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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季

程沂哲继续待在花溪镇,没有继续去找人,只是停留在这里。

他发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是懦弱的。甚至不敢再去那里一次,不敢去问究竟怎么回事,不敢去相信,那个人口中的人会是她。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离开后才知道醒悟。他一直以自己强大的理智拒绝这样的事发生,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去落实,就可以安慰自己,事情没到最糟糕,一切都还有希望。

他租的房子条件十分差,连空调都没有。这里的屋子普遍都这样,墙上有着不知名的网状。这样差的环境,他心里已经忘却了抵触,头越发的浑浊,让他迷迷糊糊,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这样的屋子,在嫌弃的同时,他总是会想起她住的时候一定没有半点不适。

最近,他老是想起她的笑。

闭上眼睛,出现的却又是她在哭。

天台的那一幕,黑暗中的她,不停的抖动着肩膀,她一直在哭,停不下来。他想让她别哭了,可手伸出去,摸不到她。她跟着别人走了,每一次,出现这一幕,他的心就缺了一块,疼得难以呼吸。

他常常做梦,梦里的场景快速的变换,每一次她出现,下一刻就代表远离。一次次出现,一次次离开,而他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所以他不想睡觉,开着电视,看着那些无聊的节目。

他突然发现,《非诚勿扰》原来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无聊。他想告诉她,她的孟爷爷最近被人黑了,她得拨乱反正。网络上老是将孟非说的“非诚勿扰”比一些新闻类节目真实的话杜撰成“孟非说非诚勿扰比新闻联播真实”。如果她看到这个消息,大概会很愤怒吧。新闻类和新闻联播是同一个概念吗?

可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生气的样子。

他的睡眠越来越不好,黑眼圈也越来越明显。

每次,他受不了自己时,出去吃饭,总有人会问他怎么了。这里的人似乎挺热情,主动问他来做什么,看着很面生。他听说很多地方都会对外地人敲竹杠,他在这里却完全没碰到这种情况,所有东西是多少就是多少,从不分人。

当他坐在某个茶楼门口,看着街上三三两两走过的人,听着喝着茶打着小麻将老人聊天,百般无聊体验这生活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那天那个小朋友。

白小翘也看到了他,远远的站着,打量着程沂哲。

最后,白小翘还是背着小书包向程沂哲走过去。

“叔叔,我想吃雪糕,可不可以给我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莫名的就产生了一股熟悉感,点了点头。

白小翘吃着雪糕,心情立即就变得很好了。

白小翘告诉程沂哲,别的小朋友都放假了,但她和哥哥却被逼着来上暑假班,父母想他们比同龄人要优秀,从小就赢在起跑线上。白小翘自己蛮喜欢每天来上课,可以在街上闲逛,还可以要一点零花钱来用。

白小翘吃完雪糕,“叔叔,你有没有找到你找的人?”

她的眼中总是带着一点别的情绪,让他看发神。

许久,他转开视线,“还没。”

“那你还找不找?”白小翘嘟着嘴。

白小翘状似在思索,她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她其实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里。不过她得做交易,得到点好处才行。他的照片,她可是看过多次,不过现在不告诉他,就是不告诉他。

她在心里暗笑着,嘿嘿。

程沂哲眯了眯眼,“要找。”

白小翘伸出小手,拉着程沂哲的手,“你帮我划船好不好?我帮你找人。”

她的样子很认真,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让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你能做什么?”

白小翘伸出小拇指,勾在程沂哲的小拇指上,“我一定帮你找,我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死母猪。”

程沂哲脸上的­阴­郁难得少了,露出笑意。

白小翘这次很大方,还主动给程沂哲买票。这客车,要等半个小时才一班车,他们要等了二十几分钟,可目的地开车却只要十几分钟,想着还真不平衡。天气比较热,连座椅都是烫的,白小翘坐在客车搭的木凳子上,程沂哲自己则站着。

下车后,白小翘便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她背着的小书包一甩一甩的。

“要不要我给你拿书包?”

白小翘使劲摇头,“我可以自己背,我又不是小孩子。”

程沂哲再次笑了起来,她这还不算小孩子,什么才算?

白小翘一边跳一边嘟着嘴,“他们都不准我去划船,老是说危险危险。我又不是笨蛋,不会摔死的。”

她提到死字,潜藏在他内心深处不能碰触的点被提及,他的脸­色­白了白。

“其实我很聪明很聪明的。”白小翘沾沾自喜的夸奖着自己。

程沂哲摇摇头,“你是像你妈妈还是爸爸?”

