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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间第三间也是如此。

女孩子眼波流转,又有法子了,去拧他的耳朵,一边说道,“耳朵是你的,我可不会心疼!”狠狠地拧了两把,再看雪湖江,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不醒,我要抱你了!”女孩真大胆。

雪湖江立即睁开眼睛,望着这个女孩,这个女孩一点不害羞地与他对望。

女孩脸上有了花一样的笑,“小哥哥,你真帅,小女子笑月孩,是月亮姐姐派我来管你的。”

雪湖江又闭上眼睛,“我想好好睡一觉。”

“没关系呀,不过,我也要睡在你身边的。”笑月孩要上床。

雪湖江吓得立刻坐了起来。

“嘻嘻,不睡了?那好,陪我到后山去玩。还有,不能告诉小君妹妹,她会吃醋的。”

雪湖江想起答应笑公子的事,如今/book8/

多情的小妹妹已找上门来,他不得不去应付一番了。

半个时辰后,他已经仰面躺在西候府后山顶的草地上。

笑月孩嘻嘻哈哈笑着,放起了一只风筝。

“快起来,起来呀!”她跑到身边。

雪湖江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给,帮我拿着。”她将风筝线圈塞了过来,自己退到一边,俏目一转,“小哥哥,待我为你唱歌,好不好?”也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她敞开喉咙唱了起来,“小风筝,小风筝,连着你的心,我的心。我是一只小风筝,轻轻放在哥手心。哥哥呀哥哥你记清,我是哥哥你的人。”她边唱边舞,那生动悦耳的歌音,那俏皮可爱的神形,那伴歌功颂德而舞的活泼舞蹈,着实使雪湖江心动神摇,暗暗叫道,“这小妮子有如此迷人之处,也难怪沈星会为之忘情。”

笑月孩跑过来,依着他坐下,柔柔道,“小哥哥,我唱的怎么样?对了,不准说不好的哦,不然我要想法子捉弄你的。”

雪湖江微微笑道,“实话说,你唱歌真的很低好听,很迷人。”

“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答应什么呀?”

“把我们的心连在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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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58、★野蛮女孩的手段

/!雪湖江一楞,“我们可不能当真。”

“谁跟你当真了?”笑月孩一听就生气,一把夺过风筝线圈,跑到一边去了。也不知怎么弄的,风筝失去平衡,胡地坠落下去。气得她将线圈狠狠地一丢,气哼哼地骂道,“都是你!把我的风筝弄坏了,还不去给我拣回来!”

雪湖江只听见,闭上眼睛又倒在草地上。

笑月孩可不乐意了,忙奔回来,抓住他的手臂猛摇,“快去!快去啊!”

“我想睡一觉。”雪湖江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

“你就知道睡睡睡,气死我了!”笑月孩转了转眼珠子,也在身边坐下,“小哥哥,你怕不怕我?”

雪湖江勉强睁了睁眼,“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的可怕之处可多了。”笑月孩莫名其妙地红了脸,“我可以亲你,可以抱你呀!”

雪湖江把眼睛睁大,看了看她,失声笑起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呀,我才不怕你呢。”

“真的不怕?”

“当然是真的。”

“那好,我要亲你了。”笑月孩当真伏下头要去亲雪湖江,哪知雪湖江抢先在她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把她吓得一骨碌爬起身来,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你敢欺侮我?!”

雪湖江坏笑起来,“不只想亲你,我还要抱你呢。象你这样漂亮迷人的小妹妹,谁见了不心动啊?”边说边站起,一步一步向她逼来。笑月孩吓得一颗/book7/

芳心嗵嗵跳,“你……你给我站住!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真没劲!”雪湖江打个呵欠,又倒在地上,睡着了。

他一睡,笑月孩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隐隐约约还有一些悔意。待要去叫醒他,怕他使坏;不去叫吧,看样子睡到黄昏他也不一定会醒来。犹豫了好一阵之后,她又大着胆子去叫,“喂,喂,死人,给我站起来!”

雪湖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并在脸上荡漾开来,笑得那样邪、那样坏。

笑月孩又吓一跳,“你你你,你敢再笑,我真要动手了!”

雪湖江的笑意收敛起来,却睁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紧巴巴的盯着,纯粹一幅急­色­鬼模样。

“你……你这个小­色­鬼!”把个笑月孩弄得又急又羞又气,骂出声来,“我真要打了!”她冲过去一脚踢出。雪湖江往旁边一滚,躲开了。

笑月孩大怒,“你还敢躲?看我的飞云连环脚!”身形飞起,双脚在空中幻出无数影子,疾如闪电地踢来。

雪湖江暗地一惊,笑月孩这身武功,看样子并不在笑公子之下。单是这一招飞云连环脚,变幻莫测,委实万分骇人。当然,要将雪湖江一脚踢倒,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实上他可以轻易躲开对方的脚影,但那样一来,不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吗?所以他故作手忙脚连滚带爬地躲了过去,显得十分狼狈。

笑月孩不由惊咦了一声,笑道,“你还真有两下子呀!再看我的飞龙下地。”一个翻身翻入空中,。身形一旋滚落下来,整个人已变成一团滚旋的影子,手脚缩展出于其中,竟能随心所欲地施出各种凌厉杀着。这一绝招比刚才的飞云连环脚还不知厉害了多少呢。

雪湖江当然还是躲得过去,但为了不露出真实武功,又只好装作吓坏了要逃走的样子,一时急的往这边跑,一时又急的往那边奔,说迟时,那时快,笑月孩呼地一下滚到他的头顶上方,接连不断踢出十几脚,又劈出十七八掌,雪湖江故作奋力抵挡,一下子没挡住,被一掌掀得灰头土脸地翻了两个跟斗,滚倒在地。

笑月孩轻飘飘地落到地面,乐得格格大笑,“这下认得本姑娘的厉害了?”

雪湖江苦着脸,摸着被踢中的的肩,哎哎直叫唤。

“哎哎哎,哎你个头!快向本姑娘认输道歉,不然还有更厉害的来了!”

雪湖江吓一大跳,“月孩妹妹,我认输了,我怕了你了!”

“这也算认输呀,要叩头跪拜才行!”

乖乖的这位小妹妹,立刻耍出了古怪的坏脾气。

雪湖江不禁傻了眼,“月孩妹妹,可不可以用别的法子代替?”

“不行!”笑月孩一口回绝,神气十足地站到面前,不冷不热地瞅着他,就是要等到他跪拜。

雪湖江不免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说若不是我让着你这个刁蛮小丫头,早将你打扒下了,哪里还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你倒是拜不拜呀?”笑月孩等的不耐烦,还不住的跺脚催促,当她看到雪湖江狼狈得无法招架的样子时,扑地一笑,“你不拜也可以,不过以后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你要说半个不字,我就加倍惩罚你。”

雪湖江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慌忙点头。

“那好,你听着,第一,从今以后不准用­色­迷迷的眼睛看我!”

“第二,不准邪笑!”

“第三,要光明正大地配合我,气走沈星大头鬼!”

“第四嘛……好了,先说三条,别的以后想好了再说。”

“月妹妹说的是,只要你想好了,我随时都会照办的。”雪湖江实在不敢得罪这位好友的妹妹,万一又逗他使出什么刁蛮不讲理­性­子,谁知道又会弄出什么样的古怪样子来折磨人。

笑月孩不禁大是得意,找个地方坐下,“现在我有些累了,还不过来帮我捶捶背!”说完笑眯眯地半闭着眼,瞟着雪湖江。雪湖江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他的身后,躬下身,握着拳头轻轻地给她捶起背来。

“要是你是一个女孩子,我一定会收你做我的小丫头。”笑月孩似笑非笑地说。

“如果你是个男的,我也可以收你做个小徒弟呀。”雪湖江回敬道。

“要是我是个女的呢?”

“女的就不好说了,我最讨厌顽皮的女孩子了。”

“你敢!”笑月孩一声断喝,雪湖江便吓得浑身一跳,连忙改口道,“对不起,刚才我说错了,其实女孩子不顽皮才叫笨。相比之下,顽皮的女孩子显得又活泼又聪明,尤其象你这样的小妹妹,顽皮的时候显得好可爱好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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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59、★负气出走

/!笑月孩微微笑道,“这还差不多。我最喜欢别人夸我了,你要记住,以后只要经常说我的好话,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不再难为你了。”说着脸一红,“说不准,我还会嫁给你呢。”

雪湖江又吓一跳,倒不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是感觉到有人接近山顶,并且由接近的速度推断出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眼下正是一个天赐良机,他想也没想,忽然坐到笑月孩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笑月孩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正着,顿时感到对方有力的双手已紧紧锁住自己的腰身,两人的身体相贴,产生了一股强烈电流,酥麻一团,浑身都快要瘫软下来。她想挣扎,竟提不起一丝气力。雪湖江咬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月孩妹妹,别动,就一会儿。”男人的气息吹到她的耳垂上,还说出那种叫人害怕的话,就一会儿,谁知这一会儿会做出什么越轧行为?

“不!不要!”笑月孩又急又怕又羞又气,心里充满着五花八门的复杂感情,一双手要明明要拼命地推开对方,却又只是象征­性­的推,跟本使不出什么力量。

雪湖江忽然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这一次反应更为强烈,笑月孩脸也红了,气也促了,/book7/

芳心咚咚跳,烂泥般地瘫软下去。“不要!不要这样!”她的声音不象生气,倒象充满着无限的期待和娇羞。恰在此时,一条人影在身前出现。

笑月孩猛一抬头,便看见了江小君一双痛苦欲绝的眼睛,这下她是真的吓坏了,猛地将雪湖江推了出去,蹦跳起来,羞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与之同时,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内疚,觉得做了对不起江小君的亏心事。

“你?”江小君望着雪湖江,眼泪哗地流下来了。

“小君妹妹,小君我……”雪湖江不知说什么好。

“我恨你!”江小君猛地转过身子拼命地向山下跑去,一眨眼不见踪影。

“好恨我?”雪湖江木然地站在那里,想要去追,却犹豫着好几次没有追下去。虽然是因为他不愿接受江小君的爱才让她看到自己与笑月孩最亲密的一幕的,可一旦江小君被气走,他又心疼了。只要想到江小君回到柴院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就心如刀绞,不停地尾悔自责起来。“我怎么做这样的傻事?小君她…她一定很伤心的!”他喃喃自语,冷不防笑月孩将他一推,急声道,“你是死人,还不去追小君妹妹!”

雪湖江痛苦叫道,“可是我真的不能让她爱上我呀!”

笑月孩恍然而悟,“原来你是故意抱我气走小君妹妹的!你,你好狠心!不怕小君子一言妹妹气得自杀?”

雪湖江只觉得脑海中轰地一响,再也顾不了许多了,飞快向山下追去。他的速度快,追到院外,江小君刚好奔进院门。

“小君妹妹!小君妹妹!”他边喊边追,江小君哭得更伤心了,一头撞进自己的房间,扑在床上昏天暗地的痛哭起来。这阵子她真是伤心到了极点,无论雪湖江怎么哄怎么劝怎么解释都无无济于事。哭累了,就爬在床上流泪。任你百般劝解说尽一切,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一声不吭木然地流泪。中午他没吃饭,到了晚上也粒米未进。雪湖江急得象热锅的蚂蚁团团转,晚上也不敢离开半步,守在江小君床前熬了一夜。

第二天,江小君双眼红肿得象核桃,一夜之间消瘦了许多,眼角眉梢都是伤。天一亮,她就起了床,把蓬的头发梳理了一通;又打来凉水,把满脸的泪痕洗去。

雪湖江担心地看着她做这一切,Сhā又Сhā不上手,问她话她又不答,心里异常的焦急起来。江小君洗梳完毕,又耐耐心心地扫地、擦桌子,还将江小君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晾在衣架上。

雪湖江有个预感,做完这一切,她就要离开了。这时他心里又如一团麻,百般滋味尽在其中。

他想留住江小君,又不知该不该将她留下。不留吧,又为她担心怕她意外。进亦难,退亦难,遇上这种事情真是叫人焦头烂额。果然不假,江小君将到处修整得井井有条之后,收起她的衣服,打在包袱内。

“雪哥哥,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我祝你和月孩姐姐永远幸福!”

雪湖江泛起难言的苦酸,他知道,这一走江小君不会再回来了,自己与她的故什就这样永远的结束了。

“小君妹妹,你可不可以留下来?我会永远把你当作一个亲妹妹看待的!”

江小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在她消瘦的脸上荡出一个这样的笑,更是令人感到无比心痛。

“雪哥哥,别说了,我已决定离开!”

雪湖江还能说什么?是自己伤了她的心,她既已执意要离开,也就只有顺着她的意思了。也许离开才是真正能愈合她心灵创伤的唯一方法。

她提着包袱出了小屋。此处本来就是后院,走不多远,翻过院墙就是西候府的后山脚下。她决定不惊动任何人,从后山脚那条路离开。

雪湖江无声地将她送出西候府,又默默地目送她走远。

临别之际,谁也没说一句话,只是用眼睛做了无声的告别。

江小君的身影在朝阳的光影里渐渐远去,直到消失。

雪湖江心里蓦然空空荡荡地失落起来。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都是你这个负心鬼,气走了小君妹妹。”

雪湖江无话可说,只在心里默默地祝江小君一路平安。

“雪哥哥,小君妹妹也许只是在气头上,过几天又会回来的。”

雪湖江只有茫然地叹气,又回到院子里。

笑月孩道,“我已给你送来早餐,你猜有什么好吃的?”

雪湖江哪有心思,闷闷道,“我不想猜。”

笑月孩道,“不想猜才叫你猜啊。你一猜就高兴了,一高兴就不会是这样呆头呆脑的样子了,那样我也会大大的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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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0、★谈刀论剑

/!雪湖江道,“猜就猜,当我猜不出来么?有凉拌黄瓜、清煮豆腐、油煎鸭蛋、香辣­鸡­,还有一个猪肚汤,而且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对不对?”

笑月孩的眼睛越睁越大,吃惊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雪湖江不觉心下大奇,原来他只是闻到了一些香气,随口猜了一气,但等笑月孩反口,便立即答道,“你本来就猜不着的吗,谁让你叫我猜的?”哪知竟一丝不差的被他全猜中了。他惊异之余,到堂屋的餐桌上看了看,果真如此。

笑月孩急急问道,“你是怎么猜着的?”

雪湖江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赖皮道,“反正已被我猜着了。”

“你是不是在我做菜的时候去偷看过?”

“笑话,我守着小君妹妹一直没有离开这个院子,谁去偷看你?”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呀?”

“我只是随口说的,谁知当真猜中了。”

“没有的事!”

“要不就是我们心气相通,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吓,梦扁你的脑壳!谁跟你心气相通了?”

话虽如此说,笑月孩脸上却荡开比鲜花还要美的笑,为雪湖江盛饭夹菜,不停在劝他多吃些。那样子,比嫁了最心爱的人,刚刚做了新娘还开心。

吃完饭,为了让他开心,便陪他去观赏瀑布群。雪湖江站在水潭边昂望飞流,心里还是系着江小君,千般万般放心不下。

“沈星大头鬼来了,你可不要失态。”笑月孩的话在耳边响起。随之她的小手圈进来,挽着他的胳膊,俨然一对璧人忘怀于悠悠山水。

沈星在远处站了会儿,不过还是象平常一样笑着过来了。

“月孩妹妹,雪兄弟,你们也在呀。”

笑月孩没好气地晃了他一眼,“怎么,你能来看,我们就不能来看?这水又不是你的!”

“说的是。”沈星没露出半点难堪,“月孩妹妹,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自然是跟雪哥哥游山玩水去了。”

沈星笑了笑,“下次记得通知我,我们三人一起去呀。”

笑月孩鼻子里一哼,“我才懒得理你,看见你我就讨厌。”

雪湖江过意不去,忙笑道,“既然沈大哥愿意同游,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岂不更好?”

沈星忙接口道,“还是雪兄弟理解我。”

“他理解也没有用,我不赞成,他就得听我的。”

“我看倒不见得,雪兄弟岂是那种重­色­轻友之人?”

“雪哥哥当然不是重­色­轻友之人,我看你倒象。”

“月孩妹妹,你就知道笑话我!”

“小女子哪敢笑话大名鼎鼎的沈大侠,沈大侠不取笑小女子,小女子已是万幸了。”

两人在口头上交锋,沈星敌不过笑月孩的利嘴,讨了个没趣,不敢再与她斗嘴,看了看飞流,转问雪湖江,“雪兄弟,咱们习武之人的至高境界,应该是内在­精­神与自然天地合而为一。自然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均能给人以启迪,再溶入刀剑之道。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因为所悟不同而产生了不同层次的刀法剑式,请问雪兄弟,你从这飞湍而下的急流中领悟到了什么?”

雪湖江想了想,故意作出一幅认真的样子回答道,“沈大哥别见笑,我要说了。首先,无从飞流中领悟到了无论什么刀法剑法,都应该象流水一样绵绵不断。因为只有这样,前招后招环环相扣,才不会给人可乘之机;第二,要讲求速度,飞流比平坦的河流速度要快得多,所以就能预先到达,使刀使剑也应该是这样,速度比对方快,就能抢先抵达对方,将之击败。”

沈星微微点头,却又轻轻叹气,“雪兄弟,你说的诚然不错,诸之剑道,但却过于偏面。如果一种剑法象流水那样绵绵不绝,表面上看起来可以不断地出招或防守,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其实不然。甚至可以说这种绵绵不绝恰恰就是该剑法的致命弱点。最好的剑法并不追求绵绵不绝,而是务求一击必杀——将所有力量凝聚于短暂的一击之中。相反将所有力量分散,只追求外在的绵绵不绝——头招顾后招,后招接头招,其实就落入了不能将所有力量聚于一招之中发出惊天动地一击的下乘剑法当中,永远也达不到一招必杀的上乘境界,也就失去了它的实用价值,形式再美,外表再亮,也只能落个虚有其名。”

“另外,雪兄弟刚才说到了剑法要讲求速度,其实,速度再快,也有个极限;甚至有的剑法并不快却能胜过快的,因此以剑速快慢来评价一种剑法的好坏也是不恰当的。其实最重要的是剑的气流。气流又分为使剑者本身的真气和无形中产生的杀气两种,最高的境界,就是将无形的杀气与本身的真气融合成一体,并为已为用。例如江湖雪的绝唱刀法,就是从冥冥中借到一股杀气,与他本身的先天真气融为一体。这种气流一旦流注到刀剑上,通过刀招剑招发出来,对方的剑再快也会慢下来,甚至被逼得无法动弹,而或透入对方的五脏六腑索/book9/

人­性­命于顷刻。何况大抵传响江湖的著名剑法,纵然不带无形杀气,也总是剑招未发而气流先注于兵器之上,能粘,能卷,能贴,能撞,亦能一瞬间猛烈发出。剑速再快,若没有实实在在的内在气流相铺佐,很容易被对方剑身所发的气流粘住、吸走、或撞击,甚至还能巧借回力将你的剑弄得反杀回来。再说使剑者若本身毫无一点内功跟基,也绝对使不出快剑来。由此可见,剑式、剑器、剑招和剑速均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体内先有一股收发自如的气流。相对而言,气流是无形的、内在的东西,有它存在,纵使没有刀兵利器一样可以制敌,比看得见体验得到的剑速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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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1、★故意落败

/!雪湖江心里暗暗发笑,知道他是借题发挥,以刀剑之道来表现自己的不同寻常,进而突出他高人一等,企图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回笑月孩的心。他心明如镜,表面上却也不点破这一层,故意装作稀里糊涂,不住地点头,“沈大哥说的对,我这一番话真是叫我如梦初醒茅塞顿开。沈大哥,以后在武功方面,你一定要多加指点呀。”

沈星目露得意之­色­,“雪兄弟,你是使什么兵器的?”

雪湖江细细想了想,答道,“我什么兵器都使,可就是武功不如别人,也不知怎么的?”

“这你就不对了。大凡侠客名流,都会选择一样自己最喜欢最顺手的兵器,而且坚持用那种兵器。也就是说,使刀的专门用刀,使剑的专门用剑,而这其中的差别又有很多,有些人的刀长达数尺,有些人的刀只有数寸,所有这一切,都是以顺手为目的,因为只有你觉得最顺手的兵器,才会无形中与你自身的优势结合在一起,当兵器与你自身优势结合一起后,你就能找到或创出最顺手最适合自己的招式,只要持之以恒,就能直达化境。那时候兵器已象你自身的第三只手,就与你身上原有的两只手一样,随时作出各种应变招式或突发­性­动作,各种招式从中任意收放,那才算达到了兵器与自身合而为一的境地。领悟力强的还能一通百通,所有兵器用起来都得心应手。但若象雪兄弟刚才所说,十八样兵器样样都学,反而杂而不­精­,最终难登大雅之堂。”

沈星说得头头是道,还不停地观察雪湖江的反应;雪湖江也听处津津有味,不住地点头称是。被冷落的笑月孩可越来越不高兴了,打断他的话道,“你就知道刀呀剑呀那一套,我看你的武功剑法也不见得比雪哥哥高多少。”

雪湖江吓得连连摆手,“月孩妹妹,你可不能说,我那些花拳绣腿怎是沈大哥的敌手呢!”

“雪兄弟,你不要过谦,我听肖前辈说,你一身武功已达一流好手之列,咱们之间谁上谁下还很难说呀。”

其实肖云舟试出雪湖江的武功只勉强称得上一流高手,比起武林四新秀来还相差很多,他这样说,无非是抬举对方,再提出切搓武艺,想把雪湖江打个狼狈不堪,一来出了一口恶气,二来让笑月孩看到他那幅不争气的样子心生厌倦,使之失去同自己争夺笑月孩的资格。

沈星这么一夸,雪湖江果然有点飘飘然了。

“不会吧?沈大哥,肖前辈真是这么说的?”

沈星一笑,“肖前辈的确是这样说的。雪兄弟,你也要相信自己呀!要有信心!”

“是吗?”雪湖江兴奋起来,“沈大哥,我们两个可不可以印证一下武功?”

“当然可以呀。”沈星心中暗笑:这回有你苦头吃了!

雪湖江见他同意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找了个稍为宽阔的地方,要跟夺魂剑沈星比武。

笑月孩马上亮起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沈星一见那幅神态,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暗里便下定了决心,一定不会让雪湖江好受。他走过去,站到雪湖江面前,故作谦逊道,“不知雪兄弟要印证那方面的武学?”

雪湖江道,“沈大哥剑术太高,我可不敢跟你比剑,我们就比一比拳脚罢。”

沈星微笑道,“也好。雪兄弟,请赐招吧。”抬手示意雪湖江先出手。

雪湖江象模象样的拱了拱手,“沈大哥,请。”然后拉开架式先自己在原地练了一通。笑月孩看他一招一式练的古怪难看,扑的一声笑出来。

沈星也差点在放声大笑,连忙用力闭紧了嘴。

“沈大哥,我出招了!”雪湖江练罢,­精­神虎虎地合身扑上,使的正是刚才练的那通怪拳。一刹那只见他掏心窝、抓耳朵、抠眼睛、捏鼻子、踢下身、抱腰,忙的不宜乐乎。沈星左避右闪,躲开几招,一个飞脚就把他踢到水潭里去了。

雪湖江横着身子在水中手脚刨,喝了两口水才站稳脚,大声叫道,“不算,不算,我们再来。”水淋淋地走出潭。

笑月孩掩口暗乐。

两人又打了起来,雪湖江使的还是那套拳,几个回合后,沈星瞅准机会又是一脚踢出去。不料这一回竟没踢着,雪湖江奇异地一扭身子躲了过去。沈星连忙又踢出第二脚,他身形一蹿退回原地,居然又躲过去了。沈星暗吃一惊,第三脚更快踢出,终于再次将雪湖江踢进水潭。扑通一声,水花溅得老高,笑月孩跑到潭边去看,雪湖江好半天才露出头来,吭哧吭哧喘过不停,连连叫道,“不来了,不来了,沈大哥,我打不过你。”随着身子渐渐高出水面,落汤­鸡­般地走了出来。

“再来,再来。刚才你不是躲过我两脚么?这次总结经验,也许下潭的就是我了。”

笑月孩生气地叫道,“你怎么就这么差这么不争气呀!你有什么绝招快使出来,把沈星大头鬼打下潭去,不在以后我可不理你了!”

绝招?雪湖江细细一想,“有了,我会暴风拳。”不由分说,又拉开架式虎虎生风地练了起来,飞扑、跃身、反打、横扫、左右开弓、一拳封面门,使得披风带电,威力着实不少。笑月孩一边看一边点头,沈星也留心起来。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雪湖江一套暴风拳打完,他从头看到尾,发现这暴风拳的确是套攻守严密威力十足的拳法,在三拳两脚打对方的阵脚还真不容易,心中又想道,“难怪肖前辈料定他一身武功可达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原来真有些硬功夫。”又想道,“不行,我非得三拳两脚将他打倒,叫他在月孩面前大大的丢脸才行!”暗地一想,已有了破招之法,当雪湖江使出第一招扑上来时,他飞快一转就转到了雪湖江背后,气贯双掌,猛地推了出去。雪湖江第二招刚刚是拧身反击,击出地双拳顿时碰上了他的双掌。拳掌交击过后,雪湖江被震得飞速后退,沈星本来就是要仗着自己内功比对方深厚,以比拼内功方式将他打败,如此良机岂可放过?欺身而上,又是双掌直封面门,雪湖江百忙举掌一迎,立刻被强烈的掌风打入水中,跌落处水花四溅。这已是第三次被打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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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2、★第三个驿站

/!“没用的东西!”笑月孩气得看都不看他一眼,飞也似的跑了。

沈星见目的已经达到,抱拳道,“雪兄弟,承让了。”转身去追笑月孩去了。

等到他们全走远了,雪湖江才把一个脑袋露出水面,自己扮个鬼脸,开心笑起来。

衣服已经湿透了,他­干­脆把衣服脱下,在刚才比武的那块空地上找根棍子晾起来,再潜到潭中痛痛快快地洗澡。衣服一会儿绝对晾不­干­,他索­性­找个不浅不深的地方坐下,任齐肩的凉水浸泡荡漾,觉得惬意极了。正在闭目养神之际,一块小石子抛到他的身后,啵的一声水响,雪湖江猛地回头,只见笑月孩正似笑非笑地站在潭边。

“你,你偷看我洗澡?”

“我呸!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才懒得看你!告诉你,今天你被沈星打败了,从明天起就要跟我练武,直到能打败他为止,你答不答应?”

“我看再练也是打不过他的。”

“你敢不答应我就拿走你的衣服,叫你光着身子回去。”笑月孩说到做到,一个箭步蹿到树枝边,伸手去拿晾在上边的衣服。

雪湖江脸都吓白了,“我答应!我答应!你千万别拿我的衣服!”

“这才差不多。你自己答应的哦,要是后悔怎么着?”

“如果反悔,我就不得好死!”雪湖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笑月孩满意地笑了,“嘻嘻,你现在是我的弟子了,赶快叫师傅。”

“师傅。”

“算啦,你还是叫我妹妹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答应过哥哥要帮我气走沈星的,如果你做不到,就不佩做我哥哥的朋友!”

笑月孩甩甩手,叹口气,走了。

但是她的话雪湖江听进去了。尤其是“如果做不到,你就不佩做我哥哥的朋友”那句话,竟使他无端地内疚起来。他与笑公子,可以说是天生的好朋友,两人一见如故,结为至交,从来没有半点欺瞒心理。好友交待的事,如此儿戏,实在过意不去。思之再三,他决定不论如何也要给笑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空荡荡的小院,清静了许多。

往日,有江小君陪伴,这里充满着快乐,充满着笑声,但现在到处都死气沉沉的,令人提不起一丝­精­神。

五月的阳光,正明媚地撒在院子里。

可是在雪湖江的眼中,阳光也失去了往日­色­彩,觉得厌烦。

院子里的柴堆,不用他去劈了;

院子里的大缸,也不用他去打水了。

其实这一切只笑月孩从中作怪引出来的,事实上跟本用不着他们劈柴打水。

吃过中餐雪湖江就开始睡觉,整整睡了一个下午。但又不是真睡,在想江小君,怕她孤单,怕她冷清,怕她遇上什么不测事。

我怎么能把她气走呢?万一她遇上天地门的人……

还是去把她找回来吧!

都怪我!只要我问心无愧地当她是一个妹妹不就成了?两人生活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一些七八糟的想法占据着他的心。

晚餐是和笑公子一起吃的。好友的到来,总算让他开心了不少。

“小兄弟,今天晚上我们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

有所行动,当然是指去探查张记杂铺豆腐坊下的地下室——也就是燕狂风父子曾经藏身的地方。

雪湖江也觉得是时候了。燕狂风父子死里逃生,成了废人。天地门的两大驿站被破坏,第三个驿站,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地下室。

“笑公子,你说的对。今天晚上我们来个突然袭击。”

笑公子对武林街的大街小巷十分熟悉,张记杂铺很快被找到,这个杂铺并不是什么店子,而是一个小院,连门匾上那四个张记杂铺的字迹,饱经风吹雨打,变得古老斑驳,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小院里住着两位老人,都是做豆腐的,只要你留心,每天早晨都会看到一个卖豆腐的老头穿街走巷,他就是这里的主人。现在两个老人已睡了,小院里除了一片月光,就只有雪湖江和笑公子两条人影。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小院,睁大双眼到处细看,并没发现一丝可疑之处。

小院的左侧有三间小房,大门对面是矮矮的墙,院的右侧就是豆腐坊。小坊内陈设简单,除了一些做豆腐的必用之物,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大石磨。看样了这幅石磨到少有四五百斤,两个老人绝对抬不动,也许他们一辈子都没想过要抬动它;更不会想到只要抬开这个石磨,下边就是一个连通地下室的地道口。

可是雪湖江想到了,笑公子也想到了,两人一较劲,将石磨缓缓抬起,轻轻放在一边,下边果然露出一个黑油油的洞口。雪湖江气贯双目,打先跳也下去。笑公子没有他那种夜视功能,但带了火把,一到洞内立即点起,向里走去。起初只容两人通过,走不多远就宽阔起来,可以四人并肩而行了。再往前走,变得更宽,地道尽头,忽然现出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左右又各有一个小石室,前边仍是地道。两人分头行动,进到左右石室之中。

笑公子进的这间小室,有床,有桌,有被子,还有没吃尽的食物,只是食物已开始发馊,旁边又有碗筷小桶之类,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的确是燕狂风父子被囚的地方。一会儿雪湖江也进来了,“那边小室中一无所有,看来燕狂风曾经被囚的地方就是此处了。笑公子,我们再到前面去看看。”

两人穿过大石窒,又向前面的地道走去。没走多远,一扇石门堵住了去路,门心留有一个碗大的洞口,地下室的空气,就是从这个洞口灌进来的。雪湖江伸手摸了摸,感到这扇门差不多有两尺厚,单凭内功跟本不可能打开。又到四处找,巴望找到启动石门的机关将石门升上去,结果很遗憾,两人花了很多时间也没找到,雪湖江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控制石门的机关在门的另一边,这边是开启不了的。两人无功而返,又回到了大石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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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3、★演戏

/!“我曾听人说过,数百年前,武林街本来就是一个声势显赫的将军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将军率兵南下,再没回来。据说从那以后,将军府成了人人畏惧的瘟疫之地,府内人员死伤殆尽,以致成为一座死城。直到两百年前一位武林公推宗师级的大侠率着本派人马来到武林街,才使武林街又重现了生机。谁能想到武林街的地下竟有地下室。”笑公子说到这里,雪湖江立刻问道,“两百年前带着本派人马来到武林街的,是不是燕狂风的祖辈?”

“听说是的,当时燕狂风的祖辈一到这里,就将破烂不堪的西候府修好,并作为总坛所在地。在他的带动和号召下,又有许多帮门一窝蜂地涌入了武林街,随之一些农户游民商贩也到这里安家落户,使之逐渐成为了一个热闹的城镇,直到燕狂风祖辈最终收服这里的大小派门,成为一个震憾江湖的大帮,西候府也成了西派剑术联盟的中心地。”

雪湖江点点头,“这样看来,这个地下室是数百年前那位将军所建,我敢肯定,武林街绝对不止就这么个地下室,而是有无数个,甚至会有一个地下宫殿存在。由近日连破两大天地门驿站均在武林街边近可以推知,天地门的总坛极有可能就设在武林街的地下宫殿当中。”

“什么?”笑公子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用紧张。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在极端隐秘的情况下查出地下室的其他出口,进而找到别的地下室,它们之间肯定是有地道连通的。”

两人稍作商议,又由原路折回,仍抬石磨将出口压死,悄然离开了张记杂铺。这一夜,他们暗中找了好几家楼院,一无所获,天亮时只得又分头回去了。

吃过早餐,雪湖江本来决定还到各处走走——以武林街的外部建筑推知地下室其他出口的,笑月孩却早早地在院子里叫起来,“喂,雪湖江,还不给我滚出来!”

雪湖江懒洋洋地走到院子里,“女侠光临,有何吩咐?”

“这么快你就忘了?从今天开始,你要跟我练功,直到打败沈星为止。”

雪湖江又怕对方蛮缠,只好同意。

“跟我来,我们去后山。”

他们一出西候府后院就直奔后山顶。不远的角落里跳出了沈星,钻入林中,悄悄地跟在后边。

两人匆匆忙忙地登上山顶,却没练武,笑月孩向雪湖江使个眼­色­,忽然扑在他的身上,附在耳边道,“沈星来了,你快抱住我啊!”

后边的沈星赶上来,悄悄藏在草林中,恰恰看到了他们双双拥抱的情景。

“雪哥哥,你不要再隐瞒下去了,不然沈星会缠住我不放的。我求求你快告诉他,我们是早就订了婚的!”

雪湖江心里说,你倒是演戏的天才,不过口上还得应付,故作为难道,“月孩,不是我想隐瞒啊。我也爱你,一天都离不开你,不然我也不会找到武林街来了!可是夺魂剑沈星武功那么厉害,万一知道我们订了婚,会杀了我的!”

沈星猛然听到这番话,象被雷电轰了一顿,刹时全身都伤痛起来。

他们怎么可能订了婚?不!这不是真的!月孩妹妹跟本就不认识雪湖江!这个声音喊过之后,他却又清清楚楚地记起笑月孩曾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过她已经跟人订了婚,叫他早点死了那条心;再联系雪湖江来到武林街后笑月孩借故将之安排到西候府柴院这件事暗匣想,已不由他不有几分相信。耳中又听到笑月孩叫道,“你就是这样胆小,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雪哥哥,你还记得以前吗?在万竹丛林的笋子山中,我们多么开心多么快乐,那时候你那样大胆那样豪气,说谁敢欺侮我你就将他打得满地爬的,我好爱你!可是现在你为什么变得这样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你是不是暖爷不答应?我知道,爷爷不准你说出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想要我嫁给沈星,可是他跟本不知道我早已是你的人了,你早就要过我的身子,就当我早已嫁给你了,你这样不争气,难道要我死在你的面前才甘心?!”说着一掌推开他,伤心地大哭起来。

雪湖江明知对方是在演戏,但一看见她哭却也急得手脚无措,连忙慌里慌张地去劝去哄,“月孩!月孩!你别哭了,别哭呀!我答应你,我去告诉沈星,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早就订了终身!”

笑月孩只是哭。

雪湖江于是大怒了,高叫道,“月孩妹妹,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这就去告诉沈星,告诉他你是我的人,他若再敢纠缠,我就跟他拼命!”

越说越怒,大怒道,“沈星算什么东西!月孩你等着,我立刻就找他算账去!”说着气扑扑地要往山下冲,笑月孩忙冲过来一把拉住,“不!雪哥哥,我不准你去!你不是他的敌手,你打不过他的!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只有死了算了!”

“可是我若不去教训他,他一定会缠着你不放的呀!”

笑月孩破涕一笑,“雪哥哥,我有办法了。从今以后,我们每天都到山顶上来幽会,沈星他们最近忙着对付天地门,一定不会成天跟着我了,只要他不跟来,我们不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月孩,我听你的,你对我真好!”雪湖江柔声答道。

笑月孩双颊彩霞般地红了,“还有,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他就不会再跟着我,爷爷也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听到她如此充满诱惑的情话,血脉都快要贲张开来了,雪湖江强自忍住,只象征­性­地吻了她一下,不想笑月孩想把戏作真,双手向上一圈,吊住了他的脖子,涨红着小脸,仰上来,幽闭双目,表现出一幅期待对方作出进一步行为的样子。躲在草林后的沈星,被眼前这对小情人的亲妮神态气得肺都快要炸开了,恨不得立刻拔剑冲出去一剑将雪湖江刺个透穿。那胸中更憋着一团恶气,海浪般地翻滚着,若不是极力忍住,只怕真的会撞破胸膛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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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4、★激|情难控

/!他的一只手,已在不知不觉中握住了剑把,双目迸­射­着凛人的杀机,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闻风丧胆的夺魂剑,出必伤人!

眼前这对小情人,却浑然不知危险临近,雪湖江忽然作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想不到地举动,低下头将笑月孩的一双樱­唇­含在口中,忘情地汲吻着。笑月孩身子一颤,跟着全身都瘫软了,若不是雪湖江有力的大手托住她的腰心,恐怕早已软到地上。

沈星气得浑身打抖,握剑的手更是抖得厉害,脸­色­极度难看,但眼中的杀机已收敛,取而代之是一种浓烈得无法形容的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的心都在滴血,一声比一声强烈地在内心痛苦地叩问着。

一刹时,笑月孩的音容笑貌已经远去,忽然换上了雪湖江的样子,竟似乎比他还生气,冲着他疯狂地叫嚣,“沈星,你这魔鬼,你知不知道你是沈醉的后人,你是恶魔!月孩妹妹是我的,我们早已订了终身,你凭什么Сhā足进来?我要跟你拼命!跟你拼命!!跟你拼命!!!”

耳边虚幻地叫嚣声忽地也远去了。笑月孩气喘喘软绵绵地软坐在地上,雪湖江的行径更为放肆,用手扶住羞怯得快要昏厥的笑月孩,放平她的身子,整个人压了上去。

沈星只觉得连呼吸都窒息起来,似被一种空前的紧张压得喘不过气,他极力地呼吸了两口,立刻转身离开,出得稍远即飞奔下山。

雪湖江的好戏没敢再往下演,撑起身,看了看身下那令人血液沸腾的玉体,吃力地站了起来。

“不,雪哥哥,要我!要我呀……”笑月孩嚅动着温热的嘴­唇­,发出梦呓般地呻吟。雪湖江只觉得一身的血象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冲上了脑门,又飞快地席卷到全身,使得他几乎难以自持。

“月孩妹妹,他已经走了,你起来吧!”他异常坚难地说出一句话来。

笑月孩涨红着火辣辣滚烫烫的小脸,张开了眼睛。她的眼光同样热情奔放,含着一种火辣辣的噬人的东西在里边。

“我是死人,就不能拉一拉我,我浑身没力。”

雪湖江硬着头皮向他伸出手,灵巧优柔的小手攀上了他的大手,笑月孩忽地站起,又扑到他的怀里,拼命地在他胸前磨蹭,“不!不!雪哥哥,快抱紧我!用力抱我!!”

她的声音是那样诱人,充满着梦一样的离迷。玉体轻柔温暖,触电般地轻颤着。星目欲醉,体香撩人,眉目间放­射­着迷醉欲死的娇羞,活脱脱一个勾魂天使,要将雪湖江的灵魂勾走。

雪湖江头脑一晕乎,刚刚强压下的冲动又被激活。

“我不能!我不能!”他口­干­舌燥地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呓语,一双大手却不听使唤地抱紧了笑月孩的腰身。

笑月孩扭了扭身子,发出低低的娇笑。

“死哥哥,你搂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死人,再不放手,我就告诉哥哥说你是个小­色­魔!”

后边这句话传入耳中,雪湖江吓一大跳,镶识地松开了手。

笑月孩挣脱身去,红着脸轻轻啐了一口,“我还以为你真是一个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我,我可不是你想象中那种随便的女孩子。”

“还有,今天你已经亲过我抱过我,如果以后还敢喜欢别的女孩子,我跟你没完!”

雪湖江呆头呆脑地望着他,眼中尚带着酒醉般的潮光,还没有完全从迷境中清醒。

“你再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以后不理你了!”这小妮子红着脸跺了跺脚,转过身,莫名其妙地跑开。很快,她又带着娇羞跑了回来,咬着雪湖江的耳朵低声道,“刚才小女子说错了一句话,不准你喜欢别的女孩子,但不包括江小君妹妹在内。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她。”

“江小君”三个字象一贴清醒剂,立刻将他的神智唤了回来。

“小君?小君她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不是被你气走了么?”

雪湖江想起来了,那还是前天的事,在同一个地方,他与笑月孩同演一场爱情戏把她气哭,第二天就走了。

这次把沈星气个半死,还不知道后边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小君,我对不起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衷的!”

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在内心说给自己听。笑月孩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秘密,轻轻说道,“都是你不好,伤了小君妹妹的心。以后遇到她,千万不要再伤害她了,她好可怜的。”

雪湖江不禁心痛起来,与之同时,担心、尾悔、着急,一股脑儿地充塞着他的内心。

“雪哥哥,如果你答应我好好对待小君妹妹,我就带你去把她找回来。”

“什么?你知道小君在哪里?”雪湖江又惊又疑。

“我当然知道啦。那天小君妹妹离开之前,我已料定她要走,而且那时我已从哥哥口中得知,你跟她是师叔师侄的关系,不愿意接受她的爱才故意气走她的,当时我就与哥哥商量好了,叫哥哥事先到前边去等她,并将我们之间是为了气跑沈星才假意恋爱的真相告诉我她。后来在哥哥地挽留下,她留了下来,被哥哥安排到西大街的朝阳客栈,如果你想见她,现在就去,不肖片刻就能见到她了。”

雪湖江一阵激动,抬脚就往山下冲。可跑出几步,又站住了。

他与笑月孩演那场戏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消除江小君对自己的爱恋吗?如今贸然而去,万一江小君仍对他一往情深,那可怎么办?何况笑月孩说得很清楚,他们之间是假演戏,而且笑公子已经告诉江小君了。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不该去见她?

“你怎么啦?小君妹妹这两天好象患了什么怪病,病得好厉害,不然我还不会告诉你呢。”尾随的笑月孩发现他神态犹豫,忙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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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5、★人影不见

/!“小君病了?”雪湖江不由大急,再也顾不了许多了,鹰起鹞落向山下飞纵而去。

“喂,等等我呀,你个大头鬼!”气得笑月孩在后边边追边骂。

雪湖江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山,绕着山脚向西边飞奔,没多久便来到武林街西大街了。两眼左右转望,边走边找起来。笑月孩气冲冲地追了上来,“你以为真有个朝阳客栈呀,真是呆子,那是我骗你的。你不求本姑娘,以为能找到她吗?”

雪湖江大急,“那你就说啊,她到底在哪家客栈?”

“要我说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我已被你亲过抱过,你可不能见到小君妹妹就忘了我。我跟你来个君子协定,见了面后,她爱她的,我爱我的,我不吃她的醋儿,你也不准不理我。”

“你说什么话?我们之间不是演……?

“你想耍赖,是不是?我呸!若不是我心里早已暗中喜欢你,你以为我真的会跟你扮演什么爱情戏呀?”

“你……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你说我们之间演戏只是为了气走沈星。”

“没错,本姑娘是那样说过,可是我现在改口了,不行吗?再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身,长这么大还没碰过男人,更不用说被人亲被人抱了,但是在气走小君妹妹那一次,你就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抱我吻我,害得我无脸见人,现在又要耍赖,你叫我以后怎么办?”说到后边,泪珠在眼眶里打滚,看样子要哭。

雪湖江最怕这一套,连忙道歉,“算我不对……”

笑月孩气嘟嘟地打断她的话,“你以为一句话就够了?告诉你,现在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就休想见到小君妹妹。她要是病坏了,你也别怨我!”说着鼻子里哼了一声小脚跺了一下,转身就走。雪湖江急的一把将她拉住,“月孩妹妹,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笑月孩理也不理,甩开手又走。

雪湖江绕到前面将她拦住,再次哀求。笑月孩只当没听见,岔开身又走。雪湖江又去拦,她便换一个方向走。如是再三,雪湖江实在忍不住了,呼地蹿上一团火,叫道,“你倒是说不说?再不说我翻脸了!”

笑月孩翻了翻眼皮,看都不想看他,“怎么?要跟本姑娘动手不成?就你那么点能耐,嘿嘿!”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不冷不热的笑。

“你——!”雪湖江委实被她气得半死,又拿她没办法,急得转。

“认得本姑娘的厉害了?”笑月孩乜斜着眼。

雪湖江真想找个地方哇哇地大吼一通,把心中的苦恼发泄出来。

“好我,我代你答应本姑娘的要求了,走吧。”

笑月孩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眼中又传递出了火辣辣的热量,瞟了一眼,背绞着手,神气十足地在前边带路。雪湖江那样子,倒象个做贼的小偷被当众抓住,心虚地跟在后面。没出两百步,朝阳客栈的木制大招牌赫然印入眼中,笑月孩往牌一站,“到了!在十七号房间,你自己去找。”

雪湖江连忙冲进客栈,抓住一个伙计就问,“小二哥,十七号房间在哪里?”

“十七号房间?”伙计一楞,“对不起,客官,那是女客官住宿的地方。”

“对呀,我就是来找我妹妹的,她住在十七号房间,叫江小君。”

“你说的那位客官,是不是穿着一身绿裙的?”

“对对,就是她。”

“对不起,你来得不巧,她已经走了。”

“走了?”雪湖江大吃一惊,“她不是病了么?”

伙计奇怪起来,“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病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什么病,可是笑月孩明明说她有病的……”

雪湖江感到又一次被人捉弄,又急又气,恰好笑月孩一步一步悠闲地迈进客栈来,听到伙计的声音暗吃一惊,紧接着已被雪湖江一把抓住手臂,又气又恼地问道,“你到底把小君妹妹藏到哪里去了?”气得她奋力地甩开,“我才没有藏她,小君妹妹明明在十七号房的。”

伙计在旁边Сhā口道,“那位姑娘今天一早就离开了客栈。”

“她往哪个方向走的?”

“这个——小的没怎么留意。”

“笨蛋!要是找不到小君姐姐,回头我杀了你!”笑月孩凶巴巴地抛匣句话,抢先冲出了店门。

“雪哥哥,快点,我们分头去找,然后再到南街碰面。”当下两人分作两路,一人往东一人往西地找起来。

“这位大哥,你看见这样一位女孩子没有?穿着绿­色­裙子的,还带着一个花布包袱?”

“这位大嫂……”

雪湖江心急如焚,边问边找,一路急匆匆地找到街头,半点音讯也无。

会不会已经走了?

他又沿路追出老远,大声呼喊,仍没有回应。

不在西街,肯定是往东走的。他又往回找,途中想到笑月孩已去东街寻找,便转向南街。找了半晌,还是没有一点收获。沿途问了上百人,竟无一人看见。

武林街这个闹镇,除了西、南、东三条大街,还有小街偏街小巷弄堂不下数十,要找个人,好比大海捞针,委实困难。

找来找去,到了烈日炎炎的是午。分头去找的两人又迎头碰上。

“找到没有?”两人几乎同时焦急地互问对方。

雪湖江心里憋着一团闷气,瞪了笑月孩一眼,这下麻烦可大了——

“哦?你怪我?小君妹妹又不是我逼走的!”笑月孩火­性­发作,怒叫道,“你找不到小君妹妹不开心不快乐,就要拿我出气,你以为我心里好受么?明明知道她是我的情敌,我还叫哥哥将她留住,现在又到处帮你找她,我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向我吹胡子瞪眼,我向谁瞪去?”

“现在我大街小巷都帮你找遍了,跑得一身是汗,你倒好,汗也没出,衣服也不湿,我看你是躲到哪里去玩了也不一定。”

“你说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小君妹妹可是你气走的,责任在你,你凭什么推卸责任,反而怪起我来?”

“你说你心肠有多黑,凭着一张小白脸到处勾引女孩子,待人家为你动心后你又气她伤她,还无故地迁怒他人,你简直是个下流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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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6、★相思曲

/!雪湖江这一瞪不打紧,笑月孩象点了火的鞭炮,噼噼啪啪地数落了他一顿,把他数落得苦恼不堪。

“好啦,我不多说了啦!你不准向我瞪眼,我也不说你,我们两下扯平,从现在起,我们两人一条心,重新去找小君妹妹,直到把她找回来为止。”

完了,笑月孩又改变口气,“好啦好啦,别生闷气了,快走吧。刚才算是小妹妹气急了,说了几句冲话,向你陪不是还不行吗?”

遇上她这样­性­情古怪的女孩,真是有苦说不出,只有苦恼的份。再去找江小君,她却一步不离地跟着,又说了许多温存的话。雪湖江一句也没听进去,只顾着找人,一不小心,这个小小的火药桶又爆炸开来,“我再向你说话,你还是爱理不理的,我可要大发脾气了。”说着横眉竖眼,双手叉腰拦住去路。

雪湖江心里急得要命,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真是差点气歪了半边鼻子。但是,一个弄不好,对方准得跟他大打出手,他又能暴露真实武功,那时肯定更加难以下台,因此连忙陪着小心,又是陪礼又是道歉,说了好些好话才打消她的恼气。

一路上笑月孩话不绝口,稍有不应便脾气发作,雪湖江极尽忍耐之能事,好不容易捱到黄昏,装着一肚子的气回到了西候府。如果不是有秘密追查武林街地下宫殿的重要任务在身,他也许早就追出武林街了。可是现在,他只能回到那个柴房小院。不回,门都没有,笑月孩一急眼非得跟他大­干­一场不可。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叫人无可奈何。可是有时候,她又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力,令/book8/

多情人相思醉倒,魂为之消。

气走沈星那一阵,虽说是假戏假做,他不是仍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温柔乡中,若非笑月孩巧言将他惊醒,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相形之下,江小君是偏于内向的女孩子,浑身上下笼着的是一种静静的、温柔的、月­色­般的自然美。笑月孩却是外在内向兼而有之。有时温柔如水,有时泼辣如火,有时古怪刁蛮,有时也会善解人意。而其中又偏重于­性­情刁蛮的一面。江小君喜欢穿浅淡秀雅的衣服,她却不专一,黄的、红的、蓝的、黑的、紫的……一天一个样,一头秀发也是百变无穷,时而扎小辫,时而编发髻,时而云烟半掩,时而娇容尽显,千百般的美态都在她的身上得到尽情展现。就是说骂走跳,也都是说有说的美,骂有骂的美,走有走的美,跳有跳的美,一身的风情美貌。

哎!雪湖江想起这些,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些甜美,却不经意地轻轻叹了口气。

眼下,笑月孩总算是离去了。本来应该为她离去而感到高兴的,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失落盘绕在心底。

雪湖江打院子外的小巷绕向后院时,听出西候府内的人明显少了,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声。偌大的一群院子,竟显得有些莫名的冷清。入府这些天来,人他已从笑月孩口中了解到,西候府除了肖云舟江夜等一拨拔尖高手外,还有原西派旗下的三百余人和一些正派高手,共计有四百人左右。再加上一些打杂人员,总共决不下于五百人。

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莫非肖云舟他们又有什么大行动?

他想见一见笑公子,又想到如果真有大行动,笑公子一定会提前来通知,因此也就作罢。

还是先回柴院吧。

他心里想着一些事情,不知不觉来到了柴院外。

夕阳如血,给小小院子染上一层红晕。

早晨还显得零的小院,现在竟已被修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雪湖江换下的一身衣服,也被洗了,晾在竹架上。

一缕仙乐般的曲间自小屋中飘出,它一双双美丽无暇的小手在抚摸着院子里的一切,随后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柴木似在轻轻跳舞,石头也似在开口唱歌。雪湖江的身周开出了灿烂的桃花,流出了叮咚的山泉。

曲调一变,虽然还是优美动听,却已转为凄迷朦胧,流淌着绵绵的愁缕缕的痛和一种漂泊无依的苍凉。似有一个待阁少女在等待情人远归,多年不至,以致想白了头愁断了肠。又象是一个恋花女孩,对花自语,轻轻吐诉着自己如何如何地爱着那个好人,但好人一去不回,今生今世再难见面,苦煞奴家。

一曲相思曲,多少爱恨在其中!

雪湖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轻轻悄悄地走进屋中,立在弹筝人的面前。

一把­精­致的小筝摆在桌上,几根软玉般的指头在轻轻拨弄着足以震撼人心的筝弦。弹筝人楚楚可怜,双颊犹挂着两道泪痕。

雪湖江的到来,已使她有所觉察,只因她的武功和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除了他之外,几乎无人能及。

她抬起头,娇丽的脸庞比以前更加消瘦了。

两人隔着桌子,依依相看。

“小君妹妹,你回来了。”雪湖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与亲人间意外重逢的惊喜。他的大手伸过去,紧紧握着江小君的一双玉腕,“小君,我好想你,你回来就好了!”

江小君微微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不争气的眼泪倒是涌出眼眶。

“小君,别哭,我们又见到面了,应该高兴才对呀!”雪湖江边说边慌地为江小君拭泪。

“我没有哭,我只是高兴。”江小君露出浅浅的笑。

梨花带雨,使得她看起来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态。

雪湖江看的呆了,忘情叹道,“小君,你真漂亮!”

江小君轻轻抿着嘴,并不说话,只是鼓起勇气任随心上人饱览个够。可是,她从雪湖江眼神中看到的,只是一种纯洁如水、不带半点私心杂念的温暖光流。那光流中,有开心,有怜爱,有笑意,更有发自内心的至真纯情,就象一个大哥哥,在看自己失踪多年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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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7、★暗夜销魂

/!她心寒了:难道自己在他眼中注定只是一个妹妹?他为什么不愿接受兄妹之外的感情?笑公子不是已经明说过他与笑月孩之间只是一场假戏?莫非笑公子是骗人的,他们真的已订了婚也未可知。她心中明白,笑公子纵然是骗人,其目的无非只是为了挽留她,而她是相信雪湖江与笑月孩之间只是一场假戏才留下来的,不然早就回梦坛去了。

这时候,她没来由地想起梦坛那片不为人知的悠悠天地和娘亲朵朵,这次悄然出门,她跟本就是背着娘亲溜出来的,一直以来,她就怀疑天地门主并非当年离家出走的父亲,但又不敢下死结论,因此想千方百计找到天地门总坛,与天地门主见上一面。要这种动机的驱使下,她扮作一个斗笠人四处寻找,结果父亲没有找到,倒遇上了父亲的师弟——雪湖江。

雪湖江年纪轻轻,且英俊洒脱,令她一见之下难以自持,一颗/book7/

芳心已暗暗地许给了他。数日相处,更是坚定了她的决心。没想到对方对她的痴心爱恋,并没有投桃报李——而仅仅以一种兄妹间的情谊与她交流,她当然感到苦闷和不可理解。雪湖江没有注意到她一刹那流露出的异态,忙着向江小君问这问那,处处宽慰她。两人互相谈心,又象以前那样亲蜜了。

不知不觉天已垂幕。

笑公子来到小屋,“雪兄弟,江姑娘,讨扰了。”忙吩咐两个随来的打杂人员将桌子收拾了一通,摆上酒菜,自己去点亮了风灯。

屋里透出亮来,笑公子望着雪湖江,“看你见到江姑娘这般高兴样子,我总算也开心多了。”

雪湖江感激道,“多谢你留住了小君妹妹,不然还真叫我担心。”

笑公子道,“这样的大事你当然要多谢我,待会儿少不得要多陪我喝几杯。”

这时又有人及时送来了两坛酒。

三人在桌边坐下,笑公子提议,“小兄弟,江姑娘,为你们能再次相见,我们每人先喝一杯,以示庆祝。”说着先给三个杯子都注上了酒。江小君对他大有好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笑公子也微笑着喝­干­。

雪湖江看他们两人都喝了,便跟着一气喝下。

笑公子注上酒,又提议,“我们三个,今天晚上不醉不归,为了喝个痛快,我有个要求,谁也不准运功化酒,否则就不够朋友。”

雪湖江为难道,“可是我……”事实上他想说“可是我的先天真气有自行排酒功能”的,冷不防江小君在他身上飞快地弄了一下,笑公子跟本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可是雪湖江却大吃了一惊,惊骇道,“你……”迎头又接触到江小君那柔柔的目光和略带谦意的笑,“雪哥哥,对不起,笑公子说了,要喝就喝个痛快,你们两个是好朋友,难道不该醉一场么?”原来玄妙无匹的先天真气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有一个掌控全身气流的气门,能在人体受到无法避免的毒物侵袭或其他打击,先天真气的护体本能发挥到了极限时,通过这个气门吸纳天地间灵气进入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奇异能量护身救体。玄妙至此,偏偏若在此|­茓­上施以特殊手法,却能将一身气流封住,四个时辰之内不能发挥任何作用。江小君深知封|­茓­要领,五指一张向雪湖江身上五个部位发出五道气流,牵动着他全身气流向那五个方位反冲,而她趁机以最快的速度封住了他的气门。两人本来坐得极近,加上江小君出手又快,又是使用了那招专封先天真气气门的绝招,雪湖江也未能避开。

如今气门既已被封,他也不好再多怪江小君,何况江小君只是为了让他与笑公子痛痛快快喝一场,遂顺水推舟地道,“小君妹妹说得对,笑公子,今天晚上我们大喝一场,若不喝醉,又怎知酒的真味?”

笑公子朗笑道,“小兄弟果然是痛快人!”

江小君喜道,“还有我,难道我不是痛快人么?”

笑公子又笑起来,“我们三个都是痛快人,今天晚上除了喝酒,别的一切我们不谈!”

三人推杯换盏,大喝起来。

不用说,最先醉的是雪湖江。因为笑公子和江小君轮流劝他。对方每人喝一杯,他就要喝两杯。两坛酒快见底的时候,他已喝醉了。脸上红通通,眼睛也红红的,发出酒醉后那种奇幻的潮热。

后来,他撑不住,仆在桌子上。

月光如水,夜­色­凄迷。

一曲筝音自小屋中缓缓递出,弹不尽的相思,说不完的怀念,都在十指鲜活的跳动下娓娓道来。江小君想起了十年前梦坛那段日子,在娘亲朵朵的轻轻弹奏下父亲随曲舞刀的情景,她是多么希望自己与雪湖江也能象爹娘一样,一个弹筝,一个舞刀,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呀!

