时咕噜没有像往常一样拖着她沉重肥胖的身体贴过来,他还很有耐心的在房间里打游戏,等它醒过来,结果它再也没醒。
它已经很老了,从18岁陪他到31岁,整整13个年头。
现在想想,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把全部生命都用在他一人身上的大概只有咕噜这样一只小猫。
谁都是半路来,又半路离去。
所以我们的人生其实只有两样东西,一是相遇,二是分离。
他还是头疼的难受,靠在chuang头上躺了一会,那种连一只猫都没有的安静,在此刻被放大了很多倍。
他不愿意出去面对父母,以他这种没有长进的情商,他不知道该对他们怎么解释。
所以他突然又想工作了,忙碌起来就可以忘记很多自己不擅长的东西。
他掀开被子下chuang,扯平被角,带上手机出门,他要去上班。
楼下父母还在商量着什么,他只说了一句要去工作了便出门,他大概猜得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不想参与那个话题。
午餐时间助理来提醒他用餐,他说没空,直到下午三点才从电脑前抬头,外面阳光很好,他开车去了云佳那里。
她弄了一只阿拉斯加犬,8个月大已经大的像怪兽,穆奕用钥匙打开门,那个家伙就坐在门口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他抬腿踹了它一脚,“好狗不挡路。”
它默默走开,更加鄙视的看着他。
云佳最近喜欢上了做饭,经常搞出令人费解的黑暗料理让他尝试,今天她的家里飘着一股淡淡的南瓜香。
“我也想吃。”他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云佳的背影说。
云佳头都不回的嫌弃,“好狗不抢饭,我要先给小辉辉盛出来,你吃剩下的。”
小辉辉不是她的阿拉斯加犬,这条狗叫咣当,小辉辉也不是灰太狼和红太狼的儿子,他是云佳的新男朋友,一个42岁的煤老板。
穆奕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把她骂了一顿,说她脑子坏掉了,干嘛要找一个42岁的老男人,太老了,太老太老了。
云佳说,你懂个屁,煤老板有钱又大方,年纪大对我又温柔又体贴,重点是他有三个儿子,我不用负责生孩子,,还有,你以为我还年轻嘛?我也三十了好不啦?老男人有老男人的魅力,你不要瞧不起挖煤的,以后我就是挖煤的老板娘……
关于她不能生孩子这件事,穆奕还是很愧疚,可是这是无法弥补的过失,他只能继续愧疚着。
“我现在是离了婚没有吃午饭的可怜老男人,你不能让我在小辉辉之前吃到你爱的午餐吗?”
“不能!”她无情的拒绝,把粥倒进保温饭盒里,正好剩了大概两碗的量,这才盛出来给穆奕,“吃吧,等等!”
“恩?”穆奕虔诚的从她手里接过瓷碗,被她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你确定小辉辉不是只想睡你吗?你看看你的性格,真是越来越不像三十岁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用你管!”她白他一眼,“你刚刚说你离婚了?你跟谁离婚了?”
穆奕跟着她的智商着急,不耐烦道,“我跟谁结婚了啊?蠢死你算了。”
“你和谢绾绾离婚?”
“废话……还没离,不过已经提上日程,用不了几天我就会恢复单身了,真是又伤感又兴奋的领悟。”
“所以,你打算去找秦时与吗?”她很认真的问。
穆奕也很认真的思考着答案,在回答她之前,他先喝了两口南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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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新,今天大概3到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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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叫声爸爸听听()
第二更
“为什么要去找秦时与?分开好几年的人了,有必要吗?没准现在她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他是这么回答的。
云佳眨了眨眼,点点头,“谁管你。”
云佳带着保温饭盒去见她的煤老板小辉辉,穆奕跟咣当并肩坐在沙发上。
他喝粥,它不停的用鼻子在旁边闻,可怜巴巴的好像穆奕抢了它的口粮,最后他剩了半碗给它,美食共享以后,咣当开始喜欢他了,在地上转了两圈,跑去把自己狗窝里的东西都叼出来放在他面前,有各种沾着口水的球,还有骨头棒,以及一只看不出是拖鞋的拖鞋和一只看不出是棉靴的棉靴。
他在云佳的冰箱里找出一大块五香牛肉,看起来还没动过,应该是她做好放里面的,他一切为二,和咣当一人抱着一块啃起来,吃饱喝足之后,一起扑在云佳的chuang上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已经快七点,云佳没回来,他想找手机看看几点,一低头,发现手机正在咣当的嘴里。
他踹了咣当一脚,咣当吐出他的手机,坐到一边去。
用纸巾擦干上面的口水,他看到好几个家里的未接来电,给咣当倒了半碗水,他从云佳家里离开回家。
关于他的病,父母总要说点什么,穆奕妈妈觉得有些话不好和儿子说,就让老公说,穆奕爸爸把他叫到书房里,跟他聊了几句,不过也就是几句,穆奕就拒他们的好意于千里之外,“我不想讨论这个,我会去看医生的,我会好的,别担心。”
三天后,他和谢绾绾从夫妻成为路人,天上正下着小雨,谢绾绾的包包里只有一把遮阳伞,她拿出来给两个人勉强遮住雨帘,“恭喜你啊,终于可以回chuang上睡觉了。”
穆奕推了她的脑袋一把,“废话真多,我也恭喜你,终于一年不能穿漂亮衣服了,省了多少钱。”
“哼,又没省你的钱。”
他将双手Сhā进西裤口袋,半眯着眼睛,“对啊,你提醒了我,你花钱的时候都是花我的,你省钱的时候居然省的是别的男人的,恩?”
“哼,你好用的时候还不是让别的女人用了,不好用的时候才轮到我。”
穆奕又扒拉她脑袋一下,谢绾绾又哼了一声。
其实除了在chuang上,他们还是很和谐的夫妻,如果不是不幸的成为夫妻,也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他们的车停在路边公共停车位里,不过距离有点远,一个在右边一个在左边,谢绾绾想打伞送他去他的停车位那里,穆奕不让,反正雨也不大。
谢绾绾没再坚持,临分别时,穆奕朝她张开手臂,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向她索要拥抱。
谢绾绾忍不住有些心酸,用力的抱了抱他,“你要快点好起来,要是有机会,就去把她找回来,让她给你生个儿子,你/妈妈也许就会接受了。”
穆奕拍拍她的背,紧了紧手臂,“你稳重一些,怀孕了就别总是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不是每个婆婆都像我妈妈一样惯着儿媳妇,再嫁人要收敛一点。”
谢绾绾点头,“好了好了,你快放开我,我的裙子好贵呢,你别一会吐在我身上。”
穆奕直接把她扒拉开,“快走,你是天生的说话讨人嫌。”
谢绾绾哈哈大笑两声,打着伞朝自己的停车位走去,穆奕也顶着小雨上了车。
这会路上不塞车,一路畅通无阻,阳光也很好,他在街上慢慢的往前开着,感觉很惬意,心里说不出来的轻松,就像一只被关押在牢笼里的犯人被宣布无罪释放,心里怎么会有一小点沉冤得雪的块感呢?莫名其妙。
红灯时他停车,放下车窗准备抽烟,没有由来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他夹着香烟的手指还停在半空,香烟还没来得及靠近自己的薄唇,黑暗却先蒙住了他的眼睛。
大概两秒之后,他的眼前又恢复了光明,车前断断续续的行人,十字路口飞逝的通行车辆,明晃晃的太阳下是一成不变的高楼峻宇,什么都没变化,只有两秒钟,也不是他第一次眼前发黑,但却是他第一次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情况下突发这种现象。
那是彻彻底底的黑,就像突然断电的电视机,全部被中断,这很可怕,这是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幸好他停下了车,如果他在行驶的过程中发生这种状况,一秒钟就可以决定生死。
头又开始疼了,他点燃香烟,揉了揉眉心,等到绿灯通行时慢慢往前开着,可能三十迈的速度都不到,后面不断有车鸣笛,超车,他虽不能再开赛车,但车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时候却一点也不想和这些挑衅的人较量,随便他们在各自的车里咒骂他有毛病。
是车祸的后遗症?
应该不会的,医生说他的头部没有留下难以恢复的重创,虽然他特别希望自己能就此失忆,重新活过一次,只有左手腕有一些小问题,但也根本不会影响生活。
是低血糖?
想到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他立刻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
要不要这么柔弱,他一个快一米9的大男人动不动就两眼一抹黑,想想就有点娘们。
等到周末没事的要去复查一下。
等到周末的时候他眼前没黑,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忘的死死的。
然后他就出了事故。
第二个周四下午,他正外出回来,准备把车倒进停车位,眼前突然一黑,他撞在停在旁边的那辆奔驰上,是他手下企划经理的车。
他给企划经理打电话让他公费处理一下,片刻没停,直接开车去了医院,择日不如撞日,反正只是检查一下,又不会太疼。
他在医院门口遇见了差不多一年多没见过面的楚圆圆,她和林泽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小萝莉,粉纷嫩/嫩的很可爱。
他主动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楚圆圆和林泽一起拉着怀里的小娃娃对他挥手,穆奕心里软绵绵的,自己如果也有两个这样的小宝贝该多好。
“叫叔叔。”
小萝莉乖巧的异口同声叫叔叔,穆奕逗小孩子,“叫声爸爸听听。”
小萝莉们扭头钻进爸妈的怀里,害羞的不肯抬头。
“这么爱害羞啊?是你亲生的吗?”他瞅着楚圆圆一脸坏笑。
“你来看人?还是看病?”楚圆圆问,不等穆奕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一定是看病,你长了一副有病的样子。”
“你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真像个女的。”他变着法的骂她。
这么久没见,见了面就能掐起来的人也不多见了,真是要彼此珍惜,林泽打算劝两句,楚圆圆斜着眼睛瞪他,他立马把话咽回去。
穆奕笑笑,当年林泽也是很有棱角的一个人,真是一物降一物,在楚圆圆这里成了24孝好老公。
“我公公在住院,我们每天都来看他,你怎么了?”
穆奕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无奈,“我最近有点头疼,有时候会看不见东西,我来看看到底是低血糖还是车祸后遗症什么的。”
“很严重?”
“严重的话会站在这跟你说话吗?”他微微眯起眼睛瞪着她,有些嫌弃,“我先上去了,你们路上开车小心。”
他和林泽有短暂的视线交汇,这大概是他对林泽的友好的极致了,反正是笑不出来。
楚圆圆看着他匆忙消失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跑的比野狗还快。”
“大概怕你在他面前替你哥哥和时与秀恩爱吧,上次你让他恭喜你,然后他就出了车祸,生死门前走一遭,这次他还这么不长记性吗?”
“擦,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会那么二,比赛还想这事儿。”她突然脖子一梗,“你什么意思?你那意思我才是导致他出车祸的罪魁祸首?因为我嘴巴欠抽?你想造反吗?你吃饭噎着了你能怪种水稻的吗?”
“没有,老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说他在感情方面其实很脆弱,没有说你种水稻有问题。”
“你才种水稻!你全家种水稻!”
林泽没有继续和她吵,他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小宝贝,“完了,妈妈让我带你和姐姐一起种水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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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等着。我要说明一下,穆奕并不懦弱,他是个很强大的人,只是在感情上比较柔软,他很重感情,轻易不会把感情上的错失推到女人身上,对秦时与例外,对待云佳和谢绾绾的好并不算多情,我默默的派给他一张好人卡吧。
他就像个单纯的大孩子,不好吗?
痴情程度堪比霍霆啊,虽然情商低点,不过本来我也没打算把他写成男神,只是一个有一点缺陷的帅气男人,别对他要求太高,他已经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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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上天给我的恩赐()
第三更
美国,新奥尔良,下午四点。
时与刚刚买了鱼回来,今天楚慈休假,他说要煎鱼给她吃,现在他和妈妈一起出去遛狗,她一个人在家里洗鱼。
手掌很腥,她闻了一下立刻嫌弃的拿开。
去洗手间用柠檬味的香皂洗了好几遍,才洗掉鱼腥味。
她拿起一个苹果躺回沙发上,嘎嘣嘎嘣的吃着,随手翻看杂志。
这半年她胖了不少,原本只有九十几斤,现在快110斤,原来的紧身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更加紧身,幸好个子高,这十几斤肉匀称在身上看不出来什么,楚慈说她胖一些反倒更漂亮,感觉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得多。
妈妈和楚慈回来了,叮咚见到她立刻扑上来,被她用脚挡住。
“天天嚷着胖啊胖啊,吃东西都要躺着吃,不胖你胖谁?胖的就是你!”时与妈妈嘴上说着,也拿起一个大苹果,嘎嘣嘎嘣的吃起来,她比时与胖的还严重呢,胖了快二十斤,好在没打算谈恋爱,不然注定会是一个失意的胖子。
“你也不比我瘦多少啊……”时与嚼着苹果含糊不清的狡辩着。
楚慈去洗手间洗手,慢条斯理的挽起衬衫袖口,站在厨房拿起围裙套上,对着客厅的方向喊,“时与过来,帮我系上围裙。”
秦时与跳起来小跑过去,帮他在后面系好围裙绑带,在他ρi股上拍了一把,“真翘。”
“真色。”他低笑道。
“为什么我煎鱼,鱼皮总是掉?你有什么没教给我的秘方?”她趴在一旁的流理台上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将鱼下锅。
楚慈浅浅的微笑一下,“没有啊,人品问题,你想吃带鱼皮的以后我给你煎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学会。”
“你是煎鱼小能手!”她笑着咬掉最后一口苹果,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那你就是吃鱼小能手。”
“我现在吃什么都是手,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胖的像怀孕。”
这个家里从来没出现过争吵,唯一的不愉快就是人和狗之间不能达成的共识,偶尔叮咚想出去,但是时与不想,它就会气的各种不理人,或者它想让时与陪她玩点啥,但时与只想躺着发呆,这时候它会冲到其他房间里找到其他人来发泄。s。 好看在线>
其他人就是时与妈妈和楚慈。
楚慈和她不睡在一个房间,因为他们还没有结婚,本来说好在订婚后两个月完婚,因为时与一句觉得太仓促,就无限期的延迟下来。
确切的说,不是不睡在一个房间,而是不经常睡在一个房间,如果他在时与的房间玩的太晚了,就干脆抱着时与睡,大部分时间他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觉得应该给时与一些时间,或者是距离。
楚慈煎的鱼味道非常棒,时与一不小心又把自己撑的躺在沙发上放横,连上楼睡觉都是被他连推带抱弄上去。
他们各自回房间洗澡,然后凑在一起看电影,时与怀里抱着薯片桶,刚吃了几片就被他抽走,拿在手里看了看,扣上盖子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居然买辣的?胆子真大!”
“哎呀!”她很吃惊的抢回来,也仔细的看了看,“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还真是辣的!”
“你少装,你看你吃的这么香,一定知道是辣的。”他没收了薯片,给她换了一盒原味的。
“一点都不辣,不信你尝尝。”她已经很久没吃辣椒了,没滋没味的东西吃的太多,嘴巴都块感觉不到味道了。
“我尝尝。”他捧起时与的脸吻上去,在她嘴巴上仔细品尝,吻的深一些,又感受一番,然后总结,“我亲你一下都觉得辣了,你还好意思说不辣?”
“好吧,我吃原味的。”
为了防止她偷吃,楚慈不得已的打开那盒辣味薯片,陪她一起吃起来。
时与躺在他的腿上,时不时的对着剧情指指点点,听到熟悉的挠门声,楚慈下chuang去开门,叮咚叼着它的娃娃站在门口仰头看他,一脸无辜,楚慈给它放进来,看到时与妈妈的房门开着,走过往里看了一眼,“妈,早点睡,你最近玩游戏玩的太多,都出黑眼圈了。”
“好!”她答应的痛快,继续勤奋的斗地主。
他回来关上门,重新靠在chuang头,时与还想躺在他的腿上,他却伸长手臂把她拉进怀里,“别离电脑太近,对眼睛不好。
“医生好啰嗦。”
“医生治愈你。”他反驳。
“治愈也啰嗦。”
“……”
电影剧情进入一段情/欲戏份,很大胆露骨,声音放的很大,时与的身体稍稍有些僵硬,有些尴尬。
楚慈还好,很淡定的看完这一段,两个小时的影片看完,两个人都有点累,他掀开被子钻进去,“我要在这睡。”
“叮咚会恨你的。”她说。
如果他不来,叮咚通常会跳到chuang上来,但是他来了,叮咚通常不敢上来,楚慈不是很喜欢狗,尽管对它很好,但算不上热情,叮咚才不会和他躺在一起睡觉。
吃完东西他们都刷了牙,现在面对面躺着呼吸,鼻息间全是对方的牙膏味,他是薄荷味,她是草莓味。
时与闭上眼,认真入睡,楚慈睁着眼,认真看她。
过了三分钟,或许是三十分钟,他总是没有办法在面对秦时与的时候准确掌握时间,明明就是看了三分钟,钟表上的指针却过了半个小时,他凑到时与的枕头上去吻她。
时与本来都快睡着了,又被他吻醒。
开始只是浅浅的吻,后来越吻越浓,时与睁开眼睛,手掌轻轻揽着他的腰,睡意朦胧的轻声问,“想要?”
“恩,想。”他低沉沉的金属声音慵懒又性感,“把衣服脱掉……”
时与掀开被子,交叉双臂脱掉身上唯一的一件纯棉背心,楚慈的呼吸忽然加重,他一把掀掉自己身上的纯白居家t恤,亲密无间的搂住她。
楚慈是个好男人,他给她无数的耐心,她问过他,就这么忍着不辛苦吗?
楚慈说,不辛苦,能够每天看见你就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他吻她,抚摸她,很温柔的,很动情的。
手掌放在她的大腿上,时与便将双腿交叠的夹起,这不是害羞,秦时与不会害羞,就像他让她脱掉衣服,她会很干脆的脱掉,这个动作,是很明显的拒绝。
这是秦时与给他的信号,他从不强求,虽然他知道,如果他一定强求索取,她一定会给予。
现在,他只在时与接受的范围内动手动脚。
除了呼吸和几个单音节的字眼,楚慈几乎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任何话,他会很享受她的身体,享受和她的耳鬓厮磨, 然后在时与的帮助下解决他的问题。
结束之后,他会自己清理干净,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她一/夜好眠。
他不是常常会有这种要求,有那么一两次,更多时候他都是自给自足,只是都会抱着时与,吻她。
早上时与妈妈看到楚慈从时与房间出来,司空见惯的伸了个懒腰,“你们能争点气早点生个孩子吗?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生啊,真是着急。”
“别着急,妈,时与的身体才好了没多久,让她再养养,免得怀孕的 时候嘴巴馋,想吃什么都吃不了,多着急。”
“吃不了才好,你要控制她的体重。”
“我会注意的。”
这里的生活太过安逸,日复一日的安逸,楚慈要去工作,她便在家等着。
看起来,好像完全不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
又或者,很多事情的惊心动魄,完全是因为它从未出现在过自己的设想里。
比如在一个平常不能再平常的夜晚,她和楚慈一起看了一场电影,然后他留在了她的房间里睡觉,第二天不用起早,两个人一起睡了懒觉,叮咚一大早就他们的门外狂叫,挠门挠的很不斯文,平时算挠门,这一早完全算是撞门。
时与和楚慈一起起chuang给它开门,它发了疯似得咬着时与的裤脚往妈妈的房间里扯。
楚慈站在门外没跟进去,半分钟后,他听到时与发出悲戚的尖叫,他喊着她的名字冲进去,看到她抱着睡颜安详的妈妈无助的大哭。
有一种睡眠,叫长眠不醒,有一种离别,叫措手不及。
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却又绿意盎然的春天里,秦时与意外的失去了与她相依为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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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正在写
(cqs!)
42:不用去医院()
第四更
夜总会的vip包房里,光影交错,声浪阵阵。
今天是穆奕的一个朋友的生日,穆奕没送礼物,给他开了一间包房让他带朋友来玩,酒水他买单,找女人不归他管。
大包房里很大,进门处有一个小型舞台,背后的大屏幕上滚动着英文歌曲,真皮沙发环绕半个房间,可以坐下五六十人,单是富家公子就来了20多人,有的人还带了女伴,没有女伴的,也有人叫来一些年纪不大的小模特来一起玩玩。
穆奕扫了一眼,只有两三个他不认识的人,除了他和另外一个男人,几乎没有单身,不是有女朋友就是订婚结婚,现在却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个漂亮女孩,看来真是男性本色。
他和谢绾绾离婚已经有两个多月,周围的大部分朋友也都知道这件事,朋友知道他挑剔,不像这些人玩起来很出格,所以特地给他身边安排了一个看起来知性又不算暴露的长发女孩。
“你叫什么?”他主动问她的名字。
“她们叫我小安,你可以叫我安安。”小安笑着跟她介绍自己,“我听朋友提起过你,你以前是赛车手,很有名的。”
穆奕笑笑,眼梢轻挑着,要不是轮廓刚毅,单看这眼神比女人还要风情万种,他抽出几张钞票塞进小安洶口。
他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个卫生巾的牌子也叫安安,他第一次在秦时与的包包里看到这两字还傻瓜似得很大声问她安安是什么东西,把秦时与闹了个大红脸,后来知道是什么了,把他自己弄的脸红半天。
“名字挺好的。”他没什么想和她说的,只能说些俗气的对白。
大家都喝了很多酒,他也不例外。
穆奕唱歌好听,大家怂恿着让他去小舞台上唱一首,他不想上去,不是害羞,是喝多了头疼,懒的站起来往哪走,两个关系不错的硬是把他从沙发上拱起来,推到前面去。
小安很会看眼色,立刻帮他搬了一张高脚椅,放在提词器前,扶着他坐下,给他调好麦克风的高度,“穆总您想唱什么,我帮您点。”
“不用。”他推开面前的女孩,把面前正在提词的页面切换出来,搜到好久没唱过的《袖手旁观》,开始伴唱。
他个子高,坐在高脚椅上还可以伸出笔直的长腿,昏黄灯光打在脸上,好像一个漩涡,让人看上一眼就从他的身上陷进去。
醉酒不影响他的好歌喉,也不会跑调,声音干净透亮,歌声里带着天然的无奈和悲伤,他很熟悉这首歌,不用看歌词,只要听着伴奏就可以闭着眼睛娓娓歌唱:
你最近好吗?身体可无恙?多想不去想,夜夜偏又想,真教人为难。
你的脸庞,闭上眼睛就在我面前转啊转,我拿什么条件能够把你遗忘,除非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曾爱过对方……
大家都安静下来听他唱歌,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穆奕唱什么歌都这么有味道,谁也不会多想,他的歌里面是否有故事。
一首过后大家还让他唱,他笑着摆手,怎么都不肯再开口。
就在刚刚,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真的看到了她的脸庞在自己眼前转啊转。
直到现在还没有遗忘,大概就像歌词唱的那样,他是真正爱过对方。
散场后,有的人乘坐电梯去夜总会的楼上,夜总会一共四层,上面是酒店。
穆奕是最后走的,他要留下来买单,小安一直跟在他身边,包房空荡荡,他在沙发里安静的坐了一会,带着小安走进通往五楼酒店的电梯。
连电梯都金碧辉煌。
他靠在轿厢角落里揉着眉心,小安向他靠过来,他立即开口,“站在那就可以。”
五楼到了,电梯门打开,他先一步出去,交钱开/房,小安一直跟在他身后,显然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有些人是比较爱面子,总是要和她们保持适当的距离。
进入房间,穆奕把自己扔在大chuang上,让她去洗澡。
她拉住穆奕的手要和他一起,“你喝多了,自己可以洗吗?不然我帮你洗?”
“不用,你去。”
小安进去洗澡,他给司机打了一通电话,十分钟后,房门被敲响,穆奕打开门,从司机手里接过一个黑色男士手袋,又反锁上门。
小安出来时他正靠在chuang头抽烟,她身上围着浴巾,娇艳欲滴的模样,是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性感和漂亮。
她坐在chuang尾帮他脱鞋,脱掉袜子,再向他靠近,去解他衬衣的纽扣,穆奕没有拦着,随便她摆弄,等她解他腰带时,他半眯着眼睛,叼着香烟,懒懒的问,“你一晚多少钱的?”
“八千。”
穆奕咬着香烟笑,“挺贵的。”
“您试试值不值?”她拉起穆奕的放在自己洶部,穆奕抽回来,拿过chuang头的黑色手袋,从里面拿出一沓人民币,扔到被子上,“一万块。”
“谢谢穆总。”小安笑着把钱收进包包里放好,正要爬上chuang,穆奕突然抬起长腿挡住她,“慢。”
“恩?”小安扶着他的膝盖一下子愣住,“慢?穆总想怎么慢?”
“搬张椅子过来。”他命令,“放到chuang尾。”
小安照做,在地毯上拖着沉重的靠椅放在chuang尾,“放好了。”
掐灭香烟,他抬头环视一圈,瞅着捆绑窗帘的宽布条说,“把那个拿来。”
小安莫名其妙,等把窗帘的布条拿到手才反应过来,这个穆公子的兴趣有些重口,“慕公子,您要玩这个,就不是八千一万了,我怕受伤,受伤了我不能上班。”
“玩哪个?”他挑眉反问。
小安用宽布条在自己手腕上缠了一圈,“您不是这个意思?”
穆奕揉了揉眉心,又抽出一支烟咬在唇间,只是这次没有点燃,“过去椅子那边把眼睛蒙上。”
小安要先听听他要干什么,才决定做不做,真要有什么伤害身体的事发生她打算加钱,“ 然后呢?然后干什么呢穆总?”
然后?
穆奕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自,尉。”
小安愣了一下,点点头,走到chuang位,按着他的要求蒙上眼睛,坐在椅子上,双腿搭在chuang沿,极尽风情的展示她的自己,渐入佳境。
一万块,现场片。
这个女孩的个子也很高,和时与差不多,并且也是长长的卷发,这种很大的波浪不适合所有人,放在有些人身上会显得俗气或是老气,恰好小安和时与都是适合它的人。
眼睛半睁半合,好像快睡着了一样,在看到她特别难受的时候,穆奕突然挑了下眉头,眼眸睁大一些,却还是一副困顿的模样,他沉声询问,“难受吗?”
“难受。”
“想要我过去吗?”
“想。”
他挑了挑嘴角,轻笑出声,“那你求我……”
小安知道他想要什么了,积极表现出她的善解人意,可是出乎意外的是,穆奕仍旧无动于衷。
再后来,她听到了穆奕发出粗重的喘息和某种熟悉的声音,她慢慢停下来,试探问,“穆总?”
“恩。”他应了一声,下chuang,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去,“你不许动。”
“哦。”
他在浴室简单的冲澡,把自己处理干净,围着浴巾出来,看到她还蒙着眼睛抱着双腿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安安是吧?”
小安顺着声音偏过头,“是的,穆总。”
“你可以回家了。”
小安穿上衣服,把椅子搬回原处,给他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后才离开。
穆奕自己在酒店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就醒过来,再睡怎么也睡不着,只好穿上衣服回家,司机在车里睡了一/夜,他敲敲车窗,司机马上放下四面车窗通风,过了一会穆奕上车,车子开往穆家大宅。
他雇佣一名司机,随时跟他外出。
爸妈还在睡觉,他回到自己房间,换上一身运动装,出去慢跑四十分钟,回来后又冲澡,剃胡须,干净清爽换上黑西裤白衬衣,去楼下吃早餐。
走了一半楼梯时他眼前又忽然黑下去,猝不及防的,他一脚踏空,天旋地转后,剩下的一半楼梯被他滚下去。
此时他的眼前已经恢复光明,摔得满眼冒金星,跪在地上抱着额头,在他家十几年的保姆阿姨慌张的跑过来,“小奕啊!怎么摔了!”
“踩空了,阿姨。”他在阿姨的搀扶下站起来,疼的不知道揉哪才好,“摔死我了。”
爸妈在楼上听到声音下来,看到他额头上磕的青紫一大块,立马紧张的上前查看,又要上医院,又在责备他不小心。
他挥挥手,把妈妈的手推开,“没事,不用去医院,没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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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吧,瞧不起我能四更的人,我用事实扇了你的耳光,啪啪啪啪带响,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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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秦小姐在等你()
阿姨拿来医药箱,穆奕妈妈打算给他涂点散瘀的药酒,穆奕死活不同意,“这什么味儿啊?我不涂这个!”
“这青着多难看!”
“难看就难看,好看给谁看!”
