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项南的猜测完全正确又怎么样呢?他李玉强是何勤梅的长子,如果是代表何勤梅起诉了赵大国一家子,那满叔一家子是完全要听从法律宣判的。这样一来赵大国肯定就处于劣势!
“怎么办?”小小和邓鸣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要不,我去找李玉强谈一谈?”项南明白两口子的为难,想了想道。
“算了,如果谈一谈有用的话,他也不会不声不响地就起诉我们了。”小小有些疲惫地摆摆手,“你也别去找他了,免得自取其辱,他不会给你好脸色的。我们这里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项南一脸歉意:“真的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情不是我弄的,不过你放心,等到了开庭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到法庭上旁听的。”项南这也有一些表示自己坦荡荡心底无私的意思,解释完了以后,又拿出一张银行卡准备要给小小的医药费的钱,“既然说要宣判才生效,那先前你们给的钱就先收回去,等到宣判了你再给!”
“得了!这个时候你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且等着,我们先去找律师看看是什么请款再说。”小小把项南递过来的卡推了回去,“行了,我们先走了哈!”
从项南那里出来,小小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说现在怎么不是游侠遍地走的时候?如果有什么游侠啊杀手之类的,直接就请人把这个李玉强给做掉!顿时就一身轻松了!”
听小小说得轻巧。邓鸣贺忍不住笑出声来:“幸好你不是在古代,不然肯定是个女流氓。”
小小翻了个白眼,两口子还是忙忙地找人帮忙去了,首先第一个想到的是张仲坚,毕竟他现在是宝庆市首屈一指的律师,如果能够得到张仲坚的帮忙,这件事情应该就没那么难了。
张仲坚听了小小的话以后倒是没有拒绝。只是提醒道:“某些费用是必须支付的,某些费用是有争议的,现在的问题是。你到底是愿意支付那一部分的费用还是不愿意支付那一部分费用?”
“有争议的也就是可以不交钱的,那我们为什么要交钱?那我们肯定是不愿意交钱了么!尤其是这钱有可能进李玉强的腰包,我就给更加不愿意了!”小小撇了撇嘴。也很不矫情。
“如果这钱不进李玉强的腰包,你就会愿意?”人家准确地抓住了小小话语中的漏洞,步步逼问道。
“其实给何勤梅我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可这得了赔偿以后的分配毕竟是他们的家事,我们掺和进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跟项南说一说,看能不能让项南一个人抓住了治疗费用的开支,这样至少确保了不被李玉强要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因为何勤梅疯掉的事情,李玉强在小小心目中本来就不堪的地位更是落进了泥泞之中,她宁可让何勤梅用这钱。也不愿意李玉强动一分钱。这种连最基本的孝顺都不懂的人,还配称之为人么?
把自己的意思跟张仲坚解释了一番后,张仲坚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一点你放心,赔偿的所有费用都会直接打到医院的账户上,账户上的钱只有等何勤梅出院的时候才能结算和重新取出。根本就不必担心李玉强会私自动用。”
“那就好。那就这样办!”小小心中一喜,把事情就拜托给了张仲坚。
把事情决定下来后,两口子对着天花板直叹气:这算不算是是非多啊?怎么会这样呢?常年打官司,要是哪一年不打官司简直就是烧高香了!
官司交给了张仲坚,张仲坚果然不愧宝庆市第一名嘴的头衔,所有的医疗费用由赵大国及其家属承担。营养费不过是三千来块钱,各种费用算下来,不过是赔偿五万元,因为先前已经给了四万,再给一万件事情计算是完事儿了。而且这钱法官特意说明,必须要用在对何勤梅的伤势治疗上,赔偿款直接存进医院,这样一来李玉强倒是无奈了:人家也没有不肯给钱,人家是不肯让他经手,偏偏他还没有别的法子,事情就只好这样了。
从法院出来小小不高兴,拉着邓鸣贺的手像是受了谁的气一般。
邓鸣贺好一通安慰才把小小的愤怒平息下来。回到家把宣判结果告诉了家人,家里人都不舒服:这件事情直接导致家里损失了五万块钱!这是多大的一个数字啊?正在肉痛呢,满叔却快步走了进来:“小妹子?贵旺、春梅?你们都在家吧?事情既然法院已经宣判了,别的我就不讲了,这是五万块钱的存折,你们拿去吧,事情是大国惹出来的,也不是你们叫他去打架的,不能叫你们损失钱。”
李贵旺和刘春梅对视一眼,都有些变了脸色,李贵旺一脸严肃地起身:“那可不行!你这钱一定不能给我们,必须拿回去,我们出钱是因为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造成的,不能让你们背黑锅,何况我们赚钱总比你们容易,哪能让你这样出钱呢?”
满叔在李小小的农场这里辛苦这么几年,这五万块钱并非拿不出来,而是一拿出来就已经伤筋动骨了。小小和李贵旺的农场和农庄日进斗金,给满叔掏这笔钱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可满叔却是执拗的很,一定要给,李贵旺执意不要。两边厢正在拉扯呢,满叔却出声道:“贵旺啊,小妹子啊,过些天我们就搬家了,搬回去我原来的屋子那里住,那边虽然久没有人住,可收拾收拾,叫个捡瓦匠来帮忙重新捡一回瓦,就是一个踏踏实实的好屋子,还是能主人的。”
“什么意思?”小小请了满叔帮忙放牛放羊和喂猪,满叔自然是住在这里最方便,如果回去了,每天就要早出晚归,多出许多两边奔波的时间,那可真是没必要。
满叔又一次解释,言辞恳切,李贵旺这才确定满叔不是开玩笑的,略有些忐忑地问:“老满,你不是因为赵大国的事情才会这样决定吧?”
“贵旺,我也不想瞒着你,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是我们连累的你们,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一辈子没有几个五万,我晓得你们屋里有钱,可你们屋里再有钱,也是你们自己的,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不能因此就占了你们的便宜,你们这农场和山庄这样的工人多了去了,要是一家给五万,你们要给多少钱才够的?这样的例子不能开。”满叔说得实在,可李贵旺却执意不想让满叔掏钱,还是邓鸣贺看不下去,瞧着胶着得让人从旁看着都难受,忙上去自己房间打了一转,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下来了劝了李贵旺一句:“爸,你先把这五万块钱收下吧。我有话讲。”
李贵旺一向都知道邓鸣贺的主意正,听了这话想了想就答应下来,顿时一屋子的人都等着邓鸣贺说话,只听邓鸣贺冲着满叔道:“满叔你的性子我们心里明白,晓得今天这钱要是我们不接,你肯定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这样,我们上广州,买了好多的玉器回来,我这里想着反正便宜就多买了一些,这不,挑了两块玉观音的坠子,你拿回家去给图图和大国一人一个,也不值多少钱的,你可不能推辞!”
满叔本来是想要推辞的,可瞧着小小十分笃定的眼神,满叔最后也还是忐忑地接了过来,随后就问道:“这东西要好多钱呢?”
“不贵,也就是个千把块钱一个的东西,你给孩子们好生收好了,可别丢了,这东西放上十来年,没准还能升值呢!说不好都成了古董了!”邓鸣贺略带诙谐的话让一家子都莞尔,只有小小看在眼里心中明白,邓鸣贺递过去的两个坠子都价值不菲,自己买的时候都打了折了,还要两万多三万块钱一个。这是上好的翡翠呢!
满叔盘算了一番,两个坠子也就是两千块钱,虽说在乡村已经很贵了,可满叔也喜欢这种翠绿珍贵的东西,给孩子们戴着也确实好看,为了让他们收下这五万块钱,满叔决定还是接受这个礼物,大不了的,等过年过节的时候,再以封包的形式把这钱打回来。
于是李贵旺拿了钱,满叔拿了坠子,皆大欢喜,只有邓鸣贺和李小小两个人的神色有些古怪:自己压根就没有占便宜,反倒是满叔占便宜了!可见并非都是老实人吃亏。自己这并不老实的人也有吃亏的日子。
满叔拿着坠子刚走到门口呢,何琴抱着图图一头撞了进来:“老满,不好了,学校听说大国受了处分,不肯要他了!他现在被老师赶出教室外面来了,我们可快去找他吧!”
