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军从娄丽那里出来后,直接就驱车到了父亲的朋友顾长顺的公司,顾长顺热情款待这位年轻的公子。顾长顺原先跑过南方,一手的好工夫茶,两人一边笑谈生意,一边品着香茗。到了晚上,顾长顺把娄军留下来了吃饭,娄军见状也不便推辞,便服从了顾长顺的安排。
娄军给娄丽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晚上不能过去了。娄丽听后告诉哥哥说,正好自己没有时间,晚上要彩排节目,班里出了个舞蹈叫‘黑与白’,一共八个人,她是其中之一。娄军听后便放心下来。
顾长顺是个商行老手,边吃着饭边阵阵的往娄军脑袋上戴高帽子,一劲的夸奖娄军是‘后生可畏’。两个陪客也尽是奉承之言。娄军是个实诚人,虽然反感,但念在父亲的故交,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说话多了两分防备。
顾长顺本想先套近乎点两家的关系,然后从中多得到点利润,但看到娄军事事谨慎,不免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可畏的后生。这一个多小时下来,娄军感觉有些不胜酒力了,跟顾长顺推辞要回旅馆休息。顾长顺见状,好不容易这公子晕呼了,更不能放他了,一顿蜜语甜言拉着娄军就进了歌厅。
娄军在县里做事,虽然憾于生意场这种灯红酒绿,但毕竟大家乡里乡亲的做事都买帐,遇到这种应酬他大抵都推给父亲,父亲县城里有名的豪气,有这种人陪着,人家宁可多要上点红包,也不愿让这个大老粗坏了雅兴。
这时借着酒力,被人这么热情招待,自己已经不能自控了。身边的招待女郎又是频频劝酒,自己的豪气发作了,举杯之下不知道有多少酒水下了肚子。顾长顺和他的两个陪客一边与怀里美人嬉笑,一边喊叫: “那个姑娘,今天晚上你要是不把这个小兄弟给我陪好了,我可要砸你场子。”那个姑娘自然应承,她也知道来这里面的男人,谁都喜欢吹牛撒泼,尤其身边的娄军又是年轻帅气,文质彬彬。陪酒女郎更是放浪形骸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娄军惊讶的发现,自己被窝里面出现了一个姑娘,半睡半醒的正眯着眼睛看他。娄军这个懊恼,自己怎么做出这种事情来了。他不管这个女人怎么娇嗔了,赶紧穿上衣服,就往外走。迎面和顾长顺打了照面。
“哎呀,侄子,是不是她没陪好你啊。”顾长顺嬉笑道。
“不……是,顾叔,你看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怎么……”娄军脸色青红难定,难堪之极。
“哎呀,你看你说的,都是我的错,我看侄子你兴致正浓,就让她过来陪陪你,都是顾叔的错,你看我完全没有考虑你的感受。”顾长顺一脸狐象笑道。
“去去,赶快下去吧,让帅哥好好休息休息,别在这里打搅了。”门口那个女人半穿着睡衣出来,顾长顺点给她一叠钞票把她轰了下去。
娄军回到屋子,顾长顺坐了一会,见娄军比较郁闷,略谈了一些,也就出去了。
娄军躺到了中午才起来,粗略收拾了一下,调整了下心思,想来想去也没别的去处,便开着车来找妹妹娄丽。
临近年终放假了,有些个别路远的学生已经开始打点行程了,学校对学生外出的管理也松懈了许多。
娄丽和李改花下午也就没有继续上课,娄军开着车带着她俩来到市中心一段繁华的大街上,最后选了一家卖当劳,三人就坐边吃边聊起来。
娄军把家里近期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娄丽,娄丽听到娄圆被绑架的事情,惊诈不小,李改花也也连连嘘气。娄丽对着娄军连连发问,娄军此时心情也豁然起来。
“哥哥,那娄圆现在在咱们家住的还习惯吗?”娄丽问道。
“娄圆现在和你嫂子一天到晚在一块玩,你嫂子正好也贪图个伴,这娄圆一去可算是让你嫂子开心了不少。娄圆现在是吃得好玩得好,三叔看了两回,发现娄圆现在比以前精神好了那么多,也就不再张罗他回家了,说让他过了年再回去。”娄军说道。
“呵呵,那敢情好,过年也有个伴了!”娄丽开心道。
“你看你,好像家里人都对你怎么样似的,难道娄圆还没有你亲大哥好?”娄军笑道。
“哎呀,哥哥,看你说的。”娄丽有些难为情道。
“呵呵,你看你们哥俩,让我真羡慕,我就怎么没有这么一个好哥哥呢?”李改花打趣道。
“哎呀,娄圆现在还小,我却缺少了个亲弟弟,不然我说什么也要你到我们家去。”娄丽笑道。
“去你的。”李改花轻轻推了娄丽一把,引得娄军也笑起来。
三个人边吃边谈,娄丽吸了口热红茶,说道:“哥哥,你说娄圆是被人搭救,中间不是听到些谈话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呵呵,娄圆还小,说话也讲不清楚,不过这事情也奇怪,当时匪徒把娄圆丢在井里,据他说,他见到两个仙女,对他说是,他是小桃妹妹的堂弟,让他在这里等待一会,自然有人搭救,说完两个仙女就消失了。估计是娄圆当时产生了幻觉,你想以个十岁的小孩子在枯井里一呆就是三天,肯定是要有产生幻听的,后来一个放羊的老汉从那里经过就把他救了。”娄军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娄军还有贵人相助啊!”娄丽丝忱道。
“后来婶子去夏阳村去帮娄圆算了一卦,帮他还还了一个娃娃,张瞎子说娄圆是应了贵人相助,将来必定要还与贵人,让婶子买了个纸糊的娃娃到后山烧了,还了贵人。”娄军说道。
“没想到,你们那里还那么封建,真想不明白哦!”李改花笑道。
娄丽却陷入沉思之中,隐隐之间胃疼发作起来!娄丽怕哥哥见了担心,便强忍着疼痛用桌子角抵制胃部,不时眉头轻蹙起来,娄军发觉妹妹有些不对劲,问道:“丽,是不是胃不舒服了?”