也许是如泣如诉的筝音惊动了已被扶到床上的雪湖江,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痴痴地望着窗前弹筝的江小君。也只有在这种酒意朦胧的时候,他的眼光不再只是至真的兄妹情谊,而是充满着激烈、狂热和无限的迷醉爱恋,内中的欲求象两团火在烧。侧身向窗的江小君不时地回头看一看,但看到对方眼中那种情形时,又惊又羞,不觉停下了弹奏。

昏黄的灯影下,那曼妙玲珑的身影,此时是显得那样的美艳迷人。

雪湖江撑起身,缓缓下床,又缓缓地走了过来。

江小君的脸更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但却是毫不胆怯地站起身与他对望。雪湖江的目光现为狂热,用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忽然圈住她的腰,将她掳到了床上。如果这时江小君尽力反抗,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进一步行为的。但她却烂软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失去理智的雪湖江疯狂地吻上了她的脸、她的嘴、她的身体。几把扯下她的裙妆,重重地压了上去。

夜­色­正浓,春­色­更浓。小屋内响起了令人血脉贲张的呻吟和气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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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8、★悔恨交加

/!又是一个天青气爽的早晨。

昨夜的南风已经止息,昨夜的酒劲已经退去,被封的气门也早已自行解开了。

雪湖江懒洋洋地嘘唏一声,睁开眼睛。

昨夜的确喝多了,醉得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门外传来了饱含娇羞的轻唤声,“雪哥哥,该起床了。”

雪湖江翻身坐起,甩甩头,忽然发现不对劲:浑身光留溜的没穿衣服,床上也是一片零。

啊?这是怎么回事?努力去记,恍恍惚惚还记得昨夜情景。

那一幕渐渐地清晰起来,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蓦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来。这时他又发现,床褥之上血迹斑斑,显然是自己昨晚­干­的好事。

“啊……?”起初他以为是幻觉,使劲团上眼,再睁开去看,越看越怕,已敢肯定昨晚酒醉之后确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之事。他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浑身瑟缩地打着冷颤,第一个念头便是逃。偏偏这时候双脚胶住了一般,移动一下都感到万分困难。

如此,他就感到更加害怕更加绝望了,满脸汗水如雨而下,目光比死人还可怕。

“不!不!这不是我做的!”

他内心绝望地嘶叫着,“天啦,我怎么做出这样天理难容的罪孽!”

门忽然开了,江小君出现在门口,看见他光­祼­的身子,惊呼一声,吓得立刻背过身去。

这时雪湖江又被惊起,见了恶鬼一般,猛地拨开门口的江小君,飞冲了出去。看见竹架上晾着两件衣服,一把扯下,胡地穿到身上,又亡命似的逃出了这落院了。

笑公子刚朝这个院子来,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尾追过去。

“小兄弟!小兄弟!”他一边追一边喊。

雪湖江跟本没听见,一掠十几丈飞出院墙,接着以箭一般的速度向后山顶冲去。笑公子冲到山脚,他已经逃到了半山腰。

江小君是第三个冲出后院了,当然也是去追雪湖江。

后边两人拼命死追,气喘喘地赶到半山腰时,树林里已作一团,传出雪湖江惨痛欲绝的号哭声。

“天哪!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对小君做了什么,我还是人吗?!”

“不啊!不是这样的!!”

雪湖江正在一棵大树边擂树狂吼,声震层林。

笑公子飞奔过去,一把拉住,但立即被甩开。他就象疯了的/book7/

野兽一般拳打脚踢,一棵棵碗粗的树应声而倒,又被狂烈的掌风拍打得碎散开来。

江小君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冲过去死死抱住,哭叫道,“雪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雪湖江不由昂天悲呼,泪落如雨,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悲叫道,“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小君,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江小君又是心疼又是害怕,抱得更紧,“我不准你这样!你做傻事,我就不活!”

雪湖江一听更痛苦了,惨叫道,“不活的应该是我!我死有余辜!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猛地掀开江小君,又向山顶冲去。

江小君立刻去追,被笑公子拼命抓住。

“小君妹妹,且慢!小兄弟这般怪异,必是有原因的。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真的……?”原来昨天晚上之事,竟是笑公子与她一手设制的。

江小君不顾细想,羞急地点点头。

“小兄弟一定是因为他对你做下那种事情,才会如此。不如我们去试试,就说晚上跟他在一志的并不是你,看看能不能制止他的失控行为?”

两人又冲上山顶。

雪湖江在这里也是疯狂打,弄得草皮泥土四处飞,口中发出可怕的失控的哭笑,俨然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小兄弟,你这是何必?”

“我对不起小君,对不起小君啊!我不是人……是畜生!”雪湖江满脸是泪,充满着从来没有过的痛苦和恐怖,比死人的脸­色­还要难看万分。双目失神,不停地尾悔交加地哭叫着。

“你知不知道,小君妹妹昨天晚上睡得很早,跟你在一起的,跟本不是她!”

笑公子这句话,立即起到了出人意料的作用,雪湖江木然地望着他,痛苦之­色­立刻有所削减,不信道,“怎会不是她?”

笑公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委婉道,“小君妹妹是大家闺秀,知书聪明,怎会与你发生苟且之事?你也不好好想一想?”

“其实昨夜与你在一起的,是……是我。”笑公子忽然低下头,一张圆脸涨得通红。

“你——?!”雪湖江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边,只见笑公子从衣袋中摸出一粒红痣,又摸出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一滴汁液,涂在红痣上,往嘴角一贴;再将小圆帽取下,解散头发,迎风甩了一下,立刻变作披头散发的笑月孩了。温温顺顺有一股清朗之气的脸也变出了俏皮刁蛮的样子。尤其是那种一心要捉弄人的神态,那双似笑非笑透着些些狡黠的眼睛,只要一看便知是有假包换的野蛮少女了。

雪湖江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你?你不是笑公子?”

“我当然也是笑公子。实话告诉你吧,我跟哥哥本来就是一对龙凤胎,除了­性­情不同,生得一模一样,往往要被人认错,为了区别,我就故意在嘴角贴了一粒红痣。但是,要是我去掉那粒红痣,再戴上哥哥平时戴的帽子,学起他的样子,我又是笑公子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吗?我哥哥对我这个妹妹最是疼爱,先日一回武林街就暗中将你的一切全告诉我了,那时我就知道你是月湖畔现身的那个特使,武功高得没边,而且还知道了你的模样。你在碧血楼下那一次,其实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但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故意瞎闹蛮缠,直到后来,我看出你是个真正的少年英雄,胸怀磊落,脾气又好,更令我惊慕不已,早就想接近你,不然我又怎会那样投入地跟你去演什么爱情大戏?也是从那以后,我就化作哥哥的样子,与你谈天说地,又去探张记杂铺的地下室。昨天晚上,我事先从翡翠楼老板娘弄来了一包,又串通小君妹妹封住你的|­茓­道,候你快醉时悄悄下到酒中,后来我们就……就……”说到后边,笑月孩的脸火烧般地红了,转身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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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69、★移嫁于人

/!雪湖江那幅吓人的痛苦表情已随着她的话完全消失了,只是口中仍在不停地尾悔自责,“我……月孩妹妹,我对不起你!”

笑月孩大着胆子跑回来,“你做都做了,还说这样的话!”

“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雪湖江眼中流下热泪,“我一定对你负责!”

“你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发疯了,你疯了,我怎么办?”说着又故作害羞,转过身子拦住他的视线,向江小君使了个眼­色­。

江小君虽不是全懂,却也懂了一大半。至少她已知道笑月孩与雪湖江之间的爱情假戏,已经不再是假的了。另外,至少她又看出,雪湖江对自己确实只有兄妹之情,万一让他知道真相,恐怕又要做出失控的行为,倒不如暂时隐瞒的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好不容易作出平静的样子,责备道,“雪哥哥,你刚才怎么啦?可把我们吓坏了!月孩姐姐本来就是喜欢你的,就算你、你做了些什么,她也不会怪你的,你又何必那样?”

“我?哎,都怪我,喝醉了!”雪湖江目注笑月孩时,眼中已露出无比的深情。他一向都是最疼爱女孩子的,一想到笑月孩已将初夜现给了自己,无形中涌起深深爱恋,只想好好地劝慰爱抚她,好好对她,让她再不要感到半分委屈。

笑月孩种豆得瓜,心中大为得意。她的最大好处就是不象一般小女子动不动就拈酸吃醋,觉得江小君于自己之前爱上雪湖江,她的爱是天经地义的,犯不着跟她闹矛盾;同时自己也可以借着这件事与雪湖江相爱,正好遂了“她爱她的我爱我的”的意愿。

抱着这样的心思,当然要目露得­色­了。

雪湖江这时蓦地想起一件事来,暗叫不好,“月孩妹妹,刚才我在半山腰大吵大闹,会不会惊动西候府的人?”

笑月孩不以为然道,“当然不会。”对此,她又详细地解释道,“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昨天黄昏我回到西候府后,得知爷爷领了一帮人悄悄出了武林街,又留下话叫留守府内的人不可离开半步,以防有人乘虚而入,因此留在府内的人已经严密分守着前院和中院,只有后院没有住,没有守,也就显得冷冷清清,你又是绕院墙外的巷子进到后院的,昨天晚上吃饭我又没有告诉你详细情况,你当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了。便是今天早晨爷爷他们还没回来呢。”

听了这番话雪湖江才稍稍放下心来。

笑月孩道,“你若是怕从大山正面下山被人发现,事后有人上山查看那些被你打断的树查出你的真实武功,我们可以改道从山后下去,我知道有条荒道可以通到瀑布群下的水潭边,之后我们再绕山脚那条平路回后院,这样纵使有人看见也不会怀疑了。何况你的先天真气可以事先感应到周围是否有人,别人一定发现不了我们的。”

雪湖江心头暗道,“想到月孩妹妹平时刁蛮古怪,临事竟有如此细密的心思。”报以感激一笑,又碰到她那种火辣辣的眼光,此时感觉与先前已浑然不同,只觉得幸福、甜美、开心,种种美妙都交售在内心。

“走吧。”笑月孩在前边引路。

回院途中,还真没碰到人。回到柴院却遇上了一件尴尬事,想必雪湖江在半山腰那场大闹着实惊动过西候府的人——至少惊动了笑公子,他来到了院子里。事发已有一段时间,可以推想他到这里也有一会儿,房中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肯定也被他看到了。而且三人奔入院中时,他刚好从雪湖江的房间里走出来。只打了个照面,回院的三人全红了脸。

雪湖江想到自己酒醉之后对好友妹妹做出了那样的不轧行为,感到脸被火烧了一般,热辣辣的。

笑月孩为了蒙骗雪湖江,使之移爱于已,故意红着脸啐了哥哥一口,羞答答地跑到院外去了。

江小君也觉又惊又羞,低下头跑进自己的房间。

笑公子先见自家妹妹奔逃,再见江小君也躲躲闪闪,目光移向雪湖江时,更是见到他一脸的难堪,心中不觉猜到了几分,为了不使好友难为情,立即道,“小兄弟,我是与你来商量一件事情的。”过来拉着雪湖江,到衣架边的一根架木上坐下,问道,“昨天黄昏前,爷爷一共约了十八名拔尖高手,包括不叔叔、陈花姑姑、宗纹姑姑、阿朗和武林四新秀在内,一起出去,你猜他们­干­什么去了?”

雪湖江不由神形大动,“莫非去对付天地门主去了?”

“不是。”笑公子沉重地摇了摇头,“是去对付一个仅次于天地门主的二号人物。那个人是谁,你一定想不到。”

“是谁?”

笑公子一字一字道,“就是我们在萧叶谷看到的那个杀手之王。”

雪湖江耸然动容,良久才叹道,“不错,只有他的武功才配得上天地门二号人物这个身份。肖前辈这次带去那么多高手,他必然在劫难逃了。”

笑公子沉叹一声,“很遗憾,小兄弟,这次你说错了。”

雪湖江失惊道,“他逃走了?”

笑公子苦笑道,“不是逃走,而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几十丈宽的一片小林子,已被十八名拔尖高手包括爷爷在内的众人围住,而且是几十双眼睛看见他入林的,竟然不可思议地没了踪影,爷爷已将此事做了简短说明,以随队的信鸽传了回来,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目前爷爷那帮人还在林中查找,中午之前如果查不到,他们就会回来。”

雪湖江凝重道,“在萧叶谷那阵子,我就觉得他邪异莫测,且一身内功极为­精­深,我当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败他,所以才没有出手。加上当时他杀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杀手,我也没有理由跟他打斗。照如今的情景看来,此人不仅杀人手段异常狠毒,而且的确学过一些旁门左道之术,肖前辈此行极有可能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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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0、★兄妹交谈

/!笑公子叹道,“但如果有你加入这次捕猎行动,事情的结果也许能完全改写,只是我知道一来你不愿意暴露真实武功,,二来当时也没找到你,所以作罢。”

雪湖江道,“我之所以刻意要隐瞒身份,不过是想探出天地门总坛之后,与小君妹妹伺机发动突然袭击,配合肖前辈等人一举将天地门那帮顽凶铲除。如果我过早暴露,天地门知道这件事后,必然会在布防、­阴­谋策划、机关埋伏等诸多方面重新考虑,对将来大破天地门极为不利。”

笑公子也同意这个观点,“你所言不差。天地门一旦知道我们又多了两人绝世高手助阵,一定会做出最严密的布暑,在没有足够力量与我们对抗之时,甚至会停止一切活动,那样一来,我们要查到天地门总坛就更加困难了。”

雪湖江道,“天地六现在就象一条潜藏地草中的毒蛇,而武林街这帮高手就象是一个捕杀毒蛇的蛇夫,毒蛇若在活动,蛇夫就能根据毒蛇活动时触动周边的草木来判断蛇的位置,进而设法捕捉;但这条蛇若躲起来了,要找它就不太容易了。相反弄不好还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笑公子笑道,“这个比喻倒很形象。为了麻痹天地门,我尊重你的意见,你与江姑娘的身份我一定会保秘,不泄漏给任何人。”

两人相视微笑,雪湖江倏地生起一种奇特的感觉,越看越觉得笑公子也是一个女的。如果他也弄一粒小红痣贴到嘴角,取下帽子,抖散头发,不又一个活脱脱的笑月孩?不过笑公子毕竟模仿不了笑月孩那种古怪刁蛮的模样,而笑月孩却能将她哥哥的神态扮得一丝不差。两兄妹就这么一点点细微差别,若不是笑月孩主动暴露这一点,雪湖江做梦都想不到。

第二件没想到的事——当然是昨天晚上与他在一起的,并非笑月孩。

笑月孩只是从他的反常中看出一点端倪,为了消除他的失控行为,才故意那么说的。江小君也是从这一点出发,才默认了笑月孩的作法。

两个女子心里都十分明白,她们之间既是情敌也是朋友,谁都想暗中获得雪湖江的心。

话到此处,笑公子站了起来,轻笑道,“还有一件事我要感激你,沈星已经被你和妹妹那曲假戏气坏了,他以后再也不会缠着妹妹了。”

冷不防江小君走出门来答道,“他与你妹妹的假戏,已经演成真的了。”

笑公子轻轻哦了一声,欣然道,“真的也没什么不好呀!”

江小君飞红着脸,“你当然是帮着你的妹妹。”

笑公子作出认真之­色­,“其实你不了解我这个人,我是天底下公平之人,一概平心而论,决不会故意偏袒妹妹。”

江小君轻哼一声,“那是你的借口。若不是你偏袒妹妹,怎会将雪哥哥的一切秘密全都暗中告诉了她?还说不将秘密泄漏给任何人的,分明是在撒谎。”

笑公子奇道,“不这种事?”

江小君反口驳道,“月孩姐姐自己说的,难道还有假?”

笑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旋即洒脱道,“其实天底下又怎会有完全不撒谎的人呢?偶尔撒撒谎,而且不伤大雅,何乐而不为!”

“两位,告辞了。”冲两人拱了拱手,潇潇洒洒的走了。

小院外,笑月孩正在等他,“哥,你随我出去走走。”

“你有话跟我说?”

“到底是哥哥理解我。”

他们出了西候府的后院,拐上那条去瀑布群的路。

“现在好了,只有我们两个,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吧。”

“你应该能猜到我的心事啊,先猜猜我想告诉你什么?”

笑公子想了想,“雪湖江是不是对你……”

“我呸!你把妹妹当什么人了?”

笑公子忙尴尬地改了口,“那是他与江姑娘的事了?”

“那是当然。而且那件事是我与小君妹妹串通好的。我只当小君妹妹和雪湖江好过之后,一定会感激我,以后要是……总之她就不会吃我的醋了。哪知发生那件事后,雪哥哥悔恨交加痛苦欲绝,好象要把自己气疯气死,后来我看出一些端倪,骗说昨天晚上与他在一起的不是小君妹妹,他才恢复正常,我看他与江小君这间,好象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特殊关系。”

“有这样的事?那你想到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没有?”

“我也不知道,只隐隐约约觉得雪哥哥对待江小君的感情,就象哥哥对待自己的亲妹妹。”

“你怀疑雪湖江也有可能是江湖雪的后人?”

“正是如此。”

“我怎么没看出来?”

“只因为你是个老大粗大笨蛋呀!”笑月孩格格一笑,随后沉思道,“我得想个法子,探出他的来历。”

笑公子有点难为情,“这样做不太了吧,我与他可是知心至交。”

笑月孩横了她的哥哥一眼,“又不是要你去做,本姑娘亲自出马。”

“祝你马到成功,只是千万不要把事情弄得无法收拾。”

“你是劝我别去查?”

“我是有这个意思。你想,有那样做的必要吗?万一他们真是兄妹,你查出真相又能怎样?传到别人耳朵里,后果更严重。所以我们还不如先将此事万全保秘,但愿他们并非亲兄妹。”

笑月孩想了想,“还是哥哥说的对,就这样吧。”

中午下了一场大大雨。

这场雨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晨。

肖云舟等人是在下午冒雨赶回西候府的。正如雪湖江所料,捕杀杀手之王的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雪湖江没事做,便在床上睡觉,不停地想着那个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好女孩。他发现自己竟突然间着了魔似的迷上了笑月孩,与笑月孩之间发生的一幕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放映,偏偏这时候笑月孩不再来跟他打照面了。中午饭菜是打杂的送过来的。也不知怎的,他在下午半日之内竟数次想去找笑月孩。还好,傍晚的时候笑月孩出现了,身穿一件鱼鳞衣,扎两条黑黑的辫子,两人梨涡在脸颊上若隐若现地一露,直叫雪湖江看直了眼,心里叫道,“乖乖,我只想跟你一辈子打渔便了。

“渔家哥哥,堂屋里已摆上饭菜,还不出来吃?”好女孩在门口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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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1、★魂迷心窍

/!“小君妹妹,吃晚饭去吧。”她又跑进江小君的房间。原来江小君见雪湖江整个下午神思恍惚,心思全不在自己身上,心里十分苦恼。去雪湖江的房间找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几次要将昨晚的真相告诉他,又怕他再次发生失控行为。再说那种事情也无法启齿呀!她暗中想到雪湖江必定已移情于笑月孩,又闷又愁,只是坐在窗前呆呆地看雨。笑月孩进来跟来跟他说话,她理也不理;笑月孩来到身边笑嘻嘻地捉住她一只手,她立刻就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笑月孩眼珠子一转,有法子了,凑到她的耳边低低说了一通,也不知说了什么,江小君的脸­色­渐渐由­阴­转晴,露出笑来。笑月孩趁机坦诚道,“小君妹妹,我们是结拜过的好姐妹,你相信我,我永远启永远都会把你当作一个好妹妹的。”

江小君柔柔一笑,“谢谢姐姐。”

两人手拉手走出侧门,来到堂屋。

雪湖江正从对屋走出来,一双眼睛盯着笑月孩看。笑月孩一瞪眼,“看什么看?我这身衣服既不是抢的,也不是盗的,你作出那幅丢了东西的样子看来看去有什么劲?”

雪湖江道,“我着实丢了东西。”

“鬼才相信。”

“我的心丢了。”

笑月孩扑的一笑,“你的黑心肝被野狗叼去了。”

雪湖江本来还有下文,说自己的心被笑月孩勾走了的,闻言不禁哭笑不得。

笑月孩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说的没错吧,你的心又黑又臭……”

雪湖江柔声地打断她的话,“难道我就没有一点点好处?”

“有啊。以前沈星喜欢我时,我就要他做我的奴才,叫他给我穿鞋喝洗脚水,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你千万别说你已经爱上了我,否则你可惨了。”她扳着小指头,“第一,你武功高,仗着这一点我天大的祸也敢闯;第二,你脾气好,我会无缘无故地叫你给我叩头跪拜,不高兴时还会拿你撒气,高兴时又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法子捉弄你……”

雪湖江听处直皱眉头,“等等,你别往下说了。”

“看来你一点好处都江堰市没有了。”笑月孩失望地叹了口气,“要知道那一点点好处还建立在你喜欢我的前提上的,哪知你分明是个没有半点好处的讨厌虫、大头鬼,我也懒得理你了!”站起身就走。

雪湖江大为惊慌,“月孩妹妹,你……?”

笑月孩用眼角余光瞟着他,“你不会说你已经爱上了我吧?”

“我……”

“我我我,我什么?婆婆妈妈的,我最讨厌这种男人!”

雪湖江鼓足勇气道,“我爱月孩妹妹!”

笑月孩格格笑起来,“你愿意喝我的洗脚水么?”

“这个……”

“愿意给我叩头跪拜?”

“这……”

“去你的吧!”笑月孩无端地大动肝火,“说来说去一通鬼话,叫我如何相信?”

雪湖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道,“好,我答应你!我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笑月孩一双狡黠的眼睛不由重新转着圈把他细细看了一番,“这话可是你说的?”

雪湖江硬起头皮道,“是!”心里说你那些害人的手段千万不要现在就使出来呀。

“你真的不后悔?”一幅捉弄人的神态又活现在笑月孩的眉目间。

雪湖江暗暗发怵,不过还是答道,“不后悔!”

“那好,你给我听着,我与已向天地行过跪拜大礼,结为今生今世的好姐妹,我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患难与共,誓同生死,如果小君妹妹不开心不快乐,我也会不开心不快乐,你若想要我对你好一点,你必须先让小君妹妹开心。若是象刚才那样子,我一进门就看见她闷闷不乐,你休想再叫我答你一句话,正眼瞧一瞧你!”

雪湖江不禁愕然道,“这这,是这样?”

“就是这样,你答应不答应?”

“我当然答应!”雪湖江松下气来,“我也愿意小君妹妹开心快乐呀!”

“既然如此,你以后不准再冷落小君妹妹,小君妹妹之所以刚才不开心,一定因为你的关系,你要向她陪礼道歉。”

江小君忙道,“姐姐,不用了,我很开心。”

笑月孩遂绽出一个迷死人的笑脸,“小君妹妹现在很开心,我不不拿你是问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待小君妹妹。好了,我们坐下吃饭吧。”

吃饭之际,笑月孩却又使出迷魂手段,不时娇羞一笑,不时眼波一荡,一忽如勾魂小妖,一忽如纯洁天使,神形百变,美丽无穷。那种娇憨,那种俏皮,那种可爱,那种火辣,那种温柔,那种童稚般的开心的笑,无一不牵动雪湖江的心。不说别的,单就那身鱼鳞衣,穿在笑月孩的身上,一笑一颦都充满着活力四­射­的渔家气息,使得雪湖江暗叹,“吾命休矣!”

照此看来,沈星愿喝她的洗脚水也并非无稽之谈。

这一夜雪湖江失眠了。闭上眼睛就梦见与笑月孩打渔晒网。梦中的地方,不是桃花水边,就是鱼虾成群水草丰茂的小渔村。

屋外大雨还在哗哗地下,整个武林街都淹没在一片雨的喧嚣声中。

五匹快马飞一般地冲进了西大街,铁蹄下水花飞溅。两边弄堂忽然人影闪动,扑出了无数人影。大雨里刀兵震响,雨水飞激,鲜血泼天洒下,融入雨水之中,雨水变红,又被更多的雨水稀薄着……

夜幕掩盖了一切,雨声掩没了一切,以致于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如若蚊蚋。

一刹那打斗结束,又只剩下滔天的雨声了。

大雨落到早晨,总算停住了。雪湖江失眠了大半夜,这时也总算睡过去了。

笑月孩送饭来时,雪湖江刚刚入梦乡,她与江小君轻轻说了几句,又离去了。

现在就连江小君都为笑月孩的美感到惊慕不已了。今天大雨刚停,她就改穿了一身草绿­色­的折裙,腰间束着竹花腰带,足蹬一双淡紫­色­防水长筒靴。颈上围着一条不长不短的粉­色­丝巾,头扎两朵小小的蝴蝶结,浑身上下相互映衬,象一个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春天来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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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2、★血案

/!“月孩姐姐真的好美,难怪雪哥哥那么喜欢她!”

“我也很美呀!你跟月孩妹妹一样美!”旁边有人轻轻拍拍她。

江小君侧头一看,“雪哥哥,你起来了。”

“是呀,我都起来好久了,看见你一直在这里默默地想心事,不知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啊?”

“没什么。雪哥哥,我们吃饭吧。”她娇柔一笑,走到桌边,看了看,“咦,菜怎么凉了?”

雪湖江笑笑,“你在檐下至少站了半个时辰,饭菜当然凉了。”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江小君大为惊奇。

“我看见你一直在想,就没有打扰你呀。”

江小君脸上红,心中叫道,“还不是想你想的!”那一阵子,她不过是由笑月孩想到雪湖江,又由雪湖江想到笑月孩,不知不觉就过来了。

饭后,他们从后院出门,绕道到了西大街。

街上照例有人来往,但细心的雪湖江发现今天行人特别少,而且面­色­肃穆,来往匆匆,全然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气氛。

以往,西大街是武林街三条主街中最热闹的街,饮誉江湖的碧血楼和吞云楼都在这条街上。

现在两人已经走到碧血楼下,发现这里的人更少,雪湖江抬头一望,肖云舟不在楼上,倒是笑公子两兄妹坐在肖云舟那张桌上,显然已看见了他,正冲下边招手呢。

“小君妹妹,我们上楼去吧。”雪湖江拉起江小君。

说心里话,江小君是不太愿意与笑月孩一起的,可是她也知道,雪湖江误以为与笑月孩春风一度后,已对那位刁蛮古怪的女孩子产生了非同一般的爱恋。加上笑月孩处处为她着想,她也只好默认了笑月孩暗中提出两人情同姐妹共爱雪湖江的要求。事实上今天早晨送饭之际笑月孩已经叮嘱过她,饭后与雪湖江到碧血楼来有要事相商。因此就算雪湖江不来这儿,江小君也会设法将他劝来的。大街上的情形她也看到了,料定笑月孩口中的要事决非一般。

两人来到楼上,笑月孩连忙跑过来,抓住江小君的手,亲亲切切地叫道,“好妹妹,你来了。”看了看脸­色­,“你怎么好象在生气呀?嘻嘻,是生那个大头鬼的气吗?”

江小君忙道,“我没有呀。”其实是有的。雪湖江一路上几乎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她心里当然不乐。

“还说没有,脸都绷得紧紧的,肯定是雪湖江的这个大头鬼欺侮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江小君脸一红,低声道,“姐姐,你又来了。”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江小君四匣看,大觉惊奇,偌大的一个餐厅,竟然只有他们兄妹俩。

笑月孩将她拉到桌边坐下,又向雪湖江招手,“快过来呀,我们要商量大事了。”

雪湖江连忙也过来了,迫不及待地问道,“笑公子,今天街上有些反常,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了?”

笑公子肃然道,“出了大事!”

四人坐在桌四边,脑袋凑在一起,雪湖江问道,“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

“第一件事,就是昨天晚上发生了十三处血案,死者惨不忍睹,许多人还被挖去了心肝。”

雪湖江不由大惊失­色­,“什么?什么??”

笑公子只得再次说道,“我说发生了十三处血案。”

这回雪湖江听清了,忙又问,“死的是些什么人?”

笑公子道,“要说这件事,却要追溯到十年前了。你该知道,十年前九转峰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决斗,雪山四鹰秘密邀约天下武林同道,并将雪山剑阵中的合力阵法相传,以求将众人之力合于一处,发出惊天动地一击。为此,包括雪山四鹰在内,一共三十七名拔尖高手,在习熟合力阵法后,将江湖雪引上了九转峰顶,展开了一场殊死决战,以江湖雪被打下山崖而告终。但是,三十七位高手之中,除了飞鹰和郭雄被杀外,其他人也没讨到半点便宜,幸存的三十五人中,有十五人被江湖雪刀身所发的刀气震伤五脏六腑,回到家中不治身亡。还有三人大脑受损,成为痴人。剩下的那十七人中,有的重伤,有的轻伤,为了早日恢复,便一齐找到了爷爷。在爷爷药物铺助下,他们之间相互疗伤,经过五年时间,才得以全部告愈。但等他们经过五年时间回到江湖中,才发现整个江湖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十年前江湖雪在世之时,在他那把魔刀威压下,杀怕了天下高手,所有帮派均退引江湖。当他一死,消息传出,退引的各大帮门又蜂拥而出,一些人还趁机大肆开帮立派,再加上当时东西派主要人物反而隐居不出,致使江湖中帮派林立,据人估计当时有五六百家。后来经过一番兼并、扩充,和相互间的血腥拼斗,弱小者被陶汰,逐渐形成了八十七派、七十三门、四十九府、三十六家的武林格局。那十七人回到江湖中见到当时的情景,未免觉得可笑。自己的家大多成了别人的帮派所在地,要回自己的家弄不好还得与人刀兵相见。籍于这种情况,他们之间经过一番协商,遂决定在山上开帮立派,因为大家都学过雪山剑阵中的合力阵法,与江湖雪那场大斗中能够存活下来与此有直接关系,于是便一致赞同将开创的帮门命名为雪鹰派,十七人一并成为雪鹰派的创始人。这十七人中,除了雪山三鹰,还有陕西七堡中的飞龙堡主王蕾、风云堡主王千峰、幽灵堡主王朴、大旗堡主王飞白、金戈堡主王萧雨;还有埋剑山庄的两位庄主云中龙云中虎;还有酒侠醉客;还有红巾仙子傅明月;还有史家四兄弟。总之就是他们十七人想创个名动天下的雪鹰派,不想他们的想法尚未付诸行动,就传出江湖雪复出江湖创立天地门之事。又过了不久,再次传出八十七派中有六派不服天地门调遣,被人以绝唱刀血洗一空。十七人自知雪鹰创不成,斗志全消,便退出了江湖,并与爷爷失去了联系。两年前,当爷爷与武林四新秀在武林街聚集力量时,一些充满正义只是迫于天地门­淫­威才加入天地门的帮派便又脱离了天地门,加入到武林街这边来。这其中,八十一派中有三十一派,七十二门中有二十九门,四十九府中有三十府,三十六家中有十八家,总的说来大概占了一半。由于近日正邪两派已成一触即发之势,一些加入武林街这边的帮派,已派人过来与爷爷和江叔叔商量有关仕,有的帮派已倾巢而来,西候府安排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多半住在客栈。”

说到此处,雪湖江已经猜到了几分,只听笑公子继续说下去,“昨天晚上的十三桩血案,有十一件针对的目标是加入武林街旗下那些帮派的。但另外两外针对的却是当年欲开创雪鹰派的那十七人。”

雪湖江失叫道,“那十七人也到了武林街?”

“不是十七人,是十一人,不过他们全被杀了。”

“被杀了?”雪湖江大吃一惊,“他们已习熟合力阵法,怎会轻易被杀?!”

“只因昨天晚上下着大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十一人又是分作两处遇害的,从理论上也是解释得过去的。据我了解的情况——陕西七堡中那五位堡主被袭杀于刚入西大街不远的街心。酒侠醉客下午就到了,下榻在吞云楼,他们是死在自己房中。”

雪湖江沉痛地点了点头,“我想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昨天晚上因为下着大雨,天­色­极黑,西大街两边的酒家店铺关门甚早,纵然还点有几盏风灯,光线一定也不怎么亮。甚至早被人做了手脚,那里只有黑暗一团。在那种情况下,五位堡主因视力受阻,耳力又被雨声扰,跟本难结成合力剑阵,要对方有万全准备的突然袭击下,结果全部惨遭毒手。做这些血案的人,必定是天地门的杀手,他们采取这次行动,第一个目的就是杀一儆百,威胁那些已加入武林街旗下的帮派,迫使他们脱离武林街。第二个动机,有可能是天地门主害怕那些习过合力剑阵的高手合力一击自己不敌,所在抢先下了暗手。”

笑公子认同道,“我说的这些我也想到过,只是住宿在吞云楼后院被害的那六人委实死得奇怪。他们都是在自己房间中被害,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且房门是从里面栓住的,跟本找不出一点点外人潜入的迹象。”

笑月孩接口道,“爷爷和江叔叔仔细看过,只推知他们是被刀气所杀。至于凶手是怎么进到房中杀人,杀了人之后又从哪里出来,为什么房门会从里面栓住,他们也一筹莫展。”

雪湖江动了大疑,“笑公子,麻烦你带路,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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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3、★寻凶

/!他们来到了吞云楼后院六人被害的房间。被害人分住的是两个房间,这两人房间是紧挨在一起的,而且其中一间还是一排房间的最后一间。所有房间全是用青砖砌成的,劳固无比,不可能在墙上开有暗门。木格窗子是固定的,更没有天窗。一间房只有一扇门,门栓从里边栓死,外人若要进到屋中就只有打破门或者窗子,或将屋上的瓦掀开,进到房中杀了人再跃上屋顶重新将瓦盖好。据笑公子介绍,当时最后那间房中住着酒侠醉客,另一间房中则是史氏四兄弟。昨天他们住到吞云楼后,就传告了已冒雨回府的肖云舟。肖云舟与江夜当时就过来见了他们。今天清早西大街血案被人发现,肖云舟江夜担心这边,赶来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成了死人。

雪湖江仔仔细细地看过门、窗、地面后,已断定凶手不可能是从门窗和屋顶进来的。因为昨夜下着大雨,如果有人在屋顶掀瓦,地面或多或少总要被雨水溅湿,以肖云舟江夜的老成,不可能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看不出来。窗上已破了一个洞,那是肖云舟叫不开门,心急之下有人打破窗跳进了屋内。在那之前必然是好好的一扇窗。门栓被拔掉,当然也是肖云舟他们拔掉的,事实上当时有人从窗上进到房间中后门栓还Сhā得好好的。

此处并非吞云楼的豪华客房,当时六人之所以投宿此处,多半是为了避人耳目。六人也是早年在江湖中滚打的好手,多半也是认定了住在此处没有任何危险,所以才决定住下的。

雪湖江暗中认为,若是以一般思维去思考,已不可能将这件事情想明白,索­性­走出门来。

“我想到院外去看看。”

后院外是一片苍苍茫茫的林子。雪湖江四下看了看,“我想到林子里走走。这样吧,月孩妹妹,你与小君一路,我与笑公子一路。走一圈后,再回到这里。”原来他想以自己和江小君的先天真气去感应一圈林中是否暗中潜藏着高手。

笑月孩叫道,“同我一路,怕我吃了你呀。我偏要跟你一起!”

雪湖江一楞,怕她使­性­子,忙道,“那就我们一路吧。”

这下江小君可不乐意了,“月孩姐姐,你胡闹什么呀?我可不跟你哥哥一路。”

“我哥哥有什么不好?人又帅,脾气又好……”

“妹妹,你太任­性­了!”笑公子面­色­一肃,打断她的话。

“是呀,我是任­性­!我不去还不行吗?这片林子爷爷早就搜过,我看你们也是白活一场!”笑月孩堵气地站到一边。

雪湖江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忽然改变主意,陪出笑脸,“月孩妹妹说的对,我们想到的,肖前辈有可能早想到了,他搜索这片林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笑公子,你还记得我们在张记杂铺那次吗?”

笑月孩忙抢着道,“我不是早告诉你了,那天晚上跟你一起的是我,不是哥哥。”

笑公子露出尴尬神­色­,“妹妹吵着闹着要扮我的样子与你同探张记杂铺,你知道,如果我不让她去,她肯定要翻天的。”

江小君心底升起一股醋意,但想到自己与雪湖江已有过合体之缘,他又是那种重情重义之人,决不会抛弃自己,不觉又释然了。

“月孩妹妹,原来真是你!”雪湖江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我们能在张记杂铺的豆腐坊下查到地下室,吞云楼的后院谁敢保证不会有?我们还得再到房间里看一看。”

房间还是原来的样,不过这一回四人看得更仔细更认真了。

床、桌子、衣柜……举凡可以移动的,全看过了,没有一丝值得怀疑之处。地面上平平整整,铺了一层青砖。雪湖江仔细地一块一块翻看,还是没有发现破绽。随后,他又来到了另一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搜索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两间房中没有任何机关。

他不由有些泄气,又退出房来。

笑公子道,“爷爷认为六人极有可能是死于杀手之王手下,因为他既能钻入林中消失不见,极有可能学过古怪的遁形之术,进到房中杀人后又遁出去了。”

雪湖江几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仍要回想着房中的一切,衣柜、床、被子、后窗、地面、墙壁、屋顶,一一闪过眼前。

墙壁,墙壁……他忽然又折身回去,这边敲敲,那边擂擂,还贴在上面凝神细听。

三人跟进来,六只眼睛一瞬不离地望着他。

笑公子道,“这么劳固不可动摇的墙,难道我还怀疑有暗门?”

雪湖江不答话,又走出门去,露出奇特表情。

笑月孩追出来一把抓住,急声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名堂?”

“那是当然。月孩妹妹,你仔细看看,这两间房间的面积,从外面看起来应该是一样大的,可是当我走进最后那间房间的时候,总觉得好象窄了一些。最后一间房间窄些本来不足为奇,所以肖前辈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点细微之处。刚才我认认真真地听过,又暗中以先天真气逼入墙去感应,终于判断出这两个房间中间相隔的墙是双层的,中间有夹道。”

笑月孩大喜,“叫这么说,夹道出口在上边,我们上到房顶去揭开瓦片就可以进到夹道中了?”

“不可以!”雪湖江断然道,“上边肯定是封死的,跟本没有出口。”

笑月孩立即改口道,“墙上有暗门,所以他们出来杀了人后又……”下边的话跟本没有说下去,她瞪着雪湖江,“不可能!那墙上的青砖哪一块不比你的头还硬?又是一块接一块砌在一起的,若是往两边一分,墙就倒了,当然不可能有暗门。再说那墙又没有新砌的迹象,当然不会是凶手从墙上打了个洞,出来杀人之后又退回墙内把墙砌好了。更何况这种想法就算成立,酒侠醉客和史氏四兄弟难道都是死人,连掏墙的声音都惊不醒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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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4、★死因

/!雪湖江正­色­道,“昨天酒侠醉客和史氏兄弟一路奔忙到此地,一定极累,而雨天又最能影响人的­精­神,使人处于松懈状态……”

笑月孩不容他把话说完即抢口道,“这话我倒相信,每次下雨我总要睡懒觉,浑身无力,好象被人抽了筋一样。如果又是长途劳累,就算有人把我丢到海里我都不知道。”一顿又道,“虽然如此,总要有人进到房中才能将史氏兄弟他们杀死啊?”

雪湖江又走进屋内,微笑道,“玄妙处就在这里。月孩妹妹,你看着。”他站到床上,在墙上摸来摸去,最后以手掌贴住一块青砖,竟吸了出来,掂量着道,“墙内不仅有夹道,而且墙壁上还有一块砖是活动的,只不过这块砖虽是活动的,若不是内功深厚之人,却还是不能推入也无法吸出,因此跟本发现不了这上细微破绽。”

笑月孩睁大圆圆的眼睛看着那块砖头,蓦然拍掌叫道,“我明白了,终于大大的明白了!”

笑公子惊奇地看着他的妹妹,“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他们是怎么死的了。”笑月孩跳上床,神气地道,“哥哥,你看见墙上这个洞没有?”

笑公子道,“我当然看见了。”

笑月孩又跳下来,“看见就好。当时的情形一定是这样,夹道中藏了两个杀手,爷爷说死的人是被刀气所杀,所以这两个杀手一定武功很高,当然也能以两足撑住夹道的两壁不让自己掉下去,那时候史氏兄弟等人当然睡得跟死猪一样了,那两个杀手当然也能象雪哥哥说的那样将活动的砖头吸出墙壁露出一个洞来。既然那两个杀手武功极高,耳力当然也不错,当然也就能够凭着对方的呼吸声听出所处位置,然后以气流贯注刀身,自孔中伸出刀来,朝目标发了几道强劲刀气,将史氏兄弟等人杀了。”

笑公子接口道,“然后他们就将砖头压实洞中,就从夹道中下去了,因为下边有一个地下室。”

笑月孩竟不些沮丧,“原来你也知道呀!”

笑公子笑道,“有你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好妹妹,做哥哥的若是一个呆子,岂非要把你气死?”

笑月孩被逗得格格一笑,“到底是我的哥哥,就冲你这句好话,我也不把你当呆子了。不过这一回我们的智慧可比爷爷高了一大截!”

雪湖江将砖头堵上洞口,压得平实,跳下床来,“也许肖前辈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没拆穿而已。”

“谁说的?爷爷要是发现,早拆穿了。”笑月孩叫道。

雪湖江不禁反问道,“你不觉得昨天晚上的血案有些意外吗?天地门的人怎会知道史氏兄弟等人下榻的房间,又怎知道陕西七堡中的五位堡主会夜入武林街?”

笑月孩一楞,忽而失惊道,“你是说肖爷爷怀疑武林街有内­奸­,所以故意装作没发现这个洞的?”

雪湖江道,“多半如此。”

笑公子道,“那我们眼下怎么办?”

雪湖江道,“暂时保秘。”

江小君不解道,“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打开墙壁冲入地下室去?”

雪湖江道,“因为我们还不能暴露武功。更因为我敢断定这下边决不是天地门总坛。”

江小君听说下边不是天地门总坛,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

笑月孩丧气道,“一场空欢喜。既然如此,我们走吧。”说着一把抓起雪湖江的手,嘻笑道,“不过你能发现这个夹道,而且料定下边有地下室,还是叫小女子好生佩服。”

雪湖江谦虚地笑笑,“在下虽有这么一点点小聪明,但若说到使法子折磨人,你却是我的前辈。”

笑月孩似嗔似喜地瞟着他,“所以你最好也不要小看我。我的坏处,还远远不止你领教过的那一些。”

“小的明白。”

“那就乖乖的走吧,在前边给前辈引路。”

“遵命!”

雪湖江笑笑,打头就走。他表面上对这个地下室似乎已不感兴趣,其实不然,心中暗暗叫道,“到了今天晚上,漆黑一团,那时可有好戏看了。”只因他与江小君都练过先天真气感应功,气贯双目夜间能视,行动起来神鬼不知,天地门再防备,又岂能料到这一层?

他装作一无所获的样子出了吞云楼后,笑公子提议到碧血楼去喝酒。

雪湖江笑道,“想不到原来你也是这样爱酒的。”

笑月孩道,“反正碧血楼如今已被爷爷和江叔叔包下来了,不吃白不吃。”

笑公子接着道,“何况今天我们还要在那里迎接三位客人。这三个客人的到来,会对将来对付天地门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笑月孩笑眯眯地道,“雪大侠客,有本事你就把他们猜出来呀!”

雪湖江哈哈一笑,“这还用得着猜么?这三人的名必占用了我姓名中的一字。”

笑月孩微微惊奇道,“想不到你的脑袋当真不笨。”

雪湖江打趣道,“此话若出自别人之口,雪某多多少少有几分怀疑,但出自当今天下从不说谎最讲真话的笑女侠口中,在下却一个字也不敢不相信。”

笑月孩吃吃笑道,“要是本姑娘现在改口说你是王八蛋臭乌龟,你岂非也要承认了?”

雪湖江作出一幅认真的样子,“换了别人说这句话,在喜有几分相信,但若说以信义风闻天下的笑女侠也会反口,打死我也还是不相信的!”

笑月孩格格大笑道,“现在我才明白,雪大侠客不仅有一幅迷死女孩子的英俊模样,而且拍马屁的手段也是无人能及的。”

雪湖江苦笑道,“说来说去我总是说不过你的,算我服了。眼下我们还是赶快去碧血楼看看吧。”

再到碧血楼,客人多了起来。雪湖江和江小君走在最前边,笑公子紧随其后,笑月孩故意拉开了一段距离。

当前三人穿过一楼中间宽阔的过堂,打楼梯上二楼的敞口大厅了。也不知犯了哪要神经,笑月孩没有跟来,而是一个人悄悄地绕到了过堂右侧的厨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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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5、★厨房杀手

/!房内到处热气腾腾,一片繁忙景象。内中的伙计们,这个切菜,那个烧汤,还有来来往往的,问的,答的,喊的,吆喝的,响成一团,全忙得不宜乐乎。笑月孩奇怪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连跑堂打杂的伙计也决不放过。这些伙计厨师们没有一个不认识笑月孩,有人吃惊道,“小女侠,你怎么下厨来了?”

笑月孩神气地道,“看看你们做的菜呗。对啦,我还会生火呢。”几步走到一个火灶前,往灶内胡塞了一些木柴。不想灶堂被塞得满满的之后,火苗反而灭了,只是往外冒出一股一股的浓烟。笑月孩撮嘴去吹,想吹燃灶堂里的木柴,哪知适得其反,没吹出火光,烟倒更浓了。把她薰得眼泪都流下来了,连忙跑到一边拿起蒲扇,扒到窗台上,把头伸出窗外,大口大口地喘了一通。

一股浓烟在厨房内弥漫开来,厨师伙计们也被薰得叫苦连天,最后还是一个伙计捂着鼻子跑过去,将灶内的木柴抽出了一些,只剩下四根,又拼命扇风,才将火又烧起来了。

“小女侠,你还是上去吧。我们这里的火我们自己来生,你要吃什么,只管吩咐一声就是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走了过来。

笑月孩透足了新鲜空气,回转头灿烂一笑,“我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嫁人了。”

管家模样的哦了一声,忙拱手道,“小女侠嫁人,实乃可喜可贺,老奴先给你道喜了。”

笑月孩故作羞怯,“如果嫁了人还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好了,偏偏我嫁的那位哥哥,生得又丑,脾气还坏,又要我洗衣叠被,又要我做菜做饭。洗衣叠被,我自然是会的;说到做菜做饭我就什么都不懂了,所以,我想到这里来学一学。”

管家被她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小女侠,你不会是真的吧?”

“谁说不是真的,我这不是来了吗?”

“可是现在正是中午,上边很多人等着用菜,小女侠,你能不能等到下午再来?”管有犯了难。

“什么上午下午的,先看看也不行吗?”笑月孩生气了。

“那好,那好!小女侠只管看。”管家怕极了她,连忙回身走开。

笑月孩于是乎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到处转悠起来。打杂的、切菜的、煮汤的、烧饭的、刷锅的,她都好奇的看一看;铁锅、碗筷、柴禾、餐具、油盐酱醋,她也要细心地瞅一瞅。好象真的要嫁人了,是被逼着出来学做菜的。一边看还一边说,看了这个说没劲,看了那个说没意思,看样子她对做菜的兴趣已渐渐淡薄。

“来了!雪山三鹰来了!”有个伙计兴奋地跑进来。一刹那,所有人都被雪山三鹰的姓名吸引住了,炒菜的不炒了,切菜的不切了,打杂的也不打杂了,厨房的一排窗全被打开,大伙儿都拼命地伸着脖子往外看。

随着一阵马蹄急响,打街头奔来三匹膘悍的快马,马上坐着三个白衣人。他们看来早有预备在碧血楼前下马,所以到厨房的窗外时,马速已经放得很慢。

这时候,笑月孩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三个白衣人连人带马停在了窗外的道上,楼上似乎有人跟他们打招呼,三人同时抬头望向了二楼。但也在这时,笑月孩蓦然发现,除了她之外,厨房内的所有人手中都抓起了什么东西,然后他们扬手将手中的东西向雪山三鹰封头盖脑地撒去。而那些撒出去的东西在空中忽然烧成了一片噬人的火海,卷向雪山三鹰。

这时笑月孩如大梦初醒般地明白了:这伙人都是天地门早已潜伏在碧血楼的杀手,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要杀死雪山三鹰和另外十四个知道雪山剑阵合力阵法的高手,以阻止再现当年江湖雪被合力剑阵击败的旧戏剧。这样,天地门主就会天下无敌,永立于不败之地了。

照这样看来,吞云楼后院的血案,也极有可能是这伙人所为。因为吞云楼的地下室,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通到碧血楼下面来。

眼看雪山三鹰葬身火海,竟有倍于火龙的大片凉水从碧血楼二楼泼下,而且速度和冲击力异常惊人,顿时将火龙熄灭得一­干­二净。那些能起火的暗器被冲到地上,溅得到处都是。

雪山三鹰临危不惧,同时飞退出去,凌空出剑,旋转成一团耀眼的光华落到几丈外,防止有人再度偷袭。

笑月孩拍掌叫好,冷不防颈上一凉,被剑逼住,传来管家­阴­冷的笑声,“你最好一动也不要动,否则,我立刻就送你——呕!”

话没说完,一把雪光照人的长剑已经刺进他的心脏,夺魂剑沈星出现在他的身后。

何止沈星,江夜、云门双侠、小叫天宋青、阿朗、小泥巴、陈花、宗纹……武林街最为拔尖的好手几乎全都出现了。

这些人象是一下子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将厨房所有出口全封锁了。还有七人是从二楼跃下来的,以飞快的速度封堵在窗口外。每个窗外刚好站着一人,显见是事先就谋划好的。

笑月孩身形展动,打那排窗边飞身而过,只听得砰砰一阵响,七扇窗已自里边关上。之后翻身回去,落身在刚刚倒地的管家边,双目四处一望,冷哼一声,“你们当中,谁能将碧血楼地下秘道出口说出,可以免去一死。”

一个伙计伸手要掏暗器,小泥巴玉指一弹,一道寒光闪过,伙计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我再问一次,你们到底有没有人能回答?”笑月孩凶起来的时候,口气还真有点吓人。

“身为杀手,死有何惧?”一个伙计猛地一掌拍在自己头顶,自杀身亡.稍后竟又有十一个自杀.

一转眼,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江夜已暗中决定,这四人只要谁还有自杀行为,立即以凌空点|­茓­的方式抢先阻止。以他的武功,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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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6、★逼问

/!笑月孩从其蓄势待发的细微举动中看出其心思,故意提高声音道,“江叔叔,他们想自杀,就让他们自杀好了。况且他们连死都不怕,就算我们活捉他们,他们也不会说的。”

江夜心中一动,会意地点点头,“那就让他们去死吧!反正不说出地下室出口的秘密,是谁也活不了的。”

Сhā翅难飞的四人中,又有两人自尽。

“如今只剩下你们两个了,你们还不自行了断?难道要我们动手不成?”江夜一反常态,大声催促起来。因为他看出剩下这两人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吓一吓,也许就真能吓得他们吐露实情。

两人果然吃不住威吓,扒在地上叩头不迭。

“各位大侠饶命,我说!我说!”

“只要你们说出秘密,就放你们一条生路。”笑月孩走到两人跟前道。

其中一人爬到水缸边,指着水缸底,打着抖道,“就在这里。这个缸底的地面有一个孔,平时以木塞塞住,如果要下地下室,只消往里面注入一些特制的药水,地下室的人看到后就会启动机关,打开地道出口。”

江夜忙问,“特制药水是怎么配制的?”

“这个,小的不知道!只有咱们的信使知道。”

“信使在哪里?”江夜尖着嗓门一声顿喝,差点儿将那人吓死,结结巴巴地道,“他已经被……被沈大侠……杀……杀了!”说完这句话,全身虚脱般地瘫在地上,竟昏了过去。原来信使就是那位管家,他一死特殊药水的配制之法自然也就无人知道了。

小叫天宋青冷青着脸对另外一人道,“你们真的不知道么?”

那人惊声道,“真……真不知道,宋大侠饶命啊!”

话没说完,宋青剑一挥,已将剩下两人击杀。

笑月孩叫道,“我都说过他们说出秘密后会免去一死的,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宋青收起剑,“你刚才只说过你不杀他们,可没有说过其他人不能出手?这种武林败类,死何足惜!”

笑月孩道,“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

宋青接道,“只是你还不放心,想要细细地问一问的,是吧?”

“是啊。就算他不知道特殊药水的配制法,但总可以知道天地门一些其他秘密呀。你把他杀了,什么秘密都问不出来了。”

宋青长叹道,“如果一个普普通通的杀手便知道天地门的秘密,天地门也就不是天地门了。”

江夜道,“宋小侠说得有理。一个普通杀手又怎会知道天地门的秘密呢?”目光移到笑月孩身上,露出惊奇之­色­,“月孩,你是怎么知道碧血楼下面有地道的?”

这叫笑月孩怎么说呢?事实上这个推测出自雪湖江口中。首先,雪湖江上午到碧血楼时,碧血楼厨房那些伙计打杂均有一身武功的实情已被他敏感的先天真气感应到,当时就动了大疑,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其次,在吞云楼后院肯定房间下有地下屋或地下暗道那一阵,他已联想到与吞云楼相隔不远的碧血楼,推知吞云楼下的地道很有可能会通到碧血楼下,因此在来碧血楼的途中,又将之告诉了笑月孩,笑月孩要自告奋勇地去查一查,这才有了到厨房那一幕。其实在这之前江夜与肖云舟也早就看出了厨房中的众人有问题,也怀疑到他们有可能与天地门有关,而且也是与雪湖江一样怀疑碧血楼下有地道。恰恰两天前收到雪山三鹰要赶来武林街的消息,推算出他们今天午时到达,遂事先做了周密布暑。这正是笑月孩有持无恐独自一人到厨房“学做菜”的前提。但对于碧血楼下可能与地道的怀疑,肖云舟与江夜均没泄漏给第三者,故此才有这一问。

笑月孩若说是雪湖江说的,情哥哥的身份岂非立刻暴露?心思一转,至少已有了四五个应付的法子,嘻嘻笑道,“江叔叔,你可别把我小看了,这事我在半个月之前就知道了呢。”

江夜惊讶地瞪大眼睛,“月孩,此事重大,你不会又在撒谎吧?”

笑月孩心里说我撒第一个谎的时候让你知道,撒第二个谎的时候你就反而不会怀疑了,当下作下认真的样子,“江叔叔,刚才侄女儿是在瞎说,其实这件事你是从管家口中偷听到的。当时我悄悄溜进来,看见管家正与一个伙计藏在一个角落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完事之后立刻撤进地道,因此我才知道地下必有暗道,而且是进口必在这个厨房之内。”口上这么说,心里则得意地暗想道,“反正他们全死­干­净了,死无证,我这个谎言谁也无法揭穿了。”

江夜闻言信以为真,稍一思索,便作出决定,“地下室之事,请各位严格保秘,现在赶快将这些尸体处理好。”

很快,这些尸体被装进麻袋,被人悄悄地弄到了碧血楼后院的荒林,厨房地面也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肖云舟事先选派的十几个伙计赶了进来,各就各位,投入了工作。这一切发生得虽地突然,但因肖云舟事先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上事情一发生笑月孩就关闭了所有窗子,外边的人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尖的也只是看到了雪山三鹰被火攻又被水浇灭的那一幕。

由于昨夜血案的影响,本大街上几乎行人断踪,看到那一幕的,也可谓少之少。偌大的碧血楼被肖云舟包下,本来就是别有用途,紧要处还派了岗哨,使得处理刚才的死尸案极为巧妙,从根本上杜绝了实情外泄的可能。

新来的厨师又在炒菜,笑月孩感到十分开心,四匣看,却又叹口气,“可惜这里的狗­肉­不论怎么做也还是没有吞云楼的好吃。”转出屋外,打飞脚向吞云楼跑去。此时此刻,雪山三鹰连同众位高手已进了碧血楼的中院大屋,雪湖江则在拍桌子叫菜。这也难怪,事情发生的时间虽然够短,也还是有一刻钟之久,雪湖江等得肚子咕咕叫,明知厨房已生变故,又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当然要做出急切的样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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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7、★一模一样的印花

/!肖云舟一个人独坐在一张桌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刚才那些水就是他与笑公子泼下去的。在泼完水后肖云舟不经意地看了看雪湖江,当时他看到的是雪湖江一脸的震惊之­色­。要知道那水是当时肖云舟笑公子运起真气泼出去的,发出了海潮般的啸声,当时站在厅边向下观望的雪湖江自然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当肖云舟接触到对方震惊之极的目光时,大为茫然,只当雪湖江的确只能算一个一流角­色­而已,武功绝对在沈星之下。他就有些弄不懂了,笑月孩最近好象对这位少年极为亲蜜,却是为了哪般呢?但当他瞥见江小君时,却猛惊了一大跳。

那一阵子,江小君蓦然象变了个人似的,双眼迸出惊人的亮光,浑身上下暗蕴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那股气流,若非绝世高手也绝对觉察不到。肖云舟想看清楚一些的时候,江小君又变回了什么武功也不会的样子。眼睛虽然亮,却只是女孩子特有的眼波。据此,他大胆地得出一个结论,江小君的武功绝不在武林四新秀任何一个之下。

雪湖江拍着桌子要菜的时候,他表面上是在看雪湖江,其实暗中观察的是江小君。

不知过了多久,俏皮的笑月孩端着一盘狗­肉­上来了。

“快拿过来,我都快要饿疯了。”雪湖江急得喉咙里都要伸出手来。

笑月孩看都不看他,将菜恭恭敬敬地放在肖云舟桌上,“这是吞云楼买来的狗­肉­,孝敬爷爷的。”

雪湖江不满地叫道,“可是我也想吃呀?”

“想吃你不会自己去买?你又不是没生手脚?”笑月孩没好气地嚷道。

“遇上你怎么就这样倒霉?要是我的月孩妹妹在这里就好了,她美丽无双,善解人意,又温柔,又善良,又体贴,又贤淑,说话的声音还总是那么悦耳动听,对我又总时那么那么的关心,看见我饿的急,不用说早就给我端来饭菜,挺我酌酒把杯,细心周到,百般贴心,哎——她呀,想起来都让我好感动的。”

笑公子失叫道,“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孩子,实乃令人惊慕万分。”

雪湖江柔声道,“我刚才说的还只是一小部分,不足十分之一,若是真要将她的好处一一说出来,说到明天这个时候只挪说不完的。”

话音刚落,笑月孩便将狗­肉­端过来了,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不要爷爷了,我只要你!”

肖云舟气得­干­瞪眼。

笑月孩回了他眼,“你有什么好瞪眼的?你不知道他是谁么?告诉你,他是你未来的孙女婿,孙女婿没孝心,你可不能怪我!”

雪湖江的脸皮也算不薄,听到她的话仍臊得满脸通红。

肖云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遇上这样的孙女婿,老头子我没罗!”竟起身向楼下走去。

雪湖江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道,“你快去叫住爷爷啊。”

笑月孩只哼了一声,“我才不去!”脸上一笑,“雪哥哥,你没看见江叔叔他们没上来么?告诉你吧,刚才厨房发生的事情不算小,爷爷他们会到中院大屋中开会,他当然要去了。”歪着头笑笑,“所以呢,这里现在是我们的天下了。我已叫伙计做了好些菜,一会儿就送上来了,我们四个今天可要大开杀戒了。”

好酒好菜一股脑儿地送了上来,四人当真喝了个天翻地覆。

一个时辰后,已全醉得一塌糊涂。

笑公子与雪湖江踉踉跄跄的来到了一间客房之中,笑月孩与江小君也进到了另一间客房内。四人心里明白,都是假醉,只等天一垂幕,就会立即去夜控吞云楼下的地下室。

雪湖江和衣倒在床上,手中结了个奇特的印花,进入到了先天真气自行运转当中。不偏不巧,江小君也是如此睡法,左手劳宫|­茓­贴在胸口膻中|­茓­上,右手结的印花与他一模一样。在笑月孩惊奇地望着雪湖江的时候,他的妹妹同样以惊奇的眼光打量着江小君。两人表面上睡过去了,而且睡得很沉。笑月孩没有再惊动江小君,悄悄掩上门来到了雪湖江的房间,笑公子此时正站在床边,看着雪湖江发楞。

笑月孩伸头一看,不觉惊叫道,“一模一样!”