小小一家子都愣住了,倒是小小接了一句:“不会吧?他是在学校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在学校如果没做错什么事情,光是为了这件事怎么会被赶出来了?”
☆、409 失踪的赵大国
“不晓得啊!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他打了何勤梅的缘故啊?还是去看看再讲嘛!”何琴急得六神无主,满叔也担心,忙忙地去了。
小小十分无奈,看了家里人一眼苦笑道:“既然何琴都这样讲了,我们好歹也去看一眼,免得真的因此让赵大国没了书念,那何琴两口子这日子只怕也就过得热闹了。”
“行,你们两口子去吧,校长和你们熟悉,鸣贺又是村长,好歹给两分面子,只要不是什么过不去的事情,讲两句也就好了的。”李贵旺倒是很理解,这乡村的人情嘛,不就是你给我两分面子,我给你两分面子,这一来一回地,这面子也就都有了。
两口子毕竟比不过心急如焚的满叔两口子,一路追到学校,居然没见满叔两口子,小小还觉得纳闷呢,却听校长办公室有隐隐的争执声,小小和邓鸣贺忙闻声过去了。
进了办公室却见满叔在脸红脖子粗地跟校长吵架,而何琴却蹲在一旁呜咽着哭。
“这是怎么的了?满叔你先别跟校长吵架,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小小和邓鸣贺忙劝架,这明显是不能用争吵解决问题的。
“他把我家大国给赶出了教室,我还是听村里人讲的,等听讲了过来,大国也不在教室,也不在学校,不晓得去哪里去了,我的儿子是来你这里读书的,他不见了我不问你要我问哪一个?你今天不把我儿子找出来,你看我的拳头认不认得你!”满叔也是急坏了,从来都是稳稳重重的一个人,今天居然举起了拳头。
校长也是一脸地惶急,青筋暴起:“我批评他不该打架,他还和我顶嘴。说他替天行道,要是都像他这样替天行道,还要警察做什么?我让他到外面站着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他自己偷偷跑了,我怎么晓得他去了哪里?总不能是我一天到晚地管着他?这学校还有这么多的学生呢!都讲城里的孩子学习好学习好,我倒是没发现他学习好。这脾气倒是涨得蛮好,都赶上张聋子了!”
校长说的张聋子是隔壁村的人。耳朵不好,却性子急,谁讲话声音小了听不清楚,他就以为人家是讲他的不是,就会生气,动辄拳脚相向。
小小一听是人不见了,一把就拉起了何琴。一边唆使邓鸣贺去拉满叔,嘴里催促道:“还有心思在这里跟校长急,还不赶快去找孩子,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看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吵架!”
校长闻言深以为然,点点头附和道:“就是嘛,自家的孩子没有看管好,就晓得来找我吵,我这里又不是关得住孩子的,你们家那个脾气那么丑。又不听话,哪个管得住?我就讲这样的孩子以后不要送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们这里的老师水平有限,管不住你们的孩子。”
“校长你也不要讲风凉话。人在你们学校走失的,要是人丢了,上了法庭你脱不了责任,人要是好好儿的,抓回来该罚该骂那都是后话。”小小没好气地冲着满脸正义感的校长提醒道。
校长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忙出门,一边出门一边道:“哎呀,我找两个没上课的老师去找嘛!真是倒霉到家了!怎么会招了这样的学生。”
好在总算是统一了思想,一致认为找到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人分成了几路,小小和邓鸣贺一路打听着去了,满叔和何琴一个去问村里的隔壁邻舍们有没有见到,另一个去问做工的婆娘汉子们,小小和邓鸣贺有车子,于是开车到城里去找。看看这孩子会不会是觉得在这里受了委屈,到城里找奶奶去了。
可一路过去,也登门问过了赵大国的奶奶,都没看到那孩子,反倒是孩子的奶奶一听说赵大国失踪了,立刻就闹腾起来,嚷嚷着要去找她的小儿子商量怎么找孙子,小小还以为他们有别的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可能可以找得到赵大国,没想到赵大国的叔叔居然一脸漠然:“孩子都不跟我们了,你去找什么找?都不算我们家的人了,生死各安天命,还有什么好找的?要找你自己去,我反正是不去了的。”
得!这下子可是没办法了,赵大国的奶奶愣了愣,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竟然就地坐在一条小马扎上哭了起来,一声心肝一声肉的,瞧着那架势,哪里还有准备再去找赵大国的意思?
小小和邓鸣贺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放弃了从这边找到赵大国的想法,两个人扭头就走了。从赵大国那里出来,小小和邓鸣贺面面相觑:“你说怎么办?他没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要不,上赵大国他爸爸的坟地上看一看?”邓鸣贺想了想,提出一个可能的条件。
“也行的,去看一看吧。问问何琴,他爸爸的坟地到底在哪里,我们去找一找。”小小点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就问何琴,按照何琴指点的地方,两个人来到了一片坟地,这幸好还是大白天,还没有多么阴森恐怖,否则小小吓都要吓死了!
举目四顾,却依然没有赵大国的声音,反倒是负责洒扫看墓的老人看到小小两口子不像是来拜祭的,问了一句:“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小小忙把情况跟老人解释了一番,末了才问:“这样的孩子今天有没有来过?”
老人摇摇头:“没有!这不年不节的,能想得到这里的人可不多,来拜祭的人不多,都是两三天才来一个,这两天来也只来了一对中年夫妻。”
小小想了想问道:“这里还有别的路可以进去吗?”
“这周围又没有围墙,哪里都能进去,可人家进去做什么?又不像古代还有许多的殉葬品,有人盗墓,现在只要和自家长辈没关系的就不会来,来了也是祭扫一下就走了,现在都没人来!”老人有些絮絮叨叨,显然是平日里在这里一个人呆的时间长了,没什么人陪着他聊天,一遇到有人肯和他讲话,立刻就开了闸。
可惜小小两口子此时却实在没有心思跟他说什么,忙告辞离开了。一路上小小不时打个电话回去问一问,想看看赵大国回去了没有,可家里的回答一律都是没有。这天大地大的,一个人如果有心要躲起来,却哪里找得到?
小小和邓鸣贺商量一番后,决定还是先回家再说。按道理来说赵大国身上没有钱,不会坐车到城里去的,还是在村里来回寻觅一番比较靠谱。
回到家,家里只有刘春梅在家带着图图和果果两个孩子,就连小毛头都出去找赵大国去了。想来想去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在家等等,看还有没有新的消息再说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寻找的人都已经喊哑了嗓子走软了腿,都不想再动弹了。各路人马纷纷回来汇报,结果只有一个:没找到。
“怎么办?怎么办?大国从来没有离开过人呢!就算是我被他们赶出去,大国也还是跟着他奶奶的呢!他胆子小,天一黑会不会被吓出什么毛病来啊?”何琴已经是连声音都嘶哑了,还在絮絮叨叨地担着心。
“眼下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可就是没见人,老师讲他是九点多钟就从教室里面出来了的,后来第三堂课就不见他了,开始第三堂课的老师还以为他是请假了没来,可没想到是被老师赶出去了以后就自己偷偷溜了。现在哪里都找过了,可怎么办?”满叔也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么冲动,愁眉深锁地抽着烟,他这一天把几乎村里能藏人的地方都搜过一回了,想到哪里能藏人他都会去看,可都没找到,他是实实在在地觉得累,可再累也必须要接着找,人不见了,到底还能去哪儿呢?
小毛头看着他们那个表情,也是小大人一般地发愁,想了想走出了院子,冲着延绵的群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赵大国你这个孬种!你犯了错误就只晓得躲起来,害得你妈和满叔满世界找你,你妈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你怎么就是能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给老子站出来,到大家面前来认认真真地告诉大家,你到底做得对不对?”
傍晚时分都已经鸡鸭归笼牛进栏了,本来就是相对寂静的时候,小毛头的声音清脆地在群山之间回响,估摸着如果赵大国真的在村子里,这样一嗓子,基本上也就都能听见了。
小小明白了小毛头的意思,想了想也忍不住点头,鼓励道:“你多喊几嗓子,如果能把他喊回来,姐姐我给你记功!”