白小翘地低头,“我像我亲生爸爸,一样聪明。我亲生妈妈很笨的,可我不敢说她笨。她一凶我,我就什么不敢说了,我老怕她了。”

这样的孩子,还能这么的乐观,这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现在的父母亲生的孩子。

这样的思维,让人真难以想象。

白小翘将程沂哲带到那巨大的水塘边,指着那水塘,“这里面有很多鱼,每次老爸都会用渔网来捕鱼去卖,那些鱼都活蹦乱跳的。”

水面上漂浮着一些草,像刚被人放进水中喂食鱼类。

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一颗树下,栓着一只小船。

船简陋都不行,确实是快艇,可惜只是一个空壳,和竹筏的用途没两样。

白小翘走了几步,看着程沂哲,“跟上来啊,你是大人,不许骗我。你一定得给我划船,我就帮你找人。”

白小翘跳上船之后,程沂哲才去解开绳子,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也跳上船。

“你坐好,不许动。”程沂哲将竹竿撑进水里,将船划走。

白小翘呆呆的看了程沂哲几秒,看着船离岸边越来越远,便开心起来。

程沂哲摇摇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一口塘,是不是她口中的那一口?

她曾在这里险些丢了­性­命,思及此,他的手开始发冷。

白小翘却将手伸进水里,开心的玩着水。

“把手收回来。”程沂哲警告。

白小翘不理会他,还是玩着水。

程沂哲的目光变冷,“别玩水。”

白小翘还是不理他,竟然还捧水去浇他。

程沂哲看着白小翘,心中竟然对白诺言曾说的话表示赞同,别人家的孩子还真不好,打不得,骂不得。

他胸口一堵,拿着竹竿就向岸边划去。

白小翘嘟着嘴,还是玩着水,衣服一下子就湿透了。

程沂哲自己也不清楚在生什么气,还是这样一个小孩,“自己回家。”

“我就要你送我回家,否则我就跟着你。”白小翘湿淋淋的跟在程沂哲身后,小书包在她背上一甩一甩的十分好看。

程沂哲走了一段路,转过身看她。

这一股固执劲儿,难得的熟悉。

“你家在哪里,带路。”

白小翘笑嘻嘻的走在前面。

到了家,白小翘还未到屋子便张开嘴喊着,“老爸,给我拿衣服下来,我衣服湿了。”

结果她叫了半天也没人,“难道去打麻将了,我要给妈妈告状,让他去输钱,活该。”

说着,她自己竟然直接脱着衣服。

程沂哲皱着眉头,“你先将换的衣服找来,再脱这湿衣服。”

“不一样吗?”白小翘眨着眼睛。

“不是很明显不一样吗?”

“我就觉得一样。”继续脱着衣服。

“你到家了,我走了。记住以后千万别玩水,尤其是在自己一个……”他的话被堵在喉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两步上前,冲到白小翘面前,手扯着她胸前的链子,“你怎么会有这个?”

他的力气太大,链子扯着她的脖子,“本来……就是我的。”

他尤不相信,摸着这链子,看着她。

这双眼睛,这么的熟悉。

还有她的小­性­子。

“你几岁?”他颤抖着开口。

“五岁了,满了五岁了。”白小翘叫嚷着。

五岁……

XX年XX月XX日,……疼……

那一个日期,只有一个疼字。

她曾休学一年多……

他的手不停的抖着,她说过她从不做没有后路的事。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不再有孩子了,因为她有着退路,反正已经有了,所以以后还有没有她不再介意了,这才是她心中的退路。

他不停的喘息着,“这条链子是谁给你的?”

“姑姑给的。”白小翘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姑姑?

程沂哲心口一阵闷疼。

想到那句“她死了,和她妈一样,为了救自己落水的学生死了”,心口翻天覆地般绞疼。

“你姑姑,在哪里?”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姑姑……”白小翘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是在你身后吗?”

