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一停产,来李小小农场找事情做的人就多了起来,李农场的工人已经够了,自家祖屋旁边的田地里却还有许多的地方可以种树,既然有人主动来找事做,李小小也不往外推,来者不拒就让这些挖煤的工人都去挖坑种树去了。
贺翠香不无羡慕地跑到李小小家来说了一句:“我那些挖煤的都到你们家来了!”
“等你们的煤窑开产了,他们又会回去的。”李小小笑着说了一句。实际上无论李小小到时候愿意不愿意,那些习惯了挖煤的工人,都不会放弃挖煤而选择在李小小的农场做事的,真正下苦力做短工,在农村没有什么比得上挖煤的收入。
至于矽肺病,“有哪个老了不死呢?为了孩子读书,矽肺就矽肺吧!”这是挖煤工人的原话,李小小当时听了,只是从心里的深处涌出一股浓浓的悲哀,一句话都没说。
“也好咯!这一停产就至少要一个月,如果不在你这里做事,这些人就都跑到广东打工去了,等我的煤窑开产了,想找人挖煤都找不到!”贺翠香竟然对李小小心存感激,李小小顿时一阵郁闷:难道自己倒是间接帮了小煤窑主?
“小妹子,我赶鸭子去田里去了哦!哟,翠香也在这里啊?”爷爷赶着三四十只半大的鸭子,鸭群在前面扑棱棱地跑,爷爷在后面挥舞着竹枝驱赶着,跟李小小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爷爷对农田有着深切的感情,自从家里的菜地不需要两位老人操心以后,爷爷就将心思全都放在了那片农田上,每天都会去看两遍才放如今禾苗正在发蔸,从一根小苗长成一蔸十来根茁壮的禾苗,一些小虫就开始作祟了,如果这时候不想办法控制住,禾苗发蔸受了影响,对后期的产量影响是很大的。
这些半大的鸭子喂了些食后,赶进田里,对小虫之类的活物十分喜欢,正常情况下,这群鸭子在田里跑上半天,虫子能被吃掉一大半以上,每天都赶着鸭子去跑一趟,鸭子长得快不说,虫子也能控制住,还真的就不必打农药杀虫了!
眼看着李小小说的法子真的能够控制病虫害,爷爷哪有不支持的?每天赶着鸭子跑得高兴得很。
贺翠香只是答应了爷爷一声,没敢多说话,等爷爷过去了很远才敢开腔。爷爷对挖煤这件事情十分痛恨,贺翠香知道爷爷逮到机会又要说他破坏土地了,所以在爷爷面前十分老实,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爷爷抓着给教育一大通大道理,爷爷是族里的长辈,被教育了又不好还嘴,就只有忍的份,贺翠香当然不会主动触霉头。
又说了些光面话,贺翠香才离开。
因为郑鸣贺的事情,触动了李小小想要装宽带的心思,去邮局问了问,在农场装宽带还不太现实,拨号上网还是可以的,只要是通电话线的地方,就能通网。李小小想了想,还是花钱开通了拨号上网,有些时候,上网还是能够带来很多便捷的。
只是此时的网速,远远不是二零一二年可以比拟的,QQ也还叫做OICQ,李小小已经习惯挂Q,下意识的重新注册了Q号登陆了上去,可陌生的号码和空空如也的好友名单让李小小怔愣了很久都回不过神来,最终还是把Q关了。
网络装在李小小房间,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李小小看了一会儿书正准备睡觉的时候,郑鸣贺来敲门来了,很不好意思地问:“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李小小愣了愣,没想到郑鸣贺也是网虫,可看邓鸣贺一脸认真的模样,李小小又不好一口回绝,只是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委婉地说:“我十点钟休息。”
邓鸣贺闻言抬手看了看表,抬起头来有些歉意地道:“现在是九点三十分,我只用二十分钟。”
这就是一定要用咯?李小小无语地让开了门,由得门开着,指了指书桌:“那里。”
郑鸣贺显然也是长期用电脑的人,哪里还需要李小小指点?径直走到那里就开了电脑,不多时就见邓鸣贺十指如飞地忙碌起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搅得李小小无法安心看书,好奇地看过去时,却是各种心电图一般的图形!炒股?
李小小顿时明了起来:国内跟那个国家的时差正好是十二个小时,这里的白天就是那里的夜晚,怪不得邓鸣贺这个时候要上网。敢情是国外开盘了?
邓鸣贺聚精会神地忙碌着,不时用笔在一个本子记录着什么,显然十分娴熟老道,李小小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惨痛的炒股经历:原本就不多的两万块钱积蓄,在同事的怂恿下,三千五百点冲入了股市,短暂的快乐过后就是长久的伤悲,等到李小小终于割肉出局,两万块钱剩下连五千块钱都不到了。
想着自己银行卡中的那些钱,李小小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利用这二百多万炒股吧?虽然股市具体见顶见底的日期记不住,那些数据却都是差不多记得的,到了那个数据附近的时候抛掉就行了!赚的钱不少,却又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个办法是不错的!