小毛头得了小小的鼓励,更是来劲,双手叉腰更加喊得来劲儿。
就在一家子都觉得这人可能离开了飞山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时候,赵大国突然畏畏缩缩地从屋后转了出来!
☆、410 又多一个自学的
小毛头眼尖,立刻跑了过去把赵大国给抓住,一边死命地往家里拽,嘴里喊着:“赵大国找到了!赵大国找到了!”
“儿呀!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呀!”何琴闻言冲了出来,一把搂住了赵大国,嚎啕大哭起来,奈何今天喊了一天,嗓子早已经嘶哑了,空见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嘶哑的话语,声音却并不大,可这样诡异地哭声却让小小愈发地觉得心里堵得慌。
“行了,只要人没事就好,以后不要躲起来,否则一家子都着急担心的。”小小忙安抚,同时示意李贵旺两口子和邓鸣贺一起,都去厨房帮厨去,让他们一家子在客厅有什么话也好讲一些。
一家四口进了厨房,洗菜的洗菜,摘菜的摘菜,一边低声说着话:“幸好这人是没有事情,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那你这个哈婆娘就晓得什么是错的了!”
刘春梅早已经都吓出了一声冷汗,闻言连连点头,并不反驳:“以后我再也不和何勤梅这种人计较了。这可真是吓死人了!”
哭完了以后,何琴一巴掌就抽在了赵大国脸上,声音那叫一个脆,把小小都听得牙根发酸,忙上前劝诫:“可别打了,这才回来呢!”
“一天到晚地给我惹事,如今更出息了,学会离家出走了,你还才这么点儿大,等你大了,是不是就该学着杀人放火了呀?你还替天行道,你以为你是警察是不?你要是替天行道把她给打死了,你就可以直接上刑场吃枪子儿了!你以为你替天行道,你替天行道警察为什么抓你?你以为你是怎么出来的?那不是因为你是对的,是因为你的年纪还不够吃枪子儿啊!你这个蠢蛋!”何琴越说越伤心,一边打一边哭。
小小有心要劝架。奈何赵大国居然是个倔脾气,站在原地任凭小小怎么拉就是不肯躲开何琴的拳头和巴掌,硬生生地挺着。
倒是满叔看不过去了。一把就架住了何琴的两条胳膊:“行了行了!打也打过了,多打也没有用,你安生一些。我和他谈谈。”
何琴闻言果然安生下来,满叔看着一脸倔强的赵大国。走到赵大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伢子,我们爷儿俩谈谈?”
赵大国第一次听到这种口吻跟他说话的,略微有些怔愣地看了看满叔,随后就点了点头,跟着满叔领头往那边屋里走去。
何琴想要跟着过去,却被满叔制止了:“你在这边带着图图,我和他讲点儿话就来。”
何琴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忙点点头答应下来。就在沙发上傻愣愣地看着图图。
这边厢小小和邓鸣贺帮着做饭,今天何琴两口子肯定是做不成饭菜了,就都是在自家开饭的,自然要多准备两个菜。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好几次何琴都忍不住想要过去看一看了,可邓鸣贺远远地听着那边风平浪静,似乎没有闹起来的迹象,就再三劝阻何琴:“你现在可不能过去,等晚一点儿看看情况再说。他们总是要出来的,不可能在里面谈一个晚上。”
也不知道满叔到底跟赵大国谈了些什么。反正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而刚才还跟愤青一样的赵大国此刻脸上却是轻松的笑容,竟然让满叔给感化了?
看到何琴满脸担心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赵大国走到何琴身边站住。犹豫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看满叔,这才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妈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
“好!好!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好好儿的了?”何琴泪眼朦胧,看着赵大国半晌都没办法好好说话。
“嗯。”赵大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何琴终于搂住了赵大国如释重负地哭了起来。
“可好了!好了别哭了,都洗把脸吃饭吧!”刘春梅听不得这样乌里哇啦地哭声,忙安抚道。在李贵旺一家子的安抚下,满叔一家子安静下来,总算是吃了饭回家去了。
看着他们一家子离开,李贵旺一家子竟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天给折腾得!总算是和好了!
小小一眼瞥到了在一旁露出一个如释重负地笑容的小毛头,走过去轻拍了一下小毛头的后脑勺:“你小子不错啊!反应挺快的,还知道扯着嗓子喊呢,还会攻心术呢!你了不得啊!这是跟谁学的这一招?”
小毛头让小小突如其来的表扬给说得红了脸,却也略带些自豪地道:“他总觉得自己懂事了,不耐烦家里讲他,今天估计是让老师骂了心里不舒服,又怕回家了被他妈骂,所以躲起来了。我一说他不像男人,他自己可能就觉得受不了,就出来了。”
“嘿!你小子还懂得挺多啊!”小小笑得咧开了嘴。听小小在夸赞小毛头,一家子也都纷纷附和,幸好是小毛头把他给叫出来了,否则可都不知道怎么办!
“哪里能想得到他就躲在屋子后头?”李贵旺感慨了一句。
众人顿时也都感慨:满村子都找遍了,唯独没想到他其实已经回来了,就悄悄儿地躲在屋子后面的一个角落里,满叔在后面堆了许多烧火焖猪潲水的柴禾,赵大国就躲在柴禾中。
刚才李贵旺已经好奇地去看过了,赵大国确实就是躲在柴禾中的,那钻出来的一个洞都还在。一家子也都帮着找寻孩子累了个不行,如今吃饱了饭困意就都上来了,纷纷上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邓鸣贺和李小小还在农场锄地呢,何琴急慌慌地又来了:“鸣贺、小小,校长不肯收我们家大国了!”
“什么?”邓鸣贺和李小小面面相觑,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昨天赵大国跑了,害得校长领着两个老师找了一天,到傍晚时分才各自惴惴不安地回去,今天一早赵大国却在满叔的陪同下又出现在了学校,学校那里还能接收?校长直接就让赵大国转学!
满叔今天可不敢耍横,只好苦着脸不停地求着校长,奈何笨嘴拙舌地,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两句话,倒是把校长给听烦了。
校长想了想才道:“你讲这些没有用,你的孩子太调皮,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有限,实在是管不住。你自己也看到了的,罚站一下就跑掉,害得我们两个老师和我找了一天!还耽误了学生的课,你要是再来两回,学生们的课程都要耽误了,你这个影响也太坏了,我实在是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正在此时,邓鸣贺和李小小也到了,听校长皱着眉头说赵大国是老鼠屎,又看孩子脸上颇有些受伤害的表情,心中也觉得校长这话讲得太伤孩子的自尊心,邓鸣贺道:“校长,我们一定会把孩子看好了的,不会再给你惹麻烦。”
“你讲这些没有用,这孩子不是你家的刘正,如果是你们家刘正,我倒是不担心,他来也罢不来也罢,反正考试都是考第一名的,我看着就舒心啊,可这孩子成绩不好且不说,还张口闭口的替天行道,动不动就要灭了谁,把我们乡村的孩子都带坏了!”
邓鸣贺和李小小见他坚决,倒是也淡了求他的心思:不过是一个村小的校长,义务教育本来是应该的,可他这样的抗拒态度,老师们必然也会跟随他的态度而摇摆,那赵大国在这里读书的话可是要受排挤的。
满叔听得脸色都变了,后面跟着邓鸣贺过来的何琴更是脸色煞白。邓鸣贺想了想才问了一句:“要不这孩子交给我了,我来教他,把学籍放在你这里,每年的考试也跟着孩子们一起考试,行不行?”
“……行!就和先前刘正一样就行。”校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邓鸣贺,又看了看赵大国,这才点头答应下来。
“鸣贺,这事情怎么好麻烦你的?你也是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的人,忙得很的。”反倒是满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教书毕竟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就能做到的,这需要好些年呢!
“没事,刘正不是每天都在家嘛?他每天抽出一个小时来教大国就够了,小学的东西并不多,两个孩子一起学习倒是还有伴儿!有刘正每天看着他,你们也就都不怕他学坏了。”敢情邓鸣贺打的是这个算盘,压根就没准备自己每天都教他,反倒是让刘正教他。
见校长脸色有些变化,邓鸣贺生怕校长一听说自己不管教就会反悔,忙道:“我平日里每天教刘正,也会一起教他的。”
“那就好!那就这样了!这样一来赵大国的成绩也会有所提高,不过你们要注意啊,以后可别让赵大国把刘正的成绩给拉下来了,刘正是少有的聪明肯学习的孩子,要是让赵大国给毁了,那可就是浪费了。”校长喋喋不休地啰嗦着,小小却有些不满:当着人家赵大国的面,把人家赵大国说的一分不值,这难道很有意思吗?