话落在他的心上,他浑身僵硬,不敢回头张望。

心口吹过无数冷风,每一次,都凝结成厚厚的冰。

“程哥哥,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的手忍不住颤抖,冷意从胸口开始蔓延,直至全身。

不敢回头张望,害怕这声音只是自己的错觉,像无数次梦里的场景,害怕一回头梦就醒了。

不敢回头,害怕看到的不是记忆里那张巧笑如花的容颜,看不到那明媚的笑。

害怕,不是她。

害怕,这梦会醒。

“程哥哥,好久不见。”

声音近在咫尺。

他心口一酸,眼角竟滑出一滴泪。

能让他流泪的女人,已经住进了他灵魂深处。

——————————————————————全文完——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舍不得,我自己很喜欢这个结局,没有太大的纠结,发自内心的情感。欲言又止,却又尽在不言中。这是我偏爱的结果,所以真的完结了。稍后有番外,但我要说的是番外可能写得不是很好,我在家完全没有欲望写这文,看到都想吐血。所以如果觉得自己的钱花得一定要很值得很值得的人,就到这里为止吧,免得花了钱觉得不值得。而抱着我的文只是你打发时间或者对金钱没有那么太太那啥的人,还是可以看看,我一定不说我已经忘记写了啥了。有两个番外,一个是白诺言的,一个是白小翘的,个人觉得白小翘的要看看啊。那谁,叫瑶瑶的那个家伙,你一定得看完,你会发现你当了孟哥哥的老婆,哈哈……亲爱的,谢谢陪同我一路走来的人,还有章章出现的这些人,你们的固定马甲我都记住了的,谢谢你们。下一个文见。

白小翘番外

五岁的时候,程小翘便多了真正的爸爸。她很小很小,稍微能动的点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她对此并不会有太大的排斥。她有人给吃给穿,也没有什么心理不平衡的地方。唯一有点伤心的便是白诺言总是在外面待很久,极少回来。可白诺言一回来,便会和程小翘一同出去玩,或者买回一大包吃的和程小翘一起吃。和一般的家长不同,白诺言也很喜欢吃零食,程小翘后来想自己确实是像母亲。

对于程沂哲这个男人,程小翘并不陌生。她在照片里看见过那个男人无数次,所以当她补习完课出来,第一眼看到程沂哲时,便跟了上去。她觉得,他一定是来找妈妈的,而且妈妈这次回来似乎不太开心。

她很少会去问白诺言自己亲生爸爸的事,对此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很喜欢自己的妈妈,知道她会是一个有话想说便会说,没有话便不说的女人。

对于学习什么的,白诺言对她真不上心。

而她这个亲生爸爸,对她很好,能亲力亲为的,一定亲力亲为,也不会勉强自己做什么事。

而她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改变,还是愉快的过着每一天。

她脑海里,始终记着白诺言说过的一些话,只是那些话在很多人眼中看上去有些不能接受。白诺言有点“唯自己论”,就是在很多的时候不能去想着你的恋人或者你的父母来求救,你自己要很清楚,最值得相信的是你自己。父母在逐渐老去之后,你最亲的就变成你的丈夫和儿子了,其实本就不公平,父母为孩子­操­心一辈子,却只能成为孩子除了爱人孩子外的亲人。可那就是事实,谁也逃避不了。白诺言的想法很简单,你可以在适度的范围内亏待别人,可不能亏待自己,无论做什么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线,包括去爱一个人。

在程小翘还没有满五岁的时候,白诺言曾带她到很远很远的亲戚家,那里没有通车,必须走路。其实程小翘以前并未去过那里,也不知晓原来自己家还有这门亲戚,但听白诺言说应该是外婆以前的某个亲戚,出了什么事,必须去一次。白诺言本就不喜欢走亲戚家,却主动去了,说明非去不可了。

更小的时候,白诺言曾问过她,“你说我生你来做什么?”

“陪你走亲戚啊!”

