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可能是上初中的时候,她坐车去镇里上学。她站在街边拦车,那破公路上的客车只需要招招手就会停下。可她第一次取坐车的时
候却有着很微妙的感觉。那一车的人,因为自己这一招手,便全都停下来等候她。这种原本应该普遍普通毫无意义的感觉,她却偏偏觉
得很特别,好像自己的存在有了巨大的影响力,虽然她从不好意思这样说出口来。
在某些时候,她有着自欺欺人的想法。
她站了一会,很是纠结,到底该耍赖的就站在这里等还是走出保安室外面等着,她纠结着一直纠结着。其结果就是她既没有待在原地
,也没有走出到保安室外面。可就在这一刻,她有些害怕,她怕自己的人生也被自己弄成这样,不进不退,不知如何是好。
一束灯打在她的脸上,她迅速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光消散后,她才带着愤怒,看着那一辆车。
她愤怒的走过去,很想,真想,非常想,用手中的这个包直接摔在车上,就算不能划花,也能出点自己心中的气。
但她只是看着程沂哲,慢慢的绽放出笑,声音也变得妩媚,“程哥哥还真是舍不得影儿,将那‘女神’一送回家就来找影儿,影儿真是无比的感动。”
恶心死他,虽然也成功的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程沂哲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搁在降下的车窗上,带着笑意看她,“都用唱戏的腔调来对我表示夹道欢迎了,我也表示很感动。”
她忍住踢这车一脚的冲动,绕到另一边,钻进车里,坐到副驾驶位。
可她刚坐下,下意识去系安全带的时候,一想到这个位置之前江桑榆才坐过,立即浑身都不自在了,安全带也不系了,就抿着唇不说话。
她的脸色也不大好,可看了一眼他后又自我鄙视,自己在这里摆脸色给谁看,别人又没欠她分毫。
她脸色缓和下来,又很是善良的从程沂哲的角度想问题。在他眼中,她能够坐江桑榆坐过的座位应该是她的荣幸才对,她又哪门子的该去生气该去埋怨该去心里不平衡?
在她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地位放得无比低下后,程沂哲突然开口,“孟津维到底多大方?”
“什么?”她诧异的看着他。
他嘴角上扬,“你坐上他的车时,可不是这副全世界都欠你的表情。”
她咬着唇,读出他的潜台词,是因为孟津维给了她更大额度的支票,所以她才会那么的开心上孟津维的车。
此刻她该做什么,将包直接甩在他身上,然后大哭大嚷着他怎么能这样想她,告诉他自己应该是个不爱钱的贞洁烈女,再挤几滴眼泪
出来。
心有点泛凉,她面色无惧的看他,“程哥哥是准备给我涨工钱?”
“贪得无厌可不好。”
她玩弄着自己的指甲,“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有什么好不好的?”
程沂哲接着外面的路灯一闪而过的光看向她的脸,她的声音太过平静,他暂时分不清真假,却只问了句无关的话,“白诺言,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擅长说谎。”
“对你,我一向很诚实。”
她最不诚实的,只是对她自己。
到了“云城”,程沂哲将车开进车库,这才和她一同走进电梯。
很多时候,她都会很喜欢这一幕,看着自己和他的样子反射到同一镜面,这一刻会让她产生错觉,他们是在一起,很合适,没有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很平常的在一起。可今天,她一点也不想看到画面,她太容易被人影响了,即使自己一直假装不在意。程沂哲刚才的话伤到她了,即使她永远也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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