笑公子不解地看了看她,“什么一模一样?”

“他们的睡姿和手中所结的印花呀!你没听爷爷说过当年江湖雪也会这种印花么?据说相应的睡姿和印花,可以定好相应的时关,进入到先天真气自行运转境界中,而且运转到他们事先定好的时关时,又能准时醒来。”

“爷爷是这么说的。而且据说先天真气自行运转之后,先天真气的感应功能会发挥到极致,雪兄弟与江姑娘一定是为了今晚夜探地下室才这样做的。”

笑月孩正­色­道,“照此看来,他们当真是江湖雪的后人了?”

笑公子道,“这却不一定。雪兄弟或许只是江湖雪的师弟,他亲口告诉我与江湖雪同拜了一人为师。”

笑月孩道,“可是……可是……?”

笑公子沉声道,“妹妹,你要切记从现在起不能把雪湖江与江小君有可能是兄妹关系这件事传出去,哪怕是真的,也要彻底保秘!”

笑月孩道,“哥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从此时此刻起,我只知道雪哥哥是小君妹妹的师叔,他们都学过绝唱刀和先天真气感应功,至于别的我从来不知也不相信。”

笑公子道,“我也一样。我只知道雪兄弟是江湖雪的师弟,而江姑娘却是江湖雪的女儿。”望着妹妹笑了笑,“而且我还知道,那天晚上与雪兄弟在一起的,是你这位小妹而非江姑娘。”

笑月孩双颊刷地飞红,“你这个死哥哥,竟能说出这种羞人的话来,你……我不要你这个哥哥了!”

笑公子大乐,“想不到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呀,真是叫我吃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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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8、★弄明真相

/!笑月孩气恼道,“打死你!”一掌打去。

笑公子一跳躲开,面­色­一肃,凝重道,“妹妹,现在要说正事了。你说今天晚上的行动该不该告诉雪兄弟?”

“当然要告!我相信雪哥哥,他是天底下最侠义的好人。”

“我也相信,可是爷爷不一定相信啊!”

“我们可以事先不告诉爷爷,让雪哥哥和小君妹妹去等着,当爷爷他们赶到之后,我们再设法劝爷爷答应让他们俩参加。”

“怎么劝?”笑公子苦笑道,“我们总不能将雪湖江是江湖雪的师弟及小君妹妹又是江湖雪的女儿这事相告吧?”

笑月孩跺跺脚,“当然不会,我们有那么笨吗?”

“可是我们若不以真相相告,爷爷又怎会相信他们?”

“可是就算我们将真相相告,你敢保证爷爷就会相信么?只暖爷疑心大动之下会把人全都撤回来,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不会的,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爷爷决不会轻易放弃的。”

“算你说对,爷爷纵然不会放弃,但也不会轻易相信雪哥哥,我担心他和江叔叔先与雪哥哥打起来。”

笑公子又陷入沉思当中,良久道,“这件事的确有些为难,不如等雪兄弟醒来,将详情告诉他之后再作定夺。”

笑月孩担心道,“万一爷爷他们出发了他们还没醒怎么办?”

笑公子着急道,“是呀,如果是这样,事情倒有些麻烦了。”

这时只听身后有个声音答道,“这有何难,爷爷等他们醒来之后再走不就行了?”

两人吓得跳起来,同时转身,才看见不知何时进到屋中的竟是肖云舟。笑公子失惊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肖云舟看看床上的雪湖江,答非所问地道,“我本该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要不然又怎会得你们兄妹俩如此亲近,原来他们竟是江湖雪的师弟和女儿!”

笑月孩大惊道,“爷爷,你刚才是不是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可不是?”肖云舟乐呵呵地道,“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你们两兄妹最近有点行为反常,又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边想一边走,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恰恰听到你们两兄妹嘀嘀咕咕,说什么总不能将雪哥哥是江湖雪的师弟及小君妹妹是江湖雪的女儿之事告诉我,我的耳朵又不聋,当然听到了。”

笑月孩连忙拦到床边,叫道,“雪哥哥是好人,不准你伤害他!”

肖云舟整张脸都爬满了笑,“爷爷正好要请他们俩参加今晚的重大行动,又怎会伤害他们?何况凭爷爷这身武功要伤害他们还真不容易啊!”他是有感而发,想当年的江湖雪何等样人,他的师弟女儿又岂能差到哪里去。

两兄妹放下心来,笑公子见已经露了马脚,索­性­坦然相告,并将慈云庵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全说了出来,以取信肖云舟。只是隐瞒了雪湖江与江小君是兄妹这一层关系。

他们又到另一间空房中谈了很久,月湖畔武林皇帝事件的真相终被揭穿,笑公子说出这些事后,当然又要求肖云舟为他保秘,肖云舟也乐得答应。武林街平添了这么两大绝世高手,刹时将所有高手全都比下去了,如果再配以雪山剑阵中的合力阵法,凭你什么江湖雪或者比江湖雪更厉害的角­色­,也都不用放在眼里了。雪山三鹰来到西候府,正是负有将合力阵法传与武林同道的重要使命。

肖云舟从笑公子的谈话中完全相信了雪湖江,唯一有点担心的是江小君。假如天地门主真是她爹,她当然不会出手对付自己的父亲——哪怕他是黑道魔王!事实上,肖云舟早就怀疑天地门主并非以前的绝唱刀魔江湖雪。种种迹象表明,天地门主与昔年的江湖雪处事方式有着天大的差别,一个人的­性­格一旦成型极难改变,肖云舟对此怀疑当然也是合理的。再者他跟本就不相信被打下万丈绝谷的江湖雪还能生还。

这种事情,连雪湖江和江小君都心存大疑,更不用说阅尽江湖经验丰富的肖云舟了。

经过一番长谈,肖云舟疑云尽释,终于下了决心让他们俩参加今晚的行动。又交待一番,笑得满脸都是皱纹,一脸­精­神地走了。

笑公子兄妹则半步不离地守着雪湖江和江小君,直到黄昏时候两人醒来。

江小君醒来后就直奔邻房,其他三人都在这间房中。雪湖江也刚好下床,乖巧的笑月孩早已打来了洗脸水,温柔有加地道,“雪哥哥,你先洗一把脸,等下再去晚餐,晚餐后我们就要行动了。今天晚上,我们可要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了!”

雪湖江伸个懒腰打个呵欠,洗了脸,这才回复笑月孩的话,“这种事算得了什么大事哦!”他还以为是夜探吞云楼地下室那件事。

笑月孩一脸笑花,“你一定以为是去探吞云楼吧?其实不是,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大破天地门总坛!”

雪湖江与江小君不禁都失口惊叫起来。一个问道,“什么?你们打听到了天地门总坛所在地?”一个问道,“月孩妹妹,你说的是真的么?”

笑公子接口道,“是真的。今天晚上,将由爷爷和江叔叔领人去破总坛,小兄弟,你去不去?”

雪湖江只觉得热血沸腾,冲动地叫道,“要去!要去!当然要去!!”

江小君脸都急红了,“我也要去的!”

笑月孩更是兴奋难捺,欢叫道,“我们一起去,闹它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匆匆吃过晚餐,四人立即赶回西候府内。

肖云舟为了防止力量分散为人所乘,将碧血楼的人全都撤入了西候府内。人们陆续进了府,空气中涌动着一种动人亢奋的气氛。雪湖江就是在这种气氛下走进西候府的议事大厅的。他们来得不算早,灯火通明的大厅中已坐满了一群人,全是武林街的­精­英,算来有七八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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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79、★争锋

/!人群一片寂静,似在等人,真到雪湖江等人出现在厅中时,才打破这种寂静,有人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起来,“肖前辈说要等人,莫非就是他们?”有人道,“这一男一少的小少年是谁呀?”雪湖江且不管人家怎么说,找了一处空缺处从容就坐。四人并坐一排,两名女子居中,笑公子与雪湖江居外。肖云舟事先已算好人数,他们四人的到来,刚好将一圈座位补齐。

肖云舟环顾一眼,“该来的都来了。时间紧迫,现在,我要点出参加今晚行动的人数了,其他人留在府内严加防范,以防意外,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于是众人便纷纷发言,表示坚决服从肖云舟的调遣。

肖云舟又扫视一圈,开始点人,“既然没异议,我就宣布今晚参加行动的人选了,江夜、沈星、阿朗、笑公子、雪湖江、云门双侠、鬼斧及老朽。”

虽说刚才众人还表示过服从调遣,人员一点出,仍是有人提出了异议,小叫天宋青抢先说道,“肖前辈,我也去一个!”笑月孩和江小君都先后站起来,一个说,“我也要去!”一个道,“我去的!”

人群中还有人在轻声议论,坐在雪湖江身侧的一个人就惊疑地向旁人说道,“肖前辈宣布的九人当中,有八人均是名动江湖的拔尖好手,但好象没听过雪湖江这个人呀?他是什么来头?”

雪湖江闻言微微一笑,冲那人拱拱手,“在下叫雪湖江。”

“雪湖江?这个名字好生奇怪,我怎么好象在哪听过?”

说话间数十双眼睛看了过来。

江小君本来就是挨着雪湖江坐的,这时焦急道,“雪哥哥,肖前辈不让我去,怎么办?”

雪湖江爱怜地看了看她,“妹妹,你就留在西候府吧。前辈这样安排,自会有他的道理的。你可以帮着护守西候府,以防意外呀!”

“不,我要去的!”江小君态度十分坚决。

“两位不要争了。”小叫天站起身来,“我看雪朋友跟这们姑娘还是留下来的好,由我代你去吧。要知道攻打天地门总坛,肯定会遇上大批训练有素的杀手,小叫天宋青虽不才,自信还以对付十个二十个,但不知这位雪朋友可有把握?”宋青本是个自负之人,见肖云舟没点自己的大名心中不乐,便借机劝雪湖江退出,自己加进去。去攻打天地门总坛,虽是十分危险之事,一旦成功却也会声誉大振,在座的几十人中,甚至可以说没有人不愿意参加这次行动。江湖上的大事,不论什么事,对于滚打江湖的好手来说总是极具吸引力的。何况攻打天地门总坛可以说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当然是人人皆心欲往之了。可是在座者见小叫天发了言,大多又闷声不响了。毕竟他们的武功比起小叫天宋青来,还差了一些些。

不料他的话招来了江小君的反对,也不知怎么的她这会儿­性­子有点急,没好气地道,“就你那么点能耐,还走不过雪哥哥一招半式,逞什么能?”

宋青脸­色­倏地一变,极度难看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姑娘家斥之无能,还是第一次,于是他不仅愤怒,而且冷笑起来,“听姑娘的意思,你们都是绝世高手了?”

“高手谈不上,轮不着我去,你还有什么资格?”江小君又冲了他一句。若是别的事情,她本来是不会如此激动的,这次出言相撞,倒不是她有什么心机,纯属要争个去天地门的资格,毕竟天地门主极有可能就是她的父亲啊!她之所以偷偷出梦坛,也完全是为了寻找父亲,故此心情比起旁人来自是非同一般。可笑宋青跟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只当对方刻意要在众人之前丢他的脸,气得差点爆了肚,眼睛一缩,­射­出两道杀机,冷冷道,“就冲姑娘这句话,我宋青若不讨教姑娘两手绝活,就枉称小叫天了!”

江小君只是鼻子里轻轻一哼,看都不想看他。如是,宋青当然更生气了,口道,“好极,好极!”抬脚走来。

事情闹成这样,肖云舟连忙出面调解,“宋小侠,江姑娘是无心之言,老朽看还是算了吧。”

笑公子也忙加劝解,“宋大哥,江姑娘当真是无心的。”

雪湖江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小君妹妹初出江湖,什么也不懂,刚才纯属无心之谈,若有冲撞之处,万望海涵。”

你也劝我也劝,宋青被劝得脸红脖子粗,愤愤地又走回坐下。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动起手来,确实也欠容人之量,他当然有自知之明,殊不知江小君一身武功也不知高了他多少,当真动起来,他非栽个更在大的跟斗不可。

“肖前辈,我一定要去的!”江小君再次要求。

肖云舟当然理解她急于要去的原因,稍作思索,终于答应下来。

在这件大事上,笑月孩没有再争。

江夜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立刻起程吧。”

肖云舟缓缓点了点头,环顾群雄,“各位留在西候府的同道,我们走后,一定要加强戒备,以防万一。宋小侠,宗姑娘,陈姑娘,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陈花宗纹和宋青齐声应道,“前辈放心去吧!”

肖云舟没多说话,率先出去。

其他人跟在后边,江小君和雪湖江又走在最后。小叫天心有不甘,忽然蹿起身,闪电般一掌向雪湖江身后击去。便觉人影一晃,雪湖江已不见了。江小君恨他出掌暗算,一掌打来。宋青举掌一迎,立即被一股强劲掌力推得丢包子似的往后飞摔了出去。幸好江小君代雪湖江回敬的这一掌,没使全力,小叫天又决非等闲之辈,因此在百忙中身形转动化去余劲,安稳落到地面。虽然如此,心中惊骇已达到极点,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只差一点点,他非得撞上墙不可。

众人无不震惊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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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0、★兵分两路

/!小叫天宋青的武功,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江湖中之所以只有四新秀,没有五新秀六新秀之称,只因在青年一辈高手中,能赶上四新秀的,到今为此还没有产生出来,由此可见他们的武功达到了许多人难以企及的地步。当然,事情并不是绝对的,笑公子两兄妹的武功就可以与四新秀一较高下,只是他们并不在乎那些虚名罢了。然而不论怎么排名,小叫天绝对已在拔尖高手之列,在江小君掌下竟然一招都走不过去,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

除了宋青,最惊骇的就是陈花宗纹了。她们两人均从雪湖江飞快的身影中看出玄妙,想到了月湖畔现身的那个轻功无双的特使;又从江小君的出手掌法及掌力想到了先天真气那门妙绝天下的内功,心神一恍,思及与江湖雪之间发生过的人人事事,虽已远去,仍留一线惆怅,化作心头千样百般难以言叙的苦涩。

借着夜­色­的掩护,十大高手从西候府后悄悄地向武林街东面的慈云庵扑去。

雪湖江与江小君已成为是第三次来慈云庵,对此地已较为熟悉,雪湖江虽然怀疑慈云庵是天地门的一个驿站,并且后来证明他的推测没有错,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天地门的总坛就在慈云庵。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觉得那里跟本不可能是天地门的总坛所在地。一行十人风一般地奔到庵外,缩身而入,蹿入庵堂内。这帮人手脚极快,落地无声,来来去去只是一阵风响。轻功虽有高下之分,除了雪湖江和江夜外,其他人相差并不多,相互之间稍作配合,行动就能达到一致。

轻风吹拂着慈云庵的树林,发出沙沙的轻响。

除却些微风声手野虫夜鸣,连呼吸也仿佛已经止息。

到处都是黑,只有大庵内的大佛堂有一线烛光。

佛堂内早有一个青年在等着,见了众人连忙迎上来,“肖前辈,江叔叔,两位大哥,你们来了。”

众人拢近一堆,肖云舟压低声音问道,“情况怎么样?”

“肖前辈,情况出了一点小意外,天地门的少主人回来了。不过看起来他受了极重的内伤,眼下正在总坛的地宫中疗伤,天地门主则在天宫修炼毒掌。天宫地宫外均有许多杀手把守,只有发动突然袭击才有望成功。肖前辈,我已暗中绘了两张图,一张是通往天宫的,另一张通往地宫,紧要处均已标上防守人数和暗哨/book8/

隐藏位置,只要按路线走,一定不会碰上机关。”

两张图递到了肖云舟手中。

肖云舟借着烛光看了一会儿,将其中一张交给了雪湖江,果断道,“雪小侠,你与云门三位小侠、阿朗、笑公子去攻打地宫,如有可能,便活捉了少主人。万一有变,立即按原路线退回。其他人跟我去攻打天宫。”

江小君忙道,“我要与雪哥哥一起的。”

肖云舟心中着急道,“江姑娘,这……”按他的意思,天地门主一身武功肯定高出少主人多多,因此才把江小君留在自己一组,一则江小君可以以本身的先天真气去感应对方的隐身位置,天地门主纵然习过什么隐形之类的邪门歪术,也能辨出隐藏位置;二则只有江小君与江夜与他一组,他才有必胜的信心。如今江小君一闹情绪,肖云舟了无他法,也看出要将江小君与雪湖江分开两路极不容易,事情又十万火急,遂将江小君派过去,又换了阿朗及云门双侠的弟弟云门意到自己这一组,这样一分,一边六人一边五人,作好了一切准备。

云门意跳上神案,在一尊石菩萨后面弄了一阵,随着一阵吱吱响,地面石板向两边分裂,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道口。云门意跳下来,“肖前辈,此处机关已被锁定,地道口不会再闭合,我们赶快进去吧。”肖云舟暗自点头,抢先跳下去。群雄随后跟上。沈星打起一事先备好的火把,群雄借着微弱之光向前赶路。没走多远,前边出现亮光,地道两壁也出现了火把,呼呼地烧着,顿将地道内照得清清楚楚。

又走一阵,前面分了道,出现两条地道。云门意道,“右边一条是通往天宫的,左边这条通往地宫,途中又有无数岔道,只有按图上的线路才可以到达。大哥二哥,你们去攻打地宫,一定要记得沿途作下记号,以免回退时误入岔道。”

云门双侠点点头,“三弟保重,大哥二哥知道了。”

云门意眼圈一红,“大哥二哥,你们也多保重!肖前辈,江叔叔,地宫的主要机关与天宫总机相关连,如果我们抢先捣毁天宫总机,其他所有机关都会失灵,因此晚辈认为,要大破天宫捣毁总机极为重要,只是总机只由门主一人掌控,且有无数高手护守,要接近极不容易。”

肖云舟道,“咱们正好趁门主修炼毒掌之际痛下杀手,只要大家一起掩护江夜,江夜身手快,就有可能将总机破坏。”望着雪湖江,又凝重道,“雪小侠,地宫那边就会交给你了!”

雪湖江微微一笑,“肖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不辱使命!”

当下群雄分了道,肖云舟等人先行离去。雪湖江又将路线图细看了一遍,紧记在心,遂与江小君在前面开路。不多时前边的地道拐了弯,按路线标上的提示,拐弯后有高手守路,雪湖江压低声音道,“前边有人拦路,各位小心!”身形一闪已到了拐角尽头。同来的云门双侠脸­色­大变,同时失声地惊呼了一声。随后飞掠过去,他们也快,只是落后一瞬息,可待他们冲到拐角处,还是见到拦路的六人已全都直挺挺地摆在地上,显然已被雪湖江制住|­茓­道,且在没有弄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就被放倒了。

眼前的情形已很显然,但云门飞还是忍不住问道,“全制住了?”

雪湖江微笑道,“为防万一,我已经把他们全杀了。”手指在墙上一擢,擢出一个指头大小的小孔,又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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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1、★险遇

/!笑公子低笑道,“用这个法子做暗号倒也不错!”

云门风也低声惊问道,“他究竟是什么来路?”原来雪湖江一露身手,竟引起了他的怀疑。

笑公子道,“风兄放心,他是天地门的天敌,武林街的朋友,也是我本人至交。”

云门双侠心中固是惊异,但对笑公子和肖云舟都十分信赖,不再有疑,飞快跟上。地道中果如云门意所言,岔道极多,雪湖江按路线标示,每到一处必于墙角留下记号。有时岔道派了哨位分守,见了五人前来阻拦,跟本不用其他人出手,雪湖江飞冲而过,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便排队似的往下倒,别说阻拦,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云门双侠更是看呆了眼。

不到两刻钟,他们已经过了五个拐弯处和十来个岔道口,一共击杀了五十多名杀手,冲入了一座地下室中。

现在,五人已经站在地下室的中心。这间宽大的地下室与张记杂铺下边的一模一样,左右两壁各开有一条小门,前面又是地道。按路线图的标示,这里离地宫已经不远了。

雪湖江凝耳一听,与身边的江小君打个眼­色­,同时飞快的冲入了前面的地道。忽听隆然一声响,地动山摇,前边的道上飞快砸匣块巨石,将前伸的地道堵死。雪湖江大吃一惊,想也没想,立即往后飞退,哪知身后又是一声响,退路也被堵死。接着前方道上又落下数块巨石,一截一截地封堵过来,最后竟将两人困在了一处两丈长丈余宽的地道当中,灯火俱失,黑暗一片。

云门双侠与笑公子因为走在雪湖江和江小君身后,还没来得用进到这处地道,地道上飞砸而下的巨石已堵住也他们的去路。笑公子一见不妙,失声惊呼道,“不好,中计了。飞兄风兄,赶快回撤!”就在这时,刚才进来的地道上也砸匣块巨石,将退路封堵住了。如此这般,五人竟被分作两处困住了。

笑公子大叫,“我们中了歹人的计!”

与之同时,雪湖江也在被困的地道中惊叫道,“不好,我们上当了!”

在另一条地道中,肖云舟这帮人也是一路袭杀了七八批杀手,撞入一个地下室。前边带路的云门意突然暴吼一声,“里边什么人?”呼地腾身而起,已扑入身左侧的一个小侧室中。此举来得突然,阿朗刚想追入,竟被江夜一把拉住,肖云舟亦及时制止了沈星。五人在江夜肖云舟的示意下,竟一刹全退了出去。具体地说,云门意一进侧室小门,江夜与肖云舟便同时感到不妙,不进反退,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地下室。他们刚刚退入地道内,但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响,地下室整个儿陷塌了下去。与之同时,地下室进口处也落匣块巨石,从离肖云舟等人丈余处坠下,将进口堵死。剧烈的震动波及肖云舟等人站身之处,紧跟着也塌了下去。幸亏肖云舟等人全是拔尖高手,身手极快,一见有变,立刻飞身后退。转眼间这条地道他由肖云舟等人刚才站身之处一路地倒塌下来,肖云舟这帮人吓向拼命的沿道向外飞逃,忽然又听到一声炸耳的巨响,身后丈余处落匣石,重愈万斤,差点将落在最后的鬼斧碰死。

肖云舟气得骂娘,“狗杂种,我们上了云门意的当了!他已变节,投到了天地门下,快撤!”五人如漏网之鱼,沿来路飞奔而出,一气奔到岔道处,才稍稍定息。阿朗犹自不解,喘着气道,“肖前辈,你是怎么知道云门意已经变节的?”

肖云舟叹道,“人心难测。起始我虽没对云门意起疑心,但一直在暗中防备事情有变。进到地下室中后,我仔细听过,明明没有人,可是云门意却突然借口有人扑向侧门,同时地面起了一阵震动,但并不是十分强烈。你当时的注意力放在云门意身上,又没听出室中的确没人,当然不会那么细心留意,我与江夜正是因为这点点细节知道情况有变退了出来。”

鬼斧恨恨道,“幸亏我们退得及时,再晚半步就会全被砸死在地下室中了!”

江夜道,“肖前辈,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

五人一气奔回刚才与雪湖江分道的地方,全都站住了。肖云舟让沈星与鬼斧先撤出,自己与江夜又向雪湖江那条地道奔入。也幸亏肖云舟事先将两张地图均看过一遍,记了下来;沿途又发现壁上的小孔,推知是雪湖江留下来的,这才算追对了方向。两人飞一般地奔掠了一阵子,眼前忽然被一扇石门拦住了去路。事实上他们此时已追到了石室之外,里边就困着云门双侠和笑公子。石室的另一头地道中又困着雪湖江和江小君。

肖云舟和江夜都把耳朵贴在石门上凝神细听,完了肖云舟道,“里边有人!”

江夜火急道,“一定是雪小侠他们被困住了,怎么办?”

肖云舟道,“让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打碎这扇石门!”老人家站好姿势,运起神功向前一推,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流奔过去了,冲击在石门上发出巨大声响,震得地道晃,石门却毫无破损。一口鲜血冲上了肖云舟的嗓门,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急道,“这扇石门太厚,跟本打不开,你看如何是好!”

江夜自思一身功力与肖云舟只在伯仲之间,一个人绝对打不开,忙道,“我们合力试试。”

两人先退开数丈,合力一处,江夜借助肖云舟的内功加上自己十成功力,凌空飞冲而去,如离弦之箭,双掌狠狠地击打在石门之上,又是一声更为刺耳的巨响,江夜被反弹回去,飞滑出数丈之遥,石门还是纹风不动,空前的震动,反而震得地道顶裂开一条缝,石块泥土纷纷落了下来。

肖云舟失­色­道,“如何是好?照这样子打法,只怕我们费尽全力打不开门,这条地道倒被震得倒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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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2、★卑鄙小人

/!江夜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双眼盯着石门,暗想破门之策。忽听肖云舟惊恐地叫起来,“大事不好了!今天晚上西候府的武林­精­英多半已被引到慈云庵,若是天地门集中所有力量发动突然袭击,我们的人岂非全军覆没?!”

江夜惊骇道,“是呀!肖前辈,这可怎么办?”

肖云舟果断道,“我们立刻回去!”

“可是笑公子他们……”

“危在旦夕,我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否则损失将更为惨重。”

肖云舟与江夜此时皆已料到西候府可能已发生血战,为顾大局,含泪离去。

岂不知在他们离去之际,云门双侠也在拼命的拍打石门,石门实在太厚,凭他们怎么拍打也无济于事。

笑公子道,“飞兄,风兄,这样打不是办法,我们得另想办法才行。”

云门飞沮丧道,“困在这样的地方,还在什么办法可想?”

云门风又惊又怒,“我们明明是按路线进来的,怎会遇上机关?三弟不是说按路线进来就不会有事的么?”

石室的侧门忽然伸了上去,云门意提着一把短刀从里面走出来。

“三弟!”云门双侠惊喜的抢上前去。

云门意冷冷地将刀横于胸前,“两位大哥,且慢!”

云门飞惊道,“三弟,你……”

“二哥,如果你愿意为天地门效劳的话,我还是你的三弟。否则,咱们兄弟关系从此一刀两断!”

云门飞大怒,“原来你……你已投了天地门?!”

“不错。两年前,你们要我设法混进天地门时,我的确是准备为正道武林牺牲一切的,但这两年来,在天地门主的教导下,无才渐渐知道过去的思想是多么的幼稚,那些不可是小孩子的天真想法,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轰轰烈烈顶天立地,不能流芳百世,也应当遗臭万年,我不愿再做个平平凡凡的所谓的正道武林的卧底,而是要成为一个空前绝后的武林霸王。你们跟本不可能达成我这个意愿,所以我拜了天地门主为父,重新做人,开始另一种我喜欢的生活。”

“我知道,天地门要独霸江湖,最大的障碍就是以肖云舟为首的那一帮武林街的正道力量,我必须不惜一切手段将这股力量剪灭,否则就无法实现我的一统江湖梦。”

云门飞冷笑道,“所以你就故意给武林街传消息,让我们破了天地门的两大驿站。当我们对你的消息信以为真不再怀疑后,你就以探知了天地门总坛这个秘密来引诱我们,最终将我们引到地下室中围困起来?”

云门意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二哥,被你一说即中。天地门现在很需要象你这样的人才,只要你站到我这一边,我现在就可以封你为护法。待天地门一统江湖之后,保你荣华富贵享不尽。”

云门飞气得脸­色­铁青,“呸!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们兄弟间的情谊从此刻起一刀两断,我没有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弟弟!”

“二哥,你可要想清楚了。凡是与天地门作对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认我,可别怪我也不讲兄弟情份!”

“你……云门意,你休要认为投身天地门认贼为父就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告诉你,我们是决不会让你­阴­谋得逞的!”

云门意冷冷地看了云门飞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云门风脸上,“大哥,你也要与我作对?”

云门风的脸­色­更加难看,呛地一声拔出双剑,“爹,请恕孩儿不孝,今日,为了我们云家清白,我要挺你老人家除去这个玷污云家声名的败类!二弟,还不动手!”

云门飞也拔出双剑,加上笑公子,一共五把利剑,龙蛇舞,劈到云门意身前。云门意飞快退入侧门内,随后门内又杀出一团刀光,三个手握毒刀的凶汉逼了出来,与云门飞等人杀在一起。

云门意此时又悠闲地踱出门外,“两位大哥不听劝告,可别怪我不讲情义呀,今日我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雪湖江在地道中急得团团转,摸索了一阵子,他又发现一个事实:自己被困的地道,看起来并不象地道,两边墙壁竟都是平整整的一块巨石。前门后门都是如此。推了推,毫无动静。再看上边,仍是一块平滑的大石。他运起神功尽力一推,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四壁震颤,石门仍然没有破裂。这一猛烈打击,还震动了什么机关,吱吱一响,地道顶不快不慢地向下边压来。

江小君大惊失­色­,一把将他抓紧,“不好!那块石头要压下来了!”

“别怕!别怕!”雪湖江口上这么说,其实也被吓出了冷汗,将江小君紧抱在怀里,“小君,不用怕,我去顶住!”

说话之间石头已向下压下两尺,雪湖江连忙放开江小君,往地道中心一站,高举双手,运足神功在下边等着。吱吱,吱吱……下压的巨石不停地发出惊人的声响,近了,近了,更近了,终于压实在雪湖江的双掌上。

室内。

疯狂决斗中的六人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那三位拿刀的恶汉,使的全是一流境界的绝唱刀法,拼杀起来奋不顾身,只求杀死对方,不求自保。加上绝唱刀法的每一式均含有进攻与防备兼备的夺天造化之妙,云门双侠武功虽高,要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人打败却不又决不可能。

云门意一看不能取胜,也挥刀加入了拼杀行列。六人本来都是棋逢对手,杀得百般惨烈,且也没有任何人露出败象,加进他来事情立刻起了变化。云门意与一位恶汉合斗笑公子,一刹那便将笑公子阵脚打。加之云门意的内功比恶汉深厚得多,进攻的速度也快了几分,笑公子在他俩的疯狂攻杀下唯有招架之功,全无反击之力。走过二十几招后,恶汉发出一声暴吼,与云门意的刀自同一方向劈来,双双劈在笑公子剑上,笑公子手臂一麻剑被震落,云门意趁机飞快击出一掌,打在笑公子的左肩头,笑公子只觉得半边左肩似被卸去,疼痛牵及五脏六腑,腥血冲上喉头,张口就喷出了下团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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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3、★被困石室

/!“去你的吧!”恶大汉叫得山响,挥刀又劈了过去。

“三护法,留他活口。”云门意连忙叫道。

因此恶大汉这一刀没有劈下,只有刀面在笑公子身上一拍,笑公子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眼前的情形更加不妙起来,笑公子一倒地,三护法又扑向了云门风,一边叫道,“少主人,是不是真要将他们杀了?”

“他们可是我的亲哥哥,要我自己下手还是不忍心的,但是如果你们要动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云门意恶毒地答道,挺刀扑向云门飞。

三护法哈哈大笑,“少主有令,格杀不论!”短刀舞得更快,与另一个杀手接连出招,顿将云门风压得喘不过气。生死关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云门风使开双剑,拼尽全力招架杀来的双刀,忙得手脚大。拼杀中三护法与另一杀手同时攻来一模一样的一招,且都斜劈右肩,云门风右手剑一架,立即被双刀打落,连半边身子也为余劲波及,震得穿心的痛。

三护法恶叫道,“你去死吧!”与另一杀手身往前蹿刀往下走,途中变势向前捅出,分捅云门风的左右两肋。

云门风向后飞退,尽了全力才躲开此招。两把刀自左右追袭而至,左边的刀手依然捅向左肋,右边的三护法却突然变招,腾空而上,举刀劈向右肩。以云门风的身手,这一招原本也还是躲得过去的。只是他一直在退避,不知不觉已退到墙边而不自知。刚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民已靠上墙,惊慌中只得双脚一撑贴墙升了上去。凌空下劈的三护法似已算准他会如此躲避,中途又变招,下劈变了盘空横扫。此举恰恰避开了云门风向上迎架的左手剑,穿入剑下空门,一扫而过,竟将云门风断为两截。一腔鲜血喷到三护法的头头脸脸,三护法身形一旋落到地面,看着跌落墙根的两截尸体哈哈大笑。

正与云门意及另一刀手拼斗的云门飞,蓦然瞥见大哥惨死,痛不欲生。而此时又因恶斗已久,力不能,剧痛袭来,竟是一声闷哼昏了过去。

云门意举刀欲劈,想了想,又恶笑着将刀收起。

另一刀手道,“少,莫非你狠不起心来了?据属下所知,这并非少主你的作风呀。”

云门意­阴­森森地笑道,“敢跟我作对者,我要他临死之际也要遭受惨烈百倍的折磨。七护法,难道你没看出笑公子是个女的么?我要当着云门飞的面弓虽暴她,那样一来,不仅可以辱杀笑公子,还能活活地气死云门飞,岂不快哉!”

四个恶人在室中哈哈大笑。

巨石吱吱往下压,雪湖江却在拼命地往上顶。巨石力量大,雪湖江神功盖世,一身先天真气决非等闲,如是竟成了僵持之局。巨石不断压不下来,雪湖江也休想将巨石顶回去

但是,这终究不是好办法,巨石不停往下压,雪湖江就必须不停在运功对抗,一时半会还可以,时间一长谁受得了?不大会儿,雪湖江的额头已开始冒汗,浑身也微微地颤粟起来。

旁边的江小君着了大慌,叫道,“我来助你。”

“不要!小君,你要保住真气!”

危急间江小君哪里听他的,站到身后,双手一贴,掌心已贴上雪湖江的后背。须知先天真气奇妙无匹,尤其是在内功收发方面有着别家内功无可比拟的长处。这一来两人气流相通,力量倍增,江小君身上的气流也通过雪湖江的以的双手去抵制那块巨石,实际上成了两人对抗巨石的压力。

这比雪湖江一个人对付巨石当然容易多了,但也还不是好办法。这样下去,仍然持不了多长时间。当两人真气大耗,对抗不住时,巨石就会压下来,活活地将两人压成­肉­泥。

雪湖江心急如焚,然而一下子又想不出别的办法。

这样又僵持一段时间,巨石的下压力渐渐减弱,之后居然缓缓离开雪湖江的手掌升了上去。这当然不是他顶上去的,而暗有人启动了机关。

吱吱……吱吱吱……巨石升到了原来的高度。

两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江小君面露喜­色­,“雪哥哥,可能有人来救我们了。”

雪湖江屏神静气,以先天真气细细体察一番后,轻声说道,“室内有六人,可在真是有人来救我们了。我已感知到其中一人是云门意。”

江小君随口道,“我们就是按他的路线图进来才被困在这里的,他是坏人。”

雪湖江心中一震,暗叫道,“对呀!我明明说过按路线进来不会遇上机关,如今被困在这里岂非证明他在说谎?”

事实上说对了,云门意不仅是坏人,而且是坏人中的坏人。石块升上去,地道中又响起了轻微的吱吱声。

江小君吓得跳起来,“雪哥哥,什么声音?”

雪湖江首先抬头去看头顶的巨石,发现毫无动静,随后便觉察到左右两侧的巨石在缓缓移动,向中间夹了过来。刚才巨石之所以升上去,只不过是因为如果巨石不升上去,两边的地道壁就夹不过来。这下惨了,地道壁一旦夹到近处,非把两人夹扁不可。

雪湖江心头一酸,便知今日凶多吉少。自己死是小事,江小君怎么办?不行,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心里这么想着,飞快地向四周看了看——其实早已看过不止一次了,上下左右全是光溜溜的,很显然控制顶头巨石升降及地道壁移动的机关设在外面,要从里面想办法,跟本不可能。可是他眼下就是被困在里面呀,当然断绝了打机关主意的可能­性­。

舍此之外,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一双­肉­掌左右撑开,阻止石壁靠近。

“小君妹妹,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在我全力以对抗石板靠近之际,你千万不要以自身的真气助我,否则我们两人都会死于非命!”

“你要记住,切记切记不可以助我呀!只有那样我才有办法打开石门冲出去。”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严肃认真得无法形容,江小君从来没有听到他这样认真的口气,楞了楞,忙道,“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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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4、★狞狰的恶魔

/!“你记住一定不能助我!更不能将你的真气传到我的身上,否则我们两个都完了!”

“小君妹妹,你一定要答应我呀!”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有认真,有哀求,有坚定,有心酸,听来叫人落泪,江小君再次心软地答应了。

移动的石壁已渐渐靠近,雪湖江选定了面向石壁的方向,吩咐江小君站远一些,双掌外撑,抵住了石壁。过了一会儿,渐渐不,又忙改为一肘一掌撑住;再过了一会儿,就只能以双肘往外撑限;石壁还在靠拢,双肘也撑不住了,江小君空前地害怕起来。

“快!快伏在墙上!切记不可能助我呀!”雪湖江十万火急地叫道。

江小君连忙贴身在石壁上,头向前看着雪湖江的后颈。石壁还在靠拢,渐渐地触到了雪湖江的左右身侧,又继续往中间压。这时江小君突然明白了——雪湖江是要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挽救她的命。因为他横着身子的宽度自然比扁着身子贴在壁上的江小君宽一些。如果石壁没有力量将他的身骨压缩到扁贴在墙上的江小君的身体宽度,就不能伤到江小君。

泪水一刹那从江小君的眼中滚涌出来,热乎乎地流下面颊。湿热密布着双眼,以致于她看不见对方后颈。连忙使劲睁了睁,再次看清了,又感到心里无比的踏实和安全。这种感觉来得太强烈了,又在心里掀起滚滚情潮,都一股脑儿地化作了热泪。

不!我不能让他去死!我要救他!一种救人的念头充塞着她的全身,她又有了另一种感觉,觉得如能尽力救下心上人,哪怕自己因此而死也将会无比开心无比幸福。

她一点点向雪湖江挪去。

两人之间本来是有一些距离的,石壁又将前身后背都夹得差点儿贴在石壁上,江小君只能艰难地向雪湖江挪近。只要能够着对方的身体,就能将本身的真气传给对方。

她在做着最大的努力。

殊不知此时的雪湖江,已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脸­色­痛苦地扭曲变异着,巨大的压力已将他全身极度压缩,眼耳口鼻都渗出鲜血。

忽然一片光亮­射­入,眼前的石壁竟升了上去。

印入雪湖江眼帘的是惊人的一幕,笑公子和云门飞倒在地上,云门风被斩作两截堆在墙根。云门意和另外三个持刀杀手却在恶狠狠地盯着他。

“嘿嘿嘿,你还没死呀!”云门意发出一阵狞笑。

三护法恶叫道,“待属下去将他的心摘出来吃了!”看他的样子,说得出来也绝对做得到。

云门意摆了摆手,“杀了他太没意思,只有活活地气死他才是最大的乐趣。”脸上带着­阴­­阴­冷笑转问雪湖江,“这位仁兄,你觉得被压榨的滋味怎么样啊?”

虽说眼前的石门升上去之际,左右的石壁已停止了压榨,但雪湖江还是被榨得差点骨碎筋残,卡在两壁之间莫想动得分毫,只能恨恨地瞪着云门意。

云门意得意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是天地门的少主人。这了让你们这帮狗屁不通的正道侠客上当,我故意向武林街传送真实情报,甚至以牺牲两个平时不太服从命令的护法为代价,取得了肖云舟的信任。加上我本来就是肖云舟指派打入天地门的卧底,虽然这次送的是假情报,肖云舟也信以为真,并将武林街身手最高的拔尖高手派到了此处,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肖云舟那帮人已经死得­干­­干­净净,西候府这会儿肯定也遭遇到了天地门一流杀手的血腥进攻,想来那帮人也所剩无几了。”

雪湖江本来苍白无血的脸,苍白得更怕人了,咬着牙迸出一句话来,“你好卑鄙!”

“哈哈哈,卑鄙?我还有更卑鄙的湿做呢!难道你还没看出来,笑公子本身就是个可爱的小女孩?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本该留在闺中待嫁,找个如意郎君也就算了,偏偏不知好歹,竟到处去追查什么少女失踪案,还杀死了十护法和数十杀手,害得我派出的那群暗抢美女的高手死伤无数,我也因此失去了许多作乐机会,你说这种事可恨不可恨?”

云门意满脸堆着­淫­笑,“现在我就将她当众弓虽暴,活活地将她折腾到死,这样我既报了仇,又能活活地气死你们,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你你你,你这畜生!”雪湖江气得吐血,发出一声惊人的吼叫,想挣扎着出去,在石壁的压榨下,却哪里动得分毫!

云门意昂头大笑,走到云门飞身边,只一脚,也不知踢在什么|­茓­位上,云门飞疼得“唔”地哼了一声,醒转过来。然后将刀一扔,就扑向了笑公子。嘴巴拖着长长的口水在笑公子脸上狂吻起来。

“你——你这恶魔!”云门飞想站起来,怎奈全身都透骨的疼,一点力量也没有。

“小美人,哈哈,你还是个Chu女吧!”云门意摸到笑公子胸前,忽然一楞,那地方平展展的。

“哧!”胸衣被撕开,那分明是男人的胸脯,­奶­头细小,|­乳­,房也不存在。

三护法道,“他是个男人。”

云门意­阴­笑道,“不会。这种­奶­头细小的女孩子我先前也遇到过,简直是美女中的极品,那种销魂滋味,嘿嘿!”魔手伸到下身,又是一怔楞,蓦然站了起来,怒叫道,“原来他真是个男的。”

云门飞艰难地笑了起来,笑得那样开心,那样快意。

“你这,一定是发现他生着一幅女儿相,以为他是女扮男妆,对不对?可惜呀可惜,你要的东西他身上全没有!两年前你遇到过的那个笑公子是他的妹妹,可恼的是你意急­色­急瞎了你的狗眼,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了,传扬出去,真要把天下人的肚子笑坏牙齿笑光,到时候他们都要你赔,你可惨啦,哈哈……!”

横竖是死,云门飞逮着这个机会,一边大加讥讽,一边吃力地笑。笑得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仍费劲在扒在地上笑,怎么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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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5、★一触即发

/!雪湖江也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流血,但他还是不停地笑。

这种事真叫人开心呀,笑死了都值得。

云门意整张脸都在笑声中扭曲起来,狞狰恐怖,比魔鬼还要难看十分。

“哈哈哈!”他突然发出了一阵恶毒的大笑。

这一阵笑,顿将云门飞和雪湖江的笑压了下去,还把笑公子惊醒了。

云门意收住笑声,指着雪湖江恶叫道,“五护法,开动机关,将此人榨成­肉­泥!”

一个刀手答应一声,跑进侧门去开机关。

云门飞和笑公子则被吸引到雪湖江身上。

江小君还在一点一点地艰难地向前挪,已经快要够到雪湖江的后背了。只要够着雪湖江的后背,她就能将自身的真气输送到雪湖江身上。

而此时此刻,武林街的西候府,更是翻了天。

“杀!杀进去呀!”一群黑衣杀手忽然袭击了西候府。好在西候府的人早有准备,杀手一至,首先放了一顿密如暴雨的暗器,杀手们纷纷倒地。

余匣些杀手退了回去。

只一转眼,一团亮光从大门外撞进来,大门在那团亮光的袭击下,化作碎碎零零四处纷飞。跟着亮光滚到了院子里,一道道闪电从中劈出,稀里哗啦,一下子斩杀了数十近身的西候府护卫。黑衣杀手顿时潮水般的涌进前院,杀声四起,惨叫连天,就此展开了一场血­肉­大战。

“宗女侠陈女侠来了!”混战中有人叫喊。

中院呼啦啦地嗵出一群人来,打着火把,照得一片通亮。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陈花宗纹和雪山三鹰等人。后边百余人,却是西候府的护院好手,放眼江湖,虽算不得一流,但也堪称二三流。

此时那团能从中发出道道闪电的亮光已经收敛了,具体地说那跟本不是闪电,而是刀光。那团亮光但是由七八个短刀杀手组成的刀阵。短刀青一­色­,形状模式与当年江湖雪所使的一般无二。使出的刀法,赫然全是一流境界的绝唱刀法。因为他们出刀快速、刀身又亮,结成刀阵联手杀出更是惊人,看来象一团能发­射­闪电的亮光倒也不为过。

院子中的打斗暂时停息下来,人群向两边分流,一派在陈花这边集结,一派却聚集到了七大刀手那一处。

两派人当面对望,杀气腾腾,气氛空前紧张。

“陈姑娘,还认识我吗?”一位­干­瘦且年老的刀手问道。

“这不是西门雄西门大侠吗?我倒是失敬了!”陈花冷笑答道。

“陈姑娘休要见笑!便是你,当年岂非也是魔冥组织中的重要人物?与你相比,我一个小小的杀手组织头目,还差之万里呀!”原来此人竟是昔年魔冥组织中的一个小头目,是以陈花认得他,他也认得陈花。陈花嘲笑他为“西门大侠”,他也以旧事来回敬陈花,加以反刺。

宗纹怒道,“陈姐姐早就改邪归正,投身正道多年,岂能与你这江湖败类相提并论?好不羞耻!”

西门雄一扬手中短刀,“如今江湖,还分什么正道邪道?谁的能耐大、杀的人多、压服人的本领强,谁就是正道。若不是门主曾有交待,不得伤害陈姑娘和宗姑娘,我等早就大开杀戒了!”

另一个忙道,“大护法,门主不是也说过,万一她们两人不听令,你也可以自行处理的?”

西门雄点头道,“没错。陈姑娘宗姑娘,你们听见没有?现在我请你们两人马上离开西候府,我等决不会伤害你们一根毫毛。”

陈花冷笑道,“如若不然怎么样?”

西门雄咬起牙齿,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迸出一句话来,“血洗西候府,片甲不留!”

“你敢连我也一起杀!”陈花身后跳出一个人来,活脱脱另一个江小君。

“小公主!”西门雄大惊了一跳,禁不住失口叫了出来。其实这人并不是江小君,而是笑月孩扮装的。肖云舟自打从笑公子兄妹口中听到雪湖江和江小君两人的真实身份后,回到西候府,为大局着想,暗中将此事与陈花秘密商议,并让陈花必要时将笑月孩化妆成江小君的样子。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试探天地门主的真实身份。如果能探出天地门主真是江湖雪,藉于当年江湖雪与陈花宗纹之间的微妙关系,或许能化解这一场武林危急。

这些准备,实际上只是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危局。当西候府的拔尖高手出去之后,陈花十分担心,便事先挺笑月孩试了妆。

其实众人多半没有想到天地门会在今夜进攻西候府,陈花为笑月孩试妆,恰恰派上了用场。

笑月孩一出场,西门雄目露惊­色­,在场的许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陈花趁机高声质问,“你们难道连江小君也敢伤害?”

西门雄又吓一跳,不觉退了两步。

陈花心中一阵莫名激动,便想道,“这么些年了,江大哥真的人世么?”

这女子当年与宗纹都跟江湖雪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旧事,想来自是感慨万端。

这时只听另一刀手提醒道,“大护法,谨防有诈!”

笑月孩一瞪眼,“你敢说我有诈?”身形一闪而过,一巴掌向那人扇去。谁也没想到她的胆子竟这样大,火气又这么凶,竟敢在七大护法面前动手。那人吃惊之余,已被笑月孩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此举将这群恶人又吓退了好几步。

“你……?”西门雄指着笑月孩,既惊且怕,“你真是门主女儿?!”

笑月孩眼圈一红,忽地伤心叫道,“我没有爹,只有娘亲一个人!”

“你娘亲可是苏……”

话没说完,笑月孩抢着喝道,“我娘朵朵的名字岂是你叫的?”刷地抽出一把与西门雄一模一样的刀来,怒喝道,“还不给我滚开,否则我杀了你们!”

西门雄脸­色­大变,惊叫道,“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言下之意,求助于其他护法。

一位护法凑近他的耳朵道,“大护法,咱们可不能放弃攻打西候府的计划,门主不是说过,一旦遇上江小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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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6、★绝地反击

/!西门雄一听有了主意,挥挥手示意杀手们往后退开,忽然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参见小公主。”

他一跪下,另外六个护法也跟着跪下了,“属下参见小公主!”

平时嘻嘻闹闹的笑月孩,眼见忽然来了七个绝唱刀杀手,忽然又齐刷刷地跪倒自己身前,这种阵式,别说见,想都没想过,这下可把她急的傻眼了。

“你……你们起来!”惊异中她竟是说出这样一句怪话。

西门雄偷眼观看,一见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与门主口中描述的那个没有涉世经验的江小君极为相符,信以为真,七人齐口叫道,“小公主”,又呼拉拉地站直了身子。

笑月孩这会儿便又疾悔起来,心里说刚才趁机杀他们两个也是好的,我怎的这般糊涂起来?一忽儿又想,不行,我还得继续演下去,总要演到他们相信,趁机杀掉两个才行。要不然西候府的人斗不过他们的。

这小妮子冰雪聪明,悄悄地便打起主意来。

“小公主,门主有令,着属匣见到小公主,请你立即回梦坛等候,门主会派人去接你跟你娘团聚的。”

“什么?娘她……”

“小公主放心,主夫人已被门主接到了天地门总坛,她绝对不会有事的。不过门主再三叮嘱过,小公主须立即动身回梦坛,否则门主派人去接不到你,你就见不到主夫了。”

看来西门雄的心眼也不少,一方面以她娘在天地门总坛提示她不要与天地门作对;另一方面又让她立即回梦坛,不要阻止眼下执行任务。

好个笑月孩,非要将戏演到底,闻言火气爆发出来,几步抢上去伸出左手飞快地抓住了西门雄,又哭又闹,含泪叫道,“你们把我娘亲藏到哪里去了?快说,快说呀!我要见娘!”右手短刀也丢了,双手抓住西门雄又摇又嚷。

想来西门雄也没见过这阵式,被吓住了。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已先入为主地将笑月孩当成了门主女儿。笑月孩起先的慌张,以及接下来的哭闹,全被他看成了天­性­使然。

但并不是所有护法都这样看。另一护法蓦然出其不意地在她脸上一揭,此举当然是出于对眼前的江小君心存怀疑。要知陈花一手易容化妆术冠绝天下,江湖中人无人不知,那护法当然也是知道的,深怕有诈。

没想到这一举动立即就要了他的命。

面皮没被揭下,笑月孩却发出“啊”的一声痛呼。

那人一惊,西门雄也吓一跳,心说好好的,我正要劝她离开,你多什么事?得罪了小公主打起来可就坏了!

不妙的事情当真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笑月孩一怒之下,右手恶狠狠地向那个敢揭自己面皮的人扇去,抓住西门雄的那只手松开,衣袖内突然­射­出了几点蓝光。

西门雄只当对方缩手,全无防备,被蓝光­射­中,胸口顿时剧烈地疼痛起来。

笑月孩的右手也在快要扇到别一人脸上之际,发出了惊人的蓝光。

人影一闪,她已一个飞退落在陈花身边,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啊!”

“噢!”

随着两声惨叫,两位护法稍分先后滚到地上,手抓脚蹬,翻来滚去,作一团。那凄惨的叫声划破长空,令人毛骨悚然。

笑月孩于心不忍,轻声问道,“陈姑姑,你的暗器是不是太毒了?”

“对付这些人,还讲什么毒不毒的!”

一个护法发也惊呼,“你是假的?”

笑月孩冷哼一声,“如果是真的,你们几个早就扒下了。”

说话间两个倒地的护法已在挣扎中断气。

余下的五护法勃然大怒,一人挥刀高叫,“杀呀!将西候府夷为平地!”那团亮光又到处滚闪起来,虽然没有刚才的威猛,却大有摧枯拉朽之势,陈花宗纹这边的人很快被冲散,众杀手排山倒海般地涌入,展开了空前惨死的混战。

不多时整个西候府都被喊杀声充塞了。刀光剑影、烈火、鲜血、惨叫、尸体、狂烈的打斗,构成了一幅可怕的血夜图。

一落院子着了火,火光冲天而起。

脸上的血迹没­干­,更多的血水又从雪湖江的口鼻往外流。浑身被继续压榨的石壁榨得热血蹿,眼睛里也灌满了血。

“小兄弟!小兄弟!”笑公子发出凄厉的呼叫。

“雪小侠!雪上侠!”云门飞骇得魂飞魄散。

血淋淋的面孔——继续榨拢的石壁——用不了多久,就会将雪湖江榨得骨­肉­碎裂。

最惨烈的一幕即将在眼前闪现。

云门意和三位护法都发出痛快无比的恶笑。仿佛这件事比吃了仙果还要开心,还要痛快。

云门飞狠力撑起半边身子,向云门意爬过去。

一点一点地挪动,一点一停地挪动,江小君的手指终于快要接触到雪湖江的后背了。她一身先天真气马上就能传到雪湖江身上了。她努力地将整个身子又微微地挪挪动了一下,手指终于挨到期雪湖江了。但她的真气尚未传到对方身上,蓦然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book8/

强大气流已在雪湖江体内莫名其妙地形成。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雪湖江发出一声大吼,震得石室颤动。双臂往外一撑,竟将压榨着自己的石壁撑开。

人影一闪,他已扑入室内,幽灵般地出现在云门意身前,呼嘟一掌将他打飞出去。这一掌的力量可真大,云门意呼啸着摔到墙上,差点被摔成一团­肉­泥滚落墙根。

江小君也从地道中冲了出来,只一脚,五护法飞了出去。

雪湖江又一把夺过七护法的刀,愤恨之余连挥几刀,七护法四分五裂地死在地上。只有三护法最为狡诈,雪湖江在地道中大吼之际,他已看出不对劲,飞快地滚到了侧门边。

雪湖江与江小君出手杀人时,他已逃入门内,待两人追去,侧门上轰然落匣石,将门堵死。

雪湖江疾悔道,“让他跑了!”飞蹿到笑公子身边,把他扶起,连声唤道,“笑公子,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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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7、★兵败被困

/!笑公子艰难地露出微笑,“我死不了,快去看看飞兄。”

“小君,你看着笑公子,我去看看飞兄怎么样了。”

雪湖江让江小君扶住笑公子,自己去看云门飞。

“哈哈哈,地下室马上就要塌了,我看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空荡荡的地下室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一个声音,令你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声音一停,石室四壁晃动起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雪湖江此时敢吓坏了,急声道,“小君,快,快抱着笑公子离开此地!”说着抱起云门飞冲向石室出口。

冲到门边,他立即将云门飞下,“小君,快放下笑公子,助我一臂之力。”

“借你的先天真气与我一用!”说完这句话,地下室的一侧已然倒塌下来,石头泥土向下滚落。

雪湖江运起神功立于门前,江小君立身于其后将自身真气输入他的体内,雪湖江引导着这两股力量合于一处,向前一推,随着一声巨响,肖云舟和江夜合力打不开的石门,竟被打了一个大洞,大大小小的碎石往前边地道中呼呼地撞着空气飞滚了出去,溅得到处都是。

“快!快走!”两人立刻抱起了笑公子和云门飞。

巨大的震动加速了地下室的倒塌过程,另一面也轰然而倒,泥土石头滚打到脚边。

两人逃出地下室之际,被打出大洞的石门上方也轰隆陷塌,整个地道也接连不断地陷塌下来。但是两人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已向前蹿出数丈。后边一陷塌,他们就到了前面;前面再陷塌,他们又到了更前面;泥土石块一直追着他们的脚跟,但就是砸不到他们身上。

待他们气喘喘地冲出地道口,刚立稳身,地道口也陷塌了下去。而且面积飞快增大,波及到四周,慈云庵的整个主体结构都晃动起来。

“不好,快走!”他们吓得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又冲出慈云庵。身后一声轰鸣,连武林街都听得见响。

整个慈云庵在响声中倒塌了下来。千差万差,就差一点点没能将他们砸死。

砖石滚得满地都是,最近的离开江小君不足一尺远。

大难不死,江小君浑身一软,瘫坐在地,顿时感到汗水湿透了全身,双脚再挪动一步的力量都没有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呼呼地直喘气。

雪湖江的情况也不比她好多少。

虽然如此,两人总算拣回了一条命,还将笑公子和云门飞救了出来。

这样惊险的情况,今生今世恐挪只有这么一次而已。但只这一次,也足以在天下群雄面前眩耀一辈子了。

雪湖江盘坐在地,手结印花,进入到了先天真气自行运转的境界。

喘息甫定,江小君连忙站到旁边为雪湖江护法。

西候府的狂烈打斗还在继续。

黑衣杀手从各处涌入,无有穷尽;五大护法结成刀阵联手出击所向无敌。正派群雄沐血奋战,已逞不之势。

两条人影越空而来,双双落在拼杀最为激烈的大院。这两人都蒙着面,轻功极高,行动也极为快速,落身处衣袖挥动,近身的十几个护卫便败草般地倒了下去。

小叫天大怒,高吼道,“何方鼠辈!”凌空飞刺过去。

其中一个蒙面人冷笑道,“凭你也配跟老夫动手!”迎面跃上去遮拦宋青,衣袖卷成一片幻影,缠住宋青的剑,只一夺,宋青不由自主的撒了手。又一掌击过来,正中宋青肩头,宋青闷哼一声跌了回去。

那蒙面人将手中剑一折便成两段,飞旋成两朵剑花脱手杀出去,只听扑哧扑哧一阵响,又有十几人遭了他的毒手。

另一个蒙面人身手也不弱,扎入人堆中一出招,西候府的人便一个接一个往地上倒去,不一会儿已连杀二三十人。且此人手段极为毒辣,或掏心肝,或抓咽喉,或Сhā眼睛,或踢硝,中招者号叫连天,惨不忍睹。

陈花宗纹早已注意到这两人,双双飞跃过去,拦住两人拼斗。

陈花一条红巾千变万化,宗纹一双宝剑变化万千,对付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绰绰有余,但遇上这两个蒙面人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与陈花对接的蒙面人抽出一条不长不短的飞鞭,甩出满天鞭影,贴上来与陈花缠斗。陈花隐居江湖二十年,武功修为早已胜出当年许多,高过四新秀任何一人,当下拼尽全力,却只能勉强与对方打个平手。

与宗纹对杀的蒙面人武功更高,使的是袖中剑,忽隐忽现,神出鬼没,身形一旋便到了空中,俯冲下来一出手又是十几招,又快又准,又狠又急。而且此人轻功极佳,能借着对方兵器的反震之力再度上升,再次俯冲下来出招。宗纹虽身兼数家剑法,遇上他紧锣密鼓般的进攻,顿觉分外吃力。她将盘龙剑法杂着笑天剑贴地剑幻影分流剑一股脑儿地使出来,可就是击不中目标。偶尔一阵急密的刀兵对接,便立即被震得双臂一阵又一阵的酸麻。

目前留在西候府的人,就数陈花宗纹武功最高,她们两个被缠得脱不开身,其他人更不是天地门那帮人的敌手了。在五大绝唱刀手的疯狂进攻下,雪山三鹰的小剑阵被打散,西候府的人潮水般地败下阵去。众杀手乘胜追击,正派群雄并非都是硬汉,也有怕死的,一时间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火把兵器四处扔,惨叫悲呼响成一片……陈花宗纹这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竟只剩下二十多人。而对方除了战死的还有三百多人,形成合围之势,将陈花等人困在了核心。

不用说这是天地门策划已久的一次行动。

狂烈的打斗已经结束,只有大火在呼呼烧着,照亮了半边天。

宗纹陈花这边的人或多或少受了伤,战斗力已大为减弱。

大火烧得一座吊楼倒塌,轰然一响。

院子里到处都是炽人的气浪和令人作呕的血腥。

五大绝唱刀手无一丧命,足见绝唱刀的确有独到之处。

陈花四匣顾,便知今夜凶多吉少,不由沉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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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8、★回救

/!挨在她身边的笑月孩带着哭腔道,“陈姑姑,我好想雪哥哥!还有哥哥和爷爷!”