药酒到底还是被涂在他的脑门上,是爸爸和妈妈联合起来按着他涂的,他很生气的用纸巾擦了半天,还是擦不掉那个味道,“我都三十多岁人了,你们两个对我尊重一点好不好?老把我当孩子,涂个药酒还按着我,我要不是看你们年纪大怕弄伤你们早甩出去了!”
“我要不看你是我儿子我给你涂药酒?”穆奕妈妈手里拿着棉签很不服气的看着他,“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把药酒给你灌下去。”
“……” 最毒妇人心!
他是真摔疼了,爸妈去吃早餐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摸摸腰摸摸腿,现在还好,等到今晚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会更疼。
外面阳光很好,屋顶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反射着零散却耀眼的光芒,他盯着灯上的水晶吊坠看,心里空荡荡的。
两个星期之前,他去医院做了头部检查,结果……不太好。
他的脑袋里面长了一个小肿瘤,他必须在手术和保守治疗里选择一个,当然医生给的建议是手术摘除,但是位置很特殊,手术风险非常大。
在穆奕看来,手术风险非常大的意思就是死在手术台上的可能性比较高。
也就是说,医生给他的选择是,打着麻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快刀斩乱麻一样的死掉,或者是慢慢的等着自己失明,想吃啥喝啥别客气,把该了的心愿都了了,然后说不定哪一天突然就不会醒过来了。
他下意识的抱了一下脑袋,刚才摔这一下不会摔严重了吧?
他从医生那里开了一点药回来,按时吃药,至于忌口的东西,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本来他就不吃辣椒。
不知不觉的,他又睡着了。
醒来时身上盖着小毯子,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中午了。
“阿姨!我想吃鲈鱼!”他对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句,阿姨探出头来,“我现在去买!”
“家里没有吗?”
“没啊,没买鱼,我现在就去买,很快的。”
这别墅区大着呢,里面没有综合超市,平时阿姨买东西都要开着电瓶车去外面,来来回回怎么也要半小时,再洗鱼蒸鱼,他掀开毯子站起来,“别去了,我去外面吃,一会直接去上班。”
“那也行,我刚才给你/妈妈做了糖水,你要不要喝一点。”
“要。”他穿上拖鞋去厨房,喝了一碗冰糖雪梨,拿上车钥匙出门。
就在他和秦时与常去的那家餐馆,做鱼很出名,他要了一份清蒸鲈鱼一份水煮鱼,一碗米饭。
买单的时候鲈鱼只剩鱼骨和鱼头,水煮鱼还一口没动,这里的服务员换了一批又一批,早不是原来的人。
“先生,这份水煮鱼要打包吗?”
“不用。”
他点餐的时候只是顺口点了,点了就点了,反正也不贵,索性就放在那给他开胃。
三四年改不掉和她有关的习惯也没什么,毕竟他们在一起二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记忆,怎么也要用20几年来消除。
他开车去公司,刚从电梯出来,助理就迎面走来,“穆总,有位秦小姐在办公室等您。”
“秦小姐?”
“是的,她说她姓秦。”
他感觉到自己的紧张,忐忑,和纠结,他认识的姓秦的女人不多,会到办公室来找他的姓秦的女人更不多,打发掉助理,他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下意识的用修长手指抚平洶前的衬衣,又摸了摸衬衣的左右袖口,低头看了一眼皮鞋,确保自己现在确实是帅气逼死人,才从容优雅的推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他没有看她,只是用余光确定了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然后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椅前坐下,随手打开电脑,“下次再找我记得预约,我不是经常有时间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想过很多次再见面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说什么都可以,总之都不会让她太舒服。
“我们可以成为至关重要的人。”她的声音……甜甜的,有一点本地口音,和秦时与的普通话不太一样。
穆奕诧异的抬眸,眼里的光亮瞬间暗下去。
秦远夕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把我当谁了?”
“哦,当成咕噜了。”他没了兴致,随便打开两个工作计划表看着。
“古露是谁?”
穆奕挑起嘴角坏坏的笑了一下,“我的猫,大胖子,死掉了。”
秦远夕不悦的皱皱眉,没想到穆奕这么幼稚,这么大人了还喜欢开这种玩笑。
穆奕拉开抽屉,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只抽了一口便夹在指尖去挪动鼠标,“秦二小姐来找我什么事儿?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你能别阴阳怪气的说话吗?”
“我又不是第一天这么说话,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这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着阴阳怪气的人就说阴阳怪气的话,这有什么稀奇的?”
秦远夕这人不是很聪明,什么话都要反应好半天,现在她想起穆奕叫她秦二小姐的事了,“我是秦大小姐,不是秦二小姐。”
“你数学是门卫大爷教的啊?你比秦时与晚出生一年你说你们两个谁是大小姐谁是二小姐?”
“她不是我们秦家的人!”
“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回家问你爸吧,反正都不是我生的。”
助理在外面敲门,穆奕让他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杯刚刚从星巴克打包回来的咖啡,放到秦远夕的面前,“秦小姐,您要的咖啡。”
穆奕皱了皱眉,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到别人的办公室使唤别人的助理,他把鼠标推开,叫他的助理过来,“你工作是不是太清闲了?还有时间去给别人买咖啡?她发你工资吗?”
这个助理是刚刚上任的大学生,听话又老实,被穆奕这么一说,脸腾的就红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什么才挤出一句,“那个,穆总,秦小姐说,以后你们会结婚,我以为……我就想……可能是……要是没什么关系,她也不会这么说,然后我就……”
“行了,说话也这么费劲。”他挥挥手,“出去。”
助理走后他起身来到秦远夕身边,她正要喝咖啡,穆奕一把夺过来,用吸管吸了一大口,然后还给她,“你还喝吗?”
“送你了。”秦远夕翘起腿,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
“谢谢二小姐。”穆奕又喝了一口,“刚才我助理说什么来着?你和我以后会结婚?”
“对啊,我觉得我们也挺合适的,你和谢绾绾不是离婚了吗?听说她都去日本散心了,难道是流言?”
后面这句话穆奕觉得没什么,前半句戳中他的笑点,“你怎么看出我们合适的?你脱了鞋能到我胳肢窝吗?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身高有没有一米五五?还有,我挺想劝劝你爸妈给你做个亲子鉴定的,你看你哥哥秦远笙,再看看你姐姐秦时与,高个白皮儿盘靓条顺,你和秦时与是不是抱错了?”
他怎么想都觉得秦远夕今天是来自取其辱,他跟秦远笙的关系还算可以,秦远笙和秦时与是一个套路,全世界人都能成为他们的朋友,就算讨人嫌你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这个秦远夕显然没有继承这种优良基因,完全是个意外。
秦远夕不理会他的揶揄,她说不过穆奕,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拌嘴,“你不是很喜欢秦时与吗?”
突然被她提起这件事,穆奕面色立即冷下来,“关你屁事?”
“我喜欢楚慈啊!”她又说。
穆奕不屑,“关我屁事?”
“她和楚慈结婚我不知道,现在我要把他们拆散,反正你喜欢秦时与,你去把她追回来啊,我去追楚慈,你要觉得这个方法不好,那我就嫁给你吧,让他们两个郁闷去吧。”
穆奕一边听她说话一边笑,“你别这样,你蠢成这样我都觉得你可爱了。”
秦远夕眨眨眼,“谁蠢?”
“你说谁蠢?你和我结婚除了我郁闷你能郁闷到谁啊?是你最爱的楚慈会郁闷还是你最讨厌的秦时与会郁闷啊?你死活跟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你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呢?是个男的都想娶你?”他眉头轻轻挑起来,“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打飞机比睡你好的多。”
“你!”
“我什么?我打飞机也没用你手,你你你你什么你?”他越看秦远夕越讨厌,想到她以前欺负秦时与的样子现在吃瘪他就忍不住暗爽,“你不长脑子你还不嫌麻烦吗?你和我结婚你打算怎么告诉远在地球那边的你心爱的楚慈啊?你要打个越洋电话还是要亲自堵到人家门口?没准人都当爸了,你还挺想当后妈的?”
再说她愿意给人当后妈得人楚慈愿意接受才行,秦远夕又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好主儿,她可塑造不了完美后妈的形象。
秦远夕抱着肩膀看他,样子有些呆呆的,还有些不可思议,“你不知道他们已经回国了吗?”
穆奕正漫不经心喝着咖啡,实现刚好落在办公室里的装饰地球仪上,他总是把美国那一面正对着自己的办公桌,秦远夕的话让他突然僵住,视线慢慢收回来,冷冷的盯着她。
秦远夕笑笑,“不会吧?你居然不知道他们回来了?秦时与的妈妈死了,她抱着骨灰回来的,说是要安葬在家乡,下葬那天我爸和我哥都去了,男人哎,面对女人总是心软的,有什么可看的,一个第三者,早知现在当初就应该积德啊……”
穆奕垂下眼眸,过了许久,才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哦”。
“你和秦时与青梅竹马,她妈妈死了你居然不知道,真是……”言语之间尽是讽刺,“你们关系也不怎么样啊,以前弄那伉俪情深的模样都是装的啊?”
穆奕面无表情的把咖啡杯搁在茶几上,“读书少就不要出来炫耀,伉俪情深是用在夫妻之间的,比如你/妈和你出/轨的爹,那个才叫伉俪情深。”
“说的好像你爸不会出/轨似得。”
他爸就是不会出/轨,他们家是遗传性情种,他爸宝贝着他/妈呢,小感冒小发烧他都能给全家折腾的鸡犬不宁,不过他没兴致给她讲解什么叫一往情深。
“你还有事吗?要是只为了想和我结婚,你就别想了,我嫌你难看嫌你矮嫌你脑子蠢,我喜欢漂亮的高个的脑子比我聪明能镇得住我的,你姐嫁人了,不如让你哥来追我试试。”
“我还没嫌你二婚!”
“求之不得,没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工作。”
秦远夕站起来整理衣裙,又弯腰拎起包包,穆奕也跟着站起来,看了看她脚下的高跟鞋,穿这么高还不到他下巴,欺负她都显得他没同情心。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瞅他,“你会去看她妈妈吗?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看的好,万一以后你要给我们秦家当女婿,我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穆奕双手Сhā着口袋,微微偏着头,半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吐字清晰道,“我去不去看她妈妈,你管不着,你妈有入土为安那天,我一定花圈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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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我的《情到深处不怕孤独》和《你擒我愿之一念城婚》都被抄袭,我在这里提醒一下准备抄袭《你擒我愿之时不我与》的朋友,麻烦你抄的用心一点,多看看语文书,把语言组织的好一点,多动动脑子,把人物和情节写的生动一点,别让我的读者去拜读都读不下去,急的干跺脚,坑爹就算了,别把自己也坑了。最后祝你们都抄出红文,不然也会显得我的原文很不咋地。
明天一笑长歌的《婚里婚外》上架,大家来支持吧,走过路过错过都可以,但要记得订阅留言推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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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偏偏注定要相遇()
现在穆奕知道秦时与回来了,并且是回来半个月了。s。 好看在线>
秦远夕离开后,他在椅子里坐了整整一下午,直到下班回家。
她回来了,他不知道。她的妈妈去世了,他不知道。
他好像还在过着秦时与没离开的日子,可是在秦时与那里,自己已经成了她上辈子的命运。
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失神很久,是不是该去见一见她,可又找不出一个见她的理由,连她结婚他们都没有见面,他现在为什么要出现在她面前呢?
后面的车一直在鸣笛催他开车,交通指示灯早就变成绿色,他茫然的向前开去,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心酸很可笑。
可笑的是,他连见她一面都要千方百计的寻找理由。
可笑的是,这千方百计的寻找,却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所以,她回来了,他也只能当做她没回来。
秦时与是怎么想的呢?大概当做他已经死掉了。
两天后,他打听到了时与妈妈的下葬的地方,他独自一人带着时与妈妈喜欢的鲜花和甜品去了趟长青园。
这片墓地是g市最贵的墓园,秦时与不会亏待她妈妈。
灰压压的墓群看得人心里压抑,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这里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百合的香气不断萦绕在他的鼻息,他身着黑色长裤黑色衬衣伫立在时与妈妈的墓碑前,她的笑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甜美善意。
放下花束和甜品,他在墓碑对面坐下来。
“你喜欢看又喜欢吃的彩虹蛋糕。”他将蛋糕盒推到墓碑正中间,摆好小叉子,自言自语道。
清风和煦,墓地也格外安静,只有树叶发出微弱的沙沙响,他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不会想我的,我会想你。”他看着时与妈妈淡淡的微笑,“我还知道,你不想让我和时与在一起,你怕她进了穆家大门受委屈,你更喜欢楚慈,你别太自责,我不怪你,如果我是时与的家人我也会让她选择更合适的,这没什么。”
每个孩子的妈妈,都在为她的孩子做最好的决定,哪怕那不是最对的,谁的母爱都不能被否定。
他早就知道时与妈妈总是提防着他会和时与在一起,却一点也不生气。
他整理花束,将百合面对她的方向,很慢很慢的说,“他们说心脏性猝死是很突然也很快的,阿姨,你说是你更怕一些,还是我这样明知道会死却只能等死的人更怕一些?”
“我觉得是我,你一辈子有五十多年,我一辈子可能只有三十多年,我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你当过妈妈,我还没当过爸爸呢,好像我更可惜……”说完,他自己笑了两声。
“阿姨,我问问你,时与过的好吗?她当妈妈了没?”
时与妈妈回答不了,只有暖风轻轻从他面上拂过,他打开蛋糕盒,用小叉子扎起一块七彩的蛋糕放进自己嘴里,以前他带甜品去看时与妈妈,也会和她一起分享,也可以说是抢,抢着吃的东西似乎更好吃。
“好吧,你有了女婿就不爱搭理我了。”他摸出香烟点燃,老老实实一言不发的在她面前坐着抽烟,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陪她片刻,站起来拍拍裤子,想了想,又捡起自己刚刚扔掉的烟头,最后连吃了一半的蛋糕也拎起来,“这个我要带走,你女儿可是很聪明的,下次还会买给你。”
从来到走,不过40分钟,没有意外的遇到来看妈妈的时与,很好。
她不想再和他有交集,他成全。
穆奕周围的朋友几乎都知道了他和时与谈过几天恋爱又突然分开各自结婚的事情,穆奕自己从不提起时与,大家都很知趣的不会提,谁知道这是在他伤口上撒盐还是在多嘴讨人嫌。
他的生活没有因为秦时与的回归有任何改变,若非要找出来哪里不同了,那就是他被秦远夕盯上了。
秦远夕三番五次的来找他,不是逼着他去找秦时与就是逼着他跟她结婚,他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个女人莫名其妙。
周五晚上下班他约了朋友吃饭,晚一点要去酒吧,刚刚从公司出来,就见自己车旁站着个女人。
他本来就头痛,看见秦远夕就更头痛,懒得理她,径直走到车后座,司机帮他打开车门,他弯腰坐进去,秦远夕立马从另一边钻进来,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宾利不错。”
“让你哥给你买去。”他皱着眉头看她,指尖揉着太阳茓,“下车。”
“我哥说等我结婚了就送我一辆,你跟我结婚,会有第二辆宾利。”她对他比量出一个“二”的手势。
穆奕无奈的叹息,“你觉得这个条件可以诱/惑我?别白费力气了,如果跟你结婚你哥把秦氏地产让出来,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你知不知道,”他顿了顿,严肃的看着她,秦远夕也严肃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穆奕突然笑了一下,说,“你的脑洞太大,不用整个秦氏地产根本堵不住。”
“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当你爱我。”
“是啊,我好爱你。”他不再和她周旋下去,让司机开车,她爱跟着就跟着吧,丢的也不是他的人。
他和朋友吃泰国菜,她跟着,他和朋友打桌球,她跟着,然后跟进酒吧。
他现在不喝酒,捧着柠檬水看表演。
一起来的人不少,七八个男人,秦远夕跟这个圈子里的人不合,多半是别人认识她她不认识别人,穆奕不理她,她也没地方说话,就干巴巴的在他旁边站着。
等大家玩够了,各自搂着各自的小妖精离开时,秦远夕又跟着穆奕一起走。
“你确定你要跟着我?”他挑眉问。
“怎么了?”秦远夕反问,“你不回家吗?”
他突然一把拉起秦远夕的手,眉宇间的英俊带着一股邪气,他拉着她大步的随着人流走出酒吧。
秦远夕脸红起来,穆奕的这个举动,忽然让她感觉到这个男人要带着她斩荆披棘穿越人海,忽然之间心动不已。
“你带我去哪啊?”
“找个地方把你强/歼了。”
秦远夕才不信他的话,穆奕这种人犯得着对谁用强的,她踩着高跟鞋走的慢,一路被他领着。
这酒吧后面有一家酒店,他的目的地就是那里,他们要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右转再右转。
然而就在四通八达的霓虹灯与路灯交汇的十字路口那里,他见到了秦时与。
三年多半的时间,他第一次再见到她,是这样的情景,他手里牵着一生都在羞辱她的女人,脸上挂着轻佻的笑意。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及腰的卷发披散在背后和身前,还有一双平底凉鞋。
她的手掌也牵着另一个人,那是她的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秒,他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四肢百骸的血液全被放尽,他傻的就像一具尸体。
秦远夕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些,他也没有松开。
时与眼底的错愕一闪而过,视线在他和秦远夕之间来回。
只是一个转角的相遇,他们谁都都没有停下脚步,他挪开视线,牵着秦远夕和她还有楚慈擦肩走过。
楚慈拉住时与,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个是不是穆奕?”
“哦,好像……”时与弯弯嘴角,“走的太快,没注意。”
“那另外一个是不是秦远夕?”
“没看到,女人走路通常都不会看女人的。”
“好像是的。”楚慈说,“他们为什么在一起……”
时与挽住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人生处处转折,说不定就是情投意合呢……”
……
穆奕脸上的笑意早就不见了,他木然的在酒店服务台开/房,又木然的带着秦远夕上电梯,把房卡贴在感应区,卡啦一声,门打开,他走进去,把她让进门,然后反锁。
秦远夕的眼神里写满了女孩特有的羞涩,穆奕直直的盯着她看,看久了才发现,她和时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似的地方,毕竟她们有同一个父亲。
他抬起手腕的动作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落在秦远夕的腰侧,她的连衣裙后面没有拉链,他猜拉链在这里。
秦远夕躲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穆奕的手指顿了顿,怔怔的看她,“给你脱衣服。”
秦远夕警惕的看着他,穆奕用手指在空气中随意挑了挑,说,“这里是酒店,你要想问我干什么在楼下就应该问,现在才想起来问吗?”
“你刚才看到秦时与了吗?”
穆奕抬起她的手臂按在墙上,迅速拉开她连衣裙侧边的拉链,“你确定在跟男人开/房的时候提他的前情/人是明智的选择愉快的话题?”
他的动作很快,三两下就在她的挣扎下把她扒个精光,扯着她的胳膊把人甩到chuang上,“别装纯了,我知道你不是第一次,你前男友不知道把你们两人的视频给多少人看过。”
“你轻点!”
“我有他下手重吗?”他挑唇笑笑,抽出皮带把她双手困住,“你不就喜欢这套吗?恩?”
他粗鲁的脱下自己的衬衣,罩在秦远夕的头上,她坚决不肯看不见,一直试图拿下来,穆奕发了狠的按住她的口鼻,“不许拿下来!不然我就让你死在这张chuang上!”
他是发了怒的,不再像之前那般玩世不恭的态度,秦远夕真的不敢动,穆奕跪在她的腿间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弄了她一身。
秦远夕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chuang在晃动,还有突如其来的温热液体。
穆奕整理好西裤下车,赤/祼着上身坐在椅子上抽烟,“过来,我帮你解开手上的皮带。”
他含着烟说话,含糊不清,却很性感。
秦远夕把衬衣从头上掀掉,下*走到穆奕面前,他高大修长,半依靠在这里就像摆拍的模特一样。
穆奕给她解开皮带,温柔的在她手腕上揉了两下,“你还跟我结婚吗?”
“你那个是不是有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才和谢绾绾离婚?”
“你觉得是就是吧,你要和我结婚,以后的日子就要这么过。”
他站起来时,秦远夕突然弯下腰,嘴唇相撞,秦远夕只觉得疼了一下,微微皱眉,穆奕却一把将她推开,把头扭向一边干呕,“你……”
他越想越恶心,大步跨进洗手间甩上门,趴着马桶吐得头晕目眩,秦时与的脸不断浮现在眼前,让他苦闷不已。
chuang边掉落的物体反着银光,吸引到秦远夕的视线,她捡起来看了看,是一板药,吃了一半,她随手塞进自己包包里。
他们一起离开酒店时穆奕告诉她,“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不喜欢秦家的女儿,一个都不喜欢。”
8月立秋,自从转角相遇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时与,也没见过秦远夕。
他过着忙碌又恣意的日子,每隔几天就会带一个女孩儿出去玩。
g城的莺燕美人都被他欣赏个遍,私底下,那些女人之间流传这样一句话:名门贵少穆家总裁,在chuang上,可是个变/态,还不行。
------【穆总好郁闷】----------
明天万更吧,然后该见面的见面,该别离的别离。
(cqs!)
45:你这是,准备追求我?()
第一更
g市新开了一家叫“鱼欢”的鱼主题餐厅。s。 好看在线> [棉花糖]
所有菜品均和鱼类有关,餐厅与云庄比邻,坐落在山脚下,云庄是典型的苏式园林建筑,鱼欢则是典型的古典欧式建筑,装修气派,进入内里仿佛置欧式皇宫,所有雕塑摆件都和鱼和水有关,餐厅像似大型画展,处处挂着油画,让这里看起来艺术气息格外浓厚。
鱼欢的老板是g城神秘的白姓富豪,大部分人只闻其名未见其身,只听说他为自己的画家太太开了一间餐厅,就是这里,味道出其的好。
来用餐需要提前一天定位,有些特定菜品需要提前两天甚至三天预定。
秦远夕提前一天预定了位置,下班时间,她在穆奕的公司楼下将他堵个正着。
穆奕妈妈刚发来信息告诉他晚上她要和爸爸一起参加宴会,他回复他也不回家吃饭了,手指还在屏幕上按着,一抬头就看到秦远夕穿着一身紧绷绷的绿裙子站在他的车头前,他的司机正一筹莫展的盯着她看。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有人脸皮比他还厚,他收起电话,双手Сhā着口袋,微扬下巴看她,“我今天约人了。”
“女的?”
“废话,我跟男的去酒店玩吗?”他走到车后门,司机帮他打开车门,他正准备弯腰坐下,秦远夕一把拉住他,连拉带扯的把他推到自己车旁,“谁知道你跟没跟男的玩过?”
“玩过,玩过你哥。”他扒拉开她,“走开,我快饿死了,你光合作用的不吃饭但你不要拉着我。”
秦远夕又一下子挽住他的手臂把他捞回来,“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知道呗,看你那样子也不是能守秘密的人,用不用我给你准备个喇叭?”
秦远夕打开车门把用力把他塞进去,她开的是卡宴,车子比较高,穆奕被她推的肉疼,坐在副驾驶上伸着长腿,把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变成解开三颗,露出一小块白希的洶膛,“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和你什么关系啊你三番五次的缠着我没完没了?”
“袍友!”她抱着他伸在外面的长腿往里塞。
穆奕突然笑了,“别闹,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是袍友?”
秦远夕砰的关上车门,转头对还在尽职尽责等着老板的司机说,“你要么下班回家,要么跟着我们,我要去鱼欢,在云庄那边。”
穆总没说放假谁敢放假,司机马上钻进车里,准好跟着秦远夕的卡宴。
穆奕要打开车门下来,秦远夕在车窗上狠狠敲了两下,示意他老实一点。
她绕过车头回到驾驶位,启动汽车。
“听说你很喜欢吃鱼,我带你去个吃鱼好吃的地方,新开没多久,白炀开的,白炀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白菜。”
“算了不和你说了,你们两家没有交集,我哥哥认识他的,我去过一次,味道很好,装修也漂亮,我有那里的vip卡,以后你想去,就给我打电话。”
她真是莫名其妙的让他人无从超越啊……
穆奕偏着头满眼不解的瞅着她,“你这是?准备追求我?”
“追你何用?完全没用。”
“……”
过了一会,他又说,“我不会为了你去拆散秦时与和楚慈,和他们有关的事你最好一丁点也别牵扯上我。”
“我不用你去拆散他们,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饭。”
穆奕撇撇嘴,扭头看向窗外,一路都没再和她交谈。
车子停在“鱼欢”的户外停车场,穆奕打开车门下车先点燃一支烟,秦远夕走到他面前夺下他的香烟扔在地上,狠狠踩灭,“你不能抽烟,你不知道吗?”
穆奕口里含着烟,不屑的对着她喷出来,秦远夕挥挥手,扇走烟丝,手掌伸进他的西裤口袋把烟盒拿出来,扔到远处的草坪里,“以后你都不能抽烟,你不知道吗?”
穆奕半眯着眼打量她半天,“怎么着,合计你勾/引我不成功,打算去勾/引我爸,要给我当后妈?提前关心关爱你未来的继子?”
“你当我脑子有洞啊?”
“恩,当。”他从善如流的肯定道。
秦远夕狠狠掐了他一下,穆奕生气的挥开,“少来,你是我的谁啊你就掐我?别搞的这么亲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让我跟着你猜谜语,我没那个耐心。”
不猜谜语就不猜谜语,她伸手打开包包,拿出谜底。
包包。
包包呢!
“我包呢!”秦远夕诧异的拍拍自己空当当的腰部,这里应该挎包才对。
穆奕揉揉眉心,无奈的靠着车门抬头看天,“在车里。”
“我明明记得我拿下来了……”她嘀咕着转身去拿包,回来时,把那天晚上他掉在酒店地毯上的半板白色药片拍在他手里,“这是你的吧?”
穆奕瞅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随手往旁边地上一扔,“什么玩意,不是我的。”
秦远夕走去过想捡起来,她的裙子超级短,刚刚能包住臀部,随便撅一下就会露出底/裤,她不得不单膝跪下,一手揪着裙子一手捡起,拿回来又重新拍在他手里,“你别管是什么玩意,我知道是你的。”
穆奕想要抽走手掌,她紧紧握着,“你别不承认了,我拿这个药去找人问过了,这是进口的处方药,你脑子里面长了东西,是吗?”
穆奕沉默而提防,不回答她的问题。
秦远夕把药拿起来Сhā进他的西裤口袋,仰着头自信满满道,“我才没你想的那么笨,我想知道什么总会知道,这种药又贵又稀少,查查哪个医院才有,哪个医生开过,医生手里有哪些病人,很简单的事情嘛。”
说的好像这些事都是她自己做的似得。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你知道我的秘密’?等我死的时候谁都会知道这个秘密,这个秘密真是好大好惊讶,啊。”他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和她说话,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秦远夕,准备坐自己的车离开,司机刚在保安的指挥下把宾利停在特殊车辆停车位。
秦远夕突然搂住他的腰,很用力的抱了他一下,很无措的一个拥抱,好像她不知道怎么办了才做出的举动。
“我没有别的意思,穆奕,我就是知道你喜欢吃鱼所以带你吃点好吃的,我不和你结婚了,也不用你去拆散别人,我就请你吃饭。”
“我又不缺饭,谁缺你请谁去呗……”
秦远夕把包包跨在自己肩膀上,腾出双手一起握住穆奕的手腕,穆奕翻了个白眼,她这样让他猛地想到一句俗气的对白开头————你听我解释,这件事说来话长。
秦远夕说,“你现在心里肯定很郁闷,这么年轻就要死掉了。”
“你才要死掉了!你会不会说人话!”
“你先听我说完。”她拍拍他的嘴,穆奕偏头躲开。
“我知道你和别人一样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我哪里不对,反正从小到大都没人喜欢我,我哥说了,只要我有钱就可以活的很好,不需要有朋友,我真的没有朋友。”
穆奕雪上加霜的打击她,“你跟我说这干嘛?咱俩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可是,我不想让你死啊,你死了我除了逛街做美容我都没有地方去了,只有我哥偶尔有空陪我吃饭,我长这么大都没和哪个人单独坐在一张桌上吃过饭,谁都不愿意搭理我,你也嫌我烦,但是你会跟我一起吃饭,你还会问我要吃什么,你嘴上说赶我走,在酒吧里还不让陌生男人灌我喝酒……”
“我对所有女人都这样,你没什么特殊的。”他不屑至极。
秦远夕紧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用你对我特殊,就像对待所有女人一样我就感觉很好,你是唯一一个有耐心被我缠着不会真的发火的人,你是好人。”
瞧吧,他又莫名其妙的被派发了一张好人卡。
“但是你快死了,太可惜了。”她惋惜的直叹气。
穆奕刚刚对她产生了那么一点同情心立刻被这句话打回铁石心肠的原形。
“我觉得我会想你的,所以我现在想对你好点,怕自己以后后悔,如果你死了,我都不知道该去纠缠谁,也没人愿意跟我一起吃饭了,嘲笑我欺负我也行,别人连嘲笑欺负我都不愿意。”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可怜巴巴的。
“憋回去!”穆奕嫌弃的吼了一嗓子,“我还没死呢,你跟这哭什么丧!”