不多时郑鸣贺忙完了,关了电脑起身后,才发现不远处地板上懒懒坐着的李小小,咖啡色的针织T恤和棉质长裤,赤着一双白嫩的足,整个人微微蜷着,大辫子打散了垂在胸口如同瀑布一般,红扑扑的脸颊边散乱着几缕发丝,斜靠着红花绿叶的大抱枕,一本打开的书握在手中盖在胸腹之上,落地台灯洒落下来的淡黄光晕下,看起来是那样的宁静、温馨、美好,这场景竟像一幅油画似的!
邓鸣贺看得微微愣了愣,随后双手拇指和食指比划成一个相框样,嘴里轻轻“咔”了一声,脸上是毫不吝啬的赞赏:“真好看!”
李小小出一个微笑,大方地答了一句:“谢谢。”
郑鸣贺又是微微一愣,只是这怔愣的时间却很短,抬腕看了看时间,郑鸣贺道了个歉:“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了,晚安。
“晚安。”李小小目送郑鸣贺下楼,然后起身关门。
第二天李小小特意跟郑鸣贺解释了网线只能装在自己房间的原因:“我妹妹才十五岁,我怕她有了网络学习就不认真了,所以才将网络装在我房间,如果你以后需要用电脑,只要在晚上十点之前,我都没有休息的,你都可以来用。”
邓鸣贺笑着点头表示不介意:“我能理解的。”说着突兀地停住,大约是想起了李小小昨天晚上的模样,眼神微微散乱了一下,这才回身指了指他负责的菜地,“那我就去忙去了!”
“嗯!去吧!”李小小笑了笑,乐呵呵地转身回去了。这两天关注了一下网络上的消息,李小小也已经知道刘一鸣父亲的事情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只是一九九九年的网络舆论监督力量远没有二零一二年那么强大,反而是报刊和电视的力量比较大,刘一鸣的事情在国外报道以后,国内的电视转播了这条旧闻,才会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才有了这个结果。
前两天李小小去公安局送菜的时候问了问徐磊,才知道那个矿主已经被关起来了,刘一鸣的父亲也已经脱离了危险。徐磊最近挺忙的,倒是看到了李小小表现得很高兴,直说好久没去李小小家吃饭了,李小小并不排斥这个年轻人,只是笑着说:“正好张律师也说好久没去我们家吃饭了,胡大哥也想去,要不到了周末,你们都过来吃饭呗?”
虽然跟张伸坚一起去吃饭让徐磊有些不高兴,不过毕竟还什么都没明朗,徐磊不好表现得太过小气,当下也就笑着答应了:“好啊!那周六我一定去!”
徐磊这里的时间既然定下来了,回家后李小小索性也就打电话给了张仲坚和胡金元,胡金元说是不一定有空,张仲坚却十分高兴地嚷嚷:“哎呀!我正在你们村下面的这个文江村调查呢!要不我这里忙完了,就直接上你那里来吃饭吧?”
“啊?”李小小微微惊讶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试探着问:“你不是在帮刘一鸣的爸爸打官司吧?”
“你也知道这件事啊?这件事现在阄得挺大的,我这是无偿援助。”张仲坚解释了一番,李小小也就明白过来:刘一鸣家房屋倒塌这件事的社会影响非常大,国内国际都有了一定的影响力,而在宝庆市,类似的情况时有发生,以前都是私了,矿主以势压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老百姓吃亏,最后都是老百姓拖不起,只好息事宁人。
张仲坚有意靠这个案子来树立自己律师事务所的品牌,更多的图的是个名声,并不图财,所以不遗余力地在做,刚才李小小打电话的时候,张仲坚正在搜集相关的证据呢。
146招聘
听说张仲坚就在文江村为刘一鸣的事情搞无偿法律援助,心中高兴之余,也答应了张仲坚来吃饭的要求。这种利人利己的事情,李小小是很乐意看到的。
跟老爸老妈一说,李贵旺听了也挺高兴:“这个伢子倒是蛮有良心还免费帮他们家打官司,来吃饭我欢迎嘛看我们的祖屋都烂成那样了,也许以后我们都还要请他打官司咧吃了我那么多饭菜,到时候让他算我们便宜点儿啊”
“爸你想远了啦”李小小笑着答应着,看工人们洗菜去了。
刘小海擦着额头上的汗走上前来,跟李小小商量:“现在天气还好些,等到再过个把月,天气热了,还是改到傍晚再摘菜吧?菜摘早了的话,在筐子里面沤一天,样子也就不好看了”
“那也行啊就是不晓得老乡们愿意不愿意。”李小小看了看不远处装菜洗菜的婆娘们。
“愿意”婆娘们大概早就听刘小海讲过,根本不用李小小问,就主动接过了话,“傍晚洗还好些咧天气不热,也不耽误屋里的功夫,三四个小时就弄好了,回去还能再煮夜饭吃。”
“就晓得吃身板都长成箩筐了,再吃你家男人让你压死了怎么办?”另一个婆娘接过话来打趣道。人群顿时哄笑起来,被打趣的小玉嫂子脸皮薄,一把水就泼了过去:“就是你一天到晚压来压去的你家男人都让你压成纸片了”
“那是我家男人,你又没有压过,咋知道就成纸片了啊?”说话的富林婆娘最是爽直泼辣,什么话都敢讲,做事却也麻利。
“……”
