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说了这多,看样子并不想杀我,既是如此,你跟着在下又是为何?”
风雷渐郝进勇听闻谢观星相询,面露些许尴尬,其人留意了一下周围,似确认没有旁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若依着你的本事,你在噬仙铃中的品阶应该不低,老夫既是想给噬仙铃捎个话,不找你又能找谁,你且去告诉你的上阶铃官,莫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等此次寻来的原因,那第三幅画上的内容老夫可以告诉你等,但此后莫要再跑来寻老夫的麻烦。”
谢观星听得一头雾水,随口问道:“什么画值得性命相搏?我怎生从未听过?”
“你若是知道,那到真怪了,只管仔细传话便是,莫问其它。”
这郝进勇可能是见谢观星这许久也不上道,多少有些焦燥。其人打量着四周,攥了攥拳头小声说道:“你且记着,那画上都是人,横浮在空中的人。看下面绘制的海水,应该是在登云海的某处迷雾当中,而那画中更有一名男子手持长刀,作势要将其Сhā入一块巨石当中。老夫记得的便只有这些,第四副画老夫也没有见过,你们噬仙铃若真有本事,不妨往隐月宗去挂铃!”
郝进勇言罢转身便要离开,可是方走出**步,身后却传来谢观星的言语。
“天历年二月初八杀京都织机坊绸缎桩王安全家二十一口;同年六月,安仁坊肖家灭门,这些事可是你做的?”
数步之外的郝进勇脊背忽然一抖,其人缓缓转过身形,望向谢观星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阴寒。
“老夫杀人,素来如此,若不斩尽杀绝,心存芥蒂,难免事后生乱,怎地,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买卖,你莫不是还想因此杀了老夫不成?凭你也能杀了老夫吗?”
“不试试如何能知道?”谢观星静静看着郝进勇,似随口说道。
盯着谢观星双眼,郝进勇看出了其人眼中的绝决。
似是有了片刻的犹豫,这郝进勇迟疑着说道:“小兄弟你可否先向上品铃官转呈老夫方才所言,老夫笃定,一旦消息传入噬仙铃总堂,此事便一了百了,兄弟你若是帮衬了老夫此事,老夫愿以十斤棘果香料相赠,你要知道,那东西可是用千两黄金记价,若然噬仙铃总堂那里始终没有消息,你再来杀老夫亦是不迟!”
“我等不得那许久!”谢观星冷冷答道,同时,谢观星的右手已伏向刀柄,脚跟亦有向上抬起,“斩仙”蓄势待发。
“你莫不是我架势堂弟子,如何使得老夫的风雷快剑诀?”
这郝进勇的言语,倒是让谢观星想起一事,那风雷快剑诀除了踮起脚跟之外,当真和“斩仙”有几分相似。
“不对,你这不是风雷快剑诀,难怪你要等老夫走出十步才肯言语,你不是噬仙铃官,你是噬仙天官,噬仙铃为何定要杀老夫?老夫到底做错了什么?”
凝神聚气之下,谢观星已经听不到郝进勇的叫喊,那足跟一旦提起,便会在内息的催动下缓缓上升,直到一股庞大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向着谢观星体内聚集,足跟的上提这才会有所停止。可是当内外两种气息开始呼应,那内息又会如铅垂一般猛然下沉并在丹田处与外来气息发生碰撞■撞一旦产生,总会有一些好似沙粒却无比灼热的细小颗粒沉淀下来。可此时若是脚掌下落,便如叩动了体内的某处机关。那些好似沙粒般的颗粒瞬间就在谢观星体内爆燃,鼓胀憋闷的感觉就好似能将谢观星整个身躯涨裂,此时此刻,唯一要做的便只有宣泄。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刀出无悔,斩魔落仙;生念使然,谁不博命,风雷惊变,直取生魂。
谢观星钢刀出鞘,惊慌之下的郝进勇同样使出了自己看家秘技风雷快剑诀。
闪电,瞬间划过了天际,直似要将整个天地融为一体,而当轰鸣的雷声响彻半空,老军场中央无端扬起漫天沙尘。可若是你眼快,那么你一定会看到,这沙尘中闪烁着的一道银色流光,只一瞬,就穿透这厚重的砂尘,流失于远方的天际。
然而那道远去的流光,并不是这场异变的终点,轰鸣之声再次响起,可这次,你非但看不到任何闪电,更是会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睁开双眼。因为你无法相信自己接着看到的一切。就在那巨大的轰鸣声中,浮动的尘土就似被什么东西吸引,猛然向着一起汇集,最终形成一道巨大无朋的锋刃,重重砸向地面。
大地就似要在这一刻翻转,而老军场周遭的空气也恍若在此时凝固,然而,紧随而来的豆大雨点又会让你在想要冲出自己住处的同时,怀疑方才的巨大动静只是因为自家房子恰巧被天雷击中。
当一个个老军场破落户从自己勉强可以算做房子的窝棚中探出脑袋,他们惊异的发现,这等天色,居然还有两个蠢货站在场地中间等着雷劈,可真当他们看清这二人手中持握着的兵刃,这些胆小怕事的住户赶紧又钻回了自己的房内。
也许对他们而言,那些还买得起刀剑的武人,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既是想遭雷劈,那便让雷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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