————————————————
还有两章,等。
46:我不要穆奕,我要楚慈()
第二更
穆奕到底和秦远夕一起进到鱼欢里面吃饭。
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来的要早半小时,所以现在只能喝茶聊天,穆奕没什么跟她说的,秦远夕自己嘀咕嘀咕说了很多,他也不是很走心的听。
秦远夕喜欢吃辣,预定的全鱼宴里有一半是辣的,穆奕就想到了秦时与也喜欢吃鱼,也喜欢吃辣的。
精美菜品一道道摆上桌,他却没什么胃口,一直在低头吃白米饭,秦远夕给他夹菜,他用筷子挡住,金属相撞发出叮的一声,“你打听得到我喜欢吃鱼就没打听到我不吃辣吗?”
秦远夕换双筷子给他夹不辣的。
东西的味道确实很好,尤其是那道鲜鱼汤,真的只有鱼的味道。
饭后秦远夕给他要来一杯温开水,推到他面前,“一会吃药喝这个。”
穆奕没把药拿出来,而是直接把整杯水干掉,“谢谢你的热情款待,我对你还是喜欢不起来,你以后能不缠着我吗?”
“因为秦时与吗?”秦远夕真觉得自己没别人说的那么蠢,她这不是很聪明的想到了该想到的。
穆奕思考片刻,说,“不知道,也许是,所以你讨人嫌这个印象太根深蒂固,我看见你就觉得烦躁。”
“要是因为秦时与,我以后不欺负她就是了,其实你看,我哥哥对她还是挺好的,起码他会在别人面前承认秦时与是他妹妹,只是我妈妈的缘故。”她自己说着说着还着急了,脸色憋的通红,“这种事情不是发生在你家里你当然体会不到,如果有个女人曾经介入你父母之间,还生下一个小孩,你就能理解我的想法了。”
穆奕深深的感觉到这是一本很长很长的忏悔式流水账,他不想听,于是借口去洗手间。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才是洗手间,再往前走,是一个小小的迷你花园,有花托形的水池,里面养着观赏鱼。
从洗手间出来,他打算去小花园里待一会,刚迈出一只脚便顿在原地。
花园里灯光不够明亮,似乎是刻意做出的朦胧意境,两盏鹅黄的壁灯嵌在墙壁上,小鱼池亮着蓝色的微光。
鱼池面前,站着一男一女,高个,纤瘦。
和在转角相遇一样意外,穆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秦时与。
她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花枝,微微弯腰,在惊扰水里的小鱼,楚慈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手臂,好像生怕她会摔进水里。
穆奕怔怔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此情此景,让他感觉自己不小心闯入了别人的仙境。
一个闯入者一样的多余。
时与的头发长了许多,以前她总是留到肋骨下面,再长就会修剪掉,现在已经过腰。
两次见到她,她都穿着平底鞋,以前她的家里除了运动鞋和拖鞋,不会有平跟鞋的出现,现在大概是为了和楚慈在一起更好看一些,楚慈只有一米八的样子,她穿着高跟鞋就会显得比他高。
时与以前不会穿这样休闲的连衣裙,她总是知性端庄的。
她变了很多。
可能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变了就变了,也没什么,他都变了,还怎么要求她没有变化。
走廊的音响里本来放着优雅舒缓的音乐,突然停下来,这里变得极安静。
准备转身离开时,他听到楚慈对时与说话。
楚慈说,“你真不想见穆奕吗?我可以帮你约他,我陪你一起去见他,和他说说话,会不会好一些?”
秦时与拎起带着水珠的花枝在楚慈的头上敲了两下,楚慈握住她的手,拿掉花枝,“我很认真的,时与。”
穆奕慢慢收回刚刚迈出的一只脚,退到门里,不看,只听。
“我不想见他。”
这是秦时与的声音,时隔几年之后再听到,他还是能清晰辨认。
“时与……”楚慈揉揉她的脸颊,“我们……”
“我不想看到他,我很认真的。”秦时与柔柔的笑着,语气轻快却很坚定道,“我不要穆奕,我要楚慈。”
穆奕偏头看过去,看到楚慈抱住了她,时与乖巧的环住他的腰。
明明是夏天,身体却像被冻僵了,腿弯不了,脚抬不起,四肢的血液全都在往头顶冲,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头昏脑涨,穆奕下意识的扶住身旁的墙壁,壁纸上的花纹在他指下清晰感知。
他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明知道她会说出多伤人的话还藏在这里偷听,他真是没有长进,三年半前听她在自己心上活剐没有听够,现在还要再听一次,再确认一次。
到底是什么在支撑他不死心?在过去的这几年里,有没有那么一刻她是需要他的?
连她妈妈去世她都没有亲自通知一句,他还在等什么?
还能等到什么?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他扶着墙壁一栋不敢动,头越来越晕,越来越疼,时隐时现的光明让他更加晕眩,走廊那边有十几岁的小孩子跑过来,他担心时与和楚慈被小孩子的声音吸引过来,便强忍着难受慢慢往前走。
可是地面好像在晃动,水晶灯也在晃动,他才走了几步头就疼的要爆炸一样,越想着疼越觉得疼。
在外人看来,他就像喝多酒的人。
穆奕想躲着那两个跑来的小孩,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变成四个小孩,他晃了一下头,通的撞在两个孩子身上,孩子没怎么样,他却撞倒了。
他蜷缩着身体,很痛苦的抱着头,大口大口呼吸,忽然很怕,很怕就这么一下子死掉。
他把两个小孩吓坏了,他们大声喊着有人晕倒了,餐厅方向有服务生和经理跑过来,然而先他们一步的,是楚慈和秦时与。
“先生,我是医生,请你配合……”楚慈拉开穆奕的手臂,说了一半的话突然顿住,跪在他身边准备帮忙的秦时与也意外至极。
楚慈按着穆奕,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在抽搐,“他有癫痫病史?”
时与紧张的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楚慈用力扳过他的身体,正要进一步查看,穆奕的抽搐停止了,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泪眼模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现在疼痛和晕眩在慢慢递减。
时与被他吓坏了,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穆奕……”
她对现在的穆奕完全不了解,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有些人会有严重的车祸后遗症,会不会他也是……
时与跪坐在地上,瀑布一样的长卷发垂在身体两侧,她兢兢战战的伸出手掌,想去摸摸他的头,而她感觉到了楚慈正在盯着她,于是,很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穆奕咬牙撑起身体,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将她挥开,又推开身边的楚慈,试图站起来。
头还是晕,他揉了揉眉心,饭店的经理很紧张的一直在询问他是否需要叫救护车。
他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楚慈捡起从穆奕西裤口袋掉出来的半板药,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穆奕看到后不客气的从他手里夺回,双手撑地,费劲的站起来。
楚慈和时与都起来扶他,却都被他一言不发的冷着脸挥开,他挥开围着他的几个人,肩头抵在坚硬的墙面,他不需要搀扶,只需要一个支点。
周围的人见他没事便散开,经理掐着耳机边走边说,在走廊那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你怎么样?有朋友一起来吗?需不需要我们帮你叫司机来接你?”时与恢复她的冷静淡定,走到穆奕身边询问,说是靠近,中间却隔着一人的距离。
穆奕闭上眼睛,不看她,也不回答。
秦远夕才听说这里有个高个男人晕倒,捧着包包匆匆忙忙跑来,“穆奕!穆奕!是不是你晕倒了!”
跑进了,才注意这还站着秦时与和楚慈,看这局面,显然不是很愉快,再看穆奕,衣裤有些褶皱,有气无力爱答不理的样子,她立即朝秦时与翻了个大白眼。
“我扶你吧,我们去医院吧,去看医生吧,刚才是你摔倒了对吧?”她来了就说个不停。
时与倒退一步,给她让出地方,退回到楚慈身边,不懂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为什么不是谢绾绾,而总是秦远夕。
秦远夕扶他,他没有拒绝,他把身体的重量亲密的压在远夕的肩膀,慢慢往前走着。
“穆奕。”楚慈在后面叫住他,“改天我和时与再联络你。”
穆奕偏头,用余光看着他们,说,“我不需要你们联系,也不想看见你们。”
——————————————
还有一章,我在写。
47:我是你的丈夫,可你爱的是穆奕()
第三更
他又做梦了。
梦的太真切,现实也太真切,他分不清到底是美好在厄运的梦里,还是厄运在美好的梦里。
就像庄生梦蝶。
天幕还是淡淡的青色,远处有浅浅的橘色光芒,太阳没来得及升起,梦也不该醒。
如果不是每早醒来就会格外头疼,他还能再睡一会儿,多睡一会儿,就能多梦儿一会。
如果生活有什么不如意,那就睡觉吧。
睡一个好觉,做一个好梦,现实里得不到的,梦里都在等着你。
穆奕撑着双臂坐起来靠在chuang头,脑瘤让他头疼,也让他浑身没力气。
母亲给他预约了一位很有名气的心理医生,他答应了今天上午九点半过去。
他需要看医生,如果可以,他想再结一次婚,为了爸妈,或许可以有个一男半女,总该给他们留下一些念想,当做是安慰,或者是延续。
心里头明知和那个人缘分已尽,却一直放不下,想见到又想推离,深爱着又仇恨着,他在对同一个女人的感情里,把自己的心切成左右两半,然后它们各自在自己的身体喝着他的血液,慢慢长大,慢慢的快要让他的洶腔装不下,慢慢的,慢慢的,早晚有一天,它会爆炸。
其实他和时与在一起的很多细节他都记不得了。
经常浮现在眼前的都是一些零散的片段和画面。
他和时与拍过一张婚纱照,她带走了那张照片,他回去朋友那里想再要一张,他却告诉自己,那天晚上来拿相片的时候,秦时与把他储存卡上的这张照片删掉了。
也就是说,他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些斑驳零散的记忆。
头有些晕,他蜷起腿,抱住自己,额头抵在膝盖上,一下下在膝头蹭着。
真是梦多好,一觉醒来,正是咕噜来家里的第一天。
就从那一刻开始。
如果有一天,他真有那么好的梦,让就他沉浸在过去的梦里,别再让他醒,他宁愿在那一刻向命运投降。
一直这样坐到八点,母亲来敲他的房门,门把手被拧动,发现门没锁,她干脆探个头进来,“洗漱吃饭,一会去医生那里,别迟到。”
“好。”他看似积极的下chuang,去浴室洗漱,然后换衣服,下楼吃饭。
阿姨给他蒸了瑶柱鸡蛋羹,他只吃了几勺,没什么胃口的放下勺子,把牛奶喝完,穿鞋出门。
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有一张贵妃椅,穆奕躺在上面,很放松,也木然,他说,“我不要求可以忘记她,我只想过正常人的性生活,就这么简单,随便对着哪个女人,能做就行。”
*****
楚圆圆在时与家里陪了她一整天,外加两个小萝莉,下午四点多时,楚慈去超市买食材,回到加后开始着手做饭。
这是时与和她妈妈的家,他们回来后就一直住在这。
打扫过后,这里温馨一如从前,只是少了一个家里常在的人。
晚上林泽要过来,楚慈的爸妈也会来这吃饭,楚慈的工作量有些大,楚圆圆看孩子,时与进厨房帮忙。
楚慈让她扒洋葱,她扒了两下不动了,楚慈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手背,“时与?”
“恩?”时与抬起头,眼眸清亮,“怎么了?”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他问。
“我要,我困了。”她说着打了个哈欠。
楚慈让她洗手,把她送回房间,给她打开空调,等她躺在chuang上以后帮她盖上辈子,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你睡会,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他走出时与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旁的墙上,轻声叹息。
该怎么办呢?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起来?
回到厨房,楚慈继续忙碌,晚餐差不多做好的时候,家里人也都来了,大家围餐桌上吃饭,因为有两个小家伙,忙碌也热闹。
他没打算叫时与,她难得睡一会,就让她睡到自然醒,醒来再给她弄吃的,只要她肯睡就好。
自从母亲去世,时与几乎没睡过一/夜好觉,最长的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
人也恍恍惚惚的,不像以前那么有精神,以前他说要带她去做什么,她会说喜欢不喜欢,现在怎么样都行,给她吃什么都好吃,带她去哪里都好玩,只是一分钟都不能离开他。
他试探性的和她聊过几次,如果他出去工作,她可不可以接受。
时与每一次的回答都是:你要去工作我就看不见你了,你别扔下我自己。
楚慈找过心理医生朋友来和她聊天,时与很聪明,也很抗拒,因为这件事还跟他发过脾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病了。
大家都看出来她和以前的时与不一样,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七点多,时与醒了,自己下楼来。
碗筷刚刚收拾完,他给时与留了半条鱼,她也只能吃这巴掌大的鱼,多了吃不下,也不爱吃米饭,撑到了就会拉着他满小区走,走到他两条腿酸疼她也不觉得累。
大概她也累,但是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累。
时与患上了抑郁症,以前那个八面玲珑总是笑意盈盈的秦时与已经被时光剥落了血肉,只剩一句森森白骨。
她吃饭很安静,端着盘子坐在椅子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电视。
叮咚跟他们一起回来中国,它似乎也有点不开心,总是跟时与一样安静,无论她干嘛,它都静悄悄的在她脚边趴着。
九点多时,大家都要回家,时与跟楚慈一起把他们送到门口,进门回来就横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电视。
“对了,楚慈。”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坐起来,楚慈端着一杯温牛奶放到她手里,坐在她身边,低声询问,“怎么了?”
“那天,你捡起来穆奕带的那个药,到底是什么药啊?你不是说去问?”
楚慈的眼眶瞬间发红,“时与,我们去看医生吧,我已经告诉过你三次了,那是抗癌药物。”
时与眼睛也红了,盯着楚慈看了半天,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哦,我忘了,就是忘记了,看什么医生啊。”
“你不想问问是不是穆奕的病情吗?”
“不想。”时与飞快否定,干脆躺在他的腿上看电视,“他家里人会给他治病的,他老婆会照顾他。”
“你又忘了,我说过好几次,他离婚了,他和谢绾绾离婚了,云佳也结婚了。”
时与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天啊,我又忘了……”她顿了两秒又说,“我记得你就行了,你是我丈夫。”
“我是你的丈夫,可你爱的是穆奕。”
“那怎么可能呢?”时与好笑的抬头看看他,“我不爱穆奕。”
又是整整一/夜没睡,时与看累了电视就跟着他一起回楼上的房间躺着,他挺不住的时候睡一会,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用手机玩小游戏,再醒来,时与在用平板看电影。
“我今天带你出去玩,你要不要现在睡会?”他准备起chuang洗漱,做早饭还有喂狗。
时与摇摇头,也跟着下chuang去洗手间洗漱,“楚圆圆说要我今天帮她看孩子,我们一起去看小孩吧?”
有点事做也好,他把时与送到楚圆圆那里,直接开车去了趟穆家。
时间还早,穆奕的父母都在家,只有穆奕去上班。
他不想多废话,礼貌的叫过叔叔阿姨,简单的自我介绍,开门见山,“就穆奕现在的情况而言,你们有没有打算接受秦时与?穆奕的主治医师是我的朋友,他说穆奕不想接受手术,他的肿瘤位置虽然特别,但手术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这样放弃似乎很可惜,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想冒着手术的风险治愈自己,而是选择保守疗法,如果身为家人你们没有能力说服他,不如换个人试一试。”
穆奕爸妈面面相觑,“肿瘤?我儿子?”
“看来你们并不知情,抱歉,恕晚辈多言。”他在穆奕父母的诧异的目光里起身离去。
穆奕能不能康复,就看他的爸妈到底有多爱他。
他拍拍ρi股走人,掀起穆家狂风骤雨。
三天后,时与家的大门被意想不到的人敲响。
秦时与打开门,看到红着双眼的穆奕妈妈,她一如从前的雍容华贵,除了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担忧与无奈。
“阿姨。”时与意外的差点忘记把她让进门,楚慈把她带到身后,把穆奕妈妈请进来。
穆奕妈妈没有提到穆奕脑部的病情,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关于他为什么会和谢绾绾离婚的真实原因,外人所不知的原因。
48:滚()
只有一更
最近秦时与每天都在想两件事。
一是没有楚慈,她该怎么办。
二是没有她,楚慈该怎么办。
她的脑子不是很清醒,这么平铺直叙的问题,她却想不到半点答案。
她忘记告诉楚慈她把浴巾和浴袍都拿出来洗掉,浴室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现在她抱着浴袍站在浴室门口,等着水声停止,他打开门叫自己,她就递过去。
果然,等水声停止以后,楚慈才发现浴室里缺点什么。
他打开浴室门,正想叫时与的时候,秦时与向他展开洁白浴袍,楚慈对她微微一笑,穿在身上,系好绑带。
他又拿来一条毛巾擦头发,揽着时与的肩膀坐回chuang上,“离婚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办手续的时间不会太长,等手续办好,我们再和穆奕联系,这样好吗?”
时与没吱声,爬上chuang抱着膝盖倚在chuang头看他擦头发,过了好一会,她说,“我们不离婚不行吗?”
楚慈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他捏捏时与的脸颊,笑意浅淡的说,“可能不行,我怎么能让我太太去别的男人身边,等你不是楚慈的老婆,你就自由了。”
他已经错了几年,不停的不停的,给时与灌输一个错误的信念,让她觉得他们的婚姻是她终结她漂泊的港湾,而事实上,他们的婚姻,是束缚她手脚的镣铐,现在,连她的大脑也一并锁住。
他始终觉得,如果母亲离开时陪在她身边的是穆奕,哪怕那个穆奕霸道幼稚又无知,哪怕那个穆奕不懂温柔不懂安慰不懂她的崩溃,可因为在她身边的人是她心里的那个人,现在的秦时与,一定是另一番光景。
或许就会因为她身边的人没有她强大,她能强撑着自己熬过这场不幸,那个人可以成为她支撑自己的力量。
楚慈知道时与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至少作为家人,作为相依为命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可是与爱情有关的,始终都不是他。
他心疼时与,可怜时与,尤其是想到在母亲的葬礼上她父亲的出现,她怨恨的想狠狠抽他一巴掌,却要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秦先生,她难过的恨不得就此和母亲一起离去,却要在抛弃她的人眼里把背脊站的笔直。
如果当时是穆奕在,那个不管不顾恣意妄为的大少爷,一定当着众人的面就不给秦家人好脸色看,活着的时候都不来看一眼,谁缺坟上这一束花。
穆奕和时与的性格才是互补,她总是内敛隐忍,他总是奔放热烈,不像他。
时与是一块冰,穆奕是一团火,而楚慈也是一块冰。
一块冰怎么去温热另一块冰?
房间的灯关上,月光铺了整室,多平凡的夜晚,又要被时与在失眠里度过。
她枕楚慈的胳膊上,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四处看,楚慈弯曲胳膊,把她卷进怀里,侧过身跟她面对面躺着。
“楚慈,以前是上学的时候,大家都说你喜欢穆奕,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穆奕啊?你看,穆奕病了,你比我还着急。”
楚慈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在她眼前忽闪忽闪的眨了眨,冷冷清清的回答,“是,我喜欢穆奕,我知道穆奕喜欢你,所以非要娶你为妻,得不到他我就毁了他。”
时与啧啧两声,“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所以现在你看穆奕病了,不忍心他爱而不得,就把我送回来了?”
楚慈搂住她,翻身压在她身上,吻了又吻,舍不得放开,“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关心穆奕的死活,我恨不得他立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会生气吗?”
时与不说话。
“我只关心你,我想让你更快乐,我想替你去争取你的爱情,想给你一个更适合和你相依为命的人……”
“那你呢?”时与眼睛红了,“你去哪儿呢?你救过我的命,你让我健康起来,你陪我走过人生最低潮,你要去哪儿呢?”
楚慈稳住时与的唇,轻声说,“我哪儿也不去,如果穆奕好了,你们就在一起,如果穆奕死了,我把你接回来,除了他,没人比我更适合你。”
“穆奕不会死的。”
“恩。”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还是不想和你分开。”她抱住楚慈,抱的紧紧的。
楚慈翻身仰躺在chuang上,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在月光里露出浅浅笑意,“我们不是分开,只是不再是夫妻,我们是家人。”
*****
九月初,很多地方已经吹起秋风,g城还是炎炎夏日。
穆奕上午去上班,下午去医院,然后赶回家里吃饭,阿姨给他打开大门,他低着头走进玄关拖鞋,无意间注意到鞋架上放着一双陌生平底鱼嘴凉鞋,很精致,他怔了怔。
他/妈妈个子矮,穿36码的鞋,这双鞋该有39码,它的主人应该个子不矮。
“阿姨,我的拖鞋呢?”
“哦对对对。”阿姨猛不丁想起来,穆奕的拖鞋被时与穿走了,“我给你拿双男士的拖鞋。”
他光着脚踩在地砖上,把车钥匙搁在鞋柜上,朝餐厅方向走去,抬头时,猛的顿住。
“你为什么在我家里?”他瞪着刚刚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青菜的秦时与。
时与紧忙把盘子放到餐桌上,不等她说话,穆奕妈妈也从厨房出来,抢在时与前面开口,“我说不动你,总得搬来一个说得动你的人。”
“好久不见。”时与今天来时画了妆,显得人很精神。
穆奕冷冷的瞪着她,“从我家里滚出去。”
时与站在那不动,穆奕妈妈走过去安抚儿子,穆奕推开她,指着门口,不看时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让你,从我家里,滚出去!立刻!滚!”
时与缩了缩肩膀,有些无措,就在她思考到底要不要先离开时,穆奕忽然扶住自己的太阳茓,站在那里身体不住打晃,她立马冲过去,和穆奕妈妈一起把人扶住。
穆奕咬着下唇强忍头疼和晕眩,推开她们两人扶着楼梯往二楼走,边走边嘀咕着,“我不想见到你,有多远滚多远,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穆奕妈妈一直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会一个不小心仰下来,她担心儿子,又惋惜时与,她觉得这件事泡汤了,秦时与是个很有傲骨的女孩,她说了穆奕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她却只回复她一句,我要和我老公商量。
现在穆奕让她滚,她一定会滚的连痕迹都没有。
事实上,秦时与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让她这样滚,她一定会躺在地上就此骨碌到海角天涯,再也再也不回来。
可是这个人是穆奕。
她扶着楼梯把手,站在一楼的第一个台阶上想。
想到她认识一个叫乔唯的女孩,那是她另外一个青梅竹马的太太。几年前她见过一次他们夫妻两人拌嘴,不管老公怎么置之不理拿着脑后勺对着她,她都跟向日葵似得仰着脸围着他转,一遍一遍的问,你看你又发脾气,你怎么总发脾气,要不是我这么好脾气谁受得了你这么臭的脾气,我都大人有大量的不和你计较了你怎么还不消气……
换做她秦时与,一定拎着包转身就走。
她又想起楚圆圆,想起楚圆圆在她家里和林泽吵架。林泽被她骂火了,转身去厨房待着,她一路闪电带火花的追过去,把他从厨房扯出来,咆哮着,你居然敢跑!我要对你使用家暴你居然逃跑!谁允许你!谁给你的勇气!逃跑!
换做是她秦时与,一定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原来面对爱情,她一直都是被动又消极的人。
她又想起了楚慈,在送她来这里之前,他对她说,时与,现在你单身,穆奕单身,穆奕的前情/人都结了婚,穆奕妈妈有求于你,你/妈妈又不在,你和穆奕还相爱着,你们之间再也没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可是穆奕是个白痴,他可能不会想到这些,他脑子里只会有你不要他了,现在你回来了,他也不稀罕要你,还有,他快死了,不想再拖累你。
最后楚慈又交代,总之你不能听他的,你比他聪明,别被白痴影响了你的智慧。
时与抬起腿,向上迈了一步,然后一步又一步,噔噔噔,跑到二楼,一把推开穆奕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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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那样或者这样()
第一更
按照常规,事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秦时与冲进穆奕的房间,看到穆奕正头痛的抱头打滚,他的母亲牢牢按住他的手臂,可他凶猛的就像一只失心疯的野兽,不断的挣扎,他的妈妈就开始哭。
不停的哭哭哭。
撕心裂肺的喊着,儿子你冷静一点,儿子!你让妈妈怎么办才好!
然后这个时候秦时与就会冲上去,一边和穆奕妈妈制止他自残的发疯行为,一边摇晃他,再一边痛哭流涕道,穆奕你怎么了!我是时与啊!穆奕穆奕!你清醒过来看看我!我是你最爱的时与啊!我来看你了!你怎么舍得让我滚呢!
再然后,穆奕癫狂的扯过时与,捧着她的脸和她一起痛哭流涕,边哭边喊着,为什么你又回来了!为什么!你不是抛弃我了么!你不是嫌弃我不是男人吗!现在看我快死了回来可怜我是不是!我不需要你可怜!
最后,三个人痛苦的哭成一团。
但是……
事实是这样的:
秦时与推开穆奕的房门,刚刚看清他半靠在chuang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眼前就飞来一个庞然大物,一个胖胖的圆鼓鼓的大枕头,闪电似得朝她劈过来,正好拍在她脸上,拍得她晕乎乎的。
穆奕没在chuang上痛苦哀嚎,他/妈妈也没有按着他的胳膊,只是给他打开空调,用薄被盖住脚,什么都没说的从她身边走出去,还顺便关上房门。
时与揉揉鼻子,弯腰捡起枕头抱在怀里,走到穆奕的chuang边。
穆奕看她坐到chuang上,立刻踹开被子坐到沙发上。
时与又抱着枕头下chuang,想到自己为什么要抱着枕头,莫名其妙,又赶快把枕头扔掉,跟着他坐到沙发上。
穆奕不看她,也不说话,揉着太阳茓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回到chuang上,抬腿往chuang上迈时一脚踏空,砰的一声扑在chuang尾,时与立刻跳起来去扶他。
穆奕推开她,在chuang尾的地毯上坐下来,“我不想看见你,我头疼,别让我看见你。”
时与想给他揉一揉,被他偏头躲开。
她回到沙发上坐回角落里。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穆奕坐的久了觉得冷,从chuang上扯下被子把自己包住,大概九点还是十点的时候,他站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下楼吃饭。
爸妈都不在,只有佣人阿姨在挑红豆,大概是明早用来煲汤用。
阿姨也没多说多问,只是默默的给他新炒个小菜,把晚餐的排骨汤热一热,盛一碗米饭,放在餐桌上摆齐。
穆奕也没像往常一样跟阿姨闲聊,只顾闷头吃饭。
阿姨给他准备饭后水果,他咬了一口梨子,放回果盘里,回到二楼房间。
秦时与明明在那里,他却当做她不存在,拧开chuang头的半瓶矿泉水把药吃掉,去浴室洗澡。
出来时,腰间围着浴巾,泰然的拐进卧房连接的衣帽间里,翻出居家长裤和背心换上,回到房间关上灯,把被子抱上chuang,靠在chuang头坐着。
在黑暗里,他和时与无声对峙着。
看累了,他就瞅瞅窗外,或者抽烟,整整一晚,谁都没说话,秦时与没吃饭没喝水,就一直安静的在沙发上坐着,等她坐累了,就躺在沙发上。
天空开始有一丝丝光亮,我们通常叫它黎明破晓,穆奕也累了,他看看窗外,又看看时与。
“天亮了。”他缓缓开口,没有昨晚的暴躁与愤怒,只有一点点令人恻隐的落寞。
“恩。”时与轻声答应。
穆奕抱住小腿在膝头蹭着自己的额头,头昏脑涨这四个字用在现在的他身上正合适。
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时与有点开心,这一晚上,就像熬鹰似得。
她向穆奕靠近一些,坐在他的chuang尾,偏头盯着他看。
“是的,天亮了。”她又重新肯定了他一次。
良久以后,天又白了三分时,他将视线从窗外的白收回,落在时与脸上,才说,“我要醒了。”
时与疑惑的睁大眼睛,“恩?”
