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筱筱呆呆地看着那面透明的玻璃窗,里面空空如也,她再也不用拿手掩饰着自己的脸而偷看那面的风景,可是没有了主人的风景,又算得上什么风景呢?
早上那惊险的一幕仍旧历历在目,冷逸勍那张痛苦的面容,那刺耳的喘鸣如一把利刃般地刺人心痛。她怎么会这样?在自己慌里慌张地抢救他时,也没有这种特别的感觉,而一旦静下心来,这种撕裂般的疼痛就如万箭穿心般地折磨着她脆弱的心灵。
这种濒死的感觉似曾相识,当幼小的靖宇喝下第一口牛奶时,这种噬人的恶梦就时不时地纠结着自己脆弱的心脏,自此以后,她王筱筱视牛奶为禁品,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如今噩梦重现,而她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望着那垂死挣扎的人儿,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而偏偏自己死寂了七年的心,却在又一次见到冷逸勍的那一刻而蠢蠢欲动。
心神不宁,心神不宁,王筱筱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心神不宁来解释。面前小山一样的文件,她一份也看不下去,她在担心,老天——她居然在担心他!
用力拍了一记自己的额头,又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偷偷观赏自己邋遢的尊容,爆炸头,大眼镜,巴掌大的小脸,风一吹就飘起来的纤细身材,啧啧——就这副尊容居然没把冷逸勍那家伙吓跑,还真是奇迹!
再次回到秘书台,看见冷逸飞急匆匆地跑过来——
“冷经”她怯怯地向他打招呼,“总经怎么样?”她仍旧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消息。
“已经没事了,王小姐。”冷逸飞拉住门把手的手掌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我老哥的办公室里从来都不放牛奶的。”
那又怎样?王纤细愁眉苦脸地绞着手指,她王筱筱也从来不招惹牛奶那鬼东西,可她此时却什么话也讲不出,在冷逸勍没有讲出事实之前,她没有发言权。
见她一脸的委屈,冷逸飞倒也不好什么,“你不用担心了,我到办公室帮他拿一些东西来。”
住院是要证件的,所以把哥哥安排妥当之后,冷逸飞就匆匆忙忙地赶回来,推开门,发现满屋的狼藉依旧,玻璃窗外的王筱筱仍是那样戚戚然地立在那里发呆,办公桌旁,老哥的私人物品被倒了满地,想必是妈妈慌乱间找寻喷雾剂造成的。
冷逸飞无奈地摇摇头,妈妈制造混乱的本事可是一流的棒,平时在家里没有三五个佣人是拿不下来的,不要让她慌里慌张地找东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