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铁板焊的梯级,黑孬上到楼上。房子还没变,门窗好象又装修过,重新包了板边。
可在办公室外间屋里,几个男女员工,正坐在一台电脑前玩游戏,没一个他认识的。见他进来,还以为是商户,问他:“干什么?”黑孬说:“找经理。”一个染成黄头发的姑娘,用拇指向里屋指指。黑孬看到,过去只有他能自由出入的办公室,在一张宽大的老板桌后边,坐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头发抿的溜光,正在打电话。黑孬走进去,他眼角瞟瞟黑孬,没任何反应。黑孬耐心地等着。他打完电话,睨着黑孬,问:“什么事?”黑孬说:“找经理。”他说:“我就是。”黑孬诧异并吃惊地看着他,说:“这里有个叫五花的女人没有?”他说:“不知道。”黑孬又说:“知道有个叫黑孬的没有?”他又摇摇头,说:“你是否找错了地方?这是日升公司。”黑孬捺住心中腾起的火焰,又对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黑孬!这片土地是我的,这市场就是我开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坐了五年牢出来了,怎么会找错地方呢?谁叫你坐在这里的?”他似乎从黑孬的话里感觉到什么,表情有些紧张,说:“别的我不知道,反正这市场,我们是受委托,代人管理的。”黑孬说:“谁委托你来管理的?”他说:“这我不便告诉你。”他这样跟黑孬说话,倘在过去,黑孬一定会拤着脖子打他一顿,非让他说清不可。但黑孬只身一人,还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我会让你滚蛋的!”然后,黑孬出了公司,心中的火焰烧的浑身热胀,真想毁坏件什么东西!
黑孬拦了辆出租车,让把他拉到鞋城,他要到那边的货运部,找江湖老二,还有老勇、狗孬。找到他们,立刻就返回公司,把坐在他办公室的人统统打走!让他们说出是谁委托他来管理的?谁有这个权利?谁有这么大胆?把他的公司让别人来管理?简直是开玩笑!
到了鞋城,货运部还在老地方,原先“吉祥”货运部的门头,已醒目地换成了“大运物流公司”。人们正忙着点货,搬货,黑孬却看不到熟悉的身影。屋中江湖老二曾坐的那张皮转椅上,坐着个二十多岁,打扮的俗艳刺眼的女人,穿着长筒靴,翘着腿,嗑着瓜子,跟人聊天。黑孬走进去,她问黑孬干什么?黑孬说:“有个叫老二的人没有?”她摇摇头。黑孬又说出老勇、狗孬的名字,她也摇摇头。黑孬说:“这是谁的公司?”她说:“是老板的公司。”然后,她为这句俏皮话,颇感得意的咯咯笑了两声。
黑孬又到别的房里挨个看看,仍不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无奈又无趣地走出鞋城,回头望望,却不愿离去。坐了五年牢,他曾拥有的一切,怎么都物是人非?难道他真的走错地方了吗?
他站在路边,足足吸了半盒烟,舌头都吸麻了,也没想出这些事的头绪。他决定,再去老二家找找,也许,老二能告诉他些什么。
老二的家,黑孬不知去过多少次,但到了那里,却是一片空地。正在挖地基,准备兴建楼房。
他向附近还没拆迁的老房子里的住户打听,可认识一个叫老二的人?都说房子拆了,人都不知去了哪里。一个在路边蹓狗的老人说,有个瘸子是这里拆迁的老户,在西边那条街口的烟酒店里。那老人向黑孬指了指,说,不远,半里地,那瘸子也许知道你要找的人。
那烟酒店,就是路口拐角一座自建的破铁皮房,有七八平方米,东西堆的乱七八糟。迎门一张轮椅上,坐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满是油渍。他嘴里叼着根烟,眼角粘着眵目糊,无神地望着门外。
黑孬过去,喊了声:“大叔!你知道那边拆迁盖楼的地方,原先住过一个叫老二的人,搬到哪里了吗?“
听到黑孬的声音,他两眼突然放出光来,看着黑孬,嘴唇一抖,就落下泪来,说:“兄弟!我就是老二呀!你出来了?不认识我了?”他紧紧地抓住黑孬的手,怕黑孬再走掉似的,同时,也象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呜呜地哭起来。几十年前的老二,行走江湖,名噪一时,怎会是这样?
黑孬摸摸坐在轮椅上的老二的腿,问他怎么了?老二随后的一席话,让黑孬心中不由又浮上一个字:杀!
作者题外话:作者因事,为尽快结尾,将日更万字,有喜爱本文的朋友,望收藏,并提批评意见。谢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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