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一,先开始有三个班,我们俩同班。开学没多久,有个要好的女同学就悄悄对我说:“蓝蜻蜓,那个裴爱国喜欢你哦”
“瞎说什么!”我有点脸红。
“真的!骗你是小狗。上课的时候你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你记笔记他也记,你趴着他也趴着,你用双手支着下巴他也那样。”对方认真的给我解释。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最多是他崇拜我,谁叫我学习好呢。”我极力辩解着,心里骄傲的没办法形容。
那天开始,有时我会偷偷瞄他两眼,果真如此。
问题是,那个女同学怎么那么清楚这些事,当然我还小,还没有能力分析这个问题。
一个月后,我们分班了,变成了四个班,我在二班,他在三班,听着不远,可是教室隔了全校唯一的一个大操场。
但是关于裴爱国喜欢蓝蜻蜓的话题却越来越离谱。
为了这个,我们基本不再正面接触,早恋那时被发现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到了桑葚熟了的季节,有一天中午,班里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家住的远的同学在休息,我也是其中一个。裴爱国被他们班的几个男生抬到我们教室里来,满脸涂得桑葚汁,衣服上也有,红艳艳的。那几个男生一边把他抛向空中,一边喊着“蓝蜻蜓,哪个是蓝蜻蜓?”
我不想搭理他们,若是我答话,我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他们越闹越凶,竟然把他摔在了地上,衣服也弄破了,他一声也没吭,也没反抗。我却急了,回家他妈妈会揍他的。于是勇敢的站起来,愤愤的喊:“你们别太过分了!”
一阵哄笑,只听见有人在说:“裴爱国,蓝蜻蜓心疼你咯。”
我的脸刷的红了,赶紧一ρi股又坐下。男孩们丢下他跑了,裴爱国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低着头走了,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桑葚染红的,还是害臊了。
后来我常安慰自己,我那是见义勇为,跟喜欢不喜欢没关系。
初二的时候,一天放学完了,我和一个女同学准备一起骑自行车回家。学校门口又碰到了裴爱国和他的一个好兄弟。他们俩一向形影不离,这地球人都知道。他那好兄弟一看见我,远远的喊:“蓝蜻蜓,别走,我有话跟你讲。”
我犹豫的停在那里,只见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忽然裴爱国骑上自行车围着操场开始追他兄弟。转了一圈又一圈,前面的嬉皮笑脸,后面的脸红脖子粗。我旁边的女同学看的嘻嘻哈哈,我偷偷拉了几次她示意我们先走,她也不理会。
不知怎么,两个自行车撞到了,两个男孩同时摔在了地上,我心里惊了一下,想跑过去看一下,不过双腿没听使唤。同行的女同学跑了过去,扶了一把。他的好兄弟一瘸一拐走到我跟前,笑眯眯的回头看了一眼裴爱国,然后大声的说:“蓝蜻蜓,你可漂亮!”
我低着头,紧张的心终于松弛了下来,原来是想说这个。
可是,这句话到底是他兄弟想说的?还是代裴爱国说的呢?
哦,这个问题也不是我问的,是我同行的女同学一路上帮我研究的问题。
初三,学校组织一次全校性的勤工俭学—挖人工渠,我最怕的农活。这倒也就算了,晚上回家的时候要翻越一条年久失修的人工渠,里面杂草丛生。同学们一个个过去了,我落在了最后。因为比较深,所以下去的时候有点陡,我半走半跑的冲了下去,尖声叫了起来,一根细细的木条像钉子一样穿过我的白球鞋扎进了我的脚底板。
我没办法爬上去,只好站在那里发呆。
“蓝蜻蜓,你怎么了?”不知为何,早在我前面已经走掉的裴爱国又转了回来,我想他可能是不放心我,每年挖人工渠,我都会眼泪汪汪。
“我脚好痛,走不了了。”
“我背你!”他蹲下仔细看了看,毫不犹豫的说。
“不行,人家看到了,就麻烦了。”
“你不想回家了啊,怕什么!谁敢说闲话,我揍他!”
我只好乖乖的趴在他温暖的背上,这一次回家妈妈没有找他的麻烦,主要是我的脚伤让我至少一个星期没办法去上学,这是个问题,我独自没办法解决。
这是他第二次背我。路上他说:“蜻蜓,疼吗?别怕,一会就到家了。”
我没告诉他,我不怕,有他在我什么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