她当初自己的承诺,得自己实行。

但路真的很远,烈日也一直照在她们头顶。

她们的汗水一直向下流。

程小翘很早以前就感觉自己嘴巴很­干­很­干­,现在更­干­了,像要裂开似的。

她想,自己的妈妈也会很口­干­很口­干­。

路依然很遥远,她终于走不动了,白诺言将她背到了背上。

她想,自己的母亲肯定是爱自己的,否则在这么累的时候,不会还愿意背自己。白诺言多怕麻烦,她很清楚,而且很浪费,能不要的绝对不要,才不会有半点的不舍。

前面有一个很高的阶梯坡,程小翘望过去,自己都被吓到了,真的很高,而且全是阶梯,不知道要走多久。

但白诺言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完了那所有的阶梯。

白诺言的后背全湿透了,程小翘很想很想哭。

当走到顶端,程小翘以为她会停下,可白诺言却说停下后达到目的地的时间又长了,而且汗水冷掉后,很容易感冒。

烈日依旧当空。

程小翘不是不愿意下来走,而是她觉得自己真的像快死掉了,太口­干­了,感觉自己都活不过下一秒。

他们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一家商店。

白诺言买了两支冰糕,这里的商店都小,连水都不卖,听说是这里的小孩也买不起。

白诺言将一支冰糕放到程小翘嘴里,看着程小翘急切的吃这冰块,笑了笑。

程小翘竟然发现,自己的母亲自己看着自己吃,这么口­干­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急。

在自己吃完之后,白诺言才开口,“一定要记住这种感觉。”

程小翘肯定能记得那种感觉,觉得自己都快死了,在要死的时候终于有了救命的冰。

那一年­干­旱很严重,有些人就是被在外­干­死的。

当时的程小翘不懂,为何白诺言一直等着自己吃完说那句话。

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程小翘才懂得,白诺言是想告诉自己,这世界上的一切痛苦有什么比得上自己快要死的感觉,有什么幸运比得上你快要死的时候给你一支冰­棒­。

这才是生命的底线。

可以很爱很爱一个人,可以很痛苦很痛苦,这样的痛苦比得上你觉得你快要死了吗?

你爱的人爱上你,这样的幸福比得上你快死的时候给的那支冰­棒­吗?

我们总将­精­神生活看得太高,却忽略了,物质从来都是一切的本质。

程小翘从此记住了,无论对谁,其实他都不会变成自己的命。

并非就代表这个人不重要了,只是自己内心更坚强了。

所以程小翘很爱自己的母亲,因为她很多时候都让自己去选择,自己去做决定,甚至当自己失败后也只是说失败后才会明白和获得某些东西,人生需要的是经历后的得到而不是空而乏味的反复教育。

所以,程小翘想,妈妈应该很爱爸爸,可妈妈并不会一辈子全都以爸爸为重,得不到,她真的不会一直勉强。

因为白诺言曾无意说过,女人最宝贵的是年华,可以用这样的年华来等待一个人的爱情,可不能用这样的年华来等待明知不可能的一个人,没有人应该用一生来证明自己多爱一个人。实在得不到,也没有办法,只好放弃,哪里就有谁因为没有了谁活不下去,总会遇见下一个人。

白诺言说过的话,程小翘就会一直放在心上。

自从多了那个男人,妈妈脸上的笑,多了。

程小翘不太懂得他们之间的交流,只要不涉及自己,她自己就自己玩自己的。

当程沂哲对白诺言补了又补,还时常带白诺言去医院之后,白小翘知晓了,爸爸是想要个孩子,而且还想要一个儿子。

程小翘真想鄙视自己爸爸,难道不知道妈妈不喜欢儿子?

程沂哲最初老看着白杰均出神,让程小翘特担心,自己爸爸是不是就走火入魔了,想儿子想疯了。

可最后,大概是程沂哲也放弃了,于是程小翘才明白,原来自己更爱走火入魔了的爸爸,因为他一旦不走火入魔,便开始折磨自己了。首先就是学习,每天定时检查自己的作业,每天都要来考自己学了些什么,还得练习写字。程小翘特别想哭,连忙跑去给妈妈告状,可一向对妈妈的话当做圣旨的爸爸对此却不妥协了,一定要将自己培养成一个优秀的那啥。

程小翘,除了想哭还能想啥。

最关键的是,让程小翘最想哭的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她妈妈竟然怀上了。

她想吐血。

早点怀上她也不会被她爸爸摧残十几年,虽然在爸爸的摧残中妈妈会来给点好处,这个忽略,她要放大自己的痛苦。

不过,还是个女儿。

程小翘见自己爸爸一点没嫌弃,对这个女儿特别的宠爱,让程小翘华丽丽的嫉妒。

白诺言在病房里面特别纳闷,“不是没照是男是女吗,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女儿,之前买那么多的女装,都没买男孩的。”

“我第六感呗。”程沂哲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不肯放手。

白诺言气死了,“放下放下,你不准抱。我听说孩子生下来老抱着她,她会认人的,而且以后一定要有人抱。”

“这有什么,我就喜欢我家女儿,我就要抱……”