☆、411 懂事的孩子
“您放心,大国的成绩和刘正的成绩都不会差的。”小小接了一句话,打断了校长的絮叨。
把大国从学校领回来,一路上所有人都不想说话,说是让大国跟着小毛头一起自习,可毕竟这是在学校老师不肯接收他的情况下才想出来的权宜之计,这跟当初小毛头不去学校是有区别的,小毛头只要是想去学校上课,校长老师都是欢迎的。
满叔神色有些严肃,何琴更是阴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赵大国自然也明白昨天自己的事情做得过分了才会有今天的结果,有心想说这学不上就不上了,可这话终归不敢说出口。又连累李小小两口子来帮着说情,好歹是保留了学籍,看来以后是 要跟着刘正混了。
刘正在村里孩子中的地位比较超然,他平日里不怎么跟他们混,可村里任何一个混混都不敢惹他,他成绩好,可也够狠,一次村里一个常年在外面打混的小子知道刘正有钱,都是自己挣钱的,就悄悄儿的把刘正约出去,叫他孝敬一些钱给自己花,刘正这家伙还真是够狠,一把菜刀亮晃晃地就递到了那人手上:“我是有钱,但是你想要就要有胆识。你来砍我,然后我再回砍你,我们一人一刀,如果我先求饶了,这钱我就给你。”
说到底在外面混的人也不都是狠角色,听刘正面不改色地说出这话,那小子犹豫再三后退缩了,从此村里没有孩子敢惹刘正。
这都是在孩子之间流传的事情,孩子自然有孩子们的圈子,轻易不会让大人知道,因此李小小和邓鸣贺他们一直都是不知道的。
赵大国可以说是很崇拜刘正的,尤其是听说了这些事情以后。可他有些自卑,总觉得刘正跟自己有些距离,他不敢主动接近刘正。就是刘正接近他,他也会有些拘谨。可昨天刘正的话让赵大国找到了某些勇气,他终于还是走出了柴草堆里站在了众人面前。
听说可以跟着刘正一起学习。赵大国竟然很期待:这比在学校上学要好玩儿得多了!等于是……一下子就从孩子的圈子进入了成年人的圈子!是的,刘正的思维和行为早已经跨入了成年人的范畴。
回到家。当着满叔和何琴的面,邓鸣贺把小毛头叫了过来,当众将赵大国交给了刘正:“刘正,以后赵大国的学习就由你来抓,他的成绩不能比现在低,只能比现在高,你能做到吗?”
刘正看了赵大国一眼。没有立刻答应,反倒是把目光看向满叔两口子:“满叔,赵大国既然跟着我混,是不是我有权利要求他跟着我一起做农活?让他也体会体会你们的辛苦?”
满叔是曾经准备拿刘正当自己的儿子养的,对刘正是万分地满意的,听了刘正地话,忙答应:“要得!要得嘛!都听你的,只要这伢子成绩不掉下去,就行。”
答应完了这才拿眼睛去看何琴,见何琴也是连连点头。很是愿意的样子,满叔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答应得太快了,倒是一下子忘记了赵大国并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己这样武断地就答应了小毛头的话。别回头何琴有想法。只要何琴愿意就好办。
这边厢直接就把背着书包的赵大国丢给了小毛头管束,满叔和何琴两个人回到家后,满叔跟何琴解释:“今天我没征求你的意见就答应让刘正领着赵大国一起做农活,你不会生气吧?”
何琴嗔了满叔一眼:“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对他好我能感觉得到,你别拿他当我的孩子,我既然嫁过来了,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一心为他,我心里不知道多感谢你。以后不必什么事情都让我拿主意,他的主,你也能做。”
小小对于小毛头怎样管教赵大国倒是挺好奇地,更让小小感兴趣的是,赵大国居然很听小毛头的话,小毛头让他把书包放下,立刻就跟他去做农活,他居然也愿意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拿铲子的拿铲子,挑担子的挑担子,就往其中一垄收割完了大白菜的菜地走去,这是要把里面的菜蔸子都挖出来,也顺便重新松土,准备再次播种的。
这一垄地是小毛头的责任地,也就是说,这一垄地的所有工作都是小毛头承包了的,这些年这一垄地上的一部分收入作为小毛头的各项家用开支和肥料等费用交给了小小,另一部分就直接给了小毛头让他自己存起来。这也是表示小毛头一直都是**的养活自己的意思。
两个孩子在土地上居然一直都做得很认真,春天的天气并不热,可两个孩子干了没多久,就纷纷开始脱衣裳,何琴远远地在上面看着,有些心疼地问满叔:“老满,他不会感冒了吧?”
“既然是刘正带着他在做,你就不要轻易Сhā手,你就看着,到顶了也就是感冒了么,实在感冒了就吃药。感冒总比学坏了好,你总要给他时间和机会。”满叔从旁看着赵大国完全外行的铲土动作,倒是满脸带笑。
赵大国虽然跟着满叔在农庄住,平日里何琴也多少有些溺爱孩子,没有叫他跟着做农活,而满叔因赵大国本来就不是亲生的,更是从来都没叫他做过农活,眼下赵大国自然跟经常做农活的刘正有着十分明显的差距。
好在刘正也并不为难赵大国,见他用铲子铲地的样子实在狼狈,于是就分配他去拔铲出来的白菜根,自己用铲子开始铲地。
这土地种白菜,平时本来就是松软的,刘正一铲子下去,再用脚在铲子上面那么用力一踩下去,铲子很轻松自然而然就下去了,再撬起来,白菜根就跟着一起出来了,赵大国的任务就是把里面的白菜根拣出来丢进一旁的篓子里,到时候一起挑出去沤肥。
“正哥,你也是城里人,常年做这个,你不觉得憋屈嘛?”赵大国最想不明白的是这一点,他和刘正在这一点上相似,从前都是在城里住,自认为是城里人,这种乡下人做的农活,他觉得自己真的没必要做,今天来做,他都觉得是给了刘正很大的面子了。
“人要能够自己养活自己,然后才说憋屈不憋屈,活得憋屈的人多了去了。我当年在街上提着篮子卖糖油粑粑的时候,怎么不憋屈?年纪大的孩子,甚至大人、二流子都欺负我,我打不过他们,只好忍着,那时候能不憋屈?可为了活着,我就要忍着。这农活能养活我自己,还能给自己挣学费,还能攒点钱,有什么不好、只有自己养不活自己才憋屈。”小毛头已经完全没有了少年的稚嫩,语气沧桑得跟经历了一辈子的苦楚似的。
赵大国闻言点点头,表示理解:“你没了父母,没了依靠,什么都要靠自己,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一点。明明鸣贺哥哥他们都答应了照顾你,可你还要坚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这就是你的本事和志气。”
“这你就不懂了,不能因为有依靠,自己就不努力,要知道,这个依靠也是有可能会离开的。他失踪那些日子,我都以为他要回不来了,我都做好了准备要走的。其实你也一样,你以为你爸爸死了,你能依靠你妈妈和你奶奶,可你没想过,你奶奶也是靠着你叔叔养活,她能给你争取什么?你妈妈嫁过来了,满叔对你好,你该珍惜,别给他们惹事,否则以后村里人都会笑话你,都会觉得你是他们的负担,也有可能会影响到你妈和满叔的关系,他们俩要是不好了,你也不会好。”刘正当着这个比自己略小一些的孩子,倒是把许多压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赵大国没有想过这么多,他从来都觉得妈妈就是自己的遮阳伞,天塌了还有妈妈帮忙顶着,所以哪怕这次的事情弄得这样大,他心里也是不担心什么的,满叔语重心长地让他好好学习不要惹事,他也是感念满叔的一番苦心,答应下来,其实心里并不觉得自己错得有多厉害。
今天听了刘正的一番话,倒是如同惊雷一般,把赵大国给炸得有些愣住了,想了好半晌才道:“正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以后我也要自己养活自己,不靠别人靠自己,才是真本事。我再也不连累我妈了。这次害得满叔花光了积蓄,以后我挣钱还给他。”
小小对两个孩子的谈话十分感兴趣,精神集中之下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得抿嘴慨然而笑,邓鸣贺在旁看得稀奇,问她:“你笑什么?”