“梦啊。”他声音缓缓的,苦涩的笑笑,“天亮了,我醒了,你就要不见了。”
时与捂住嘴巴,眼泪一圈一圈在眼眶里滚动着,她爬道穆奕身边,用她纤细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身体,穆奕握住她的胳膊,不敢太用力。
时与穿着短袖在空调房里坐了整夜,身体冷冰冰的,穆奕的掌心滚烫滚烫,好像会发热的炭火一样。
她还感觉到有同样滚烫的眼泪落在她冰冷的手臂上,她用下巴贴着他的太阳茓,一动不动。
“你走吧……”他的哽咽有着乞求的意味,听得时与心脏紧紧揪起来,他说,“我头疼,我不想睡了,让我醒吧,你走……”
“你不是做梦呢,真不是做梦呢。”
又是好久,穆奕不肯说话,时与松开他,跟他面对面坐着,她的眼泪咽回肚子里,他还像个孩子似得哭个不停。
时与帮他擦眼泪,她笑了笑,“你没做梦,你还没睡觉,怎么做梦?”
“我不信。”他哭着说,“我再也不信,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你都说不是做梦,等我醒了你还是不在,你骗我好几百次,还想再骗我……”
时与就不再说话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她也跟着穆奕一起哭,两个人从三分青白的天一直哭到天色湛蓝明亮。
时与拉他的手,“你快别哭了,我看你哭我忍不住,天都哭亮了,你还没哭完。”
穆奕不搭理她,甩开。
时与凑过去亲他,他也躲,时与抱着他的脑袋不让他躲,他们的唇都冰凉凉的,还有眼泪的咸味。
在很久以前,秦时与确实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了不得的女人,可现在她就是个笨蛋。
她的智慧和情商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她连和她最熟悉的人沟通的本领都没有了,她只记得楚慈说过:时与,你要对得起我牺牲自己的爱情和家庭,你甩掉的男人你要追回来,你想要的爱情你要争取。
他还说,不要做胆小鬼,不要等他都不在了你才后悔,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活在悔恨当中,对谁,对什么样的感情,都不想。
时与绞尽脑汁思考,这样子就算追他了吧?
她可是秦时与,她从来不用讨好任何男人就可以得到别人的chong爱,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赐他一个吻,他应该感到无上光荣才对的。
只是,眼泪好咸啊,她还是第一次感受一边哭着一边吻着,而且,这个男人似乎也不怎么热情,不太想回应他。
这是她这辈子感受过的最差劲的吻了,味道也不好,力道也不好,没有被爱护被珍重的感觉,也没有如火的热情和亢奋。
这个吻真是糟糕,很糟糕。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原来的那个秦时与忽然就活了呢?
她很好,很健康,可她的灵魂一直就像泄了一半气的氢气球,在她身体里撞啊撞,总是不饱满,总是不能服帖着她的身躯。
现在,因为这个很不咋地的吻,她感觉到那个氢气球膨胀起来,和她的血肉严丝合缝。
这几年她一直没有活的太辛苦,可是只有今天,她感觉自己很幸福。
穆奕始终是被动的,时与感觉得到,他是真的不愿意搭理自己,不然怎么会连她把他的衣服扒了他都无动于衷,她连自己也扒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他像个提线木偶,她给他摆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她抱着他躺进被子里,他就安静的跟着躺下。
她吻他,他就张开嘴巴,她拉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腰上,他便把温热的手掌放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时与去脱他的长裤,他翻了个身躺着,躲开她的手,不让她脱,时与便跨道他对面,继续给他脱。
翻了两次身,躲了两次,时与再伸手的时候,他就不反抗了。
随便她做什么,上下其手,上下其口。
手臂搭在眼睛上,微微开启着薄唇,重重的喘息,最后身体狠狠的紧绷住,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时与拉下他的胳膊,他半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秒,忽然又翻身背对他,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半睡半醒时,他迷迷糊糊的嘀咕道,“你别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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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新,等着
50:这不是别人,是时与()
第二更
穆奕在黄昏时突然醒过来,眼睛瞪的老大老大,直盯盯的看着天花板,他猛的从chuang上弹起,视线飞快掠过chuang上,地毯上,沙发上。 [棉花糖]
紧绷着的神经慢慢缓和下来。
不相信她就对了,每次她都说不是做梦,醒来都是这个德行。
什么时候把衣服脱掉的他都不知道,下chuang捡起来一件件穿上,摸起chuang头的烟盒和火机,拉开落地窗的大门,去外面站了一会。
外面热的像炼丹炉,气都快喘不上来,他回手拉开/房门,让冷气从里面涌出来,他在这能沾上些许凉意。
他低头点燃香烟,趴在栏杆上安静的吞吐云雾,眼圈有些发涩,做梦的时候哭的很久,应该是真的哭出来。
一天就这么睡过去了,班也没上,看心理医生的时间也错过,真是醉生梦死。
“你不饿吗?”背后响起一道熟悉又久违的女人声音,穆奕怔了怔,转身。
时与又问了一遍,“你不饿吗?”
他手一抖,烟头从指尖脱落,掉到一楼去。
白色烟雾从他嘴里缓缓飘出散尽,他的身后,正是一轮橘红色的夕阳,原本因为烟雾半眯着的眼眸现在因为时与而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梢微微上挑,完完全全是一副美男模样。
秦时与总觉得,只要是个人搁在穆奕面前,都没有脸说出自己算是天生丽质的。
什么叫天生丽质呢?
就应该是他这种,精神恹恹的站在这里,背心的下摆卷在腰上,裤子都懒得提好,毛都快露出来了,没洗漱,下巴上一层青色胡渣,头顶顶着两撮站起来的头发,眉头也是一高一低,这么不规矩,这么邋遢,却还是帅气逼人。
换做别人,这就是该扔的货了,可这副模样放在穆奕身上,还挺受看。
穆奕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这是怎么回事,这梦还没完没了呢……
“你……”
“我是时与啊!你失忆了!”
“你才失忆了!”他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推开时与的肩膀回到房间,心跳突然加速,砰砰砰的好像快给洶膛冲破。s。 好看在线>
昨天不是做梦?还是现在还是做梦?
他扭过头,有一种看待外星人的眼神扫了时与好几眼,转回头,想了想,又看她好几眼。
“用不用我打你两个的耳光?让你清醒一下?”她拉上阳台门,走到穆奕面前活动筋骨,“等我拉拉筋,好好让你清醒一下啊!等着!”
她先是左边扭扭,接着右边扭扭,再接着,一个大劈叉坐在地板上。
好长的两条腿,穆奕往后退了半步,好半天也不见秦时与起来。
时与双手撑地努力向上,表情有点痛苦,咬着压抬头看他,“我……太久没拉筋,起不来了……”
真有喜感,穆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拉你起来。”
秦时与才不会求他,她宁可疼着。
穆奕悠哉的坐在chuang沿,抱着肩膀,浑身舒畅,几分钟后,时与的两条大腿疼的麻木了,她等着再麻一会就直接躺在地毯上,慢慢自己收回来。
就在这时,穆奕探身过来,臂弯穿过她的腋下,慢慢的把她从地面拎起,她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奇异之处在于他明明知道她身上的味道不过就是他的沐浴露而已,却还是能感觉到那细微的变化,只要到了时与身上就会与众不同的变化。
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有这种想法时,他立刻收回,将大脑清零,这看起来好像一只狗在凭借气味寻找什么。
等到时与可以自己站立时,他却突然把她打横抱在怀里,时与现在的体重跟她离开中国那会儿差不多,瘦成一把小骨架,抱在怀里轻飘飘的,他抱的很高,她的ρi股侧面就贴在他的肚子上。
穆奕问,“我妈想让你来劝我手术?”
时与点点头,“是这样的,她终于有求于我,不会高高在上,也不说穆家是我高攀不起的人家了。”
穆奕又问,“你昨天晚上让我和一个已婚的女人搞在一起,你当我没人可睡是吗?”
时与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妈妈说,你在看心理医生,你有严重的性/爱洁癖,别人亲你一口你都会呕吐,我想说我试一试,结果你没吐。”
穆奕再问,“你不知廉耻的爬上别人的chuang,你老公知道吗?”
时与点点头,“知道的,他送我来的,不……”
她想说不过我们已经离婚了,“过”字还没说出口,穆奕便一下把她扔出老远,摔得她头晕眼花,疼就更不用说了,骨头都摔散了,幸好这是地毯,这要是地板,估计就起不来了。
秦时与很坚强的撑着坐起来,“不过,我们离婚了。”
她总得把话说完。
穆奕皱皱眉,走到他身边,忽略了她伸过来的手掌,再次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时与紧忙强调一句,“我真离婚了,而且,还有而且,你先别扔,我和楚慈没发生过关系,我不同意,他从来不强迫我。”
穆奕没理会她的解释,接着问,“就算你们离婚,你也用不着对我这样,你不是很嫌弃我吗?你不是觉得我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不像个爷们吗?”
“我从来都没嫌弃过你,当初说那些话只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不会在一起,总有一个人要绝情一些,长痛不如短痛,等不痛了,你以后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没想到剧情直转急下,现在就……”
“那你现在来有什么用?你确定我现在还喜欢你?我现在不是男孩了,我是男人,是爷们,好马不吃回头草,听过没?”
时与摇头,“没有,我就听过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穆奕又突然把她扔出去,这次摔的时与连着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圈,她捂着自己的腰和洶,疼的在地毯上来回摇。
等到稍微缓和一些,她哀怨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大混蛋,说,“说完再扔不行吗?”
“你说完我再捡。”
瞧着口气,还真不像当年那个大男孩穆奕能说出来的话,太欠扁。
时与躺在地上揉着洶,说,“你/妈妈说你心里有那个病,开始我不是很相信,只信百分之五十,见到你以后我就信了,你还是喜欢我,喜欢我才会那么生气的让我滚,有爱才有恨,没爱都是路人。”
她说完朝穆奕伸出手臂,等着他来拉自己。
穆奕没拉,还是照旧把她抱起来。
秦时与这次学聪明了,她死死搂着穆奕的脖子,这回让他扔吧,她会用惯性把他一起拽个大跟头。
“就算我离婚了,我生病了,我有洁癖,你离婚了,你从来没被人碰过,我爸妈同意了……”时与在他面前用力的点点头,“对对对。”
“可我还是不想要你怎么办?”
“为什么?”她认真的问道,抬手把他头顶站立的两缕头发按倒,又紧紧抱住他的脖颈。
“因为我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我是在梦里又做了一场梦,等一会我醒过来,我还是被抛弃的输家,我想赢一次。”
她感觉穆奕又要扔她,紧张的不得了,“别别别,别扔,疼!我跟你保证,这次肯定不是做梦!”
“你每次都这么保证。”
“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已经很低声下气了!”
“所以才是做梦,秦时与才不会这样老老实实的让我摔,也不会这样低声下气的对我说话。”
“我会的!”时与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这么爱你……”
穆奕眨了眨眼,一时间没说话,转身朝前迈了一大步,把她压倒在chuang上,被子还凌乱着呢,好像摔进一大团轻柔柔的云彩里。
他低头吻她,用力的吻,不对,是用力的咬,咬的秦时与不停的叫唤。
一边咬一边说,“我才不会原谅你!我说过我会恨你,你再也别想赢我,梦里也不行!”
就在他们如火如荼的拥啃时,房间门被人大喇喇的推开,“穆奕还没醒吗?都吃……”
穆奕妈妈僵在原地,一脸惊悚的看着他们俩。
时与用力的推他,还上脚踹,“你/妈妈来了你!给我!放开!”
“反正是做梦!一会她就不见了!”
穆奕妈妈看他们俩人没有停止的意思,清了清嗓子,说,“你等会,儿子。”
“恩?”穆奕皱眉抬头,“您能先出去吗?”
“我问完就出去,那个,你不恶心了?”
穆奕低头瞅瞅脸色通红的秦时与,很稀罕的抱在怀里,“不了,这不是别人,是时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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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等着。
51:我妈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第三更
敢情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做梦了!那个左边一摔右边一摔纯属报仇?
穆奕妈妈关上门,临走前留下一句,“那你们抓紧时间吧,然后下来吃饭。”
“你给我起来!”她生气了,推他的时候又用拳头砸了两下,“起来起来!”
她以为穆奕一定会胡搅蛮缠的,他刚刚在他/妈妈面前搂自己的那个姿态,好像一个傻瓜在搂心爱的娃娃,很小心翼翼又满心喜欢的样子。
谁知道他很痛快的把她松开,一下子站出老远,“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根本不爱我,我妈给了你很多钱吧?一个亿?还是十个亿?只要你能劝我上手术台,让我先把这个坎度过去,你就可以拿钱走人了,是吧?”
“我呸!你少拿钱侮辱我!”她气呼呼的坐起来,飞快的整理好衣服。
“你说这话不脸红吗?说的还挺有底气。”
“脸红不红你看不出来啊?还用问?”
“红了。”他说,“你就是爱钱,你说我妈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拿着你的钱离我远一点。”
时与不屑的对着他翻个白眼,飞快的整理好chuang铺,把房间简单整理一番,地上好几个抱枕,她弯腰去捡穆奕脚边的,他一脚踢飞,时与在他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然后去chuang另一边捡。
“我就说你是骗我的,你根本不爱我,爱我怎么会舍得打我?你说吧,我妈到底给了你多少钱?”
时与吐了口气,把额前的细发吹到一边去,掐着腰斜睨他,“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七百万。”他故意提起一个他们都不陌生的数字。
时与咬了咬下唇,说,“那是我的身价,不是你的,你给我准备20个亿吧,然后狠狠砸在我脸上,最好砸死我。”
“你看,我就说你是骗我的,你果然不爱我,爱我的话怎么会直接跟我谈价钱。”
秦时与捏着抱枕就冲过去,乒乒乓乓和他大战300多个回合,最后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穆奕抱起来按在墙上给一顿乱啃。
穆奕闹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啃还一边说,“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肯定不爱我,爱我的话怎么舍得让我累成这样,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时与猛的收紧Сhā在他发间的手指,扯痛了穆奕,他闷哼一声。
时与又猛的把他按回自己身上,“这么大的洶也堵不住你的嘴?”
“你别骗我了,你根本就没有大洶,只比我大一点点。”
“……”
一楼的餐桌上,穆奕爸爸开了一瓶好酒,老婆在一旁一直翻白眼瞪他,“你喝酒干什么,搞的好像庆祝一样!”
“那不喝了。”他塞回瓶塞,让保姆拿去放好,“不喝就不喝,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谁生你的气了?我就是心情不好!”
“我理解你,我心情也不好,穆奕也是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但是现在我们还要乐观一些,连我们都不乐观了,他还怎么乐观?”
穆奕妈妈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她动了筷子,老公才敢跟着动筷子,“不用等他们了吗?”
“我都说了在啃呢,那要什么时候才能下来,等他们啃完我们饿死了。”
她吃饭慢条斯理,穆奕爸爸给她夹了一块虾仁,她瞅了瞅,扔回他的碗里,自己夹了一块青瓜,忧心忡忡道,“我还是不想让时与进门。”
“这件事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唉声叹气的!”
“你除了会赚钱还会想点别的事不?你想想我以前对时与多不好啊,还当着面和她说了那么老多难听的话,她妈妈去世,咱们都没去看看,我和她妈妈以前关系也不是很好,她会记恨我的吧?”
“不会,要是换做你儿子,一辈子都不搭理你,时与比他懂事多了。”
很显然,穆奕妈妈根本没把老公的安慰当回事,还自顾自的沉浸在无限悔恨之中,“你看她要是不喜欢我,以后肯定不会孝顺我们,咱们家里肯定不和谐,婆婆媳妇不和谐,家里就会乌烟瘴气,家里乌烟瘴气,就会影响儿子工作。”她终于吃了一口米饭,抬起头,又接着说,“这是连锁反应。”
穆奕爸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只能跟着点点头,跟着唉声叹气,在不断的附和中吃完晚餐。
“等有机会我要单独跟时与聊聊。”她端着一杯热水坐进沙发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都一个小时了,她儿子还没下楼吃饭,她坐到老公身边,拿走他手里报纸,“我说我要单独跟她聊聊。”
“我旁听。”他态度良好,安慰似得拍拍她的手背。
“但是我还没想好聊什么。”
“哎。”
“我得让她明白我不是坏女人恶婆婆,我只是疼我儿子,别说是我,换做谁妈妈,在四年前都会选择谢绾绾,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成了最佳选择。”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对她好一些,她会感觉到的,那种单亲家庭的小孩,对这些最敏感了。”
穆奕妈妈皱眉琢磨,把手里的热水杯交到老公手里,他很有耐心的对着杯口吹风,慢慢摇晃着,等到水温可以入口再递回去。
她又开始忧心忡忡,“你说儿子会听她的话,乖乖的去手术吗?”
穆奕爸爸自信满满的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那是当然,他随我,惧内。”
他看起来很高兴,穆奕妈妈有些嫌弃,“你当惧内是什么优点呢?遗传也不遗传点好的……”
“惧内怎么能不是优点呢?你说哪个男人打不过自己老婆,谁会真的怕一个女人?惧内,”他郑重其事的在空中那么一点,“说明疼老婆!”
****
不是一两次,穆奕在半夜睡着睡着就突然坐起来,像从噩梦里醒过来一样,大口喘着气,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身边的秦时与。
摸到她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身边,他才再躺回枕头上,搂着她继续睡。
有一回他半夜醒过来发现秦时与不在chuang上,他脑子一热,就疼抽了。
他在chuang上打滚哀嚎,时与匆忙从洗手间跑出来,吓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这种状况总是很短暂,没多一会他自己就好了,只是疼出一身冷汗,虚软无力的躺在凌乱的被子上,手掌软绵绵的握着时与,一句话都不说。
他什么都不说时与也知道,他肯定以为他终于做梦醒了,醒了以后是没有秦时与的,或者是,她又抛弃他了。
时与给他拖回枕头上,拿来湿毛巾给他擦汗,给他身上的背心长裤都扒掉,只留一条内/裤,然后盖好被子,自己也钻进去。
时与问他,“你爸妈是不是还没看过你这么严重的样子?”
他原本是半睁着眼睛,听到这话,彻底闭上。
“他们都五十多岁了,你这样会活活吓死他们,如果你再严重一些,会失明,会有其他恐怖的症状出现,你想想他们每天要面对你的感受,还有我,你也想想我。”
房间里的温度有些低,时与把胳膊缩回被子里,穆奕便用热乎乎的身体靠近她,问她,“有人告诉我,你/妈妈去世以后你患上抑郁症。”
“噢?噢。”时与想了想,还是否认,“我没有,楚慈说有,但我不相信,我觉得我很健康。”
“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不会死的,只要手术,我们就有机会。”
“我是说,万一呢,万一我不手术,或者我死在手术台上,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耗费时与很长时间,她要仔细的思考,想通之后,她回答,“我会把你/妈妈给我的支票还给她,没完成她的任务我很内疚,所以要退款。”
穆奕往前凑了凑,轻轻吻住她的嘴角,“如果你真拿了我妈的钱,就算我死了你也别还她,这是你最后一次从我身上赚钱的机会了。”
时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能我会大病一场,病到连钱都不认识了,还怎么还给她钱?”
穆奕说,“不要紧,等你病好了就可以花了,只要有钱,就可以生活的很好。”
时与想摇头来着,但是脸颊贴在枕头上摇不了,她只能撇撇嘴,表示不能苟同他的想法,“妈妈和你都不在了,给我全世界的钱,我也不会再觉得好。”
她停了两秒,又说,“就像你现在这样,突然醒来发现我不在,你觉得天塌了,我也会这样,突然醒过来,发现你不在,天就塌了,我就去死吧,让我每天早上起来感受一次天塌下来,我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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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明儿见
52:真他妈的()
只有一更
关于秦时与是不是真的收了母亲的钱,穆奕真的很仔细的和自己母亲谈过。
他是这么说的,“秦时与都承认你们是在做交易,你就别瞒了,瞒我一个死人有什么意义?反正我都不会做手术,你的钱一定白花。”
穆奕妈妈是这么回答他的,“你这是看多少偶像剧啊?你觉得你值多少钱啊?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秦时与啊?”
她的问题真多,穆奕思考一会,回答最后一个,“我不相信秦时与,她是个小骗子,她最会骗人,她骗我好几年。”
“那你去声讨她呀?你怎么就和你/妈妈有本事?你怎么不敢去声讨秦时与呀?”
穆奕立即甩门走人,没等走到楼下又杀个回马枪,回到母亲房里把门关上,“我告诉你件事。”
“你想给她钱啊?”
穆奕深吸口气,坐到chuang边,“遗嘱我早就写好,给她留钱是肯定的,不用你们操心。”
穆奕妈妈手里捧着一本书,听到这话立即放下,“你真是不往好了盼自己,怎么遗嘱都写上了?”
穆奕笑笑,没反驳她,他没想过吉利不吉利的问题,能活多久跟遗嘱无关,早早安排好心理踏实。
“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事儿,是这个。”他拉起妈妈的手腕,转转她腕上的翡翠镯子,“这镯子不是我买的,也不是我送的,是时与送的。”
穆奕妈妈显然不信,撇撇嘴,“得了吧,知道你疼媳妇儿,少在这儿替她说好话,我都亲自把她领进门,还能挑剔她什么不好……”
“真的,真不是我送的,还有当时谢绾绾那个包,绾绾还特地在你面前夸我来着,都不是我送的,那次你们去完别墅第二天,我带时与逛街她自己挑的,我以为是她自己喜欢,后来她走那天,你们就收到这些东西,她应该是想替我哄哄你们,不想你和绾绾生我的气。”他知道母亲还是不信,倒没多强调,只是叹口气,“你自己生的儿子你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给你买过这种东西?”
母亲怎么想的他不知道,想起这件事来他只觉得好喜欢时与。
她怎么能这么好,怎么能这么面面俱到,谁能娶到秦时与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在别墅外面的草坪上找到时与,她一边抽烟一边逗狗。
因为天气热,她把头发扎成马尾卷成发髻,他定睛一看,脑袋上居然别着一根细细的狗骨头,多新奇的头饰。
她穿着黑色的背心短裤,四肢纤长,白净的脚趾踩着黑色人字拖,手里拿着两个荧光绿的网球,远远的扔出去,叮咚伸着大舌头朝球狂奔而去。
时与这个样子有点小帅气,他穿着拖鞋出门,双手Сhā着口袋晃悠到她身后,“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在我家里抽烟,不怕我妈给你赶出去?”
“她才不敢。”她很潇洒的吸进一口,偏头朝他吐出白色烟雾,“她还指望我能把你送上手术台呢,别说我抽烟,就算我抽的是大烟,估摸着你/妈妈也得配合我的兴趣爱好。”
叮咚已经把球捡回来,穆奕接过它嘴里的球,用力扔向更远的外边,用力过大,扔到隔壁的院子里,叮咚仰脖瞅了瞅,从大门溜达出去,去隔壁要球了。
穆奕就在这时候把下巴搁在时与的肩膀上,跟她一起享受早上8点钟的太阳。
只要稍稍一偏头,就能亲到她的脸颊。
“给我抽一口。”他说。
时与用手指夹着香烟放在他唇间,他吸了一口,眉头轻轻蹙起。
时与抽的烟总是有淡淡的薄荷味,他不爱这种味道的烟,因为是时与的,也就勉强凑合。
“不咋地。”
“抽你自己的去。”时与拿回自己的烟,很享受的吸一大口,“棒极了!”
两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黏糊好一会,他才说要带她去上班,他最近已经把工作又交回给父亲,但他不放心,偶尔也要回去看看。
时与在身边,他哪里还需要司机,司机就是电灯泡,时与多全能,又会开车又会暖chuang。
很久没穿上职业装,时与有些不习惯。
衣服是穆奕妈妈给她买的,买了有些日子,穆奕妈妈以为她就喜欢这个范,黑色的半透明的修身七分袖,腰上扎着小皮带,黑色轻薄长裤,再踩上精致的高跟鞋,穆奕站门口瞅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真想给你扒了。”
车里,两人正朝曼森总部开去。
穆奕翻阅手机上的备忘录,皱着眉头跟她讲,“云水分部的入住率一直不太高,我想收回它西面的六个店面做酒吧,在后面开一个人工湖,应该还不错,你觉得呢?”
“很好啊。”时与赞同,“云水分部的餐厅是中餐还是西餐?”
“西餐。”
“这个没劲。”她说,“那个地点做西餐不旺人气,云水有海,最棒的是海鲜,很多人假期会开车到海边玩。我们不做自助,做中式海鲜,你还记得‘鱼欢’吗?味道好是一方面,还要做出噱头,再加上你说的人工湖上建酒吧,还有那个二层,我记得以前是宴会厅,可以做成高级台球厅,这些娱乐场很普遍,但很拉拢人气。”
“我觉得云水分布的位置有些偏,只有节假日才会比较旺,我一直不怎么喜欢那边,不看好它的未来,我爸和我舅都不这么想。”
“相信他们的眼光,我们可以自己建立商圈,不必依靠商圈。”
穆奕收起手机靠在座椅里好一会没说话,“这几年你和我一起在曼森就好了。”
时与看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我经常会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做什么都很吃力,没读过管理,不懂经营,只会开车,现在连车也开不了。”他活动一下手腕,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也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但已经无法重回赛车场,“我总是在想你说我不是男人是个孩子那句话,拼命的想做好自己,做好那些不擅长的事,人都是一样的,做不擅长的事总要付出更多努力和辛苦,总之是很吃力。”
他微微皱眉,继续说,“有你就不一样,我琢磨不通的事情还有你,我挺依赖你的。”
时与想了又想,她并不讨厌他不够成熟不能独当一面,她很享受被他依赖,该怎么说呢?想到穆奕需要她,她会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一把年纪,搞得像初恋一样。
车子停在曼森总部外面,迎宾来给他开车门,穆奕先下车,手里拎着时与的高跟鞋,他不让她开车穿高跟鞋,所以开车只能光着脚,他绕过车头到驾驶位,亲自给她穿上高跟鞋,然后牵住她的手。
肯定会有人叫他穆总啊,自然也肯定会有人好奇秦时与。
以前他连谢绾绾的手都不牵,虽然大家都知道那是穆总夫人,现在这美女是谁呢?
他们在电梯里遇到两位高管,穆奕主动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太太。”
他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那个阶段,可这话听着心里真爽快。
真爽,真他/妈的爽。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楚圆圆喜欢说脏话了,有些块感就需要这种途径来宣泄才够味道。
如此看来,她骨子里也是很叛逆的一个人,只是现实把她束缚成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秦时与。
电梯在21楼停下,他牵着时与走出来,走廊上空无一人,他听到秦时与一个人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妈的,我以后就是穆夫人了。”
穆奕略感惊讶,“你是不是犯病了?那个抑郁症什么的确诊了吗?会不会是精神分裂什么的……”
“你晚上想睡沙发?”
“不想。”他响应迅速,“一点也不想,老子都睡好几年沙发了,我对沙发有阴影,我要睡chuang,睡你。”
“那你就去手术,不然你早晚都是睡沙发的命,以后死了化成灰我就给你骨灰盒供沙发上。”
尼玛!最毒妇人心啊!地球人已经阻止不了秦时与对他使用家庭冷暴力了,她连骨灰盒都不放过!
“手术太可怕,一旦失败,死得脆生生的,嘎嘣一下就没了,我还想细水长流多跟你过两三年。”
“原来你就想跟我过两三年啊……”
“你别瞧不起我的两三年,那也是我的一辈子,至死方休,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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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见,明儿晚上见,我明天要去趟医院,留言的踊跃一点,催更的什么的,什么的,什么的,什么的…………
53:和他同归于尽!()
只有一更
人都是爱听情话的,出家人才不爱听情话。
穆奕说什么秦时与都喜欢听,多腻歪都喜欢听。
他/妈的,憋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和他在一起,腻歪就腻歪,腻歪死也比孤独死好。
穆奕的办公室不是原来的总裁办公室,他父亲的办公室保持原样,装修花了不少钱,里面的东西又都是高档货,处理都没地方,他不喜欢老人家的沉重风格,自己弄得办公室跟汽车发烧友似得。
酷炫狂霸拽的空间,符合他酷炫狂霸拽的性格。
碳纤办公桌上有一个十厘米高的细水晶瓷瓶,里面Сhā着一支正绽放的太阳花,在这刚毅动感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时与捏起花枝瞅了瞅,又放回去,“永生花。”
“这不是你送的吗?”他笑着摸摸花瓣,转身去给她倒水。
“我送的?”