笑月孩旁边的小泥巴也说道,“我也想爹和阿朗哥哥!”

宗纹将女儿拥在怀里,“你爹和肖前辈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位蒙面冷笑道,“只怕这一辈子你们也休想再见到他们了。有件事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凡是进了慈云庵的人,都已中了少主人的机关,莫想有一个活着回来。”

天地间刹那间黯淡了下去。

只要将攻打天地门总坛和天地门出其不意围攻西候府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肖云舟江夜率领众高手去攻打天地门总坛时他们就攻了进来?这帮杀手及护法不去护守天地门总坛却反而主动攻打西候府,不正说明了他们早就设定了对付肖云舟等人的­阴­谋诡计?

陈花悲叹道,“纹妹妹,肖前辈他们也许真的上了天地门的当了!”

笑月孩鼻子一酸,便想道,“我再也见不到雪哥哥了!”

宋青急声道,“陈女侠,宗女侠,我率人掩护你们突围,走一个算一个!”

宗纹陈花同时摇头。

晚了,一切都晚了。

如果早在两大蒙面杀手尚未出现之际,齐心协力往外突围,那是有希望的。可是眼下人人杀得筋疲力尽,又被这么多强敌包围,想要冲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将他们都给我杀光!”一位蒙面人发出凶狠狠的高叫声。

五把短刀如同电光飞旋,从五个方位杀过来。

眩目的刀光,碎空的刀声,还有亡命扑近的杀手……

二十多人别无他法,只得再度沐血拼杀。

两百多名杀手封锁在外围纹丝不动,参战的只有内围的百多名杀手及五大绝唱刀手两个蒙面人。一开始群雄便处在下风,越战越败,以致于后来一个个被杀了阵脚。笑月孩想着心中的好人,拼命也要冲出去。怎奈对方人多,杀了一个又来一个,甚至接连冲上好几人,全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杀了几个杀手后,冷不防遇上了­精­于袖中剑的那个蒙面人。此人衣袖比陈花的红巾变化还快,袖中剑更是防不胜防。笑月孩被迫得连连后退,穷于应付,一不小心,剑被打落。蒙面人跃上空中,盘空旋杀下来。

笑月孩只觉得满空里尽是剑影剑气,躲无可躲闪无可闪,不由大怒,“我与你拼了!”身子一侧滚倒地上,手中拣到一把剑,然后竟横着身子飞旋而上,接连出剑,迎击盘杀而下的蒙面人。

一人下落一人上升,于途中相遇,笑月孩此招名为“飞云升天式”,与其大为得意的腿法“飞龙下地式”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威力更胜三分,在短短的时间内已借着身形不停地旋转之机,斩出了十几剑。遗憾的是,这一杀伤力十足的绝技,用在蒙面人身上不怎么对路,十几剑均被挡回。随后蒙面人一脚踢出,明明是踢不着的,偏偏就踢中腰身,笑月孩惊呼一声凌空飞跌了出去。

一条人影自远处飞掠而来,拥住了即将跌落的笑月孩,轻飘飘地落下地面。

笑月孩立即看清了对方的脸,是江夜。

这时小泥巴恰被一位护法及四个杀手逼得手忙脚,冷不防那护法身后悄然落匣人,掌吐神力,呼地一掌向他后背击去。

那护法蓦然惊觉,感到背后涌来的掌力气势骇人,连忙向旁边侧滚了出去。哪知那股掌力能拐弯似的,快得不能再快,跟过来一掌击中右肩,将他掀翻在地。那护法整条右臂一刹那已被打碎,这辈子也休想再用绝唱刀法杀人了。还有更厉害的,第二掌跟着打到了,啪的一声,正中脑顶,那护法哼都没哼死在地上。

肖云舟冷漠地看了看他的尸体,眼中又迸出杀人的光芒,双掌挥动,冲向了一个蒙面人,空前的掌力罩定了数丈远的范围,蒙面人跟本躲不开他那密如暴雨的打击,被迫与之对接。两股掌力于空中一撞,肖云舟退了一步,蒙面人则被打飞出去。不过此人却也了得,于空中稳腰拧身,稳当当地落到地面。另一个蒙面人连忙跃过去扶住他,“仙儿,你没事吧?”

叫仙儿的蒙面人道,“我没事。”

这期间围住群雄的杀手们忽地­骚­动起来,阿朗、沈星、鬼斧三人出其不意地从外围冲杀进来。

一对阔斧上下翻飞,两把利剑游龙舞,一阵猛杀,黑衣杀手便倒了几十个。

江夜与笑月孩从另一角度拼力杀入,与圈内的群雄合力对敌。

肖云舟这帮人一回到西候府,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形顿时改观。

五大拔尖高手加上西候府尚存的力量,已不再处于毫无反抗之力的下风了。

笑月孩九死一生,看见爷爷大喜过望,含喜含悲地扑上来。

“爷爷爷爷,我好开心!你终于回来了!”她的确开心,满脸尽是开心的泪水。

肖云舟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我回来了,我是回来了!”他的声音无比苍老,似还隐含着一句没有说出的话,那就是——雪湖江他们恐怕再不能回来了。

阿朗鬼斧沈星三人这时冲散黑衣杀手的包围,与宗纹这帮人汇合在了一处。对方的四大护法也合拢一堆,杀手们全聚集在他们身后。

黑白二道,又成了对抗之势,但谁也没有再抢先出手。

肖云舟一出手便击毙一名护法,不能不引起对方的恐慌。

看来这四个会绝唱刀法的护法一个一个上场,谁也敌不过肖云舟和江夜。因此他们也只有合于一处,以避免单打独斗被逐个歼灭。

肖云舟似乎没有暂时出手的打算,一双利眼只是左右扫视着对方,笑月孩还扑在他的身上昂起头问,“雪哥哥他们怎么没有回来呀?”

肖云舟没有回答,抬头望着慈云庵的方向,好久好久,才喃喃道,“我糊涂!都是我糊涂呀!那么大的事,我怎么就轻易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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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89、★痛哭失声

/!忽然打慈云庵方向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笑月孩大惊失­色­,跳出身来问道,“爷爷,那是什么声音?”

肖云舟涌出两行热泪,“也许出了大事!”随着这一声巨响,杀手们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蒙面人趁机高叫一声,“撤!”

四大护法同时撒出了满把的暗器,这些暗器遇风即燃,在空中烧成一条巨大的火龙向肖云舟等到人滚来。借着火龙的阻隔,四大护法及杀手们火速逃走。两个蒙面人身手更快,蹿入黑暗处,踪迹不见。

群雄被这突如其来的火龙吓一大跳,纷纷向后飞退,几名动作稍慢的当即被火龙卷了进去,烧得惨叫连天。

那些暗器落到地上或物体上,也能吱吱燃烧,发出鬼火一般的光焰。

陈花也是暗器名家,见此情景,犹自心悸万分。

“快,快去救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暗器引发的火毒,虽然凶猛,终究不持久,这一阵子已明显减弱,群雄躲开一些零星火苗去救人,却哪里还救得着?被大火吞身的七八人已全被烧死,散发出一股人­肉­的焦臭味。

火苗继续减弱,群雄已看清火中诸人被烧糊烧黑,成了惨不忍睹的黑尸。

所有的杀手一刹那全不见了。

江夜恨得直顿足,“我去追!”

肖云舟长叹一声,“不用了。他们身上既然带了如此歹毒的暗器,你去追,还会放出来。更何况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要将他们捕杀已是妄谈,还是从长计议,另思良策。”

江夜顿时看清,肖云舟脸都气青了,只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地道中的教训犹在眼前,他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其实江夜也知纵然追上去亦于事无补,他早已看出那两个蒙面人是极为棘手的人物,何况还有四个护法二百余名杀手!

他只有沉沉地叹了口气。

笑月孩却还在问,“爷爷,刚才到底是什么声音?”

肖云舟目露痛苦,“是慈云庵倒塌了。”

“慈云庵倒了?!”笑月孩惊叫道,“庵倒了,那哥哥他们……”

肖云舟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抖动起来,“也许,也许他们已被埋在地道中了。”

“啊!”笑月孩又是一声惊呼,头脑一黑竟昏了过去。

旁边的沈星连忙把她扶住,“月孩妹妹,月孩妹妹……”

天一亮,肖云舟与众人就来到了慈云庵外。

在倒塌的慈云庵前,笑月孩泪流满面,不停地哭叫着。

“爷爷,快救哥哥,快救雪哥哥呀!他们肯定还在地道中,不会死的!”

肖云舟悲叹口气,“月孩,难道你还没看出来,是整个地道倒塌之后波及慈云庵才会如此的。”

“不!你骗我!他们不会死的,你快想办法呀!”

肖云舟只有苦笑摇摇头。

笑月孩又奔到陈花面前,“陈姑姑,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呀!”

陈花眼睛一湿,低下头去。

连慈云庵都倒了,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事实上跟本就别地他法。

“宗姑姑,你了也帮我想想办法呀!快救救他们啊!”

“江叔叔……”

“阿朗哥哥……”

其他群雄心中也不好过,只是强忍着没有说出来而已。只是笑月孩是那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女孩子,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群雄受她感染,只觉得这一刻­阴­云惨淡,一片哀然。

后来她跑到了沈星跟前,“沈大哥,你最疼我的了,快想想办法救雪哥哥他们呀!”

“沈大哥你答应我呀,快答应我好不好呀?”

沈星难过地望着她,他就发现,笑月孩在一夜之间竟已消瘦得不成样子,声音也是沙哑着的。

这个顽皮的小女子,平时全没半点烦恼,曾几何时竟憔悴如此?当真是叫人看了心疼又心痛。

沈星的热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你?你也不帮我?”笑月孩伤心到了极点,跑到废墟前,嘶叫道,“好!好!你都不帮我,我自己来,我一定要把雪哥哥他们救出来!”一边说一边搬起石头往旁边扔,看她的样子,竟是要将整个整个堆积如山的废石搬开,再下到到地道中去找雪湖江他们。她是那样的拼命地不停地搬着,边哭边搬绝不停手……沈星心中充满着无比的心酸,他就知道,笑月孩此举多半只是为了雪湖江。

难道雪湖江真的已完完全全地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难道自己这一辈子注定与她只作兄妹?

“兄妹,兄妹……”他喃喃地轻语着,千百般的滋味都在内心交集。

暗地有个声音在轻轻说道,“月孩妹妹,既然注定今生不能与你相伴相随,我沈星能做你一个哥哥也就知足了,但愿你能答应我这个卑微的要求,不论你怎么对我,我也会把你当作一个亲妹妹的。”

他忽然跑了过去,大声说道,“月孩妹妹,我来帮你!”

笑月孩惊讶地回着泪眼,动情地呼道,“沈大哥!”猛地扑到他的身上疯狂地大哭起来。这一哭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泪水将沈星的肩头全打湿了。

在场者无不为之垂泪。

沈星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笑月孩满腹委屈无处发泄,只有在自己与她站在去救雪湖江这一立场时,她才将自己当作真正的朋友尽情地发泄了出来。她心里装的还是雪湖江,甚至连她的亲哥哥都在其次。

这一辈子,只能永远当她是一个妹妹了。

“月孩妹妹,你不要哭,我们一起行动,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谢谢你,沈大哥!”一个梨花带雨的笑靥在笑月孩脸上展露出来,美丽得无可形容。

沈星心中跳,强自平静,“月孩妹妹,我们开始吧。”

笑月孩又有了无穷的力量,“雪哥哥,哥哥,你们等着,我来救你们了!我一定会把你们全救出来的!”

两人拼命的搬起石头来。而这一刻,在肖云舟那帮人身后稍稍偏左的林子里,雪湖江、江小君、笑公子、云门飞一一地走了出来。原来一开始他们就在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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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0、★意外惊变

/!笑公子想给妹妹一个惊喜,故意先不露身,想不到却看到了笑月孩令人心喜心悲的一幕。这时候谁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不自觉地走了出来。按理说,以肖云舟等人的武功,会对来到身后不远的四人有所觉察,但他现在也沉浸在笑月孩带给他的无限感伤之中。人的感情是最奇妙的,在它左右你的心神的时候,可以忘记一切。

他们当中,有几个想去劝住笑月孩,可看到笑月孩那种不救出人绝不罢手的架式,情知劝也没用。更有几人已情不自禁地想冲上去帮忙。

谁都不愿再伤笑月孩的心。

“小兄弟,妹妹对你痴情如此,你以后莫要辜负她了。”

这句话是笑公子带着泪说出来的。

肖云舟等人全都转过了身。

“笑公子!”

“雪小侠!”

……

众皆失声呼叫。笑月孩捏在手中的一块石头,啪地落下地去。

“雪小侠还活着!月孩妹妹,你快过去!”沈星催促着她。但此时的笑月孩心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只是睁大眼睛呆呆地瞪着,忘记了做出任何动作。另一边雪湖江却忘情地冲了过来。

“月孩妹妹!”

雪湖江飞掠而来。

“雪哥哥!”

笑月孩终于也飞跃而起,象一只归巢的小鸟扑入雪湖江的怀中。两人抱作一团,于空中旋转而下,痴痴呆呆,飘飘洒洒,热热烈烈,又哭又笑,仿佛前生相约今生相见,那种气氛,那种感情,那种大难不死永不分离的神态,见者无不为之心动。连笑月孩的情敌江小君,此时此刻也暗自为他们感到心喜心悲,从此便一心一意地当她是个好姐姐了。

沈星忍不住转过头去,暗地里撒匣串热泪。

两人相见,浑然忘掉了一切,先是紧紧拥抱,既而疯狂热吻,雪湖江流着泪地吻她,笑月孩也激烈回应。两张嘴胶合在一起,舍生忘死地吻着、抱着、流着开心的泪水。也不知过了多久,笑月孩猛地一把推开雪湖江,低下头去,羞得无地自容。

雪湖江这才想到周边有人,心虚地瞥了一眼,便发现众人都走得­干­­干­净净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还不知道,刚才他们两人已经在这里渡过了半个时辰。

“月孩妹妹,他们都走了。”他低声地告诉笑月孩。

笑月孩仍羞得抬不起眼皮,颤声娇嗔,“你、你使坏!”

雪湖江红着脸一笑,“我本来就是个坏人呀!”

笑月孩又大胆地抬起头,眼中含着火辣辣的亮光,“我就喜欢你坏!”

“你不怕我吃了你?”雪湖江又去抱她。

火辣辣的眼光又变成了深情无比的秋水,“我不怕你!我早晚是你的人!”

雪湖江一楞,“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

笑月孩无限娇羞的嗔了他一眼,“不跟你说。那天晚上明明是小君妹妹跟你在一起,又要赖我!你不跟我拜堂成亲,我才不会理你呢!”只怪她此时沉浸在幸福之中,竟将雪湖江与江小君有可能是两兄妹那一茬子全忘了,结果这件事就闹大了——

“什么?那天是……是小君?!”雪湖江闻言声调立刻变了,脸­色­也可怕起来。

笑月孩尚未发现异态,将头埋在他的肩头,低声道,“其实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小君妹妹喜欢你,只要你也喜欢我,我才不在乎小君妹妹也喜欢你呢!还有,她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地对待她,我不会吃她的醋的。”

雪湖江蓦然一把推开她,吃惊叫道,“胡说!你胡说!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明明是你,你胡说些什么啊!”

笑月孩一抬头,发现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大吃一惊。

“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是你!”雪湖江的眼中充满了惊骇和痛苦,大声叫喊着。

笑月孩吓得心惊­肉­跳,心思却还没转过来,大叫道,“你这是怎么啦?小君妹妹对你不好么?她都是你的人了,你还……”

雪湖江的眼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满脸的肌­肉­都痛苦地抖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天啦,我……我还是人吗?”他一边发出痛悔欲绝的呻吟,一边抓住笑月孩的双臂不住摇着,忽尔大声吼叫道,“你快说!你快说!那天晚上不是江小君!不是她!你快说!快说呀!”

笑月孩惊呆了,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来。

“雪湖江你这混蛋!畜生!我要杀了你!”

他拼命地擂打自己的头,蓦然又昂天长啸,声音凄厉;随之飞身而起,跌落在地,口里哇哇叫着,双手拍,满脸是泪,活似一个喝醉酒的疯子撒起疯来。那双眼睛更是有如见到了要命的魔鬼,充满着无比的恐怖。

刚才两人还卿卿我我,转眼便已形如疯狂,笑月孩魂都飞了,连忙跑过去紧紧拉住,“雪哥哥,雪哥哥,你别吓我!别吓我呀!”

雪湖江便又恶狠狠地揪住了她,悔恨交加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啊??你知不知道我与小君是不能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呀?我……我是她的——啊!”说到后边便发出一声耸人听闻的惨叫。

笑月孩被他吓得魂飞魄散,心惊胆战地道,“你……你是她的什么人?”

雪湖江一下子又将她推开,呼呼地大喘着,泪水哗哗地流,口里吼着畜生畜生,双手胡的抓来抓去,急得团团转,好象想找块石头砸死自己,又象急着上吊没有地方,更象失去了亲爹亲娘伤心欲绝。他的眼睛却似受了极度的惊吓灵魂脱窍瞳仁散光,脸­色­死人般地灰暗下来。笑月孩何曾见过这等阵式,只是呆呆地看着,思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啊!”

“啊——!”

雪湖江接连发出两声惊人心魂的呼号,跪倒在地,双手狠狠地Сhā入土中,狠命的抓呀、刨呀,不一会儿抓着了一块石头,竟放入口中狠狠地咬,咔哧一声,石头被他咬碎,居然艰难地吞了下去。笑月孩只疑看差了眼,极力屏住气息,心跳都快要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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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1、★心魂俱碎

/!雪湖江紧跟着又跳起身来,挥掌拍,一刹那狂风四起,空气倒流,打得草皮土沫满空飞舞。一个翻身再翻上去,头下脚上地倒冲下来,竟将脑袋撞入土中。笑月孩实在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惊呼着跳起身就走。冷不防雪湖江从后面赶来伸手抓住,狂叫道,“你快告诉我,她不是我的——她不是!她不是啊!”

笑月孩本已是思维错位,神智恍恍惚惚,听到这句话心中却猛地一跳,失口叫道,“她是你的亲妹妹!”

这一下可坏了大事,雪湖江吓得浑身打抖,冷汗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牙齿格格地打着颤见鬼般地望着笑月孩,向后抖缩着身子,一步一步地退开。猛然转过身没命地飞逃了出去。

他的轻功举世无双,只两个起落已消失不见。远处犹自传来凄厉惨烈的笑声。

笑月孩象死人一般站着,好久好久,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中午。

直到此时,笑月孩才有了属于自己的知觉。

最先想到的是今天早上雪湖江的异态,再联想到当日那件事后雪湖江的种种古怪行径,便什么都明白了。

之后,才想到要去将雪湖江找回来。

因为昨夜西候府血案带来的血腥恐怖,偌大的武林街行人稀少,多数店铺紧闭着门。

笑月孩茫无目的地走着。她知道,有可能再也找不到雪湖江了。但是又不甘心,不得不去找。

转了一圈,迎面遇上了江小君。不用想也知道,她是看见雪湖江许久没回放心不下,出来找人的。

“姐姐,雪哥哥呢?”果然第一句话就问心上人的去向。

笑月孩拿红红的眼睛看着她,茫然道,“走丢了。”

江小君大惊,“他到哪里去了?”

笑月孩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他扔下我就走了,不要我了!”

“姐姐,我是问你,他到底上哪里去了?”

“我真不知道。”

“他往哪里走的?”

“就是往这里走的。”

“那你快带我去找找呀!”

“我在找啊!”

“找到没有?”

“没有。”

……

她们两个人,一个心急如焚,一个犹似木头。一个问的急,一个答的慢,答得慢的要把问得急的急死。江小君后来吃不住她的慢劲,又看她神志恍惚木头木脑,料知也问不出所以然来,舍了她就四处去找。笑月孩仍然茫无目的地走着。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她又哭了一场,竟背靠着墙角,坐下来,撑起膝盖,双手抱腿伏在那里睡着了。

江小君四处找了一通,没见到雪湖江,心下更急。不知不觉找到了碧血楼下。因为西候府血案之后肖云舟等人已经搬进了碧血楼,她的到来,雪湖江失踪的消息立刻传开,肖云舟忙派人去分头寻找。

笑公子、沈星和江小君三人一路寻找,找了半天,雪湖江没找到,却发现笑月孩睡在墙角。

笑公子忙去唤她,妹妹妹妹地唤了一通,笑月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喃喃地说声“没看见”,便又低下头去。

笑公子忙去拉她,“妹妹,天都晚了,该回去了。”

笑月孩被拉得站起,却茫然地摇摇头,“不,我要在这里等雪哥哥。”

“傻妹妹,天这么晚了,雪哥哥不会来了,我们回去吧。”笑公子扶着妹妹往碧血楼的方向走,笑月孩虚脱似的闭上眼睛,一步挨一步的走着。

沈星看得心酸,忙道,“江姑娘,雪兄弟也许有重要事情外出,不如我们先回碧血楼,明天再找吧。也许明天他自己就回来了。”说完也连忙去扶笑月孩。

江小君看看天­色­已晚,心急也没用,便点了点头。这主要还是她已看出笑月孩好象受了什么刺激,并推知极有可能与雪湖江有关,于是决定向她问个详细。

令人苦恼的是,一路上无论怎么问,笑月孩除了一句有气无力的“不知道”,什么也不肯说。

一到碧血楼,笑月孩饭都不吃就进房间睡下了。

江小君本来也在碧血楼安排了房间,但她带着自己的小筝走了出去。

经过昨夜的激战,西候府的前院被大火烧了一气,许多地方已被烧毁。还好,因为拼杀主要是在前院,中院后院尚保存完好。

院中的尸体,早已被肖云舟和江夜花重金请人埋葬了,地面也打扫了一通,只是血腥气味仍是很浓。

江小君过前院,穿中院,悄悄来到了后院。

没有光,只有黑乎乎的一片。

这些都难不倒江小君,她只需气贯双眼,周围便看得一清二楚了。

一切都那么熟悉:小院、木柴、古井、竹架、凳子……

房间内的木床、小桌、风灯、窗帘……

风情如旧,而人恃非。这个地方,在昨夜之前本来还是两个人住着的,现在却已是孤零零的一个了。

她默默地走进雪湖江的房间,无声地坐在床沿,将古筝置于腿上,轻叹一声,缓缓地弹奏起来。

那一夜的风情随着曲音在眼前活现了——那有力的手、那急促的喘息、能融化人的臂弯,已于曲音中再现于这张小床。

那一夜江小君温柔无限,在情人的掠夺下婉转呢喃,落红片片。

那一夜的明月特别温馨怡人,窗外的风也出奇的香甜。

但那一夜流水一般地过去了。窗外,又起了风,将筝音传出很远。

在中院的小湖亭中,沈星一袭白衣,静静地站在亭栏边。他在吹箫,吹的乃是相思曲。

一曲相思曲,多少爱恨在其中!

然而今夜不眠的,又岂止他们两个。

武林街的一条街头,走来了一个哆哆嗦嗦的夜中人,捧着一个大酒坛,一边走一边灌,比喝水还急。看来他已经喝醉了,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倒下地去。

如果有人看到他的脸。肯定会被吓一大跳,因为他的脸已经醉青了,眼珠子象红红的两团血。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呀?我是雪湖江吗?雪湖江是我吗?而或我不是雪湖江、雪湖江也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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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2、★夜中醉鬼

/!夜中人一边灌酒一边嘀嘀咕咕。

“完了?这么快就完了?我还没喝醉呢!跟张三借一坛酒来再喝!”他摇摇晃晃地拐到街边,去敲一家店铺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在黑暗的夜里,擂门声听起来都十分吓人。

店铺的人想是睡了,亦或被吓坏了,好半天无人应答。

“原来张三已经死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夜中人喃喃自语。

“不行,我不能没有酒喝!对了,再去跟李四借吧!”

他又摇晃到另一家门外拍门,并且­操­着醉态十足的声音在叫喊,“李四,快,快开门!借一坛酒、酒给我!”

李四家的人没有反应,看来又找错地方了。

夜中人看了看酒坛,嘻嘻笑着,又向前走。终于,他来到了一个光亮的地方。

这里的确是一个酒铺,不过已关了门。灯光是吊檐下的两盏风灯放出来的。

“这里一定是王五大哥的酒铺了。张三不借,李四不借,王五不会也那么小气吧?”夜中人自言自语,又去打门。

运气真好,在他接连打了二十几下之后,一个伙计将门打开了。

“喂,深更半夜的,打什么门呀!”

夜中人披着蓬蓬的头发,一脸肮脏地挤进门,叫嚷道,“去!去给我搬最大的酒坛来!”

伙计闻着他满身的酒气便连连摇头,“客官,我看你已经喝醉了,明天再来吧!”说着要将他往外推。

“什么,醉了?醉了还能说话吗?笨蛋!还不快去给我拿酒来!”

伙计忙陪下笑脸,“客官,实在对不起,今天本店的酒已经卖完了,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什么——银子?你说是银子吧?我多着呢!”夜中人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伙计手里,“银子,给你。”

大概这银子也实在给得太多,伙计立刻眉开眼笑了,“既然客官要喝酒,小的这就去拿。”蹬蹬蹬地跑进里屋,过了好半天,总算端出一坛酒来,笑嘻嘻地递到夜中人手中,“客官,拿稳了。”

夜中人看了他一眼,“银子?还要银子么?”

伙计忙道,“不是银子,是让你拿稳了。”

“哦,你叫我拿杯子?笨!酒是用嘴喝的,拿杯子­干­什么呀?”

“客官说的是!客官说的是!”伙计急于要将他送出酒店,边说边推,将他推了出来。

哐当一声,门关上了。

夜中人捧着酒坛往黑暗处走去。

他一走,酒店屋里又出来一人,问那伙计,“你看清楚了?”

伙计答道,“回三护法,属下看清楚了,确确实实是雪湖江,而且喝醉了。”

“此厮竟能逃出来?”三护法冷哼一声,“今夜我看你Сhā翅难逃。”

夜中人已走入黑暗,向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鬼使神差,竟没有摔倒。

不知不觉来到了武林街外。

那坛酒早已见了底,他捧着酒坛往口里倒,一滴酒都倒不出来了。

“没……没有了!”酒坛丢在地上,夜中人双臂一伸,直挺挺地倒下地,很快就睡着了。

几个黑影飞快地向这边蹿来,将倒地的夜中人分围在中间。

忽然亮起两把火把,伸到他的身体上方照了照。

一双手将他身边的酒坛捧起来,坛口朝下倒了倒,有人说道,“三护法,毒酒全被他喝­干­了。”

三护法­奸­笑道,“不是毒酒,是麻酒。如果是毒酒,一下肚就疼痛难忍,所以很快会被人觉察,麻酒就不同啦,喝到肚里,由里向外麻醉,起初并不明显,喝醉酒的人是不会留意的,当他全身麻醉的时候,就象这个样子,睡在地上了。”

“三护法,现在怎么办?”

三护法恶狠狠地叫道,“把他的心挖出来!”

黑夜过去,清晨到来。

江小君早早地出现在街上,这时街边的人家多半还没有开门。

经过碧血楼的时候,笑月孩从里边跑了出来。今天的她,不再呆痴也不再茫然,只是小脸上写满了忧伤。

“小君妹妹,这么早就去找雪哥哥了呀?”

“是呀,我一天不找到他就不一天不安心的。姐姐,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么?”

“昨天本来好好的,可是突然他就说不理我了,然后扔下我一个人就走了,我追又追不上他,当时好伤心,就大哭了一场。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遇上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才这么做的,而且极有可能还在武林街。”

“你说的没错,天地门一天不灭,他就一天不会离开武林街的。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们呢?”

“我也不知道呀。他忽然就走了,什么原因都没说,我想问也无从问起啊。”笑月孩强自一笑,“小君妹妹,进去吃早餐吧,饭后我们一起去找。”

“我不想吃。”

“你就吃点吧。就算要找雪哥哥,你也不能把自己饿坏呀,不然姐姐会担心的。”笑月孩不由分说把她拉进了碧血楼。

吃过早餐,肖云舟得到消息,武林街外昨夜发生血案。

不大会儿,江小君、笑月孩、笑公子、江夜、沈星、云门飞、宋青等人全到了现场。

一共死了十个人,其中有一人是笑公子和云门飞在石室中见过的。

云门飞看见他立刻说道,“肖前辈,他是天地门的三护法。”

笑公子也如是说。

肖云舟仔细地察看了他的胸口,半眯着眼睛道,“一掌致命,力透心脉,云门小侠,你看出手的可能是谁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雪小侠。”

肖云舟轻轻点了点头,“除了雪小侠,我也想不出还有第三人。”

江小君又心喜起来,心说雪哥哥果然还在这里。

她舍下众人又去找雪湖江,笑月孩连忙发现,连忙追上去。

笑公子轻轻叹口气,也回武林街。

沈星追过来道,“笑兄,你也去找雪小侠?”

笑公子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再说他一身轻功妙绝天下,就算我们找到他,他不回来,谁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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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3、★隐藏的杀手

/!沈星道,“笑兄,我有一件事很想向你问个明白,雪湖江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是什么来路?”

笑公子道,“你真想知道我不妨告诉你,他与江湖雪同拜了一人为师,他是江湖雪的师弟。”

沈星大吃一惊,“什么?他……”随即苦笑道,“我早该知道他决不可能是一个平常之辈,不然月孩妹妹又怎会……哎!”

笑公子笑笑,“沈兄始终还是对舍妹放心不下?”

沈星长叹道,“月孩妹妹既然心中只有雪小侠一人,我又岂敢再有有非份之想。”

笑公子朗声道,“大丈夫当该拿得起放得下,你也别为这事而苦恼了,不论怎么说,咱们始终还是好兄弟,妹妹也始终会当你是一个好哥哥的。”

沈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能做月孩的好大哥,复复何求。”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武林街的一条小巷子,一个卖豆腐的老头打着一担豆腐迎面赶来。

笑公子心中一动,几乎想伸手过去抓住他,问一问雪湖江昨夜在不在他豆腐坊下的地下室中。

“沈大哥,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想到那里去看一看。”

“什么地方?我闷得无聊,正好可以陪你走一走。”

他们来到了张记杂铺的小院外,看看四下无人,从墙头跃了进去。

院子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这个小院,除了豆腐张外,应该还有一个老太婆。豆腐张刚刚出去卖豆腐,老太婆也不在家。

沈星四下看过,不放心,便进到小屋中。一边是灶具,另一边是床位,灶具与床位之间以幔布隔开。到处都被灶火灶烟薰得黑黑的,沈星转到小床前时,猛地撩开发黑的蚊帐,床上除了一床旧被子,什么也没有。

他仔细地听了听,笑公子没有跟进来,连忙伸手在枕头匣掏,竟掏出一张纸,而且上面写了字:这是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老地方见。

沈星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将那张纸揉作一团,狠狠地揉得碎烂,走过幔帘,连碎片都抛到了灶中。原来他居然是一个/book8/

隐藏的杀手。

他出屋的时候,脸­色­又恢复了正常。豆腐坊外,笑公子正在向他招手。

“屋里有什么异常没有?”

沈星摇摇头。

笑公子放了心,“沈大哥,我们快进去。只要抬开石磨,下面就有一个地下室。”

他们进到豆腐坊内,抬开石磨,进到地下道中。里面黑黑的,幸好笑公子趁沈星入屋探看之际已卷了两把小火把,到黑暗处即点燃。走了七八十步便到了地下室中,大室无人。又到侧室去看,侧室也是空空的。两个火把很快就要烧完,笑公子失望地摇着头,“沈大哥,还是出去吧。我本以为雪兄弟会在这儿的,原来他并没有来。”

他们回到豆腐坊,将石磨抬回原处。

出到院心,沈星低声道,“想不到这下边竟有一个地下室。”

笑公子心里说吞云楼后院也有,你更想不到咧。

他们走到前门,忽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笑公子轻轻道,“有可能是这家主人回来了。”与沈星打个眼­色­,双双纵身而起,越过豆腐坊的小棚顶,落到了外边。

一个老太婆用竹篮提着菜和猪­肉­推门走进了院子,又走向小屋。

这时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飞来两粒石子,直击她的后心致命要|­茓­。眼看要被击中,不同角度的两粒小石子恰恰撞击在一起,啪的一声,劲力化去,溅到她的身上,然后掉落。

老太婆吓一大跳,疑神疑鬼地瞧起来。

片刻后,笑公子与沈星已走在小街上。

笑公子道,“看来她真的不会武功。”

沈星道,“或许这只是一家贫户,那个豆腐坊下边有地道,只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笑公子露出一丝冷笑,“天地门的人­阴­险狡诈,行事诡秘,也许他们故意弄了两个不会武功的老头老太婆安Сhā在这里暗传消息也不一定。”

沈星脸­色­顿变,目中露出惊恐之­色­。

幸好笑公子这时候并没有留心。

两人转到大街,正看见笑月孩和江小君从远处一家店铺出来。

笑月孩看见他们,远远地跑来,“哥哥,你们到哪里去?”

笑公子笑了笑,“在下当然是在找妹夫,至于沈大哥却不知道了。”

“呸!”笑月孩小脸晚霞般地红起来,转向沈星,“沈大哥,我爱的是雪哥哥没错,可我也会永远永远把你当作一个好哥哥的,以后再也不会气你骂你。”

沈星露出难得的微笑,“月孩,以后我也会把你当作一个好妹妹,不论你怎样对我,都是如此。”

笑月孩开心笑了,“谢谢你,沈大哥,我好开心!现在,我有两个哥哥了。”

看着她鲜花般的笑容,饱含至真纯情的眼睛,沈星只人感动。多少次,他都是将那张脸当作今生唯一的至爱来呵护的,就象在呵护一个怕冷的梦。如今梦醒了,不再需要他的特别呵护和付出,但今生今世相伴相随的愿望也随之远去了,多了一个妹妹少了一个恋人,他心中有欢乐,也有无比的失落。

笑月孩看出他隐藏在开心表情后的复杂情感,忙道,“沈大哥,我要与小君妹妹去找雪哥哥了。”就着这个借口离开。

江小君已到远处,她连忙追上去。

沈星深深地嘘了口气,看着笑月孩的背影道,“笑兄,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情什么叫爱。月孩妹妹以前跟我玩闹,那只是一个小妹妹向着大哥哥撒娇卖欢,我们之间只有情谊,她与雪湖江之间发生的一切才是真爱。”

晚上,江小君又回到了她的柴院。

一线细月升上中天。

星星如棋,粒粒亮在苍穹。

晚风习习,轻轻地吹着这落寂静的院子。

江小君独坐在院中小桌边,又轻轻缓缓地弹起了小筝。

清寂的夜在筝音中消落,筝音象一道道暗流,流到了附近的角角落落。

笑月孩站在碧血楼后院的高楼走栏上,迎风听着细细地筝音,心里说道,“她又要弹相思曲了。可她又怎么知道,雪湖江竟是她的亲哥哥呢!”他们之间究竟为什么会是兄妹关系,笑月孩还没有来得及问雪湖江就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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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4、★火药

/!发生那样有背人伦的事情,任何有良知者做出的举动也许只有三种:一是疯掉;二是自杀;三是逃避。笑月孩已暗中决定,一生一世也不把这个秘密传出去,否则受伤的就不仅仅只是雪湖江一人了。雪湖江之所以没有自杀或者成为疯子,只因他修了先天真气感应功,有一种保护生命的本能,要不然,他不死的硬邦邦也早成了丧失神智的疯子了。

笑月孩只有悲叹,她希望自己能够暗中找到雪湖江大破天地门后与之远走高飞,但江小君最好永远永远也找不到。如今天地门尚未铲除,总坛设在何处亦无着落,雪湖江一定不会离开。笑月孩心里看得明明的,雪湖江本就是一个心怀侠义的少年侠客。

然而眼下有谁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呢?

曲音在飘渺的夜空中四散开来。

中院的湖畔小亭中,今夜依然站着一个人,但不是沈星,而是一个矮胖矮胖的汉子,背后负着一把似剑非剑非刀非刀的木制兵器。

他就站在沈星昨夜站过的木栏边,静静地听着相思曲。

两条人影趁着夜­色­悄悄地潜入了吞云楼后院,蹿入曾经发生血案的那间房中,哧哗一阵响,墙砖已松动了十七八块。两人将墙砖搬出,从那个豁口进到夹壁内。夹壁延伸到下边就是地道,道中倏地亮起了亮光,把火把的竟然是宋青。而另一个是沈星。

“沈兄,这一回看你的了。”宋青把着火把在前边引路。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去。地道两壁都Сhā满了火把,如果点燃,简直比白天还亮。

沈星也取匣火把点亮,照路前行。只见地道笔直地向前延伸,走了一段就到了尽头——具体地说也不是尽头,而是前面的路被石门堵住了。这时地道右侧开了一扇门,两人走进去,便到了一间货物陈杂的地下室。

这间地下室本来不小,现在却被一些木箱挤得满满的,中间只留着一条通道。通道尽头似乎还是地道,但也被石门堵住。整个室内充满着刺鼻的火药味,连空气都变了样。

“沈兄,这上边便是碧血楼中院的住宿楼,也就是肖云舟江夜等人夜宿的地方,现在只要我们将这个地下室的火药点燃,肖云舟那帮狗屁不通的英雄就会被炸上西天,此后天地门的雄图大业就再无人敢阻止了!”宋青发出魔鬼般狞狰可怕的声音。

沈星脸­色­惨白,拿火把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宋青已从旁边找出一根丈长的火线,“沈星,准备后撤,我来点火。”

“慢着,不能点!”沈星忽然叫住了他。

前边的宋青猛地回过头来冷盯着他,“沈星,你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受命打入武林街旗下,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如今正派绝顶高手全部住宿在这上边,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沈星面­色­一寒,“宋兄,你莫忘了,如今的碧血楼中只有少数几个人。你难道没看到,雪山三鹰在今天早晨已经不见了?”

“他们去了哪里与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据肖云舟透露,他已暗中另外邀集了一批正道高手,包括宗义侠刘兰等人在内共计有数十人,集结在一个隐秘之处。又暗中让雪山三鹰连夜赶去与他们汇合,其目的就是将合力阵法传授给那群高手,进而组成一个空前绝后的雪山合力剑阵,以之对付天地门,如果我们现在就将肖云舟炸死,只算剪灭了一小股力量,那股大力量却还存在,而此举又暴露了武林街地下埋有火药,那群高手习成合力阵法后必然不会轻易再涉足武林街,天地门也就跟本没有法子将其剪灭,雄图武林之事恐挪要灰飞烟灭了,因此,我主张待他们全部到武林街后,再出其不意地以火药去炸,方能一举将之全歼。”

宋青冷笑道,“沈兄,我看你倒不是担心天地门将来对不对付得了合力阵法,而是担心笑月孩那小娘们。可是你别忘了,她是平剑山庄的后人,当年你爹沈醉在平剑山庄结下血海深仇,那娘们一旦知道你的身份,你以为她还会买你的帐吗?”

沈星脸­色­铁青,“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谈不上,我只是提醒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慈云庵外的地下室已因雪湖江肖云舟那帮人而毁,并且让他们逃了出来,我看他们不久也会查到此处,不如趁着他们没人防备之际,将他们全送上西天。他日就算肖云舟邀集的那帮人练成什么合力剑阵,只要敢到武林街来,我们照样可以用这种法子炸死他们。他们若不敢来,门主不就可以在武林街登基为武林帝皇,君临江湖,这有什么不好?对了,忘了告诉你,雪山三鹰虽然昨夜已离开,但两位总护法已在路上拦截,此时此刻他们恐怕早就成了三具死尸。”

沈星道,“雪山三鹰岂是常人,两位总护法想杀他们恐怕还不容易。”

宋青道,“只因你跟本不知道这两位总护法是谁,否则就要改口了。”

“是谁?”

“不知你听说过野鬼肖良和灵异小仙这两个人没有?”

“啊!莫非就是曾在西候府现身的那两个蒙面人?”

“不错。”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只因在下与他们有一些特殊关系。”

“这么说,你不是他们的高徒就是他们的后人了?”

“这一点我用不着告诉你,我只要告诉你,除了天地门主和少主,就数两位总护法权力最大,如今少主云门意已死,门主已暗传消息,只要我能设法除去江夜肖云舟等人,就我让我拜他为父继云门意做少主人。”

沈星鼻子里冷哼一声,“这么说我得改称你少主了。”

宋青­阴­笑阳不笑地道,“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好兄弟,即使我做了少主人,还是以兄弟相称。”

沈星不屑道,“只怕我高攀不起!”

“你什么意思?”说变就变,宋青忽然翻了脸,“难道你要背叛天地门不成?你别忘了,你娘还在我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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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5、★背叛

/!“娘?”沈星大怒,“你休想用娘来要挟我!”

“嘿嘿,沈星,你最好想清楚,天地门的复仇手段我相信你也想象得到,如果你不想你娘死得难看,最好乖乖地跟我们合作。当然,只要你肯合作,我们是决不会伤害你娘的。”

“你……”沈星气得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是个大孝子,决不会让我希望的。”宋青­阴­冷冷地看着他,“本来这条火线是该由我来点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还是由你来点,只要肖云舟被炸死,我保证立刻释放你娘。至于你自己,是去是留悉听尊便。”

长长的火线丢到了沈星脚边,宋青从旁侧退到了门边。

一刹那,沈星脸上现出无比的痛苦和惊恐之­色­,眼光仿佛不定地变幻着。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娘亲。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只有娘亲相伴。他记得还是他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娘病了好几天,之后,便开始教他练剑。与此同时,也培养了他非常人所能及的意志力。正是在那种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控制下,沈星每天必须苦练十几个小时的剑法。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间断。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沈星的剑法已超出了许多名家高手,放眼江湖已经难逢对手。

终于有一天,娘告诉他——他就是当年邪手沈醉的儿子,他的父亲死于江湖雪刀下,要他找江湖雪报仇。沈星自小就习惯了听娘的话,于是带上他的剑行走江湖,遍访江湖雪。后来他打听到江湖雪成了天地门主,就与肖云舟等人在武林街聚集正派高手,与天地门为敌。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攻破天地门总坛,杀死江湖雪为父报仇。

但是,在涉足江湖的过程中,他不仅听到了有关江湖雪的的种种传说,也听到了正道侠客对邪手沈醉的唾弃。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江湖败类,而自己就是那个江湖败类的儿子。

他感到苦闷、压抑、茫然,天天以酒解愁。心中的­阴­云愈凝愈重,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彷徨之中。就在这时,笑月孩象个快乐天使出现在西候府,她形神百态,撒娇卖欢,接连不断的笑简直可以唤出一个个春天。她一身的青春活力和美丽象朝阳般光芒四­射­,将沈星的­阴­云一扫而空。他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孤独、不会忧伤,发誓要做一个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儿。但是错了,不久他在无意中听到了笑月孩两兄妹的一次谈话后,弄清了笑月孩的身份。因为沈醉当年参与了血洗平剑山庄,可以说两家结下了血海深仇。为此,沈星茫然了。是要去爱一个仇家的女儿?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在他矛盾重重痛苦万分之际,又是笑月孩的笑声将他从困境中拉了出来。

于是他便狠下了决心,不论父辈与平剑山庄有多深的仇恨,也不论笑公子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是否刀兵相见,他都要深爱笑月孩一辈子,死而无憾。事实上笑月孩后来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寻找各种借口摆脱他的纠缠,粗心的沈星竟没有发现。直到雪湖江的出现,笑月孩与他合演了一幕爱情生死恋,沈星自愧形秽,便只想当她是个妹妹了。

更可怕的是,在雪湖江尚未来武林街之际,沈星的娘亲曾到武林街来寻子,结果儿子没寻着反而落入了天地门手中,沈星也被迫加入了天地门,也是在那时,他知道了宋青是天地门的人。

如此这般,便有了今天晚上的一幕。

火把在手上哧哧烧着,火焰并不大,但沈星感到自己拿的是一个巨大的火球,浑身被烤得热汗淋淋。

火线就在脚边。一排一排的木箱里,装的肯定是火药。这么多的火药,把地下室都快挤满了,一旦引爆,整个碧血楼准会飞上天去。

肖云舟武功再高,江夜轻功再好,当然敌不过火药的杀伤力。

笑月孩、娘亲、正道、邪道,摆在眼前的,只有一个选择。选择邪道,救了娘亲,但同时会失去曾经为之痴情迷恋的月孩妹妹,最终沦为一个江湖败类。如果选择正道,只要自己不死,自然还能见到俏皮可爱的小妹妹,同时却要永远地失去唯一的亲人。

火把还在燃烧,象烧着他的心。

脸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浑身却打起抖来,而且越抖越厉害。

旁边又响起了宋青的冷笑,“不能再等了!以声为号,在我数完三声之后如果你还没有做出决定,那就别怪我……嘿嘿!”

“一!”宋青数出了第一声。

“我点!”沈星蓦然做出决定,点燃了脚边的火线,火线咝咝地飞溅出吓人的火花。

宋青满意地点点头,“我们赶快撤!”转身就走。

身后的沈星忽然闪电般地拔剑出鞘,一剑向宋青后心刺去。这一剑只要能刺中宋青,杀了他之后还有时间回身熄灭地上的火线。

论武功,沈星不仅比其他三新秀英俊,身手是最高的。却没想到这样出人意外拼尽全力的一剑竟刺空了。宋青似乎早已算到会有这么一着,危急间向就飞快一蹿就躲开了。

沈星第二剑没有再刺出去,而是飞快退回,只一脚,将燃烧的火线踏灭了。

宋青回转身,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地道两壁的火把便接连被点燃,亮到近处,两个持刀人出现在宋青身后。

“沈星,没想到吧。其实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心思,你是不会跟我合作的。不过我还是为你留了一条后路,决定试探试探你,没想到你真的已经无可救药,实乃可惜。”

沈星双眼象两粒寒星,冷冷地瞪着他,“可惜我没能一剑杀了你?”

宋青嘿嘿笑道,“我是可惜咱们既不能好好合作,我杀了你之后一个人回去会引起肖云舟那老家伙的怀疑。当然,我可惜的第二个原因是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娘她老人家­性­子暴烈,早被我们的人送上西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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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6、★暗害

/!沈星顿时手足冰凉,打着哆嗦道,“你……你们害了我娘?!”

“那当然。其实这地下室中本来就没有什么火药,只不过是弄了些气味而已,这次引你来,无非是想试探你我之间有无合作下去的可能。如今已无可能,你娘的死讯当然也无须再隐瞒了。”

“你——!我要杀了你,为娘报仇!”沈星瞪起血红的眼睛,暴吼一声猛扑过去。

宋青身后的两个持刀人抢先冲上来,两把刀刀光飞­射­杀气腾腾,将沈星刺出的快剑叮叮当当全挡了回去,迫得他整个人连连往后退去。

“夺魂剑虽然厉害,比起两大绝唱刀护法来,终是差了一些。”宋青嘴角挂着笑意,“这么完整的地下室,谁愿意一下子炸掉?沈星,你以为我真要炸地下室吗?那实在是太天真太可笑了。如果要炸,肖云舟在西候府那阵子,我们早将西候府炸成了一团灰,又何必要等到现在?”

听他的口气,西候府喜有地下室,天地门正是为了保全地下室才没有将之炸跨。

很显然,天地门要在武林街地上建一个地下宫殿。

沈星吃力地阻挡着两人护法的疯狂进攻,越来越感到心惊­肉­跳。娘亲已死,自己的小命也难以保全,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一死,其中的秘密就无人再知晓,武林街的正派群雄最终在劫难逃。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了,只有一个冲出去的念头。只有他出去,这里的秘密才有可能为肖云舟等到人知道。也是他本身有一股正气,在危难之际想到的是正派群雄。然而两大护法加上宋青,他一个人是跟本敌不住的。两大护法一阵抢攻,将他逼入通道,一步接一步向后退去。再后边,已无路可退。沈星以剑一挑,一个木箱被挑飞出去,直击一位护法面门。那护法飞旋短刀,将木箱劈开。

第二只又来了,又碎了;第三只又来了……

不多时十几只木箱在短刀下碎成木条细片,里边果然是空的。

又两只木箱同时飞击两护法之际,沈星借着木箱的掩护,雪亮的剑一晃而至,照准其中一位护法的胸口飞刺过去。这一剑太快,防不胜防,偏偏沈星的剑太亮,引人警觉。那护法端的机警无比,亮光一闪就立即向旁边偏移身子,刚好将要害闪开,只是手臂被划了一道血口。另一护法此时已打碎木箱,短刀飞旋,狠力一刀斜劈沈星右肩。沈星翻剑向上迎,当的一声震响,宝剑几乎脱手,一条手臂也被震得坠向地面。这人好大的劲力,恶狠狠又是一刀!

沈星急往后闪,稍一迟缓便听哧地响了一下,胸前被拉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湿了洁白的衣服。

那护法一招得手,连连发动猛攻,嘴里哇哇叫着,双目外突,煞是惊人。另一护法虽已右臂受伤,战斗力还在,换了左手拼命出刀,盛怒之下威力更增三分。通道本来不宽,前方两人恰恰将出路封死,沈星只有后退一途。在对方两把刀霹雳闪电般的攻杀下,手脚大,不觉已退到了墙根,后背贴到墙面上。两护法同时向前蹿,一个劈左一个劈右,顿时将上方、前方及左右方位全都封死。两道刀光自上边一个飞闪直划下来,沈星若不躲闪,两把刀恰是一刀从左肩劈匣刀从右肩斩落,足能将他劈成三块。而他在这生死关头心神大,不知往何处才能逃得­性­命,稍微地犹豫了一下,生机已无,两把刀已劈到了无法躲闪地高度,沈星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当当两声震响,两把刀竟被震开。肖云舟幽灵般地现身在沈星身边,出掌如风,啵地一掌打在其中一位护法胸口,打得他沿着通道往外翻跟斗,蓬然摔在宋青脚前,浑身挣了挣,又挺了挺,整个儿软下去,握刀的手随之垂下,五指松开,鼻子里呜咽一声,便命归无何有之乡。

宋青转身就逃,眼前却站着一个吊死鬼,吓得他毛骨悚然,差点瘫坐在地。此人头发野草般地蓬茸着,双眼要死不活有气无力地半张半闭,双颊瘦削,满脸污泥,衣服不整且肮脏已极,口里还不住地往外喷着酒气。脸­色­更是白得怕人。乍一看象个吊死鬼,再一看还是有些象。

不过宋青还是认出了他,失惊叫道,“雪小侠,后边有人偷袭我,快帮我顶住!”

想骗开他,门都没有。雪湖江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问,“偷袭你的人在哪里?”边说边拦住宋青。宋青往左他也往左,宋青朝右他也朝右,并且伸出一双脏脏的手来抓他的胸衣。

他出手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慢到了极点,宋青想躲,却又觉得从哪个方向都是躲不开的,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那只手极慢极慢地抓了个正着。然后他才想到要以剑去刺对方,不料雪湖江的另一只手又去抓他的剑,也是极慢极慢地抓了个结实。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对方出手的速度明明极慢,明明可以躲过的,偏偏就是躲不过;刺出的剑明明也可以刺穿对方身体的,偏偏被抓住,好象是主动地送入对方手中的一般。宋青惊恐已极的脸上强自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使得那张脸更加的怪异狞狰,难看得要死。

雪湖江倏地凑近他的脸看了看,轻言细语地问道,“你好象是小叫天宋青吧?”

宋青是几乎打着牙根颤来回答他的话的,“我……不!不!小的是……是宋青!”

雪湖江沮丧地摇了摇蓬蓬的头,“我看你怎么不象呀?”

“小……小的是!不,不,小的……不是宋青!”宋青又急又怕,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其实你是不是宋青都无关紧要,我想杀人的时候,是从来不在乎别人姓什么的。”雪湖江脸­色­严正起来,猛地将他一推。

恰好另一个护法刀手欲作困兽之斗,挥刀往外冲,企图杀开雪湖江冲出去,宋青被他一推,那把刀就砍在了宋青身上,差点儿将他劈作两半。而他的剑却莫名其妙地到了雪湖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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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7、★冰火之毒

/!一滩血水流下,在室门口火光的照耀下,显出惊目的死/book7/

黑­色­。

雪湖江发出一声轻轻叹息,“该死的人总是要死的!”

肖云舟与沈星从通道走近过来,肖云舟问道,“小叫天的确是个该死的人,但不知这位护法该不该死?”

雪湖江又叹了口气,竟是极其温和的看了那护法一眼,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

那护法惊惊地答道,“我叫冷如雪。”

“冷如雪,冷如雪……好,很好,你的名字占用了我的一个雪字,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帮天地门做事,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永远不让我再见到你,你答应吗?”

“我答应!”求生的本能使得那护法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你走吧。”雪湖江往侧边让了让路。

那位护法抽身就走,走到他的身后又猛然翻手劈了回来,雪湖江眨眼间已在雪白的刀光笼罩之下。

他的刀不仅快,刀气也极为强劲,扫荡得门侧的火把闪。

可惜遇上的是雪湖江,他的刀还没劈下,一把剑已刺进了他的胸口。

他的刀再也劈不下了,绷紧的肌­肉­一下子松软,整个人往后倒下。

“冷如雪,原来你的血竟是冷的。”雪湖江喃喃自语,面带悔意,好象不该杀死那个护法似的。

肖云舟恨恨道,“不仅他的血是冷的,只怕整个天地门的人都是冷血人”

雪湖江微微地笑了笑,“沈大哥,你的伤势怎么样?”

沈星捂着胸口,“雪小侠,我没事。”

肖云舟奇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雪湖江苦笑一声,“其实我早就知道吞云楼后院小屋有夹道,今天晚上本来是要来探一探的,谁知肖前辈你先到了。而且你进夹道的方法极为巧妙,只搬开四个砖,进入夹壁后又以掌力将砖吸上去,一个个重新砌好,这样你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地道。当时我见前辈你已进去,便欲离去,谁知后来又来了沈大哥和宋青,再后还来了两个拿短刀的,全都进了夹壁。只不过肖前辈是从左室进入的,他们却是由右室而入,我决定看个究竟,所以就跟了进来。”

肖云舟微露不解之­色­,“可是……”

雪湖江道,“肖前辈一定是对晚辈刚才将宋青及那个杀手杀死而不留活口感到有些不解,其实晚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说着长叹一声,“刚才我抓住宋青宝剑之后,已感到毫无力气,那位绝唱刀护法杀过来时,我是尽最后一点力才将他推到刀下的。如果那位护法杀了宋青之后立即出刀,我当时肯定已被劈死,所以只好借说话来拖延时间,以恢复一点点体力,当那护法从背后出刀之时,我恢复的所在力量也只是将手中剑飞­射­出去,是以只得一剑穿心杀了他。否则死的不是他,而是我了。”

肖云舟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仔细看了看他的脸,“雪小侠,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脸­色­如此惨白?”

雪湖江悲声道,“我能中什么毒?我只不过是一个该死之人。也许在今夜,也许明天,很快就要从这个/book7/

世界上消失了。这两天来,我一直在寻找天地门总坛,只不过是希望找到天地门主拼个你死我活,死得略有意义而已。”

“你真中了毒?”肖云舟大吃一惊,“让我看看。”抓起他的手,静静地诊起脉来。

雪湖江悲伤地摇了摇头,“肖前辈,不用再诊了。我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如今生机已绝,过不了多久就是死期来临。”

“肖前辈,雪小侠真的中了剧毒?”沈星急不可待地问。

肖云舟没有回答,只是脸­色­越来越静穆,目中闪出无比的沉悲。

“雪小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发现情况不妙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日我在石室中击杀云门意之际,他身上好象吹出一股奇怪的风,当时我也没有在意,直到后来逃出,经过一夜的疗养,本来身体已经恢复,哪知忽然之间感到异常的疲倦,体内真气好象被抽空了一般。从那以后,我每次运转真气,总感到力不丛心,就象全身真气一用就尽,尤其是刚才杀了那个护法后,我觉得自己好象已经死了。”

沈星仔细观看,才发现雪湖江脸­色­白得怕人,满面都是虚汗。

肖云舟蓦然在他身上一推,竟将他推得往后倒去。这一掌其实跟本不用什么力,但若不是肖云舟早有准备抢上去扶稳他,肯定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

“雪小侠,恕我直言,你极有可能中了一种奇毒。”

他回忆道,“二十年前曾有一部为害西域武林的魔冥宝典流落到中原,最后被江夜当着天下群雄之面烧毁。据说上边曾记载一种名为‘冰火’的怪异之毒,这种毒无味无­色­,能使人无形中中毒而不自知。而且中了这样的毒,起先并无异常,但渐渐地力不丛心,一身真气渐渐消散,并时时发作,有时冷有时热,直到本身的真气消耗殆尽,最后被‘冰火’活活地冻死或烧死。”

雪湖江悲叹道,“其实这种毒我也听人说过,只不过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怪异之毒而已。”

肖云舟默默地低下头,良久乃道,“要是司空梅活到现在就好了。普天之下,也许只有他才能化去你体内的‘冰火’之毒。”

沈星道,“我也曾听人说过,二十年前中原武林有三大/book8/

神医,他们就是司空梅、张海楼和肖前辈你老人家。司空梅二十年前已被歹人害死,张真人也于两年前在南海谢世,如今只剩肖前辈你了。”

肖云舟长叹一声,“三大神医当中,谁不知道司空梅的医术最高明?不说别的,单是他研制的夜视丸,不论有无武功根基,每天吃两粒,再坚持按压相关|­茓­道一刻钟,两个月内即能达到夜间能视的效果。仅此一味夜视丸,我与张海楼参悟了十年也未知其中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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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8、★换血大法

/!“自他去世之后,夜视丸的配方即已失传。另外,司空梅还曾花无数心血­精­研了一种叫九转真气丹的神奇丹丸。这种丹丸,既有培育人体真气的神奇功能,又能疗伤解毒,通经活洛,尤其适用于中毒后真气不济者服用。他若仍在人间,以神奇的九转真气丹配以其他解毒药丸双管直下,雪小侠的‘冰火’这毒定可化解。”

沈星大惊,“肖前辈的意思是除了司空/book8/

神医之外,如今已无人能化去雪小侠的毒了?”

