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双腿没有知觉,我才意识到自己该离开这里了,周围也开始有人,对失魂落魄的我指指点点了,不需别人指点,我已经开始有些厌恶自己了。决定离开,却发现两条腿已经僵到不听使唤,我使劲捏了自己一把,又狠狠掐了小腿一下,这才多少有些缓过劲。迈出两步,几乎跪到地上。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敢狠狠跺脚,就弯下腰来回揉捏了几下,这才感觉这两条腿是自己的了。
麻木的走着,走着,没有方向。却发现自己已然冲着回家的方向在去,小区近在眼前,我要去吗?要吗?那里有怎样的一幅景象等着我?
我转过身,又往外走,去妈妈那里吧!可是,见到妈妈我该怎么说,说什么?说我的猜测,我的怀疑,我的委屈吗?
我又转身往小区走,没走两步又回身往外走,来回折腾几次。终于下定决心:回家!回自己家!
走到楼下,仰起头,发现屋里已经有了灯光。我狠狠心,拾阶而上,终于站在自己门前,我深呼吸两下,摁响门铃。
"谁啊?"一个南方女人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哗啦一声把门推开一角,只此一角,我就瞥到她那几乎袒露着半个胸和露着整条大腿的小睡衣。
"我!这个家的女主人!"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来,我此刻的表情,应该相当扭曲甚至变形,也许有些吓人,但绝对没有吓到她!
"哦!"她依然挡在那道打开的窄窄的门口,望了我一会儿,又低下头,然后,迅速的以我还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抽身向内,咣啷一声把门关上了。
他妈的!这算怎么回事?我竟被一个穿成这样的女人关在自己家门外。愤怒、羞辱一齐涌向心头,我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在门上,几乎是在咆哮:"董小利!开门!"
砸门的声音太大,用力也应该过猛吧,我的手有些火辣辣的疼了,屋里有什么动静我都听不到,此刻的我,满脑子的都是怒火都是要爆发的火山,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我什么也听不到。
我又咣咣砸了几声,也许是手疼得越来越厉害,也许是门的响声让我清醒了几分,等一下吧。难道,此刻我真的非要破门而入,去亲眼看到什么不堪的场景吗?难道,我此刻要让自己如此狼狈吗?等一等,等一等,不要让所有人都狼狈,我已经很难堪了,已经很羞辱了,就给我自己留一点最后的风度和理智吧,我不想让自己整的很肮脏。
门终于开了。
我看到董小利一张发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轻轻扫过,我发现他那张脸里有愤怒、有慌乱、有不安、也有丝丝的恐惧……唯独,看不到抱歉。
我推开他,绕过他的身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