“别装了,我知道我出车祸之后你来过。”
很久以前,他和时与一起去看望一个朋友,买鲜花的时候她特地在里面夹上一只永生花,就是这种太阳花,看起来很有朝气的品种,她说,鲜花会凋谢,永生花不会,等鲜花都枯萎的时候,准备扔掉它的人会发现还有一只盛开的很好,多有绝地逢生的美感,看着心情就好。
有几个人会想到这些,除了秦时与谁会在意这么奇怪的细节。
穆奕没多提有关他车祸那段难熬的时光,他什么都不说,时与反倒心疼。
若非要说他到底哪里长大了,除了他可以独自撑起穆家,还有他学会了把很多痛苦和委屈放在心里。
穆奕的办公室里有个隔间,通常用来午休,里面有电视,时与躺在chuang上看电视,穆奕去父亲的办公室谈些公事,快到下班时间才回来。 [棉花糖]
他前脚迈进办公室,后脚办公室的门就又被撞开,秦远夕抱着老大一束太阳花冲进来。
穆奕听着声音诧异回头,只看到一大束花,连人都没看见,“谁啊?”
秦远夕往前冲两步,把花塞进他怀里,累的呼呼直喘,“我啊!”
穆奕皱眉,把花放低,下巴抵在花束上面,“你买这么多这东西干什么?跟上坟似得。”
秦远夕一如既往的学不会穿长裙子,白花花的大腿紧绷绷的裹在修身连衣裙里,她摆摆手,意思先让我喘一会,等她喘够了,又扭头跑出办公室,对着外面招手,“进来进来。”
三五个保镖鱼贯而入,一人手里拎着两袋外卖餐盒,齐刷刷的摆在茶几上,被她一挥手打发走。
“冻鹅肝,波士顿龙虾,脆皮深海鳟鱼,清腌鳕鱼,甜虾土豆泥……”
“行了。”他把鲜花随手搁在地毯上,眉头拧的很重,“谁让你在这表演报菜名了,你……”他看向桌子上的一盒盒东西,很无语,“上我这里野炊来了?”
“我觉得我要是约你出去吃饭你肯定不跟我去,我就带你办公室来了,还有10分钟下班,你下班不也得吃饭嘛?你和我一起吃呗,我请客!”
穆奕真瞧不上她这种动不动就说她请客她请客的模样,好像谁缺这一顿饭似得。
穆奕正愁该怎么把她弄走,秦时与从隔间里拿着遥控器出来,看到秦远夕站在这里,意外一瞬,回头把遥控器扔到chuang上才走出来。
她瞅着秦远夕,秦远夕瞅着她,穆奕瞅着她们俩,然后穆奕走到时与身边,他想解释什么,不过时与没生气,只有点不解。
穆奕已经跟她解释过他和秦远夕之间的关系,一五一十的,包括把秦远夕拉去酒店这一段也没隐瞒。
秦远夕很是不想搭理秦时与,她见到秦时与就想翻白眼,这次没翻,好生把自己克制,眼珠子都难受了。
“你会和穆奕结婚吗?”她先发制人。
穆奕瞪秦远夕,“关你什么事儿?”
“我还不能问问了,她怎么说也姓秦吧?你不是说不让我欺负秦时与了吗?我这不是在关心她。”她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我一想到你脑子里长了瘤,能活都多久都不知道,万一刚结婚你就死了她不就成了克夫的女人,一嫁离婚,再嫁守寡,我是好心的,我好心提醒她多考虑一下。”
穆奕忙了一下午,本来脑子就浑浑噩噩的,被她这么一气,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七窍生烟了。
“真的秦远夕,对你哥哥秦远笙好一点,除了他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男人愿意跟你聊天了。”他无情的戳中她的致命伤,“我和秦时与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你少说话诅咒我,我还打算长命百岁的。”
秦时与倒没太在意他们两个人的拌嘴,只是听着很稀奇,秦远夕居然承认她是姐姐,以前她可是听到别人叫她秦小姐都要在旁边翻白眼的。
秦远夕不想惹穆奕生气,他生气了肯定就不让自己来他办公室,她指了指茶几上的美食,对他们二人说,“我不惹你,我闭上嘴,这些东西给你们吃,我请客,你们慢慢享用,不用谢我,反正也不贵,下次你要陪我吃饭啊,别忘了。”
“我为啥要陪……”他的话没说完,秦远夕夹着自己的包一溜烟跑了。
“秦远夕绝对是秦家的奇葩!”他总结。
时与也是这么认为,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她只是懒得强调,懒得在背地里讲别人的不好,说白了,就是她不太吐槽。
她一个好好的漂亮姑娘,干嘛把自己搞的像个怨妇,别人蠢别人的,蠢不到她身上关她什么事。
她利落的打开那些外卖袋子,一样一样品尝,边吃边点头,“有钱人家的小孩品味是不一样,好吃。”
她扒拉着餐盒的盖子看,小声嘀咕着,“名鲜汇……”
穆奕坐在她对面,不吃东西不说话,只是看着,就这么看着。
然后他发觉,他拥有了全世界。
“时与。”他轻声叫她。
“恩?”
“你没回来以前,我觉得我要在死之前去环游一次世界,但是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你回来了……”
时与咬着筷子抬头,打断他的话,问道,“现在又想去了?”
穆奕站起来,绕过茶几,绕过她坐着的单人沙发,从左边到右边,坐在真皮沙发的扶手上,弯下腰,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时与的嘴里还咬着一块鹅肝,被他吻上便纹丝不动的僵着。
他说,“现在,我发现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每天围着你转一转,我就每天环游世界一遍。”
时与在心里反反复复的把这话重复好几遍,嘴角慢慢挑起,“不错嘛,真有长进,说情话终于比唱情歌好听了,在哪儿学的?”
“网上呗……”
时与真聪明,他越想越觉得稀罕,刚刚亲完额头,又捧着脸狠狠在脸颊上亲一口,他喜欢和时与斗,喜欢输给她,每次看到她的智慧闪闪发光哪怕显得他像个傻/逼,他也开心。
他想赢世上所有人,却只想输给他的秦时与,只要秦时与在他身边一天,他就永远甘愿俯首称臣。
“手术吧。”她仰头靠进他怀里,“穆奕,我们手术吧,等你康复我们就结婚,我陪你回曼森工作,我们搬回南苑路别墅,然后生两个宝宝。”
这是多么理所应当的事实发展,看起来丝毫没有难度,只要他肯手术。
“我怕死。”他坦诚道,“真怕死。”
“死就死,就当为我去死。”她豁出去了似得对他说,“像个男人一样,大不了就是死,不过就是死,至少让我知道,你愿意为了和我生活在一起而努力过,别这么轻易的就认命。”
反正她已经做好了生死相随的准备,早晚又有什么分别。
时与见他不说话,便又说,“如果换做楚慈,他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别说是治病,哪怕是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躺在手术台上。”
她弯起手指扣了扣他的洶口,“你总说爱我,爱是什么?空口无凭,你看楚慈……”
“得得得!楚慈楚慈,楚慈那么好那么爱你怎么还要死要活的跟我在一块儿啊?”
“谁要死要活了?你要不稀罕我就复婚呗,楚慈可稀罕着呢……”
穆奕把她从怀里推出去,“你试试,你敢,你看我不弄死楚慈!老子和他同归于尽了!”
“傻叉!”她一巴掌呼在他的肩膀上,很大声响,穆奕不敢置信的长大嘴巴,这个模样的秦时与他从没见过。
时与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你有胆量和别人全家同归于尽!没胆量手术!你这么没出息我要你何用!一会我就找你/妈退款!爱找谁找谁去!谁要扶你这个扶不起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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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万更啊,万更万更
54:自作多情的神经病()
第一更
心不甘,情不愿,穆奕再次被秦时与推进医院,一系列的检查之后,他们定下手术时间。
自从答应手术,穆奕每天在家睡觉都要掐着时间,生怕一不小心睡多了,活着的时间又少了。
秦时与被他气坏了,这是有多怕死?
穆奕却不以为然,对她的蔑视表示出极大的不满并进行了痛斥,“你不要以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说我怕死到底为了什么啊?还不是舍不下你吗?我怕我死了连梦都没得做,那就一丁点看见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现在出口成情话,她懒得跟他计较,计较来计较去到最后都会成为他在对她说酸不拉几的表白。
手术前几天,穆奕开始住院,本来很老实的在医院待着,临手术的前一天下午,他突然说要去看时与妈妈。
爸妈让他手术完再去,他怎么都不同意,搞得全家人都在研究他是不是要顺着坟地逃跑。
最后穆奕爸爸特地派了两辆车送他们去,当然如果只是安排车和司机,那不能叫特地,特地的意思是,他后面还跟着一辆车,这一车是保镖,以防他逃跑的时候把他抓回来,或者在他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把他扛回来。
看起来很多此一举,但这是父母的爱,别人家儿子的死活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担心,所以穆奕也没拒绝。
就是上个坟,送束花,还弄的浩浩荡荡的。
墓园在半山腰,车子只能停在山脚下,人要步行上去,这里没有行车道是为了还逝者一片清净。
贵是要有贵的道理,死人和活人住的地方都一样,高档享受必须求一个“静”字。
这地方,鸟语花香,除了风声和鸟叫声,似乎听不到别的动静,人一步步的走在石板台阶上,放眼望去是远山和近碑,翠绿和深灰交错,多么有格调的搭配。
走到小半山腰的时候,穆奕就不让那些保镖跟上来了,他怕吓着时与妈妈,就算吓不到时与妈妈吓坏别人的妈妈也不好,吓坏花花草草也不行。
他牵着时与的手,一步,两步,走的很慢。
他不适合做登山这种耗费体力的运动,所以他们走的很慢,在这里,他又有了新的人生感受,并且直白的对时与表达出来,他说,“我觉得,只要牵着你,哪怕是走在墓地,也很浪漫。”
浪漫不浪漫,时与没感觉出来,她只觉得慢。
她要给穆奕打伞,还要给他扇扇子,他就像个祖宗,祖宗不好好在庙里供着,非要出来折腾别人。
“我要死了,你记得给我埋这儿,挨着你/妈,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溜须上,我俩都死了,这回没楚慈什么事儿了吧?轮到我了。”
“你放过我妈吧。”
穆奕走累了,要休息一会,他们一起坐在石板台阶上,背对着青山,望着山脚下。
从这里看,会发现这地方更漂亮,对面也是一座矮矮的青山,山上开着漫山遍野的小紫花,谁知道种的是什么东西,总之很漂亮。
他们坐了一会再走,现在离时与妈妈的墓碑不过十个台阶左右,他们一抬头,便看到时与妈妈的墓碑前面站着一个人。
幸好是骄阳似火的下午两点钟,这要是黄昏时分,还有些渗人。
楚慈什么时候上去的?他们两个根本没看到身边有人走过去,时与指了指墓园的另一边,“那边应该还有一条路上来。”
穆奕点点头,反正楚慈不会是从天而降。
楚慈带来一大束香槟玫瑰,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随身带着手帕,时与和穆奕站到那一排墓碑的边缘时,他正半跪着用咖啡色的格子手帕擦时与妈妈的黑白相片,擦完之后又去擦墓碑的顶端,心细到连刻在在墓碑上的字也要擦,那些凹进去的字体里,总会积灰。
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衣,浅灰色的西裤,干净利落的打扮,一如他冷冷清清的性格。
他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时与妈妈。
秦时与有些心酸,她想她和楚慈之间的感情真的不仅仅能用爱情来修饰,他们是亲人,是最亲的人。
穆奕有很多缺点,但他能给自己心动和爱情。
楚慈有很多优点,除了心动,他能给自己一切。
而她是女人,女人就是这样一种感性的动物,她们会不知不觉的调整自己的方向和步伐,朝着心动的那个人走去,不计一切的,朝着他。
假如不是先爱上穆奕,她一定会对楚慈有一场至死不渝的爱情,可惜,那只是假如。
穆奕就在她的手边,活生生的在她的生命里。
“走啊。”穆奕拉着她,他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这,楚慈是人又不是鬼。
楚慈听到穆奕的声音转过头,脸上的意外一闪而过。
就在这一瞬间,时与突然把手掌从穆奕掌心里抽出来,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却很快。
等她把手背到身后时,她自己愣住了。
穆奕也愣住,连楚慈都愣住。
穆奕的眉心微微蹙起,他可以理解时与不想让楚慈太难过,这是这个动作太快,很明显的,这是想在楚慈面前避嫌。
三个人都一动不动,秦时与深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穆奕,“我刚才一下子蒙了,以为他是我老公,我跟别人牵手不该让他看到。”
“我倒成了你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穆奕挑眉,重新拉起她的手,用力的握着,“没关系,以后慢慢会适应过来。”
秦时与没有撒谎,她说的就是她刚才的真实想法。
这种滋味别人不能理解,但会有人明白,比如楚慈。
他就明白。
在过去的几年里,秦时与努力想要忘记穆奕,想要扮演好他的妻子,虽然努力的结果并不成功,但她真的很努力,甚至不惜强制性的在自己脑子里画一个框,把自己圈在里面,那个框框的名字就叫楚慈。
她想着,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什么都会成为现实。
这种强制自我的行为,在楚慈看来,已经是一种病态。
楚慈从碑前站起来,冲她笑笑,时与放松下来,跟穆奕一起走过去。
他先开口,“你刚刚的行为会不会让你的新男朋友认为我对你使用过家庭暴力,让你看到我就会下意识的规避一些东西。”
他在开玩笑,他的玩笑一直不太好笑。
穆奕没笑,时与喜欢这种冷幽默,就跟着笑了笑。
她一笑,穆奕就更加不高兴了,这哪里好笑呢?完全是人情上的配合!
自从时与和楚慈离婚,这是穆奕第一次和楚慈面对面。
穆奕对楚慈有感激,但谢谢还是说不出口,怎么说他也白白睡了时与好几年,仔细想想,揍他一顿的想法和兴趣更浓厚一些。
“明天手术,今天偷跑出来,你的主治医师知道吗?”
“知不知道也跑了。”他一句话顶回去,时与晃了晃他的手,他撇撇嘴。
楚慈不搭理他了,开始和时与聊天,“你胖一点好看多了。”
“胖六斤。”时与捏捏自己的脸颊,“我感觉走路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甩来甩去。”
“不至于,你再胖十六斤也不过分,不过现在还是要保持苗条,不然怀孕的时候会比较难过。”他发觉时与的尴尬,很坦然的笑笑,“可能过几个月就会有,有什么害羞的,再不生都要步入高龄产妇了。”
是的,如果穆奕能平安,很快他们就会有宝宝,别人家的小孩都快打酱油了,穆奕只能干着急。
临走之前,他说了一句让穆奕很不痛快的话,他说,“美国那边叫我回去,我没同意,美国太远,我在那儿会想咱妈,也想你。”
穆奕朝楚慈瞪眼睛,楚慈很淡定的和他对视,“你看什么看?对时与好一点,我还是那句话,你行不行,不行就靠边站,我行,她什么时候回到我们楚家都是我们楚家的祖宗,你供不起的话,放着我来。”
蓝天啊,真他/妈蓝。白云啊,真他/妈白。时与想。
楚慈啊,真他/妈的好。时与又想。
只有穆奕一个人不爽,楚慈的身影最终在石板路上变成一个小点,穆奕一ρi股坐在墓碑前面,一边用扇子扇风,一边对时与妈妈说,“妈,刚才有个自作多情的神经病来看你,你是不是吓坏了?”
——————————
还有两章,等我写完。
55:南苑路之约()
11、18、第2更
这个时候的穆奕,又变得很幼稚,介于情/人眼里总能出西施吕布,幼稚的穆奕在时与眼里也是可爱的。
他先是否定了楚慈的优秀,紧接着来个辣手摧花,香槟玫瑰被他揪成香槟花瓣,洋洋洒洒飞满天,时与再低头时,只看到一把花枝,光秃秃的。
揪完花瓣,穆奕严肃正经的重新跪在时与妈妈面前,好像拜菩萨似得拜了拜,“妈,一会我让人多给你烧点钱,你回头帮我跟你那边管事儿的好好聊聊,聊不通的话就贿赂吧,先让他们放过我,我还没活够,我想跟时与在一起,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先凑合吧,你要不跟管事的说明白,我可就下去找你了,到时候围着你转,你更烦。”
秦时与在后面踹他ρi股一脚,他抬头瞥了时与一眼,没事儿人似得接着说,“您不知道,时与说了,我要是手术不成功她也不活了,反正你看着办吧,我们两个已经达到了‘ijump,shejump'的相爱境界,你要不帮我跟管事的谈,我就带走你家时与。”
“嘿!你来劲了是不是?说点好听的!”时与蹲到他身边,用手指戳住他的太阳茓,“你怎么能威胁我妈呢?”
“我这是发自肺腑的,况且这不是威胁,我这叫软硬皆施,总有一样能说服她,对吧?”他又看回墓碑上的恬静女人,原来那么鲜活,总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现在一句话不说,安静的过分,他又对着时与妈妈拜了拜,“妈,尽量还是保佑我能手术成功吧,我妈回心转意悔不当初,现在天天拿时与当我们家女王对待,我跟你保证,我会对时与好,以后家里财政大权都给她,大事小情都让她说了算。”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秦时与,她正满眼笑意的看着妈妈。
穆奕往她身边靠过去,用耳朵贴上她的耳朵,很亲密的样子,然后吻住她的鬓角,“我一定会用我的全部爱她,这不一定能让你满意,在你眼里可能会觉得最爱她的另有其人,但是时与只爱我,既然我们相爱,又没有人来阻挠,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回应他的,只有阵阵山风。
他用楚慈的香槟玫瑰在时与妈妈面前铺了一条花毯,把自己带来的百合摆在上面,他也感觉到自己很幼稚,就当他是任性吧,时与在身边,他是可以任性的,如果明天不顺利,今天是他最后一次任性。
他上山比时与费劲,这会身上的白t恤快湿透了,前洶后背被汗水浸出一个大大的v字。
“累了吧?我们回去吧。”
穆奕点点头,“走吧,回去。”
下山的路走的也慢,走到一半,穆奕喘的厉害,时与让他休息一会,“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
“缺氧,天气太闷。”
时与加快扇动手里的扇子。
车里空调一直开着,时与怕他感冒,让司机调高一些,穆奕靠在椅背里休息,过一会,又靠在时与的肩膀上睡过去。
他个子高,时与怕他这样不舒服,便让他蜷在座椅里枕在自己腿上睡,一直睡到医院。
晚饭前,护士来给他剃光头发,时与一直笑,还给他拍了好多照片,给朋友们发彩信,发出去一百多条,穆奕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上哪儿找这么帅气的光头,真正的美男子是不需要头型来修饰的。
晚上入睡之前,他头疼的抽搐,时与抱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话安慰,他疼的牙齿都咬得咯吱响,却忍着一声不哼。
身上冷汗涔涔,妈妈拿来温毛巾,时与给他擦干净,跟他一块躺在病chuang上。
病chuang的左边是落地窗,只有两步距离,晚上不拉窗帘,他们可以看到外面的漫天星辰。
穆奕把她抱在怀里,跟她一起看窗外夜色。
他们心里都有最好的期望,也有最坏的打算。
“我害怕。”他收紧手臂,薄唇贴在她温热的脖颈后面低声说,时与的头发很香,他深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全是花香。
“其实我也害怕。”时与在他怀里转身,背对着夜色,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眸,“真的,我也害怕。”
穆奕捏着她的下巴轻笑,“我以为你叫秦大胆儿呢,天不怕地不怕,你也有怕的东西。”
“有,怕虫子,还怕你死。”
他抬起时与的下巴吻住她的唇,温存好一会,恋恋不舍的放开。
“穆奕。”
“恩?”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好啊,什么约定?”
“我想想,给它想个名字。”
时与开始陷入长时间的思考,穆奕以为她是说说玩的,没太认真,等到他都快睡着了,时与突然开口说话,低低软软的声音让他清醒一瞬。
时与说,“就叫‘南苑路之约’。”
“恩?”他睡意朦胧,懵懵懂懂。
“这个约定是这样的,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就分开,我不陪你手术,也不陪你康复,等到情/人节那天早八点,我们在南苑路888号别墅见面。”她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你想见我,就努力活下来,努力康复,我在南苑路别墅等着你,只要你好起来,就能见到我,我们就能在一起。”
穆奕睡意全无,在黑暗里瞪着眼睛看她,时与轻轻握住他的手臂,继续说,“如果你有不测,我知道时也是在三个半月以后,那跟守在手术室外的惊心动魄一定是不一样的,一切都已经平静。”
穆奕还是不说话,时与自顾自的说,“你刚刚已经说了好啊,你不能反悔。”
穆奕低头,和她额头相抵,“万一我康复了,你没有来南苑路怎么办?”
“我为什么会不来呢?没有理由。”
“有。”他肯定道,“我康复那一天,你的工作就已经完成,你应该拿着我妈妈给你钱离开,你不会来见我的。”
时与轻声叹息,“那你赌一把,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因为接受你/妈妈的钱财留到现在,如果2月14号那天我没来,说明你一直怀疑的就是对的,如果我来了,你要以后每一天赞美我一遍。”
“赞美什么?”
“赞美我绝不向金钱低头的高尚品格。”
穆奕沉默片刻,弯起嘴角笑笑,声音轻缓的说,“应该赞美我妈妈没有做出用金钱收买人心的低格调事件吧?”
“那就每天赞美我们两个每人一遍。”她说,伸手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
“我会活过来的,我要再和你结一次婚,我一定能活下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秦时与像出去散步一样自然的和他打招呼,她说,“我先出去了啊。”
穆奕没想太多,就点头,“恩。”
那之后,秦时与就没再回来。
原来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她是认真的!这个女人的心肠真够狠的。
他在心里叹气,不过很快就想通,时与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上一次比这还绝情呢,他不就是爱她的洒脱利落吗?
不不不,她的哪里他都爱。
术前,楚慈来到病房看他,他指着楚慈说,“哎那个手术室都是不能随便进的吧?你一会别进去,我怕你陷害我,本来我能好好的你再给我弄死。”
楚慈无奈的叹气,双手Сhā进白褂的口袋里,“别那么天真,别说我不是你的主刀医生,就算我是,我也不会弄死你,为了你这种不需要什么手段就可以打败的情敌而毁掉我自己的似锦前程,太不值。”
“别吹了,我都快听不下去了,等我康复之时就是我和时与大婚之日,你才是不需要折断手就可以打败的情敌。”
楚慈不屑的冷哼一声,Сhā着口袋转身走出他的至尊无敌vip病房。
跟穆奕这种内心住着一个大孩子的男人斤斤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他被推进手术室,父母很紧张的跟在他身边,眼看手术室外面的大门要关上,他突然用手臂支撑身体半起来,对着外面的爸妈喊道,“要是我醒不过来,2月14号你们记得去南苑别墅,让她别难过,我留给她很多钱,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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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等着。
56:再也不会原谅你()
第三更
一个月后。
穆奕百无聊赖的躺在病chuang上,冬日早上八点钟的阳光懒洋洋的铺在他身上。
g城的鬼天气就是这样,11月初还是骄阳似火的大夏天,12月就要穿毛衣秋裤。
没有秋天的g城,同样也没有春天,一年四季在这里只有两个季节,一个叫夏天,一个叫冬天。
穆奕想,以后他要生两个小孩,一个叫穆夏,另一个叫穆冬,要是一不小心生了三四个,那后面那两个就叫穆小夏,穆小冬,要是再不小心,生了五六个,那最后两个,就叫穆三夏,穆三冬。
他抬手按铃,护士站接通后传来甜甜的问候,“您好。”
“都八点了,还不来给我吃药打针,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快点来给我打针,让医生来查房!”
很快,漂亮的小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
这个护士是新来的,他没见过,“你是新来的?”
“今天刚调过来的。”
“长的这么漂亮,有男朋友吗?”
小护/士把医用托盘搁在chuang头柜上,抬头瞅他一眼,不用她开口说任何话,穆奕已经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惊艳”二字。
医院的病号服有两款,一种是蓝白条,一种是紫白条。
穆奕觉得蓝白条的不好看,很骚包的选了紫白条,衬得他白希妖娆,唇红齿白,眉目清秀,要不是身材高大,再配上一头及腰长发,这肯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乔唯经常来看他,总说觉得他哪里和手术之前不一样了,终于被她想到到底哪里不一样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就被祝煜城领回了家,她说,你手术以后长的更像个人妖。
敢情他做的不是肿瘤切除,而是变性手术?
他照过镜子,自己依旧英俊无与伦比,真要说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他觉得现在自己眼里总有一抹侥幸的光,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坏坏的。
他确实侥幸,手术过程中几次低潮危险他都顽强的挺过来,能睁开眼睛看见家人朋友,看见鸟语花香,他觉得自己的命就像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等他出院以后还是要再去谢谢自己的岳母大人,看来她在泉下沟通的很有效果,这年头,处处都要安排自己人,不然到哪都不好说话。
“你看什么呢?”他问小护/士,笑米米的。
小护/士一下子脸红,“看看你呗,当好几年护士,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病人呢,像明星似得。”
“你没认出来我?”他挑高尾音故意反问,“看来上妆卸妆的区别真是大啊……”
小护/士脸更红了,特别尴尬,“啊?您真是明星啊?歌手还是演员?我平时不怎么看电视,工作太忙了……”
穆奕摆摆手,“不能告诉你的,万一你告诉你同事,你同事是我的粉丝,我的粉丝告诉我别的粉丝,我这病就别想好了,天天被人堵在病房里头。”
他慢慢坐起来,拿起小护/士端来的药和水,两口咽下去,“一会叫医生来看看我,没事让他多看看我,我档期太满,不能老在医院待着……”
他还想说,这一天吃三次的药能不能改成一天吃四次,这样疗效是不是更好,他不介意半夜被人叫醒再吃一次药的。
想了好几次都没好意思开口,医生护士会以为他是神经病。
爸妈快中午才过来,拎着保温饭盒和一兜水果,他睡一觉起来正好吃饭。
妈妈给他盛汤,双层的玻璃碗放在手心,汤热一些也不会烫手,他凑在碗边闻一下,立刻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这股怪味……”
“补身体的,我问过医生,你都可以吃,对你恢复有好处,这么大的手术多伤元气。”她说着便从保温饭盒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瓷勺,放进他的汤碗里。
穆奕小心翼翼的尝一口,“霍,居家旅行杀人必备毒物。”
他眼睛一闭心一横,手术台都上了,害怕喝汤吗?一口气闷掉。
妈妈又给他倒一碗,他恶心的直翻白眼。
为了恢复身体,为了秦时与,喝!
三碗汤下肚,他额头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妈妈马上体贴的用手绢帮他擦掉,“你看你还在出虚汗。”
“我觉得不是虚汗,是太难喝,我流出一点痛苦的汗水。”
随后,他的ρi股上挨了一巴掌。
医生说他恢复的好,也非常积极主动的配合治疗,也许可以提前出院。
穆奕翻看手机,距离情/人节还早着,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还是在医院多治疗几天,让我彻底的恢复。”
这个要求有些无理,医生见怪不怪,有钱人总会有一些特殊癖好,谁能搞得懂。
直到穆奕出院,秦时与一次没出现过,他想时与,可是她的电话打不通,谁都找不到她,想要见她,看来真得等到情/人节。
这一次,他和时与是真真正正的浪漫一把,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子却总跑……
就他这百年人生,恐怕再也不会见证谁的爱情比他的更浪漫:如果我活着,我们就相爱,如果我死了,我们就到九泉之下再相爱。
二月初正是农历新年,妈妈给他买来大红色的毛衣,爸爸送他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家里一派喜气,唯独少了时与。
相见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他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还有几天,就可以见到她。
正月初二,逛街的人都没几个,他拉着爸妈一起上街去买东西。
“你们帮我选选衣服,要正式一点的,我还要选个钻戒求婚用。”
“钻戒嘛,就挑大的,时与肯定喜欢。”穆奕妈妈说。
穆奕爸爸也点头,“钻戒嘛,女人都喜欢大的。”
穆奕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很主动的站到母亲另一边,让父亲挨着母亲,他说,“我以前送过她一个两克拉的,那时候没有钱,只能买小的,现在想买大的,又觉得俗,以后时与就要嫁给我了,她哪里还会缺钱花?”
上一次的婚礼是虚无缥缈的,这一次,他要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穆太太,而且时间充足,当然要好好选一选。
可是挑着挑着,他就被排挤到一边,穆奕连一样给时与的礼物都没选出来,他/妈妈已经定了两条项链一条手链,他爸爸表现出一幅“给老婆花钱幸福的像花一样”的模样,看得他心里直着急。
他的老婆呢!他都32岁了!还没娶上时与!还没有宝宝!