雪湖江黯然失­色­,“我就知道,这种毒一定是化解不了的。如果能够化解得了的话,我根本就不会中毒。因为我的一身先天真气对于各种入侵身体的毒均有神奇的抵抗作用,既然先天真气都感应不到抵抗不了,试问还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

肖云舟忙安慰道,“雪小侠,你别泄气,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挺你解毒的。据说排解任何无形剧毒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实施换血大法,武林遗书有记载,只要能找到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将你本身含毒的血液放出,再将那人的新鲜血液输入一半到你体内,并由两个内功深厚之人将输入你体内的血以内气推动运行数周,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为你献血之人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星惊喜道,“如此,雪小侠有救了,我们赶快想办法。”

“雪小侠,我们先回碧血楼,再设法去找你的亲人,怎么样?”

雪湖江心酸地摇摇头,“没有用的。因为我是一个孤儿,根本没有亲人。”

仅有一点的希望,眼看也要破灭。

肖云舟忙道,“雪小侠,你可千万不要灰心,我还会想别的办法的。”

沈星着急道,“肖前辈,可不可以配制一种能够化去‘冰火’之毒的草药?如果能的话那就方面多了。”

“不能。‘冰火’特别厉害,稍一用错药,就会提前发作。如果能随便配出它的解药,也就不能被称作是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奇毒了。‘冰火’之所以堪称毒中之毒,就在于它跟本无药可解,连魔冥宝典上都没有记载其解毒之方。”

肖云舟也曾以医术名世,且­精­于解毒,遇上冰火这等奇毒,却也只有大伤脑筋。

雪湖江轻声笑了笑,“该死的人总是要死的,你们又何必再为我千辛万苦地找解药?我是死有余辜!”说完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雪小侠!雪小侠!”肖云舟忙从后面跟上来。

“雪小侠,我们先回碧血楼,肖前辈一定会挺你找到解药的。”沈星如是说。

“谢谢你,沈大哥。可是我根本不想回碧血楼,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你不回碧血楼,要去哪里?总要让我们知道呀。”

“我只想在吞云楼后院那个小房间中好好睡一觉。你知道,那地方曾发生过血案,一定不会有人料到我会睡在那儿。沈大哥,如果你当我是个朋友,请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肖前辈,也请你为我保秘,否则,我只有离开武林街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雪小侠,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千万不可轻易泄气,只要我肖云舟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想办法挺你解毒的。”

雪湖江报以感激的一笑,“好,肖前辈,我答应你!”

不多时他们就进到了房中,沈星将房间内的砖头收拾了一通,雪湖江则倒在床上就睡,连半句话都不想说。这一夜他就睡在这里。为了照顾他,沈星肖云舟都没有回去。

沈星胸前的伤,本来只是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敷下肖云舟的止血药粉后,估计明天早晨就会愈合。令人担心的是雪湖江。

肖云舟为破解冰火之毒思索了一夜,天一亮就回了碧血楼,心情却越发地沉重起来。令人闻风丧胆的冰火奇毒突然莫名其妙地现于中原江湖,谁知道会带来怎样的血腥灾难?别的且不说,万一雪湖江被夺去­性­命,对于整个正道武林,的确是个不可估量的损失。肖云舟明明答应过雪湖江不将他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的,可还是心不由已地走到后院笑月孩的房间外。毕竟他太需要人照顾了。这时笑月孩刚刚起床,出门就看见爷爷站人楼栏边,爷爷眼睛竟是红红的。“爷爷,你是不是找我有事?是关于雪哥哥的?”这小妮子倒冰雪聪明,一猜就中。

经过短暂思索,肖云舟将雪湖江的房间告诉我笑月孩,但是他只说雪湖江病了需人照顾,并再三叮嘱不可再告诉其他人,却隐瞒了雪湖江中毒的事实。笑月孩又喜又急,立刻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吞云楼后院。

雪湖江正紧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也是微微的。

笑月孩坐在床沿,心疼地看着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手,被吓一大跳。

脸则死气沉沉,手则冰冷冰冷,活象一具死尸。

“雪哥哥!雪哥哥你别吓我!”笑月孩又去探鼻息,感到尚有气息,蹦到嗓子眼的心才稍为放下。

沈星已经不在房间中了。此时他正在前院与吞云楼的当家打着商量,包下了雪湖江所在的那个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到那里。当家的在武林街多年,深知武林中的事总是透着种种古怪,又见是四新秀之一的沈星要包那个院子,便一口答应了。

做完这些,沈星又去餐厅要了早餐端到雪湖江的房间内。可巧笑月孩也在,又是摸脸,又是摸胸口的,见到他连忙问道,“沈大哥,雪哥哥怎么了?”

沈星故作轻松,“他着了风寒,肖前辈说稍事休息一两天就会没事了。你怎么来了?”

“他病了我不该来么?”

“该来!该来!不过你要保秘,不能再告诉别人了,因为雪小侠说过,如果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他就会离开武林街的。”

这么严重,笑月孩哪敢再告诉别人!何况她还不想告诉别人哩!单独与心上人在一起,何等快意!人一多,有些话反而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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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399、★气若游丝

/!“月孩妹妹,你好好照顾他,待会儿唤醒他吃点东西,我先回碧血楼,还要跟肖前辈商量一些事情。”沈星走了。

笑月孩这下又担心起来,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摸着雪湖江冰冷冷的手,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欲唤醒他,再三不忍;踌躇良久,又去唤他。

“雪哥哥!雪哥哥……”

雪湖江面如死灰,发如蒿草,气若游丝,全无反应,真是叫人一看既心惊且心疼。但笑月孩还没想到,雪湖江已经临近死期。

几次呼吸不见动静后,无形中又增加了她的赔,连忙又去探鼻息、翻看眼皮、摸心口把脉地弄了一通。这跟她平时跟肖云舟学过一些医术有关,见脉搏尚存眼神没散,嗵嗵跳的心便有所平静。

待到上午时分,阳光透过窗帘­射­了进来。雪湖江自己翻动了一下身子,醒过来了。

“雪哥哥,你醒了!”笑月孩连忙去扶他,“雪哥哥,你先起来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雪湖江被扶起,茫然地看了看她,有气无力地说,“月孩妹妹,我想去晒晒太阳。”

笑月孩忙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下床,扶到房间外晒得着太阳的地方,找来一把竹椅,让他坐下。

“雪哥哥,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弄点好吃的。”

雪湖江什么话都不想说,闭着眼点头。

笑月孩叮嘱一番,便到吞云楼前面的餐厅去端饭菜去了。

待她端来饭菜时,雪湖江已经在竹椅上睡过去了,双­唇­乌青,脸­色­更加地­阴­郁起来。

笑月孩把菜盘放在一边,连忙去看,被吓一跳。再摸摸额头,冷冰冰的,不由惊叫起来。

“雪哥哥!雪哥哥……”心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放珠炮似的接连叫唤,越唤越心急,还好终于将他唤醒了。

雪湖江吃力地撑开眼皮,微弱的声音象一随时会被风吹灭的烛光,“月孩妹妹,我想回床。我,我好冷!”

笑月孩又将他扶起,几乎是连扶带扛地弄进屋内,轻手轻脚地扶到床上,摆弄好了,再盖上厚厚的被子。

“雪哥哥,还冷不冷?”

雪湖江只是低微道,“冷!冷!我好冷!”嘴­唇­渐渐乌青,以致于不住哆嗦。

“啊?还冷?!”笑月孩几乎不敢相信。如今正是六月天气,外边阳光明媚,暖烘烘的。屋子里虽然凉快些,也不致于穿着衣服还盖了一床被子还感到冷呀!她自己就只穿了一件风都吹得穿的草绿­色­荷叶百折裙。

“我好冷!我好冷……!”雪湖江不停地嚅动着嘴­唇­,发出低低的梦呓一般的呼声,笑月孩凑近去听,更加心急,又打邻近那些房间中抱来几床被子,全部盖压在他身上。

“这回不会冷的了!这回一定不会冷的了!”笑月孩说着一些安慰自己的话,紧紧挨坐在床沿,凑身去看,这一看却更不妙了。雪湖江不仅双­唇­哆嗦,脸上肌­肉­也在微微抖动,细心的笑月孩甚至感觉到,他的整个身子都是这样哆嗦抖动着的。“好冷!好冷!”声音大了起来,牙齿格格地响,身体缩成一团。

笑月孩伸手一摸,象摸到了一块冰,顿时花容失­色­。

首先想到要去叫爷爷,又怕自己一走雪湖江发作得更厉害,没了主意,只急得团团转。眼看雪湖江满脸都罩上了一层冰气,越发哆嗦得厉害,吓得她把被子紧紧地裹拢一团,自己伏在上边,急切问道,“还冷不冷?”

雪湖江拼命咬着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面如青铁,比死人还要难看得多,不用说已经冷到了极点。

“怎么办啊?爷爷!爷爷……”笑月孩吓得魂不附体,心里着了慌地叫起来,一下子跳下床,四处看,要烧一堆火,一看不行;要去找爷爷,一想又不妥。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寒冷折磨的样子使她心急如焚、肝肠尽炽。

后来她的眼光楞楞地凝望在雪湖江脸上,眼底一湿,涌上两行热泪,再也顾不得许多,口中叫道,“雪哥哥,我来帮你取暖!”说着自己钻进被子,紧紧地抱住雪湖江,一刹那象抱着一团死冰,冻得她直打哆嗦。但她越发的抱得紧了,甚至将衣带解开,整个­肉­身贴住雪湖江的冰躯,于是她一身温度不停地为对方冰冷的身体化去,没过多久,她也感到了空前的冷。嘴­唇­就得发青,浑身也抖动起来。

幸好雪湖江渐渐地平息了,发青的脸­色­再没有继续加深。

“雪哥哥,冷不冷?还冷不冷?”笑月孩凑近雪湖江,几乎脸挨着脸地问。事实上她已冻得快不行了。

雪湖江似没听见,不过脸­色­慢慢好转,有了活人的起­色­。先由青转白,再由苍白渐渐恢复红润。

笑月孩只顾扒在他身上惊讶地看着,没想到他恢复得这么快,不由忘了噬骨的冷意。直到她的身体被一股热气渐渐侵蚀,传到全身之际,才有所惊觉。

“奇怪,这么热?”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意识回来。她又感到了蒸腾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从雪湖江身上发出。那热气起初就超过了常人的体温,越来越热,到后来几乎是一团火在烧。笑月孩被热得难受,掀开被子跳下床,急急地整好衣服,系好衣带,这时雪湖江猛地坐起,一脸红通通,双目热炯炯,全无半点病态,口里呼呼地吐着热气,连连叫道,“好热!好热!热煞我也!”一边说一边跳下床四处看,想要找两桶水浇到自己身上才觉舒服。

笑月孩被眼前的反常情景弄得惊诧莫名,又慌又怕。

“水,水,哪里有水?”雪湖江一身热气腾腾,急呼起来。

“外边有,我去给你端来!”笑月孩急得什么似的,从处边端来了一碗水,这是刚刚为他端饭之际放在盘中一并端来的,具体地说——是一碗汤。

雪湖江一把夺过去,一股脑儿浇在自己头上,哧啦啦冒起一股白烟,好象浇在炭火上一般。

“还要,哪里还有?”

“吞云楼中院有水井。”吓怕的笑月孩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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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0、★逃入井底

/!雪湖江抬腿就跑,一到屋外又停了下来,张目大呼,“不行,我不能让别人看见我!”回身冲到笑月孩跟前,“月孩妹妹,还有什么地方有水,我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笑月孩恍然大悟,连忙答道,“从这里绕到西候府后院的柴房小院,不是有口古井么?”

雪湖江听到“柴房小院”几个字,针刺般地跳了起来,笑月孩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道,“西候府后院再绕山脚往前走,不是有一个瀑布群么?那地方肯定没人。”雪湖江急得话都顾不了答,身形腾空,飞快掠出后院,奔入林中绕开屋子那那方向奔去。

笑月孩心下大急,拼力地尾追上去。

一会儿工夫,雪湖江就奔到了西候府后院外。他选择的目的地,原是瀑布群,可是打前边拐弯处倏地现出一条人影,往这边走来。

看见那人,雪湖江魂都飞了,一个飞跃,跃入了柴房小院。

紧追的笑月孩追到刚才雪湖江的站身之处,雪湖江刚才望见的那条人影已飞快地掠近过来。

“小君妹妹!”笑月孩脱口叫道。

“我刚才看见雪哥哥了!”江小君来不及多说半句,飞跃入院。而此时,雪湖江的身子刚刚往井底轻飘飘地落下去,破水而入,沉入了水底。

轻轻一声水响,传出井外,已经十分轻微。

江小君一心想找到雪哥哥,一入院本能地冲入房内,哪有心思留意周边动静。

冲到房中一看,什么也没有。

奇怪,刚才明明看见那人是雪哥哥,而且跳进了这落小院,怎么会不见了?莫非看花了眼?

四间小房都仔细地看过了,甚至一些能藏身的地方,她还翻看过,没有。的确没有人。江小君失望地走出最后一间房间,笑月孩正在院子里。

“月孩姐姐,刚才那人是不是雪哥哥?”

笑月孩摇摇头,“没有呀。我只不过是想到小院来看看你,并没有见到雪哥哥啊。”

“可是我刚才好象看见你好象是追着他过来的?”

“没有的事。刚才我确实是跑过来的,可并没有追什么人呀!”

“怪了,我……”

“妹妹,我看你一定是思念雪哥哥心切,看花了眼。”

江小君心下又狐疑起来,好几次在街头将背影恍似雪湖江的人当作他,喜冲冲地跑过去;好几次,无缘无故地看见雪湖江的影子,一晃眼却什么也没有了。看花的事不止一回了。听笑月孩这么一说,她也就没有深信自己的眼睛,长叹口气,“姐姐,雪哥哥到底到哪里去了嘛?我好想他!他若真的走了,我该怎么办?”

笑月孩暗暗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若不是因为你,雪哥哥怎会生病?又怎会东躲西藏?”她心里甚至还有一个气愤的声音在说,“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了雪哥哥!”

口上笑月孩又什么也没说,江小君的样子怪可怜的,怎能再忍心责怪她呢?何况她又不知道自己跟雪湖江的特殊关系!

怪只怪他们不该是亲兄妹!怪就怪江湖雪当年作的孽!

笑月孩心事重重,想要离去,又怕雪湖江在井中出事;不离去吧,也不敢到井边去看,怕万一被江小君发现,又要使他的病严重几分。

想了想,她走进小屋中,“妹妹,你进来,我跟你聊一会儿。”

江小君无声地走进来,茫然道,“姐姐,你要跟我说什么?”

“有这样一种病,忽冷忽热,你知道是什么病?”

“我不知道。”

“还有,在病情发作的时候,可不可以用先天真气治疗?”

“当然可以。姐姐,是不是有人患了这种病呀?”

怎么说呢?笑月孩想了想,“是的。是有人患了这种病。”

江小君仍是茫茫然的,“姐姐,你是要我挺人治病么?”心思全不在这里,只是随口应答。

笑月孩故作认真道,“是呀,我正想要请你去帮人治病。”

江小君失神地看了看她,便将目光转向门外,那意思是说——我要去找雪哥哥,没空。

笑月孩忽然想到雪湖江眼下最怕见到的就是她,连忙改口,“小君妹妹,我知道你没有时间,其实爷爷一个人就能治好他了。”

江小君糊里糊涂地道,“爷爷他怎么啦?”

笑月孩鼻子一酸,心说你真是想雪哥哥想的魂都丢了,也罢,我不打扰你了。

走出小屋,又镶识地想到——雪哥哥进了井中已久,怎会没有动静?会不会出了事?

这么一想,无形中害怕起来,连忙走到井边,四处一看,没发现半点水迹。如果雪湖江出了井,必然会在井边留匣些水迹,如今很显然他没出来。这?莫非掉到下边上不来了?

笑月孩忙伸头往井底瞧。里边静静的,古井不波。

会不会雪哥哥没有下到井中去?

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雪湖江奔来的时候,也许因为有病在身,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而江小君的速度却非常快。雪湖江一入院子,她转眼也跳时院中。若非抢先一步的雪湖江那时已跳入井内,又怎会逃得过她的眼睛?何况细心的笑月孩紧随着江小君跳入院子之际,还隐隐听到了轻轻一声水响。

不用多想,雪哥哥是一定跳下井里去的了。笑月孩急忙从旁边拣来一粒小石子,丢入井中,啵的一声,石子沉了下去,又无动静。

她一急,就将打水的井绳丢了下去,井绳垂到水面,打得水波晃动,但很快又静寂下来。

天啦,雪哥哥出了事!

“来……来人!”笑月孩骇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叫起来。

她的呼叫惊动了刚刚走出屋来的江小君,问道,“姐姐,什么事?”

笑月孩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他……他掉进井里去了!”

“他?”江小君慢吞吞地走近来,“他是谁呀?”

“他……就是他呀!”笑月孩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妹妹,快救人啊!”

江小君看了看水井,茫然道,“我又不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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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1、★诡秘杀戮

/!“我也不会呀!可是他掉下去了啊!”

“他?”江小君看到笑月孩那张急得没有半点人­色­的脸,心下大奇,脑海中猛地一亮,惊叫道,“是雪哥哥?”

“就是他!快去救他呀!”

话没说完,江小君早已向匣纵,哗地一声跳入了水井。别看这口井不大,水却极深。江小君破水而入,一直往井底沉去,很快就不见了。

笑月孩瞪起一双眼睛,提心吊胆地看着。

水上的泡沫一会儿就消散了,水井又恢复了平静,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

一刻钟过去了,井面还是水波不兴。笑月孩渐渐由提心吊胆变得害怕起来。

雪哥哥没有了,小君妹妹也没有了。

可怕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两刻钟后,古井仿佛已成了一张吃人的大嘴,往外哧哧地吐着妖气。

笑月孩吃力地往后退,眼中惧意更浓。

退着退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喊着“爷爷爷爷”,一边拼命地往碧血楼奔去。

又过了一刻钟,一群人呼啦啦地涌入了这落小院。其中有江夜、肖云舟、陈花、宗纹、阿朗、小泥巴、沈星和哭得眼睛红肿的笑月孩。大伙儿四下散开,圈围在井边。

江夜抢先道,“我去看看。”飞身下去,向井底沉去。

其他人都伸着头,一瞬不离地往下盯着。

过了一会,江夜哗地翻了上来,一蹬井壁,飞出井外,急声道,“肖前辈,这口井底是与一条地道入口连在一起的。雪小侠和江姑娘极有可能已经进了地道。”

天大的秘密,顿时被揭穿。

肖云舟脱口叫道,“此处莫非是天地门总坛的另一个出口?”

江夜道,“雪小侠江姑娘已入地道,我们得赶快进去接应。”

“会水的跟我来!”肖云舟大叫一声。

沈星忙道,“肖前辈且慢,地道中一定昏暗无光,得想个办法带根火熠子进去才行。据我所知,地道两壁皆有火把,只要有火熠子,就能点亮火把照路。”

肖云舟点点头,“谁带了火熠子?”那时的人,都以火熠子生火,行走江湖的人,身上总免不了带两根火熠子,话音一落,已有几人掏了出来。为了保证入水不湿,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将院子中的竹架从中间截取一断,一边留匣节竹节,中间两节以剑打打通,将火熠子往里边一丢,另一头封好,拿起竹筒立即下水。

江夜打头,肖云舟阿朗紧随其后。再后是小泥巴、宗纹和陈花。笑月孩不会水­性­,没下去。沈星因为伤口尚未全愈不能沾水,也留在井外。

到了井底,江夜潜入一个水淋淋的地道内,没游多远,地道渐渐上升,伸出水面。

江夜来到­干­处,连忙抖落一身水珠,将竹筒上的水甩­干­净,打开封口,倒出火熠子。还好,火熠子尚未熄,一吹便燃了起来。地道两壁果然有火把,江夜忙取匣火把点燃。随后,后边众人也进了地道,一人打起一火把,向前走去。地面上有湿漉漉的水迹,而且有两双脚印,可以肯定是江小君和雪湖江留下的。

再往前走,地道分了岔道。肖云舟与江夜商定只往一条道上走——那就是留下脚印的那条。火把在地道中漫延,来到了一个地下室中,赫然发现了数具尸体,其中一具还是曾经参与夜袭西候府的绝唱刀护法。其余侧全是黑衣杀手。

肖云舟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那护法是被刀所杀,而且是他自己的刀扎进了自己的腹内,血液尚未凝固,显见死了不久。

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死地雪湖江手下,就是被江小君所杀。

肖云舟稍作思索,站起身道,“我们还是跟着脚印走。”

因为已走了较远,这时脚印不太明显了,但还是能从地面间或水湿的特点判断他们的去向。雪湖江与江小君一身湿衣,水珠不停往下滴,恰恰给肖云舟这些人提供了方向。地道中岔道横生,他们只拣了一个方向走,不多时便到了另外一个地下室中,与先前一般无二,地下室内死了杀手数十,一个绝唱刀护法栽在墙根,他是被摔死的,手上的刀已不知去向。肖云舟心中暗惊:雪湖江已中冰火之毒,力不丛心,照此看来,这些人倒全是江小君所杀的。仔细再看看,室中的尸体横七竖八,许多人刀都没来得及拔出,肖云舟由此更加的震惊起来,自思纵是自己奋力施为也决难做到,而江小君显然做到了。可江小君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会有这么重的杀机么?他一想再想,觉得不太可能,心中暗暗叫道,“莫非这地道之中,除了雪湖江和江小君之外,还有一位位绝世高手?”

眼下的情形已不由得他多想下去了,又往前行,到了第三个地下室中时,死的人更多。从地道中一直倒满到室内,两个绝唱刀护法也在其中。至此,当日夜袭西候府的七大护法全部毙命,看来那些逃走的杀手也多半被杀光了。

六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江夜沉声道,“肖前辈,据你说雪小侠已经重病在身,以江姑娘一人对付如此多的强敌,且对方大多连兵器都没拔出来便死于非命,我觉得不太可能。”

肖云舟在这间地下室中更为细心,发现死者无一不是被刀气所伤,不禁失口叫道,“除了江湖雪本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有如此强烈的刀气。”

陈花宗纹齐声叫道,“江湖雪?!”

阿朗亦惊声道,“他……他怎么会将自己的人全部杀光?”

肖云舟迷茫地摇摇头,“我也不明白,或许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事实上并非如此。”稍后他们又在地下室边发现了一个机关房,所有机关尽被捣毁。肖云舟看过机关房后连声道,“奇了,奇了,连机关房也都毁了,想必所有的地下室及地道机关也都失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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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2、★地道

/!江夜道,“应该如此。此处看似总机关,他一毁坏分机关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失去功能。这样看来,这些人无论是全被江姑娘所杀,还是另有高手相助,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肖云舟又道了声奇怪,出了机关房,拣最宽最大的地道往前走,不久竟来到了昨夜的那个地下室外。宋青和两位护法的尸体还在,已发出一股臭尸味。更令人吃惊的是,昨夜这个地下室还只有一扇门出入,今天对面另一扇门也开了,连通着一条地道。肖云舟等人沿着地道一直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一个台阶之下。上了十余给台阶后,外边一片光亮,竟来到了碧血楼的厨房内。房间中正气扑扑地站着一群人,是由云门飞笑公子和鬼斧率领的正派群雄。

原来一帮厨师伙计正在厨房中忙活儿,地面忽然裂开了,一个伙计躲不及还滚了下去,其他人连忙将他扶上来,同时报告了留在碧血楼的笑公子,笑公子便与众人赶到了这里,商量着是否要进去查看。因为有慈云庵地下室倒塌的先例,谁也不敢贸然而入,商量半天,也拿不正主意,就在这时地道中传来响动,一个个遂凝神以待,等来的却是肖云舟这些人。

当下双方将事情经过简说一遍,肖云舟最后肯定道,“依我看,地道中所有石门一定已全被开启,而且开启之后机关被毁,再也闭合不了。那个开启石门又毁去机关的人,不是江姑娘雪小侠,就是江湖雪本人。”

笑公子Сhā口道,“爷爷,我还想起一个人来。”

肖云舟道,“你是说杀手之王?”

笑公子道,“我指的就是他。听雪兄弟说杀手之王一身武功决不在他之下,杀手之王暗中出手相助也不一定。”

肖云舟道,“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

在场者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

“肖前辈,我想再到地道中仔细看看。”江夜提议道。

宗纹忙道,“我们一起去。”

“不,我一个人去。纵然有什么意外,我也能飞快退出来。”

江夜的轻功在群雄中是无人能及的,宗纹欲言又止,“那你要小心些。”

肖云舟呵呵一笑,“江夜,我们一起去。”

笑公子忙道,“爷爷,我也去。”

“你们就别去了,谨防有变。月孩和沈星还在西候府后院,要不你马上去将他们叫过来吧。”肖云舟交待一声,立即又下了地道,江夜紧随其后。这一次,两人彻底彻底地看了个遍。只见到处是地头口,这好些地道拐了大半圈弯又回到主地道中。这些拐半圈弯的地道看来多半是困人的,因为如果有人进入其中,只要两边出口石门堵死,便休想再出来。他们差点走遍了所有地道,便又找到三个出口,一个通到张记杂铺的豆腐坊下,一个通到左近的一家刀铺后院,还有一个通到吞云楼中院的大屋夹壁之中。

最后他们沿主体地道一直往东走,走了许多,只见前面被倒塌的砖石泥土堵住去路。

肖云舟心里说,是了,这条地道是通往慈云庵下面的。如今已经倒塌,从中间堵死了。要不然出口就在慈云庵内。

奇怪的是,他们走遍了所有地道,并没有发现雪湖江和江小君,也没有看见其他人。虽如此,他们却弄清楚了地道的大致情况,主地道自西向东,由吞云楼依次经过碧血楼下、西候府下、再延伸到武林街东大街外的慈云庵。除了主道全是岔道,而或进到别的石室当中,而或故意转圈,但最终总能回到主道上。看来这是地产设制者布下的迷魂阵,不谙其中奥妙者,一不小心被引入岔道或石室,开动机关将石门一闭,就能活活地把人困死。肖云舟细心观察,主地道至少有二十扇石门,若非已被人升上了地道顶,要用掌力打开简直休想。

除了这些发现,没有别的收获。一个时辰后,肖云舟和江夜又回到了碧血楼。这时笑月孩也回来了,一见肖云舟就抢上来问道,“看见雪哥哥没有?”

肖云舟只能摇头。算来地道中一共有六个出口,吞云楼的中院后院各一个,一个在碧血楼的厨房,一个在西候府的水井里,还有两个分别地张记杂铺的豆腐坊下和西候府左近的刀铺后院房中。

这些出口当中,只有刀铺后院那个出口极有可能是雪湖江和江小君出去的地方。

这其中还有原因:自从发生天地门杀手夜袭西候府的事情之后,刀铺就关门大吉,随之铺内的人也不知所踪,雪湖江他们只有从那个出口出去才不会惊动任何人。

肖云舟将前因后果细加分析,笑月孩听完便往刀铺奔去。到了刀铺,也不问青红皂白,只一脚踢开大门闯了进去。这小女子火急起来的时候不顾一切,一路上踢烂了七八条门,飞身扑入后院。

后院座落着东西两排厢房,她冲向了东边那一排,一二三四五,一脚一脚地踢下去,冲进房间看一眼没有地道口立刻就退出来,当也踢碎第六条门冲入房中时,地面上当真有下出口,离之不远就是床铺,雪湖江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半个时辰前肖云舟还到这个房间中看过,什么都没发现,现在他却出现了,而且看起来已经气绝。

笑月孩一个箭步蹿到跟前,立即被对方的脸­色­吓坏。他的整张脸都青了,还蒙着一层油似的光。距离数尺远就能感到他身上发出的冰骨的冷气。

雪哥哥被冻死了!笑月孩心中一闪念,用手去摸,对方的身体比冰雪还冷,不用说已是个死人。可是偏偏又在微微哆嗦着,证明他还是一个活物。

“雪哥哥!雪哥哥!”笑月孩连忙去唤,越唤越急,越唤越大声,唤到后边竟大哭起来。也不知唤了多久,雪湖江嚅动着嘴­唇­,发出了蚊蚋般的低音,“燕……燕……威!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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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3、★救人

/!“燕威?”笑月孩凑近耳朵,听到他的话心神大震。那一夜杀手夜袭西候府,因为没有全力保护,致使燕狂风被杀,燕威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难道天地门主就是燕威?她的心咚咚地跳起来。但这时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连忙去看雪湖江,可怜她那雪哥哥双­唇­一闭,又不言语了。

担心笑月孩的笑公子和沈星随后追入了这落院子。笑月孩冲出去对他们高叫道,“快去找爷爷,雪哥哥在这里!”

两人抢进屋来一看,笑公子立刻冲出门,往碧血楼报信去了。

笑月孩跳上床,全然不顾沈星在旁,将雪湖江的头抱在自己怀中,不停地哭叫道,“雪哥哥!雪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呀!”

沈星感慨系之,含泪出了屋。

片刻后笑公子便将肖云舟一大帮人全带过来了。

笑月孩一见爷爷又叫开了,“快来看雪哥哥!快来看啊!”也不顾得自己被冻得直打哆嗦,又跳下床在一边一瞬不离地瞧着。

肖云舟迫不及待的号脉、看脸­色­、翻看眼皮,细细地观察瞳孔,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雪湖江已经救不活了。

他没有将这个消息立刻说出来,而是沉重地走出屋子,挂着老泪抬头望着远方。

“爷爷,爷爷,雪哥哥怎么了?他得的什么病?还有救吗?”笑月孩不停地追问着跟了出来。

“有救!”肖云舟露出一种宛若苦笑又象哭丧的表情,“你爷爷这一辈子,曾被人称为身怀医术武功两大绝技,救下的人不知其数。但是,实际上爷爷的医术还远不及司空梅,如果有他在就好了,雪小侠身上的冰火之毒也许还能化去。”

“冰火?你是说雪哥哥是中了魔冥宝典中那种无法可解的冰火之毒?”笑月孩只觉得毛骨悚然。

“不错,他中的就是那种毒。”江夜走出门来道。

笑公子这喜着了大急,“爷爷,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救他呀,你的医术那么高明,一定能够将他救活的!”

“沈小侠,你将雪湖江的情况再说一遍吧。”

沈星悲叹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说到唯一的解救之法就是换血大法,否则雪湖江必死无疑。

“雪哥哥有救了!”笑月孩听完后失声高叫。

肖云舟蓦地转头看着她,“月孩,你说什么?雪小侠有救了?莫非他有亲人?!”

笑月孩不由楞住了。江小君跟雪湖江的关系她自然知道,雪湖江自己也知道,但是江小君知道后会有什么后果呢,她不疯了才怪!

“月孩,雪小侠是不是真的有亲人?”肖云舟这时候比任何人都急。

笑月孩傻了眼,吃惊的望着爷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肖云舟又习惯地沉沉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下去,“月孩,你的神态已经告诉我,你知道雪湖江是有亲人的。你之所以不肯定说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隐衷?如果有的话,可以跟爷爷单独说,你难道不想救活雪小侠吗?若是再耽搁下去,纵然找来雪小侠的亲人,只挪无用了。”

“我?我知道!”笑月孩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爷爷答应你不告诉其他人,月孩,我们到偏僻处去说。”

两人离开后院,来到屋后林内,笑月孩轻声地将江小君和雪湖江的关系相告,并暗示爷爷江小君已经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暂时不能让他知道事情真相,否则会受到巨大的­精­神打击,纵然找到,她不配合,也决不能化去雪湖江的冰火之毒。

肖云舟愕然了。他们之间竟有那样一层特殊关系,那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紧急,肖云舟斩断思绪,立刻回到院中,大声道,“江夜、宗纹、陈花……你们立刻分头去找江小君!一定要把她找到!”

阿朗失声道,“原来江姑娘是雪小侠的亲人!”

肖云舟正­色­道,“阿朗,你误会了。月孩刚才告诉我雪湖江有两个亲人,但距此地极远,来不及了,所以我才决定先找到江姑娘,借她的先天真气加上我的内功将雪小侠的冰火之毒逼住,然后再火速去请他的亲人。否则纵然找来亲人也都没得救了。”

江夜道,“既如此,大家分头行动吧!”

笑月孩此时恨不得满天下跑一圈,一把将江小君拽回来,因此也与哥哥四处去找。她找人的方式不同,一边奔一边大叫,“小君妹妹你在哪里?雪湖江要见你最后一面!”江小君只要听到她的喊声,当然会不顾一切冲出来的。

人都走完了,肖云舟呆呆地站在屋外,脑海中不停地闪过雪湖江乌青的脸,心中泛起满腔心酸。

他知道,雪湖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如果不能找到江小君,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最终归宿。

这样一位武功盖世的小侠决然而去,对于整个武林正道,都将是一个不可挽回的损失。

尤其是在天地门这股邪恶势力尚未扑灭之际,他更不能死。肖云舟已决定不惜任何代价将他救活。

江小君也在大街上茫无目的地寻找雪湖江,笑月孩的喊声远远地惊动了她,她向那声音的方向奔去……

肖云舟又叹口气,走进厢房之中。

他甚至不忍心多看雪湖江一眼,却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

床上空空的,雪湖江在这一刹的工夫竟不见了。老人家还以为眼睛不好使了,再走近些去看,没错儿,雪湖江的的确确不见了。他还是不相信,用手在床上摸了摸,床上的确是空空荡荡的。他就在屋外站了那么会儿,那么短的时间要将雪湖江弄走,而且不惊动武功绝世的肖云舟,连他自己都以为是做梦。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的发生了。空荡荡的床不由他不想到雪湖江确确实实已经被人掳走了。那个人是怎么来到这里,并且将人掳走了,居然没有任何迹象,由此可以想见,那个人武功纵然高不过他,与他也相差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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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4、★雪湖江之死

/!肖云舟第一个念头就是去追,第二个念头便是往地道中追。

因为第一个念头产生之际,他已意识到对方如果从后窗进来必有一些些响动,从门更不可能,他本就站在门外不远处。唯一的解释就是掳人者从地道中出来,掳着雪湖江又往地道中逃了去。接着又想到,那人绝对不会是江小君,虽然肖云舟陷入悲伤之际江小君悄无声息地出手也有此可能,但她跟本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一忽儿也不能耽搁了,肖云舟一阵风扑入地道内。远处隐约传来一声毛骨悚然在狞笑,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还是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

江小君呼地蹿入刀铺,流星一般划到后院厢房外,网身而入。

床是空的,小屋也是空的,就象在西候府那一阵子,她进了水底地道,满以为能找到雪湖江,一路上却只看见被杀死的天地门杀手,余温尚存,而雪湖江已不见了。她一路急追,恰恰就追到这个房间下,一看地道口大开,以为雪湖江已经从这里出去了,不由分说也从此处跳出,又满街上去找。因为这个刀铺的位置已属东大街,她便将东大街的大街小巷都找了个遍,结果什么也没找着。

直到遇上笑月孩,明明说好他就在这个房间中的,现在还是扑了空。

想起这两天来她连饭都顾不上吃的寻找过程,只感到万分心酸,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真想天惨地悲地大哭一顿。

笑月孩两兄妹冲入屋中,也都惊呆了。两兄妹心里同时涌起一个想法——是肖云舟将雪湖江带走了。

肖云舟披着一身冷水从井中飞跃而出,地落在井外。

脚前丈余远的地方,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杀”字。那个杀字,横如剑,竖如枪,撇如巨斧飞劈,捺如猛刀暴劈。简简单单一个字,于中隐含着风雷闪电,竟象一个绝世高手以四种凌厉兵器从四个方位挟着一股空前杀气杀到身前。

肖云舟暗运神功,好不容易才将那个字面所含的杀机压了回去。不过仍象有一缕杀气击中了他的某个部位,抽杀着他的血管和神经。

冷汗涔涔渗出他的额头,肖云舟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打抖。

“杀手之王,你果然现身了!”

他一步一步向那个“杀”字走近,忽然奋力一掌,一道掌力飞荡而出,将“杀”字扫荡得­干­­干­净净,杀气顿时消散了,他的手臂却因此直坠坠地垂下去,几乎没有力量抬起来。

“好厉害的杀着!”肖云舟一双眼睛象被电火刺着般不住收缩,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我早该知道,杀手之王就是江湖雪,想不到雪湖江真是你的后人。”

肖云舟的这个想法,很快被证明是错误的。

就在事发的这天夜里,武林街南面大街的一家老字号棺材铺中,老当家的在梦中忽然被一阵凉风吹醒了。

“谁?”老当家大吃一惊,翻身坐了起来。

本来早已熄灭的烛灯此时已被人点亮,桌边侧身向着他站有一人,肩后Сhā着木制兵器。只听他冷冷地道,“不要问我是谁,你只要记着,我已经在桌子上付给了你足够的银子,足够买十口好棺材,我现在只有一口上好的就行了。你记着,此时此刻,一身神功冠绝天下的雪湖江已经死在你的店铺前,天亮之前你一定要找一口最好的棺材将他装进去,送到碧血楼下,叫肖云舟他们知道这就是跟天地门作对的下场!”

话音甫落,人影一闪已不见了。

当家的吓得两股颤颤,从床上下来,心惊­肉­跳地四处看了看。

窗户好好的,门也好好的,好象跟本没人来过。

刚才莫非在做梦?可是不对呀,桌上的银子哪里来的?

当家的目光落在银子上时,忽然吓得蹬蹬后退,哆哆嗦嗦地往床上缩去。

我的爷呀!那银子好象一把杀人的刀,杀气冒,震人心魄。老当家的连滚带爬地钻进床被,抓着一条被单把自己裹住。敢情他的老伴也在床上,被弄醒了,生气地骂起来,“老东西,你­干­什么呀?”

肖云舟喝了一夜的酒,脚边放满了酒坛。

天刚蒙蒙亮,他就看见一幅大号棺材被八个伙计抬到了碧血楼下,然后伙计们飞快地逃走了。

肖云舟撑出楼栏落到棺材边,以手触盖,向上一挑,盖子飞落到街边。

棺材中躺着一个人,头发蓬,面如土灰,赫然是雪湖江。

雪小侠死了?肖云舟几乎被无形中袭来的痛苦打倒在地。

江湖雪你这畜生,我要杀了你!拼了老命也要杀了你!老人家心里不住地咒骂着。

死者已矣,骂有什么用呢?

在昨夜一夜的冰火之毒侵蚀下,雪湖江不死才怪。

肖云舟开始还侥幸地认为,江湖雪将他救走,必是帮他化解冰火之毒,想不到竟落到如此结局。

一颗正道武林天空中最明亮的星星就这样殒落了。

看来江湖雪是怕肖云舟有能力救活他,所以才将他掳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雪湖江。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与雪湖江的特殊关系。

天空似乎已昏暗下来,今天的天气好冷啊!

肖云舟不由自主的打起抖来,吃力地扶住棺沿,两串昏浊的泪水流下脸颊。

笑月孩两兄妹来到了他刚才喝酒的桌边。

“哥哥,爷爷昨夜一定喝了一夜的酒。”妹妹看见酒坛说。

哥哥爱怜地看着妹妹,“你不也一样?我看见你的房间里昨夜一夜没熄灯,你一定也是担心雪兄弟一夜没眠。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因为他对我说过,他是一个不死者!”

不死者不是已经死了么?令人闻风丧胆的冰火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就是造出这种毒的人都没有解药,比感觉得到的杀气还不知要恐怖多少倍。

肖云舟忍不住发出了呜呜的暗泣。

一双人影从楼上跃下。两兄妹争先恐后地抢到棺边,四只眼睛惊惧地望向棺内,随后又被空前的痛苦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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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5、★惨然远引

/!“雪哥哥——!”凄厉的呼声划破晨空。肖云舟觉得更冷了,几乎要把人冻起来。

六月的天气,怎会变得如此反常?他裹紧了衣服,无声地走向南街。只有南街有几家棺材铺,他要仔仔细细地去弄个明白。

不想笑月孩忽然扑上来,形同疯狂地拽着她的爷爷,“爷爷你快救救雪哥哥呀!快救救他呀——!”

肖云舟站住了,老泪簌簌地落下来。

“你不救他,我就不认你这个爷爷!”笑月孩几乎是拼了命在叫喊。

老人家浑身又抖了起来,无声地回过头。笑月孩这才发现爷爷老泪纵横,眼角眉梢都是痛苦。往日笑呵呵的肖云舟已完全被一种无形的悲痛取代。

“月孩,不是爷爷不救他,雪小侠已经过世多时了!”

笑月孩眼前一黑,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歪倒下去。

没过多久,雪湖江的死讯已在碧血楼传开,又象风一样吹到了每一个角落。

不死者的神话被打破了,武林街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从这一天开始,他的死讯又飞快地传向江湖,于是整个江湖都要议论这件事了。

笑月孩悲痛之余,将他生前所作的事情——除了他有可能是江小君哥哥那件外,全部传了出去,让正道武林都记住这位令自己刻骨铭心的情哥哥。

“你听说没有,不久前江湖中出现过一位身手绝世的少年大侠?”

“你说的一定是雪湖江吧,我早听说了,听说他是被冰火之毒害死的!”

“可不是,冰火之毒已现身于中原武林了。”

“可惜呀,年纪轻轻,一身武功空前功尽弃绝后,竟死于冰火之毒!”

武林中人见了面,总要相互论一论,谈一谈。

一晃眼已是三日后的黄昏前。

武林街外的一条荒道上走来三人。

荒道尽头是一个废弃已久的亭子,肖云舟正在亭中的石桌边喝酒。本来沟沟道道的脸,皱纹更加深刻了。

来的三人,除了笑月孩兄妹,还有江小君。

对亭不远处就是一座荒坟,坟前的烛火尚未熄灭。

三人是走向新坟的。谁能想得这座新坟中埋的就是武功冠于天下的少年高手雪湖江。

三人又在坟前烧了整整一竹篮纸钱,江小君头上还扎着白布条。

四野无声,纸火跳动,一代少侠已于纸火中消散了。

火未尽,一曲相思曲已然响起,衬着天边欲坠的夕阳,正显得无比的凄迷哀怨。

曲终火灭,江小君尽力一划,筝弦全部断裂,小筝也碎落于地面,今生今世,也许她再也不会弹筝了。

白布条解下来,飘飘然落于地上。

刀光一闪,一绺青丝被断下,轻飘飘落向新坟。

江小君以断发明志,今生今世再不嫁第二人。

“月孩姐姐,笑哥哥,我要走了。”她收起了她的刀。

“小君妹妹,天都晚了,你明天再走吧。”

江小君削瘦的脸上强自露出笑容,“不,我现在就走了。你们多保重!”

“肖前辈,你也保重!”

肖云舟无声地缓缓叹口气。

笑月孩两兄妹情知留不住他,起身相送。

江小君又从一条荒道上走了出去。远处即是天边,她和身影在夕阳的招摇里渐行渐远,渐到黯淡。

肖云舟不停地举杯喝酒,直到她消失不见,才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两兄妹走入亭中,“爷爷,我们也该走了。”

肖云舟醉薰薰地反问道,“为什么要走?”

笑月孩心酸道,“雪哥哥下葬三天,你也在这里等了三天,但他已经不在人世间了,还能等活吗?要是能地话,等一年我都愿意!爷爷,雪哥哥已经离开我了,我不准你再伤害自己!”

“伤害自己?”肖云舟笑起来,“你以为爷爷真的是在这里喝酒?”

“难道不是??”

“爷爷在等一个人,一个必须要等的人!”

“谁?”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江湖雪!”肖云舟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有关雪湖江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而江湖雪肯定也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我知道,不论如何,他都会到坟前来看一看的。”

笑月孩吓得脸­色­苍白,“爷爷,你斗不过他的,我们还是走吧!”

肖云舟嘴角挂起一些逼人的冷笑,“江湖雪算什么东西!月孩,你仔细看看爷爷,象斗不过他的样子吗?”一刹那笑月孩不由惊呆了,只见眼前的爷爷象换了一个人,双目炯炯,满脸通红,一身上下劲气鼓荡,哪里还有半点醉态。

“月孩,你不知道,其实江湖雪跟本不是爷爷的对手。你仔细想一想,假如江湖雪打得过爷爷,他跟本就无须使什么歹毒手段将爷爷引入慈云庵下借地道倒塌来压爷爷。他暖爷,所以才暗中教出了一些绝唱刀护法帮他共同对付武林街。按理说,教出那些绝唱刀护法后,他如果对爷爷毫无畏惧,仍可以亲自率人血洗了西候府,将爷爷杀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顿了一顿,又道,“如果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我不说你也知道了。”

与此同时,在四里外的一个荒亭中,也在两人在夕阳下交谈。

其中一个是美艳绝伦的­妇­人,另一个背向着她,望着远处的夕阳。

“朵朵,如果我没说错,咱们的女儿已经往这个方向来了。”

“小君来了!”­妇­人眼眶一湿,要出亭子。

“她很快就会过来,你又何必着急?”另一人的话似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朵朵又坐回桌边石凳上。

那位背向她站在亭边夕阳里的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肖云舟那老家伙以为我怕他,真是叫人笑掉大牙。我要样他,跟本不用出刀,一掌就能震断他的心脉!”

看来朵朵也不是十分地震慑于他的威严,不冷不热地道,“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那人­阴­冷冷的笑了笑,“你一个小­妇­人家,当然看不出来。”

朵朵冷哼一声,“虽然我看不出来,但却知道你跟本斗不过肖云舟,更敌不过正派群雄,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们拿刀剐了。”

“朵朵,话可不能这么说,何况你已经答应过我,只要我打败武林街那帮人,你就会心甘情愿跟我一辈子的。”

朵朵发出针刺般的冷笑,“只因为我知道你这一辈子也休想打败武林街!”

“你——”那人似要发脾气,一想又软下来,“朵朵,你我夫妻一场,你难道一点不念当年旧情?你好好看着吧,我一定会将肖云舟那帮人杀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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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6、★内功大法

/!笑月孩和哥哥也在石桌边坐了下来。

“爷爷,你真有把握杀得了江湖雪?”

“爷爷本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自雪小侠一过世,就有把握了。月孩,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一人舍命十人难当,江湖雪一心要一统武林做武林皇帝,一旦临战,内心必然存在着保命的想法,这恰恰是他的致命弱点。爷爷只要抓住这个弱点,全力以赴,就能杀了他!”

“可是江湖雪诡计多端,万一……”

肖云舟摆了摆手,“没有万一。雪小侠的不幸逝世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促使我必须不顾一切杀了江湖雪!月孩,今天我就给你们讲讲当年埋剑山庄四大绝顶高手围攻江湖雪的故事吧。”

他眯缝着眼,陷入了当年的往事之中。

“当年,爷爷为了制止江湖雪的烂杀行径,曾与东主宗义侠、西主燕威及幻影分流剑刘兰,事先于埋剑山庄/book8/

隐藏,只等江湖雪一到,便同时发起猛攻,将他使刀的右手斩去。为此,爷爷与其他三人作了周密的安排,一击不中立即撤退。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湖雪那身杀气已到了摧枯拉朽的境界,他一入院,我们就被空前的杀气压得喘不过气,先机尽失。待同时发起进攻,被他一刀打退。刘兰撤退速度稍微一缓,已被刀气掀翻在地,江湖雪挥刀向他劈去。”

笑月孩两兄妹不觉惊叫起来。

肖云舟道,“那一刀下去,刘兰不论如何是躲不开的。谁知千多钧一发之际,竟突然撞来一个陀头僧,居然将刘兰从江湖雪的魔刀之下救了出去。”听到这里,两兄妹更加吃惊了。当年江湖雪的魔刀所向披靡,那个陀头僧竟能从刀下救人,简直不可想象。

肖云舟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说下去。

“刘兰被救下之后,便与那个陀头僧到事先商定的地点来汇合,这时我才知道那位陀头僧其实是爷爷结交的异邦好友,他就是你江夜叔叔的师傅布衣陀头僧。布衣陀头僧虽然从魔刀之下救出了刘兰,但自己却被刀气所伤,透入五脏六腑。他自知在世时间不多,便又吐露了一个秘密。”

——原来,百年前西域武林曾出现过一个骇人听闻的魔冥组织,该组织以一种所向无敌的化骨血掌打遍天下,魔王临死前,曾将所有异端绝学及邪道至高无上的化骨秘芨记入了一本书中,名为《魔冥宝典》。魔王死后,该组织主要人物参与抢夺魔冥宝典自相残杀,结果几乎死伤殆尽,那后魔冥组织无形中消散,魔冥宝典下落不明。

哪知二十年前,化骨血掌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毒掌又现身于西域武林,西域第二大高手布希尔巴一家全死在化骨血掌之下。布衣陀头僧暗中邀集高手追查,费尽­精­力也没查出魔冥宝典究竟落于何人之手。后来有人推测可以已经流落了中原,布衣陀头僧便暗派高徒江夜潜入中原查访。

江夜一去不回,布衣陀头僧放心不下,便于半年之后亲自动身来了中原。也是事情凑巧,江夜那时已在中原声名大振,他沿途打听到江夜与三个女子去了埋剑山庄,遂日夜兼程地赶往那里,哪知当时江夜并没有真到埋剑山庄去,而是在中途与三个女子分手,并与宗纹约定在十里亭相见。江夜当时那么做,其实是为了避免一旦见到事先到达埋剑山庄的宗义侠肖云舟等人,强迫自己参与捕杀江湖雪,万一真杀了江湖雪,宗纹会恨他一辈子。但他的师傅布衣陀头僧并不知内情,匆匆赶到山庄后,没有见到徒儿,却遇上了那险得不能再险的一幕,但拼着­性­命将刘兰救了出来。

事实证明,他救刘兰,的确是一命换一命,布衣陀头僧见到肖云舟后就不行了,临终前便将他来中原武林之前为防化骨血掌为祸江湖而与西域数位绝顶高手竭尽心血共同创出的一种、专门对付化骨血掌的内功心法悄悄地告诉了肖云舟,同时再三叮嘱那套内功心法非比寻常,练成后可以用来对付化骨血掌,甚至可以对付尚未成魔的绝唱刀。只是象江湖雪那样会唱歌的刀,却难以对付了。

交待完这一切后,这西域第一高手、一代武学奇才便溘然逝世,客死异乡。

打那以后,肖云舟与云凤陈花等人事先定好的以爱情的力量化解江湖雪杀机的计划,也以云凤死于江湖雪刀下而告彻底失败。江湖雪魔刀频挥,于是便杀怕了天下武林,令闻者无不魂飞胆散。江湖中大少帮派纷纷解散,退避的退避,隐居的隐居,走的走,逃的逃,整个江湖武林竟是一片荒凉。

肖云舟也带着笑月孩两兄妹隐居到了深山老林中。直到后来雪山四鹰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三十三位武林高手,并授以合力剑阵,最后合力将江湖雪打入九转谷中,整个武林界才缓过一口气来。

但是,肖云舟两年前出山时,早于他复出的江湖雪已经创下了天地门,而且江湖中大多门派迫于天地门­淫­威已加入到了天地门旗下。当时天地门的势力可谓如日中天,俨然有一统武林之势。

不过细心的肖云舟,还是发现了破绽。

第一件事,江湖雪初创天地门时,为了压服其他门派,虽曾血洗过八十七派中的六派,但并不是所有的人无一漏网,肖云舟设法找到一两个幸存者,并从他们的祥细描述中找出了疑点,怀疑江湖雪引刀的歌声并非出自刀身,面是人为;而且刀气远没有昔年江湖雪的刀气厉害。据此两点肖云舟推测天地门主并非真正的江湖雪。直到那天又发生了天地门夜袭西候府七大护法将江湖雪女儿江小君称为小公主事件后,肖云舟才改主了先前的观点。

第二件事,肖云舟二十年未出山,已将那套专门对付化骨血掌的内功心法修至大成,自思足可以对付得了会化骨血掌的武林败类及尚未成魔的绝唱刀。

正是藉于这种原因,肖云舟才放心大胆地在武林街聚集群雄与天地门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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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7、★母女相见

/!当下细说祥情,两兄妹恍然大悟,心说难怪爷爷敢在这里等江湖雪,原来早有对付江湖雪的法子了。

笑公子道,“爷爷,我还有一件事不懂,据棺材铺的当家说,害死雪湖江的应该是杀手之王,你却肯定杀手之王就是江湖雪,到底是以什么为依据的?”

肖云舟沉声道,“只因为我看见了他写的一个‘杀’字,字的笔划无形中含有绝唱刀法那种凶猛无敌的攻势,便知那人一定习过绝唱刀法;而他偏偏又写了一个‘杀’字,岂非代表他是杀手之王?”

“可是?可是?”

“可是你早就听说过当年江湖雪的身材各面貌,与你在萧叶谷畔所见的杀手之王竟毫无相似之处,对不对?”

“就是呀。我小的时候便听你说江湖雪,听你说了好多年,他的身材脸形他的刀我都能在心中祥细地想象出来,与杀手之王确实不一样啊。”

“呵呵呵!”肖云舟笑起来,“其实很多事情跟本不能以表象去看。宋青是天地门的人,在事发之前有谁知道?云门意是在我的授意下打入天地门的,却做了天地门少主人,又有谁知?江湖雪也许因为某种原因成了杀手之王,也许是我的推断错误,他们本来是两个人。但不论怎么说,有一点可以肯定,杀手之王也好,江湖雪也罢,他们是要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

笑月孩的心思却全不在这里,这时蓦然糊里糊涂地问道,“爷爷,你练的内功连化骨血掌都可以对付,为什么化不去雪哥哥的冰火之毒?”她还是记着雪湖江,以致于刚才爷爷说了什么并没完全听进去。

肖云舟面­色­一肃,“月孩,爷爷真的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要知道冰火之毒连魔冥宝典上都说无药可解,爷爷实在……哎!”

“要是雪哥哥在就好了,天地门主再厉害,我们也不会怕他!”

肖云舟又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面向夕阳的那人也在叹气,“没想到肖云舟竟练出了一种专门对付化骨血掌的神功,我倒不敢再小看他了。”

朵朵只是冷笑,“你不是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么?”

那人口中“咄”了一声,“朵朵,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斗不过肖云舟那老东西?如果那样以为就大错特错了。化骨血掌跟绝唱刀法一样,分为三重境界,当年欢笑叶林风所使的只不过是属于第一重境界的掌法,我想肖云舟的神功最多也不过对付第一重境界我化骨血掌而已,这次出关,我已经练到了二重境界,不日即可达三重极境,肖云舟岂奈我何?就是现在,凭我的功力要杀一个肖云舟也决不在话下。”

朵朵只是哼了声,不说话了。

“肖云舟自以为他的神功已足能对付尚未成魔的绝唱刀,又推断出我当年血洗六大派时发出地刀歌是人为的,就以为真能对付我了,简直天大的笑话!咱们的宝贝女儿一手绝唱刀法修为不是已至第二重境界了么,她现在已经来了,我就可以打败她,证明我的化骨血掌比绝唱刀厉害得多。”

朵朵闻言蓦然抬头,只见不远处的树林中走出一条人影,寥落地迎着夕阳走来。

“小君!”她呼唤着奔出亭子。

江小君做梦也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日思夜想的娘亲,一刹那数日来积压在心底的伤心委屈烘水般地爆发出来,她冲过来紧紧抱住朵朵,放声大哭。朵朵也忘情地拥着她,泪如雨下。

哭了好久好久,江小君悲声道,“娘,我好伤心,他离开我了!”

“乖女儿,别哭了。他是谁?慢慢跟娘说,好不好?”

江小君脱出娘的怀抱,擦­干­泪道,“他,他,他是雪湖江!”

朵朵不由大为震惊,旋即双目火炬般地亮起来,“真的?你没有弄错?”

“真的!他是雪湖江,他会绝唱刀法,他的武功比我还高许多!”江小君又忍不住轻泣起来。

亭中那人身形一抖,转过身来,这时才看到他的脸上尽是黄豆大小的毒瘤,杂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疮疤,狞狰恐怖,难看得要命之极。

“快告诉娘,他去了哪儿?”朵朵着急地问女儿。

江小君又扒在她的肩头,抽泣道,“他,他走了!被人害了!永远永远也不回来了!”

“你是说他已经被人害死了?!”

江小君再次脱出身去,流着泪拼命摇头,“不,娘,他没有死,他永远都会活在女儿心里!”

面目丑陋者这时接口问道,“雪湖江竟被人害了么?他被何人害了?快过来告诉爹。”

江小君顿时注意到那个难看的丑面人,吃吃道,“娘,他,他是谁呀?”

丑面人走近来,向她伸开双手,“乖女儿,过来,我是你爹啊!”

江小君大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你?你不是我爹!”

“乖女儿,小君,你怎么不认爹了?我真是你爹啊!”丑面人一步一步走近,江小君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躲在朵朵身后,“娘,他?他是谁啊?!”

朵朵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恨恨道,“小君,不要认他,他不配!”

丑面人一楞,“朵朵,你怎能这样说我?你?她可是我的女儿,你真的这么狠心不让我们父女团聚?”

“呸!”朵朵啐了一口,“她根本就没有你这个爹!小君,我们走。”

丑面人身形一闪动,已横在前面拦住去路,“朵朵,你忘了?你答应过我如果我打败武林街那帮人,你就不会离开我的。”

朵朵尖笑道,“可是你现在还没有打败武林街呀!”

“好!我这就去杀了肖云舟!”丑面人恶狠狠地说。

“你敢!”朵朵一声娇喝,“小君,你给我杀了他!”

“我?”江小君茫然了。

“你跟本没有这样的畜生爹,快动手呀!”

“他……他真是我爹?!”江小君结巴起来。

朵朵冷若冰霜,“他跟本不配称你爹!雪湖江就是他害死的,你还不快动手?”

“雪湖江”三个字听入耳中,江小君浑身伤寒般地打起抖来,小叫道,“雪哥哥是你害死的,是不是?”刷地抽刀向丑面人逼去。

丑面人目露惊骇,“小君,你,你千万不要相信你娘的话,我跟本就没有害死雪湖江,也没见过他,更不认识他!小君,你听我说,我一直都在闭关练功,跟本就没有顾及到外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我不相信!就是你害死了雪哥哥!你不是我爹,我爹早已死了!”

江小君挥刀就杀,一上阵就全力施为,气流排空而上,刀光飞转而下,来如闪电去似流星,杀得丑面人手忙脚。

“你真不认爹了!”丑面人大怒,运转浑身毒气,顿时成了一个绿­色­怪物,一挥掌就扑出一团绿油油的毒气与她的刀风相撞,江小君抵挡不住,接连退了好几步,横刀胸前,狠狠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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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8、★如此父亲

/!夕阳渐渐落下天际,肖云舟捧着酒坛,望着雪湖江的新坟,自言自语地道,“月孩,你说得对,雪小侠如果在世就好了。我们两人联手出击,普天之喜无人能挡啊。”

笑公子悲笑道,“如果能够替换,我宁愿替他去死。”

肖云舟只有叹气,他也不知道叹了多少气了。死者已矣,如果真能替换的话,不独笑公子,笑月孩和江小君也都愿意。

然而死的人毕竟活不过来了。

肖云舟一昂脖子喝­干­了那坛酒,酒坛一摔,砰地一声摔碎了,象一颗破碎的心。

轻轻地晚风吹了起来,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新坟。坟前的烛火已经来了。

要落日的天边,却有一道霞光返照,­射­到坟上,一坏黄土十分醒目。

东林之上,已升起一勾上弦月。

肖云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小亭。

“晚辈总觉得,还有一坛美酒尚未喝完就匆匆离去,实在有些可惜。”一个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

三人都目瞪口呆的竖直了耳朵。

“小君,你真的不愿认我?”丑面人没再向江小君逼近,喉中却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爹敢保证,雪湖江不是爹害死的!如果有半句假话,爹就发誓惨遭雷轰电击万箭穿心的下场!小君,你相信爹,雪湖江的死当真与爹毫无半点关系呀!”

