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院里没有一人,只有一排排的房屋和一排排的树木。
他一座房屋一座房屋地查看,有的空无一人,有的只有一两个办公人员,各忙各的。
没有发现那个老人。
雨亭回到妈妈身边,无奈地摇摇头。
妈妈说:“可能是我太思念你的爸爸了,老眼昏花了。你爸爸死了那么多年了,算起来也有四十多个年头了,哪里有死而复生的道理?咱们还是回家吧。”
妈妈站了起来,忽然眼睛一亮,她用手指着古槐,说:“雨亭,你看,树上有一个断线的风筝。”
雨亭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古槐上果然出现了一个断了线的黑风筝。
妈妈用手按着胸口,颤声说:“雨亭,这棵古槐是你爸爸和我最喜爱的东西,如今出现一个断线风筝,不知是喜还是忧,我见那风筝上好像还有字,你把它取下来看一看。”
雨亭也觉纳闷:刚才和妈妈一直守护在这株古槐,也没有发现有放风筝的人,怎么突然冒出一个黑风筝呢。天色已黑,气候寒冷,院内行人寂寥,谁在这儿放风筝?莫非是刚才那个老人?或者是风把风筝吹到这树上的。
雨亭百思不得其解。
雨亭走到树下,抬头看那风筝,形状呈凤凰形,是只黑凤凰,上面有一行小字,看不清楚。风筝的线绕在古槐的一株树干上。黑风筝在寒风中晃来晃去,呼扇着,摇摆着。
雨亭见墙角有根向日葵杆儿,于是抄了过来,用杆儿去挑风筝;左挑右拨,那风筝飘悠悠落于地面。
雨亭奔过去,拾起风筝,这才看清风筝上的一行字,歪歪扭扭,是用墨写的,墨还淋漓,只见写道:雨梨必死无疑!
雨亭一看,大惊失色。
妈妈坐在石凳上,问道:“雨亭,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雨亭支吾道:“是凤年大吉大利,我去交给管理处。”说着,他拿着风筝疾走奔进三进院,直奔管理处。
妈妈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回荡着:“那可是只断了线的风筝啊!……”
雨亭和妈妈乘坐出租车往西驰去。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可能是患了感冒,戴着大口罩,一路剧烈地咳嗽。
雨亭和妈妈坐在后排座上,妈妈睡意朦胧,眼睛半闭半睁。雨亭因为想着黑风筝上的字迹,反复琢磨,浮想联翩。
是什么人搞这种恶作剧?
他是什么意思?
要达到什么目的?
是妈妈的仇人,还是其它什么人?
冤仇宜解不宜结。
轿车行了一程,雨亭忽然听到在咳嗽声中还夹杂着一种呼哧呼哧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