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埠镇的年味越来越浓,三日一圩的集日显得拥挤许多,人们的脚步也开始匆忙起来。货摊的年货上架了,红橙橙的一片,煞是喜人。年,在家家户户的烘培中,显得有滋有味。
陈祖德一家大概是镇上对年味最无知觉的了。随着年关的到来,愈发焦躁和惶惑。缩在病房里,像极了一条仓皇的老鼠。李明珍看在眼里,倒也没有再逼,他们陷入了走不得、留不得的困境:在医院里每天都要烧钱;外边却有恐怖的事情要面对。如此整日里便阴气沉沉,连话都懒得讲。他们把唯一的希望放在君玲身上,盼望着她能扭转乾坤。所以权衡利弊,他们还是回到了柴行街。
此时的君玲已是刀架在脖子上,姐姐君梅人间蒸发,父亲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等着救命,她知道她必须有所行动。桌上,放着归国华侨的资料:姓吴,名静波,40岁,在印尼出生……再过三天,就是他回国的日子,君玲要去会他,她要好好解释姐姐不能来的问题,以及她来代替姐姐的用意。君玲看了看镜子,笑了一下。
“君玲”里屋传来有气无力的叫声,是陈祖德。
君玲忙疾步向前。
陈祖德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明所以的红晕,略显踌蹉的说:“帮我把她叫来,爸爸有事要说。”
君玲瞪大双眼,甚至看得见眼泪在打转。
陈祖德也相当尴尬,但现在也不容他再耽搁了,他继续说:“记住,别让你妈知道。”
那个“她”就是后条巷子的妖冶女子谢水娟!君玲早有所闻,但她一直用鸵鸟一样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每次妈妈咬牙切齿含沙射影的时候,君玲都装聋作哑,她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父亲让她来干什么?难道他们真有传说中的爱情吗?父亲这是思念难忍?她有点恨恨,看着床上的他,却又不忍责备。
她嘟囔说:“嗨,真是!这不是添乱吗?”
陈祖德哀求地看着女儿,不得不,君玲向外走去。
拐了一条巷子,便看见谢水娟正坐在门口小凳子上择菜,一弯腰,背上便露出雪白的肌肤。君玲讨厌的看住她,想想到底是什么吸引了父亲?就是这洁白的肌肤?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唤她,只是一直朝她走去,择菜的人没有看见她,她便停在她跟前。
谢水娟还是看见了,她诧异的看住君玲,近距离看她,她都看嫉妒了,难怪人家说全镇最美的姑娘是她,一点没错,双眼皮,肌肤如白雪一般,到那里都耀眼!因了陈祖德的关系,她一直对这个美女心存惧意,今天这是怎么了?
君玲没怎么说话,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爸让我过来叫你。”
这下,谢水娟更怯了,就像在大太阳底下露出羞处一样,难堪异常,但这又是不可言说的事情,说实在的,她也想去看陈祖德了,以情以理,都好像要去,但一想到李明珍那刀子般犀利的眼睛时,又打消了念头。
“你爸出院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