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脚下似乎踩断了一根枯枝。
楚烈铮下意识地往脚下瞥了一眼。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异变陡生!
前面带路的西方愁忽然一个后空翻滚,身体完完全全展开,眨眼之间已经从楚烈铮斜前方跃到了正后方,五指成爪,势大力沉地朝楚烈铮后心抓去。
他的动作全无预兆,楚烈铮大吃一惊,却慌而不乱,稳步扭腰,右臂斜斜一挥,上身略后仰,让西方愁那一爪正正抓在了右手小臂上,发出清脆的金戈交鸣之音。他固然是被震退了两步,西方愁那突如其来的一击却也被袖子里的缱绻刀彻底挡住了。
西方愁一击不成,在半空中一缩一弹,滴溜溜转回树枝上,斜着眼看了过来。
“做什么?”楚烈铮惊魂未定,讶道,“今晚又是装神弄鬼,又是突然偷袭,你吃错药了吗?”
西方愁哼道:“老子只是想摸摸你的后背而已。”
楚烈铮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脱口而出:“我道你为何一大把年纪了还是童子身,原来是有那种癖好?你休想,楚某宁死也绝对不可能陪你干那种事的!”
西方愁也是一怔,旋即大声爆了句粗口,怒吼道:“放屁!老子就算他娘的想干男人,也万万不会找你这种小白脸儿!况且老子喜欢的也不是男人!!是女人!!!”
他清啸一声,又一次一跃而下,叫道:“但老子今晚非得剥了你不可!”
楚烈铮不敢硬战,转身就逃。一边朝来时的路疯狂奔跑着,一边大叫道:“喜欢女人就快滚去剥女人啊!追楚某作甚?你还追?你再追我就要叫人了啊!快停下啊,你这个丧心病狂心口不一禽兽不如的老变态!”
西方愁被骂得怒火滔天,眉毛都要飞到头发里去了,不过心里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时候绝不要和楚烈铮打嘴仗,手下功夫才最重要nAd1(
他多少也算是个大家,即使被楚烈铮嗤之以鼻,每次见面嘲讽不断,他依旧有着不容置疑的大家底蕴,追一个与平常人没什么两样的楚烈铮按理说该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可惜,事与愿违,他还就是没追上。
明明近在咫尺,飘飞的衣摆触手可及,但当他伸出手去抓时,那道身影倏地又往前窜了半寸,衣服堪堪从指间划过,令他憋闷得几乎要吐血。
“不追了!”短短几息时间两人已掠过近百丈的路程,西方愁愤愤停下脚步,踮着脚尖翻回枝头,斜睨着楚烈铮,哼道,“原来你会轻功?”
和他脸不红气不喘截然相反,楚烈铮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又往前跑了几步才停下来,靠着树抹着汗道:“见笑了,楚某才疏学浅,轻功却是不会的。”
“你小子满嘴鬼话,老子要信你,早就被你坑死了。”西方愁改站为蹲,托着腮,皱着眉。
如果是不认识他的人,也许会觉得这银发少年长得真是好看,却不知这位西方大家已经年逾知命,且脾气古怪,最好还是不要打交道比较好。
“哎,现在一想,高凌霄那小子不是也没抓到你?他虽然功力马马虎虎,老子却看他施展过现已失传的蹈火步法,端的有模有样,老子都没自信跑过他。咱俩都没追到你,你小子还敢说不会轻功?睁眼说瞎话可是会遭天谴的!”
楚烈铮摇了摇头,大喘了几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道:“老头儿,你说要带我看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若是哄我的,我这就走了啊。”
“有,当然有,怎么没有?”西方愁道,“老子又不是你,一张嘴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大实话,你爱信不信。”
楚烈铮道:“不是楚某不信,你且说说让我瞧得是什么?”
“一个人nAd2(”西方愁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一个死人。”
楚烈铮这一惊非同小可,说话音都颤了:“你……你说什么?”
死人?高家庄园里已经有了死人?
“啊,你没听错,有个人死了,就在姹紫嫣红园里头,死得很难看。”西方愁漫不经心地说道,仿佛有个死人造成的全部困扰只是弄脏了他的园子,话里话外满是对生命的漠视,“当然啦,你现在去姹紫嫣红园是看不到尸体的,早搬走了,据说是因为影响不好……他是今儿早晨死的,脑壳碎了,脑/浆流了一地……啧啧啧。不过你现在应该还能看到那儿有一团被压倒了的绣球,可以证明老子说的不是假话。”
楚烈铮皱眉迅速整理信息,慢慢道:“死的是什么人?死因是什么?有多少人知道了?尸体现在在哪儿?还有,和‘煞’有关么?对了,这和你要看我后背有什么联系?”
“不是看,是摸。”西方愁纠正道,“在方丞死前最后一个看到他的正是老子,他那时园子里长吁短叹,折断了好几朵老子最喜欢的‘火娘子’蝴蝶兰,老子生气得很,就吓了他一吓。然后他就脑壳碎裂,噗,死掉了。”
楚烈铮简直目瞪口呆,哆哆嗦嗦指着西方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喝道:“你——原来是你杀了他?!”
“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西方愁跳脚大骂道,“老子看他不顺眼,要弄死他有的是法子,干嘛非得搞那么恶心的玩意儿啊!他死了不打紧,可怜那几株‘火娘子’上沾满了臭烘烘、黏糊糊的脑/浆,老子心疼死了!况且你不也试过了嘛,那声音也许很吓人,可是他娘的绝对吓不死人!”
楚烈铮恍然大悟,道:“其实你根本就不确定吧!有一段时间你也以为是自己把他吓死了,对不对?所以你才半夜找上我‘试验’了一下!并且怕我胆子太大了,还装神弄鬼又是拍肩膀又是吹蜡烛,把气氛烘托得更吓人,然后——看我是不是也会爆掉脑袋,以此来验证你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