李小小恍若未闻,微笑着走开。这些满嘴荤话的婆娘们,少了许多心眼,多了些许纯真,在李小小眼中,比城里那些天天带着假面具的所谓斯文人可爱得多傍晚时分,收了工的邓鸣贺全身是汗地回来了,一回来就拿着衣裳去洗澡,这个来休养的年轻人,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晒成了一身小麦色的肌肤,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穿着T恤,后来索性也就跟村子里的汉子们一样,一条大裤衩,祼着上身就去出工去了。李贵旺笑坏了:“你瞧瞧小邓,晒得和泥鳅一样,瞧那一身的腱子肉,才半个月就鼓起来了怪不得毛爷爷讲广大农村是最锻炼人的”
李小小听着也只是笑,长期用脑力劳动的人,缺的可不就是体力运动嘛?邓鸣贺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白天下地干活,晚上不过二十来分钟的电脑,似乎平时就没有别的事情了,手机也没有一个,除了电脑能够跟人联系之外,过的就是与外面的城市隔绝的日子。
门口传来两声喇叭响,李小小去开门,不是张仲坚又是哪一个?
“下农村呢,你穿成这样西装革履的,能走道吗?”李小小看着西装领带的张仲坚从车上下来,一双黑皮鞋上全是泥,有些好笑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个西装革履,是为了让村民们信任我要是穿个大裤衩小凉拖,光个脊梁走进村子里,我说我是律师,谁信呢?律师就应该有个律师的样子”张仲坚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李小小细听之下,还真是这样,如果来个大裤衩小凉拖的人说是律师,李小小估计会认为来的是个骗子“可惜了一双皮鞋”李小小撇了撇嘴。
“本来应该穿一双防水的徒步鞋的,走得太急,忘了放车上了。”张仲坚低头看了看满是稀泥的黑皮鞋,也有些心疼地咧了咧嘴。
张仲坚直接在洗菜的水池边擦干净了脚上的泥,这才进屋。
“小张来了啊?快坐一会儿就有吃的啦”李贵旺和张仲坚惯熟了的,在厨房里招呼一声,也不出来,就接着忙碌了。
“踢踏踢踏”的拖鞋声响起,邓鸣贺洗完澡出来了,一身宽松的T恤和大短裤,看着很放松的样子。李小小招呼一声:“准备吃饭了,上去放了东西就下来吧。”
“小小来客人了啊?”邓鸣贺看到张仲坚,愣了愣,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来。
“哦?他啊,他是张律师,我的朋友,今天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下面给刘一鸣家提供法律援助,我就叫他过来吃晚饭了。”李小小介绍道。
张仲坚看到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这个时候出现在李小小家也有些奇怪,疑惑地看着李小小问:“这位是?”
“他是……我们家的工人。”李小小愣了愣,想起了邓鸣贺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份,索性就告诉张仲坚,他是自己家的工人。说完了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由得微笑起来。
“短工?”张仲坚愣了愣,仔细打量了一下邓鸣贺,又看了看李小小,疑惑地问,“你们家的工人不是都不管吃住的吗?”
“嗯,这个是例外。”李小小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今天去刘一鸣家,进展得怎么样了?”
一讲到自己的专业,张仲坚立刻认真起来:“在村民中取证挺顺利,各个煤窑主取证就难了,都想护着清风煤矿的老板,毕竟兔死狐悲嘛不过问题不大,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有了完整的证据链了,过些天等刘老爹完全稳定下来,就可以准备开庭了。”
“那就好”李小小松了一口气,自己跟刘一鸣虽然打交道的时间并不多,可刘一鸣这样的遭遇却是让人十分同情的,加上自己村里各家各户的房子被沉坏的着实不少,也有些同气连枝的意味。谁知道刘一鸣的今天就不是自己村人的明天?
邓鸣贺放了东西下来了,李小小让两个男人攀谈着,她自己倒是跑楼上洗了一把脸。等下来的时候,就感觉气氛不大对,虽然两个男人都客客气气地在聊天,语气中却都带了些戒备和试探,不同的是张仲坚的表现得更加明显一些,而邓鸣贺却更内敛。
“你怎么会来这里做事呢?”这是张仲坚的问话。
“这里空气好。工资高。”邓鸣贺的话让李小小差点笑出声来:空气好自己承认,工资高?一千块钱对邓鸣贺算个什么?一个在国外做投资的人,会觉得一千块钱很高吗?
“多少钱一个月?”
