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沂哲多次守在“轻云”后,汪檀终于让他进入别墅。
汪檀想到白诺言临走时说过的话,在程沂哲没有来找她三次以上,就不让他进来。白诺言在某些事上算得一向准,虽然汪檀不清楚白诺言究竟怎么想的。而且,白诺言确实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她确实不在这里。”汪檀再次强调,“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且,白诺言离开的时候很决绝,什么都不要,立即走就行。无论经纪公司如何挽留,无论她说什么,白诺言都不管不顾,只是要离开。
汪檀一直都相信白诺言是个性格至上的人,她说今天走,就一定走,哪怕有人对她说明天再离开,给她一百万,她也不会动容。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想到了什么,立即就要做,过了那天,那件事就失去了意义。
程沂哲打量了这里很久很久,目光绕过客厅的沙发电视。他可以想象,她当时多么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看一边不满那女主的性格多么讨厌,或者那个男的多么犯贱,然后看一会儿后就又失去了兴趣。
她对事物的兴趣,总是保持不了多久。
可她对吃的习惯,却能一直保持。
他对于她,是对事物的兴趣,还是相当于吃的习惯?
他转了转,却发现,这里陌生又熟悉的足迹,让他的胸口发闷。
“她的房间是哪一间?”他最终找到自己的声音,转身看着一边打量着自己的汪檀。
“我带你去。”汪檀回过神,立即带程沂哲上楼,“她只带了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便什么都没有带了。”
程沂哲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她真的没说,去了哪里?”
“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白诺言一早就计划要走了吧,她演唱会的名字是她亲自取的,“销声匿迹”,就是她对自己后半人生的解读。也许她只是累了,也许只是想躲起来,她一早就打算离开这是非地。正如同她自己说的,她做任何事,只是因为想做,没有别的原因,不因为谁。在孩子掉之前,她就打算走了,并且执行得彻底。
汪檀推开门,“这就是她的房间。”
“谢谢。”
汪檀站在门口想了会儿,还是没有打算将白诺言的话说出来,对于程沂哲而言,那些话一点也不重要。白诺言只是对汪檀说,这栋别墅就给汪檀了,如果汪檀自己不愿意要,就将别墅拍卖,钱捐出去。不过白诺言有言在先,不能捐给红十字会。
汪檀的打算是拍卖了,之后找一家比较可靠的慈善机构捐款。
程沂哲看着这房间的一切,想着她会在这床上滚来滚去,会将头埋在被子里。
她总是喜欢穿着又薄又短的睡衣,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她会故意走到他身边,将手从他衣服间伸进去。
她的手便会在他身体上不停游动,她总是特别爱这种游戏,百玩不腻。
他坐在床边,手摸向床单,被子,早已经没有任何温度。
他闭了闭眼睛,想知道,会不会有着熟悉的气息。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从身后肆无忌惮的抱着他。诱惑般的对他吐气,肆无忌惮的撩拨他,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他坐了许久,才站起身,打开她的柜子。
里面有着许多衣服,有些是出自名设计师的手笔,有些仅仅是便宜的淘宝货,她竟然全都放在一起。对于她而言,这些东西,原本就没有任何不同。睡衣睡觉的时候穿,衣服出门的时候穿,有什么好区分的?
他将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打量透彻,最后坐在写字台前,想着她以前坐在这里会是什么状态。
这里有许多书,不少都是小说。
她喜欢买各种各样的笔记本,也喜欢各种各样的签字笔芯,喜欢各种各样的Сhā图,也喜欢收集一些小东西,只是并不刻意。
她有收集钱的习惯,可因为不怎么刻意,只有收集了一张五分钱和一张两分钱的纸币。
她以前好像说过,她初中买了一本英汉字典,却没怎么用。没有用,但每次念书时,又是带着一起的,她的钱就会放在那字典里夹着。
写字台的一端,放着本英汉字典。
他打开,第一页就夹着那张五分钱的纸币,又翻了几页,两分钱的纸币也出现在他眼前。
她忘记带它们走了。
他将字典看了许久,无意中翻了翻,里面竟然有一张漂亮的宣纸,在背面,写着不少东西。
XX年XX月XX日,第一次去医院,疼死我了,女人真苦命,为什么同样是做,祸胎都放在女人的肚子里?
XX年XX月XX日,那些人的目光看过来,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人骗了的不良少女,随便别人想了,我假装没有看见。
XX年XX月XX日,……疼
XX年XX月XX日,回来后我第一件事是看一本女尊小说,里面男人被各种欺负,还有男人身上有条处男线,我果断平衡了。
XX年XX月XX日,一些人没有见过女人怀孕啊,看什么看,看什么看……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