“孩子懂事,不是应该高兴嘛?”小小没有过多地解释,指了指远处菜地里配合默契在忙活的两个孩子道。
“倒也是。刘正一直都挺懂事的,懂事得让人心疼。”对于小毛头的懂事,邓鸣贺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也因此格外地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412 拆迁
“如果果果像他这么懂事,你就该更高兴了!”小小瞧着邓鸣贺的神色直笑。
不料邓鸣贺脸色大变,忙忙地摇手:“那你可就错了,我根本不希望果果像刘正这样懂事。刘正这是家中遭逢大变才会心智这样地成熟,我们的孩子,你还是希望他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辈子吧?你不希望他跟武侠小说中似的,糟了那么多的罪,九死一生才成为绝世武功天才吧?”
邓鸣贺这话倒是让小小有一种豁然顿悟的感觉:“怪道说的,那些个明星都不愿意自家的孩子再去当明星,除非是孩子对这一行特别感兴趣。想想也是,这娱乐圈就跟污水坑似的,自己一天到晚在污水坑里泡着,各种无底线地炒作满天飞,一个不留神就跌落尘埃狗屁都不是,那肯定日子不好过!哪里还愿意把孩子往污水坑里扔呢?”
邓鸣贺一笑,也不接这话,看了看手表就准备去村委大楼:“你这里管着孩子,我去村委那边转一转。”
“最近还忙吗?”小小发现邓鸣贺自从当上了村长以后就格外地忙碌。虽说一桩一桩的成果都摆在那里,可小小还是觉得邓鸣贺比从前辛苦了许多。
“我打算让村里人都搞每年体检,老老少少地,每年都体检一下。现在村里有钱了,路也修好了,各种设施也都差不多了,村里的钱怎么花?当然是花在村民身上最好。也省得那些人有想法。每年体检一下,有个什么病痛的,给一些基础的药吃一吃,那些老人们日子也就好过多了。”邓鸣贺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小小听了直笑:“我妈从前老说我是村头庙里的菩萨,我现在发现我男人才是村头庙里的菩萨,我是菩萨娘子!”
这话反倒是把邓鸣贺说得有些诧异,定了定神才一本正经地答道:“我那时候让我叔叔婶婶骗了钱去,我曾经去公安局告过。可公安局说我没到法定年龄,不肯给我立案,那时候我就想,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不坐这个位子也就罢了,既然坐上来了,总要把事情做好才对得起老百姓的。”
小小倒是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招来了邓鸣贺这样的感慨,心中有些后悔,忙让邓鸣贺去忙活去了。自己却打了个电话问项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项南沙哑的声音中竟然是欣喜的:“她醒过来了,瞧着神智竟然也清醒了!没有疯疯傻傻的了。我的个天老爷的,总算是醒过来了!”
这些日子项南忙得脚不沾地。小小也不想去看何勤梅,只是不时地问一下,毕竟公安局也说了,只有何勤梅好起来,才不会再找赵大国的麻烦。
小小听了这消息却只想叹气:这人清醒过来了,不傻了,还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动静来呢!没准又会来找自己家闹事的。心里担着心,嘴上就问:“那她知道这次事情的始末了?”
“知道了。两个帮忙服侍的服务员忍不住,都给讲了。”
项南明白了小小担心什么,忙喜气洋洋地解释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她听完了以后,竟然说不准备找满叔他们家的麻烦,毕竟是孩子打的,人家服务员也把前些日子她在村委大楼发疯,还是你们帮忙给拉回去的给解释了一通,她也就没说什么了,只是这些天没有人的时候就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人跟她讲话的时候清醒着呢。”
小小嘴里说着“那就好”,心里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可自己又不愿意去何勤梅面前低头,反正法律也已经判过了,该赔偿的钱也已经赔偿了,还要怎么样?就这样吧,反正就算是满叔一家子去道歉,两边的关系也回不到和睦这一层上来。
村里安装了广播。这边厢小小跟项南挂掉了电话没多久,那边广播就响起来了,是村委新请的一个大学生的声音:“各位村民,村里准备组织村民们统一体检,体检费用从村委资金中支出,请村民们自行到村委大楼找张菊银登记体检时间。”
这大学生是邻村的孩子,现在在村里做事,工资虽然不算高,可每天能回家去住,平日里在村委打杂,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比较能吃苦,倒是也让邓鸣贺十分欣赏。
晚春时节,天气渐渐暖了,小小也让果果小朋友从层层的厚棉衣中解放出来,一件略薄的小羽绒服和一件打底的衣裳就足够暖和了,小家伙兴奋得在院子里一路跌跌撞撞地跑,把个刘春梅担心得不行,生怕他受伤。小小和邓鸣贺在葡萄架下的桌子面前坐着,也是看着他撒欢,都有些有子万事足的心态。
一个有些陌生的来电打进了小小手机,小小一开始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可那边直接就说找刘正。
找刘正?小小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才把电话递给了邓鸣贺,邓鸣贺接过去后一番攀谈,才知道竟然是刘正那个城中村的村长!
原来城中村要改造,刘正家的房子也列入了被拆迁的范围内,现在准备在村里开大会讨论补偿的问题。刘正家现在只剩下这一根独苗苗,房子的事情他不做主谁做主?村长自然就把电话给打过来了。
听邓鸣贺挂掉了电话解释了一番后,小小只是略犹豫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你把刘正叫回来,问问他自己的想法再说,这件事情啊,要先在家跟他把话都讲明白了,再叫他去才行。”
后世许多的强拆新闻不绝于耳,刘正这房子拆迁,如果能得到足够的拆迁补偿款,他人生的第一桶金至少就有了,以后要做什么事情的话,只要规模不大,他就完全不必担心没有启动资金的问题了。倒是真的需要好好筹划筹划。
把刘正叫回家来,邓鸣贺先把具体情况给解释了一番。
刘正听了皱起眉头问了一句:“我不想要那个钱,只想留着房子,能不能不给他们拆我的房子?”
小小算是过来人了,见多了那些不想拆房子的人,当下十分客观地把情况给他解释了一番:“城中村是必然要被改造掉的,这是整个城镇化发展的必然,你一个人扛不住。我也知道,你想留着那房子,那毕竟是你跟你爸妈一起住过的,但是我估计保不住。你这样,谈判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谈下来的。这毕竟是第一次谈这件事情,你先去听一听,有什么情况你回来跟我们说,要叫你签字或者摁手印的话,你一定不要答应了。还是要想明白了才能答应,免得吃亏了。”
“嗯。”小毛头点点头答应下来,一脸地郑重,哪里还有孩子模样儿?
“通知叫你明天上午去,明天上午你是一个人去还是要叫你鸣贺哥哥陪你去?”看着再不像孩子,小毛头也毕竟才十几岁,还不到法定年龄,如果他觉得心里没底,想要跟邓鸣贺一起去的话,邓鸣贺陪着去肯定会好一些。
小毛头闻言看了看邓鸣贺,显然有些意动,犹豫了好一阵才道:“鸣贺哥哥管着村里这么多事情,又管着农场,挺忙的。小小姐姐也说了,这是第一回谈,不会那么快就谈好了,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听吧,听完了回来告诉你们,叫我签字画押什么的,我不答应就是。”
邓鸣贺点点头表示赞同:“那也行,你先去,我叫郭子送你过去,等你开会回来了再说。”
小毛头看了一眼气息如同伏击的猎豹一般的郭子,知道邓鸣贺是怕自己人小吃了亏,感激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晚间回房后,小小和邓鸣贺说起小毛头这回事,颇有些感慨:“他这房子拆掉了,这城中村一改造完了,以后他就真的没有了根了,也怪不得听到说要拆房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留着那房子。他现在都还每个月回去看一眼,自己打扫卫生呢,他对那里是很有感情的。”
“就像你说的,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他只能接受。不过我们本身跟张市长熟悉,回头问一问这个城中村的改造项目到底是谁负责,宝庆也就是这么大,让胡金元想一想法子,尽量给小毛头家里多一些补偿,我们也只能为他做这些了。”邓鸣贺想得比较实在,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争取利益最大化。
“倒也是呢,没办法的情况下,就争取给小毛头多要一些补助款吧。”
果果在一旁扒拉着两口子,非要睡在两个人中间,小小无奈,只好由得他,可邓鸣贺却不高兴了:这影响到了他的性福啊!