“一千块钱,包吃包住。”
“我给你一千五一个月,包吃包住,你去我那里吧”张仲坚这是准备调虎离山,保证李小小的安全了。
“去做什么?”邓鸣贺的声音闲闲的,既不让人觉得不诚恳,也不让人觉得巴结和兴奋。
“你的学历是什么?”张仲坚认真起来,毕竟要让一个人进事务所,总要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吧?文化程度太低了的话,就只能擦桌子扫地了。
“……高中。”邓鸣贺沉默了片刻蹦出了两个字。
李小小开始闷笑,却小心地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高中,高中能进全球知名的金融街做投资吗?金融街的门槛未免太低了“那就当文员吧一个月一千五,包吃包住,怎么样?”张仲坚认真想了想,决定给邓鸣贺一个文员的职务,文员嘛,不就是打杂的么?李小小一听就明白了,重生前当了好些年的文员,什么杂事都是自己干的,凭心而论,一千五一个月的文员,张仲坚给得很高了。
“不去。”邓鸣贺又蹦出两个字。
“为什么不去?”张仲坚眼睛都瞪大了。
“你那里空气不好。”邓鸣贺的理由让李小小憋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
张仲坚脸都黑了,不知道这凭空冒出来的工人怎么会这么别扭,一个年轻的男人,跑到李小小家来帮工就够奇怪了,偏偏李小小还收下了他竟然还让他在一栋楼里一起吃住要是这人心怀歹意怎么办?是不是看上李小小的钱了?还是看上李小小的人了?无论如何,张仲坚都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护李小小一家子。
“邓鸣贺,别逗张律师,他是个实在人,也是个好心人。”李小小总算止住了笑,劝了一句。
“我知道。”邓鸣贺从听说张仲坚免费帮着刘一鸣打官司开始,就已经对这个年龄相差无几的人有了几分好感,奈何这位张律师对待自己却是如临大敌,恨不得盘问出自己的祖宗八代和来这里的目的。如果说张仲坚是李小小的什么人,邓鸣贺倒是觉得一切理所应当,奈何从这短短的接触来看,张仲坚和李小小根本屁事没有一个外人来管别人家的事,是不是管过头了?所以邓鸣贺才起了逗弄的心思。
听了李小小的劝吼,邓鸣贺收起那副装出来的木讷,一脸认真的看着张仲坚,伸出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张律师,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邓鸣贺。”
奈何张仲坚已经在李小小的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这个人是在逗自己呢心中就有了两分火气,并不伸手去跟邓鸣贺握手,而是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叫邓鸣贺,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147羊脂球
“我和你,除了小小这个共同的朋友以外,应该还有一个熟人,就是你的委托人刘一鸣,他是我的同学。我以前在华尔街做投资人,现在嘛,在小小农场打工。”邓鸣贺到是不介意张仲坚的不礼貌,嘴里认真地回答着张仲坚的问题的同时,很自然地收回了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交叠的两条腿十分闲适地搁着,T恤大短裤的打扮竟然也显出了两分高人一等的气质来。
张仲坚凌乱了:投资人?华尔街的?乱套了吧这世界?华尔街的投资人在小小农场打工?小小农场需要投资人吗?需要吗?
张仲坚十分怀疑邓鸣贺话里的真实性,可刘一鸣却是张仲坚现在的委托人,这种一问就会穿帮的事情,邓鸣贺只要脑袋没有进水,就不会来骗自己啊?
十分艰难地,张仲坚选择了相信邓鸣贺的话,随后却又不理解了:“那你来小小农场干什么?给小小做投资?还是忽悠她投资?”
“她能有多少钱值得我忽悠?”邓鸣贺整个人微微前倾,十分认真的问张仲坚。多少富豪捧着上千万的资金求他给做投资,他都还要在其中认真选择呢,忽悠李小小?开什么玩笑?
张仲坚无语了,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华尔街一个成功的投资人是有多少人追捧。这是能让富豪们坐着就能钱生钱的主儿啊哪个富豪不喜欢?还真是犯不着忽悠李小小这点儿小钱。
“那你为什么来小小农场?”张仲坚就不理解了,自己下农村来做法律援助,是为了律师事务所下一步能在全省乃至全国打出名声打开局面,他跑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山窝窝里头来做什么?图什么?
“这里空气好。”邓鸣贺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十分无辜地指了指周围,“我刚才就告诉你了呀”
李小小憋不住,再次“呵呵”笑了起来,赶忙居中给张仲坚解释了一番:“邓鸣贺是刘一鸣的同学,上次和刘一鸣他们一起在我们农场搞了个同学聚会,后来他就提出来想在我的农场做一段时间的体力活纾缓工作压力,我就让他来了。”
听了李小小的话,张仲坚也算是明白了,有些尴尬起来:自己刚才的态度,貌似不怎么友好。
“额,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请不要介意。”张仲坚也是个光棍的人,意识到刚才的表现落了下乘,立刻就道歉,想要挽回在李小小心目中开朗阳光的形象,殊不知李小小对于张仲坚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不过是当做普通朋友而已,又哪里来的介意?