“没什么,可能昨天晚上彩排舞蹈完了出了点汗,出门叫风给迎了一下,过一会就没事了。”娄丽强颜道。
“我带你去看医生吧,赶紧。”娄军起身拿了衣服就要走。李改花也关切的帮娄丽轻轻抚摸胃部。
“哥哥,没事,你先让我坐会,我这毛病我知道,过不了几分钟就好。”娄丽轻轻缓了口气道。
“那怎么成?妈给你拿的药你吃了没?这样的话家里人多担心啊?”娄军一时也比较为难,看着妹妹痛苦的表情,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娄丽胃疼我也见过两次,劝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她总是说没事,不过一般过不了几分钟就好,平常也见她总是吃药的,可是也不见好。”李改花说道。
“哎,我妹妹这毛病从小就有,去了很多大医院都看过,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最后也就只给开点养胃镇痛的药先吃着,有名的中医也看了不少,虽然有点效果,总没有断根。”娄军愁然道。
“十人九胃,胃病一般人都有的。”李改花劝慰道。
此时娄丽略感胃口舒缓下来,眉头舒展开了。娄军给娄丽要了杯热开水,娄丽抿了两口,感觉已经没有大碍了。
“没事了,现在不疼了,看我吧你们吓的,我这毛病我哥知道,就一会就好。”娄丽安慰两人道。
娄军见状知道妹妹肯定是没事了,心情也稍安下来。三人继续在饭店坐了会,关切完了病情又闲絮了些家事,娄丽问道娄军这次生意的问题,娄军只是敷衍了几句,娄丽也就不再多问。
吃过饭,娄军将她们送回学校,又特意叮嘱娄丽一定要按时吃药,娄军这才开车回去。
孙仲学的话剧《白毛女新传》,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晚会上这个节目几乎变成了一个压轴的。孙仲学坐舞台下面听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心里也着实兴奋了一把。虽然表演上演员还稚嫩的可怜,但做到这一步确实出乎了大家的预料,最后老师给这个节目评比了一个第二名。娄丽她们出演的《黑与白》拿了第一名。
朱月让孙仲学去台上领奖,孙仲学还有些不好意思,当他看到娄丽已经站在了舞台上时,他不再推辞了,走上了舞台。
舞台上已经站了一排了,获奖的演员大部分还没有卸完妆,走近了才发现在舞台灯光的映衬下,多数演员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尤其是张晨本来就瘦,在脸上这么一图上点红白相间的脂粉,简直像个猴子,孙仲学憋着也没敢笑,心想化妆的老师真有水平,在台下居然没有看到他们打扮的这么滑稽。
娄丽并没有看他,而是转脸和其他的同学正在谈论着,她的状已经卸去了,脸上还轻留着一点粉底,微红的面颊越发娇艳欲滴,孙仲学心神荡漾之下深情的望了她一眼。娄丽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他。
学校的两个校长和校团书田芳给获奖的同学颁发了奖状,孙仲学把奖状抱在怀里,面对舞台下黑压压的两千多老师学生,多少有些不自在起来,后面的张晨捅了他一下,孙仲学侧过头去。
“快,把奖状举起来啊,你看人家女生都把奖状举过头顶了。”张晨小声说道。
孙仲学才留意到人家已经把奖状高高举过头顶了,他赶紧把奖状举了起来,台下早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颁奖完了,田芳告诉她们如果有想留自己节目的剧照的,可以报给班里团支部具体要那些,每张收费一块五。孙仲学心下早想定了,他要留一张颁奖的照片,因为这是他和娄丽第一次合影。
从腊月二十五后半夜开始雪就断断续续的下了起来,大雪覆盖了整个太行上上所能见到的东西,山顶白了,石头白了,树木白了,房子白了。房檐下垂下来一条条的冰锥子。
瓦桥镇逢五逢十有集市,一般到了年底之前在腊月二十九这天还有个加集,如果腊月赶上小进(农历有的月份是二十九天农村称为小进),那么加集就在腊月二十八这天。今年是小进,孙保庆带着孙仲才赶了个早从集市上买了很多过年的东西回来,由于接连的小雪致使年货运运输困难,今年的年货贵了很多,尤其是蔬菜和牛羊肉价涨的厉害。瓜子糖果也稍涨了些,孙保庆这次又少买了些瓜子,另外又称了四斤好糖果,让货摊给分成两份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