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星知道红菱的来历,寻匙饰如何能入得其人法眼,这难免让谢观星生出一些好奇。
顺着红菱眼光望去,谢观星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就在这堆寻匙饰当中,有一件首饰,同样恰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枚形如莲花的发钗,虽看上去有些老旧,但那样式谢观星无比熟悉,分明就是茶罐中所藏图纸的翻版。细看之下,谢观星多少找出了一些差别,这发钗似乎比图中所绘要小上一些,若内里也存有空腔,只怕小得可怜!
正当谢观星想要伸手取过包裹之时,一名执法堂的弟子却抢了先。
不待张小四发作,已将那名弟子挡在身后的赵长老开口说道:“此等物什,乃是宗内违禁之物,执法堂理当收取销毁,还望诸位公门中人体谅一二!”
“既是于现场所见,那便是线索,我等未曾细看,如何便能取走?赵长老可是另有旁的想法,欲以职司之便毁去这涉案证物!”
难得方胜替张小四出一回头,其人也是看这赵长老有些不顺眼,一包首饰而已,如何这般紧张?若是事事如此,这案情倒能查个鸟蛋!
斜撇了方胜一眼,这赵长老沉声说道:“宗门规矩,赵彬不过遵循,若几位觉得不妥,可向宗主提出异议,若我宗宗主认可,赵彬自会将这些物什送到几位住处!”
似乎是不经意间扫了谢观星与红菱两眼,这赵长老面带些许不屑接着说道:“这俗世的东西,对道门全无用处。若是两位喜欢,待我禀明宗主后,送与二位又有何妨!只是来日得了这些物什,切莫在宗内弟子面前招摇。道门终究不同俗世,一入山门,便当收起山下的习性,若是以为公人公干便可随心所欲,那休怪本掌事翻脸无情,宗门就只认宗门内的规矩!”
红菱听闻赵长老言语,立时有些羞恼,其人轻啐一口后骂道:“一群没品的东西,以为老娘当真稀罕,似这等物什,老娘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这言语方才出口,红菱便觉得“老娘”二字有些不妥,暗骂自己嘴快之余,红菱望向了谢观星。
似是被这赵长老的言语打动,谢观星没有红菱那么大的反应,其人只是淡淡望向那些首饰,开口说道:“刑案所涉之物,总需有个查证,烦劳长老禀明你家宗主,至于这相赠之事,终究是死人的物件,还是入土为安妥当,若宗门不便,谢某可以代劳!”
这等言语,摆明是想用这些首饰讨了那女捕头的欢心。一时间,周围白眼乱翻,即便是方胜也觉得有些不妥,可转念一想之下,这方胜又有些释然,谢观星这厮什么都好,就是贪恋财物,有此言语,倒也不在预料之外。
冷哼一声,赵长老提着包裹转身离去,现场即已勘察完毕,众人自当先回住处歇息,至于需不需要凑到一起讨论一下案情,也不急于一时。
安置好从人引领门户,离幻门主事伍闻道亦准备告辞,可其人刚要拱手,却被谢观星打断。
“伍主事,谢某忽然想起一事,觉得有些不妥,可否请伍主事晚行片刻,与在下同往冰窖再探查一下尸体?”
红菱闻言,双眼一瞪开口说道:“莫不是信不过我红菱?此刻定要前往探看,可是存了旁的打算,原就想私下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伍闻道听得红菱这般大声言语,面上不由一红,其人偷眼看了看那些在远处围观的宗内弟子,本已经开始发亮的眼睛再次变得暗淡。
从一名执法堂弟子手中取过一串钥匙,这伍主事开口说道:“本主事行事光明磊落,能做得何事?今番还有旁事,既是谢总捕头想再,那便自行前去,左右此等事,宗内没有什么交待,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这些钥匙就留在你处以备不时之需。来日离山,且还与本主事便是!”
谢观星看过钥匙,知道这其中亦有三把可以开启死者处所门户,当即便对着伍姓主事生出几分好感。
那方胜见状,悄悄凑到这伍闻道身边,将一件青色物什塞入其人手中。伍闻道偷眼看过之后,当即大喜过望,敢忙对方胜打起了眼色,至于这其中的意思,那就只有他二人心里清楚。
目送伍闻道和方胜二人离去,张小四偷偷凑到了谢观星身边。
其人鬼鬼祟祟从怀中掏出一物,小心翼翼用袍袖挡了后,这才开口问道:“谢兄可识得此物?我见这东西形状诡异,便从那包裹中取了出来,不知会否有些特别之处?”
言罢,张小四又将这物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才将其递到谢观星手中。
看着掌中这玉质短棒,谢观星也一头雾水,其人招呼红菱一声,左右都是女子,总会比自己有些见识。
那红菱只对谢观星掌中之物看了一眼,霎时便满脸通红,其人连连啐出几口,随即转身便逃,可那些骂骂咧咧的言语,却还是传到了谢、张二人耳中。
“难怪要让人先行进入翻检,此等污秽之物也敢拿来示人,原以为道门清净,却也是藏污纳垢之所,早知如此,便早早寻人嫁了!”
谢观星对红菱这番举动和言语大惑不解,其人正待询问,却听到身侧传来怪声—目去看,却是见到那张小四伏于栏杆之上,一阵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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