“没关系。”邓鸣贺依然是淡淡的笑容,仿佛不介意,李小小却觉得,是因为邓鸣贺根本没有将张仲坚放在跟他一个级别的对手的位子上,就像大人看小孩儿,大人会跟小孩儿介意么?
好在这时李贵旺出声解围了:“吃饭了啊都过来吧”
李贵旺拿出了一瓶米酒,没有用陶瓶装,自家喝的,用不着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包装,用了一个旧酒瓶装的。生怕李小小反对张仲坚喝酒,还特意解释了一番:“小张,这酒是今天特意为了你拿出来的,我今天要跟你喝一杯,你肯为我们老百姓免费打官司,我李贵旺佩服这样的人这杯酒没别的,就是个敬意,还有一点,如果以后我们飞山村需要因为房子沉降烂了而打官司,找到你那里,你别把我们往外推就行”
这话说得李小小笑个不停:“爸,你想喝酒就喝,别拖着人张律师,人要开车回城里的那一截村里的路坑坑洼洼的,喝了酒开夜车不安全”
张仲坚也连连摇手:“李叔,别的话不要多说,我确实是明天有事,否则喝醉了睡你这儿我都愿意。”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邓鸣贺一眼,邓鸣贺只做不知,拿着自己的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泉水。
听了李小小的话以后,李贵旺已经淡了让张仲坚喝酒的心思了,如今张仲坚也表明了不能喝,李贵旺就彻底死心了:“你们都不喝,我一个人喝也行的。”
“李叔叔,我陪你喝一点儿吧?”邓鸣贺将自己喝干了泉水的杯子往李贵旺面前推了推,顿时将李贵旺给高兴坏了,指着邓鸣贺跟李小小说:“看到了吧?他主动要求的他不开车”
老爸爱一口酒,李小小是知道的,这大晚上的也不用开车,自然由得他去,当下也不反对,反而主动给两个人倒酒。把个张仲坚看得直了眼睛。
一顿饭吃完了,张仲坚却没吃出什么味道来,一个劲儿地琢磨邓鸣贺去了,一会儿想他是不是做投资失败了回来养伤的,一会儿想他是不是来追李小小的,一会儿又想,就算李小小再好,也没有男人见一个就走不动路一个吧?这邓鸣贺应该是见过了世面的人,不至于这样看到女人就走不动步子吧?
等张仲坚走了,李小小回房,不多时邓鸣贺上来了,依旧是借用电脑的。
知道了张仲坚是在搞金融,反而不感兴趣了:那些图,是自己这样的炒股垫底散户看得懂的么?李小小捧着一本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集《羊脂球》看得津津有味,那些东西还不如羊脂球吸引人呢至少李小小看得懂这个白白胖胖的失足妇女心灵是干净且善良的,跟村里的这些讲荤话的婆娘们一样的善良。
感觉到光线变化抬起头时,李小小才发现邓鸣贺不知在自己面前站了多久了,不由得心中微惊:看书入神了。当下合起书来展颜笑道:“忙完了?”
“嗯。”邓鸣贺点点头,“你喜欢看书?”
“嗯。也就是乱看的。”李小小看了看手里的书,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少了飞快的网络,书本是山村的夜里能够找到的、有限的、打发时光的方法之一。
“我喜欢羊脂球,很善良。”邓鸣贺显然看到了李小小手里的书本名称,说了一句评价,随后就道别,“晚安。”
“我也喜欢。晚安。”看着邓鸣贺出门,李小小起身关门。
到了周六,胡金元没来,徐磊和张仲坚来了,看到邓鸣贺,张仲坚有些别扭,徐磊却只是开始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倒是不再介意了:八仙过河各显神通,无论邓鸣贺是来休养的还是来追李小小的,徐磊凭借当警察的观察力,感觉这个邓鸣贺不是那种会对李小小不利的人,也就放心了。反正都有一个张仲坚了,哪怕多一个邓鸣贺,也就那么一回事了,是自己的总归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那不过就是井中月水中花,多担心也没用。
听徐磊说过两天刘一鸣的案子就要开庭了,那个被关起来的煤矿老板这些天人都瘦了一大圈,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心疼的,还没宣判呢,光是医药费就已经花了好几万了,刘一鸣的老爸全身多处骨折啊还引起了内出血和脑震荡,能不死人都算命大了,煤矿老板垫付的这点钱还真不算什么。
李小小也就问了问这次案子宣判的几种可能性,张仲坚涉及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讲起来还是头头是道的,分析说煤矿老板赔钱是肯定的,是否关停则不一定,是否判刑也不一定,主要这种事情煤老板都是抱团的,互相之间一支援,有些表面看起来十拿九稳的事情,也许就会有临时的变故。