在邓鸣贺的抗一下,到最后小小又把哄睡着了的果果放回了他的小床里,嘴里感慨道:“当初的法子挺有效,我们刻意让他遗忘他还有这一项异能,不在他面前提起,他也就不会随意露出他的异能来,也幸好是这样,否则以后可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远离人群吧?”
“嗯,他不能远离人群,我不能离了你。”邓鸣贺顾不上跟小小发感慨,一翻身就拥了上来。
☆、413 是谁泄露了秘密?
小毛头从他们的城中村开会回来,人瞧着不大高兴,小小和邓鸣贺都有些诧异,问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小毛头话不多,倒是也意简言骇:“多数村民都是同意拆迁的,就是对补偿问题不统一,有些人听了补偿方案就直接答应下来了,有些嫌补偿太少不愿意。我一个堂叔问我在你们这里好不好,我说好。”
小小和邓鸣贺听了这话,都没从里面听出什么不妥当来,小毛头为什么会不高兴呢?是因为不想把那房子给拆迁掉了?
没等小小他们多问什么,小毛头递过来一张纸,是房地产公司发下来的给村里各家补偿的方案,都是按照各家各户的房屋占地面积折算出来的,小毛头家的房子占地面积不算小,连着后面的院子算下来一共只能得到十几万的赔偿,虽说在普通人而言是一笔大钱,可相对买一个房子或者重新修建一个房子而言却不算多,略微好一些的地方或者稍微大一些的房子就不够用了。
郭子难得地多了几句嘴:“有些房子破旧的就同意拆迁,新修的房子就不乐意了。刘正的房子不算太旧,可也不新,算中间的。”
“你的拆迁补偿你别担心,我让人说一说,能给你按照最高的算,比他们会多出许多来。”小小以为他是嫌少了,忙安抚道。
刘正闻言投来感激地一瞥,却没说什么。小小和邓鸣贺都有些无奈:孩子大了,有些心思自己猜不透,也没法子,只好按照自己的猜测来处理吧!
因先前就已经打过招呼让胡金元帮忙打探,此刻一番电话打过去,胡金元闻言十分爽朗地笑了:“我已经打探过了,这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就是我的朋友,你放心好了,刘正的补偿标准我叫他们单算。不会给少了的。”
过了一天,就有房地产公司的人主动跟李小小联系,小毛头家的房子补偿直接提到了八十三万。这在当下的宝庆城里,可以买二三百平房的好地段房子了!当把这个消息告诉小毛头时。小毛头愕然了一下,就红了眼,嘴里喃喃地似乎是想说谢谢,可这谢谢最终没说出口,反倒是在农场多做了半天的农活。
所谓大恩不言谢,这大约也是小毛头心里的想法吧。
小小想起人家胡金元的叮嘱,特意告诉小毛头:“提高你房子的补偿标准这件事情在房地产公司也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村里更是一个都不知道的,你别跟任何人说起。”
“嗯,我知道的,小小姐姐。”小毛头郑重地点头应诺,因为小毛头尚未成年,这签字却是作为法定监护人的邓鸣贺去帮忙签署的,第二天也就跟房地产公司签署了补偿协议。人家房地产公司倒是也爽快,补偿款立刻就打进了小毛头的监护人也就是邓鸣贺的账户。邓鸣贺自然不可能吞了小毛头的钱,钱一进账户立刻就给转账进了小毛头的户头里,让小毛头自己掌握着。
小小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两天小小接到了城中村的村长询问的电话,开门见山地就问小毛头的补偿款到底是多少。
因先前说过的要保密,小小只说人家房地产公司给了十几万,没成想村长立刻就十分尖锐地指出来说是赔偿了八十几万!并且那钱是直接打进了邓鸣贺的账户的!
“我原以为你们是真心对我们刘正好,闹了半天你们是早就打了人家刘正的房子的主意了!倒是真的好算计呢!这件事情我们不会撒手不管的,我们一定会通过法律手段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吞进去的钱我都要叫你们吐出来!”村长愤怒地声音如同骤雨敲窗,打得小小连还口的时间都没有,说完村长仿佛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般,不容小小辩驳就挂断了电话。
小小呆呆地看着电话,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无奈之下,打电话给邓鸣贺商议对策。邓鸣贺听了这事情忙忙地从村委大楼往回赶,回到家后两口子一讨论,都一致认为是有人走漏了口风,否则这件事情村里不会有人知道。
可到底是谁呢?两口子面面相觑,无奈。把小毛头叫了回来,小毛头虽然人还没成年,思维却与成年人无异,这件事情两个人也不准备瞒着他,当下邓鸣贺一五一十地跟小毛头解释了一番。
“我去跟村长解释。”小毛头一听就急了,这件事情邓鸣贺两口子在其中使了多少力小毛头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原本就没有占自己任何便宜,偏偏还让人这样误解,小毛头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忙就准备去打电话给村长。
邓鸣贺却制止了:“眼下还不是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你不要急,我先问一问到底是谁走漏了口风的再说。”
小毛头是个多心的,忙澄清自己:“鸣贺哥哥,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是这次拆迁赔偿最多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给卖出去当靶子?”
“我知道不会是你,可眼下毕竟有村里人知道了,估计如果有人去房地产公司闹腾,房地产公司也会很难做,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必须要弄清楚房地产公司的态度和他们的处理方法,这件事情不能牵连到人家,否则会让胡金元在人家面前失了信。”邓鸣贺皱着眉头,这件事情显然并不好处理。
“你说怎么处理我照做就是了。”小毛头没有别的法子,只有这一条能够配合的。眼中的焦急却是让邓鸣贺心中一暖:他是信任自己的。
当着小毛头的面,邓鸣贺打电话过去和胡金元把事情解释了一番,胡金元听了这事也吓了一大跳,诧异地问:“怎么会这样?”
邓鸣贺当着胡金元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出来:“我觉得有可能是房地产公司的人把这事情泄露出去了。但是眼下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我们没有证据,而刘正因为未成年,会成为最被怀疑泄露消息的人。”
胡金元那边沉默了片刻后,道:“这样,我先跟我的朋友联系一下,随后再把我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你。”
“行,麻烦你了。”邓鸣贺皱着眉头挂掉了电话。
胡金元说的联系一下,没想到却联系了两天都没有下文,因他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邓鸣贺也不好总去催促,只能一边打听着,一边让人关注着城中村那边的进展。
两天以后,胡金元总算是回电话了:“房地产公司的朋友说,想和你们见一见。”
邓鸣贺和李小小商量以后,决定两个人单独去,小毛头却不乐意了,坚持想要跟着一起去,小两口本身就是怕人家言语之间伤了小毛头才不愿意让他去,可小毛头这样的坚决,倒是让邓鸣贺两口子有些为难:若不让小毛头去,倒是好像这件事情想要瞒着他一般,最后还是让小毛头去了。
因为是胡金元做中间人联系的,这个见面的地点也就选在了国味楼。
邓鸣贺一行人到了国味楼以后,见到了手上戴着四个大戒指的房地产公司老总续总,续总一脸地不高兴,邓鸣贺只好陪着笑脸:“续总,这件事情现在闹得很麻烦,很不好意思。”
“邓总,你也别说不好意思的话,你们这边知道的人也就这么几个,我们那边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我也正在查,看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如果是我们的人,我会立刻开除他。这件事情闹得我现在头很大,给后续的拆迁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难度,许多已经签了拆迁协议的也反悔了,都想去闹,已经签了还想闹?哼!他们真当我是个软柿子了!”续总说完这话,冷哼一声,给人一种阴狠地感觉。
邓鸣贺瞧着那一脸地横肉,心中大约就有了数:这人早年搞不好就是跟胡金元一样混黑‖道的,没多少素质,却是个狠角色。
“续总,我就是刘正,我平时基本不跟村里人来往,这件事情不是我说出去的。”作为第一嫌疑人,小毛头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在一桌子的大人面前主动剖白自己。
胡金元略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个一脸认真的孩子,刘正此刻一脸沉着,并没有慌乱,说话也是一字一句地,目光清澈坚定,莫名地就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小家伙,你放心,我一定能够查出来的,要是回头查出来冤枉了你,叔叔我把从那个内鬼身上扣出来的一万块钱奖励给你!”小毛头的表现也赢得了续总的好感,可他却并未因此就信任了小毛头,反倒是哈哈一笑,给了小毛头一个承诺。
“续总,我们回头也会去查一查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件事情的。”小小颇为无奈,一顿饭不过是各自表态,却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吃完了饭,小小让小毛头领着自己去城中村转了一圈,看了看各家的房子,随后让小毛头领着自己去找了村长。
☆、414 意外之喜
村长看到小毛头带着李小小过来,面色顿时颇为不善,看着小毛头的眼神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瞧着似乎小毛头是在苦海中不悔悟的可怜孩子,恨不得化成个佛陀把小毛头给领出苦海去。
小小见状,苦笑着问村长:“你说我们得了八十几万,证据是什么?谁告诉你的?”
