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谢观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但谢观星清楚,此番前来的噬仙铃,人数上一定多不了,因为影卫总领王哈儿近日一直再忙着做什么事情,早就在府内众人中传开。
刑讯司内,王哈儿初始还非常满意,自己的部属不负自己的期望,这才几日光景,被捉来的京都百姓就达两千三百余人。今日辰时,一封行文业已送入宫中,王哈儿此刻正等着来自宫中的消息□哈儿相信,以京都当下的状况,单悯绝对没有胆量对着这两千多人举起屠刀。
可是王哈儿错了,并且大错特错,正午时分,传旨太监送来宫中旨意,单悯的旨意难得如此简短。
“即已入监,无需再等事发,影卫继续缉拿噬仙人等,行刑一事着京都提卫周谨督办!”
就在王哈儿一ρi股坐到地上之时,京都宣华门内再次竖起无数尖桩,只是这次的木制尖桩似与往日不同,匠作司为了赶制这批造型别致的刑具,已经没日没夜的忙了数日,而让所有匠作司工匠大惑不解的是,第一批坐上尖桩的倒霉人士,并不是来自刑讯司的罪囚,而是两名和他们一起忙碌过的资深匠人以及宫中的几名太监。
出于“安全”的考虑,匠作司在刑杀现场留了人手。天晓得那些按照古籍制造的刑具耐不耐得住折腾,可真当自己的两名同僚被捆绑着双手,坐上尖桩,匠作司的官员撤回了安置在现场的人手√具很结实,而那些撕心裂肺的呼喊也充分证明,这些刑具完全可以达到预定要求。
竖起的尖桩,从宣华门一直排到了普照巷,途经六道街,方正街,烟云坊,有机灵点的影卫清点了刑具的数量,他们忽然发觉,自己的总领大人可能还要再忙上几日,因为,按照刑具的总量,刑讯司内的罪囚,尚有二千多人的空缺。
得到了消息的王哈儿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一边督促部属外出拿人,一边对刑讯司原有罪囚做一个细致而深入的盘点,可是在盘点之后,王哈儿有些丧气,刑讯司原有罪囚,能被扶上尖桩的不过四百余人,而其它的人,他王哈儿不敢动,这些人可以因为各种理由死在刑讯司内,但是他们的ρi股,明显要比那些普通的百姓金贵。
不过,在这些金贵的ρi股中,有一个人的ρi股,王哈儿很想将它送上尖桩,凭着几次特殊的刑讯,王哈儿早已确信,那个当日在织机巷捕获的所谓少女,她的真实年龄远超外表。不过若不是因为这次盘点,王哈儿还当真忘了此人,可是真到刑讯司打开那间关押着少女的监房,王哈儿惊异的发现,出现在监房内的不过是一名京都街面上的闲汉。
似这等打击,对于总领大人来说,丝毫也不弱于当日刘半山的逃脱,可是王哈儿对于这名留下来的闲汉同样没有任何办法,此人又聋又哑,居然还是个不识字的鸟货,再细细查验了一番之后,王哈儿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这鸟货进入刑讯司的时间,绝对超不过五日。
当一个人官做到王哈儿这种地步,想得自然很多,他不明白这名女子既然有办法从刑讯司逃脱,为什么会一直等到今日?而此人本领既是不俗,又为何当日由着自己做为,怎么就不找个机会拧断自己的脖子,或是索性把他王哈儿也变成阉人。
思索了一番之后,王哈儿做出了如下判断,这女子留在刑讯司内,一定是在等人,而那个被等的人,本该在其后的某段时日出现在刑讯司监房之内。可是既然她在等人,又是什么原因,让这名貌似少女的杀手定然选择在这几日逃脱?王哈儿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不说,这王哈儿能坐稳当下这个位置确实有些本事,他的推断丝毫不比谢观星差到哪去,很多线索,原就隐匿在刑案当中,只是你若是查得不够仔细,那么即便你在某日能反应过来,你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这女子是在等人,在等某位大人物进入刑讯司,但那个人,不是刘半山。
来自涉川国主单悯的回护,让谢观星乃至王哈儿都没了机会去碰触织机巷里发生的那桩刑案,可如果当日真能让谢观星继续查下去,那么他可能会发觉,有人更换男装,只是因为她的衣物必须及时清洗,因为没人知道,会不会有哪位涉川的推官识得衣物上沾染的迷陀花花精味道,而那些客栈里的檀香一旦和这种花精香气混合,又会生出什么样的效果。
当然,一个貌似少女的杀手,同样也拖不动那么多尸体,但这丝毫也不妨碍她将一名被迷香控制住的昌余客旅带入自己的房内刑讯,当然,如果此人在迷倒那名昌余粮官时,这厮正趴在自家小妾身上,那么事情看上去就会多少有些不一样。至于那些地上的血迹,你无需拖着尸体去伪造,也许一件铺在将死之人身下的衣物,就完全可以做到℃川公人的半途而废,让他们失去了找到衣物和凶器的机会,所以他们同样猜不到那些伤口的来历,胸腹被划开的人,总会死的晚一些,而看着别人的喉头被人一点点割开,同样能起到恐吓的作用。
但是这名女杀手用尽手段,却依旧没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即便是那些意义不大的银两,她也没能找到,如此一来,她只能留在现场,去等着完成最后一个任务。若是事情败露,而那位涉川国主盛怒之下又将某人从知北城调回,那么某人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就只有刑讯司的监房。可是直到前几日,她终于得到了消息,事情已然败露,而自家国主也如预料中那样发了兵,可“某人”却依旧站在知北城城墙之上,她不想再等。她要去知北城,去寻找那个唯一能让自己接着活下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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