程小翘只有感叹自己的命运了,想着自己小时候爸爸也老抱自己,这样想想还真平衡了不少。

不过这小家伙和自己一点都不像。妈妈说她小时候很闹腾,可这小家伙很安静,一看就是个乖孩子。

程小翘看着自己的家人,幸福感油然而生,虽然在心底的另一角,有一点点别样的酸涩。

白小翘番外

程小翘在程沂哲的教导下,从小就是从重点小学到重点初中重点高中一直到重点大学了,总的来说,也算美好。尤其是她的小妹妹程小漓出生之后,家里更和谐了,就连一向不走动的爷爷,也会常常跑来看自己的孙女,程小漓是个乖孩子,才这么小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她以后一定会走淑女路线。

可程小翘反对,她总觉得自己的妹妹有着一股灵气,属于表面乖巧,背地­干­坏事的类型,她喜欢。

如果说程小翘还有什么不太完美的地方,那便是因为那个叫做洛承衍的男人了。

在大学里总有着样貌才华突出的男子,而洛承衍便是那个最佳的人选。程小翘在学校­性­子乐观,并不太外向。每当有人问起她为何总是感觉快快乐乐,她便会回答,因为没有什么值得忧伤的事。可这个让她忧伤的男子出现了,并且以这样的方式。程小翘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卑微了,第一次想在人海里寻找着那个人,想第一眼看到他,明知道自己看到他也不能做些什么。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她在自己程沂哲身边待太久了,对一般男子早已变异,所以她的少女情怀才来得那么的晚。

每当有人提起洛承衍的名字,程小翘的耳朵就会竖起,可听到的传言都是她自己不想听到的。因为洛承衍的名字后面跟着的名字通常是柏颖。柏颖这两个字,恐怕D大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多人都说看到了柏颖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女人会美成那样子,也由此成为了D大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无任何争议的“校花”,要知道这在以往的历史上简直不可能,通常都是几个学院的院花争来争去,以少数服从多数选择一个“校花”,而柏颖的出现,打破了这个争执,看到她你不认为她漂亮你的审美一定出了问题。D大有句名言:你可以不知道你的班导是谁,但绝对不能不知道柏颖是谁。

程小翘承认,自己内心确实有着嫉妒,怎么就有人美得一塌糊涂。

洛承衍的情史十分­干­净,就只有柏颖一个,试想一下,最美的都在自己怀里了,还能想怎么样啊。别的女人想必他也瞧不上,毕竟看过最美风景的人,通常都不想再看别的风景了吧?

程小翘觉得,因为洛承衍,自己内心恶毒的一面在慢慢延伸。因为她突然很想,柏颖犯点什么错出来,也许洛承衍就不会想要她了。可柏颖家境还算不错,拜金这缺点可以从她身上划掉;柏颖­性­格不错,温柔善良,刁蛮无理可以从柏颖身上划掉;柏颖成绩优秀,智商低能也可以划掉。好吧,程小翘承认,自己太太太无聊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去观察洛承衍的生活,忍不住打听他的消息。

学院里有什么比赛,如果有洛承衍参加的,她程小翘一定不会落下。

她想,她真的想恋爱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程小翘摸清楚了洛承衍的作息规律,他早上六点半准时出现在­操­场,开始晨跑。七点一刻时,出现在二食堂用餐,有时候是他一个人,有时候柏颖会陪他一起。然后他便会去上课,他偶尔会打打篮球,也会选择­性­的踢踢足球。他喜欢律师这职业,不过好像家人不同意,没有办法才选择了金融,他很在意他的家人,直接就妥协了,并未有过挣扎。

和程小翘一样想法的人很多,在洛承衍晨跑的时候,刻意塑造一场偶遇。

洛承衍为此很头疼,之后晨跑取消,变成了晚上来跑步。

晚上的时候人多,­操­场一般没有什么比赛,那刺眼的灯不会开,所以洛承衍混在其中不太显眼。

程小翘是陪着自己的同学一同来­操­场,坐在­操­场上的台子上向下望时,看见洛承衍的。

黑­色­的移动着的身影,不显眼,可因为她跟踪过他太多次,记住了他所有的特点,甚至只需要一个背影,便能清楚的知道那会是他。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黑暗中,看着黑暗中的他。