江小君手软了,横在胸前的刀渐渐坠下,心中却还在疑虑,“雪哥哥中了冰火之毒,不是你下的还会有谁?”

“如果爹会造冰火之毒,爹就粉身碎骨不得好死,好不好?爹真不知道冰火之毒是什么东西呀!小君,你就相信爹呀,爹不怕实话告诉你,爹爹这身化骨血掌得自于二十年前叶林风那本秘芨,上边除了记载化骨血掌什么都没有,而真正载有冰火之毒的另一部邪道秘芨魔冥宝典早在昔年已被烧毁,爹又怎知冰火之毒为何物呢?小君,你就相信爹啊,爹真是一无所知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爹为了练就一身绝世武功,一个人独自隐居在无人之处,身边跟本就没有一个亲人。你知道爹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痛苦?好不容易我见到了你人母女,你娘不认我,难道你也那么狠心?你若真不认我,我纵然独霸天下又有何乐趣?你过业杀了爹好了!”说到动情之处,丑面人流下两行热泪。

江小君迟疑道,“你?你真是我爹?”

丑面人又走近两步,“你还不相信我是你爹?朵朵,你快告诉小君,我就是她爹,我是她爹呀!”

朵朵冷冷道,“你是她爹不假,可你跟本不配!”

“娘,他,他真是?”江小君手一软,一把短刀差点儿掉在地上。

十年过去了,整整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还活在人间,更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而且摇身一变成了天地门的主人。

“乖女儿,让爹看看你!过来呀,让爹看看!”丑面人泪花闪闪地走到江小君跟前。

“小君,不要认他!如果你认了他,娘就不要你这个女儿!”朵朵伤心地叫起来。

丑面人大为光火,怒叫道,“你……!朵朵,你为什么不让她认我?我是她的爹呀!”

江小君六神无主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后来还是退到了朵朵身边,轻问道,“娘,我真不要认他么?”

“真不认他!就不认他!”朵朵拥着女儿,“虎毒不食子,他总不能把你怎么样?”

丑面人气得满脸毒瘤颤动,“好个虎毒不食子!朵朵,你莫忘了,我既能封住你的气门,也能轻而易举地将你一身先天真气全部废去。”

江小君又莫名地愤怒起来,镶识握紧了手中的刀,惊叫道,“你敢伤害娘,我,我就跟你拼了!”在她心中,父亲总是温和的、可爱的,从来不发脾气,甚至不说一句稍重的话。父亲的大手,总是那么温和的抚摸着她的头,牵着她的小手,在梦坛里里外外戏闹玩耍、捉蝴喋、摘野花,晚上还看星星,讲故事。小时候,总是父亲坐在一边,母亲坐在另一边,她坐在中间,一会儿看看父亲,一会儿瞧瞧母亲,这个逗她玩,那个逗她笑,那种生活真是再幸福不过了。

哪怕是在月明之夜,娘亲弹曲父亲舞刀,曲终刀收父亲陷入伤心之中的时候,也绝不会发脾气。当她问父亲为什么哭时,父亲也总是用手轻轻拍着她说没事没事。

那么慈善温和的父亲,又怎能与眼前这个吐语凶狠的丑面人联系在一起呢?这正是江小君始终都站有娘这边的主要原因。

天­色­垂幕,清空如洗。

晚风从夕阳处吹来,又不断地吹向远处。

“小君,你不认爹也可以,但是今天你们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必须跟我回天地门总坛。”丑面人作了让步,但口气仍十分霸道。

江小君道,“我不去天地门总坛!”

“小君,不许胡闹!”丑面人突然凌厉起来。

“你?我偏不去!”江小君跟他顶上了。

丑面人长叹一声,“去不去由不得你!你既能封住你娘的气门,当然也能以同样的手法封住你的气门。”

江小君怒道,“你跟本不是我爹!我爹不会这样对待我,也不会这样对娘!”

“爹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你要是听爹的话,爹又岂会……”

朵朵忽然打断道,“小君,你快走,回到武林街去!”

回武林街这件事江小君倒没想过,朵朵这句话,只是又触动了她心中的伤口,无形中又想起雪湖江来,不由回身望着武林街的方向。

与此同时,丑面人也惊骇地望向了那个方向。

“蓬”地一声,一条人影从新坟中破土而出,坟土跟着飞旋而上,然后又飞旋下来,坟还是坟,一丝破绽都没有,坟中人却巧妙地翻卷身子,刷地穿入小亭之中。

亭中三人全都吓一大跳。肖云舟本能地气贯双掌,但并没有打出去,因为他一刹那看清了那人面孔。

“你你你?雪……雪小侠?!”老人家双­唇­哆嗦着,异常坚难地口吃起来。

那人洒脱一笑,“还好肖前辈认得晚辈雪湖江,晚辈也就不用担心了。”走近笑月孩两兄妹,冲笑公子悠悠一揖,“笑大哥别来无恙否?”又轻轻拍拍笑月孩的小脸蛋

“傻妹妹,怎么啦?呆头呆脑的,是不是生雪哥哥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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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09、★死而复生

/!笑月孩的脸­色­飞快的变化起来,一时喜一时怒,一时惊一时恼,忽然整个人扑上去,拳打脚踢一阵来。这一阵来,雪湖江身上至少中了几十记粉拳,还被踢了十七八脚,脸上也被抽了好几掌。

这小妮子端的无限恼恨的发作起来,打起人来决不手软,但出手出脚又仿佛没有用力,越打越轻,最后连自己也笑了,“我真舍不得打死你!”把头埋在了的胸口不停在磨蹭着,低低地笑,羞怯怯地笑,月亮星星都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若不是旁边还有人,也不知她到底温柔到什么程度。

肖云舟瞪着一双眼睛,讷讷地道,“我总觉得我是在做梦。如果不是做梦,肯定是我老人家喝醉了酒、看花了眼。”

听到他的话,笑月孩又是一掌恼人似的把雪湖江推开,跳到爷爷身边,“不是爷爷你看花了眼,是你的孙女婿看花了眼,将棺材当作床,在里边好好地睡了一觉。”

“但他明明已中了冰火之毒……?”

“也许他并没有中毒呀。”

“没中毒怎会出现中毒症状?”

“笨!他的先天真气玄妙无匹,不会故意装成那样子吗?”

“难道连死也能装?”

“当然能。要不然你又怎会把他当作了死人呢?”

孙女儿和爷爷争论起来。

后来爷爷服了输,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从旁边的地上端上一坛酒来,“雪小侠说的对,还有一坛酒没喝完,怎舍得就此归去?”

泥封被拍开,浓浓的酒香弥漫在空气当中。

雪湖江开心道,“我怎么好象成了酒鬼?一闻酒香就流口水。”走到肖云舟对面坐下。

肖云舟又习惯地笑眯了眼,打量着他,“老头子我看来看去,你终于有点象个活人了。”

“不,肖前辈,你还是把我当作一个死人罢。”雪湖江神秘地眨眨眼睛,“因为我决定以后不再以本来面目现身江湖了。”

笑月孩两兄妹也走到桌边,双双坐下。

“从此刻起,雪湖江已经死了,江湖上又多了另外一个高手,名叫叶孤城。”

笑月孩不住地暗中点头,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她已经想清楚了,雪湖江之所以要这么做,都是为了让江小君离开。当江小君以为他已死离开之后,他就要再度现身扮作另外一个人担当起铲恶除魔的责任了。

“我知道了。”肖云舟也连连点头,“当年你师兄江湖雪就曾身中剧毒而起死回生。那种剧毒,是张海楼以两种无毒物质配成,食入腹内即会生成无可解的毒药,当时连张海楼也料定江湖雪必死无疑,谁知他后来到底又活了下来,重出江湖之后,一身功力也未见得减弱。”

雪湖江微笑着接口道,“更何况我跟本没中什么冰火之毒。冰火发作的特征,我也只是听过而已。加上我本身的先天真气感应功玄妙无匹,可以化作冷气,也可以化作热流,更能将全身气脉关闭,收一身真气于中脉之内,回到先天真气那种看似毫无生机的胎息境界,这样,在我的­精­心准备下,好不容易才装了一次假死。”

“这么说,武林街地下室那些杀手全是丧命于你的手下了?”

雪湖江道,“那些本来是该死之人,被我误打误撞找到了进口,遂一路地杀将进去,杀到机关房中抓到一位怕死的护法,叫他将所有的机关都开启了,然后我又将机关一一地捣毁,所以武林街地下道中的石门都被开启,再也闭合不了了。”

笑月孩忙道,“然后你就把那个护法也­干­掉了,这样子别人就不会知道地道中的那些人是你杀的,当然也不知道你到底中没中冰火之毒了?”

雪湖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月孩妹妹,你应该知道我的苦衷啊!”

“我当然知道。不过这样做,你也太狠心了一点,那天在碧血楼下看见你突然死在棺材中,我都想一刀把自己杀了跟着去死,你就不能事先将装死的事告诉我么?”

“要是告诉你,就显得不真了。被小君发现破绽,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笑月孩堵气道,“你现在就是真死了,我也不会伤心,只当你是假死呢。”

笑公子道,“我现在才知道,小兄弟当日跟我说你是一个不死者是什么意思。”

雪湖江哈哈大笑,“此乃小事。笑公子,可否记得当初我们在月湖畔主演那一场武林皇帝的大戏,何等的英雄气慨!”

笑公子只觉得热血沸腾,“当兄弟如果有心,咱们不妨再演一场!”

笑月孩连忙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也算一个!”

笑公子哧地一声,“你只能演个小丫头。英雄人物,何等的炙手可热,哪是你们女孩子知道的?”

“我呸!”笑月孩立即反驳道,“要是没有女人,你们的英雄全是狗熊!”

谁也没有料到,此时此刻,相隔此亭四里外的另一个小亭中,丑面人正凝神细听,耳朵微微抽动,竟将雪湖江这边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君,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雪湖江?”丑面人问道。

江小君满脸一热,又羞又怒道,“我喜不喜欢,也不关你的事。”

“如果我有办法让雪湖江死而/book9/

复活,你愿不愿意认我?”

江小君闻言,一颗/book7/

芳心不禁擂鼓一般地跳起来,稍一犹豫,便又伤心地改了口,“你不要骗我了,雪哥哥已经离开人世三天了。”

“我没有骗你。只要他是中了冰火之毒,十天之内我都有办法将他救活,并且让他回到你的身边。但前提条件是你不能不认我,而且要立即陪同你娘回天地门总坛。”

江小君心下大疑,她哪里知道,丑面人正是听到了雪湖江还没死的消息才说这番话的。她想了想,毅然下了决心,“好!我答应!只要你能将雪哥哥救活,我就答应以后叫你爹,还象小时候那样一起生活。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能伤害雪哥哥,更不能废他的武功。”

丑面人的声音变得无比柔和,“小君,只要你不嫌弃爹,爹答应你的什一定会做到。女儿,你现在就陪同你娘回总坛去,好不好?”拍了拍掌,八名黑衣人从林中抬出一顶黄骄,来到近前的草地放下。

朵朵大惊,“小君,你真要去总坛?”

“江小君一把拉起她,“娘,为了雪哥哥,我愿意!”说着却不安地往不远处的草堆晃了一眼。

“傻孩子,只怕他是骗你的。哪有人死了还能复生的?”

丑面人立刻高声道,“小君,爹真的没骗你!如果爹骗了你,就立刻叫爹被雷火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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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0、★遭遇强人

/!一坛美酒,从肖云舟手上传到了笑公子手上,再传给雪湖江、笑月孩,再传回肖云舟手上。传了两圈,那坛酒就空了。

肖云舟乐呵呵地笑道,“我喝了一辈子的酒,从来没有今天晚上喝得开心。”

笑月孩道,“我才不象你,我以后会比今天更开心。”

“你一开心,什么古怪捉弄人的法子都会想出来,我可要倒霉了。”笑公子不无担心的说。

笑月孩于是眉开眼笑了,“到底是我的哥哥,知道本妹妹不是好惹的。”

半斤酒下肚,雪湖江却没被两人的说笑打动,不觉站起身来,站到亭边,茫然的望着远处。

笑月孩忙站到他的身侧,“你是不是在担心小君妹妹?雪哥哥,你就放心啦,爷爷已让江叔叔暗中护送小君妹妹,她到了哪里,我们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

雪湖江深知江小君一手刀法放眼天涎罕逢敌手,若再有江夜暗中护送,纵然遇上天地门主,斗不过对方,危急之间也能以一身绝世轻功带着江小君逃离。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

“肖前辈,”雪湖江又转回桌边坐下,“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当时我在地下室击杀那帮杀手时,竟意外地发现了神志不清的燕威前辈,当时我就想,那夜西候府遭袭击时燕威父子同处一室,为何燕狂风被杀而燕威前辈却被人悄悄掳走,是不是燕威前辈知道什么对天地门有重要价值的秘密,故此没下毒手?后来证实确实是如此。当我以先天真气助他恢复神志后,他就向我吐露了一个对天地门至关重要的秘密……”

晚风渐渐大起来,吹动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而且是从丑面人方向吹向肖云舟那边小亭的,破坏了他的窃听计划,是以,这一次他的耳朵虽然抽动得更厉害,关于燕威如何被雪湖江所救、以及燕威向雪湖江吐露的那个重大秘密,他却再也听不清了。

丑面人恨恨地咬了咬牙,目光一转,望向十几丈外的一蓬荒草,凛声道,“江夜,你也该现身了吧?”

呼地一声,江夜从草蓬中跳了出来,苦笑道,“我实在想不出,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丑面人冰冷冷地道,“咱们二十年前已经相识,我又怎会感觉不到你?但不知你跟踪小女而来,居心何在?”

江夜坦然道,“我只不过是担心江姑娘出意外,暗中护送她到家之后便没有我的事了。”

“看来你还是一个好心人?”

“好心谈不上。既然二十年前你就认得我,想必也是知道我江夜的为人的。”

丑面人咧开嘴笑了笑,“江夜,咱们二十年不见了,何不到亭中来谈谈天?你看,今天晚上的月光不太亮,风却很大,我最喜欢这样的夜晚,你知道这样的夜晚有什么好处吗?”

江夜从容笑道,“我知道风大的夜晚好放火,月光不太亮又好杀人。今天晚上两者兼备,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说得不错!说得不错!”丑面人接连点头,“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再放到一堆­干­柴上一把火烧光,武林街的人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江夜竟也点点头,“简直太好了!想不到你的头脑竟是这样的充满智慧,连我这样聪明绝顶的人也不得不由衷钦佩,甘心服输。”

“你知不知道,你一服输输的可是自己的人头?”

“那倒不一定。人头长在我身上,我有手有脚,打不赢还不会跑吗?”

“你以为你跑得了么?”丑面人目中露出惊人的杀机,“咱们之间,眼下距离不过五丈,你藏在附近偷听已有一段时间,当知我已经炼成了化骨血掌,此掌一出,十丈之内皆成粉末,你逃得了么?”

“可是你一抬掌我已经在十丈外了,你的掌风连我的皮毛都捞不着。”

“说的也是。谁不知道你江夜的轻功天下无双?好吧,就算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我们之间可不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我保证决不会出手伤你半根毫毛。”

丑面人率先走进亭子,笑道,“肖云舟的桌上除了美酒什么都没有,可是我这里,不仅有酒有茶,有风味小菜,还有香喷喷的山珍野味。如果你觉得月光不太亮,眼睛不好使,这里还有两盏风雨不灭的气死风灯。”

扑的一下,一根火熠子被吹燃,两盏被挂在亭角的灯被点亮,亭子周围的黑暗被一团亮光驱散。

丑面人转头望着亭外的江夜,“请进。”

其实,江夜绝对可以不进亭子,但此时他的心中被一股汹涌澎湃的豪情充沛着,突然作出了异于常时的决定。

“不必客气。”他从从容容地走进亭子。

“你是客人,请上坐。”丑面人嘴角露出微笑。

江夜想想也对,连亭子都进了,要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干­脆不动声­色­地到上首坐下。

丑面人满意地微微点了一下头,自己在下首坐下,灯光恰好从没坐人的一侧透照到小桌上,桌上果然有好酒好茶和几盘野味。这是在江小君和朵朵坐骄离去之后,有人特意送过来的。随后那送菜的便也离去了。

“我这人一向好客,纵然是个本来该死的人,临死之前,我也会大发慈悲,让他好好地吃一顿。”丑面人提起一壶酒,一边挺江夜酌酒,一边笑着说。

“我这人一向贪吃,即使有什么凶险迫在眉睫,也决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江夜笑答,举杯一饮而尽。

“爽快!爽快!”丑面人也喝­干­了杯中的酒,又给江夜和自己满上。

“来,吃点菜。这可是天地门一位名厨做出来的。你若不放心,我先吃。”他夹了一块吃过来。

江夜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滋味果然非同一般。

“还不错吧。”丑面人又从另一个盘中夹起一块,“这个菜味道更佳,你也尝尝。”他带头吃了,江夜也不客气。两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竟象老朋友一样边喝边交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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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1、★致命威胁

/!“江夜,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的武功到达巅峰之后的最大痛苦是什么?”

“是没有对手。”

“你错了,是没有亲人。没有对手,也许会让你觉得孤单;没有亲人,却失去了一切的快乐和人间真情。所以,当一个人的武功达到巅峰之际,就会特别希望有亲人来分享自己的成功和骄傲,同时排解自身的忧伤和孤独。”

“这就是你将江姑娘请回天地门总坛的原因?”

丑面人昂头喝­干­一杯酒,“你只说对了一半,另外还有个原因。我将小君和朵朵请回总坛,一来是为了我们夫妻团圆父女相见,共享天伦之乐;另外一个原因却是要将雪湖江引到天地门总坛去。”

江夜捉杯轻轻叹道,“只可惜雪湖江已然不在人世了。”

“此言差矣!”丑面人一张丑脸全是难看的笑,“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本来没有请你喝酒的理由么?我请你喝酒,就是要让你转告叶孤城,告诉他六月十五这一天早晨让雪湖江到西候府去等着,届时我会叫人领他去天地门总坛。当然,他只能一个人去,否则小君和朵朵都会有生命危险。”

江夜内心大为震惊,失声道,“你凭什么说雪小侠还活着?”

“我什么也不凭,你回去只要问一问叶孤城就会知道。要不也可以将雪湖江的坟翻出来看一看。”

“那么叶孤城又是谁?”

“雪湖江亲如手足的好朋友。”

“他在哪里?”

“不日他将到武林街来。”

“就算雪湖江还活着,他若不去赴约呢?”

“那么我只好将小君和朵朵一块杀了。”

“你……难道她们不是你的亲人么?”

“不错,她们是我的亲人,小君也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跟雪湖江比起来,她们又什么都不是,你听明白没有?”

冷汗从江夜手中沁了出来,使他全身各处都感到冷。

“此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杀手之王为了得到我师傅送给我的那把刻有字迹的短刀,已答应为我做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助我登上武林皇帝的宝座;第二件是在我荣登武林皇帝之位时,武林中八十一派七十二门四十九府三十六家,谁敢不丛,便带领天地门杀手将之血洗一空;做完这两件事后,他就会履行第三个诺言,永远永远不与天地门为敌。”

江夜不禁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除了此事,还有一个重要消息烦请你转告肖云舟,我将在六月十五这天中午率天地门所有高手前往西候府,并在府内群英大殿中登基为武林皇帝。当然,我也知道肖云舟现在已经暗中聚集了一帮人,企图让雪山三鹰授以合力剑阵,将群在雄之力合于一处,与我决一死战。但那是没有用的,雪山三鹰已在前往途中被天地门两位总护法所杀,他们就跟本练不成什么合力剑阵。退一步说,就算真能练成,他们也绝对不是我的敌手,只要我使出化骨血掌,就能一掌将肖云舟打断心脉。你告诉他,六月十五就是我与他在武林街决斗的日子,谁胜了谁是武林皇帝,败者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当着天下武林人士的面服输自杀!”

丑面人口吐狂言,眉目间杀气腾腾。江夜只感到手足冰冷,被紧张的空气压得差点儿喘不过气。

“你回去告诉肖云舟,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趁早退隐还能保全一条老命,如若不然,肖云舟一旦败,整个正道武林将无一幸免!我要他们血流成河尸骨不存!”丑面人越说越凶,呼地站起,狂笑道,“谁敢与天地门为敌,其后果必然是被满门血洗,我将派出数以千计的杀手,扫平他们的帮门,杀光他们的亲族子女,刨土三尺,斩草除根!”说着两只眼睛象两把刀子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江夜,狞笑道,“现在我只肖一掌就能把你打成­肉­泥,你信不信?”

这时候江夜还真被吓住了,豆大的汗珠滚下额头。

丑面人又发出一阵恶毒狂笑,左掌倏地变绿,在石桌上一按即成一个深深掌印,石桌为毒气腐蚀哧哧冒烟,腥臭之味差点将人逼昏。江夜心头剧震,便知对方若当真出掌自己必不能全身而退。对方口吐狂言,声称化骨血掌天下无敌,倒也不是姑妄之谈。

“江夜,只要你明智一点不与天地门为敌,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看在纹儿的面上这次放你回去,但你若敢再与我为敌,别怪我心狠手辣!甚至跟本不用我动手,杀手之王一把木剑就能把你送上西天!”丑面人扯着嘴角不住恶笑,忽又凑近江夜说,“江大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吃了些什么呀?你吃的是武林同道的人­肉­!”

人影一晃,丑面人跃出亭外,手掌一挥,掌心吐出一团绿气,呼呼地了一阵扫荡,十丈之内,地面草坪连带石头都变成了绿幽幽的了。幸好夜间看得不是十分清楚,如果白天见了此景,肯定更加骇人。铙是如此,江夜也被惊得面无人­色­,接着哇地一声大吐起来。

刚才吃了那么多菜,而且非常好吃,原来竟是人­肉­做的。江放只觉得整个胃都在翻腾,一阵猛吐,直吐得眼晕头旋,五脏六腑都不住地痉挛起来。那种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得多。

天地门主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到底吐了多久,也不清楚。回到碧血楼的时候,已是子夜,受了这等打击,江夜摸进房中捂头便睡,第二天就生起病来。

也是在第二天,死气沉沉的西候府突然又热闹起来,许多人赶到西候府,开始修造大殿。一根一根的大木不停在往里运。抬石头的、担石灰的、劈木头的……来了好多人,个个忙得不宜乐乎。

笑月孩两兄妹出现在大门外。

他们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脸的茫然。

笑月孩提议,“哥哥,我们进去看看。”

进到院中,前院那些烧坏的房子,正在被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拆卸,吆喝声、叫喊声、叮叮当当的混杂声响成一片,石头、木材、斧子……各种碰撞声也响开来,的一团糟。看起来他们好象要将烧坏的房子拆掉之后重新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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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2、★心病

/!笑月孩看得直皱眉头,“吵死了,也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又道,“哥哥,你看,一根一根大木全是运往中院的,我们再到里面去看看。”

来到中院,只见西候府的标志­性­建筑——群英大殿也在被人拆卸,大木全堆积在一旁,一些木匠正在忙活,劈的劈,砍的砍,锯的锯,凿的凿,一派繁忙景象。

笑月孩用力摇摇头,吃奇道,“哥哥,这些人竟是疯子还是颠子,他们在做什么呀?”

沈星和云门飞恰恰从另一边走过来,答道,“听说他们要将以前的群英大殿拆掉,再造一座更大的。”

笑月孩惊叫道,“修那么朋的群英大殿­干­什么呀?”

云门飞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刚才问了他们,只有主事的知道,可巧主事的今天没来。”

笑公子道,“群英大殿之所以改造,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我看这事多半与天地门有关。”

沈星接过话头,“我们也这样认为。有可能是天地门要造一座更大的群英殿后,要在这里登基为武林皇帝也不一定。”

笑月孩格格大笑,“谁敢妄称武林皇帝,爷爷一根指头就擢死他!”也不知吃了哪门子药,她一扫往日不开心的样子,满脸是笑,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此又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野蛮少女了。

肖云舟也开心了许多,一有时间就上到碧血楼,又乐呵呵地坐在楼边的专用大桌边喝酒了。

雪湖江/book9/

复活这件事,除了他和笑月孩两兄妹,至今还没告诉第四人。这样做当然是为了使他的行动更加隐秘,必要时给天地门意外的致命一击。

正因为有雪湖江的存在,肖云舟还有心思喝酒,笑月孩才满脸笑开花。这小女子一身风情笑语,将自己梳扮得如同新娘,令人一见魂为之飞。

一入西候府,她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那些看过来的眼睛,多半只在她一人身上飞溜溜地转。

好多人连手头的活都停下来了。

笑公子都为自己的妹妹美丽如斯感到沾沾自喜。

云门飞跟沈星也都大有灵魂震颤之感。尤其是沈星,心中的相思病尚未全愈,又见着这冰雪小仙子般的诱人模样,立刻有些神魂颠倒,连忙拼命地压下内心的冲动。

笑月孩既已真心真意当他是一个哥哥,复复何求!

江夜今天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昨晚吃下几盘人­肉­后,又吃丑面人极尽威吓之能事,当晚病倒,早晨起来好象失了魂,睁大一双空洞洞的眼睛躺在床上。宗纹来唤他,他也不出声。问他,也是毫无回应。端来饭菜让他吃,他一看便猛烈地呕吐,差点将自己的胃都吐了出来。宗纹被吓坏了,连忙去请肖云舟。

肖云舟过来为他把脉观­色­诊断了一番,但说无妨。又问江夜因由,江夜还是一个字都不说。肖云舟虽然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便也知一时半会问不出来,便留下几粒清心养胃丸,又到前楼喝他的酒去了。

听到江夜得病的消息,阿朗和小泥巴连忙过来相陪。

江夜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想起昨夜之事就恨得咬牙切齿,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拼尽全力跟丑面人狠斗一场,那样纵然战死也不用再受这等窝囊气了。

雪湖江是不是还活着,他心里没底。他只知道丑面人说的话极令人着疑。肖云舟早已将那套对付化骨血掌的神功修至大成,而且丑面人竟是知道的,他为何还有持无恐并且没有表现出半点惧意?甚至他还知道肖云舟已经暗中聚集了一帮人,为何还敢扬言在六月十五要跟肖云舟在武林街决斗?他凭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在那前宗义侠那帮人会赶到武林街来汇合?

难道天地门真有力量对付得了整个正派群雄?

“我将派出数以千计的杀手……”

丑面人的话又在脑海响起,江夜便又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紧张空气。

“江夜,你在想什么?”

“纹儿,我见到天地门主了。”

宗纹心中一震,“什么?你见到天地门主了?那他是不是…?”

江夜摇摇头,“他是不是江湖雪我不敢肯定,但他的确是江小君的父亲,而且与朵朵有夫妻之实,而且还……”

宗纹急声道,“还怎么了?”

“还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了我,否则我昨天夜里已经死在他的毒掌之下了。”

宗纹失惊道,“你们交过手?”

江夜沉重地叹了口气,“虽然没交过手,但我知道我跟本不是他的对手。”

阿朗道,“伯父,你既然没跟他交手,又怎知没是他的对手?”

江夜并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道,“侄儿,你觉得江小君的武功比起伯父来怎样?”

阿朗一楞,“这……,恕小侄直言,伯父好象比不上她。”

小泥巴一瞪眼,“胡说八道,我爹怎会……”

江夜忙制止女儿,“小泥巴,不要胡闹,阿朗,你再说说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阿朗道,“当日在月湖的时候,伯父伯母小泥巴与我,再加上我娘和笑公子,我们六人合斗她一人,也没讨得丝毫便宜,可见她的先天真气修为和刀法已达化境,因此阿朗才敢推断伯父你的武功比不上她。当然,这不包括轻功。”

宗纹轻笑道,“你知道当日我们六个人为什么斗不过她么?”她自己又解释道,“其实我与你伯父你娘一看出她使绝唱刀法后均没使全力,要不然江小君是绝对敌不过我们的。”

阿朗恍然道,“这么说她的武功其实比不上伯父?”

江夜沉声道,“如果发挥我的特长与江小君缠斗,或许能打个平手,但若要将她击败却不可能。江小君一身武功,确实已经达到了江湖雪当年未成魔之前的标准。”停了停,才缓缓道,“江小君一身武功虽已不在我之下,但比起天地门主来,又什么都不是。”

阿朗小泥巴不禁大惊。

宗纹心思最快,脱口道,“你是担心肖前辈那套专门对付化骨血掌的神功跟本对付不了天地门主?”

江夜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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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3、★找房

/!宗纹一惊之后,旋即平静下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雪山三鹰已经前去汇合我爹他们,只要我爹他们习会合力剑阵,天地门主再厉害,也绝对敌不过天下群雄合力一击。”

江夜长叹道,“但据天地门主透露,雪山三鹰已被天地门总坛派出的人所杀。”原来,肖云舟与沈星先在地下室听过雪山三鹰已有可能被天地门护法杀死之事后,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恐慌,决定事情在没有得到确证之前暂时保秘,是以这件事除了肖云舟和沈星外,其他人都以为雪山三魔与宗义侠那帮人肯定已在苦练合力剑阵,天地门主必不是敌手,此举固然可以坚定正派群雄的信心,同时也使一些有正义感的帮派不再屈服于天地门的­淫­威,加入到武林街旗下来。这些内情宗纹是不知道的,闻言惊声道,“坏了坏了,如今天下知道雪山合力剑阵的十七人,已死去十四,就只剩下埋剑山庄两位庄主和红巾仙子傅明月了,而他们三人恰恰踪迹不见,我爹那帮人若是习不成合力剑阵,要对付天地门委实没有半点把握。”

江夜正­色­道,“也许还有一个人可以挽救得了这场江湖浩劫。”

“谁?”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江夜一字一字地道,“这个人只有叶孤城知道他的下落,所以从今天起,你们一定要暗中留意来武林街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叶孤城的人,一旦有他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从这天开始,武林街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配刀的、带剑的、拿枪的……各帮各派的人都往武林街的方向赶。

随便找个人问问,便知道他们是收到了杀手之王的血贴,声称各派掌门必于六月十五前赶到武林街,恭迎天地门主登基为武林皇帝,谁敢不丛必遭满门血洗。

胆小的带着人早早地赶来了,气氛越来越紧张,胆大的也都有些胆小了。加上武林街是正派群雄的聚集之地,他们自知单凭一家力量抵挡不住杀手之王,更抵挡不住天地门,只得先将妻儿老少送到安全之所,再率高手前来武林街汇合正派群雄,以图合天下英雄与天地门决一死战。

如是,不的人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参加天地门旗下的,便以“天地门下某某帮派”的旗号现身,另一类是加入肖云舟这一行列的,多半住进了肖云舟等人早已租下的碧血楼。还有一小部分举棋不定,虽然来到了武林街,却既不打“天地门下某某帮派”的旗号,也不声明自己跟肖云舟是一派,只在暗中观察风向,谁的势力大就站到谁的一边。

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街边一些关闭的店铺又开张了。不久前还是血腥笼罩的武林街,竟奇迹般地出现了活气。

群英大殿在日夜不停地赶工,不几日已现出气势恽宏的主体结构。西候府一些烧坏的房子也全都修好了。前后中三个大院,连带包括在其中的许多小院落都修整得井井有条。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通。

眼下最忙的倒是笑月孩了,叫了笑公子和沈星,在西候府内转来转去,一会儿出这间房,一会儿进那扇门,进了这间说不好,进了那间说太差,整个西候府都转遍了,她还是兴头不减,看样子还要从头到尾地来一遍。

笑公子实在跟得不耐烦了,不由叫道,“好妹妹,你这样走来走去到底是在找什么嘛?”

笑月孩眼波一晃荡,“当然是找又宽又大的房间啦。”

沈星奇道,“找房间做什么?”

“当然是住人呀!”

两人不觉大为惊奇,“你要搬进西候府来么?”

笑月孩微微一笑,“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弟弟要来了。”

“你还有个弟弟?”

沈星和笑公子都惊奇起来。

笑月孩看看他们那幅吃惊的样子,放声大笑。

笑公子茫然道,“你还有个弟弟,不也是我还有个弟弟么?我有个弟弟,我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因为你笨呀。”笑月孩正­色­道,“你忘了叶孤城了?”

笑公子耸然动容,“他来了?”

“当然来了,现在就在南大街。”

沈星却不懂,问道,“叶孤城是谁呀?”

笑公子便也笑了,“他的确是我的一位老弟。”

笑月孩道,“所以我才要挺他找一是最好的房子呀。”

沈星苦笑道,“这个主意的确不错,可是西候府上上下下全修整好了,那个花钱修整这里的人必定马上会来,人为弟弟找房子是出于一片好心,但那人一来又要搬走,岂非反而令人不愉快?”

“谁说要搬走?”笑月孩叫嚷道,“我笑月孩响当当的大名江湖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的弟弟在这里住下,便是他的荣幸看得起他,哪个还敢动一下?”旋即一笑,“谁敢动,我爷爷一根小指头……”看了看沈星笑公子,忽然改了口。笑眯眯地道,“我两位大哥一根小指头就能擢死他!”

两人哭笑不得,笑公子道,“你又胡闹了,谁知道修整西候府的人是谁?”

“管他是谁,遇上我笑月孩就得一个个倒他头上的大黑霉!”笑月孩又叫嚷起来。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沈星苦笑道叹口气,“既然妹妹已经决定了,我们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谁叫我们是你的大哥呢。”

“这才象我的好哥哥!”笑月孩忽然走近沈星问道,“你知道我弟弟是怎样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

“他是一个十足的呆子。”

“呆子?”

“不错,他不仅呆,而且最听我的话,我叫他在街上找人大打一架,你猜他会怎么着呢?”

沈星道,“当然会把人家打得头青脸肿了。”笑了笑,“幸好你还没……”

笑月孩抢口道,“谁说没有?我早就叫了。这会儿南大街肯定已经天下大。”

沈星大惊,“当今武林中各帮派大多高手已经赶到了武林街,他若找错了人,岂非要吃大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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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4、★憨呆少年

/!笑月孩温柔地看着他,“所以我才告诉你,让你去帮一帮他呀!”一把拉起沈星,“快跟我来!”打飞脚往外冲。

笑公子心里说你又要搞什么鬼捉弄雪湖江了,但有这样一个刁蛮古怪的妹妹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因此也随后跟了上去。

跑在前面的笑月孩却并没有径直去南大街,而是奔上了碧血楼。沈星笑公子均吃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上去。楼上的敞口大厅坐了数十人,肖云舟和江夜也在这里。笑月孩没理任何人,冲到楼栏边望向南大街。

武林街的情形大致是这样,一共有三条主大街,一条自东向西打西候府前一条直线划过,以西候府为中心,东头的一段叫东大街,西头的一段叫西大街。碧血楼正座落在西大街上,正对面恰恰是南大街。站在碧血楼上,正好可以将南大街西大街收于眼底。

笑月孩一见南大街了无动静,顿时失望地叹了口气。又从南大街尽头望到近处,只一眨眼工夫,又兴奋起来,冲两人招手,“哥哥,沈大哥,你们快来看。”

两人也站到楼栏边,只见南大街上正有一个灰衣少年走来,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肩后斜挑着一把剑,一边走一边嚷道,“谁愿意跟我打架?谁愿意跟我打架?”

笑公子一看之下差点大笑起来,心说武功绝世的雪湖江,何时竟成了这样一个沿途叫喊的呆子?

妹妹的魅力倒真是不小。

肖云舟和江夜全坐在楼栏边,此时也都望向了南大街。

布衣少年越走越近,已经快要接上西大街了,一见无人应答,又叫开了,“在隙孤城,一身武功天下无敌,哪位不服气的出来跟我斗一场,打胜了给五两银子,打输了也是五两。”

笑月孩轻轻骂道,“呆子!光说不练有什么用?你打人家两记耳光,人家不就跟你­干­上了?”

“在隙孤城……”

“在隙孤城……”

叶孤城叫破嗓门还是没有来应场,只引得无数人观看,不觉大为失望。他在南大街和西大街的拐角处站了会儿,可巧西大街尽头传来了锣鼓声。

一彪人马自街头浩浩荡荡地开了进来,只听有人高声叫喊道,“燕大侠!燕大侠!”

“燕大侠回府了!”

原来竟是西派盟主燕威带了一大帮高手回西候府来了。

叶孤城听到锣鼓声越来越近,吃奇地摸摸头,想了想,便走到街心,双脚一站堵在那儿。

江夜的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见状暗惊。

笑月孩却差点儿拍手欢叫。

“燕大位回来了!燕大侠回来了!”街边涌出无数人,两边客栈吊楼的楼栏也都挤得满满的。

在队伍前边开路的,除了走在最前边的锣鼓手之外,就是四大太保和八位风衣堂堂主。燕威被涌在核心,后面还有上百人。

“燕大侠!”

“燕大侠好啊!”

这里本来就是西派燕氏的天下,燕威当年威名极盛,无人不认,此际便到处有人拱手行礼,燕威便也在马背上拱手相还。

走了一阵,这队人马便接近了碧血楼前,锣鼓突然停止了敲击。有人道,“燕大侠,前边有人挡路。”

队伍一分,中间分出一条过道,燕威一眼看到了拦在路心的叶孤城,打马而出,来到人群前拱手道,“敢问这位小侠高姓大名?”

“叶、孤、城。”灰衣少年一字一顿地说,以让对方听清楚。

“叶小侠,在下燕威,不知你找在燕某有何事?”

叶孤城呆头呆脑地摸摸头,“我要跟你打一架。”

燕威大笑,“实不相瞒,燕某已经疏荒武功有些时日,叶小侠如果为了别的事,在匣定尽力而力,但这件事恕我不能答应。”

叶孤城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们过去!”

堂堂的西派盟主回府竟遭人阻拦,这还了得!燕威没生气,其他的人可早就憋不住了,四大太保飞跃下马,一下子蹿到跟前。燕威本来想阻拦的,但一想到自己回府竟被这样一个灰头灰脑的无名小辈当头截住,委实面上无光,因此也就没有作声。

叶孤城一看来了四人,心中大喜,连忙退开七八步,叫道,“你们先进招。”分明没将四人放在眼里。

四太保大怒,一人高叫,“在下先来讨教你的高招!”腾身而起,双手幻出十七八只爪影飞抓而下。

叶孤城动也不动,身子却向后边飞滑了出去。太保这凌厉的一抓顿时落空,指风透入地下,哧哧地响。

楼上的江夜耸然动容,暗暗叫道,“单凭叶孤城刚才这一门躲闪身法,果真是绝顶高手,莫非他当真是雪湖江的好朋友?”

正思忖间,太保又攻出两招,仍被叶孤城从从容容地躲过。

沈星大为惊骇,问身边的笑月孩,“月孩妹妹,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武功这般厉害?”

笑月孩嘻嘻笑道,“你看着就行了,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再说太保连攻三招没有得手,已知遇上了罕见高手,不过心中怒气却更大了,蓦然止住身道,“你为什么不还招?”

叶孤城不由又摸摸头,“姐姐说过,好人打架,先让坏人三招!”

太保气得脸­色­铁青,再度扑来。叶孤城突然撞入他的爪影之中,只一掌打得他飞跌了回去。

肖云舟虽已知雪湖江就是叶孤城,此掌一出却仍然耸然动容。

笑月孩拍手叫道,“这一掌打得不错!”

跌在地上的太保一个跟斗翻起,大叫道,“你刚才使的什么掌法?”

叶孤城举起手,表情甚是茫然,看样子又想摸头,想了想却又把手放下,“我不能告诉你。你打败了,可以过去,其他人还要跟我打。”

听了的意思,竟是要将所有人打败。

那太保又无端地大怒起来,刷地抽出了剑。其他太保也都抽出剑来,自四个方位刺向叶孤城。叶孤城又平刷刷地飞退了出去,凌空向街边的一棵树上抓了抓,树叶象被龙卷风袭过,已被抓入一团掌风当中,旋舞不休。四大太保一剑刺空,刚欲追击,叶孤城已飞滑回来,随掌风飞旋的大群树叶之中忽然分四个方向散出四片,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撞上了四太保的剑,四太保同时手心一麻,四把剑便掉在地上。稍后散出的四片树叶飞激而至,贴上四太保的身体,四太保便往后倒飞,一齐摔回了那标人马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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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5、★大战西派人马

/!再一看,叶孤城掌下飞旋的树叶已全部贴在自己身上,俨然成了一个穿着树叶的人。

“落叶飞魂掌!”肖云舟惊叫一声,猛然站了起来。

沈星惊问道,“落叶飞魂掌是什么东西?”

“是呀,落叶飞魂掌是什么东西?”叶孤城也在喃喃自语,“他们是在叫我么?我叫落叶飞魂掌么?”忽然顿足道,“笨!我叫叶孤城,哪叫什么落叶飞魂掌?落叶飞魂掌来了么?他在哪里?”四下看起来。一会儿又抬头向碧血楼看来,一看笑月孩也在楼上,自己的脸先红了,连忙低下头,连连顿足道,“哎呀不好,我怎么忘了?姐姐说过,好人跟坏人打架动手前先让三招的,我怎么将们们全打倒了?那样子,不就成了我是坏人他们是好人了?”

“咦,再来动手,他们是好人我是坏人,他们岂不是要先让我三招了?这倒不好,他们本来打不过我,再让我三招有什么意思?姐姐要我大打一场也打不成了,如何是好?”

听他喃喃自语,又急得团团打转,笑月孩牙齿都差点儿笑松了,笑公子也暗中捧腹,却又为雪湖江此番行径大为不解。

连肖云舟都直瞪傻眼。

叶孤城嘴里叽叽哝哝地嘟了一阵,忽然又道,“打架就是打架,想那么多­干­什么?”

自己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打架!”

望着燕威道,“你们都杀过来,跟我打呀!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我是坏人,我也不要你们让三招,一起打起来就好了!”

四太保败于一瞬之间,燕威着实吃惊不少,又听肖云舟说出“落叶飞魂掌”五个字,更是大惊一跳。原来昔年武林曾有两种享誉天下的武术绝学,那就是“落叶飞魂掌”和“殒石流星剑”,但不知因何原由,后来失传,直到眼前其中的一种再现于叶孤城手上。

“西主,让属下们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book7/

小子!”一位堂主叫道。

晃眼又有八位堂主飞跃下马,蹿到人群前。

燕威一想也是,若不将这狂妄小子杀败,自己这次回武林街必然威风扫地,将来还以什么声威号令群雄?故此又默然而许。

八位堂主一阵风飞杀上去。四太保不服气,再次加入战阵。他们虽然失了兵器,手脚功夫却也不可小觑。十二人顿时将叶孤城围在中心。

叶孤城满身树叶绕着自己飞快旋转起来,在这十二狂攻之下仍能从容应付。十二人不论从什么方位杀到近处,总会被树叶撞击,或被震退,或被撞偏,没有谁能击中目标。明眼人早就看出,叶孤城根本还没出全力。

江夜越看越心惊,心头震憾不已。当今江湖,江湖雪本人除外,先是出了杀手之王,再出了雪湖江和江小君,眼下又多了一个叶孤城,这些人武功无不直辏化境,一现身便将以往侠客级的人物比了下去。江夜自叹这么多年来在武功修为上进展缓慢,大有“后生可畏”之感。

十二大高手拼死拼活全力抢攻,也只能维持不胜不败的平局。相比之下,使得燕威这帮人黯然失­色­。又有四位堂主忍耐不住,飞蹿上去加入战圈,战了良久,仍是平局。最后又跃上了十余人,如此一来,几乎是燕威所率的所有­精­英在与叶孤城一个人拼斗了,叶孤城终于露出一些些不之象。二十几个高手同时出招,吼叫声中已将叶孤城掌控的那些可攻可防变化无穷的树叶扫荡得满空飞舞,紧接着又一次发招,同时击向叶孤城全身十几个致命部位,这时四太保也于混战中拣回了剑,出招极为凶狠。

叶孤城身周及头顶霎时全都暴露在了凌厉无匹的杀着之下,江夜大吃一惊,已暗生出手相救之念。

然而就在这一刹,叶孤城突然拔出了斜挑在肩后的剑,一团爆炸似的剑芒便从中炸开,围攻众高手的刀兵剑器一齐断了,纷纷扬扬跌往四面八方。

江夜惊得目瞪口呆,只听肖云舟又骇然呼道,“殒石流星剑!”

众高手滚的滚,跌的跌,全摔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观看的众客也都失声惊叫。

燕威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须知他今日回府之所以大张旗鼓鸣锣开道,本就是为了引起别人注意,以他昔年在武林街的声望,促使那些敢于与天地门作对的人站到自己旗下来,一方面当然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他更希望别人能推举他为正道群雄的盟主,如今竟在自己家门口被一个不知来头的楞小子弄得威风扫地,内心着实极为震怒。几度想要亲自出手,又担心自己也不是对方敌手。万一连自己也都败在这个楞小子手下,岂非更令人无地自容?

肖云舟和江夜都是老江湖,看出苗头不对劲,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心中已暗暗作出了决定。

叶孤城以殒石流星剑一举击败众人,脸上却毫无半分喜悦,反而讷讷地摸着自己的头,在原地打着圈子四处看了一遍,奇怪道,“殒石流星剑在哪里呀?我怎么看不见?楼上那位爷爷一会儿说什么掌一会儿又说什么剑的,是哄人的么?”

“娘说小孩子哄人该打ρi股,大人哄小孩是坏人,老爷爷哄小孩是……咦,是什么呢?”听他自言自语,声音不高又没低,肖云舟燕威等人全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均是又惊骇又讷闷。笑公子也是蒙了一头雾水,只有他的妹妹笑月孩拼命地捂着嘴以防笑出声来,肚里却早已笑岔了肠子。

叶孤城又叽叽哝哝的说了几句,忽然大声说,“管他什么掌什么剑的,姐姐说了,打得他们的屁滚出来才能放手,哎哟,屁滚出来滚到哪里姐姐可没说,这可怎么好呢?”

他急得什么似的,在原地转来转去,想往楼上看,又有些胆怯。楼栏边肖云舟、江夜、宗纹、阿朗、小泥巴、陈花、云门飞一大帮人全向下看着,一见他那幅憨憨呆呆的样子,终于有人忍不住,扑的一声笑出声来。这一带头,笑月孩便是昏天暗地的一场大笑,眼泪鼻涕笑了出来,捂着肚子直叫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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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6、★高手过招

/!楼上的人几乎全笑了起来。

叶孤城被弄得莫名其妙,惊讶道,“他们为什么都在笑?是笑什么掌什么剑么?不对不对,什么掌什么剑又不在这里,敢情是笑别人了?奇怪,我怎么一点也笑不出来?”

“可恼,笨!”他接连拍了两下自己的头。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连燕威都差点昂天大笑。

忽听楼上一声高喝,“叶孤城,我来领教你的盖世绝学!”江夜暴身而出,手舞一双刀杀将下去。

叶孤城一滑数丈,换了别人,他早已躲了过去,但江夜一身轻功独步武林,一个跟斗又翻到他的头顶,使出刀剑绝学,接连劈出十几刀,迫得叶孤城与之对接。叶孤城手中又爆出了眼的剑芒,蓬散开来,将江夜双刀悉数震回。但因江夜这回使了真功夫,力量极大,叶孤城虽然震回他的刀,自己也飞滑了数丈,猛在刹住身子,吃惊叫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剑的?”

江夜也不答话,挥刀又杀过去,叶孤城心知这回遇上了劲敌,身形滑动更快,一忽儿向前,一忽儿向后,忽儿左忽儿右,因他的身子能够滑来滑去,一滑数丈,且极为快速,飞滑时剑如流星随来随去,偶然便爆出蓬散的剑芒,令人防不胜防。幸好江夜也是绝世高手,在轻功和应敌经验上尤胜对方一筹,因此才稍稍占了上风。

虽然如此,江夜若要将对方打败,一时半会却是休想。

燕威暗暗心惊,庆幸自己刚才没上场,否则必遭惨败。燕家快剑虽然厉害,比起江夜来却差了一大截。

眼看已斗了近三十招,叶孤城一点败象都没露。

两大绝顶高手在街心展开狂烈拼杀,只引得众人全都伸长脖子去看。

眨眨眼又斗了二十多个回合,仍不分胜负。江夜之所以出手,原是防止西主燕威败于叶孤城手下留下笑柄,并非真想打败叶孤城,因此最厉害的杀着始终没有使出来。叶孤城也好象只是找人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剑喜留有余情。故此表面上看起来百般惨烈,实际上又是谁都不愿伤害对方。

不觉已斗到八十余招,忽听一声尖锐的哨音从南大街尽头传来,叶孤城挡开江夜双刀,回身就往南大街飞滑而去。江夜本来没打算追过去的,听到哨音心念一动,又改变初衷,飞快地向叶孤城追去。叶孤城左掌凌空一吸,已将街边一棵树上的叶片吸来百余片,滚入剑气当中,如旋涡般飞速旋转,一抖手便散作五路,向着追来的江夜尖啸着扫­射­过去。然后又接连几滑,滑入一条小巷,走出一身鬼魂般的影子,一晃眼消失不见。

待江夜接连几刀打落那些劲力十足的叶片,飞掠到小巷外,叶孤城早已不知去向。江夜在巷口站了会儿,就追入了巷内。这条小巷很长,且东拐西拐地穿过了好几条小街。他只是凭着感觉一路追出去,一直追出小巷,来到了一条荒道上。

江夜在荒道上又站了会儿,然后向前飞掠,不知不觉已赶了三四里地,来到了一座小茅屋前。凝神细听了一会,确信屋中无人之后,便轻轻推门进到屋内。小屋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草席床,一张小桌子,桌上面放着一个泥娃娃。江夜拿起那个泥娃娃一看,不觉大为惊异,只见这个泥娃娃捏得微妙微肖,活脱脱一个笑月孩模样。

叶孤城……笑月孩……

叶孤城口中的姐姐难道竟是笑月孩?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亦或叶孤城为笑月孩所迷才捏下这个泥娃娃的?

江夜现在已敢肯定这小茅屋的主人必是叶孤城无疑。就算以前不是,现在必然也将这座小屋买下来了。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武功怎么那么厉害?

江夜想了会儿,将泥娃娃放回桌上,又在屋里四处走看。

这是一家地地道道的农家住户,共计有两间,除了江夜刚才看过的那一间之后,还有一间不太整洁,只有一张草席。四壁悬挂着几番蓑衣。

江夜摸摸草席床,一点灰尘都没有,又到另一间的草席床摸摸,也是如此,不由暗自点头。看样子这里住着两个人,除叶孤城外,还有一个以打蓑衣为生的农户——他当然是这里的主人,叶孤城当然也只是租住了他的一间房子。江夜的目光不知不觉又转到泥娃娃身上,不自觉地又拿了起来。这回他看得更仔细,翻过背面时,只见上面刻着“姐姐好漂亮”五个不甚整齐的字。你说这人怪不怪,泥娃娃捏得那样传神,偏偏字又刻得不怎么样。

江夜将泥娃娃放回桌上,倒不是他从中看出了什么玄妙,而是听到了轻微的响动。一位老者提着一小捆棕皮向小茅屋走来。敢情他就是这屋的主人。以江夜的身手当然不会让他发现,一腾身便蹿上了屋顶地木橼,屏住气息。

老者来到茅屋前,刚放下棕皮,这时又打草道上奔来了笑月孩和沈星。

“老伯伯,我的那位弟弟回来没有?”笑月孩一到跟前就问。

老者道,“小老儿刚回来,尚未进屋,不知他回来没有。”

笑月孩一看已打开的门,问道,“这门是不是你打开的?”

老者道,“不是。敢情叶公子已经回来了。”

江夜心中暗急,别看笑月孩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心眼细着呢!他刚想藏到另一个地方去,笑月孩已野猫子似的蹿进屋来。她一进屋,目光便盯在泥娃娃身上,接着一把抓过,涨红着脸往衣袋中藏。

随她跟进的沈星笑道,“其实我早已看见那个泥娃娃了,藏也没用。”

“看见就看见,有什么大不了的。”笑月孩索­性­又将泥娃娃放在桌上,“刚才你没看清楚,这下可以看个够了。”

沈星当真走到边近细细地看。笑月孩刚想再次抓回,已被沈星抢先抓在手中,笑道,“妹妹既然说了要让我看个够的,怎的还那般小气?”

笑月孩娇叫道,“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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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7、★暗中指使

/!沈星退开两步,防她再来抢夺,细细看了会儿,只见手中的泥娃娃眉开眼笑,娇憨可爱之极。再又见到笑月孩似嗔似喜地羞红着脸,于娇羞中透出千百般的诱人模样,不觉心魂摇荡,情不自禁地在泥娃娃的脸颊上吻了吻。

“呸呸呸!”笑月孩急得连连跺脚,“沈大哥又想到哪里去了!”冲过来将泥娃娃夺走。

沈星忽然道,“雪湖江还活着!”

笑月孩不觉“啊”地惊叫了一声,“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呀?”紧跟着又气乎乎地叫道,“你胡说些什么嘛,雪哥哥不是早已……”她还舍不得将“死了”两字说出口。

沈星微笑道,“其实我早该猜到雪小侠还活着,要不然月孩妹妹你怎么会那么开心那么快乐?如果我猜得不错,雪湖江与叶孤城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对不对?”

“你……”笑月孩似要生气大骂,一会儿却又抿嘴笑了,嗔道,“你个大头鬼,你的心思最坏!“

沈星哈哈大笑,“不错,我沈星是坏人。但雪湖江却比我更坏。我的坏处,不过是亲了一下泥娃娃,而他却将你捏呀捏的捏了出来,看来不仅他的心思坏,手脚也不老实。”

笑月孩羞得面如火烫,不依地顿足叫道,“你再取笑我,我可不理你了。”

沈星收起笑容,正­色­道,“雪小侠还活着,本来是件天大的喜事,沈大哥也是因为得到这个消息太高兴才开了个玩笑。”

笑月孩报以一笑,“我才没有怪你的意思呢!你还不知道你这个妹妹么,又刁蛮古怪,又撒孩子气,又……总之是坏处多多,动不动就要气你骂你,弄得你好不自在,实在是小妹的不是。日后大哥开玩笑也罢,说怪话也行,只要不羞死我,其实我心里也是蛮高兴的。”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真当沈星是个大哥时,连心中的小秘密也毫不隐瞒。

沈星心中暗暗感慨,虽知这辈子再不能得到笑月孩火辣辣的爱,能得到这份坦然无欺的兄妹情谊,也就别无所求了。

“月孩,有一件事我实在想不明白,所以想问问你。”

“沈大哥,你有什么事只管问呀。”

“雪……,哦,应该是叶孤城,他怎会去……”

“你是指他怎会去阻拦燕威之事么?”

“对,就是这件事。”

“还不是受了你妹妹我的指使。说来简单,你也知道武林街原本是西派的地盘,我早先又打听到燕威被雪哥哥所救并助他恢复了神志之事,因此在西候府修建之际,我已经想到有可能是燕威让人修的。当然也想到了西候府修好之后他就会回来,便找到雪哥哥,非要他答应我万一燕威回府就装疯弄傻先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威信大失。”

“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个道理就更简单不过了。正派群雄聚集在武林街,当然要推出一个盟主率领群雄与天地门决一死战。只在燕威威信大失,盟主之位不就非爷爷莫属了?”

沈星轻叹一声,“原来如此。”

笑月孩不安道,“我做得不对么?”

“没什么不对呀。”沈星微笑起来,“肖前辈若能被推为盟主,当然再好不过了。”

笑月孩道,“可是这件事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让爷爷知道,要不爷爷又要怪我多事了。”

沈星道,“我是最会保秘的人了。”

笑月孩道,“所以我才让你跟我一起来呀。如今知道雪哥哥还活着这个秘密的,就只有哥哥爷爷和你我四个人。”

沈星犹自有些迷茫,“可是我实在难以相信,雪小侠明明已经死了,又怎会重新活过来?”

笑月孩笑道,“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总之你知道他活过来不就行了?”

“但是我又觉得,叶孤城刚才的行径,委实大异于雪小侠。”

“他要装得象另外一个人,当然大异才好。”

沈星想想也是,“雪小侠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让天地门的人以为他已经死了,必要时再出其不意给天地门致命一击。”

笑月孩点头笑道,“你倒有几分聪明,一猜就中。”笑眯眯地看着沈星,“你再猜猜,燕威受了这场惊吓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出奇举动?”

沈星摇摇头,“我看不会。燕威原是西派盟主,在江湖中享有盛誉,断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四处派人追杀叶孤城,相反,他仍会以大局为重,将武林街的正派群雄请到西候府中去,共商对付天地门的良策。如你所言,肖前辈也许真会被推为盟主,而肖前辈当然不愿哗宾夺主,最后的结果多半还是由燕威主持大局。”

笑月孩丧气道,“这么说雪哥哥是白费力气,我也是白费心机了?”

沈星宽心道,“反正你只是变着法子玩玩,又何必在乎结果?况且不论由肖前辈还是燕大侠做盟主,都是为了铲除天地门这一目标,他们谁做盟主还不是一样?”

“说的也是。”笑月孩又将事情看开了,“只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雪哥哥偏偏还不回来,实在可恼。”

“谁说我没有回来?”一个声音响起,叶孤城出现在屋外。

笑月孩立刻和身扑上去,饱揍了一顿粉拳,一边叫道,“你个死哥哥,害得人家好担心!”

叶孤城轻轻笑道,“人家担心,又不是你。”

“人家担心就是我担心,人家就是我,我就是人家。”笑月孩把脸埋到他的肩头,不依地叫道。

“人家沈大哥也在这里……”

“我理了你了!”话没说完,笑月孩已脱身出去,娇羞道,“人家沈大哥已经当我是一个亲妹妹,才不会小心眼儿。”

沈星惊奇道,“你真是雪湖江?”

叶孤城笑道,“千真万确,半点不假!”

“你是怎么死后又/book9/

复活过来的?”

“只因我跟本就没有死。”

“可是当时我仔细查看过你,根本就是个毫无生机的死人呀。”

笑月孩接口道,“你忘了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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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8、★群雄来归

/!“当然没忘。他不就是江湖雪的师弟吗?”原来,自雪湖江假死之后,笑月孩以为是真死,便将他师承何人、平生所为举凡所知一股脑儿传了出去,以让别人记住她的雪哥哥,是以沈星、陈花、宗纹,乃至整个江湖的人都已知道雪湖江的来历底细。也因为这个原因,沈星才有这般答话。

笑月孩道,“你既知道雪哥哥跟江湖雪拜了同一人为师,当年江湖雪身中剧毒尚且不死,他只是故意装死,又有何难?”

沈星惊叹道,“我现在算是彻底服了你了!”

叶孤城亦叹道,“沈大哥的胸襟气度,其实又何尝不令湖江由衷拜服!”

笑月孩道,“你当然要拜服!现在如果有人抢了你的月孩妹妹,你一定会去跟那人拼命,可是沈大哥当初……”说着脸上一红,“沈大哥当初却并没有生你的气,对不对?”