“证据?你以为我拿不出证据?等到了法庭上我让你知道我拿的是什么证据!”村长一听这话,恼怒了,显然是为李小小不肯承认而发怒,他大约认为小小这些事情是瞒着小毛头的吧?
“上法庭做什么?”小小听了这话倒是有些诧异,他准备告自己什么呢?如果真是自己黑了小毛头的钱,也应该是小毛头来告状,他这算是什么情况?
“当然要上法庭,剥夺你和你家黑心男人的监护权,刘正已经大了,他的堂叔他们就能够照顾他,不需要你们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冒充亲戚骗他的钱财!”村长说得怒发贲张,让小小哭笑不得。
“那么你们把他从我们身边带走的话,他的钱财准备由谁来管理呢?”小小不由得好奇起来,如果村长真是一番好意,小毛头倒是真的应该谢谢村长,只是这泄密的人到底是谁,却是一定要问清楚。
“他的钱就是他自己的钱,他自己存着,存折我们帮他保管着,总不能让人给骗了去!”村长三句话离不开一个骗字,让小小心中也渐渐恼火起来。冷笑一声问道:“你总说是让我们给骗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是你自己让人家给骗了呢?你现在问问小毛头,他自己当着房地产公司的会计的面看着办的手续,那钱虽然转给了邓鸣贺,可邓鸣贺又直接原封不动地转进了小毛头的卡里,我们可曾经骗过他一分一毫?”
村长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毛头问:“你是说。你当着人家房地产公司会计的面看着办的手续?”
小毛头点点头:“对,房地产公司会计当着我的面给鸣贺哥哥转的钱,鸣贺哥哥又直接到银行原封不动地转到了我的账上。钱一分不少都在我那里呢,没有他们的什么事。”
村长瞧着小毛头目光坚定神色沉稳,也不像是人云亦云的人。却仍旧将信将疑:“那他们转了多少钱给你们?”
照着事先商量好的,小毛头直接说:“房地产公司的会计给了鸣贺哥哥十三万,鸣贺哥哥又从他的卡里直接转给了我十三万,我亲眼看着人家填的单子给的钱,并没有多给。不是你说的八十几万。”
“怎么可能?人家告诉我,就是八十几万的!”村长顿时惊疑不定起来。开始怀疑起了告诉他消息的那个人。
“村长伯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如果真是有八十几万我却只拿到了十几万,我肯定是要要回来的,你能不能带我去找那个告诉你我得了八十几万的人?我也好问个明白?”小毛头神色真挚表情诚恳。小小在一旁暗暗叹息:这水平,不去演戏可惜了的!
村长顿时犹豫起来,其实当村长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狠狠地吃了一惊,随后却是不肯相信的,毕竟小毛头的屋子不是村里最大的。也不是村里最新的,更不是村里最值钱的,自己好几层的屋子才得了六十几万,那还是有人情在里面的,小毛头那砖房子,就算带着个后院。也不至于那么贵啊?可是那个人说得言之凿凿,说之所以小毛头能赔偿那么多钱,是因为有邓鸣贺两口子在操纵着,是因为背后还有张市长在帮忙,因此才能有这样多的赔偿。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如果小毛头那样的屋子都能赔偿八十几万,自己那好几层楼的房子,好歹也能有个一百多万吧?村长动心了,由不得他不动心,那可是差了好几十万哪!如果能够多几十万,自己的孩子都能少奋斗好几十年!
还有村里其他人的房子,那也都能多赔偿好些钱,他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就罢休了,总要闹个明白才好。可如今小毛头当着面就说,只得了十三万,那到底是谁说了谎话?
正常来说,一桩事情两个人的话对不上,就总有一个说谎话的,按道理么,双方一对峙,自然就明白了,哪里还需要客套什么的?可人家再三要求了,一定不能把他给供出来,村长这才犹豫了,不知道应该听小毛头的好呢?还是遵从对人家的承诺不要把人家牵连出来。
犹豫了再三,村长才道:“人家也是房地产公司专门负责这个事情的人,自然是知道内情的,如果你真的只拿到了十三万,要么就是那个会计从中做了手脚,要么就是邓鸣贺联合了别人来坑了你。你可以去查一查的。”
事到如今村长自己有些不把握起来,想着还是让小毛头和邓鸣贺他们去把事情闹清楚了再说。何况如果小毛头真的赔偿了八十多万,自己自然是跑不掉那一百多万的,否则自己村长不点头,他房地产公司凭什么拆除自己的房子?
心中的算盘打好了以后,村长反倒是不急了,只是催促着小毛头自己去调查到底是谁做了手脚把那八十几万变成了十三万。
一旁的小小却心中暗笑:她刚才已经将村长的话录制下来了,凭借这东西,就算是揪不出内鬼,至少也能够证明自己和小毛头的清白了。
满怀感激地从村长那里走出来,李小小忙打电话给胡金元,胡金元听了这消息,忙开车来接她和小毛头,邓鸣贺却早早被小小给大发回去了,这件事情他来的话,效果不会有小小这么好,毕竟小小是女流,别人就自然少一些敌意。
还是在胡金元的国味楼,还是在那间包间里面,当小小把那段录音放给续总听以后,续总略微想了一想,就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老子给他吃给他喝,让他管着这么多的人和事,他娘的他竟然敢伙同外人来坑老子的钱!真是不想活了!”听着这话,显然是知道村长说的这个人是谁了。
可续总的态度太火爆,小小和小毛头都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就从桌子边站了起来,倒是胡金元满脸堆笑地在诉苦:“老续啊,这回我可算是清白了,我的朋友可没有出卖你啊!你可是要给人家一个公道。”
“难为你了李小姐,难为你了小家伙。这回的事情是我这边不够干净,怪不得你,你们只需要咬死了只给赔偿了你家十三万就行,别的我来就行了。我答应你的那一万块钱,回头等我这边处理好了,我直接让老胡给你。”续总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说完这话就冲了出去,显然是清理门户去了。
胡金元等那人一走,就咧开了嘴笑:“这下子,我们的小毛头可就得了一笔意外之财了,一万块钱呢,你要种多少的菜哦!”
小毛头抿嘴略显羞涩地笑:“多亏了胡叔叔和小小姐姐鸣贺哥哥帮我。”这小滑头,现在也渐渐地变得腹黑起来,在胡金元面前这叫一个乖巧!胡金元却不吃这一套,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算了吧,你这一不留神就把我叫老了,你小小姐姐和鸣贺哥哥都是叫我胡大哥的,偏偏到了你这里我成了叔叔,你小小姐姐和鸣贺哥哥只怕是不干。”
小小嘿嘿一笑:“得了,咱们各论各的,谁叫你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生个一儿半女的?他才十几岁,叫你叔叔非常合适。”
胡金元眼睛一瞪:“谁说的?再过些日子,我都能当爹了!”
