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铮这话一出,不仅是断虹子,连欧阳红、西方愁他们也都迅速偏转目光,看向端木清涟。
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怎么想要楚烈铮的命,但实际做到的,一个是追踪途中手下留情的欧阳红,另一个就是端木清涟了。
看着所有人都瞧着自己,端木清涟不由地后退半步,叫道:“恩师被奸人所害,楚公子助我得报此仇,于我有大恩,清涟此生不忘。方才——方才——我是在还楚公子的人情!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何错之有?”
众人失笑。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在强词夺理,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她还真的夺到了“理”,不费点儿唇舌,恐怕还说不过她。而和一个小姑娘吵架这种事,在场的人还没有哪个能不要脸面地做出来。
楚烈铮也笑,但是他笑的是另一件事:“那从今以后,端木姑娘,你便不欠我什么了。”
端木清涟一怔,离得远,楚烈铮无法清楚地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只看到她极慢极慢地点了点头:
“正是!”
楚烈铮摇头晃脑一阵猛叹,似乎被人抢了一百两银子,恨不得捶胸顿足,呼天抢地。
不过他的心里却乐得开了花。
虽然端木清涟口口声声说的是肯定句,但她的犹疑,她的慎重态度,她的语气动作,无不向楚烈铮传达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意味:
“绝对不是!”
这就够了。
他难得押宝一次,居然撞了大运,押得简直不能更正确。想他喊出“端木”这两个字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吹响了笛子,看来即使楚烈铮不求她,她也一样会照救不误。
这小姑娘待他,真不错啊……
他心里这样想着,对面有些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nAd1(
于是,便有两道欲择人而噬的目光,直直射到了楚烈铮的脸上。
楚烈铮一个哆嗦,和人打架他不怕,与八方为敌他也不怕,却唯独对那两个在他生命中占了很大比重的女人怕得要命,真真是视□□如猛虎,看名花似毒草,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哪里还敢停留。
这一次他去意已定,为防生变,他干脆连个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刷的一下就没了影子。
断虹子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儿从树上掉下去,惊问:“人……人呢?”
西方愁没好气儿地回答:“走了。”
“走了?”断虹子又捻断了数根胡须,“我当然知道他走了。关键是——他究竟是怎么走的?!”
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呢!凭空变没了一个大活人啊!
“柳姑娘,你有没有看到?”欧阳红抱胸皱眉,问柳随月。
柳随月脸色不太好看,只闷闷哼了一声:“射影步而已。”
“而已?”
欧阳红觉得有些郁闷。本来他一直认为,在追杀途中,楚烈铮从他手下安然逃脱,留得一条性命,是自己放水所致。现在看来,即使他全力以赴,楚烈铮想跑,他还真不敢说一定能留住!
看来,这场追逐游戏有的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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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楚烈铮手舞足蹈地从树上栽下来,一头撞在楚慎身上。
楚慎倒是在他栽下来之前就发现了他,不过发现得还是略显迟钝,没有完全避开,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个正着nAd2(
“你——”
楚慎大怒。
他因为楚烈镞时的一句话,辛辛苦苦地守在早就熄灭了的火堆旁,没法起身去避雨,又不想为了装逼而自耗功力,于是便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想他堂堂白虎之王,何时沦落到如此狼狈落魄的地步?
但他一句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楚烈铮已喘息道:“脚……左脚……帮我看看!”
楚慎被他焦急的语气吓了一跳,再看他狠狠皱着眉头,咬牙切齿,似乎真的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儿。于是他也不骂人了,急急撩开楚烈铮的衣摆,脱掉他的靴子,立刻就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断了?!”
“啊?”楚烈铮可怜巴巴地歪坐在地上,一下接一下地眨眼睛,弄得满脸雨水看起来倒像是泪水,“断了?嗷……怪不得这么疼,我要死了死了……”
“真服了你了,少宗主。”楚慎炸起一身鸡皮疙瘩,哼道,“居然弄出了哭音,也不害臊。”
楚烈铮叫道:“你要是不能把我的脚治好,我就真哭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