对此李小小和邓鸣贺等人都表示能理解:社会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整个市里面的小煤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都关停了,多少领导要没有灰色收入?只求这次的事情能够圆满解决就行了,想要一劳永逸是不可能的。
过了两天,张仲坚特意打电话过来了,判决结果基本满意,除了刘一鸣爸爸的医药费全部由小煤窑赔付外,还有后期的后续治疗费用和营养费以及房屋倒塌的损失,全部都追回了。为了不被追究刑事责任,煤矿老板还算赔付积极,当庭表示立即转账。
“额,那个,刘一鸣准备跟我过去你的农场感谢邓鸣贺。”张仲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李小小愣了愣,随后就明白过来:张仲坚大概还是觉得邓鸣贺的话有些可疑,去问刘一鸣关于邓鸣贺的事情了,这才让刘一鸣知道了邓鸣贺在自己农场的事情站在刘一鸣的角度来说,得知了帮了自己的邓鸣贺居然就在小小农场,哪怕是心中再好奇,感激也是放在第一位的,毕竟如果没有邓鸣贺这样的帮助,这件事情在国际上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响,国内的相关传媒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事情,那两个北京的记者朋友所起得到的作用也就没有这么显著了。
刘一鸣来感激是应该的,可邓鸣贺是不是愿意让刘一鸣来感激李小小就不知道了,现在她郁闷的是:张仲坚说,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148妹妹隔壁的八卦
当务之急,最重要的就是让邓鸣贺知道这件事情,这本身就是邓鸣贺的事情,是否见都必须由邓鸣贺自己决定。
李小小挂了电话就往邓鸣贺所在的菜地跑,邓鸣贺带着草帽,正在给菜地浇水,听了李小小的话愣了愣,缓缓走到水管边关掉了水龙头。
“见还是不见?你倒是做个决定啊?”李小小看着邓鸣贺不紧不慢的动作,自己倒是比他还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来都来了,能不见吗?见就见吧,都是同学,我不过是来这里打工,又不是来这里逃避追捕的,没必要躲着。”邓鸣贺声音很平和,李小小听在耳中,竟然想起了仓央嘉措的情诗:你来或者不来,我就在这里。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还特意叮嘱自己保密?李小小摇摇头走开了,离开之前告诉邓鸣贺:“等他来了,我就让他直接到地里找你?”
“不用了,你喊我一声就行,我会回去的。”邓鸣贺看了看四周生机勃勃的菜地,地里只有一条条间隔菜地的小通道可以行走,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于是告诉李小小一声,在乡村呆的时间长了,邓鸣贺也习惯了通讯基本靠吼的生活。
李小小刚回院子没多久,张仲坚的车子就过来了,李小小迎了上去,张仲坚下车后脸色有些尴尬:“刘一鸣的父亲也来了。”
车门开处,一个虚弱得走路都需要搀扶的老人下了车,头上裹着的厚厚的纱布让李小小不由得想着当时的惨烈,扶着老人的就是刘一鸣,一下车,刘一鸣就问:“小小,邓鸣贺呢?张律师不是说他在这儿吗?”
“你等会儿啊,他在地里呢,我叫他。”李小小说着,走到院子边缘,冲着下面绿油油的菜地一嗓子吼了过去:“邓……鸣……贺……”
悠长嘹亮的声音在山与山之间回响“贺……贺……贺……贺……贺……”,渐渐消散,明明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的邓鸣贺,悠长的回应却不知从哪个山坡上传了回来:“来……了……了……了……”
刘一鸣大开眼界:彬彬有礼的成功投资人邓鸣贺,竟然在这里躬耕于农场还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瞧这山喊得地道刘一鸣自然明白,邓鸣贺不告诉任何同学和朋友在农场打工的事情,必然是有原因的,这个数学天才从来做事都是有的放矢,绝不胡来,本来听到张仲坚问起邓鸣贺的事情,说起邓鸣贺在李小小农场打短工时,刘一鸣还想暂时不过来,等抽空了悄悄过来跟邓鸣贺道一声谢的,奈何跟自己老爸一说起,老爸急了,一定要让儿子领着亲自来道谢。
老人明白,能把煤窑搞到关停整顿,靠自己这些普通老百姓是不可能的,多少年过去了也没成功过,多亏了这个儿子的同学,农村人讲究个有恩必报,哪能不亲自登门道谢?
