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星稀,炎热的盛夏也就只有在凌晨的时候,方显出空气的清新来,冷逸勍缓缓走出爸爸的书房,长腿斜跨,懒懒地倚在阳台一角,凝望苍穹中耀眼的星子——
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冷逸勍却是连头都不回,仍旧双臂环胸,那高大欣长的身体,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来,罩住了来人的脚步。
“啧啧——我老哥,”冷逸飞再也忍不住发出声来,撇唇讥笑,“你也太冷静了吧!冷静的让人——恐惧!”
切来想吓他一下的,可那位做人家兄长的,好像没一点儿情趣,平时在别人面前斯文也就罢了,犯得着回到家来,也摆出一副笑面虎的臭脸给他看吗?
所以做人家儿子的,千万千万不要做老大,天天光是摆弄这张脸,都要抽筋了,一个累!
“我很吓人吗?”冷逸勍终于转过脸来,阳台上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一张冷硬俊美的脸庞。
“乖乖,你这还不吓人吗?”冷逸飞夸张地吐了吐舌头,“刚刚在书房还是满脸的贼笑,为何一看我就变成了这张阎王脸?”
无语,冷逸勍就只是直直地瞪着自家兄弟,好一会儿,才凛然道:“你又知道我在爸爸书房里笑了?”
“装什么呀?老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门口偷听。”
这是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大凡老哥被捉去训话,他这个做人家弟弟的,必然跟踪偷听,否则怎么体现出兄弟情深呢?这叫着什么?亲兄弟,苦难同当——
“那又怎么样?”冷逸勍烦躁地吐了口气,干脆燃起一支烟来,直到烟雾层层将自己包围起来——
“当然不怎么样,老哥,不过呢,你就这样妥协,丝毫不做任何的抗争,我真为你汗颜,一个堂堂的男子汉——”
“滚——臭小子!”冷逸勍蓦地打断了弟弟,啪的一声扔掉烟蒂,抬起修长的双腿,拂袖而去。
omg!冷逸勍仰面倒抽了一口冷气,老哥如是把这招儿用在大家长的面前不就结了,真是难懂!
咦——正要迈动脚步的冷逸飞忽然又收起了长腿,老哥不是让他这个当弟弟的滚吗?为何他自己抢先窜了出去,哈哈哈——这人若是气急败坏的时候,脑子铁定是一团浆糊来着!
砰的一声,冷逸勍几乎是拿脚踹的,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不期然听见一声奇怪的响声,是那种惊喘未定的抽气声,俊眉一凛,一道森人的寒光直射向声音的来源——
“逸……逸勍,是……是我,茵茵——”
“噢——”下一秒钟,冷逸勍优美的薄唇向上弯起,俊眉轻扬,扬起一贯的笑容,柔声道,“茵茵啊,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上帝,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柳茵茵抚着怦怦直跳的心口,浑身一阵阵的瑟瑟发抖——
刚刚明明是一张暴戾得令人心惊胆战的表情,害她还以为撞见了凶神恶煞,或者是强盗之类的,怎么转眼间就换成了冷逸勍那张温柔的笑脸?
“怎么了?”冷逸勍弯下欣长的身体,俯视着柳茵茵煞白的小脸,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抚上她娇嫩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