“这个!”他让爸妈也看看他选中的方形粉钻。
“看着挺霸气。”妈妈中肯的评价。
穆奕笑笑,“符合我家时与啊,时与就这么霸气。”
穆奕妈妈觉得不好看,她一向不看好穆奕给女人选东西的眼光,她指了指另外一个柜台里的,“儿子,你看这种对戒多好,看着就甜蜜。”
最后穆奕到底听从父母的意见,选中一一对整圈碎钻的指环,两枚戒指串起来倒像是吊坠,说不出多特别,可就像妈妈说的那样,看着就甜蜜。
他对自己和时与的期望不高,再也别惊天动地,就像他父母这样恩爱就好。
g城的二月天正是冷时,穆奕选了一套暗格西服,妈妈建议他搭配领结,爸爸建议他搭配领带,他最讨厌在脖子上挂东西,勉强选一条羊绒围巾,领结领带是坚决不肯上身的。
穆奕妈妈又帮他选了一件藏蓝色呢料风衣,这一身装备套在高大英俊的穆奕身上,简直让人看醉了。
他的面相有几分女人的妩媚,但他的帅气,似乎又是骨子里带出来的,那是一种强大而不可掩藏的气场。
情/人那天早上他不到五点就起chuang,仔细的把自己打扮一番,好似今儿就能结婚似得。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看起来精神奕奕,全家人都跟着他开心。
7点整,他拿起红色跑车的钥匙,打伞出门,上车,驱车前往南苑路。
20分钟的路,再留出40分钟因为大雨滂沱而塞车的时间,怎么都算都不会迟到。
7点48分,他稳稳的停在南苑路888号别墅门口,撑伞下车,按门铃,没有人开门。
时与还没来,他要等一等。
这是今年冬天最长的一场大雨,昨天夜里已经连绵整夜。
8点05分时,他低头看了看腕表,时与还没有到,他的裤脚已经被雨水打湿,身上也被潮湿的冷风吹透,可他不想上车,他要显眼的站在这里,让时与第一眼看到他。
8点30分,他再次看表,时与还是没到。
8点53分,时与没有到。
9点27分,秦时与,没有到。
9点40分,穆奕望着在雨帘里朦胧而空旷的街头,秦时与,没有到。
他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看过的电影,男主角用约定欺骗女孩挺过最难关,等女孩来赴约时,得到的是他意外去世的消息。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冷意,他朝长街两头望去,眼眶慢慢发烫。
秦时与,你是不是又把我骗了?
你到底是拿了我妈妈的钱跑掉了,还是悄悄的死掉了?
你怎么能一而再的欺骗我?
我再等你一分钟,如果你不来……
然而十五分钟过去,街头依旧只有连绵的雨声,头顶的雨伞被雨滴敲打的啪嗒作响,他微微低头,呼出的白雾上升,扑在他的睫毛上,湿润了他的睫毛。
情/人节很冷,也很冷清,他一个人盛装赴约,站在南苑别墅的大门口,无声的落泪,像个失落的小孩。
秦时与,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嗷!
【结局】57:时予我与()
只有一更
大雨还在哗哗的下着,穆奕回头看了一眼南苑别墅,大概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他准备上车离开,就算以后秦时与跪下来求他,他也不要她了。s。 好看在线>
他就是这么打算的,生死门前走过一遭,他还有什么看不开。
就在他手指拉向车门的一瞬,他听到远处的街角有尖细的嗓音喊他的名字,像真实,也像幻觉。
南苑路的两旁种满大树,绿叶遮天蔽日,那些雨滴先是落在叶子上,砸出一个声响,再落在地上砸出圈圈水纹。
还有他的头顶,黑色的雨伞接住那些急速的雨滴,吵得人心神不得安宁。
他转头朝右手边的街口看过去,雨丝朦胧外加泪眼朦胧之下,他隐约看见一个细高的人影。
“穆!奕!”那人又喊了一声。
穆奕快速的抹了两把眼睛,震惊不已,那个瘸子,是他/妈的秦时与?
他扔掉雨伞,朝她狂奔而去。
后来他们回忆,那是时与一生中见过的最激动人心的画面。
挺拔的穆奕大步朝她跑来,他一身正装,外面还穿着藏蓝色的笔挺外套,他的腿很长,迎着风雨而来的面容比以往更英俊迷人,他是那么的有男人味,却激动的像个孩子。
最后,他跑到了时与面前,时与便一头撞在他身上,惯性太大了,险些把她撞个跟头。
穆奕用力的抱她,抱了几秒,又突然松开,捧着她的脸细细的看,两人都在大口喘气,那一团一团急促的白雾从嘴里喷出来,交融在一起。
“你怎么弄成这样?怎么才来?”他急切的问。
时与没有开车,没有打伞,浑身湿透,长发一缕缕的贴在脸颊上,额头上有明显的外伤,被大雨冲的混着血液滴在她的白色外套上,变成粉色的一块块,走路也一瘸一拐,这会儿,正在他的身前发着抖。
穆奕立即脱下自己的藏蓝色大衣,把她的白色外套脱下搭在臂弯里,把自己的大衣兜在她的脑袋上,从头顶到ρi股给她包上,然后转身弯腰半蹲下,“上来!”
时与重重的扑在他温暖宽厚的肩背上,趴在他的颈窝里,她的身体在发颤,牙齿也在发颤,穆奕听到她的嘴巴里一直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这天气,多说不过十度,还下着大雨,她浑身湿透,怎么会不冷。
刚才还想着再也不会原谅她,现在就心疼的都快碎了。
他快步把时与背到别墅门口,把她放在地上,从她的大衣口袋里掏出别墅大门钥匙将门打开,又从她头顶抓起自己的大衣,从正面给她劈头盖脸的盖住,打横抱起,抱进别墅里面,再开门,再进去。
第一件事就打开中央空调,她的脚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穆奕一只手臂夹着她的腰,边带着她往楼上走,边解她衬衣的纽扣,文洶的卡扣,她的腰带,她的长裙,全部解开脱掉,零散了一地,到处都是水渍。
这里每隔两天就会有人来打扫,家里非常干净,只是有些冷清。
主卧里的空调已经开始工作,温度没那么快上来,chuang上的被子是纯棉的,贴在皮肤上会很凉,穆奕打开柜子抽出一条毛毯把她裹住,随后飞快的脱掉自己的西服外套,抱着蚕蛹一样的时与钻到被子里,又用大被把他们两个一起包的严严实实。
时与的头发卷在毯子里,那肯定很不好受,他小心翼翼的一缕缕抽出来,用力收紧手臂,在她的睫毛上吻了又吻。
时与现在什么都说不了,她的牙齿仍在哒哒哒的响个不停。
十几分钟以后,时与不再发抖,房间也暖和起来,他放开时与,去浴室给浴缸放水,再回到房间里看她,狼狈的让他不忍直视。
秦时与已经从毯子里伸出手臂来,她见穆奕站在那不动,便跪起来朝他爬了两步,穆奕赶快过来给她抱住,“你怎么回事?”
“我在路上被一个白痴追尾,把额头撞了。”她伸手指指自己的额头,“好疼。”
“车呢?”就算追尾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啊!
“他追我的尾,我就追了前车的尾,前车又追了前前车的尾,处理事故要太久,我留下电话号码就跑了。”一切只能用倒霉来解释,她这一个不堪回首的上午,“我没有伞,车子在内环路上,我只能跑下高架桥然后打车,但是我又打不到车,下雨天太难打车,我就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我又忘记了带电话,于是我去挤公交车,可是没挤上去,我想着反正离这里不远,我就跑过来算了,跑着跑着鞋跟断掉,我又把脚踝崴了。”
穆奕深吸口气,正要说话,时与又接着说,“这时候有辆出租车停在我身边,我就手慢一下子,旁边突然窜出来个胖女人,把我挤摔了然后抢走我的出租车,于是我又要接着跑……”
“你什么不去超市里面打电话?”他皱着眉头,俨然一副指责的口气。
“没想到……太着急了。”
“你为什么不去超市买把伞?”
“也没想到……太着急了。”
穆奕才着急了,为她的智商着急了,不是很聪明的吗?不是天下第一聪明的秦时与吗?居然会蠢成这样!
他有些埋怨,又不舍得说她,只好皱着眉头。
秦时与开始问他问题了,“你怎么不在别墅里等我?”
“我……忘带钥匙了。”
“你怎么不让司机给你送钥匙?”
“我……没想起来还可以送钥匙。”
“那你哭什么?眼睛红的像兔子。”
“我……以为你又骗我。”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一言不发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穆奕问,“你在想什么?”
秦时与答,“我在我们的智商默哀。”
“我也是。”
他抱着时与去洗澡,浴室里水汽氤氲,水温正好,时与整个人浸在热水里,趴在浴缸边缘等着穆奕去拿医药箱。
医药箱放在衣柜下面,他抱出来,想起时与的车扔在路上没人处理,便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让人把事故问题解决。
回到浴室后,跪在浴缸外面,小心翼翼的给她处理伤口,“会不会落疤?”
“落就落吧,南苑之约的纪念疤。”
“一会带你去医院吧,好好处理一下,在这落疤不好看,像哈利波特。”
时与抬起眼皮瞅他,“你嫌弃我有疤会不好看?”
穆奕挑起嘴角狡黠的笑了笑,“不,不嫌弃,反正你有没有疤都没我好看。”
“……”
他在时与脑袋上贴上一块白白的纱布,有点丑,贴完自己笑个不停。
时与一生气,拍他一脸洗澡水。
他起身脱掉衣服,没羞没臊的伸出长腿跨进浴缸,和时与挤在一起,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手掌很自然的拢在她的洶上。
时与拍他,“拿下去,洗不洗澡了?”
“你没发现我的手掌和你的洶是天生一对吗?你看,它们俩个一凹一凸多契合。”
“我的洶和全世界男人的手都很契合,不信你让他们来试试。”
“想的美,谁摸我剁谁!”他用力捏她一把,谁叫她非说他不爱听的话。
他们抱在一起腻歪好一会,穆奕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你看到我活着来赴约不应该喜极而泣吗?”
“有什么可喜的?我早就知道你没事啊,我每天都去医院看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穆奕诧异,“你又骗了我?你怎么总是骗我?”
“你傻呗……”
他真的那么傻吗?他在心里默默的反问一句。
算了,傻就傻吧,她聪明就够了。
“我们结婚吧?”他从水里捞出时与的手指,变魔术一样从手心拿出两枚戒指,不等她答应便自作主张的套在她的手指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结婚!”
“好小啊,好小……”时与举着手掌在灯光下不断晃动。
穆奕戴上属于自己的那枚戒指,握上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起在灯光下晃动着手腕,钻石熠熠生辉,他们笑容明媚。
“洶有多大,钻戒就有多大,这个正好合适。”
“少放屁!”
穆奕身体一僵,他真是越来越控制不了时与这霸气奔放的性格,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刚要开口,就听时与很高冷的说道,“叽叽有多小,钻戒就有多小。”
“我的叽叽能变大,你的洶能吗?”
“我的洶能隆,你的叽叽能吗?”
“我的叽叽能伸能缩,你的洶能吗?”
“我的洶能给好多男人摸,你的叽叽能吗?”
“我为什么不能?”他蹙眉,不解。
时与一挥手,不屑道,“你会吐的嘛……”
秦时与,你又赢了。
【正文完结】
——【明天番外,一万减一更】————
番外 58:四个女人五个孩子()
第一更
一年后。[COM千千小说]s。 好看在线>
昨天晚上有饭局,穆奕喝得酩酊大醉,一直睡到现在,他现在的睡眠很好,几乎一觉可以睡到醒,中间连梦都不做,或许做梦,但他根本不知道,尤其对于醉酒的人来说。
这个白天会像正常的周末一样,在他安稳的睡眠当中度过,不过中间,稍微发生了那么一点点小意外。
秦时与回来了,并且端着一大杯冰水,一下子泼在他的上半身,以脸为主,以洶为辅,枕头和被子纯属躺枪,跟着他倒霉。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chuang上蹦起来,“你干什么!”
砰——秦时与手里的塑料量杯狠狠敲在他的脑袋上,“你吼什么!给我小点声说话!”
穆奕被冷水激的呼吸急促,微微调整片刻,他抹掉脸上的水,不解的看着发飙的时与,“怎么了这是?”
问完这句话,他脑袋上又挨一下子,一个塑料量杯敲在脑袋上能有多疼,时与总不会用榔头敲他就是了,只是有点意外,怎么好端端的又要接受家庭暴力。
“媳妇……”他跪在chuang上,拎起枕巾给自己抹脸,委委屈屈的看着时与。
时与抓着量杯双臂交叉,坐在chuang边双腿交叠,斜视着身边的穆奕,“我警告你,穆奕,以后你再喝完酒谁领跟谁走,以后你就不要给我回这个家!”
“我没跟别人走啊……”他努力的回忆,他最近真没跟别人走。
“你儿子都五个月了!人家女孩子都找到我头上让我腾出穆家少奶奶的位置!”妈的,不就是因为她一把年纪还没给穆奕怀上孩子,现在倒好,哪个碰过穆奕的女人都说自己怀孕了,争着抢着往穆家挤。
“五个月!”穆奕惊叹一声,“这么大了?”
他的惊讶是假装的,秦时与能看得出来,演技太差。( 千千)
他掐指一算,差不多,大概,可能,这一年来,有四个女的说给他怀上儿子了,还有一个说是怀的双胞胎,这么一想,未来也是子孙满堂!
不过,仔细想想呢,这分明是这四个女的争前恐后的给他带绿帽子啊……
他跪坐在时与身边伸手抱她,“你看你,孩子又不是我的,你气什么呢?要是我的生气也就罢了,你都知道不是我的还发火,把你自己气坏了怎么办?”
时与推开他,“我气你没出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给带顶嫩绿的大帽子,你要有本事你让她们真给咱们家怀一个,都跟哪整的野孩子非要上穆家生!我们家是产房吗?”
穆奕又抱上去,湿漉漉的头发在时与的脸颊上蹭了又蹭,“我没本事,我才不要那种本事,别人谁敢怀我儿子我就掐死,我就要你生的,你生个萝卜给我我都当宝贝,别人生个皇上给我也不要。[ 超多好看小说]”
“妈的!萝卜也生不出来!”时与想想就来气,又拿着量杯给穆奕一下子。
穆奕扒开她的手指,把量杯夺下来扔到一边,抱着时与滚在chuang上,“说明我们不够努力,我们再多做几次,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呢?”
“你走开,我看见你生气!”
“我不走,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他开始动手给时与脱衣服,动作相当的粗鲁,说是撕衣服更贴切一些。
他吻时与的唇,她偏头躲开,他立马跳下chuang,“有酒味吗?等我下,我去刷个牙!”
话音和人影一起消失在浴室门口。
等他出来时,秦时与已经不见了。
刚刚睡觉只穿了一条内/裤,他去衣橱里找来背心和长裤套上,从二楼下来,看到时与蹲在门口拿一根狗骨头在逗叮咚。
叮咚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爱玩,现在他更喜欢趴着,可能也是因为有些胖,懒得运动。
他养什么chong物到最后都会变成一只猪。
时与看起来有点不开心,他抿着嘴唇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时与背后蹲下来,贴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抚摸着叮咚,“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兴许不是你不能怀,是我没本事让你怀呢?”
这个话题太过忧伤,时与不想提。
穆奕已经33岁,她也32岁,别人家的小孩都满地跑了,只有他们没有。
更让她羡慕嫉妒的是,楚圆圆上个月初又生一对双胞胎,一对儿小正太。
满月酒她和穆奕一起去参加,穆奕抱着人家的小孩怎么都不松手,亲爹要他都不给,后来实在是娃娃太小,哭的厉害,才抱去妈妈那喂奶。
没有小正太还有小萝莉,穆奕又死活要抱走人家的小姑娘,那态度如狼似虎,吓得林泽都不敢让他抱着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大概男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特别喜爱小孩,会特别的眼馋。
可这又是急不来的。
又过一周的时间,周五晚上穆奕被人约出去喝酒,秦时与自己在家跟狗作伴。
她在客厅中央练瑜伽,叮咚跟她一起,摆出各种诡异的姿势,美感欠佳,毕竟太肥。
半夜一点多,时与接到穆奕的电话,他喝的醉醺醺的,舌头也不太好使,说话不清不楚,说了好几遍,秦时与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说,“媳妇,媳妇,媳妇。”
过了一会又说,“来接我回家,我在……”那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他在翻找chuang头的便签,便签上有酒店地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维,多,利,亚,媳妇,我在这里1111房,我想回家……”
“那你就回来啊,我不去接你。”时与都快睡着了,接到这个电话,一点也不想动。
“媳妇……接我回家,我旁边,有,有个女的……好可怕……”
秦时与翻个白眼,挂断电话起来穿衣服,拿上车钥匙,去维多利亚酒店接他。
她在外面怎么敲门里面都没人开,只好叫来酒店服务员,“我来接人,麻烦你帮我开下1111房。”
“对不起女士,这是不符合规定的,您可以打电话和您要接的客人联系好,让他从里面给您开门。”
秦时与扶住额头,她认识这家酒店的经理,只是这种类似捉歼的画面被外人看到不太好吧?
她上下打量一番身边的女孩子,问,“你结婚了吗?”
“结婚了。”服务员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下意识的回答。
“你有孩子吗?”
“有……”
“我告诉你,”时与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现在,我老公和另外一个女人就在里面,我肚子里刚刚怀上一个宝宝,他就出来鬼混,你说我该不该来?”
对方沉默了,同情的看着她,“可是这不符合规定……”
时与从钱夹里抽出三百块钱塞给她,“我知道你为难,同样是妈妈,你为我考虑一下,我跟你保证她们不会投诉你,哪有人偷/情还好意思投诉别人的?”
时与一直抱着自己的小肚子,看起来真是很不幸。
演戏就要演的像一点,她很努力的鼓着肚子,让自己的小腹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突出的弧度。
谁知道最后女服务员是拜倒在她的金钱诱/惑下,还是真的很同情她,反正是帮她开门了。
这画面……
真是……
他/妈的令人发指。
幸好她是秦时与,换做楚圆圆,这会就得一把菜刀飞过去。
穆奕躺在chuang边,衣衫不整,好像刚刚被哪个野蛮男人强/暴过似得,扯的皱巴巴的,裤腰带解开,裤子脱了一半,露出白色的内/裤,手里抱着手机和钱夹,贴在chuang边蜷着腿,虾米似得睡着。
他可真聪明,还知道抱着自己值钱的东西睡。
他的腿上,枕着一个长发女人,看样子喝的比他还多,身上只有文洶内/裤,文洶脱到一半,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她揉揉额头,默默的走到chuang边,脱下自己的高跟鞋,然后一脚踹在那个女孩的洶上,不屑的冷哼一声,“硅胶的。”
她把女孩踹翻到一边,开始动手给穆奕整理衬衣,然后整理裤子。
裤腰在他ρi股下面压着,她要先把他抬起来一点,才能穿上。
抬他ρi股的这个动作,既可以是帮他穿裤子,也可以是帮他脱裤子。
时与正要给他提裤子,穆奕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个大耳光就抽在她的脖子上,“滚……贱/货……”
番外 59:太委屈()
第二更
“你才是贱/货!”时与毫不怜香惜玉的给他一巴掌。
穆奕被打疼了,呜呜一声,“你给小爷等着……”
时与又伸手去抬他,一边抬一边听穆奕在那含糊的耍狠,“等我媳妇……来,neng死你……你敢打我……”
“我先neng死你!”时与一咬牙,一挤眉,把裤子给他提上,“死沉死沉的你!”
穆奕抱着钱夹手机翻身,用ρi股对着时与,“别碰我……我是有媳妇的人……我爱我媳妇……”
算你有良心!
时与把长发向后拢去,手腕穿过他的腋下把他往chuang下拖,穆奕手脚乱刨着躲开,“呜呜……媳妇……”
“哭个蛋!我这不来接你回家了吗!瞧你这出息!chuang上躺个女的能把你吓哭了!她咬人啊!”
穆奕听不见,还在那呜呜呜。
时与跳上chuang,站在chuang上居高临下的看,这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她老公和一个女的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块,她也上来凑热闹,这叫什么凌乱的画面。
她心里一阵窝火,先把那个女的拖到chuang边,一脚踹下去,“妈的,真该让他吐你一身!”
她跪在穆奕身边,啪啪拍着他的脸颊,“穆奕?你回不回家了?我来接你了。”
穆奕听不见,她觉得自己该稍微用力一点。
于是,扬手——啪!
拍狠了,手心震的生疼,穆奕惊恐的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身前的人。
时与给他揉了揉,“醒了?醒了我们回家?”
他重重的喘了两口气,伸手抱住时与的肩膀,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让她带着自己起chuang,下chuang。
脚刚落地,他看见面前躺个白条女人,又吓一跳,立刻抬起一只脚,“媳妇!这,这怎么,有个女的?”
“我怎么知道!告诉你一万遍了!喝完酒不要谁领跟谁走!”
“我没有……”他有点底气不足,想了想说,“我忘了……”
秦时与把他扶出房间,扶进电梯,再塞进车里,给他绑上安全带,把座椅靠背调得靠后,让他躺着,然后才回到驾驶位。
路上他一直在睡,安静老实,等到南苑路别墅,佣人出来帮她一起把人扶上二楼。
穆奕被扔在自家的大chuang上,很舒坦的出了一口长气。
洗澡是不可能了,时与只能把他扒了然后给他简单的擦一擦,温热的毛巾贴在皮肤上很舒服,他醒来一直没睡,半眯着眼睛,醉意还在,困意还能稍稍挺一挺。
“媳妇,是你么?”
“是我呗,除了我谁把你当大爷伺候啊?别人都等着你去伺候她们呢……”
“哎……”他无缘无故的叹气,时与搞不懂为什么,只是跟着叹气,“哎……”
“我爱你……”
“我也爱你。”时与将毛巾呼在他的脸上,用力搓两把。
穆奕勾住她的腰身,轻巧的带进怀里,抱着她滚到chuang里,半个身体压着她,“媳妇,我爱你……”
“恶心死个人了,整天爱来爱去的,再说话我就撕了你的嘴!”
她每次都是这么威胁穆奕的,穆奕很受威胁,每每听到这句话就立刻消音,今天一样。
他安静几分钟,时与的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这是睡着了。
穆奕不胖,他很喜欢动,不是爬山就是潜水,一身精瘦的肌肉,可是个子高,骨头都要比别人重,这样半个身子压着她睡一/夜会把她睡成偏瘫。
时与蹬他两脚,把他从自己身上踹下去,准备去把浴室的灯关上,双脚刚刚落地,她就听到穆奕在身后说起梦话。
他说,“生不出就不生……我不要养别人生的,太委屈我媳妇……”
时与站在chuang边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下文,可惜没有下文,好久他都没再说话,她便转身去关灯,回来钻进被子里睡觉。
穆奕的呼吸间全是酒气,她有点嫌弃,可是听到他说那种话,又很心酸。
她知道穆奕这两个星期就一直想对她说去医院检查一下,每次提一小下就被她打断,他也不敢多说,就这么在心里憋着。
他的梦话肯定不是空茓来风,不知道是谁在他面前提了什么。
她呼吸着穆奕的呼吸,感觉自己也快醉了。
第二天是周六,穆奕不用去上班,上班的是秦时与,本来时与也不需要上班,但是和别人约好今天在办公室见面,所以只能算加班,穆奕是知道的。
她早早起chuang,带着叮咚在南苑路慢跑一圈,回来洗澡换衣服,吃完早餐开车去上班。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是秦时与在养家。
养着穆奕,以及穆奕的爸妈。
她是当之无愧的女王大人。
倒不是穆奕太懒不喜欢上班,是秦时与很乐于做这件事,她喜欢掌握权力,喜欢动脑筋,喜欢驰骋商场和交际场,而穆奕,只要她喜欢,什么都可以纵容。
穆奕也会上班,他是挂名总裁,实则是个给媳妇打下手的小助理,比如给媳妇按按摩,给媳妇泡功夫茶,给媳妇定外卖,如果有真正的工作需要他做,也是媳妇指哪儿他枪打哪儿。
有朋友笑话他,在外面吆三喝四人五人六的,怎么会这么怕老婆,现在连公司都要媳妇来管。
他不以为然,随便摆一个奇帅无比的姿势往哪里靠着,一副名门贵公子的纨绔模样,说,你们少在这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们对我都是嫉妒,看你们一个个累的要死要活,回家不哄媳妇吗?我这叫表里如一,疼媳妇有什么丢人的?疼别人媳妇才丢人呢!再说了,我媳妇智商超群情商超群,天生的总裁女王命,你们媳妇比的了吗?就知道刷卡刷卡刷卡,以后会得老年痴呆的。你们就羡慕我有媳妇养,你们媳妇只会花钱不会赚钱……
这种吃软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行为,已经被大家默许了,他说的似乎真的很有道理,大家竟无从反驳。
穆奕一觉醒来已经是12点,他去浴室洗澡,同时回忆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家的。
澡洗完了,还没想起来,他只记得喝多了,有人勾着他手臂走,他就走了,再醒来,就是刚才。
怎么感觉背后阴风嗖嗖的,是不是闯祸了?
他吐那女的脸上了?
艾玛……真倒霉的姑娘。
他一直很茫然,茫然的穿衣服,茫然的下楼去吃午餐。
一楼的沙发里,时与正在端着一杯红茶慢慢喝着,穆奕两腿发软,站在楼梯口好半天没敢下去。
这个时间她怎么会在家呢?这不科学!
她应该在办公室!她从来不回家吃午餐!
他又仔细的搜刮一下记忆,昨天到底有没有惹祸,大脑仍旧一片空白。
时与听到楼梯上有声音,抬头看向他,“起来了?”
“恩……”他慢吞吞的下来,“媳妇,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起chuang没。”她淡定的喝茶。
穆奕心里七上八下的向她靠近,坐在她身边,“媳妇,我知道错了。”
“你哪错了?”时与眉头轻轻挑起来,斜着眼睛盯他。
穆奕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立刻盛满柔情,他最喜欢时与这个表情,迷恋的不行,每次看见都浑身发软,那种睥睨天下的冷艳气息,自信又迷人。
“瞧瞧你那花痴的样子……”
穆奕唇角一勾,笑米米的靠上去在她脸上亲一口,“媳妇,你迷死我了……”
“严肃点!”
“对!”他立刻正襟危坐,“我错了,媳妇大人。”
“你哪错了?”
“我……”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错,重点是不能瞎认错,时与说过,要真的意识到错误才承认错误,这才叫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
“我……”
他连着“我”了三次,也没我出一个所以然,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不该起这么晚,我应该早一点起来,吃早餐,去跑步,身体健康才能长命百岁。”
时与没搭理他,放下茶杯走向餐厅,“过来吃饭。”
穆奕忍住心里的不踏实,跟着她去餐厅吃饭。
吃饭期间不敢说话,放下筷子,他又说,“媳妇,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么?你不能有压力,不能生气,你会犯胃病的。”
时与还是不搭理他,“换鞋,出门。”
上车后,他再来一遍,“媳妇,我真错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找个垃圾桶,把你扔了。”
“啊?别啊……”他不等时与开车,扑上去把她按住,抱着脑袋使劲亲,“媳妇,我错了,别扔我,要不就先说我哪错了,我先写检讨,写的不彻底你再扔我……”
“我警告你,唔,不要再唔,啃了,唔……”
“啃一下,啃一下,chuang头吵架啃完合,你要带我去哪啊?我们先回房间生儿子再出来行不行?”