戴着草帽光着膀子的邓鸣贺从菜地里走出来的时候,刘一鸣的老爸愣是不敢认,一个劲儿地问刘一鸣:“这就是你那个在外国工作的同学?莫认错人了吧?”洗菜的婆娘们听得真切,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李小小也听得直笑:估计老人觉得这个人是这里的工人也就差不多了怎么看都不像国外工作和生活的人。
刘一鸣扶着老爸上前:“是他,不会错的。”解释完了以后诚恳地看着邓鸣贺说了一句:“兄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我爸特意要来感谢你,老人脾气犟,我拗不过他,就不请自来了。不要介意啊”
“不会介意的。进去坐着说吧,老人家身体还没恢复。”邓鸣贺解释着,跟刘一鸣一起搀扶着刘一鸣的老爸坐在了葡萄架下。
李小小忙去里面打了一壶指尖灵泉出来,给在座的人每人倒了一杯,老人这幅模样,指尖灵泉对他应该有些效果的。
老人总算是相信了邓鸣贺的身份,对于邓鸣贺来这里做事的缘故虽然想不通,感激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停的说着感激的话,李小小在旁听着老人说事情的经过,也有些鼻子发酸。倒是邓鸣贺一直表现得十分镇定,一屋子人都红了眼睛,邓鸣贺依然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认真的听着老人的叙述。
没等老人讲太久,邓鸣贺就主动出声打断了老人的感激之语:“刘叔叔,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我和一鸣是兄弟,我总不能看着兄弟有事,却袖手旁观是吧?这件事情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养病,等病好了,重新选个宅基地把房子修起来,舒舒服服过日子就是了。不要多想。”
老人还想再说,邓鸣贺已经使着眼色让刘一鸣搀扶老人上车去,等老人在车上坐好了,刘一鸣下车来跟邓鸣贺道别和道谢,邓鸣贺才认真地嘱咐道:“我不过是随手打了个电话而已,没有做什么努力,你不要往心里去,也告诉老人不要往心里去。我在这里做事的事情,不要跟同学们说,我就是想来这里放松一下,这里的空气好,我每天劳动,最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了。我不想人尽皆知。”
邓鸣贺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避开张仲坚,张仲坚在一旁听着就十分尴尬:这事情是自己不相信邓鸣贺的身份而跟刘一鸣问起的,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做了个八卦的人,偏偏张仲坚平时并不喜欢八卦,这种自己违背了自己原则的事情让张仲坚很不舒服。
“你放心,我只和老班长说了,我立刻告诉老班长,让他不要往外说。”刘一鸣赶忙解释,解释完了立刻就要打电话去找老班长,让邓鸣贺给制止了:老班长是个热心肠的,却并不是个嘴巴严的,老班长都知道了,班里的同学估计也就都知道了,专门再打电话去就有些不合适了。
见邓鸣贺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多讲,刘一鸣也就不浪费时间多说,告辞后跟着张仲坚上车,准备送自己老爸再去医院住院去。
其实最近刘一鸣挺受刺激的:从小刘一鸣读书就不算用功,有点儿小聪明都没用在学习上,勉强高中毕业后就在城里做了点小生意,看着那些考上大学出来的同学大多数都还在为别人打工,一个月赚的还不如自己一个做小生意的多,刘一鸣心中是有些小得意的:自己不与人争、小富即安,踏实挣钱过日子挺好的,不必去溜须拍马,不必去喝酒应酬,比那些大学毕业生也没差什么。
如今家里出了事,各个政府部门相互推诿不拿他当回事的时候,刘一鸣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看着那一张张义正言辞的冷漠的脸,刘一鸣拿着钱都不知道该送到哪张脸的面前才有用如同一盆水对着一片沙漠似的,连泼都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泼该泼多少?也不知道泼出去了到底有没有效果毕竟对手可是煤老板,钱比自己多得多多亏那些在北京搞媒体的记者同学,多亏同样上高中却考上了华清大学进而成为国际金融风险投资人的邓鸣贺帮忙,这就是人家大学生具有的社会影响力的作用啊看来朋友和社会影响力,在很多时候比赚这点儿钱更重要啊可惜自己当初的选择决定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和社会影响力,幸而还有这些老同学帮忙,否则靠自己的社会影响力,这个亏,吃定了。房子白塌了不说,自己老爸就算是死了,也是个白死的。
李小小自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局了,目送邓鸣贺回了他的菜地,李小小却被洗菜的富林婆娘叫住了:“小妹子,刚才来的,是哪里的人?我怎么看着,像是那个塌了房子的霉鬼呢?”
“你认识他?”李小小诧异的看了一眼富林婆娘问道。
“我妹妹嫁在了他们屋隔壁,和他还有些亲戚关系的,走亲戚的时候还一桌子吃过饭呢”富林婆娘解释了一番以后,双目发亮地问,“我刚看他来讲的那些话,是来感谢小邓的?是小邓帮了他们吧?小邓和他们什么关系啊?”
其他婆娘们闻言也都停了嘴里的话,认真地看着李小小,等着李小小答疑解惑,不得不说乡村婆娘们的八卦之魂是很容易燃烧的。
李小小愣了愣,想起邓鸣贺不愿意张扬的个性,也就不想多说,只是简单说:“小邓和刚才那个年轻人——也就是那个受伤的老人的儿子,是同学。估计是关系好吧。”
“哎哟这种事情,可不是轻易就帮得上忙的,我们这样的土农民,遇到这样的事情解决不了,就只有扛起锄头上门拼命的份,一点作用都没有的,小邓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在市里当官啊?不然怎么能帮得到他们?”富林婆娘来劲了,盘问道。
李小小摇摇头,不肯再说别的,只是说:“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回头自己去问问刚才来的那个人吧。反正他们家也是你妹妹隔壁的。”说完了怕这些婆娘打破沙锅问到底,直接就走开了。
149吵上门来(三更)
富林婆娘最后有没有问她妹妹李小小不知道,可当贺翠香面色不善地跑到李小小的农场来出言不逊的时候,李小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刘春梅正在晒被子,看到贺翠香过来,忙拿了凳子给贺翠香坐,可贺翠香却并不坐,嘴上更是说:“你们有后台的,这凳子坐起我不踏实。”
李小小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刺耳,再看贺翠香的脸色时,就知道她来是来找事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她,可毕竟也是远房的亲戚,李小小是晚辈,不好摆脸色,只能耐着性子问:“翠香伯娘是来有什么事吗?有事就讲出来,我们都是老百姓,什么后台都没有,有什么误会就讲清楚,总不至于什么都不讲,一棍子就将我们一家老小打死吧?”