沈星大叫道,“谁说没有?我当初都气得要死,后来细想,才觉得只有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股气才渐渐地消了。”

笑月孩红着脸低笑道,“沈大哥一直把我当作一个最好最好的女孩子,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好,有许多怎么也改不掉的坏毛病。”

沈星微笑道,“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坏毛病也是好处。”

笑月孩顿一顿足,“沈大哥又要笑话我。”

叶孤城轻轻拍笑月孩,“好妹妹,我们都说好了,平时你不可以来找我的,怎么又来了?”

“人家担心你嘛。”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跟本不会有事的啊。”

“我没见到你,就是放心不下嘛!”

“现在你总算放心了。”

“现在是放心了,可是你……我知道,你是让我马上离开这里,以免呆得太久引起别人的怀疑。”

沈星忙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笑月孩吃吃笑道,“我们一走,他又不­干­正经事了。”

沈星闻言大笑,“不错不错,我们一走,他又要藏在屋里捏泥人,­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叶孤城大是难堪,吃吃道,“这……月孩妹妹,我……其实不是……”

笑月孩羞得面如红霞,似嗔似喜地晃了雪湖江一眼,“你捏便捏罢,我才懒得怪你。不过你可不准捏别的女孩子,我要知道你捏别的女孩,非把你的耳朵揪下来不可。”

格格笑着,忽然又冲上来三拳两脚,打得雪湖江闪跳不迭。打完却又叫道,“你老老实实给我过来!”待对方一过来,她又挨上前去,轻轻柔柔地贴在雪湖江身上,轻轻柔柔地道,“好哥哥,你总要抽点时间去暗暗地见一见我罢,不然我会想死你的!”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立即又叫道,“沈大哥,我们快走!我讨厌死他了!”一阵香风从荒道上跑了出去。

沈星拱手而别,随后也走了。

叶孤城痴痴地望着笑月孩的背影,长叹道,“还是沈星说的对,其实她的坏处也都成了好处,怪叫人心疼心怜的。”

“她本来就是一个好女孩。”这句话是江夜说出来的,说完他就从房中走了出来。

“江叔叔!”叶孤城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你是怎么找到这样来的?”

“我追入小巷,沿途往前追,不觉就追到了这里。”

“但我记得那条小巷一共穿过了五条小街才到尽头,江叔叔为什么没有往别的方向追?”

“我只是凭感觉,而且当初根本就没有想到叶孤城就是你。”

长叹一声,“还是沈星细心,早已从笑月孩近日的开心表情猜到了你并未真的死去。”

叶孤城心里说他关心笑月孩的一举一动,自然比别人更加留意。

“江叔叔,你找我还有别的事么?”

江夜想起了丑面人对他说过的话,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没什么。当时我只是没有弄清楚叶孤城到底何许人,所以才追了过来。如今既然知道是你化妆,当然我也用不着再去追查这件事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向你透露一下,天地门主已宣称要在六月十五这一天,与正派群雄在武林街决一死战。”

叶孤城冷笑道,“天地门主也未免太小看正派群雄了,江叔叔,你放心,到时我一定会去的。而且会发出人意外的一击,杀天地门一个措手不及!”

燕威住进西候府的第二天,整个西候府都热闹起来了。

肖云舟这帮碧血楼的正派高手,全被请进了西候府内。

这天下午,又来了一帮人,却是宗义侠所率的群雄。

这下可热闹了,宗义侠来了,云中龙云中虎来了,沧浪剑客来了……

还有刘兰刘七娘、周锐林豪、小凤星儿,等等等等,计有三十多人。甚至连隐居多年地楚铃也夹身其中。

燕威肖云舟江夜这些人将宗义侠这帮人引入了群英大殿,殿内顿时喜闹一片。

云门飞是云中虎之子,见了父亲又喜又悲,当被父亲问及云门风云门意的消息时,云门飞几欲放声大哭,当即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云中虎气得捶胸顿足,大骂云门意丧尽天良,不是他的儿子。

楚铃身前忽然奔来一双少男少女,齐声叫道,“姑姑!”楚铃一点儿也不认识,吃吃道,“你们是……?”

笑月孩眼圈一红,抢着答道,“姑姑,我们的娘亲就是你的姐姐楚月啊!我叫笑月孩,这是我的哥哥,他的名字好别扭,自称什么笑公子。”

楚铃呆若木­鸡­,稍倾即动情地将笑月孩揽入怀内,又牵着笑公子的手,将他们看了又看,欢喜不尽,噙着泪道,“姐姐,你九泉有知,侄女侄儿都长这么大了。”

笑月孩伤感道,“我娘在就好了。我长这么大也不知我娘的样子。”

一句话勾起楚铃心中二十多年尚未全愈的伤口,脱口骂道,“都怪你那个畜生爹爹,他就是当年魔冥组织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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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19、★嘻闹

/!“我听爷爷说他叫欢笑,可是我就不懂,他是大恶人,为什么我们还要姓笑,不跟我娘姓楚?”

楚铃悲叹道,“你娘当年是个最最善良的女子,虽明知你爹已成为大恶人,仍对他痴爱不改,甚至临死前还记挂着他,叮嘱我将你们改姓笑,后来你们被肖前辈带走,而这件事他也是闻听过的,所以现在你们也姓笑了。”

沈星最关心的是笑月孩,见她与姑姑相认,心中却不是滋味。毕竟自己的父亲当年曾参与了血洗平剑山庄的罪恶行径。他负疚地走到一边。不想只过了一会儿,笑月孩就将楚铃拉过来了,微微笑着向她介绍,“姑姑,这是我认识的另外一个哥哥,叫沈星。”

夺魂剑沈星的大名楚铃倒也听过,忙招呼一声,“沈少侠!”

沈星受宠若惊,没来由地眼角一湿,忙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楚姑姑,晚辈有礼了。”

笑月孩俏皮地晃了他一眼,“又来老一套,我不关心你了。”又拉着楚铃去找人。

虽是如此,沈星还是感到心坎里暖烘烘的。

笑公子过来拍拍他的肩,“沈大哥,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我们可要好好地大喝一顿了。”

沈星放目四顾,果然见到到处一片欢声笑语。

宗义侠刘七娘见了女儿女婿眉开眼笑……

小凤星儿见了宗纹陈花等人眉开眼笑……

云中龙见了鬼斧眉开眼笑……

刘兰见了肖云舟眉开眼笑……

燕威见了每个人都是笑逐颜开大声招呼……

肖云舟则已笑得眼睛没了缝儿。

除了云中虎因为不孝之子小气了一场,其他人个个都是眉开眼笑的。

笑月孩这时又将一个文静女子拉到了沈星跟前,“沈大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妹妹是我刚才认识的,小名叫做小雨点,是小泥巴的妹妹。”

“雨点妹妹,这位是沈大哥!”

沈星客气地点点头,“江姑娘!”

小雨点也微微点头,“沈大侠!”

“什么大侠姑娘的,听起来多别扭啊!你叫他沈大哥,他叫你雨妹妹不就行了?”笑月孩打趣道,“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喊他大头鬼!”

小雨点扑地一声轻笑,“姐姐最爱胡闹!”

笑月孩道,“胡闹有什么不好?我胡闹惯了,别人看到我都要头大三分!”

小雨点吃吃笑道,“那姐姐你不也成了……?”

笑月孩大叫,“你敢说我也成了大头鬼?你不怕我抓你痒痒!”使出野蛮手段,在她腰上抓了两把。

小雨点笑得喘不过气,连连告铙道,“不敢了,不敢了!好姐姐,饶了妹妹啦,妹妹最怕痒的了。”

小泥巴跑过来,趁机在笑月孩腰上也是一抓,叫道,“看你还敢欺侮我妹妹!”

笑月孩也格格笑起来,“你们两个对我一个,不算好汉。”她这/book9/

人­性­格活泼,想闹就闹想笑就笑,别人受她感染也都会开心许多。

小泥巴嘻嘻答道,“我们本来不是好汉,是小女子。你若再敢欺侮我妹妹,我们就一起抓你痒痒,抓得你在地上打滚。”

相比之下,小雨点就文静得多,问道,“姐姐,只说西候府有一张湖,特别怡人,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走走?”

笑月孩抢着回答,“当然好呀,我带你去。”

小泥巴道,“外公等人远道而来,都没吃中饭,燕大侠正在排酒接风,我们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呀!”

小雨点道,“我不饿。”

“傻妹妹,赶了这么远的路怎会不累呢?”小泥巴把妹妹拉走。

笑月孩嘟了嘟嘴巴,不乐地道,“我本来是变着法子让雨点妹妹到外边客栈吃饭嘛!”

笑公子轻笑道,“你当然也要沈大哥陪你一起去,三人一起热闹热闹?”

“就是呀!”

沈星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笑月孩轻声叫道,“怎么,雨点妹妹配不上你?”

沈星只有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你对雨点妹妹没半点好感,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笑月孩拍拍手,走了。

群英大殿不仅宽,而且很长。接风酒席就地一边排开,群雄全被请到桌边坐下喝茶。西候府原来这帮人已经吃过中饭,便坐地下首或侧席作陪。

笑公子和沈星没有坐席,双双来到湖边,又到那个石亭中下象棋。

不一会儿,笑月孩也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来到了对面亭中,坐在石凳上,将那个小小的泥娃娃掏出来翻来履去地看。当看到后背“姐姐好漂亮”五个字时微微笑一下,忽又不乐起来。她把泥娃娃放在桌上,凝视着它道,“你知道月孩妹妹不开心吗?我都叫你一定要暗暗地来找我,你为什么就不听姐姐的话。你也知道姐姐漂亮,等下姐姐不理你了,看你怎么办?”

沈星早已注意到对面的笑月孩,笑道,“月孩妹妹一定又在想雪小侠了。”

笑公子道,“其实我也很想去看一看雪兄弟,除了将东主宗义侠已到西候府的消息相告,我还真想跟他好好地喝一场。”

沈星忙站起身,“既如此,我们且过去叫上月孩妹妹,一起到小茅屋看看。”你说此人怪不怪,直到现在仍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笑月孩。

两人下了亭子,绕湖边走来。这时笑月孩的亭边又来了三人,却是楚铃和江夜的两个女儿小泥巴和小雨点。楚铃眼尖,一眼就看见石桌上的泥娃娃,失惊道,“城儿果然在这里。”

笑月孩吓了一跳,蓦然从胡思想中惊起,刚要将泥娃娃藏起来,已落入了楚铃手中。

“月孩,你是不是见过城儿?”楚铃翻看了一下泥娃娃,立即问道。

笑月孩又羞又急,“姑姑还我,我才没见过什么城儿!”

小雨点道,“这个泥娃娃不就是城弟弟捏的么?”

笑月孩顿有所悟,惊道,“你说的城弟弟莫非是叶孤城?”

楚铃大喜,连连点头,“是呀是呀!他就是城儿,是姑姑我的孩儿,算来也是你的弟弟了,你一定是见到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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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0、★狐疑

/!笑月孩慌道,“你怎么知道我见过他?”

楚铃道,“我刚才向江夜打听城儿到武林街来没有,江夜便悄悄地告诉我来找你准没错,所以我们就来找你了。”

笑月孩依然有些迷茫,“他……他真是你的孩儿?”

楚铃点点头,“是呀!”

笑月孩又不懂了,“他怎么会那种武功?而且还叫叶孤城?”

楚铃轻叹道,“说来话长,叶孤城这个名是当年江湖雪挺他取的。”说到这里,沈星和笑公子恰恰赶了过来,两人面露惊­色­,一齐蹿入亭中。

楚铃忙招呼一声,“沈少侠。”

笑月孩忙忙地叫道,“姑姑,沈大哥不是外人,你快快将当年江湖雪为什么挺叶孤城大哥取名的事告诉我呀!”

楚铃站到亭边,缓缓道,“当年,平剑山庄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变故,姑姑后来心灰意冷,离庄出走。再后来便隐居深山,与一姓叶的猎家后生结为秦晋。但姑姑没有想到,忽然有一天江湖雪竟到了我们家作客。从那以后,或隔一年,或隔两年,江湖雪总会去看看我们,有时还需要会小住几天。最后那次去时,我们的孩儿继平已经八岁,江湖雪在他生日那天,为他带去了两本绝迹江湖以久的旷世绝学,那就是落叶飞魂掌和殒石流星剑。据说这两种绝学,是他在一个叫梦坛的地方偶然得到的,又见继平根骨奇特,有习武天赋,故以之相赠。我们为报他大恩,便让继平拜他为义父,并请他另赐一名,这才有了叶孤城这个名字。”

“从那以后,”楚铃陷入了淡淡的忧伤中,“江湖雪再没有去过我们家,后来听说他被打下了九转峰,当时我们非常伤心,总以为他已经死了,谁知……”

笑月孩接口道,“谁知五年后他再度复出,而且创立了天地门!”

楚铃道,“这正是我不懂的地方。我明白江湖雪的­性­格,他决不会去创那种聚­奸­纳恶的邪道帮门。”

笑公子道,“姑姑怀疑天地门主并非江湖雪?”

楚铃回身看了看几人,坚定地道,“不仅我不相信,只要明白他为人的人,如宗纹妹妹陈花姐姐,也决不会相信的!”

沈星道,“楚姑姑,这点且不说,但不知叶孤城兄弟为什么会来武林街?”

楚铃又叹了口气,“这其中当然是有原因的。这十年来,城儿虽然读书识字不怎么样,但却将那两样绝学练得大成,而他心中最思念的,却是义父江湖雪。平时除了习武,就是捏泥娃娃,几年来竟捏出了一门手艺,捏什么象什么,因此我家中捏了许多江湖雪的泥像。偏偏有一天他撞入了一个深谷中,发现有一群人正在修炼什么剑法,还说修好那种合力阵法就是为了捕杀江湖雪,他一听之下便不顾一切与那帮人打了起来。”

小雨点这时笑道,“当时外公他们才刚到那个谷中不久,正在练习合力剑阵,我们一共有数十人,而他只有一人,轮流上阵,谁也打不过他,外公全靠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盘龙巨剑,才勉强与他打个平手。我们怕他逃走泄露秘密,所以就一齐上去将他拿住了。”

楚铃也笑了,“当时城儿身上还带着好向个泥娃娃,宗伯伯他们一看,以为城儿是江湖雪的后人,直到后来找到我们家,才消除了一场误会。”

笑月孩听到这里,不禁脱口叫道,“雪哥哥明明是江湖雪的后人!”

楚铃不觉大惊,“你口中的雪哥哥是谁?近日听到风闻,江湖雪有个师弟叫雪湖江的,已死于冰火之毒,你指的是他么?”

笑月孩意识到说漏了嘴,忙道,“不是!不是!我指的是另外一个人。”一边又道,“姑姑,你不是要找城弟弟么,我们这就去吧。”

在她的带领下,从西候府后院翻出,拣了一条荒道绕到东大街外,再绕向小屋。一路上笑月孩却在暗想,“以雪哥哥的绝世轻功,怎会轻易被人拿住?奇怪,奇怪,敢情雪哥哥那时还不愿使出真实武功么?”

一会儿又想道,“会不会是姑姑有许多事情瞒着我?”

一会儿又想道,“这个死哥哥,一定有许多事情没告诉我,完了我非跟你算帐不可!”

一会儿再想道,“不好了,他是姑姑的孩儿,那不是也成了我的……我的哥哥?!羞死了!!”

六人来到小茅屋,推开虚掩的门,叶孤城不在。楚铃四处细看,又将床前换下的旧鞋拿起来看了会儿,肯定的道,“城儿果然住在这里。这双鞋子是我为他做的。”

又问道,“月孩,这地方你来过几次?”

笑月孩道,“连同这一次在内,一共只有四次。第一次是在街头遇着城弟弟,我问他住哪里,他就把我带到了这里。第二次第三次是在昨天,先是我来这里叫他帮我去打架,后来我又和沈大哥来了一次。”

“第四次就是眼下了。”笑月孩最后说。

楚铃到邻间看了看,走出屋外,复问笑月孩,“边近这些地方可以黄土和水潭?”

笑月孩想了想道,“没有。姑姑,你是不是猜想城弟弟又去捏泥娃娃去了?”

“是呀。这孩子除了练武,多半时间都在捏泥人。”

“姑姑说过,城弟弟在家时十分思念义父江湖雪,这次出来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笑公子问道。

“哎,实不相瞒,城儿这次出山的确是为了江湖雪,他担心合力阵法一旦练成江湖雪难逃一死,遂留信出走,声称出山就是为了寻找义父,并要劝告义父,让他解散天地门。当时我本来要出来找他的,一来茫茫江湖无丛找起,二来东主等人劝说,遂在学会了合力剑阵之后才连袂出山。”

笑公子道,“姑姑,可是我听说雪山三鹰三位前辈在前往途中已被歹人所害,是谁都的合力剑阵呢?”

“你忘了云中龙云中虎两位庄主了。他们退出江湖之后,虽已隐居,其实与东主等人仍有联络,所以在东主那些人到达那个隐秘山谷之前就找到了他们,直到后来因为城儿的我与他们相认,也加入了其中。”

笑公子轻轻哦了一声,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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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1、★第二个叶孤城

/!小雨点问道,“楚姑姑,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在这里等城哥哥?”

笑月孩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他有可能在那里。”

又是在她的带领下,来到一条小街。

“我两天前就是在这条小街上遇到城哥哥的。”笑月孩对楚铃说。

他们一边走一边看,从这边走到那头,也没见叶孤城的影子。

楚铃道,“还是回小屋去等吧。不论如何,他总是要回去的。”

笑月孩忽然又道,“姑姑,我们再到前面去看看吧,我记得前边有个小水潭,而且旁边有黄粘土,特别适合捏泥人,城弟弟有可能在那儿。”

沿道又向前走了两里余地,已到了郊外,路边不远处,果然有个小小水潭。

几人一看,叶孤城果然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叉开双腿,身前堆了一堆拌成团的湿泥,正在全神贯注的捏着泥人。

身边的地上赫然已放了七八个。

“城儿!”楚铃抢先奔上去。

叶孤城猛地惊觉,跳起身来就滑开几丈,回转身来看。

“娘?!”看见楚铃,他大为吃惊。

“城儿,真是你!”楚铃又奔近过去,这一回叶孤城没有逃,却是心虚地低下头,“娘,你怎么来了?”

楚铃心疼地看了又看,“城儿,你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来了?害得爹娘好为你担心!”

笑月孩露出惊奇不已的表情,走近问道,“姑姑,他?他就是城弟弟?”

楚铃大奇,“是呀。你们不是已经认识了么?”

叶孤城看见她大喜,开心地叫道,“姐姐,你来了!你看我给你捏了好多泥人!”走到旁边拿了两个泥人回来,“姐姐你看,我刚才捏的。”

笑月孩一手一个接的手中,眼光却奇异地在叶孤城身上打着圈子,问道,“那天我在小街上遇到的就是你??”

叶孤城不觉憨憨的摸摸头,“是啊。”

“昨天在碧血楼找人打架的也是你?”

“是啊,不是姐姐你叫我去的么?”

“我再问我,你脸上有没有化过妆?”

“城儿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并没化妆呀!”楚铃惊奇地答道。

这一答话可坏了大事,笑月孩飞起一脚向叶孤城猛踢过去。

叶孤城大吃一惊,向后一滑,已退开几丈。

笑月孩一脚不中,使开身法,跃出空中滚踢下来。叶孤城又躲开了。

楚铃不禁大惊失­色­,“月孩,月孩……”唤个不停。

笑月孩跟本不听她的,手脚并用,一连踢出二十多脚,小拳头更是虎虎生风,将叶孤城踢打得团团闪。

笑公子和沈星齐声唤着,“妹妹,快快住手!”

小雨点惊骇道,“她这是怎么了?”

小泥巴道,“月孩妹妹最爱胡闹,谁知她要­干­什么?”

说话之间笑月孩忽然止住身,一双泥人向着叶孤城拼力打去,怒叫道,“我让你装!我让你装!”又跑到旁边草地了,将捏好的泥人一脚一个,几脚踩烂,冲叶孤城大叫,“以后不准再捏我!再捏我就打破你的头!”

叶孤城吓得面无人­色­,惊声道,“我不捏了!”满心委屈,泪水都差点滚出眼眶。

笑月孩怒气未消,恨恨地一跺脚,向小街奔去。

“月孩!月孩……”

笑公子沈星又急又不解,连忙追了上去。

笑月孩猛地刹住脚,回身恶叫道,“谁敢追过来,我就不认他作哥哥!”然后拔腿又跑。

尾追的两人蒙了一头雾水,只得停下。

楚铃随后赶来,问道,“侄儿,沈少侠,她怎么了?”

两人只有苦笑,“我们也不知道。”

却说笑月孩一阵急奔,又来到了小屋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将门踢了个粉碎,冲入屋内。四下看了看,将桌子和床也踢了个稀巴烂。随后冲进邻间,噼噼啪啪一阵响,举凡屋中之物全被她打烂踢碎。这还不上算,跳到屋外,就旁边卷了一把­干­草,用火熠子点燃,恨恨地叫道,“雪湖江,你个大混蛋,再不滚出来,我就一把火将屋烧了!”

四下无声,她转着身子四边看,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真不出来?好,你看我敢不敢烧?”火把高高扬起,便欲向茅屋投去。

一只大手自身后伸来,抓住了她的小手。

一个声音也在耳边轻轻柔柔地响起。

“傻妹妹,你把房子烧了,我住哪里呀?”

笑月孩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叫道,“放手!”

那只大手放开了她的小手,雪湖江却从身后转出来,微笑着望着她。

笑月孩顿时狂­性­发作,扬起火把就打过去。跟在后面便是一脚。

这一脚力量还真不少,雪湖江被踢得跌开几丈外。

笑月孩飞掠过去,又是一脚。不想那只脚被抓住,只一拉,她的整个人跌倒在雪湖江身上。腰身一紧,已被雪湖江抱住。笑月孩挣扎不开,举起巴掌又打,叭叭的打了雪湖江十几个响亮的耳刮子。越打越轻,直到后来整个人扒在雪湖江身上,柔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雪湖江奇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还说没有?你说你化名叶孤城,怎么又来了一个真的?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了?我听哥哥说以前你们在月湖畔演戏时出现过一个武功极厉害的大护法,后来却一直没现身,是不是就是那个叶孤城扮的,你是不是在那时候已经认识了他?你给我老实地说!”笑月孩嘴巴放珠炮似的问。

雪湖江微笑道,“你就为了这件事?”

“这件事还是小事么?你知不知道,一开始我就以为那个叶孤城是你,就把他当作你来爱了?”

“那有什么不好?”

“你还说!幸好上次我只是偷偷地亲了他一下。”

“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呀?”

“我气,我就是气!我是属于你的,谁要敢打我的歪主意我便打破他的头!”

雪湖江哈哈大笑,“你以为叶孤城的头是瓜做的么?”

笑月孩娇羞地嗔了他一眼,自己的脸贴到雪湖江脸上,气哼哼地道,“原来你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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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2、★炸殿

/!雪湖江柔声道,“其实在刚刚认识你哥哥之后,我就认识了叶孤城,并暗中与他结成了好朋友。他到武林街也不止一两天了,你之所以能在小街上见到他,也是我故意让他去认识你的,叫他听你的话,你叫他什么他就做什么。”

笑月孩气恼道,“可是你自己却偷偷地藏起来,又不藏到远处,偏偏在后边跟踪,对不对?”

雪湖江的声音更柔和了,“我只是担心你。”

“我才不要你担心,我只要你爱我。”

“如果没有爱,又怎会有担心?”

“听你的口气,你倒是时时刻刻在惦念着我了?”

“那是当然。月孩妹妹,你还知道你有多可爱多迷人吗?”

“这么说你只是爱我的美貌?”

“傻妹妹,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爱你,爱你的一切!不论你怎样,我都爱你!”

“我变成丑八怪老太婆你也爱?”

“爱!”

“我变成大魔女你也爱?”

“爱!”

“我变成男人呢?”

“也爱!”

笑月孩吃吃笑道,“你脸皮厚,好不要脸,连男人也爱!”

“我只爱你这样的男人!”雪湖江一翻身,把她压倒身下。

笑月孩不觉又怕又羞,飞红着脸颊,吐出柔香的口音,“你?你想要我么?”

雪湖江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吻了一吻,“反正这辈子你嫁定我了,我才不急着要你呢!”一手圈住笑月孩的腰,另一只手在地上一撑,两个人都站起来了。

笑月孩吓一跳,“死哥哥,你又­干­什么?”

雪湖江爱怜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月孩,今天已是六月十四,明天就是天地门与武林街决一死战的日子,我有一件重要事情让你转告肖前辈!你要切记,这件事除了肖前辈和你江叔叔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笑月孩看到他的脸­色­显得无比凝重,心神一震,“雪哥哥,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一定会按你的话去做的!”

雪湖江微微一笑,“月孩妹妹,你听着。”暗运内功,将声音以气流悄悄传到了笑月孩耳内。笑月孩脸­色­越来越惊骇,以致于后来竟渗出了一头冷汗。

“月孩妹妹,你听清楚没有?”

“我听清了!”

“你现在立即回去,我在后边悄悄地护送你!”

“我知道!”

雪湖江环着她腰的手松开,却又在她脸上柔柔地亲了一下,“去吧!”

笑月孩用手摸着被亲的地方,气恼恼地道,“你就是坏,人家要走了又害得人家不想走!”

雪湖江坏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种,可惜床被你踢坏了,在地上做那事情多少显得有些不雅观,否则我又岂会轻易放你走?”

笑月孩大为窘迫,脸都红到了脖子根,狠狠地啐了他一口,“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一脚踢去。

雪湖江一跳躲开了。

笑月孩大叫,“你快点老老实实地让我踢一脚,要不然我就不回西候府!”冲过去又是一脚,把雪湖江踢得翻了一个跟斗,她不由得意地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连笑带喘道,“这下认得本姑娘的厉害了!下次再敢说那么下流的话,我就一脚把你踢到海里去!”说着一双妙目无限娇羞地晃了一眼刚刚坐起的雪湖江,转身向西候府方向奔去。

雪湖江摸着腿,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起身向笑月孩消失的地方追去。

农历六月十四。

夜。

明月如水,西风飒飒。

要命的日子就要到来。

正邪两派决一死战的日子就要到来。

又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晚餐过后,西候府的群英大殿内灯火通明,一个关乎到正派群雄存亡的大会正在殿中举行,肖云舟、宗义侠、燕威、江夜、刘兰……等等,数十高手参加了这次会议,共商明天的应敌之策。群雄争相发言,有的猜测天地门的人明天从何处入街,有的提出西候府群雄该如何防备,也有的提醒入街的许多门派仍打着天地门的旗号,应早作布防。凡此种种,开了一个多钟头,仍是没有确定具体方案。

忽然有人来到就明日布防之事发表意见的燕威身边,低声禀告道,“西主,你派出的人回来了,有重要消息回报。”

燕威忙道,“赶快让他到大殿来。”

那人道,“回西主,欧阳堂主说只能向你一人通报。”

燕威吃了一惊,“什么,是欧阳堂主?”

“正是。”

“他在哪里?”

“正在后院密室。”

“我去看看。”

燕威忙冲肖云舟等人简单打个招呼,出了大殿,直奔后院。

群英大殿的大会仍继续举行,燕威象个幽灵蹿入一处暗角,低声问道,“怎么样?”

暗角中有人答道,“已经点燃。”

“快撤!”燕威低喝一声,拣了条道向院外飞掠,一晃眼便蹿出后院墙,飞一般往西候府后的大山上纵去。刚刚奔到半山腰,忽听山匣声地动山摇的炸响,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群英大殿被炸成了一片火海,片甲不存。

燕威猛地刹住身,望着山下,得意地大笑起来。

“肖云舟,宗义侠,哈哈哈,你们见鬼去吧!”

“从今以后,整个江湖武林便是我们燕家的天下啦,哈哈哈哈!”

“你们以为我重修群英大殿当真是作为正派群雄的议事之所么?哈哈,瞎了你们的狗眼!群英大殿下尚有一个装满火药的夹层,可笑你们竟一点儿也不知道,真叫我燕威笑掉大牙!”

“哈哈哈——!”

燕威不时地发出一阵一阵恶毒的笑来。

西风劲吹,群英大殿火势更猛。

巨大的爆炸声已惊动了整个武林街。

火光一起,便有许多人同时看见,惊慌地跑到街上往这个方向探望。

随后远远近近都涌出人来,奔往西候府去看究竟。

“西候府着火了!西候府着火了!”有人大声呼叫。

于是更多的人跑到了街上,还有的在楼上或者打开窗子往那个方向张望。

巨大的火光蹿入夜空,又向旁边扩延,漫过西候府的院墙,接上了旁边的房子,那些房子中的人便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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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3、★高手中的高手

/!“救火!快去救火!”

人群中忽然跳出一人,手持一把长柄大斧,高声喊道,“武林街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也不管是各大派人还是外地客商,现在听我号令,全部都去救火,以防大火漫延。谁敢不丛,格杀不论!”

在火光照耀下,谁都看清楚了,发话的是一个腰身宽得象大山的黑脸大汉,赤­祼­着上身,露出­精­条条突鼓鼓的大块肌­肉­。这个人刚才还没有的,甚至武林街的人谁也不认识他,但是现在,他突然象个魔鬼从地下冒了出来,那双眼睛更象两盏发着青光充满诡异和杀机的魔灯。

眼前的情形的确也十分危急——因为武林街的房子是一座一座紧挨着的,充其量也就是中间隔着小街小巷或者弄堂,而且大多是木楼,一旦不及时加以控制,就有可以一座一座地烧下去。

何况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只烧坏了西候府内前院一些房子,火势并没有蔓延到墙外;这次一发生爆炸空前的火球排空四散,已将院墙边的几座木屋烧着,木屋着火后又连成一条火龙,扑出墙外,蔓过小巷,烧上了西候府外的房子。

风助火势,随着不绝于耳的爆响,烧得更猛。

事实上跟本不用持斧大汉高喊,许多人为防止大火烧到自家屋上,已准备去救火。因此,持斧大汉话音一落,立即得到众人响应。

“快救火呀!”

“救火呀!千万不能烧过去啊!”

……喝叫声此起彼伏,人们往自家跑去,提桶的提桶,端盆的端盆,都挑着水捧着水匆匆赶来,刹那间火声水声风声叫喊声响成一片,人们你来我往不绝于道。幸好武林街地下水充足,到处有水井,西候府中院还有一张湖,取水十分方便;加上人又多,你一桶我一桶,不住地往下浇,渐渐地,火势小了。

燕威此时已奔上山顶,向匣望,笑得更响了。

“哈哈哈!谁能奈何我燕威!如今天下英雄尽被炸死,江湖武林非我莫属!”

“哈哈!好笑,当真好笑!”

旁边有人道,“主人,属下是否应该下去看看?”

燕威大笑,“看什么?那么多的炸药,就是铁人也被炸碎了,何况是­肉­人!我看他们连骨头都炸成了灰!”

“燕威,你好歹毒!”冷不防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谁?!”燕威吓得跳起来,蓦地转身,只见几丈外的草地上站着个人,借着月光看得清楚,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

“你是谁?”

“雪湖江!”

“哈哈哈哈,原来你真的没死!”燕威目中迸­射­出两道杀人的冷光,“不错,你是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但今天晚上却是你的死期!”

雪湖江冷笑道,“只怕死的是你!”

燕威狞笑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当然斗不过你,但我们有三个人。”

雪湖江此时已经注意到燕威身边还有一人,再向左右看看,并无人影,不觉冷声道,“明明只有你们两人,何来三人?”

燕威道,“第三个就在你身后。”

雪湖江蓦然身形一挫,向左边掠出数丈,向刚才所在的位置后方一看,第三人果然出现了。

看见这个人,他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飞快的冻结。

来者矮矮胖胖,一袭蓝衣,肩Сhā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木块。

“杀手之王!”

杀手之王淡淡道,“当日我在萧叶湖畔已经放过你一次,今日你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雪湖江冷冷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一样东西。”

“江湖雪的绝唱刀?”

“没错。绝唱刀以天地门主手中,所以我就答应了他三件事,以此来换取那把刻了字的短刀。”顿了一顿,又道,“第一件事,就是助天地门主登上武林皇帝之位。谁敢阻拦,杀无赦。你既是天地门的阻拦者,今天晚上必死!”

“你就那么自信?”

杀手之王并没答话,却拔出了肩后木块,缓缓道,“我的血木杀一旦拔出,任何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这么说,不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我?”

“倒不是我没有把握,而是有人不想让你死。”

雪湖江不禁昂首大笑,“你我不觉得你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么?我现在要走,一抬脚就行了。”

杀手之王仍是淡淡道,“你为什么不试试?”

雪湖江忽然脸­色­大变,这是由于他又看见了血木杀尖头凝结的血球,而且那血是杀手之王自己手上流下来的。他早已知道杀手之王一身内功已达驭气杀人之境,如今既然能将自己的血液凝成血球,一旦发­射­,必能与自身真气相感应,呼来唤去,杀人于百步,这才是他感到可怕的原因。

血球越凝越盛,以致发出一团逼目的红光。

雪湖江长叹一声,“我已失去了逃走的最佳时机。”腾身向后飞快退去。那颗凝于血木杀尖头的血球倏地裂变成六粒血珠,以更快的速度撞上了尚未退入林中的雪湖江,杀手之王就象一条饿了千年的毒蛇骤然间见到猎物,目中杀机道道,疯狂扑来。

狂风飞卷,草叶飞,六粒血珠和一柄血木杀就此缠上了雪湖江,好在雪湖江早有准备,今天竟意外地带了把刀,当即抽刀在手,拼命抵抗。

甫一过招,雪湖江已然感到血木杀的威力远在江小君那把短刀之上,那东西似一个可以自己杀人的饮血神器,从不同的角度发出致命攻式,或横劈,或竖斩,或飞旋,或点刺。杀手之王身法怪异,闪转腾挪,翻滚来去。再加上六粒血珠上下穿飞,打掉之后竟能飞­射­回来,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雪湖江的武功已达化境,胆量也算不少,这回却是既心惊胆战又手忙脚,危急关头,一刀当落近身的两粒血珠,刀锋上转,尽力震开飞劈而下的血木杀,拼命猛攻几刀,逼退杀手之王,双脚一撑,撑入空中,叫天子似的穿了上去。他的轻功绝世无双,正可以发挥这一特长。杀手之王一见他升入空中,料知他要逃走,跃身追来。他在轻功修为方面远不及雪湖江,按理说绝对追不上,哪知在他力尽下坠之时,那六粒血珠又凝为一个血球,自下而上向他撞来,杀手之王脚尖在血球上一点,便又借力飞升。如是两次,已远远高过雪湖江,手一探已将血球吸抓入手中,再一扬即化作六道血光飞击而下,血木杀紧随其后带着一团劲风呼啸着舞杀下来,好似乌云盖顶,又如苍天下塌,雪湖江被头顶上方的空前气流压得喘不过气,直坠坠地跌向地面,那股气流又加速了六道血光的飞­射­速度,更急更快。

蓬地一声大响,雪湖江落到地面,双脚陷入地下。千钧一发之际,他挥刀四旋,挡住六道下击的血光,发出一阵急密的震响,他的身子便又不停地向下陷去,六道血光下击的力道由此可知。血光化去,紧随而下的杀手之王又杀到了,血木杀尽力一挥,便欲将雪湖江劈成左右两片。雪湖江再奋力一挡,便是一声闷响,他的刀竟被打飞出去。血木杀由此偏转方向,又拍回来,雪湖江本能地往侧边躲闪,怎奈双脚陷在土中,稍一迟缓,后背便被拍中,将他的整个人拍出土来,又向前麻花般地飞滚了出去。

这一连串惊险攻杀说来话长,其实只在刹那之间,燕威看得心荡目驰,他身边那人更是看呆了眼看走了神。

只怕雪湖江自己都没想到竟会如此惨败,扒在地上,口吐鲜血,头头脑脑都滚得满是泥土草叶,一身上下血痕道道,不可置信地望着杀手之王。落于地面的杀手之王轻叹一声,将血木杀Сhā回肩后。

雪湖江仍伏在地上,忽然痛苦地大叫道,“你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杀手之王目无表情,“只因我突然想到门主交待过,小公主很想见你,所以我不能杀你!”

“欧阳堂主,他的一身内功已被我废去,烦你将他带到天地门总坛。”杀手之王留匣句话,飘然而去。

欧阳堂主轻声道,“西主,咱们也走吧。”

燕威看了看雪湖江,冷声道,“将他杀了!”

欧阳堂主大惊,“可是门主吩咐过要将他带入天地门的。”

燕威冷冷道,“事后若门主追究起来,一切责任由我承当!”

“这?这?”欧阳堂主想必对门主怕得要命,不敢下手。

燕威大怒,“你不动手我亲自来!”拔剑向雪湖江刺去。燕家快剑驰名江湖,何况燕威侵­淫­剑道数十年,出手速度自是非同小可。急切间欧阳堂主阻拦不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偏偏雪湖江命不该绝,关键时刻,旁边忽然递来一把剑,架住了燕威的快剑,然后那把剑爆出一团溅眼的剑芒,燕威手中的宝剑便缺了七八个口子,整个人往后飞跌。叶孤城倏地出现在雪湖江的身侧,一把挟起他便从另一方向往山下跑。

欧阳堂主随后就追,冷不防几片树叶飞­射­过来,扑啦啦地全Сhā入他的身体,片片透骨入­肉­,他几乎哼都没哼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燕威吓得毛发皆竖,哪里还敢去追,连忙转身向杀手之王下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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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4、★安全逃离

/!西候府的大火已经熄灭,只有一些零星的小火仍在烧,一些人仍在忙着救火,另一些人却已在到处传告一消息——西候府的正派群雄已经全都炸死了。这个消息以飞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武林街。一些已经归属武林街旗下但并没住在西候府的帮派掌门不禁震呆了。不肖片刻工夫,几乎所有人都改变了初衷,立刻打出了“天地门下某某帮某某派某某门”的旗号。

如此一来,到武林街的大帮小派共计有二百余家,已差不多全都归属于天地门下。虽然他们都知道西候府群雄的死必是天地门暗下的/book17/

黑手,可是谁敢明目张胆地对此质疑呢?

而在此时,叶孤城已将雪湖江背到了距武林街六七里的一片树林外。

他们一到来,林中立刻冲出一群人,第一个就是笑月孩。

“雪哥哥!雪哥哥你怎么了?”

叶孤城一放下雪湖江,她就急声地叫起来。

一看雪湖江满身是伤,更吓一大跳,“雪哥哥,你怎么受了伤?是谁把你打伤的?爷爷爷爷,快来看雪哥哥!”

雪湖江微微一笑,“我没事,我想坐下来。”

笑月孩忙将他扶坐到旁边草地,“你坐这里。”

肖云舟也忙过来为他诊伤。

雪湖江只是微笑,“肖前辈,我没事。”左右一看,只见笑公子、沈星、江夜、宗纹、小雨点小泥巴、陈花阿朗等等等等全在这里,这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问道,“肖前辈,有没有人受伤?”

肖云舟摇摇头,“没有。”脸­色­却十分难看,“雪小侠,你……”

雪湖江忙打断他的话,“我没什么,真没什么。”

肖云舟的脸­色­便又渐渐缓和,“月孩,快去取两粒培气丸来。”

笑公子早已背了一个小药箱,闻言连忙将药箱放下,找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笑月孩一把抓过,问肖云舟,“是不是给雪哥哥吃?”

肖云舟沉重道,“是呀,你雪哥哥受了伤。”

笑月孩着急道,“雪哥哥当然受了伤,他一身上下全是伤。爷爷,怎会这样?还有谁伤得了雪哥哥?”

肖云舟黯然道,“我想到了一个人。”转问叶孤城,“叶小侠,雪小侠是不是遇上了杀手之王?”

叶孤城点头答道,“是,就是他。那个杀手之王武功好厉害,雪哥哥跟本打不过他。”

笑月孩不由跳起来,过去一把揪住他,“你怎知雪哥哥不是杀手之王的敌手?你是不是躲在旁边看到的?你为什么不去帮雪哥哥?快讲,快讲!”

叶孤城立即被这位漂亮姐姐吓得没了主意,语无伦次地道,“这个……这……我没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哭丧着脸,不自觉地摸摸头。

雪湖江赶紧唤道,“月孩,不能怪他,这是我的主意。”

笑月孩又奔回来,睁大一双眼睛,“你的主意?你疯了,把自己伤成这样?”

雪湖江微笑道,“不错,我就是要把自己伤成这样。而且故意在杀手之王使出废我武功的绝杀之前自己封住了气门,这样一来,我的浑身真气立即失去作用,杀手之王以为我一身武功尽为他所废,其实我的先天真气只是暂时失去作用,四个时辰后又会恢复,我事先早就偷听到燕威等人说引爆火药后会逃往后山,杀手之王在那里接应,所以就与叶兄弟定匣个计划,一等燕威出现。我便去截杀他,引得杀手之王现身,并让杀手之王将我制住|­茓­道或者废去一身武功,之后如果燕威带我去天地门总坛,叶兄弟就密不现身;如果杀手之王和燕威仍不放手,叶兄弟便会出其不意地杀出,将我救走。”

笑月孩不由惊叫,“你胡闹,胡闹!要是杀手之王杀了你,叫我怎么办?如果城弟弟救不回来你,我也只好陪你去死!”

雪湖江哈哈大笑,“月孩妹妹你好可爱哦,你就不想想如果杀手之王真能够杀得过叶兄弟,我又岂会做出如此愚笨的计划让他去枉送­性­命?”

叶孤城大奇,“雪哥哥,杀手之王的武功明明高过我,你拼力也打不过他,我哪里斗得过他呢?”

雪湖江道,“那只是表面上的。江湖中谁人不知落叶飞花掌和殒石流星剑是两种旷世绝学,只要学会一种就可以笑傲天下,何况叶兄弟已将两种绝学都习至大成,且在无形中已经合而为一,其威力可想而知。再配上你的鬼魂身法,杀手之王跟本就伤不了你。你之所以认为打不过杀手之王,那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笑月孩叫道,“就算城弟弟打得过杀手之王,燕威是吃素的么?你不怕他趁机杀了你?”

雪湖江又笑起来,“只因他跟本就杀不了我,哪怕我自封气门,他也绝对动不了我一根毫毛。”

众人都惊奇起来,肖云舟道,“雪小侠,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我老人家实在是越听越糊涂了,你可不可以将事情说具大概?”

“当然可以。”

于是众人环坐在周围,听雪湖江娓娓道来。

“整个事情要追溯到前个月慈云庵那次事变,当时我与笑公子小君妹妹三人在东大街外跟踪一群杀手到了慈云庵,暗中发现天地门的人抓住了燕威父子,要剥他们的面皮。当时我出手杀了那些人,但后来事实证明,那只是云门意亲手导演的一场戏,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取得武林街群雄的信任,为后来将武林街拔尖高手全引入慈云庵匣网打尽。那时候我便有了一些怀疑,因为我救下燕威父子之后,发现燕狂风毫无武功,而燕威一身内功则只是被闭住|­茓­道发挥不出来而已,一旦解|­茓­,仍能恢复。为了证实他是否是天地门的人,当是我便想出了一个以退为进的方法,不仅没有挺他解|­茓­,反正以独门手法将他全身气门要|­茓­全部封死。”

肖云舟Сhā口道,“难怪当时我虽然想尽办法救醒了他,却怎么也解不了他的|­茓­道。”

“如果说那时候我还仅仅只有一点怀疑的念头,再后西候府遭人夜袭,燕狂风被杀,燕威却莫名其妙地失踪,我就动了大疑,在将燕狂风的尸体悄悄地验查过后,我才恍然大悟,那人经络未开,并无习武之人被废去武功的迹象,由此推知,死的燕狂风是假的,真正的燕狂风仍活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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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5、★­阴­谋

/!肖云舟大惊,“那个燕狂风是假的,我等怎么没有看出来?更何况世上哪有那么相似之人?”

雪湖江笑了笑,“也许有,也许没有。但燕狂风既要找个替死鬼,必想尽千方百计去找,找来找去,找到了那么一个也是有可能的。当时我就想,燕狂风之所以要找一个替身被杀,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只要别人以为燕狂风已死,不论他做什么事,日后纵然有人追查到他的头上,也不会想到他仍活在人间。接着我又想到,知子莫若父,燕狂风如果玩弄什么­阴­谋诡计,必定为燕威觉察,便猜想燕威|­茓­道被封乃至被救醒后状若呆痴,可能与燕狂风有关。如是我就将疑心转到了燕狂风身上,怀疑他是天地门的人。直到后来在地道中,我从一个地下室中救出燕威,将他的|­茓­道解开并以先天真气助他恢复神志之后,还真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武林街着实藏有巨宝,而那张藏宝图已落在他的手中,燕狂风虽然知道父亲得了藏宝图,却不知藏于何处,遂出其不意暗算父亲,封死父亲|­茓­道,在再三逼问不果的情况下,便使出种种残酷手段,将他折磨得神志失常。听到这个秘密后,我立即将燕威父子全都纳入了怀疑范围。”

雪湖江顿了一顿,又继续说下去,“因为我一身先天真气虽玄妙无比,其实却并无立刻恢复神志的神奇功能,当时我只是对燕威说我的先天真气能够让他马上恢复神志,那后又故意运功挺他治疗,他的神志便莫名其妙地立刻恢复,还将那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了我,不由我不疑心大起。也在那时候,我已从种种迹象推断燕威父子都是天地门的人,那以后,在燕威的带领下,我们果然找到了一堆黄金,大约有几十万两。燕威提议重修西候府,并扩造群英大殿作为群雄议事之所,我表面上答应,内心却感到了不妙。也因此,在修造群英大殿时,我曾化妆成一个木匠四处细察,夜间又多次潜入西候府的地下道,终于又发现了一个不易觉察的秘密:原来在西候府的地下道中,有一个被石头堵住的老鼠洞,里边竟藏着一根长长的火线。当我将堵住老鼠洞的石头以掌力吸出之后,立即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经过反复观察,我又发现这条火线很长,而鼠洞的方向正通往群英殿下,一刹时我便全明白了——燕威之所以积心处虑地要扩修群英大殿,无非是等群英大殿建好后将群雄迎入西候府内,又趁群雄在群英大殿中议事之际一举炸死。”

笑月孩接口道,“所以你就让我将西候府群英殿下有火药及燕威是天地门的人这两件事暗中告诉爷爷和江叔叔,让他们作好准备,一有异动就立即撤出群英大殿。”

肖云舟犹自心有余悸,“当时老头子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头发都差点儿吓白了,忙与江夜悄悄地商量了一番,决定索­性­来个将计就计,燕威要炸死我们,­干­脆就让他误以为我们全被炸死了。为了造成我们被炸死的假象,”肖云舟长叹了一口气,“我与江夜还真费了不少心思呢!”

雪湖江笑道,“肖前辈和江叔叔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如今大家已经安全地撤出来了,但不知你们的行踪可被发现?”

肖云舟稍作思索,回答道,“应该没有。”

雪湖江放下心来,“这样就好了,天地门以为我们已被炸死,明天如在武林街登基,我们便可以发起致命一击,一举铲除天地门那帮恶人了。”

笑月孩道,“听你说了一大通,却都是答非所问。爷爷是想知道你的气门被封,城弟弟又斗不过杀手之王的情况下,燕威为什么还伤不了你?”

雪湖江笑笑,“这个秘密暂时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说出来,就对我们大大的不利。”

“什么大大不利小小不利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月孩随口答道,“敢情如果燕威要伤害你,必定有人会救你,而且那人的武功远在燕威之上,是不是?”

雪湖江不为所动,“你就别再瞎猜了,这件驶到明天自有分晓。眼下最紧要的是商量好明天如何对付天地门那帮人的问题。”他扫视了一圈,长叹一声,“我们虽然这次安全地撤了出来,但对天地门主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委实难以下决断。”

一向未开口的宗义侠道,“由杀手之王都甘心听命于天地门这件事可以看出,天地门主的武功已远在杀手之王之上。”

江夜忽然道,“天地门主的武功有多高,我知道。”

宗义侠奇道,“你怎会知道?”

江夜苦笑道,“因为我见过他。”

肖云舟大为惊异,“江夜,你既然见地他,我怎么没听你提起此事?”

江夜气恼道,“只因我不想提起这件事,若不是关系到明天的决战大局,我还不会说出来。”当即将那天暗中护送江小君在荒亭所遇祥细说了出来,只是省去了吃人­肉­那一细节。

待他话音一落,雪湖江呼地跳起来,失声叫道,“江叔叔,发生那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告诉我?”

江夜面露为难之­色­,“雪小侠,我没有早先将这个消息告诉你,是怕你为了江姑娘一人孤身涉险。雪小侠,恕我直言,如今已到了正邪两派一场血战的最后关头,你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而是要以大局为重。何况江姑娘本是天地门主的亲生女儿,明天早晨就算你不去赴约,天地门主也决不会伤害江姑娘的。”

“明天!明天!”雪湖江昂首长叹,“明天的事且待明天再说吧。江叔叔,肖前辈,东主,我们还是先商量好明天与天地门的决斗之事罢。”

群雄稍作商议,便定下应对之策。事实上西候府既已被炸,天地门主明天登基就不可能再选在群英大殿内,宗义侠那帮人习过合力剑阵,但武林街并无宽阔之处,难以结成剑阵出击。只有西候府内的中院湖边地势开阔平坦,可以作为发挥合力剑阵的优势之地。而或­干­脆将之引到武林街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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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6、★去意已决

/!他们将决战的地点选取在湖边阔处,但也不是绝对,到时随机而变。

群雄在林外团团围坐,除了十几个放哨者,其他的人或躺在地上,或坐或立,有的心情沉重,有的低头轻叹,有的窃窃私语,也有的默不作声,谁也不敢对明天的决战抱有必胜的把握。

雪湖江只顾着想着他的心事,不知不觉,竟坐了大半夜。

黎明前夕,他才转着看了看靠在自己肩头的笑月孩。

他想轻轻地将笑月孩推开,笑月孩立刻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惺忪着,根本没睡。

“雪哥哥,你­干­什么?”

雪湖江站起身,望着远处的天空,“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

“什么,你要走?你去哪里?”

“去天地门总坛,救小君妹妹。”

笑月孩吓得跳起来,“我不准你走!爷爷爷爷,你快来劝劝雪哥哥,他要去天地门总坛了!”

其实不用她喊,谁也没睡觉,群雄一下子全站起来了。

肖云舟着急道,“雪小侠,你真要去天地门总坛?”

“不错,我一定要去!天地门主曾传话给江叔叔,让我到西候府去等,我就只有去那儿等他们。”

江夜惊道,“雪小侠,你这是­干­什么?须知虎毒不食子,就算你不去赴约,天地门主也决不会伤害江姑娘的。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去,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沈星忙道,“雪小侠,你可千万不能轻易去冒险,一入天地门,只怕你再也出不来了,到那时不仅江姑娘没救出,连你自己也身陷囹圄,如何是好?”

笑月孩早已将他紧紧地抓住,象只受惊的小鸟叫起来,“雪哥哥,你不能走!说什么都不能走!”

雪湖江沉声道,“这次我一定要去,谁也劝阻不了我!”

笑月孩带着哭腔道,“可是你走了,谁来对付天地门主?再说你一入天地门总坛,他们一定会害了你的!”

陈花、宗纹、阿朗、云门飞全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劝起来,要夺回他的理智,劝住他的鲁莽行径。尤其是江夜,内心异常的后悔,本来他已决定将那天的秘密隐瞒到合力捕杀天地门主之后的,谁知还是说出来了。这下可好,雪湖江执意要走,谁也崩想劝住他。

劝到后边,雪湖江心里十分难受,索­性­硬起心肠道,“请你们不要再劝了,不论如何我都是要去的,我一定要去将小君妹妹各她娘救出来!”你说这人怪不怪,好象吃了铁心药,明知去不得,偏偏就是要去送死。

笑月孩劝不住,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雪湖江立即被吓得傻眼,连忙去哄。左哄是哭,右哄是哭,越哄越哭,越哭越伤心,都差点哭岔了气哭断了肠,如此一弄,更让他不知所措,木然地站在那里,又是叹气,又是顿足,又是心疼,又是心急,恨不得疯狂地大吼一通,渲泄心中的难受。

“月孩妹妹,你就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要再哭,我马上就离去,永远不再回来!”笑月孩闻言大惊,哭声嘎然而止,立刻拼命地抓住他,流着泪道,“我不准你走!不准你走!”

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雪湖江心急如焚,殊不知别人也个个心急,担心他一入天地门小命无归。

“雪小侠,你就听月孩一句话,天地门总坛的确去不得!”肖云舟如是说;

“雪小侠,切莫鲁莽,万一你一入天地门连江姑娘的面都没见着就惨遭毒手,日后让江姑娘知道了,她也会伤心的,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沈星如是说;

“小兄弟,你不能去!你难道忘了慈云庵下地道陷塌那件事了?很有可能天地门主只是把你骗到地下室中,那时你是逃不出来的!”笑公子如是说;

“雪小侠,你万不可为了江姑娘一人而舍大局不顾!须知江姑娘既是天地门主的女儿,她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去与不去也是一样啊!”宗义侠也如是说。

一双双着急盼望的眼睛都望着雪湖江,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但结果失望了——

雪湖江扫了群雄一眼,一字一顿地道,“你们都不要说了。我已下定决心,非去不可!这次哪怕是送死,我也得去,谁也别想劝住我!”

笑月孩瞪起一双大眼睛,“你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才甘心!”

雪湖江忽然笑了起来,“好妹妹,要不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笑月孩不由一楞,旋即扑到雪湖江身上,“我愿意跟你一起去!就算死了我也愿意!”

雪湖江开心大笑,“傻妹妹,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容易死么?笑公子,云门大哥,当时在石室我被石门压榨的情形你们亲眼看见过,你们说够不够惊险?”

笑公子与云门飞不禁面面相觑,过了半晌笑公子才点点头,“着实千惊万险!”

“可我最后还不是逃出来了?”雪湖江又充满了自信的微笑,“其实天地门跟本无法奈何我!不仅如此,这次我入天地门,还能为彻底地铲除天地门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笑公子蓦然醒悟,大声道,“我知道了,天地门既然不会伤害江姑娘,当然也不会伤害你!”

笑月孩心中一动,便想道,“我怎么把雪哥哥和小君妹妹是两兄妹这事给忘了?还是哥哥说的对,天地门主再坏,也不会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女呀!”

雪湖江走到肖云舟跟前,“肖前辈,我此去天地门总坛心意已决,现在已是天亮前夕,我必须在天亮前赶到西候府中去等。”笑公子大声道,“我也陪你去!”

雪湖江摆了摆手,“你不能去。你难道没有想到,当日我假死埋入坟中,连肖前辈都瞒过去了,天地门主却知道我仍活在人间,况且还知道叶孤城是我的好友,而在那前为了不让叶兄弟暴露身份,我还特意安排他住到了农家小户,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知道,可见他的手段的确了得,这次他传言只让我一个人前去,如果去的人太多,恐怕只会起反作用。”

笑月孩叫嚷道,“反正我是要跟你去的!”

话音刚落,已被肖云舟出其不意点住|­茓­位,鼻子里哼了一声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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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7、★被锁

/!雪湖江忙将她扶放在一边,拱手道,“多谢肖前辈!”

又扫视一圈,向众拱手道,“各位武林同道,在下先走一步了,相信各位在天地门主登基时出其不意地杀入武林街,一定会将天地门杀个落花流水。”

“雪小侠,多保重!”

“小兄弟,你要小心!”

临行之际,众人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声简短的祝福。

这一去,谁知还有没有机会重新见面?

这一去,也许就是永久的决别。

雪湖江在众人目送下,渐渐走远。

一道流星划过天际。

据说流星的殒落,代表着一位名人即将逝世。

笑公子浑身一抖,泛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只因他突然想到,雪湖江纵然到了天地门见到了门主,为了顾及江小君,他是决不会暴露与江小君是兄妹这层关系的。但只要他不暴露,天地门主又岂会放过他?

他想去把雪湖江追回来,想了想又停下脚步,只有在暗中祈求雪湖江能够大难不死。

正邪两派决一死战的日子即将来临。

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晨风飒然,武林街上空无一人。

雪湖江悄悄地走进了西候府。

府中大火早已熄灭,到处可见炸坏烧毁的残骸,空气中充满着焦臭味。

他穿院而过,来到湖边,登上亭子,怅然地望着湖水。

眼眶一湿,两行热泪不觉涌了出来。

又过了好久,他出现在后院那个柴房小院。昨夜的大火并没曾烧到这里。

天刚刚亮,院中的小屋、木柴、古井、竹架,都依稀地从晨光中显露出来。

有个故事,曾经是令雪湖江痛苦欲绝的悲剧。

那一夜的风情,谁知道竟做出了有伤天理的人伦惨变。

“小君,你在哪里?都是我对不住你,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救出来的!哪怕是牺牲我自己……”

三匹快马飞一般地打南大街街头冲了进来。

“各帮各派听令,趁早做好准备恭迎天地门主登基为武林皇帝,谁敢不丛,格杀不论!”

马上人沿途喝叫着,奔到碧血楼前,又分为两路往东西大街而去。于是街边的门一扇接一扇的开了,住宿在酒店客栈里的各帮各派众人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看来,他们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

其中一人在西候府前下了马,只身蹿入院子。

雪湖江正默默地站在小屋当中,仔仔细细地看着屋中的一切。

那人来到了这落院子,站在院心轻轻呼道,“雪小侠可在此处?”

雪湖江正好将屋中的一切都看过了,黯然地走出门来。

刚才问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腊脸汉子。

“雪小侠,在下天地门主座前护卫余战天。”腊脸汉子忙拱手行礼。

雪湖江笑了笑,“你已知道我是谁,我就不再自报家门了。”

“雪小侠客气了,门主有请!”

“门主怎知我一定会来这里?”

“雪小侠请见谅,我只是奉命行事,至于门主是如何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的,在喜不知道。”

“若是我不去天地门总坛呢?”

“门主说了,在下若请不到你,第一个死的是在下,然后是朵朵和江小君母女。”

雪湖江微笑道,“我偏不去!”

余战天抽刀就往胸口扎,只听叮的一声,刀被一缕劲气击落,雪湖江仍面带微笑,“我这人比较喜欢开玩笑,其实天地门主总坛是一定要去的。”

“有劳于兄弟在前边带路。”

余战天连忙拣回刀,“雪小侠有请。”

出得西候府前大门,连忙又恭声道,“雪小侠请上马。”

雪湖江看了看,只有一匹马,笑道,“我不惯坐马,还是你坐吧。”

“在下不敢。”

雪湖江道,“既然如此,那就步行吧!”