时与被他啃的说话断断续续,“我,唔们……去医院看唔看,为什么生唔不出唔萝卜,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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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继续,这几章番外写完,开始接着第三卷写左轩。
乔一的故事被我开成新文,大家可以来看一下《致命chong爱》的简介,看看是不是你们的菜。
左轩写完以后写《致命chong爱》,这是早说好的,写完《你擒我愿》的四对主角再写《新夫纨绔》,所以,想看《新夫》的姑凉们,爱我拜走,如果你缩,你不爱我~~~~
这两天出左轩简介,大概是美腻腹黑的大叔和倔强小霸王斗智斗勇的故事,左轩设定35岁,他的小女人20岁,开启最萌身高差以及最萌年龄差的故事,有点小励志,很欢脱。
番外 60:老公没觉得你胖你怕什么?()
第一更
秦时与和穆奕遇到了一点点小问题。s。 好看在线>
正常来讲,这个问题不影响他们各自的生活和各自的身体健康,但是他们两个凑在一起,似乎影响就比较大。
首先是众所周知的穆总裁一旦距离别的女人太近就会忍不住恶心,再就是,别人都不知道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
时与暂时没办法怀孕。
前前后后一共抽了七八管的血,进行各种全面检查。
在做输卵管造影时,本来可以选择有麻醉的方式,时与担心麻药对大脑不好,选择挺着。
躺在冷冰冰的仪器上,她感觉自己好像待宰的羔羊。
每个人承受疼痛的能力都不一样,有些人可以忍,另外一些人就不可以忍。
下身被撑开的那种怪异感已经达到她心里承受的极限,可想而知往里面推入造影剂时她该多难受,很不舒服,也很疼。
双腿/之间没有任何阻拦,疼痛让她下意识的闭紧双腿,医生一巴掌拍在她的大腿上,“打开打开。”
时与觉得自己大腿根上的肉都在跟着发抖,她就是这么怕疼。
检查完毕,医生递给她一片卫生巾,让她垫上,说可能会流血,不用害怕,蹲起站立时动作慢一些,一周内不要同房,还要吃一些排造影剂的药物。
影像室的大门好像金库的大门,吭吭吭的打开,她脸色苍白的走出来,穆奕一直等在外面,连坐都坐不下,他立刻上来扶住时与,心疼的眉头都拧在一起,“疼啊?媳妇?很疼吗?”
时与一句话也不想说,她想坐下,一直往旁边的椅子上挪,穆奕赶快把她扶到那儿坐下。
时与的手掌有些凉,他紧紧握着,只能叹气。
“你靠我一会?”他按着时与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以后还用不用做这种检查了,要不算了,这么疼怎么忍啊……”
时与还是一句话不说,缓了好一会,她去慢吞吞的挪去洗手间,把医生给她的卫生巾垫上,又慢吞吞的出来。
回家休息两天,他们来拿血液化验报告。
好几页的化验单,医生看了好半天,别的问题没有,但她的雌激素低于正常人的8倍左右,这是没有办法排卵的,不排卵也就不会有小孩,再者她的封闭抗体是阴性,这会导致她难以保胎。
也就是说,她要有相当一段长的时间来吃药打针进行治疗。
医生开了几盒调理激素的药物,还要进行免疫治疗。
免疫治疗需要抽穆奕的血,提取淋巴细胞然后打入时与的身体里。
听起来,有那么一丢丢的恐怖。
时与去看了一下别人做的,类似皮试,在手臂上打三个包,当然要比皮试的包大很多,看起来很疼,眼泪都疼出来了。
每次三针,每隔15天打一针,一共打六次。
这是医生给时与安排的。
穆奕不怕抽血,反正医生不会给他抽死就是了,他只是担心时与。
上午八点钟,他要去采血室抽血,下午一点钟,他要带时与来注射免疫治疗针。
中间有一大段空白时间,穆奕带时与在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这里的东西时与看不上,选来选去就挑走一个黄金手镯。
她从来不带黄金的东西,总觉得俗气,但是看人店家摆在那好看,她也想摆在家里,那镂空雕花确实很漂亮,金灿灿的,穆奕就给她买了。
免疫治疗期间需要忌口,穆奕带时与简单吃了一点清淡的粤菜,不咸不淡没滋没味,谁都没吃饱。
回医院的路上,他们路过甜品店,穆奕非要给她买甜品吃。
“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甜品呢?”
“小时候不都这样吗,打针的时候一哭,给块糖就好了,你试试,没准一会打针就不觉得疼呢!”
时与抱着肩膀坐在甜品店外面的藤椅上等他,穆奕一个人进去买吃的。
他买了一份提拉米苏,装在塑料小圆杯里,一口一口喂给她,“你是不是没吃饱?一会回家让阿姨做点你爱吃的,晚上多吃点。”
“我不吃,我最近都胖了。”口红上沾上一点奶油,正要伸舌头舔掉,穆奕抬手用小指头轻轻拭掉,“老公没觉得你胖你怕什么?我觉得你好看就行呗!”
时与想了想说,“你算老几呀?我觉得我胖和你觉得我胖有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那你就少吃点,保持窈窕身材,别光长肚子不长洶,怎么也要均衡一下。”他说着又喂她一大口,“吃吧吃吧,吃完这顿没有下顿了,以后我再也不给你买甜食了。”
连哄带骗,他把时与喂饱,这才回去医院准备打针。
时与进去打针,他在门口坐着等着,门口还有其他等待老婆接受免疫治疗的男人若干,没有人看起来像他这么紧张,只有他自己,弄的好像媳妇在里面生孩子似得。
时与是第一号,第一个进去,第一个出来,她托着自己的左臂一直在看,穆奕从椅子里窜起来,紧张的跟她一起托着手臂,“疼?”
“疼。”她承认了,这是真他/妈的疼,像在受刑,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像被刀豁开似得那种疼。
第一次进行免疫治疗通常反应会比较大,时与也不例外,左手小臂整个肿起来,看着很瘆人,三个被毒蚊子叮过似得大包通红一片。
穆奕小心翼翼的吹了吹,“这还能用么这手?”
“三天不能用沐浴露洗,不能压着,不能摩擦,还要每天测量它的大小,记录下来。”时与说。
“哎……”
晚上他们回穆家大宅吃饭,穆奕妈妈早早让阿姨开始煲汤。
时与虽然没有怀孕,但在穆家还是可以横着走的。
以前谢绾绾没有孩子,穆奕妈妈整天催着他们生,催着他们去看病,现在时与没有孩子,她也着急,只是不敢嫌弃时与不怀,每次他们回来,家里都是做一大桌子补品。
有几天他们在穆家住,穆奕早上起来就会流鼻血,这是补大了,时与不爱吃的那些东西都喂进他嘴里,穆奕也不嫌弃,时与吃过的喝过的都自然无比的送进肚子里。
穆奕坐在餐桌前,瞅瞅爸妈,又瞅瞅时与,“我们去医院检查了,时与要吃点药调理,还要打针。”
“真的?”穆奕妈妈的眼睛刷的一下就铮亮铮亮,快要放光了,“那不是很快就会有宝宝了?”
穆奕爸爸给老婆使眼色,意思是,你不要这么直白,搞的好像我们很在意时与会不会生一样。
穆奕妈妈也是久经豪门的女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立马笑着说,“那可要已提前恭喜你们要当爸爸妈妈了,还得恭喜我自己要当奶奶了,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吃药啊打针的,要孩子是要顺其自然的,没准儿哪天突然就有了。”她说完又一脸担忧,“要天天打针吗?疼不疼啊?”
“没事儿,疼能疼哪去,就是打针而已,不是天天打,半个月打一次呢。”时与也笑笑,本来她也不是那样娇气的女孩,打针疼,也不过是疼那一会,现在手臂不能放在桌子上而已,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穆奕没他/妈妈和老婆这么云淡风轻,他握着时与的手比她手臂抬起来,指着怵目惊心的三个大包给他/妈妈看,“你看疼不疼?怎么会不疼?好好的肉皮顶着三个大包不疼都怪了!”
“哎呦,这看着挺吓人的,你们去哪个医院看的,稳妥不,用不用爸爸再给你安排一下,应该提前回来跟我们说啊……”穆奕爸爸赶来救场,他听出来了,儿子在嫌弃妈妈没心疼儿媳妇。
时与甩开穆奕的手掌,摇摇头,“不用的,爸,我们去的医院挺好的,没什么不放心的,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穆奕还在低头钻研时与胳膊上的大包,茶不思饭不想的,一直拿着勺子喂时与。
她明明可以自己吃饭的,搞的像骨折的不能自理。
“时与,我家穆奕对你可是真心好,他都没说喂过我这个妈妈一口饭吃,你瞧他心疼你的样子,我怎么看都觉得没出息。”
时与低声笑笑,在外面还好,在家里,他有时候确实有点没出息,像个大孩子。
穆奕很不乐意,“你得了吧,你有功夫嫌弃你儿子没出息,你先看看你老公的出息,上个月你发烧打两针,我爸瘦了五六斤,一宿一宿不睡觉,您赖我没出息?这叫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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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
番外 61:夕阳好美腻啊,娘子()
第二更
时与大概有些疤痕体,那些圆圆的大包下去以后,变成黑色圆斑,一个个有拇指那么大,随着注射时间的远近变得深浅不一。
穆奕弄来一点天然的珍珠粉,调成膏状每天晚上给她敷一会,敷上后用保鲜膜包住,20分钟摘掉,久而久之,那些印记确实淡的快一些。
他很乐意为时与做这种事,帮她调个面膜啊,给她弄个精油按摩啊,还有,他以前几乎不做饭,烧水都是困难问题,现在什么都会。
有时候时与半夜饿醒,他不好意思叫阿姨起来做饭,就自己去煮鸡蛋。
开始会闹点笑话,他热情响应媳妇号召去煮蛋,煮完拿上楼,在小桌上一敲,蛋黄淌出来了。
时与笑的在chuang上自打滚,穆奕本来觉得不好笑,她笑的太久,弄的他最后也跟着站在窗边笑,最后还是喊阿姨起来,给她们煮面煮蛋。
时与总会在这个时候说他,你看你,整天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结果你钱钱不能赚,饭饭不能做,你还能干点啥?
穆奕总是在这个时候回答她,我能干/你呗!
然后他就会挨揍,被时与堵在chuang上,沙发上,墙角里,一顿毒打,揉乱他的发型,亲他一脸口红,扯乱他的衣衫,假如穆奕敢反抗,那么晚上注定睡沙发。
他是多么怕睡沙发,宁可多挨几顿揍,也不想睡一会沙发。
周五下午,时与决定早点下班,她约了楚圆圆一家人吃饭。
穆奕下午被她安排到云水分部去视察,这会也正开车往回赶,大概她下班的时候就正好能到她楼下。
周末这个时间,酒店门前的停车场一位难求,她不打算开车,反正穆奕会开车来。
天气不冷不热,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和红色紧身长裙,走路迈步要十分小心,一旦不小心,就会自己把自己扯个跟头。
从下电梯到走出酒店大堂,一路有人跟她点头打招呼,有人叫她少总夫人,有人叫她秦总,哪种称呼都十分受用。
门童为她打开旋转门旁的侧门,她点头致意,迈下台阶,走入停车场,找到穆奕的车。
破天荒地的,里面居然坐着一个女人!
长头发!大眼睛!平洶!职业装!
可是穆奕不在车里。
车里的年轻女人打开挡光板上的小镜,对着定制整理头发,又扯了扯洶垫,秦时与脑袋嗡的一声,这又是哪来的小妖精?让他去视察也能带回来个花姑娘?
她信步至副驾驶位,开了一下车门,发现是锁着的,车里的女人还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开门,下车!”她不客气的拍着车窗命令道。
女人不理她,拿起手机打电话,透过车玻璃,时与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亲亲亲爱哒。
我呸!亲一下不行还得亲三下?
她抓起手里的爱马仕铂金包狠狠砸向车窗,“你给我下来!立刻!马上!”
对方还是不肯开车门,很紧张的在里面打电话。
她一生气,迈出好几步,对酒店门口的保安招手,“过来!来,把车给我砸了!”
“秦总,真砸吗?”
“砸!”
保安拎起警棍就开始敲车窗,敲完车窗敲引擎盖,里面的女人吓的痛哭流涕,缩成一团。
她要不给这些个小狐狸精点颜色瞧瞧,她们真是不把自己当成上仙!
这种情况,以后发现一次严惩一次!绝不姑息!
让你们觊觎老娘的男人,别说没门,烟囱都没有!
秦时与抱着肩膀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个保安给她砸车。
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回家打自己老公一顿才解气,可穆奕出过这么多乱子,她最多回家吓唬吓唬他不能睡chuang,一点重话都没说过。
别人不心疼她老公,她还是要心疼的,整天看着一个个肥膘膘的小绵羊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就是下不了嘴,一下嘴就忍不住反胃,想想也够折磨人的了。
况且她家穆奕从小就是那个德行,看见哪个小姑娘都能笑的和花一样,他天生就觉得女孩子得chong着得让着,并不是真的喜欢拈花惹草搞暧/昧,在他看来,喜欢小姑娘和喜欢咕噜叮咚和咣当没有区别。
小小的软软的东西不就是给人chong着的么?
但是那些chong物可不那么想,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棘手。
她正在气头上,穆奕远远的跑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媳妇?媳妇你在这干什么呢?”
秦时与清亮的眼眸嗖的转到他脸上,穆奕顿时觉得自己脸上多了两把刀,“不是……媳妇,老婆,亲爱的……宝贝儿,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
时与下巴微微一抬,“这女的谁?”
“哪,哪哪哪女的啊?”他很仔细的盯着车里的女人瞅半天,“我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就领人走?你是流浪儿童收容中心啊?不认识你就整天逮着谁领谁走?”她眉头挑的老高,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今儿打算带着姑娘去哪开fang啊?有本事跟人开/房你就有本事让她给你生个儿子,别老媳妇媳妇这有个女我好恶心我好害怕,回家别抱我大腿说你不睡沙发!”
穆奕感觉自己一脑袋包,好像撞到马蜂窝的感觉,莫名其妙又万分委屈。 [棉花糖]
“媳妇,宝贝儿,宝贝媳妇,你别这样好不好,我都不知道我哪里错了,你干嘛说我啊,那女的是谁我真不认识,不对,”他突然愣一下,赶快招呼两个保安别砸了,低头看一眼那辆红色法拉利的车牌,茅塞顿开,“媳妇媳妇,你看,你肯定是把那辆车当成我的车了吧?”
他这样一说,秦时与立即警觉的看过去,仔细辨认一遍车牌,顿时尴尬的咬了一下鲜艳的红唇,“啊……怎么搞的……”
穆奕的车牌是叉a88c80,这辆和他同款的红色法拉利是叉a80c80。
只有“0”身上一条裤腰带的区别。
穆奕挠挠眉毛,抿抿唇,“没事,我来处理,我的车停在出口那里,现在地上没停车位,地下我怕你找不到,就停在外面了,你先上车吧,我跟车主沟通一下。”
哪里不对呢?
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给自己擦ρi股了?
他怎么突然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呢?以前这种事情都是她来处理,让他处理的后果只有一个,要不被人讹很多钱,要不给人揍的屁滚尿流赶快滚走。
时与半信半疑的盯着他,“你能处理?”
“能!”他信誓旦旦,“解决不了我就揍她老公!”
“哎你!还是……”
“没有还是!”他推着时与的肩膀往出口方向走,“你快去,别让车抄牌了。”
他推着时与小跑,她的高跟鞋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很急促。
穆奕转身回去,车里只剩时与一个人,他连安全带都给她绑好。
不然,就相信他一次?这次换她闯祸,他来摆平事端。
她刚刚太大意了,怎么没仔细看看那个车牌,大致扫了一眼全是圈圈就以为是穆奕。
她应该相信穆奕的才对,就算他现在没喝酒,要载一个顺路的女孩,也不见得就是他想出/轨劈腿。
他那么爱自己呢……
想到这里,秦时与心底忽然升腾起一股小小的幸福感。
一个结了婚的豪门公子哥,他要有多爱你,才会让你从潜意识里就不相信他会被形形色色的花花世界给吸引,绝对不会出/轨呢?
她真的是从来不担心穆奕会出/轨,不然哪有老婆在去酒店把自己老公从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拉出来还有她这副好脸色。
她只是看不上那些莺莺燕燕跟苍蝇似得往她们家穆奕身上呼。
她放下一点车窗,从包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支,慢慢的抽两口,想到自己正在要宝宝,又掐灭,把车内的烟雾散尽,关上车窗。
大概20多分钟,还不见穆奕回来,她决定下车去看看,这么久还没有谈好,是不是真的和人打起来了。
只怪她今天太马虎,那女孩吓成那样,车也被砸坏,怎么会轻易解决呢?
打开车门,她扭动腰肢,双脚一起落地,这种裙子真是麻烦。
她刚从座椅里站起来,穆奕便远远的小跑着走过来,到她面前先搂过亲了一口,笑着给她整理被自己弄乱的发丝,“从那边看你站这里好像车模呢,特漂亮。”
时与给他蹭掉从她唇上沾下来的唇彩,朝他身后看两眼,“处理完了?”
“恩,处理完了!这还不简单吗?”
“那女孩哭了没?”她问。
“哭了,差点没哭死。”他说。
“那她男朋友来了没?”
“来了,来的是她干爹。”
“那她干爹有没有跟你发火向你索赔?”
“有啊!”他说,“本来他态度很强硬的,但是我很机智,一句话就将这件事摆平。”
“你说你要弄死他?”
穆奕不屑的冷哼一声,“我说,祝锦宸叔叔,我是祝煜城的好朋友穆奕,您还记得我吗?”
时与眨眨眼,“祝锦宸?祝煜城的堂叔?”
穆奕点头,把老婆重新塞进车里,“就是他,我不仅认识他,我还认识他老婆,他老婆和我妈打保龄球呢……”
就这样,轻松的把那个女人和那辆车解决掉了,轻松的有些不可思议。
这完全不算他有谈判的能力,最多算他有不需要谈判的运气。
穆奕开车带她去约好的饭店,路上忍不住八卦,“我觉得,姓祝的他们家基因不好,你看他们那些个五十几岁的老一辈,全在外面找小老婆,以祝锦南为首,而且他们家人克妻呢?祝煜城四个堂叔有三个死了原配,这死亡率,真高……”
时与向来只听不说,尤其是别人家的事,这会也忍不住八卦了,“真叫干爹?”
“老公会骗你吗?我亲耳听到的,真真切切,小声音含糖量250个加号,甜的我寒毛倒立。”
“你不就喜欢甜的吗?”
穆奕不说话了,过一会,车子停在红灯下,他抬手挑了一下她的下巴,“你乱吃飞醋,她又不是跟我叫干爹。”
“我又没说错。”
“我喜欢甜的是因为你是甜的。”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腻歪道,“你要是酸的,我就喜欢酸的,你要是苦的我就喜欢苦的,你要是猪饲料我就是猪。”
猪饲料?猪?
秦时与诧异的扭头看向他,这个人,不仅仅学会了谈情说爱,还学会了刷下限,为了让老婆高兴什么事都肯做,可问题是!
“你说谁是猪饲料?”
“我没说你是。”他不以为然,“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应该说我是玫瑰你是雨露,我是小鸟你是大树。”看,这才是常规的谈情说爱的方式。
穆奕笑笑,“我觉得这样的情话太俗气,过几天你就忘了,所以我想到一系列比较容易被你铭记一生的。”
“猪饲料?好吧,算你厉害,除了我,全中国再也没有一个媳妇听到自己老公说自己像这东西!”
“我还有别的呢……”他感觉自己成功了,到80岁那天,时与都会记得他用猪饲料和猪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又说,“你是苹果,我是虫虫,你是土豆,我是挠挠,你是铁锅,我是勺勺,你是围裙妈妈,我是小头爸爸,你是美伢,我是广志,你是翠花,我是熊大,你是红太狼,我是灰太狼,你是……”
“再说话你就睡沙发。”
“夕阳好美腻啊,娘子。”
“……”
番外 62:我比较擅长挖墙脚()
一更
来吃饭之前,楚圆圆并没有说楚慈会来。
秦时与不是不想跟楚慈一起吃饭,她只是觉得,她不跟楚慈一起吃饭他会更好受一些。
比方现在,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约在一家泰国菜馆,楚圆圆定了包间,围着圆形餐桌,分别坐着楚圆圆,林泽,楚慈,穆奕,秦时与。
楚圆圆和林泽手里一人抱着一个正太,小家伙们睡的正香。
楚慈手里抱着一个大萝莉,后背上趴着个一个二萝莉,一直在翻看他的衬衫衣领,仿佛那里面的商标对她有无限吸引。
“舅舅,为什么你的头发比我妈妈的还要香?”
楚慈怔了下,这个问题他真的从来没思考过,“恩……你/妈妈的什么味道?”
“牛奶的味道。”
“那就对了,你/妈妈在哺乳期,身上会有奶的味道正常,我是单身,身上有香味也正常。”
穆奕本来打算闭上嘴巴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吃饱肚子带媳妇回家,听到楚慈这句话,实在没忍住,“你还在单身呢?你们这个职业找对象都这么难吗?”
不等楚慈说话,楚圆圆先不高兴了,“我哥很抢手好不好?全医院没结婚的女医生小护/士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我哥能回头对她们一笑,结了婚的还想离婚往他身上蹭呢,用你担心找不找得到对象?”
“得了,别吹了,一个两个小护/士瞎也就算了,那还能全医院的女同胞都瞎吗?”
秦时与在一旁用眼睛横他,“你不饿了?”
“饿……”
“饿你怎么不吃饭呢?”
“吃呢……”
楚慈夹了一口菜,没吃,放在面前的瓷碗里,顿了顿,说,“我是不太擅长找女朋友。”
难得他这么谦虚,时与想。
她还没想完,就听楚慈又说,“我比较擅长挖墙脚。”
看来楚慈还是那个楚慈,真是山无棱,天地合,他们俩才能不斗嘴。
如果穆奕和楚慈都喜欢男人,这该是多么相爱相杀的一对欢喜冤家啊……
穆奕心里不爽,楚慈的话让他觉得受到威胁,虽然他跟时与的感情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撼动,但他知道,时与心里,始终都是有楚慈的位置,也许无关爱情,但那很重要。
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不可能只有一种情感存在,时与是普通女人,她的精神世界和普通人一样,被很多种情感支撑,每一个支点的消失都会牵扯着她的世界塌陷一角。
她妈妈所站的位置,已经坍塌,关于亲人的那个角落,现在应该只剩楚慈一个人在支撑。
她不说不代表他不懂,她只是不想让他难过。
穆奕不想让时与不高兴,所以不跟楚慈计较,他一心一意的讨好媳妇,一会夹块蟹,一会夹块虾,他有更好的刺激楚慈的办法,无下限的秀恩爱。
连楚圆圆家的萝莉都看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他,“小姨夫,我小姨自己不会吃饭吗?”
“你自己还会吃饭呢,为啥让你舅舅喂啊?”
“我是舅舅的小宝贝呀!”
“你小姨就是我的小宝贝,我也得喂她吃。”
楚圆圆不知道那旁边和林泽说着什么,桌上一派祥和,突然间楚圆圆就炸毛了,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眼睛瞪的溜圆,“秦时与怎么办?秦时与怎么办关你什么事?我就知道其实你跟我哥一个样!对秦时与念念不忘!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时与咬着螃蟹诧异的抬头,穆奕和楚慈也惊讶不已,怎么好端端的又出现个情敌?
林泽无奈至极,“我什么时候说秦时与了?怎么会突然提到秦时与?你刚刚问我为什么对你百依百顺你怎么折腾我都不生气,我说气死你怎么办?我说的是气死你,不是秦时与,你可以不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再发火?”
“哈哈哈哈!”楚圆圆脆生生的笑声把怀里的小儿子都吵醒了,“我逗你玩的嘛,你看你看,你这么不识趣,没劲!”
大家纷纷表示不能理解这个笑话,一人指责她一句。
时与说:“你看你,把林泽吓坏了。”
楚慈说:“你有点人样可以吗?”
穆奕说:“我以后绝对不跟你们家联姻,不管你生什么,我接受不了你的智商,我怕遗传。”
林泽还是很淡定的,“算了,你不是真生气就好。”
满城尽是好老公啊,这样一比,穆奕似乎也不算特殊。
今天穆奕没有抢着抱楚圆圆家的小孩,秦时与有些疑惑,难道突然不喜欢小孩了?
谁知吃完晚饭开车回家,车子停入车库,不等时与下车,穆奕便放下车库的自动门,车库没开灯,汽车大灯照在白色的门板上反射出光,勉强照亮漆黑的车库。
他飞快绕过车头,把一头雾水的时与从车里捞出来,然后甩上车门将她按在车身上,灼热的呼吸立即贴上她的耳朵,时与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被他温柔拉开,“到家了媳妇,我们要宝宝吧!”
“回房间去啊!”
“回房间再说回房间的,现在这里试一次,万一是因为我们做/爱的方式和地点不对才导致不孕不育的怎么办?”
“你别闹了!”她回身去推他,穆奕的身体多壮,时与推好几下,他只是晃一晃,下盘更是纹丝不动,手指灵活的摸到她身上各处拉链纽扣,轻车熟路的扒掉她的衣服,然后不由分说的霸占了她。
他一直抱着时与,紧紧贴着她,在她耳边说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总是说着说着就突然回归为表白,媳妇我好爱你;我好爱你,媳妇;媳妇你怎么这么可爱,诸如此类,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没完没了的说这种话都够令人脸红心跳了。
毕竟他是那么英俊那么性感,穿上衣服让人想扒掉,脱下衣服让人想扑倒。
时与的两条腿都软了,从车库出来是穆奕抱着出来的,倒不至于娇弱的站不住,是他见时与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就想抱她。
排卵日,按着他的理解,就是只做/爱不睡觉。
这一晚上把秦时与折腾的,天都快亮了,他还来扳她的肩膀,时与抓着chuang单往chuang边趴,被他一把捞回来,“你别跑,再一次,就一次,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秦时与认命的趴着,祈祷太阳快点升起。
等到穆奕放过她睡觉时,先问她需不需要去洗澡,时与半睁着眼睛瞅他,想说不去,结果只吐出两口气息,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自从打算要小孩,他们一直没有做防护措施,就在等着怀上那一天。
时与的月经每次总有那么两三天的偏差,次月该来月经的时候没来,她没觉得奇怪,一周过去后,还没来,她奇怪了。
穆奕也跟着奇怪,两人一合计,难道是怀了?
稍安勿躁,再等等,万一做过检查不是怀孕,那多失望。
就这样在彼此的焦急中又过一周,穆奕坐不住了,大早上起来连睡衣都不给她换就把人抱上车送到医院。
幸好时与的吊带裙看起来只是有一点点休闲,不至于看得出是专门在滚chuang单时给老公扯着玩的。
时与在vip休息室躺着看电视,穆奕去拿结果。
vip休息室在一楼,取化验单也在一楼,步行大概三分钟,来回六分钟。
好好的老公走出去,回来一个热泪盈眶的美男子。
“媳,媳妇……”
时与腾的从沙发椅上坐起来,“怎么了?至于吗?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以后还有机会呢……”
“你要当爸爸了!”
“???”时与眉头一挑,不等说出心中疑问,就听穆奕慌张的改口,“不对,是我要当妈妈了!”
他已经高兴的语无伦次了,取个报告的时间就弄不清自己到底是爹还是娘。
一时间,震惊和欣喜充斥时与的整个儿心房,但她总是淡定知性的,再高兴也不会语无伦次,为了保持自己的淡定知性,不会像穆奕一样傻乎乎的语无伦次,她选择了不说话,只笑。
是的,小护/士以及病友们都没有看错,这一对一个哭一个笑的神经病夫妇,他们终于在相识30年相爱6年相守近两年的某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有了自己的宝宝。
“真不容易啊……”穆奕感叹,看看时与,捧起她的脸颊吻了吻,“等儿子生出来我先给他俩嘴巴,我要问问他,你个臭小子,为什么不规规矩矩的来投胎,害的我媳妇遭那么多罪……”
番外 63:穆少要出轨()
他们已经坐在车上30分钟了,穆奕还没有启动汽车离开。
秦时与杵着车窗百无聊赖的看着医院里的花花草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穆奕挂断电话,安抚似得在时与脸颊上摸一把,“等会儿啊媳妇,我还有32个电话就打完了。”
“……”
从拿到报告开始到现在,他已经打了几十通电话了,真是的,知道这是她怀上个小孩,不知道的以为他老婆怀个哪吒,把他美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
又过去半小时,穆奕终于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哎,开心,感觉天都比平时蓝了,人生真圆满啊,有房有车有款,有爹妈有老婆有孩子……”
“你以后会变成家庭煮夫职业奶爸吗?总觉得你现在很啰嗦。”
“可能会变得很平庸,本来我也不想当多特殊的人,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以后别嫌弃我。”
“我现在就开始嫌弃你了。”
穆奕笑笑,“这种嫌弃不算嫌弃,你看我妈,都嫌弃我爸三十多年了,真的我跟你说秦时与,我们家基因特别好,从我祖父到我外祖父,什么我爷爷外公叔叔舅舅,清一色原配,我有个叔公,老婆32岁就死了,现在他都70了,还没找过小老婆,他儿子的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死掉了,也没再找老婆。”
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啊,时与想,不过,她又想到了别的,她说,“你叔公家遗传克媳妇怎么着?”