“啥?”小小吃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胡金元,胡金元和芳姐虽然好上了,可芳姐却坚决不同意摆结婚酒,好不容易在胡金元的软磨硬泡之下,两个人悄悄儿地扯了结婚证成了夫妻,小小却知道芳姐当年跟着斯蒂文的时候受过创伤,在生育方面的希望是十分渺茫的,怎么会能当爹了?
“嘿嘿,这两年来,我给她悉心调养,她的身子渐渐好了,前些日子竟然怀上了!”胡金元笑得眉飞色舞,小小略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芳姐的舌头十分灵敏,喝过了小小家的水以后,竟然不爱喝村里的自来水了,于是每天不辞劳苦地到小小家来要水,老师要喝水,还有亲自来挑的?几个在小小农场做事的村妇们就主动负担起了给芳姐每天送水的任务。
芳姐大约是喝多了小小的指尖灵泉,曾经遭受重创的身体竟然慢慢恢复过来,重新有了生育能力!
瞧着胡金元的得意模样,小小倒是由衷地恭喜:“可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们!你们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当初听说你们结婚,其实我是不怎么看好的,总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可这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孩子就像是夫妻之间的一根纽带一样,连通着两个人的心,把两个人的心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你们自然就会更加珍惜婚姻。”
☆、415 体检
胡金元得意的同时,也由衷地感谢:“多亏了你们给我供应的那些个果蔬和给了我些人参,她吃完了以后很有效果,这不,怀上了!”
小小也不多说,毕竟胡金元在小毛头的房屋赔偿这件事情上是出了大力气的,兼之也因为这件事情受了些气,如今能够有这样的好事,小小心里多少也能够安心一些。
跟小毛头回了家,把事情跟家里人解释了一番,家里人都松了一口大气,实话实说,在这个问题上,其实家里人都是抱着些许怀疑的:小毛头毕竟年纪小,如果有个什么不牢靠的,嘴巴一顺溜,就把大实话说给了村里的什么人听也是有可能的,如今确定真的没有说漏嘴,也找到了那个泄露秘密的人,小毛头的嫌疑就算是洗清了,一家子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这下子好了嘛!钱也得了,人也不得罪,我们一家子都统一了口径,只说小毛头只赔偿了十三万,对外都是这样讲,这件事情就是这样过去了!”李贵旺喜形于色,拍板道。
“这是自然的,不然要出大事的。你想想村里那么多人都是那么少的赔偿,要是小毛头的高额赔偿暴露出去,会害了不少人的!”邓鸣贺这话像是在解释,实际上是在提醒众人,千万不要拿这个当成一件小事情,否则是要害了不少人的。
“那可千万不要给我们家那个老菩萨知道了,那可真是个活菩萨,回头他知道了,又要认为应该帮助所有的村民一起争取更多的补偿了!”刘春梅说着瞥了瞥门口,一家子顿时都笑:她说的是爷爷,爷爷一辈子正直,这样的事情他是无法理解和接受的,只有生米煮成了熟饭,让他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正理儿。
“一家子人就是你的嘴巴最多。只要你不去跟你爸爸讲,还有谁会讲?”李贵旺瞥了刘春梅一眼,半是玩笑半是提醒地道。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嘴巴多。也晓得什么东西是能讲的,什么东西是不能讲的,总不会到处去乱讲就是了。”说着刘春梅指了指一旁捏着一只塑料鸭子玩具摆弄的果果小朋友,“他的事情我就从来不往外说。”
“你还不给我闭嘴!”李贵旺突然压低了声音厉声斥责道。
刘春梅吓了一大跳,忙闭嘴四处瞧,却没发现有什么陌生人在场,顿时恼了:“就是我们自己一家子。你那么凶做什么?凶给谁看?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所以才讲这个婆娘家见识短,你平日里想都不要去想这一茬,你老去惦记着这个事情做什么?简直就是没事找事!”李贵旺余怒未消,说话间不留余地,刘春梅听得有些讪讪地,知道自家男人讲得有道理,不好反驳,只好闭嘴。
“我妈不会乱讲话的。”小小只好从中打圆场。说完了还伸手去抱住了刘春梅以示支持。
邓鸣贺组织的全村体检分成了三拨人,报名时间先是由村民自己报名,然后再根据车子的安排进行调整。第一车人拉到医院,婆娘们都有些扭捏,尤其是妇科检查,半天都不肯脱裤子,惹得那些个城里的医生十分不满:“你们要是怕羞,就回家去,我们不强迫你们做这项检查。”
“医生,能不能换个女的来给我们检查?”小玉嫂子终究面皮薄,有些扭捏的道。
“你们还挑医生?”那个四十来岁的男医生十分不敢置信地看着小玉嫂子问道。小玉嫂子没答话,那表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我真的有些挑医生。
倒是富林婆娘十分大方:“嗨!医生嘛。他做这个工作的,这玩意儿多少没看过?你不好意思就我先上!你在旁边看着!”说着富林婆娘十分大方地就开始往下脱裤子,倒是把医生弄得有些尴尬,提醒道:“脱一边的裤子就行了……”
还有B超那里惹出了许多的笑话,医生说要憋尿,于是众人都忍住了不去卫生间。结果检查的时间总是不凑巧,好不容易等排队到了自己,发现憋尿不够,于是被赶出去重新憋尿,而那些憋不住了发现前面还有十来个人的,想着大不了等回头重新憋尿,跑进卫生间去解决掉了的人却发现前面那十来个人都跟自己是差不多的情况,于是医生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轮换着念名字。
“要不是你们村长事先讲了那许多的好话,我们是绝对不肯接收你们这样的情况的体检的,太浪费时间了。”一个负责外联的主任叹息着道。
各项检查完毕后,检查结果并非是马上就能有,邓鸣贺已经事先跟所有的医生都说好了,预计一个星期后所有的结果就能出来,于是众人又坐着车子回去。
虽然村里也有些婆娘们参加过这样的检查,可那都是有病了才去的,今天却是不管有病没有病,都一起去检查了一番,众人第一是觉得稀奇,第二却是有些忐忑,互相交流着今天的检查结果,于是各种炎症之类地就出来了。
“那个医生说我有妇科炎症!还挺严重的。”
“嗨!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这可真是太正常了!你要是讲生了两三个的还身体好好儿的,我就觉得那人不正常了。”
“你懂个什么?那和生了几个没有关系,主要问题是因为不讲究卫生,你们做那事儿的时候一定要事先事后都洗干净了!可不能偷懒!不能由着性子来!”
“啊哟!没想到你那么有经验哦!你每次做那事儿都洗?”
“你这个哈婆娘,我讲认真的咧,你又来拿我开涮!该你得病!”
“……”于是婆娘们哄笑起来,相对来说男人们却安静许多,有些检查出了什么小毛病的都沉默不语,听着婆娘们辛辣的话题,纷纷跟着笑。
第二批很快又去了,检查完了回来以后,紧接着第三批也去了。
因为体检的事情,搅闹得这些日子村民们做事都没那么认真了,见面的第一句问话都从以前的“吃了没有?”变成了“你检查出什么毛病了没有?”
小小一家子因为小小重视身体检查的缘故,每年都会去体检,反倒是这次检查都没有参与,倒是光村里人享受了这一项福利了。
小小在葡萄架下听着洗菜的池子边婆娘们的讨论,都有些红了脸:自家农场的这些婆娘们都是第一批报名去体检的,如今都拿到了,各种小毛病都检查出来了,归纳总结出来无非是三种情况占最多数:第一个就是妇科炎症,第二个是贫血和气血不足,第三个就是子宮肌瘤。
婆娘们互相讨论着,只是贫血和气血不足的纷纷叹了一口气,开始打探早年间正宗的阿胶在哪里买,妇科炎症地也开始讨论怎么才能促进康复,而子宮肌瘤地就心里慌乱起来。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最后婆娘们无心洗菜,倒是把葡萄架下的李小小给围了起来:“小妹子,这检查按道理呢,我们都是应该感谢邓村长的,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各种毛病都检查出来了,要是从前自己不晓得,那治不治疗我们都不担心,可眼下又检查出来了,又没有好的治疗法子,这不是给我们一个人挂一个炸弹嘛?那叫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