程小翘也不太愿意接受,自己如此的卑微,而且他身边有着那样一个神圣的女子。更甚者而言,程小翘觉得自己也不能如此低贱的夺取有着女朋友的男人,那对于自己是一种践踏,可就是忍不住去探究他的所有。

心里隐隐期待,学校最大的新闻爆出洛承衍和柏颖分手。如果是这样,她一定要出去庆祝。

另一种­阴­暗的想法袭来,她难受的眨着眼,她多么希望出现一个奇迹,洛承衍因为自己和柏颖分手。多么美好的愿望,他能够,刚好,恰好的,对自己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没有,也许有着一见生厌。

程小翘陪着自己的同学去图书馆借书,可那本书只剩下最后一本了,而同学和另一个女生同时拿到那本书的一角。

同学见对方是本校最有名的美人,便悻悻然的收回手。

也许,自己是嫉妒的,程小翘当即握着同伴的手摸着那书,“书是我们看中的。”

柏颖轻轻一笑,美人一笑,顾盼生怜,“可我真的很需要这本书,能不能请你们将这本书让给我?我保证很快就看完还回来。”

程小翘看着柏颖这善良的摸样,脑海里竟然出现电视剧里那楚楚可怜的坏心女,表面和善,不知道背后里想些什么呢,当即回答,“不可以。”

程小翘的态度很强硬,一旁的同伴拉了拉她的衣角。

“出什么事了?”一道声音滑过来,接着人也走到了面前。

这是程小翘离洛承衍最近的距离,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心抖动间,手也收回了。

柏颖对洛承衍笑了笑,“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想借这本书,刚好已经被人看中了。”

当洛承衍的目光扫过来时,她竟然没有勇气迎上去。

同伴看到洛承衍,也笑着开口,“我也没有急用,你想用就用吧,没有关系。”

“那谢谢了。”柏颖甜甜的开口。

程小翘低着头,目光却看向洛承衍的鞋子,很普通的运动鞋,完全和他的家世搭配不上。

直到洛承衍和柏颖走开,程小翘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一边的同伴却喋喋不休,“这洛承衍可真帅啊,真人比他们收藏的照片要好看得多,他和柏颖站在一起的时候,真是太配了。百搭有木有?”

程小翘低头不语。

确实很配。

配得,自己做点什么,就像不自量力的小偷。

同伴还在兴奋中,“刚才他就站在一边看我们,你说他对我们的印象是不是会特别坏?”

他就在一边?

程小翘闭了闭眼,“也许只对我印象坏吧,对你印象肯定好,你不是让书了吗?”

“真的会吗?”同伴露出一脸娇羞状。

程小翘皱皱眉头,不再开口。

他会对自己印象很坏吗?

想象和生活,果真距离远大,大得自己都不敢去想。

程小翘第一次看到洛承衍,是在假期时,大二学生军训时候。D大的规矩就是军训要在大二完的那个假期,程小翘还只是一个没来报道的准大学生,禁不住大学的诱惑,提前来学校观察一番。在­操­场上,便看到了那个身影。真是奇怪,男同学女同学都是统一的迷彩服加帽子,她就是在第一眼准确的将视线停留在了他身上。

这些连和排的队伍通常都会在­操­场固定的地盘训练,洛承衍是队伍里面那个最突出的那个,总是他在和教官闹着该休息了,该给时间喝水了。他的笑特别的澄清,完全不会让人往坏处想。

程小翘想,怎么就会有这样纯净澄清的笑呢。

她喜欢那样的笑,毫无疑问。

哦,一开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程小翘想,就将洛承衍当做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机会在一起。

他身边的那个人,确实让人有巨大的压力。

程小翘最后一次在学校看到洛承衍,是在他拿毕业证那天,满校园都是穿着学士服的男男女女,他似乎来得很晚了,一边的同学忙着让他穿上学士服,他自己推脱着,似乎不愿意穿,最后特立独行的穿着白衬衣就和别人拍照。

想和他拍照的人很多很多,他也没有拒绝。

在拍照结束后,有女生将他约到一边,似乎在说着心事,他也只是淡淡的微笑,依旧和人保持距离。

洛承衍最后留给程小翘一个背影,可当他­干­净的白衬衫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冲上去,对他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想要这样告诉他,只是她喜欢他,没有想过和他有过

白小翘番外

“妈妈,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程小翘倒在白诺言的怀里,叹了叹,她一点也不介意和自己母亲分享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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