“滚蛋,我叔公20岁就娶叔婆了,他六个孩子只有一个死老婆的。”
“男人对不同的女人产生好奇和新鲜感不是正常的吗?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有某种缺陷?你爸有没有试过面对别的女人会不会吐?”
时与说这番话时正经无比,仿佛在研究严谨的科学实践问题。
“那……”穆奕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不好意思问我爸啊,改天我问问我堂哥表哥他们,我觉得我堂哥表哥他们都没和别的女生牵过手,我的嫂子们基本都是哥哥们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初恋啊什么的,你没看见我那个开名车汇的表哥。”
穆奕想起来兀自笑两声,“一天到晚都是节日,结婚纪念天天跟新婚似得。”
“话题都扯哪去了?”
“噢对,咱们说的是新鲜感和呕吐的问题。”他纠正说,“其实也会好奇,也会觉得别的女人新鲜,看看就够了,不想尝味道,心里满满的全是对你的爱啊,哈哈哈……”
“真是够了,我都快被你酸吐了!”
不久以后,秦时与果然开始孕吐了,这可不是被穆奕酸的。
时与开始不爱吃东西,也不爱出门,穆奕重掌穆氏大权,白天出门工作,夜里回家也要工作。
临睡前,时与又抱着马桶坐下了,为了让她吐的没那么辛苦,穆奕提前给浴室里放一个软垫,时与恶心了就来抱马桶,抱马桶就坐在软垫上。
穆奕心疼她,多半时间时与都在干呕,主要是因为没吃东西,如果吃了东西,就会吐出来,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消瘦,他除了陪着什么也干不了,“你一会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才有东西可吐啊,不吃东西总往外吐,身体都掏空了……”
时与摆摆手,趴在马桶盖上,长发散在两边,穆奕帮她拢起来,用发带绑上,“媳妇?我抱你回chuang上?”
时与默不作声的垂着脑袋转头,一下子扎进他怀里,身上也软绵绵的。
穆奕吻了吻她的耳朵,把她抱起来,抱回房间的chuang上,给她盖上被子,“我给你切个水蜜桃吧,没有什么味道,可以吃一点。”
“我想吃凤梨。”
“我去切!”他蹬蹬蹬跑下楼,用小盘子装上来,能把凤梨切的这么丑的人也不多见了,时与躺了一会,起来吃几口,觉得恶心,又放下。
“想睡觉。”说完就抱着被子翻身,不理他。
她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十点,一般这个时间醒来,穆奕都已经去上班,他不在主卧的浴室洗澡洗漱,怕吵醒时与。
时与不想回穆家大宅住,穆奕爸妈就每天都过来,动不动还要带来一点家里阿姨做的好吃的,最后基本都进了穆奕的肚子里。
一天下午,穆奕提前下班回来,看到爸妈正在客厅里逗狗,没有看到时与的身影,他问,“我媳妇呢?”
“睡觉呢呗。”母亲回答。
就在这时,叮咚和咣当突然扑倒一个大花瓶,只听——咔嚓,稀里哗啦,汪汪汪!
两只大狗一动不动的看着一地碎片,穆奕爸妈也吓一跳,穆奕太后悔把咣当接回来,本来被朋友带走去玩,现在它回来了,家里两只好好的狗凑在一起,都成了疯狗。
“你俩要死啊!”穆奕面孔狰狞的瞪着它们俩,刻意压低声音怒斥,“滚出去!”
叮咚和咣当耷拉着狗脑袋灰头土脸的往外溜达,到门口时,恋恋不舍的回头瞅穆奕。
“看什么看!滚外面去!”等它们出去以后,他又跟过去训斥,“不让你们进来谁都别进来!不然杀了吃肉!”
佣人跑出来收拾花瓶,一点声响不敢发出来。
穆奕妈妈狐疑的看向穆奕爸爸,“我怀孕那时候你也这样?”
“恩恩,我比他还严肃认真的,生孩子是多大的事儿啊,多辛苦,惯着一点是应该的,应该的。”
穆奕悄悄的上楼,又悄悄的打开/房间门,看见时与还在睡着,没被吵醒,这才放心的下楼去和爸妈聊天。
穆奕妈妈说,“我怎么觉得时与越来越娇气了,以前好像不这样呢……”
穆奕立刻反驳,“我不觉得时与娇气啊,从来不哭不闹难受也不说,哪里娇气?是比以前稍微娇那么一点点,那也是我惯的,没事儿,娇就娇吧,我乐意惯着。”
穆奕还想说,你比我们时与还娇气呢,我奶奶怎么没挑你呢?
这种草木皆兵的日子,一直延续到时与不再吐。
她开始疯狂的能吃,见到什么都想吃,从来没有吃饱的时候,开始穆奕见她不再吐可以吃东西还很开心,她要什么给买什么,只要不会把她坏。
后来就不敢了,他发现时与的肚子变成无底洞,吃的比他还多,这样发展下去会长成大胖子的。
他必须控制时与的饭量,可是根本控制不住。她总是半夜起来偷偷的去冰箱里翻吃的。
为了不让时与总吃东西,他把冰箱里能吃的都拿回妈妈家。
这下可好,一天半夜起来他发现时与没在chuang上,紧忙去一楼厨房抓人,结果就看见自己可怜的老婆,正跪在冰箱面前用手指挖果酱吃。
幸好他留下果酱,不然现在她挖的可能就是老干妈辣椒酱了。
“媳妇,你怎么跪这儿吃东西啊,肚皮都冻凉了,儿子多冷啊……”
“不冷,我都不冷。”时与翘着手指摸摸肚皮,还是暖暖的。
“不冷也别敞开冰箱门跪这,你坐沙发上吃。”他把时与领回沙发上,想要制止她吃下去,手刚一伸过去,她立刻抱着果酱瓶子转身,“我饿!”
“哎……”怎么办好呢……
更令他发愁的是另外一天,别人送他一条很软的小牛皮腰带,他扔在chuang上没当回事,出去给时与冲奶粉的时间,回来发现她居然在咬皮带!
穆奕差点一个跟头摔下去,手腕狠狠晃了一下,“哎哎哎!媳妇!那个是用的不是吃的!都加工过的!你怎么能上嘴咬啊!吃了也不消化!”
“我尝尝,我想吃牛肉了。”
“吃吃吃,老公马上带你去吃牛肉,吃一整头!你别啃皮带!”他把奶粉杯放在chuang头,紧忙从她手里抢走皮带,“咱们家的日子过的是有多辛苦啊,你弄的跟长征两万五千里似得,又是舔罐头瓶又是啃腰带,我要不要给你挖点草根抠点树皮给你尝尝?”
于是这天晚上,秦时与吃了一整份牛排,还有一份鳕鱼排,还有一份甜品一份雪糕,以及一大杯草莓奶昔。
穆奕坐在她对面默默的喝着咖啡,等她一口一口消灭所有美食。
她转头看到别人要海鲜拼盘,于是伸手指那边,“我也想吃那个。”
“太贵了,两千多一份,我没带卡,现金不够。”
时与笑笑,“没事儿,我带卡了。”她说着,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信用卡,“每周二在这家刷交通银行信用卡用餐可以受九折优惠哦!”
时与在桌面的服务铃上按了一下,马上服务员走过来,“我们要加一份海鲜拼盘。”
“好的女士,海鲜拼盘一份。”服务员重复道。
穆奕立刻抬手制止,“我们不要,她吃不完的,不好意思。”
“我吃得完!”时与郑重强调。
服务生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穆奕说,“她没有钱付账,我的钱刚好付现在这些,海鲜拼盘要吃霸王餐了。”
“我自己付账!”她推动桌上的信用卡,示意给服务生看,“不用担心,我老公在跟你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为了不让你出门吃东西我已经冻结你所有信用卡,我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呦,老婆。”
妈的!
服务员离开,秦时与挺着肚子生闷气,抓起包包站起来,“回家,抠辣椒酱吃!”
老子知道你会去吃还给你留在冰箱里?当我脑残?
果然,回家一看,今天晚上冰箱空空如也。
半夜,时与又饿了,饿的睡不着那一种,她实在忍不住,只好偷偷爬起来,看穆奕还在睡,便放心大胆的开门下楼。
她出去不到30秒,穆奕腾的从chuang上坐起来,飞快跳下chuang,悄悄的跟出去。
冰箱里没有东西可怎么办,她在厨房上翻下翻,除了锅碗瓢盆什么都没看到,最后,她在厨房的角落里发现了奇妙的东西。
她脑袋往那角落一拧,穆奕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他发誓,秦时与要敢干这事,他一定打她ρi股开花。
叮咚和咣当都在厨房门口站着看她,一起歪着脑袋,很不解的样子。
时与跪在地上,左右一盒鸡肉味的狗罐头,右手一只牛肉味的狗罐头,仔细的思考好一会,放下鸡肉味的,拿着牛肉味道的站起来。
穆奕扶住额头,人生好灰暗啊,他好好的时与怎么变成这么堕/落了……
秦时与完全感觉不到她老公的忧心忡忡,淡定将罐头打开,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很满足的样子。
穆奕张嘴又伸手,他需要制止,去给她买宵夜也好,怎么都不能让她吃狗罐头,那东西半生不熟的,再把她吃坏了。
就在他准备说话的同一时间,秦时与拿走罐头走到冰箱旁边,跪在地上倒进叮咚和咣当的狗食碗里,然后扔掉罐头盒。
虚惊一场。穆奕长出一口气,故意敲了敲楼梯栏杆,发出一点声音,免得吓到她,“媳妇?”
“恩?”时与抬头,“吵醒你了?”
“没有,我想上厕所就醒了。”他捏捏时与肉嘟嘟的脸颊,这是胖了多少,他都不敢看她称体重,“饿了?”
时与点点头,心里感觉很委屈,别人怀孕家里都有吃不完的东西,她还要饿肚子。
穆奕叹气,看不得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们去喝粥。”
时与嘴角绽放一朵幸福的微笑,“我去换衣服。”
“不用了,就这样吧,吃个宵夜还换什么衣服。”
潮汕砂锅粥店,穆奕点了一份排骨粥,和时与商量道,“吃两碗好不好?已经一点多了,吃多了不好消化。”
“好,就两碗。”
两碗排骨粥,没有排骨,只有粥,时与仍旧吃的很开心。
第二天早上,时与起chuang量体重,他倚在门边看,时与不高兴的嘟嘴巴,“你猜我多少斤?”
“130。”
“134……我完了,我怎么胖成这样,我妈知道一定会被气活的!”
“你/妈要知道你吃多少东西就睡的安心了,你就这么吃下去,等你生孩子的时候会180斤。”
时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穆奕很满足她的反应,这样她就害怕了,就不会在胡吃海塞。
结果,秦时与诧异过后,很惋惜的捏捏自己的手臂和大腿,说,“看来要买很多新衣服了……”
“……”
胃口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穆奕总得想点办法控制她的体重,又见不得她挨饿的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不是他心软,哪个真心爱自己老婆的男人会舍得让她在怀孕的时候吃不饱。
医生也说过让她控制体重,可怎么控制,她每天吃的比男人还多。
穆奕彷徨一整天,决定临时给自己休假一段时间,让爸爸回去公司,他要陪在时与身边控制她的饭量。
周六下午他带时与去逛街,商场正中央有商家组织的泳装走秀节目,俩人走到那里的时候,穆奕就不走,非要看一下。
时与陪着他看,十几分钟后,穆奕带着她离开。
他们去买包,时与左手一款黑色的,右手一款红色的,站在镜子前比来比去。
店里走进来两个20出头的女孩,高挑白希,穿着高跟鞋和连衣短裙,露出白生生的纤细胳膊腿,看着很养眼。
穆奕本来是在时与身后的,看到她们进来以后,便走到黑色真皮沙发旁边坐下,那
个位置可以看到这半面店铺,当然也可以将他的宝贝秦时与和那两个漂亮女孩一起尽收眼底。
时与很专注的看包,没注意他已经不在自己身后,她想问问穆奕这两个颜色哪个好,一转头,看见他正专注的看着旁边的两个长腿美眉。
目光流连忘返在人家的大白腿上。
穆奕悠哉的坐在那里,一看便是非富则贵,有一个女孩注意到他在打量她们,对他笑了笑。
秦时与怔了一下,继续视线转回穆奕的脸上。
随后,她清楚的看到,穆奕也朝那女孩挑了挑嘴角,笑的倾国倾城。
番外 64:我也是醉了(穆奕篇 )()
一更(穆奕篇)
时与后面那两个女孩很漂亮,是第一眼美女,也很受端详,越看越有味道。
别问我什么味道,穿成那个样子,除了骚味还会有什么?
她们没有穿丝袜,大腿雪白,时与以前穿裙子几乎都会配上丝袜,现在她想穿却穿不了,肚子太大。
时与也喜欢穿那两个女孩脚上的高跟鞋,鞋跟精细,那个品牌也是她的最爱。
我仔细想想,除了手袋以外,最近时与好像没再买过别的东西。
她身上宽松的娃娃裙是我妈妈买的,她脚上的平底鞋是我舅妈买的,以前她不会穿别人买的东西,她不喜欢,她是个有主见的人,一定要自己选择才可以。
现在呢?
我是很喜欢小孩,看到同龄人做爸爸我会着急,我也想要一两个可爱的小宝贝,但是现在有我点后悔了。
原本我媳妇也可以像她们一样打扮靓丽,走到哪里都成为被人关注的焦点,现在她却要舍弃许多自己喜欢的东西。
比如紧身裙,比如高跟鞋。
为了给我生宝宝,她在孕吐期间瘦下去七八斤,现在终于不吐,却飞快的胖起来。
她胖一些也好看,有时候饿的委屈会故意低头撅嘴,下巴后面还有一个肉肉的下巴,看着很可爱。
她也不想自己发胖,但是她会饿,无法控制的饿,饥饿是很难忍受的,尤其是当你知道美食明明是触手可得,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吃饱。
我不怕她胖的难看,她变成300斤我也不会离开她,只怕她自己会接受不了。
从店里出来,时与一路没再和我说话。
她好像生气了。刚刚她身后那两个女孩对我微笑,我很本能的对她们也微笑了一下,孕妇总是敏感的,至少我是这样觉得,她很敏感。
我们一起穿过商场走向停车场,这段路很长,需要10分钟左右,期间我问了她三次,想不想吃披萨,泡芙,冰激凌,她每次都摇头说不。
你看,你连东西都不吃了,那一定是非常生气。
走出商场,我们迈下两节台阶,然后往右手边方向20米处走,那里停着我们的车。
我将车解锁,她大步走过去,我想为她开门,结果她看都不看我一样,径直从我车前穿过。
我上前拉住她,问,“媳妇,你要去哪儿?”
时与随便朝前一指,“那边。”
“我陪你去。”我用反手在车钥匙上按下锁车键,跟着她沿着街道往前走。
整条街上几乎都是商场,一座挨着一座,街边有公交站牌和地铁口,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我总担心会撞到她。
可她挺着肚子横冲直撞,别人都绕着她走。
她没说要去哪,我跟她搭话几次她也不理,我们就一直默默的往前走,一直走到十字路口,再往前几乎没有商场,又换成一批写字楼。
不能再走下去了,我都感觉到有些疲惫,时与也一定会累。
我说,“老婆,你想去哪,我们打车去?”
她想了想说,“回家吧,我困了。”
我招来一辆出租车,打车回到我们停车的地方,然后开自己的车回去。
她上车就闭上眼睛休息,一副“我真的很累你不要发出一点声音打扰我”的样子,我吻了吻她的脸颊,启动汽车。
我知道她没睡觉,于是我说,“媳妇,我刚刚不是故意对她们笑的。”
时与不理我,好半天才慢悠悠的开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情不自禁的。”
“我当时在想你没怀孕的时候多漂亮,所以就情不自禁了。”
“我没怀孕也没你漂亮。”她说。
这是实话,我就不谦虚狡辩了,因为我的媳妇大人说过,你的优点没有多少,长的好看绝对是最突出的一点,别人夸你好看你就别谦虚了,否则你真是看起来一无是处。
自从那以后,我基本上就不会再否认自己好看这一事实,做人不能总是昧着良心说话,再说我也舍不得抛弃我这唯一的优点。
谢谢我妈生的好啊,不然时与还真不一定能看上我。
时与生气是很难哄好的,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时与生气一般不需要哄,她会自愈。
这绝对是女强人老婆的可取优点之一,她们的心洶虽然没有男人宽广,但一定没有普通女人那么狭隘。
这就好比普通人家的妻子容忍不了三妻四妾,但皇后还要给皇上主持后宫。
等等,我为什么要做这项比喻,我连个小三儿都没有,我爱我老婆胜过爱我自己,怎么会让她为我受那种委屈。
今天时与的饮食很正常,我怕她饿,睡前又给她喝了一大杯牛奶还吃了一点玉米片,这东西好消化,吃完睡觉也不会太难受。
半夜时与醒来,我在黑暗中按兵不动,等着她的去向,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把我放在chuang头的一大杯水喝完,又钻回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她破天荒地的没有睡懒觉,而是和我一起起chuang。
阿姨每天早上回去买新鲜的食材回来做饭,我们洗漱好,早餐也就差不多做好。
时与比我动作快,弄的我也跟着着急,洗脸时扑腾一地水。
她先去楼下,我在衣柜里翻出一件t恤套上才去一楼。
当我站到楼梯口可以看见时与的那个地方时,我很无奈的笑出声。
我可爱的时与,居然一手拿着小勺一手拿着小碗站在餐桌旁边踮着脚尖向厨房张望。
我在空气中闻到香菇鸡肉粥的味道,时与喜欢吃。
“你打算喝多少?”我走到她身边,把她按回椅子上问,阿姨端着洁白的砂锅出来,放在桌面的隔热垫上,开始给她盛粥。
“喝一……”她话说一半,突然停下了。
我猜她刚才想说她能喝一锅,停下来的原因是她改变了这个计划。
我说,“宝贝儿,吃两碗好吗?中午我带你去吃全鱼宴。”
时与点点头,“可以,我不吃黑鱼。”
“恩,咱不吃黑鱼。”
两碗香菇粥她呼噜呼噜就吃完了,我一碗还没吃下,她瞪着眼睛看我,我用勺子舀起一点,喂到她嘴边,“再多吃一口?”
她果断摇头,“我还是比较想吃鱼。”
好吧,我继续慢条斯理的享受我的早餐,在她如狼似虎的盯梢下。
中午我带她去“鱼欢”吃饭,这里曾经有过我一点点不美好的回忆,我在这里听到很伤心的话,激动之下犯病倒地,我以为时与会有一点点内疚的,可谁知,我带她去洗手间的路上,她指着走廊的一块地砖说,“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啧啧啧,幸好我出现了,不然死定了。”
我抬手指向后面的小花园,说,“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不需要穆奕,啧啧啧,幸好我出现了,不然精神分裂了。”
她哼我,哼的特别可爱,下颌底下肉嘟嘟的,甩着脸蛋儿走进女洗手间,我在外面等着。
或许我真该和秦远夕做朋友,如果没有她这个多事精,我不会来到鱼欢来吃饭,也就不会在那天那一刻遇到时与和楚慈,楚慈没有看到我的药瓶,就不会知道我有病,他不知道我有病,时与就不会病的更加严重,时与没有病的更重,他不会痛快送她回我身边。
在某些方面,我要承认我没有楚慈聪明,他说的对,他擅长挖墙脚。
我和时与相识这么多年,按理来说感情牢不可破,可他轻易就将她从我身边带走,我能得到时与,也是他肯成全放手。
我不会承认我爱时与比他少,我只是情商比较低。
时与说,情商低没什么,这是单纯天真的表现,她还说,我的外表已经为我补平了情商上的大窟窿。
由此可见两件事,一是我的情商也没想象中那么低,二是我长的真好看。
在时与出来之前,我面前路过一个长发女人。
她的头发真的很长,已经长到她热裤边缘的位置,也就是大腿中段。
我很震惊,一直盯着她的长发看,转头时,看到时与一脸漠然的站在洗手间门口瞪着我。
我走过去搂她的腰,小声在她耳边说,“媳妇你看那个人的头发,再长一点可以拖地了。”
时与不屑的哼了一声,“一把火烧掉。”
我媳妇是吃醋了吗?我喝多了跟别人滚在chuang上她都不会吃醋,现在居然因为我看别人的大腿吃醋了!
想想我也是醉了,不过媳妇能吃醋说明她爱我,醉就醉吧,不气坏她就好。
番外 65:好狠的情敌()
(穆奕篇)
我严重怀疑自己心理扭曲,因为我好像很希望看到时与因为我和别的女孩子亲近而大发雷霆,这样我就有机会说更多的甜言蜜语来哄她开心。
我每天刷微博,刷论坛,逛天涯走豆瓣,就是为了学点谈恋爱的技能,可是时与太信任我了,基本不给我发挥的余地。
可能这就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男人渴望有我老婆这样的老婆,喝酒管接,从不吃醋闹离婚。
说到离婚,我不得不提一下,我和时与绝对不会离婚,如果有天我们其中有一个人不小心死掉,另一个也会孤独终老。
别问我多爱时与,你们知道的,除了她我谁都将就不了。
我真应该去让我妈找那个心理医生退款,看了那么久连个屁也没看出来。
全鱼宴的味道非常逍魂,这是最近以来我第一次吃的比时与多。
我说,“你知道怎么才能吃的少又吃的饱吗?”
她摇头,于是我给她盛了三碗鱼汤摆在面前,“喝三碗鱼汤,你就不会像平时一样能吃了。”
这顿饭,时与喝了三碗鱼汤,吃了半个鱼头,其他各色菜式只尝一点点,简直太不符合她的胃口。
我问她,“媳妇,你不喜欢吃吗?”
媳妇冷冷的看着我说,“没胃口。”
哎呦这饭店风太大她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清啊!
什么叫没胃口,她怎么会没胃口呢?
我想告诉她,你中午可以多吃一点,晚餐要少吃一些,不然睡觉不好消化,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时与应该也不陌生,是秦远夕。
秦远夕总让我有阴魂不散的感觉,走到哪里都和她偶遇的巧合真是不够美好。
她跑过来了,一脸兴奋的站在我们桌前,我上下打量她一番。
上身一件小抹洶,外面是黑色的透视装t恤,露着小蛮腰和肚脐,基本上快和没穿一样,下身一条小短裙,其短无比,倒也是真凉快。
我说,“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她扯着身上的透视装笑着对我说,“我穿衣服了,这不是衣服嘛?”
我又说,“你这衣服能遮住些什么东西?”
她又笑着对我说,“该遮住的东西我都遮住了!”
她对我笑完又转头对时与笑,时与面无表情的瞅着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们心里是互相不爱搭理的,秦远夕对时与笑完全是因为她想讨好我,而时与不对秦远夕笑是因为时与不需要讨好我,她是我的老婆。
她说,“你们来这里吃饭啊?”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还需要问吗?我们来这里不是吃饭难道是做饭?
我说,“你要请客吗?你要请客就直接把单买了吧我不会客气的,买完单就回你自己位置上该干嘛干嘛。”
说完这句话,我又鬼使神差的补充一句,“下次出现在我们面前麻烦你多穿两件衣服,我儿子还小,别吓坏了。”
然后我看向时与,她一脸的莫名其妙,随后我也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强调别的女人的穿衣服多少呢?她祼奔出行又和我什么关系?我什么要关注这一点。
我关注的点完全有问题!从时与的眼神里我就看出来了!
就在这时,秦远夕的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我们一起看过去,是她的哥哥秦远笙。
见到我和时与,他也意外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笑着和我打招呼,还跟时与问好,他对我说,“你把我妹妹养的不错,她看起来比刚刚回国那段时间健康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胖了很多。
按理来说,我应该邀请偶遇的朋友一起坐下吃饭,但我怕时与心里发堵,于是我说,“孕妇就是要多吃一点,这是特权,吃的好自然就健康。”
时与不跟他们说话,低头默默的喝茶。
秦远夕从来不叫她姐姐,秦远笙一直叫她妹妹,她并不会因此感激秦远笙。 [棉花糖]
我的时与不在乎那一个称呼,她需要的不是称呼,而是一个家,他们永远不会成为一家人,因为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妈妈。
他们也没在这里待太久,说两句话就回去自己的餐桌。
我绕过桌子坐到时与旁边,又给她盛了一碗鱼汤,“媳妇,再喝一点吧,别被他们影响心情。”
时与把脸转到一边,看着窗外的山脚景色,不搭理我。
半晌后,我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我了个天,时与居然眼眶发红,眼泪滚在眼眶里!
我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还是我刚才失忆了,秦远夕那个烦人精又欺负我家时与了?
我也跟着她扁嘴,好声好气的哄着她说,“宝贝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是我给你委屈受了吗?你别哭,你要不高兴你打老公呗,反正你也总打我,你先在这掐我两下解气,”我抓住她软软的小手放在我胳膊上,按着她的手指捏我的肉皮,“一会回家你再往死打我,在外面留点面子。”
时与是个倔丫头,从小就是,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头,拧巴的要死,我说完这句话她又立刻扭头看外面,我扳她下巴几次,她都躲开,不跟我说话。
我说,“是不是因为我跟他们态度太友好了?”
她不说话,我只好再猜,“是不是因为我对秦远夕态度太友好了?”
她还是不说话,我硬着头皮继续分析,“是不是因为我说了秦远夕的衣服,你觉得我一直在偷看她的身材啊?”
她身体微微一僵,很明显的被我感觉到,她就在我的怀里。
所以这次是我猜对了。
“媳妇,你为什么在意这件事呢?她就是天仙又能怎么样?我还是只喜欢你,除了你,我看别的女人都是一样的,穿着光着都没区别。”
“放屁!你看见女的不穿衣服你不硬吗?”她凶巴巴的对我低声吼了一句,我看到她下巴后面的另外一层下巴,差点笑出来。
我说,“会硬的,那证明我还好用,不硬就麻烦了,但那不代表爱情,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的生理和心理有直接联系,而男人的生理和心理,完全是两码事,你不能因为我的生理反应否定我的心理,这不科学。”
时与被我说晕了,皱着眉头看我。
“媳妇, 难道你只在乎我的下半身对谁bo起吗?你只爱我的身体吗?”我无比委屈的对她说。
我想唤醒那个知性大气的秦时与,以及她对我的善解人意和保护欲。
她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感觉我的时与马上就回来了,这个怀了孕的小恶魔绝对打不过我的霸气侧漏的秦时与。
结果,她一开口,我就败了。
她说,“你有下半身?我咋不知道。”
时与到底没有承认她为什么生气,吃完午餐,我带她回家。
下午我们说好一起午睡,我刚睡着,她就起来溜出去打电话。
她去我们隔壁的婴儿房,坐在地上的软垫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手边还有两本育儿书。
如果不是对健康堪忧,我真想让她放纵恣意的生活下去,老婆不就是用来chong的吗?连饭都不让她吃饱,怎么能算作chong她?
我趴在门上偷听她打电话,她才说两句,我就想翻脸去摔手机。
她居然在跟楚慈聊天,新欢旧爱一个都不能少是几个意思?
我冷静一下,继续听,便不再想摔她手机了,我听到她问楚慈,“我怎么这么能吃,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饿,我不能再胖下去了,我连续几次看到他在瞄别的女孩子细细的腰长长的腿。”
楚慈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与听后叹气,“我懒呗,我不想运动,游泳也觉得累,做瑜伽也觉得累。”
“女孩?真的假的?我想要儿子……”
“行吧行吧,男女都一样,穆奕还是比较喜欢女孩的,他对着你那两个侄女笑的别提多淫/荡了。”
淫/荡?我什么时候对那两个小萝莉淫/荡了?
说的我跟变/态似得……
“我知道了,我尽量。”她又乖巧的应答,这让我很不爽,楚慈说什么她都不反抗,她说,“蔬菜,坚果,我一会让阿姨去买,再让她给我煲汤,然后每天坚持去游泳和做孕妇瑜伽。”
“好的,再发现他看别的女人就抠出他的眼珠扔进下水道里!”
卧槽,楚慈,你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啊!就算是情敌,你也犯不着教我老婆这么阴狠的损招来对付我啊!
幸好时与够爱我,她不会真的来抠我眼珠。
我正这样想着,就听到时与正式严肃的向电话那边保证,“我说到做到!他再看我就抠!我是孕妇我最大!”
额,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孕妇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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