两人遂向南大街步行而去。只见大街两边整整齐齐地站着各派人手,各树一杆大旗,有的旗上写着“天地门下骆家”,有的写着“天地门下飞雪派”,有的写着“天地门下新湖门”,如此这般,所有帮派都在自家帮名前标上了“天地门下”四字,表明已归服了天地门。

雪湖江出现在大街的时候,立即就被人认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窃窃私语。

只因他死而复生这件事,外人是不明真相的。一个死人忽然活过来这件恃够稀奇,并且还与天地门的一位护卫一起出现在街上,本就是一件令人莫名惊诧的事。

雪湖江只有暗中苦笑。

晨风吹动,大旗翻飞。

在余战天的指引下,来到了南大街的最后一落大院中。

院子里已布下数十黑衣杀手。院心地面,赫然露出一个地道入口,里边烛火俨然,亮光透出洞口来。

想不到南大街也有地下室。

余战天率先进洞,雪湖江随后跟进。这条地道特别宽大,走了大约一里地,眼前凭空生出一座鬼斧神工的大殿,旁边还有成群的小殿,气势宏阔,似欲冲天而出。

雪湖江惊呆了,讷讷道,“没想到南街之下竟有如此庞大的宫殿群。”

宫殿群前一片空阔,置身于大殿之中,亦恍然有空旷无边之感。里里外外,每隔三五步便有杀手武士站岗放哨,雪湖江粗略估计了一下,大殿内的杀手不下两百,/book8/

隐藏在门后的还不上算。事实上他只是通过大门向大殿中望了一眼,余战天将他引入了一座小殿之中,这里只有两个人,地面上放着一幅大号带锁铁链。

“雪小侠,在下奉门主之令,要将你带上锁链,方可进去见小公主。”

雪湖江双手向前一伸,“请吧。”

殿中那两人立即过来,先给雪湖江的双足锁上。

余战天又道,“请雪小侠将手反到背后。”

雪湖江轻叹一声,依言反手,那两人便又从后背将他双手反锁住了。

做完这一切,余战天这才拍拍手,门外立即有人抬来事先准备好的椅子,就这样,雪湖江被重愈两百斤的巨型­精­钢锁链锁死,又被扶到椅子上,蒙上眼睛抬了进去。

再次揭去蒙面布时,已在一个石室之中,余战天将他扶上石床坐好,便一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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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8、★情人相见

/!过了会儿,居然有两个小丫头进来,并端来饭菜和洗脸水,先为他洗了脸,再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

这样的事想起来觉得可笑,却又在实实在在地发生。

雪湖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吃了个顶饱,还喝了一杯茶。

“雪公子,你先等着,待一会儿小公主会来见你的。”两丫头出去时,其中一个乖巧地说。

小公主,那不是皇帝女儿的尊称吗?天地门独霸武林的野心由此可见一斑。

现在想得最多的,已经不是江小君了,而是担心整个正道群雄的安危了。肖云舟昨夜悄悄撤离,且事先做了周详准备,加上当时风大,火也大,到处是燃烧的声音,借着那么大的杂音掩护,一­干­高手如飞而去,而且走的又是暗道,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天地门主若到武林街去登基称帝,肖云舟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十有八九会大获全胜。但自从发现了这个地下宫殿群之后,雪湖江便想到天地门主决不可能冒失地到武林街外去——而是会选择在地下室的大殿中登基,肖云舟那帮人要杀进来,必遭重重阻拦,甚至会被无数机关暗算跟本进不来。

这才是雪湖江目前最最担心的。

八十一派七十二门四十九府三十六家的人马,除了一派四门三府三家之外,其他人全都在武林街的三条主街上列成了队伍,静候天地门主登基称帝那一刻,端的阵式浩大,气象萧森。

又有两匹快马自南大街街头冲入武林街,再到碧血楼下向东西大街分奔而去。“门主有令,只令各派掌门前往南大街街头风雨院,进入朝圣大殿恭迎门主登基!”

马上之人大声喊话,将号令传到了各帮各派。

这些帮派掌门,只道西候府那帮正派拔尖高手个个死于非命,谁还敢有半句异议?

当然,如果不怕将来遭遇满门血洗,也还是可以反抗的,但到底还是怕死的人多。有些人虽然自己不怕死,但却害怕满门血洗,迫于天地门­淫­威不得不丛。

半个时辰后,一百多位掌门全都集中到了风雨院中,在那位持斧恶汉的带领下从地道口鱼贯而入,全都进了地下室中。

众掌门很快被引到了宫殿群中那座最大的宫殿之内。

这个大殿,出奇地大,出奇的亮,而且很长。众人置身其中顿觉分外地微茫起来,仿佛成了拇指大小的小人儿。

大殿尽头沿阶而上,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型幕台。除此之外,到处都是空荡荡的,连人心也都空然,显出一种­阴­冷可怖的气氛。灯光虽亮,却是死白,更增加了众掌门心头的­阴­影。

相比之下,惊目的倒是那个幕台,上边铺着金名贵地毯,中央设有一把巨幅大椅,华美绝代。幕台两侧墙壁各开有四条小门,其他各处平滑如镜,连苍蝇都站不住脚。

持斧者立于幕台之下,高声叫道,“各­干­人等分列两侧,静候门主登基为帝,不得大声喧哗,不得交头接耳!”听他这么一说,众掌门立刻分作两列,整整齐齐地列于大殿两侧,人人屏声静气,个个哑口无声,只是在那里静等。

一张惊疑不定的脸出现在门外。

随后那人冲进来,站到雪湖江面前,一瞬不眨地望着他。雪湖江双眼一湿,心里说,“小君,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你?你真是雪……雪哥哥?!”江小君又急又疑,竟口吃起来。

“我真是,小君妹妹!”

“你没有死?雪哥哥,原来你真没死!”江小君合身扑上去,紧紧抱住雪湖江,“我不准你再离开我!我不准你再离开我!”边叫边哭,泪如雨下。雪湖江的心又在隐隐作痛,但因手脚被锁,没法推动江小君,只得任她抱住。忽然间,湿润的樱­唇­压上了他的嘴巴,温软如酥的也紧贴着他的身体,那诱人的体香,那散的秀发,都强烈地刺激着的感观和思维,雪湖江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昏倒。

江小君整个人已伏在他的身上,眸光四­射­,娇容欲醉,激|情地吻着他,忘了一切。

雪湖江猛地一阵挣扎,逃开江小君的抢吻,急呼道,“小君不可,我的手脚被锁,你快设法帮我打开!”

眼前的现实立即让江小君恢复常态,她这才发现雪湖江反锁的双手和紧紧锁靠在一起的双脚,不由大急,呼地站下床,“我立刻去找爹爹拿钥匙,解开你的锁链。”

“小君,没有用的。你那个畜生爹不会给你钥匙的!”话音落后,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妇­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娘!”江小君叫起来。今日的朵朵,虽已为人母为人ℚi,风姿仍不减当年,浑身上下更显出一种撩人心魂的成熟汝子丰韵。雪湖江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些,一见朵朵顿时满眼湿热,激动之下差点儿脱口叫出,多少年了,他已没见到这世间唯一的至亲。他忍住热泪,拼命地压下心中的倒海翻江,只是怔怔地望着朵朵,说不出一句话来。朵朵显然是不知道雪湖江身份的,更不知道雪湖江与江小君之间的特殊关系,看着雪湖江的样子只是觉得惊奇。江小君忙道,“雪哥哥,你怎么啦,这是我娘,以后也是你的娘亲了。我不准你再离开我了!”雪湖江闻言心中便猛地一震,天啦,江小君与自己……那可是有违人伦天理的呀,他的心中不禁又充满了深深的苦痛,而这种苦痛,是朵朵和江小君都无法理解也不能知道的。他只有自己暗中吞匣口苦水,勉强笑了一笑,故作轻松道,“原来这是你娘呀。”

江小君道,“是呀,这就是我们的娘!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到时候我会带你去一个叫梦坛的地方。”雪湖江心底不免又悲痛起来,尤其是听到那句“这就是我们的娘”时,心里痛得更厉害了,他悲笑道,“我到了这里,只怕再也出不去了!”

“不,不会的!爹答应过我,只要他登上武林皇帝之位,就会放我们出去的!”江小君急切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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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29、★朝拜称王

/!“哼,武林皇帝?”雪湖江几乎冷笑起来,“只怕你爹跟本登不上武林皇帝的宝座,然后他就会来杀了我,以消除一个足可以影响他东山再起的对手。”江小君心酸道,“雪哥哥,你别说气话了。我知道,西候府那群高手已全被炸死了,如今之计,你只有听我的,先顺丛我爹,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和我娘一起逃出去,从此以后,我再不认他,你纵然要为正道武林那些死者报仇,我也不管,也不恨你。”

雪湖江被说得无言以对。

眼下,的确不是鲁莽的时候,再说他的手脚被锁,着急也没有用。天地门主既已事先锁住他,当然也不会轻易放了。

他心中只有叹气。肖云舟是否已经暗中潜回了武林街,那出其不意的一击是否能成功,现在谁也无法预料。而江小君仍以为雪湖江只是担心出不去,不停地在旁边劝慰着,可她哪里知道雪湖江此时此刻除了担心出不去,还有一种见到了亲人去无法相认的复杂心情?

近午时分,朝拜的时刻到来了。

“咚!”,“咚!”,“咚!”。

三声鼓响,极具神韵。

过后又响起了一阵排鼓,震人心魂。

忽见一位青衣人从幕台侧门网身而入,飞蹿到幕台上,落于幕如巨椅左下首,展开一张黄绸,高声念道,“值此六月十五月圆之日,天地门主于此处登基为武林帝皇,各帮各派,及举凡武林中人,皆应俯首归顺,听命一人!若有不然,杀无赦!”

大殿内死沉沉的,每一个字都听得见响。

又是一阵排鼓响起,青衣人高声喝道,“各人正身,恭迎武林皇帝驾临!”

于是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站直了身子。

“哈哈哈哈——!”

笑声响处,一人从大门飞越而入,一阵风掠过众人头顶,悬空飞到巨椅上空,竟又悬空转过身来,轻飘飘地落坐于巨椅之上。

众掌门一齐­色­变。

这时幕台两侧的小门又飞­射­出几条人影,来如闪电,静如死海,落于巨椅两侧下首,一边四个,双双成犄角之势,将天地门主衬托在中央,更显得至高无上。数双冰冷冷的眼睛盯着殿中众位掌门,傲视一切。

明眼人一眼看出,幕台之上有一人是杀手之王,还有两人竟是隐身多年的野鬼肖良和灵异小仙。连杀手之王这样的绝世杀手都甘心情愿臣服于天地门下,谁还敢哼半个不字!加这此际天地门主黄袍加身金冠罩头,往巨椅上一坐,双目放出道道凶光,确实显得既威严又可怕。

众掌门纷纷低下头,竟不敢与他的目光对接。

天地门主­阴­冷冷地一笑,“谁敢不服本王号令,各位护法格杀不论!”

除了杀手之王,幕台上其他人齐声应道,“是!”

天地门主抬手示意,那位青衣护卫立即宣布,“朝拜大会现在开始,各位掌门叩头跪拜!”

话音落后,又响起了一阵排鼓,有如千军万马荡地而来,与先前的鼓声浑然不同,隐隐有风雷之势帝皇之威。

众掌门只觉得心气动荡,心神大震。

有的人抢先扒在地上,叩下头去。

跟着更多的人跪倒,呼啦啦地拜下大片,剩下十几人稍有犹豫,最后也还是跪下了。眼看众掌门要将天地门主推为武林皇帝,愉在此时,地道口发生了天大变化——

肖云舟领着一群人蓦然现身于风雨院外,几掌将大门打得粉碎,冲入院中。数十名正派拔尖高手横空出世,此际如同疯了一般,见人就杀,见物就毁,盘龙巨剑如青龙出海,除魔神掌似狂风飞旋,江夜、宗纹、沈星、刘兰、小凤、星儿、笑月孩笑公子等人,一个个奋勇杀敌,护守风雨院的上百杀手顿时有如败草,成排成排地倒了下去。

眨眼工夫已无一个活人。

肖云舟呵呵一声冷笑,一阵风冲入地道。

地道中到处是杀手,但这群拔尖高手好象从外往里涌入的潮水,谁也阻挡不了。杀手们血­肉­横飞,栽葱撒豆般地一路往下倒。这群人杀到哪里,哪里便无一幸存;无数杀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恃作了无头冤鬼。

众掌门跪倒尘埃,还没来得及三呼万岁,一个黑衣杀手就拼命地冲时大殿,喘着大气急叫道,“报门主,大事不好了,肖云舟率人杀进来了!”

一些掌门闻言不觉又站了起来。

“大惊小怪!”杀手之王冷哼一声,“全给我跪下!”屈指一弹,一线血光一闪而过,飞击了二十几丈的距离,在那个前来禀报的杀手眉心一点,那个杀手双脚离地,整个人飞摔出大门,死得­干­­干­净净。

那些站起的掌门只觉得头脑中轰轰直响,比被雷火炸过还要可怕,双腿不由自主的扑通扑通又跪了下去。

天地门主哈哈大笑,“想不到昨天晚上竟没能将他们炸死,很好!很好!”他一连恶狠狠地说了两个“很好”,又道,“他们进来又能怎样?还不是有来无回?朝拜大会继续举行!”

青衣护法又高声道,“各位掌门还不叩头跪拜,三呼万岁?”

众掌门便纷纷跪倒下去,胆小的脸都埋到了地上。

“叩见武林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杀手之王,幕台上几人也转身跪下,三呼万岁。

“痛快!痛快!哈哈哈——!”天地门主昂首大笑,震得大殿都在颤动。

众掌门吓得两股颤颤,纳头在地,谁也没敢先抬头。

肖云舟、江夜、宗义侠和叶孤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气势宏阔的宫殿群外,黑压压地涌来一群杀手将他们围住。

“放他们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中传出来。

杀手们两边一分,放出一条宽大的过道,肖云舟从过道这边一眼望过去,视线恰恰能穿过大门,看到跪伏在地的各派掌门。

此时此刻,正派高手全部赶到了。

宗义侠那帮人习过合力阵法,立即在大殿前空阔之处结成了一个天下无敌的雪山剑阵,其力量足可以杀死昔年的刀魔江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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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30、★无声的肃杀

/!其他没习过合力剑阵者,也一个个严阵以待,作好了一切拼杀准备。

肖云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与叶孤城江夜三人缓缓走进大殿中的。

天地门主盯着三人露出冷嘲热讽的口吻,“肖云舟,江夜,嘿嘿,可惜你们来迟了一步,我已被武林各派掌门推为武林皇帝了,天下武林从今而后唯我独尊!你们若敢作,本皇就立刻令人将你们碎尸万段!”

肖云舟昂头大笑,“你做梦!我老头子只要有一口气在,你的武林皇帝大梦休想做成!”

天地门主竟惋惜地叹了口气,“肖云舟,就凭你?”

他自己摇摇头,“别说你一个肖云舟,今天就是十个二十个到了此处,也得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这朝圣大殿及所有地下宫殿,任何地方都能发出‘英雄­射­’那般石破天惊的飞枪,你们这帮人又岂奈我何!如果你们想听听具体情况,本皇也可以告诉你,只要起动机关,这朝圣大殿及宗义侠结阵之处,都会从四面八方­射­出无以数计的飞枪,并且还会喷出入鼻即倒的毒雾。这种毒雾是本皇以上百种毒物混制而成,纵然你医术甲天下,一时半会也绝对解不了。在你们中毒后,我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上千名早已喝过解药的一流杀手同时杀出,将你们洗杀一空。”

肖云舟浑身打了个冷颤,嘴­唇­哆嗦起来,“你好卑鄙!”

“这还不算,我还有更卑鄙的呢!”天地门主发出一声狞笑,“各位护卫掌门且先平身!”

“谢武林皇帝!”那数位护卫抢先起身,目光冷冷的盯着肖云舟。众掌门跟着起来,转正身子。

“肖云舟,本皇限你在半柱香时间内率所有人弃械投降,尚有一丝生机,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肖云舟的脸­色­异常难看起来,他又感到了异常的冷。

小室中还是那么出奇的安静。大殿中肖云舟感到的那股冷冷的杀机,这儿没有。

江小君把雪湖江扶坐到床沿。

“雪哥哥,这样好些了么?”

“好些了。”

“要不要喝茶?”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出去!”

“可是我们跟本出不去呀!”

雪湖江目露惊奇,“小君妹妹,你爹不是天地门主吗?难道连你都不让出去?”

朵朵答道,“我与小君的气门俱被那畜生封死,一身内功无法运转,纵是能救你,也无法将你弄出去呀。”

雪湖江想想也是,自己一身锁链至少也有两百斤,加上自身重量,不下三百斤,况且地道中高低不平,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还有无数黑衣杀手站岗放哨,想要出去委实万难。

“娘,我们将雪哥哥抬出去,再想其他的方法逃走,好不好?”

雪湖江长叹了一口气,“小君妹妹,你就别为难你娘了,我们根本出不去。“

“可是呆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呀!”

“没关系,小君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眼下究竟被困在什么地方?”

“当然可以呀。这里只有一个很长很长的地下室,除了进来的那扇大石门,地下室地两壁还开有十几个小门,我们现在就处在其中的一小室当中。”

“大石门外有没有人看守?”

“有,可能有七八十个。”

雪湖江苦笑一声,“看守得如此严密,看来我是出不去了。”

江小君忙道,“不会的。我爹答应过我,等他做了武林皇帝之后就会放你出去的。”

雪湖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可是你爹跟本当不了武林皇帝呀!”

江小君惊疑道,“连我和娘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有谁打得过他?”

“还有肖云舟、江夜、宗义侠、叶孤城……”

“他们不是被炸死了吗?”

“没有。他们一个都没死。天地门炸飞的只是一座空殿。”

“点香计时!”天地门主恶狠狠地叫道。

一位青衣护卫飞身而去,一晃眼拿来半柱黄香,点燃香头,处的一声飞­射­而出,Сhā入肖云舟身前的石板缝中,其手法捏拿之­精­准,世所罕见。连善打暗器的江夜都暗暗心惊。天地门果然是/book8/

藏龙卧虎之地。

“肖云舟,在这半柱香点完之时,如果你还没有拿定主意归顺天地门,就是你们这帮所谓的正派英雄的末日!”

朝圣大殿中的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半截香火之上。

一缕香烟袅袅升起,香火在缓缓往下燃。

肖云舟突然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怕。

冷意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一种热,仿佛有一股股热流在五脏六腑内来回奔流,又化作豆大的汗珠渗出脸面。

他的头头脸脸已是汗水。

而此时此刻,大殿中只有死一般的静。

甚至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更迫人的静。

连大殿外的宗义侠等人及天地门的所有杀手全都陷入了莫名的静寂之中。

汗水流下了肖云舟的脸面,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朝圣大殿这时如同一个蒸笼,热得令人无法忍受,那根香火似也发出吱吱的可怕的声音,飞快地燃烧着。

江夜、叶孤城,以及众掌门全都流下汗来。

肖云舟蓦然抬头,向幕台的天地门主望去,天地门主一双似冰霜如剑芒的眼睛也望过来,两道视线紧紧交注在一起。

无声的语言,激烈的交锋,两人的目光如惊雷闪电在空中交击。

骤然之间,两人身形都微微一震。

天地门主的眼睛在不住收缩,两道刺人心魄的杀机从中迸­射­出来。

肖云舟双眼也在收缩,眼光比刀尖还利。

双方视线交缠之际,又不约而同浑身震动。

随后天地门主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向那半柱香火。

肖云舟跟着转到香火上,心中却猛地一跳,在这场无声的交锋当中,显然他已经落了下风。因为他在那一刹心头产生的念头是害怕和担心,而天地门主却充满了邪恶而自信的笑意。

半柱香很快就要烧完。

肖云舟的心沉了下去;

江夜的心沉了下去;

叶孤城也感到被空前的紧张压得喘不过气。

这三大绝世高手,竟似要一刹那全败于半截香火之下。

到处都是死沉沉静悄悄的,这里已成了一个死殿。天地门主双目倏地燃出两团鬼火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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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31、★大闹天地门

/!半柱香只剩下黄豆大的一点没有燃完。

一缕血光一闪而过,香火灭了。

肖云舟叶孤城和江夜同时抬头,惊异莫名的望着杀手之王。

天地门主惊骇道,“你要做什么?”

杀手之王冷冷道,“肖云舟不该死!江夜不该死!叶孤城更不该死!”

天地门主震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杀手之王冷哼一声,“我之所以答应你做三件事,前提条件是什么你忘了么?”

“不就是为了我那把刀吗?”

“不错,可是你跟本没有那把刀。”

“胡说,我怎会没有那把刀?”

杀手之王哈哈大笑,“如果有,你现在就交给我。只要你现在将刀交给我,我们之间的协议仍然有效。”

天地门主道,“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等我做了武林皇帝之后才问我要刀的?自食其言,岂非为人所不耻?”

杀手之王冷声道,“你现在不是已经做了武林皇帝么?”

天地门主不禁哑口无言,半晌道,“我这里有把刀,虽不是绝唱刀,却也是世所罕见的宝刀,你看可否与替代得了?”

说着便将自身所配之刀抛与杀手之王。杀手之王拔刀在手,屈指一弹,刀竟成了两断,前半截落在幕台之上,他不由冷笑两声,“江湖雪的刀昔年曾在盘龙山庄与削铁如泥的盘巨剑对过阵,连盘巨剑都削不断它,可见是宝中之宝,你如今却以这样一把如此脆弱的刀来替代,你不觉得汗颜么?”

天地门主一楞,接着放声大笑,“好个杀手之王,果然非一般人。哈哈,一把刀算什么,只要你肯帮我将肖云舟这帮人铲除,我可以让你做天地门副门主,不仅能与我并驾齐驱,共霸天下;而且还可以……”

杀手之王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差点忘了告诉你,杀手之王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谁若骗他,只有死!”

天地门主大怒道,“这么说你竟要跟我动手?”

杀手之王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很遗憾地告诉你,其实我早就猜到你跟本就没有那把刀,所以,当日我给你装的那些飞枪,也是暗中作了手脚的,只有几可以发­射­,其他的都是死机关,是跟本­射­不出来的。就是那几能­射­的,今天早晨也被我破坏了。”

天地门主勃然大怒,“你敢与我为敌?”挥掌打出一团绿油油的毒气。杀手之王旋身而上起到空中,血木杀凌空向匣挥,一股气流排山倒海飞激而下,同时放出两缕血光,穿空而去,点­射­肖良和一位青衣护卫。

天地门主暴吼如雷,迎着那股下激的气流又打出一团毒气,哪知杀手之王一旋身已闪电般地退开去,途中又似醉汉一般跌落下来,血木杀横空一挥,两名护卫身首分家,硕大的头颅骨碌碌地飞滚了出去。

杀手之王抽身再退,已稳稳当当落身于大殿过道之上。

肖云舟和江夜眼见杀手之王眨眼工夫将两大护卫击毙,且又从容地躲过天地门主毒气袭杀,俱都心神大震。

只有叶孤城极为高兴,开心叫道,“这下好了!”抽出剑便向前蹿。

只在这一刹工夫,天地门主浑身透出绿光,竟变成了一个绿油油的怪物。

杀手之王大叫道,“天地门主一身化骨血掌已达二重境界,大家小心!”身形腾空,又向幕台旋去。一块血木杀变作千块万块,气浪翻滚,向着天地门主飞卷过去。叶孤城从另一角度蹿身而起,宝剑炸出一团惊目的剑芒。肖云舟江夜也不失时机的飞杀过去。

四人目标都是天地门主,一刹那斗作一团。

朝圣大殿中众掌门滚的滚爬的爬,全往大殿外逃。

宗义侠趁机在外边空地发动进攻,几十名高手飞旋成一个大圈,呼啸来去,转了几圈,天地门的杀手死了大半。

笑月孩、笑公子、沈星、宗纹这些人全往大殿中冲进来,一路杀得众杀手惨叫连天。

轰地一声巨响,巨椅在血木杀的飞扫之下变作碎片。

肖云舟和杀手之王不顾一切地缠上了天地门主。

肖云舟的除魔神掌具有克制化骨血掌的神奇功能,天地门主每打出一片绿­色­毒气,便在肖云舟的掌力下化解得­干­­干­净净。杀手之王的血木杀石破天惊,每出一招必欲致人于死命,迫得天地门主只能不断地以毒气迎击。轰地又一声,杀手之王发出的空前气流与毒气相撞,天地门主身形剧震,向后飞退,杀手之王也向相反的方向凌空退去,途中却又暴身而上,身子旋转不休,形成一股旋涡样的光影旋杀而下。

天地门主又急又怕,顿时被两人逼住了手脚,飞溜溜地闪转不停。

江夜手舞双刀,杀得肖良连连后退。

叶孤城奋起神威,三个护卫跟本不是他的对手。

灵异小仙一见不妙,与肖良合斗江夜,仅仅打了个平手。

一团剑芒飞炸之下,与叶孤城交手的一个护卫已倒身跌出,栽在地上。

天地门主奋力逼开杀手之王,撞入人群之内,高声喝叫道,“各位掌门快快杀敌,否则别怪我掌下无情!”

只一掌将一位掌门头脑拍碎。

还不等他拍出第二掌,杀手之王与肖云舟又缠了上来。

天地门主杀机大起,一挥掌,将两位掌门推得向肖云舟飞去。

再又抓起两人扔向杀手之王。

冷不防一粒血球打着弯击到他的后心,他飞快地伸手一抓,血球是抓住了,不料突然炸开,分作了六粒血珠,要从他的手心穿透出去。天地门主感到手心抓住的是一群活蹦跳的什么东西,吓一大跳,张手扔出。杀手之王这时又躲过了扔向自己的两位掌门,腾身而上,血木杀挟风带电劈击天地门主头顶。

天地门主身形一闪躲开两丈。

六粒血珠合而为一撞向杀手之王,杀手之王以血木杀在血球上一迎,又借力凌空飞旋到了天地门主头顶。

肖云舟则在下边追杀。

如此这般,天地门主被两人缠紧套劳,再难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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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32、★血败魔王

/!朝圣大殿中原有一百多位掌门,笑月孩等人刚开始杀入时,其中还有一部分去拦击,后来看到天地门主的人渐渐不敌,便不敢拼命打下去了。

不大会儿,外边的宗义侠等人将众杀手杀得横尸满地,也冲了进来,张目大呼,“众位掌门速速住手,天地门才是我等大敌,不可自相残杀!”

那些动手的掌门闻言也都纷纷住手,一位掌门大声叫道,“东主说得对,天地门才是我们的大敌,我等也是被迫加入的。”

沈星大叫道,“将功补过,为时不晚!”

一位掌门接口道,“各位同道,我等快快齐心协力去杀了天地门主!”

说话之间,幕台侧门又涌出无数杀手,一位杀手头目高声道,“快去救护武林帝皇!”杀手们飞快地向天地门主那方向涌去。

天地门主正被肖云舟和杀手之王逼得走投无路,见状­精­神大振,狂吼连连,接连打出十七八掌。这是他拼尽全力打出的毒掌,毒气大得惊人,肖云舟奋力抵挡,竟再难将对方掌力化尽。那绿油油的掌风扑面而来,危急间他往旁边一闪,掌风撞上了边近两位掌门,两位掌门哼都没哼就倒在地上,着掌之处一团碧绿,很快散到全身,变成了绿油油的死尸。

见者无不心惊胆战,纷纷退开数丈。

杀手之王尖啸一声,杀招一变,猛然使出了绝唱刀法,拼命地杀了上去。

肖云舟大吃一惊,满脸都露着惊骇和不信。只见杀手之王那手绝唱刀法出天入地神鬼俱惊,比江小君的尤胜十分。大殿中几乎在这一刹全停止了打斗,江夜失声叫道,“绝唱刀!”

天地门主却惊声高叫,“你是江湖雪?!”

杀手之王并不答话,那块血木杀打着旋花飞着闪电,将天地门主飞扫而至的毒气全拍散在刀网之外,急旋而消。

天地门主接连打出二十几招全不见效,冷汗顿时如雨而下。

肖云舟宗义侠瞅准时机齐向天地门主扑去。

天地门主吓得魂飞魄散,奋力放出两掌,趁杀手之王扫荡掌力之际飞快逃走。他的身法看来不在叶孤城之下,逃跑之快匪夷所思,一晃眼逃到幕台侧的小门边。

虽然如此,一粒血珠尾追而至,仍是击中了他的后心。

天地门主张口喷出一蓬血雨,蹿入小门中逃了出去。

杀手之王那块血木杀于是便转向了前来堵截的杀手们,激战处血­肉­纷飞,血木杀所到之处带起了一片血红的雨雾。

天地门主象个魔鬼,满嘴是血,面目狞狰地逃入了一个大石室中。

一进这长长的地下室,他本欲立即冲向另一头的,却又改变主意,转身蹿入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这正是雪湖江的那个小房。

“雪湖江,我要杀了你!”他冲进去就恶狠狠地叫道。

江小君大惊失­色­,抢先拦在床前,惊叫道,“你不能伤害雪哥哥!”

天地门主发出一阵惊怖的狂笑,“我为什么不能杀他?我非要杀了他不可!”

江小君大叫道,“你答应过我不伤害雪哥哥的!”

天地门主不由张口狂笑,脸上肌­肉­阵阵跳动,吼叫道,“江湖雪破坏了我的登基大典,我就要杀他泄愤!”

此语一出,江小君脑中便是轰地一响,惊叫道,“什么?什么?你不就是我爹么?”

朵朵亦惊叫道,“你说什么?江哥哥还活着?!”

天地门主又是一阵狂笑,骤然瞪着朵朵,恶狠狠地叫道,“江湖雪还活着,你满意了?我便是败在他的绝唱刀下,你高兴了??”

朵朵针刺般地尖笑起来,“我高兴,我太高兴了!你若被他杀死,我肯定更加高兴!”

天地门主血红着眼狞笑道,“我也高兴,比你更高兴!你知不知道,如果江湖雪知道了他的女儿是我们的私生子,你说他会怎么想?”

朵朵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吃力地撑在桌边,怒叫道,“你?你好歹毒!”

江小君惊骇到了极点,吃吃道,“娘,他……他是谁?敢冒、冒充我爹?”

雪湖江比江小君更显得震惊,怒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小君妹妹父亲?”

天地门主狂叫道,“我是谁你不知道么?告诉你,我是燕狂风,也是小君的亲生父亲,她是我与朵朵的女儿。”

江小君身形一办,差点栽倒,大叫道,“你胡说,胡说!我爹是江湖雪,不是你!娘,他说谎,我爹是江湖雪,是不是?”

燕狂风丧心病狂地叫道,“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爹不是江湖雪,你爹是我!”

“当年,你娘在埋剑山庄等你爹,一等就是两年多,连人影都没等到。她在心情不快之时,便自封气门喝酒解愁,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撞入了埋剑山庄,喝得烂醉的你娘以为我是江湖雪,我与你娘就在那天晚上有了合体之缘,待两个月后江湖雪到埋剑山庄找你娘时,你娘已经怀了身孕。我本来散尽所有财宝请到了两个绝顶杀手去杀江湖雪,想将他杀死从此与你娘一生厮守,哪知那两个杀手跟本不是江湖雪的敌手,最终死于江湖雪刀下。从那以后江湖雪才与你娘隐居梦坛,其实那时你娘已经怀了你,所以你是我的女儿,江湖雪不是你爹,我才是你的亲爹!”

“小君,你听爹爹的话,你过来。只要你认我这个爹,我就不杀雪湖江,好不好?”

老魔头口中叽叽哝哝,越说江小君心里越难过,不等他把话说完,江小君已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燕狂风连忙抢上去将江小君扶住,轻轻放在椅子上,眼睛一湿,竟流下两行泪来,只听他伤心说道,“小君,我的好女儿,你为什么不愿认我?你恨我,是不是?我是你亲爹呀!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多么孤独多么痛苦?小时候,爹就培养了我将来一统江湖的大志,长大后我也一直以一统江湖为已任,可是那时候,仅以西派的力量并不足以实现我心中的大志,因此我就恼,我就恨,恨自己无能!我妒忌,妒忌那些武功比我高的人!其实我一直就生活在这样那样的痛苦之中,只是我将那些痛苦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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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33、★歹毒用心

/!“自从与你娘有了合体之缘后,你娘当时虽然恨我,但她却狠不起心来伤害我。当时我以为我找到了世间最美也最好的人,我以为只要经过我的种种努力之后,你娘也会死心踏地的爱上我,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请来了两个超级杀手要杀掉江湖雪,当那两个杀手死于江湖雪刀下之后,当时我真是气极了,恨到了极点,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学会一种惊天动地的武功,超过绝唱刀,将你娘和你从江湖雪的身边抢回来。那前,我已经得到了叶林风那本化骨秘芨,因此就潜入深山老林日夜苦修‘窃风听’和‘化骨血掌’,整整花了十三年时间,我终于将化骨血掌炼到了二重境界,窃风听也炼到了化境。在杂音很小的时候,我可以窃听到四里以内的任何响动,我以为只要我出山,纵使敌不过江湖雪,也可以做天下第二人。况且我会窃风听,江湖雪轻功又不高,要追杀我断不可能,因此,跟本用不着担心他。后来我出了山,找到我爹的时候,却又得到另外一个消息——原来当年我爹与宗义侠刘兰肖云舟四人共同捕杀江湖雪未果之后,巧遇西域第一高手布衣陀头僧。布衣陀头僧为救刘兰被江湖雪杀气伤及五脏六腑,不治身亡。临死之前曾将一套可以克制化骨血掌的神功秘决告诉了肖云舟,经过十几年后,估计已修到大成。同时我也听到江湖雪早已去世的消息,当时江湖雪对我的威胁已经完全消失,可是肖云舟那套能克制化骨血掌的神功却又成了我的心腹大患,甚至比江湖雪活在世上对我的威胁还大得多。从那时起我就恨上了肖云舟,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再后,父亲提醒我,江湖雪虽死,你娘却还活着,江湖雪有可能将绝唱刀法教给了你娘,你娘又有可能会教给你,让我以窃风听神功去窃听你娘的行踪,我知道你娘以前与埋剑山庄的云凤有很深的感情,每到清明必去坟前拜祭,我也由此查到你娘的行踪,一直跟到了梦坛外。”

雪湖江听到此处已气得脸­色­铁青浑身打抖,冷笑道,“后来你终于弄明白了小君妹妹她们就住在梦坛,也偷听到了绝唱刀法的修炼之法,是不是?因此,在你学会之后,又教了一些绝唱刀杀手,暗中以师兄江湖雪的身份重出江湖,企图以昔年声威压倒正邪两派各大高手,登上武林皇帝的至尊宝座?”

燕狂风哈哈大笑,一下子蹿到雪湖江跟前,瞪起一双吃人的眼睛,张牙舞爪地叫嚷道,“可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切我付出了多大代价?你又怎知这些年来我有多伤心多痛苦多孤独?我只能象个老鼠潜伏在深山老林当中,没日没夜地苦炼武功,我都快要发疯快要爆炸了,甚至想一刀把自己杀死。可是我又不愿自杀,我要一统江湖,成为武林至尊;我要修成窃风听和化骨血掌,因此我只能忍受那无穷无尽的痛苦,当我窃听到朵朵住在梦坛,并且猜到小君就是我的女儿时,你知道那时我是多么开心多么快乐,高兴得差点儿要笑死。但是为了窃听绝唱刀的修炼之法,我又不能见她们,你说我的心里有多痛苦?”

说到动情处,燕狂风又流下泪来,使得本来狞狰可怕的脸更加吓人。

“你原以为只要修成绝唱刀法就会天下无敌,可是你错了,没有先天真气的铺助,你只能完成第一重境界绝唱刀法,而先天真气又非得童男Chu女之身才能炼成,偏偏一重境界的绝唱刀法连化骨血掌的威力都不如,你当然感到痛苦。”

“还有,你以为只要教出几个绝唱刀护法就能独霸江湖,结果那些护法尽被杀死,你当然更痛苦了。”

“还有,你创了一个天地门,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想今日竟落了个惨败的结局,你简直应该立刻自杀,以免丢了天下男人的脸。”

“还有……还有……”

雪湖江不断地冷嘲热讽,把燕狂风气得不住打抖,暴吼道,“我一掌劈了你!”

雪湖江淡淡一笑,“你杀了我,小君就会永远永远都不认你为父,你仅有的一点人生欢趣也从此消失了,你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者开心。”

“你你你……”燕狂风气得团团转,口中哇哇叫着,却又不敢下手,后来冷不丁冲到朵朵身边,威吓道,“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先杀了她!”

雪湖江一看那幅恶狠狠的样子,果然不敢出声了。

燕狂风却又得意地狂笑起来,“朵朵,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你是天底下最美最美的女子,是我的妻子,是小君的亲娘,我又怎会伤害你呢!我要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活着,陪在我的身边,不允许肖云舟来破坏我们,更不允许江湖雪来捣!谁敢来我就杀谁!”

朵朵浑身一颤,“江哥哥……江湖雪真的活着?”

燕狂风咬牙切齿地道,“我认得他,他的身材虽然变了,我却还是认得他!烧成灰我也认得他!他就是杀手之王,是他打败了我的!不,不,他不可能打败我!我一定可以打败他,将他跟肖云舟那帮人杀个­精­光!”

朵朵冷哼道,“只怕你今生今世都休想打败他们!”

“谁说我打不过他们?”燕狂风暴跳起来,“好!好!你且等着,我非打败了他们不可!”拔腿往外奔去。

他来到大石室中直奔尽头。尽头处有一扇大石门,石门上还有一个石洞,他冲里面狂叫,“快开门!快快开门!”洞里露出一双眼睛看了看,又缩回去,再后大石门就升了上去,燕狂风飞快地冲了进去。这是一间特殊的大石室,机关设在石室之内。几个黑衣杀手摇动机关,升上去的石门又不快不慢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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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34、★化骨血魔

/!大石室侧壁也有几扇小门,燕狂风冲进一个小室内。

这个小室放着两排木架子,上边全是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此时他捧起一个坛子就往口中倒,可是坛内什么都没有,不禁大叫,“毒液,我的毒液!我的毒液哪里去了?”他在小室内的架子上接连搬了十几个坛子,全是空的。这下他又嚎叫起来,“我的毒液哪里去了?我的毒液哪里去了?”狂叫着冲出来,抓住一个杀手拼命地摇着问道。

杀手吃力地叫道,“被老门主喝、喝了!”

“什么?该死的糟老头子,敢喝我的毒液!”燕狂风将那杀手一扔,呼呼地吐着恶气,又冲进另一间小室当中,只见一个头发蓬的老头正盘腿坐在石床之上,修炼内功。他的全身都冒着蒸腾的毒气,连肌­肉­都变成了蓝紫­色­。

燕狂风暴吼如雷,一掌打过去。

老头被打得一个跟斗摔到石壁上,咕咚滚到墙根,忽然也发出一声暴吼,跳将起来,狂叫道,“谁敢破坏我修炼化骨血掌?”一看是燕狂风,怒道,“原来是你!你这个不孝之子,不让老子去做武林皇帝,自己去做了,还来捣什么!”

燕狂风目中迸出一串串凶光,“那些毒液全被你喝了?”

老头子眨眨眼,“喝了怎的?”

“怎的?”燕狂风狂笑起来,“你知道怎样才能炼成第三重境界的化骨血掌吗?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将那毒液喂入一个内功深厚的高手体内,让毒液流到他的全身血液当中,使之成为药人,再由那个已经习成二重境界化骨血掌且与药人有血亲关系的人将药人的血液吸­干­,这样就可以将全身的毒­性­激发到最高境地,就可以炼成天下无敌的第三重境界的化骨血掌了。我知道你自己想当武林皇帝,不甘心让我去当,时时在寻找机会,因此一定会趁我登基之际到这里来偷看血掌秘芨,可惜你看到的是我暗中做个手脚的秘芨,你按书上的方法将毒液全部喝下,恰恰成了我修炼第三重境界化骨血掌的最佳药人。”

“连老子你也要害!我先杀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老头子狂吼着向燕狂风扑去。两个披头散发的怪物顿时斗个一团,他们从小室中打到外面的大石室,打斗声骇人听闻。俗话说一人舍命十人难当,老头大怒之下舍了­性­命跟燕狂风拼斗,看样子他喝下毒液之后还真炼出了一点门道,每一掌都能发出一股蓝绿­色­的毒气,因此两人斗了几十招,竟不分胜负。混战中狂风呼啸,毒气四­射­,这大石室中原有三十多个黑衣杀手,一眨眼已有七八个撞上毒气横尸在地。其他的吓得全部躲进了侧门小室中。

打着打着,两人扭作一团,你抱我我抱你,在地上翻滚起来。一会儿燕狂风将老头压在身下,一会儿老头将燕狂风压在身下,你掐着我的脖子我掐着你的脖子,谁也不愿意放松半分。燕狂风刚才在朝圣大殿经过了一番殊死决斗,一身内气几乎消散殆尽,终于不敌,被老头压住。

老头­鸡­爪般的手指狠命地掐他的脖子,恨不得狠狠掐断才甘心。

“爹!爹!”燕狂风双眼已快要失去光泽,临死之际发出了微弱的呻吟,老头猛地一怔,顿时意识到掐的是自己的儿子,手指一松,浑身蹩足的劲也在这时一下子松跨下来。

被他压住的燕狂风,刚刚缓过一口气,却立即使尽全力拼命一掐,双手大拇指已掐入老头喉咙之内,鲜血涌了出来。

两人本来都快要频临绝境,老头的喉咙被掐破,再也蹩不出一丝劲来,只能瞪瞪地看着燕狂风。喉咙那地方可真痛,老头痛得浑身都打抖。

燕狂风尽力一掀,把他掀翻一边,扑上去,张开大嘴堵住血口,大口大口地吸起毒血来。他的喉节不住耸动,咕咕噜噜往下咽,就象喝水一样。随着老头的血渐渐吸­干­,燕狂风一身肌­肉­怪异地鼓胀起来。吸尽最后一滴血,他连忙坐在地上,运起功来。

肖云舟、江夜、宗义侠和杀手之王之四大绝顶高手,杀开成群成堆的杀手,冲入了大石室之中。

朵朵听到响声,跑出门来一看是肖云舟,连忙大声地叫开了。

“肖前辈,你们快快进来救人!”

四人冲入小室内。

杀手之王道,“东主,借你宝剑一用!”

拿过宗义侠递来的盘龙宝剑,一剑斩下,雪湖江脚上的锁链顿时断开。

“多谢了!”雪湖江大喜,跳下床来,背向杀手之王。

又是一声震响,火星四溅,手上的锁链也被斩掉。杀手之王身形震动,而宗义侠那把削铁如泥的盘龙巨剑竟也缺了两个口。

雪湖江手脚一松,心喜欲狂,朗声道,“多谢相救!”两步蹿到椅子边,去看江小君,恰恰江小君被两声巨响惊醒,雪湖江一把将她扶起,“小君妹妹,没事了,我们赶快冲出去!”

一行人刚出小屋,大石室尽头的大石门在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中被打得粉碎,大小碎石四处飞激。

其中有几块远远地直­射­过来,江夜双刀一挥,打落两块,竟被震得双臂酸麻,一双刀几乎坠地。宗义侠一抡盘龙巨剑,扫落三块碎石,也是身形震颤,不由大吃一惊。

长长的地下室尽头,蓦然冒出一个浑身火红的怪物,发如草,双目如灯,带着一股诡异和邪恶之气,一步一步地逼近过来。

怪物昂着长啸,一身衣服立即被震作大大小小的碎片,又被他自身发出的劲气拍打得向两边飞­射­出去。

好强的劲气,片片碎布如同尖锐的刀子发出一阵呼啸风响,全都Сhā入了石壁之内。

“哈哈哈哈,化骨血掌,天下无敌!武林皇帝,非我莫属!我要成为武林皇帝一统江湖!我要杀光肖云舟那帮畜生!哈哈哈!”

“黑白二道,都见鬼去吧!只有我才是真正的武林皇帝!只有我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技压群雄!”

“哈哈——!”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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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35、★重生之谜

/!长长的地下室,忽然起了风。不,那不是风,确切地说,那是燕狂风带来的诡秘杀气。

江小君再次见到他时,已经认不出来了。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嗬嗬嗬嗬——!”

燕狂风带着一身妖气一身诡异忽然滑到了几面前。

肖云舟已经运足了神功,自燕狂风一现身,他的目光便紧盯在燕狂风身上,象在看一条吃人的毒蛇。他当然不会明白燕狂风怎会片刻之间变得如此诡秘可怕。

燕狂风闪动着红扑扑的眼睛,狞笑道,“肖云舟,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话没说完,肖云舟一双大掌已疾如闪电的打在他的胸口。

“扑!”

只是轻轻地一声闷响,燕狂风竟动也未动,直瞪瞪地盯着肖云舟,把头向他凑了凑,怪异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我?”

肖云舟惊骇过度,竟忘了收回自己的手。

这使尽平生力气的两掌,而且使的是克制化骨血掌的除魔神功,而且是打在对方心口上,居然半点事都没有,岂非令人匪夷所思?

他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没有的事,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的确,是有地方弄错了。等他发现,已来不及挽救。只听咔的响了一声,整条左臂已被生生扯了下来。跟着他的整个人被甩飞出去。轰然一响,被摔到几丈外的石壁上,再滚落下来。

肖云舟这辈子也不知跌了多少跤,可从来没有这次跌得厉害。压根儿都没有!他想扭动一下身子,全身已没有什么地方听他使唤。

“肖前辈!肖前辈!”雪湖江在旁边轻轻呼唤着。

以雪湖江的轻功和速度,刚才飞快去接,竟然晚了一步。燕狂风的身手快到何种程度,委实难以想象。

一条青龙扫地而起,自上而下飞劈燕狂风前门,江夜的双刀电光火石般一亮,刺到燕狂风身侧。

忽然,宗义侠的盘龙巨剑莫名其妙地碰上了江夜的双刀,叮当两下,双刀被削断。宗义侠被一脚踢飞出去,滚倒在地后,还接连打了十几个翻身,一直滚到墙根,才被石壁阻住身子。

至于那把名动天下的盘龙巨剑,已在中途撒手,扔在一边。

江夜全仗着绝世轻功躲开了致命一掌。燕狂风脚一踢,地上一块碎石飞打过去,却打得他一个跟斗摔在地上。

杀手之王也拼命地缠了上去。那块血木杀本来具有夺天造化之功,此时此刻却也显得笨拙无比,被燕狂风一把抓住。随后杀手之王整个人飞旋成一团往后摔去,跌身在地便昏迷过去。血木杀成为粉末,纷纷扬扬撒在空中。

不知何时叶孤城也来了,殒石流星剑炸出一团刺眼的剑芒,罩向燕狂风的全身。

剑芒没了,剑也断了,饶是他的鬼魂身法走得如何巧妙,仍没逃过化骨血掌毒气的追袭,燕狂风一掌就将他掀到了数丈之外。

叶孤城翻倒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雪湖江双目欲裂,浑掌扑了过去。

呼轰一声,两人对接了一掌,燕狂风接连退了五步,雪湖江却滑到两丈开外才阻住身子。

但是,他停也没停,第二掌又打了过去。身法更快,出掌更猛。

呼轰又是一声响,双方掌力撞击,空气倒流,雪湖江一个翻身打出四丈,燕狂风又退了十来步。

“好个燕狂风,今日若不杀你誓不为人!”雪湖江不顾一切又冲上去了。

双方对接的掌声不断响起,随着一声震响,雪湖江被断线的风筝,摔到了远远的地上,口吐鲜血。

“你杀不了我!”他一个鲤鱼打挺,又跳将起来。

肖云舟、叶孤城、宗义侠、江夜以及朵朵江小君全惊呆了。

所有绝顶高手,包括杀手之王在内,无一不在燕狂风一掌之下身受重创,而雪湖江竟还能稳稳当当地站起来。

连燕狂风都被吓了一大跳,与他接连十几次对掌,每次都是全力以赴,想不到竟不能将他杀死,委实令人害怕。

这后生居然象是一个毒气都弄不死的人,他的内功之深厚,已令燕狂风感到心惊胆寒。

雪湖江又冲过来了——

一阵不绝于耳的掌声过后,再次响起巨大掌击声。

雪湖江一条直线向后摔去,远远地摔上石壁,石壁立即被鲜血染红。再又弹回地面,地面也开始变红了。

“你杀不了我!”变作血人的雪湖江再一次爬起来了。

燕狂风只觉得头皮发炸手脚发麻,稍一迟疑,雪湖江飞冲而至,一掌击中他的胸膛,这一掌的力量也不知比肖云舟那掌大了多少,打得他往后飞退了十来丈远。人影一花,雪湖江又追袭到了,双掌再次击向刚才打中之处。燕狂风不禁暴跳如雷,使尽吃­奶­的力量挥掌迎了上去。

“啊——!”

四掌交击,雪湖江一声惨叫,第三次被打飞出去,只觉得自己从万丈悬崖上跌了下去,五脏六腑及筋骨血­肉­间似已被万箭穿透,痛不欲生。

蓬地一声,他似已摔在了一堆藤萝之上,意识随之远走昔年。

这竟是一个什么地方呀?

居然是一个难见天日的幽幽崖谷。

这里到处是毒蛇、藤萝、飞鼠、蝎子,旁边侧有一个天然的大洞|­茓­。洞内枯骨堆叠,洞壁上血迹斑驳,他从血字之中认识了千百年来入谷探秘的武林高手,卜笑、巫云、流花香刀客、­阴­雨娘、沙漠红衣子、青丝剑客、断天刀诸葛仁……一个个姓名印入眼帘,这些高手入谷难出,遂在岩洞壁上留下了毕生武功绝学,留待有缘。

十年苦修,苍桑事变。先天真气修至最高境界悄然发生变化,一分为二,一部分至刚至烈,一部分至­阴­至柔,贯入五脏六腑,遍走奇经八脉,至刚者发为掌力惊天动地,无坚不摧;至柔者改变肌­肉­,重塑面容,身轻如云,由此而返少年。

他不由昂天长啸,由崖谷向上飞掠,途中遭遇数以千计飞鼠袭击,再度跌落谷底。

他喷血如雨,痛不欲生,偏偏在这生命最为危急的关头,先天真气夺天造化,爆发出无法想象的力量,他终于将满天飞鼠杀得落花流水,冲出崖谷,再度现身于江湖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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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36、★销魂一刀

/!那后,他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笑公子。

第二个认识的朋友,却是杀手之王。只因他们有着相同的先天真气,相互间感应到了他们的内功是同一师傅所传。

再后凭着他敏锐的感应力,又认识了江小君和叶孤城。

而他们地共同目标就是寻找天地门主。

远走昔年的意识随之回来,他又感到了彻心彻肺的痛!

忍受到了极限的痛!

他张口往外吐血,大口大口地吐着。

“雪哥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雪哥哥,你快活过来呀!”

江小君正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惨痛欲绝地哭叫着。

“哈哈哈,我打败了肖云舟!打败了江湖雪!哈哈哈哈——!我打败了江夜宗义侠!打败了雪湖江!从此以后燕狂风再也没有任何对手,我终于成为武林至尊啦!”

“江湖雪,我第二个杀的就是你!”燕狂风面目狞狰地向杀手之王走去。

至此,燕狂风还是将杀手之王当作江湖雪,以为他必是江湖雪无疑。

朵朵因受他影响,也把杀手之王当成了江湖雪,这下吓得魂飞魄散,抢先拦在杀手之王面前,“燕狂风,你不能杀他!”

“我不杀他也可以,除非你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来求我,并答应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

杀手之王犹在昏迷之中,跟本不知道此时发生的一切。

“我都答应!我都答应!”朵朵哭叫道,“只要你不杀他,我什么都答应!”

“哈哈哈——!”燕狂风昂天狂笑,发飞舞。

“雪哥哥,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江小君泪流满面,昏天暗地的惨哭着。

雪湖江还在吐血,一线生机已快要灭绝。

然而就在这时,他猛觉自己溶入了一股天旋地转的气流当中,冥冥中有了一股魔鬼送来的力量。

先天真气爆发的潜能瞬息在体内炸开,震憾着他的和灵魂。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雪哥哥,你醒了!”江小君喜极而泣,直到此时才想到该为雪湖江疗伤。但也在这时,他感到雪湖江体内有了一股空前/book8/

强大的气流在冲荡、奔涌、急旋、膨胀着,比山洪海啸还来得猛烈。

雪湖江倏地站起,“小君妹妹,忘了告诉你,先天真气只有在身体受到极度损伤几乎毫无生机时,潜在的护体本能才能最大限度的爆发出来,在慈云庵下那一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得以脱身的。”说着凌空一抓,十丈外那把掉落地上的盘龙巨剑已一道青光滑入了他的手中。

这次,江夜肖云舟等人则只有拼命地瞪大惊骇莫名的双眼的份了。

燕狂风猛地回头,大眼猛瞪,有如见了要命的厉鬼,不等雪湖江出手,暴吼一声扑了上去。

火红­色­的两团毒气象两朵火云,压到跟前。

空前的劲气满空飞蹿,刺得江小君双眼都睁不开,更不肖说受了重伤的肖云舟等人了。

雪湖江巨剑一挥,一阵欢快无比的剑音忽然唱响——

所有的压力都在刹那消失得一­干­二净。

从来没有的歌声,出现在雪湖江的剑上。

从来没有的光华,青纯如水,映照如雪,透到每一个角落。

从来没有的杀气,由剑身发出,向燕狂风飞袭过去,

在一阵迷醉欲仙的欢唱声中,雪湖江轻轻地挥出了一剑。

一道剑芒飞扫而过,似从九天传来,犹如水底透出,来得奇特,快得抢眼,只一花眼就没有了,却足以扫落天下英雄。

“扑!”

燕狂风一颗硕大的人头滚落在地。

之后,一切便又平静下来,迷醉如仙的歌唱一刹那也过去了。

但是雪湖江这次感到了异常。刚才与燕狂风一场恶斗耗了不少真气;又以极度损伤而激发的先天真气控制着会唱歌的第三重境界的绝唱刀法杀了燕狂风,顿时感到浑身无力呼吸困难,比任何时候都累都困。那股“贯入五脏六腑,遍走奇经八脉……改变肌­肉­,重塑面容,身轻如云,从此而返少年”的真气竟被抽用一空,他的整个身体也由此悄然发生了变化。

这一刹那,江小君惊呆了。

宗义侠惊呆了。

江夜肖云舟叶孤城也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们不敢相信,盘龙巨剑到了雪湖江的手中,竟能发出那样迷醉欲仙的歌唱。

“绝唱魔刀!”肖云舟禁不住失声大叫起来。

燕狂风的无头尸体倒下地去,本来火红的身体渐渐褪­色­。

雪湖江却在这眨眼工夫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只见他虎目炯炯,英姿飒飒,发披迷,脸形变化,赫然又变成了十年前那个令武林界绝顶高手闻风丧胆的刀魔江湖雪。

他站了会儿,缓缓地转过身子。

“天啦!”

肖云舟与他打了个照面,发出了一声魂飞九天的惊叫。

他大约做梦也没有想到,时隔二十年,居然还能见到当年几乎令他丧身于魔刀之下的江湖雪。

就算江湖雪告诉他自己活着,并且杀了燕狂风,他都有些不信。

江小君本来站在江湖雪身后,本来要忘情地扑上去的,可是一看见那张脸,就吓得惊跳而起,骤然止住了身子。

刹那间,她明白了雪湖江以前的种种举动。

她又高兴,又害怕,又惊骇,又心急,心象搅翻了的海,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什么样感受都有。

面对着这样一位武功绝世千载难逢的刀手——

面对这样一位既是丰神俊朗的少年哥哥又曾是英姿飒飒的中年父亲;

面对这样一位令她怀想不已的父辈;

面对这样一位让她痴心苦恋的情人;

那是怎样一种复杂感情呀!

江小君的心的,她的心能不吗?

虽然她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并非江湖雪的亲生女儿,但毕竟作为他的女儿,跟江湖雪这位父亲在梦坛整整渡过了八年时间。

八年啊,整整八年!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江湖雪一去不回的那个早晨。

她当然也记得与雪湖江相遇后发生的种种,天哪,她竟是将雪湖江当作今生今世永远相伴的恋人来爱的,还将最珍贵的处子之身献给了他。

怎么办啊?

怎么办??

如今江湖雪就在眼前,雪湖江也离他不远,并且对方还在惊疑不定地望着她。只因直到现在,江湖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小君妹妹,你这是怎么啦?”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江小君喃喃自语,忽然连哭带笑地扑上去,把头埋在他的怀中,激|情地哭叫着,“我爱你!不论你怎么变,你永远都是我的雪哥哥!”

一边的朵朵听到江小君的话,心神一震,噙着泪悄悄地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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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437、★尾声【大结局】

/!夕阳欲坠,彩云满天。

江湖雪无声地望着远处的夕阳。

他身边,除了江小君笑月孩,还有杀手之王。

笑月孩如今已知道,杀手之王才是真正地江湖雪师弟——雪湖江。

“哥哥,我们去哪里?”笑月孩轻声问道。

“当然是去万竹丛林的笋子山。能在那种环境幽美的处所隐居一生,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江湖雪转过身来,自江小君手中接过一把短刀,飞跃到身前不远的一座石山脚下,挥刀狂劈,一路地沿石壁劈了上去,顿时劈出一块长达十余丈,宽达两丈的光滑石面,又自上方凌空飞刻而下,石面上便留下了“绝唱刀君封刀退隐”八个巨幅大字。

随后一个翻身翻回来,手中短刀脱手飞出,­射­入“封”字当中,只剩刀柄。

笑月孩道,“江哥哥刚才封字上留匣点没刻,原来要以这柄刀当之。”

江湖雪微微一笑,“我这一生,已决定不再复出江湖了。月孩,你跟着我能习惯吗?”

“谁说不习惯?以前我和爷爷哥哥一起在深山老林住了二十年,也不觉得不习惯呀。何况我已经决定要嫁给你了,你走到哪里,我自然也要跟到哪的。”

江湖雪只有微笑。稍后他走到杀手之王跟前,“师弟,你有什么打算?”

杀手之王略一沉吟,“师兄,我学刀已经有十八年,尚未达到会唱歌的三重境界。我已决定陪同师兄一起上笋子山,共参刀道。但我并不隐退,时机成熟,还会到江湖中走走。”

笑月孩道,“只怕你上去就走不了了,因为我们要在那里修房子、栽菜、种地、播种稻谷,还要收稻,酿酒……总之有许多事情要做。”

江湖雪低头一叹,又想起了朵朵和陈花。

她们两人是结伴与江夜宗纹那帮人一起走的。临走之际,朵朵将女儿托附给了江湖雪,毕竟江小君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江湖雪自然也没有理由再挽留朵朵。你想,哪有母女两人同驶夫的道理?

陈花最终也选择了离开。

虽然如此,她们却约定,每隔三年仍结伴到笋子山一聚。

据说万竹丛林的笋子山,除了有稀世兰花和野梅外,还有一个冬暖夏凉的天然湖泊。

想到水,云凤俏生生的影子晃上心头。

江湖雪暗中叹口气,一定要在湖边修一座小亭。

“江哥哥,我们走吧。”

身边两女子一齐说道。

江湖雪不觉望起头,望向天边。

半边夕阳已缓缓坠下,落山远处。

江湖雪的刀,就象那轮夕阳,如日中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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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雪湖江版 书写完了,感谢各位读者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厚爱

/!感谢各位读者一直以来的持和厚爱,本书缺点很多,只能争取以后尽量不再办同样的错误,希望能写出更好的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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