“哪个敢打死你们?你们都把全市的小煤窑都搞得停产整顿了,我要是再打一棍子,我们一家老小不是都要去坐牢枪毙了呀?”贺翠香气哼哼地把话一说出口,李小小就明白了:这些婆娘们听了三言两语,加上各自的猜测,最后互相传流言,最后将邓鸣贺做的好事都算在了自己头上。
屋里房子沉降坏了的村民们倒是高兴了,这些小煤窑的矿主却都不高兴了,这不,刘云一个大男人,不好拿这些闲话上门来问,就支使贺翠香这个婆娘登门问罪来了。
“翠香伯娘,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李小小脸色冷了下来,小小农场是自己一手一脚开起来的,邓鸣贺是自己留下的,老爸老妈虽然跟贺翠香同辈,嘴皮子功夫却吵不过贺翠香这样的厉害婆娘,老爸更是三句话争不过就发脾气的人,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这件事也只有自己来跟她讲清楚了。
“哪里听来的不要紧,我就想晓得,到底这事是不是真的”贺翠香满脸怒气,大约是觉得自己站在了一个理字上,语气十分强硬。
“什么事是不是真的?你要讲清楚你听到的到底是怎么个讲法,我才能告诉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否则我怎么告诉你?你要是来这里吵架的,我虽然是晚辈,可也没有陪你吵架的功夫,你还是回去的好。”李小小一字一句,声音并不高,却也是句句清晰在理,并不示弱。
贺翠香愣了愣,看了李小小认真地表情一眼,这才将自己听来的事情给讲了出来,听了贺翠香的话,李小小的嘴越长越大,不敢置信原来传言竟然已经变味到了这个地步:传言说是李小小找了个男朋友,在农场帮工,这个姓邓的伢子家里有亲戚是做官的,为了帮李小小抢煤窑里挖煤的工人来农场做事,特意借着刘一鸣一家子的事情做由头,关停了全市的小煤窑要是按照这个传言来说,李小小自己都必须承认:自己真的是太牛了比李刚的娃儿还要牛能为了争夺工人而关停了全市的小煤窑这得多大的魄力?多大的能力啊张了张嘴李小小准备辩驳,却突然不知道应该从哪儿辩起:是从邓鸣贺跟自己的关系说起呢?还是从关停小煤窑的原因说起?
好在贺翠香本来也是来问个原因的,她内心里也不愿意承认李小小有这么大的能量,讲完了那些话就停了嘴,等着李小小解释。
李小小仔细的梳理了一遍思路,这才开口:“我要说明一下:第一条,小邓这个人确实存在,但是他不是我对象,只是我这里的工人,而且是打短工的,最多过两三个月就要离开的。第二条,小邓有没有什么当官的亲戚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和刘一鸣是同学才帮他的,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第三,你家开小煤窑,也懂得成本吧?我为了几个挖坑种树的工人来关停全市的小煤窑?要多少钱多大的人情才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这成本上算吗?这十里八乡做苦力的人多得是,又不是只有你煤窑里的这些挖煤工人能挖坑我需要这样做吗?”
贺翠香其实并不傻,不过是来求证,怕李小小不说实话,才抢先拿话挤兑李小小罢了。听了李小小的话,也知道传言跟事实是有些出入,可嘴里却不愿就这样服了软:“那我们矿上的工人确实都来你们家做事了嘛”
李小小闻言就笑了,反问了一句:“他们都是有手有脚的大活人,他们要来做事,我需要人做事,请他们做了也就做了,难道你的煤窑出来的工人,我连花钱请他们做事你都不让?”
这话问得贺翠香不说话了,低头想了好一阵才开口:“那个小邓在哪里?我要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这样赶尽杀绝我们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了?”
这就还是有些怀疑李小小的话里的真实性了。
李小小却并不是个随便搓揉的软柿子,闻言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是小邓帮了刘一鸣家的忙,可人家并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你要我找来,我就要找来给你问?他又不是你家的工人有本事你让公安局的来传唤他,他就必须随叫随到清风煤矿的老板要是不欺负人家刘一鸣,房子压住了人的时候他们承认了是自己煤窑的事情,及时给交了医药费,人家刘一鸣家里还需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你们要怪,就去怪那个清风煤矿的老板死要钱没人性是他害得你们停产整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