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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威武侯一怔,有些怀疑的看着他的笑脸,心下想,这个时候依照他傲然的­性­子该是要怒气冲天才是,怎地他还笑得出来?不但笑还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情况和他当初所想的相差太多,威武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原先的想法是把一名买来的汝奴褪去身上衣物,且点了她|­茓­道及哑|­茓­,让她动弹不得、口不能言地置于床上,待柴敏进了房门后,他再带着一些朝中大臣来看好戏,诬他贪­色­贪到威武侯府来了,可……怎么现在一切好像都在失控中?

“嘿……嘿……”不太明白就暗笑,这是威武侯的习惯。

约莫同时柴敏先声夺人的说:“各位,这威武侯府的丫鬟各个貌美如花、身材婀娜,承蒙侯爷美意送本王美人侍寝,本王在此先行谢过了!”他瞧见在场诸位大臣中有数人都是窑子里寻花问柳的常客,于是他又说:“侯大人、柳大人、张大人,侯爷也没忘了你们的好处,说要送歌妓各十名给你们呢!”

三名大人立即喜形于­色­的齐望向威武侯,“侯爷,下官在此先谢过!”

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呃……我……”

不待威武侯多说什么,柴敏又说:“侯爷,我可是亲耳听你对本王说的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读圣贤书所学何事?一诺千金呐!”岂有此理!你这名匹夫要和本王玩这不入流的游戏,本王奉陪到底,绝对整到你倾家荡产!

“这……”

柴敏打量了下他痴肥的身材,“当心食言而肥呐!”

众人见威武侯似乎默许了,已呈半醉状态的大伙儿开始起哄,“大伙都是作客威武侯府,何以侯爷厚此薄彼?”

“是啊,是啊!”

“侯爷太偏心了!”

一时间大伙儿把注目焦点全转到威武侯身上,没人再多去注意柴敏。

愈来愈多人抱不平,夹杂着酒意醉态,平时彬彬知礼的大臣们嬉笑怒骂,现场吵闹成一片。

威武侯一个头两个大,见情势不对,他一作揖,“喝喜茶时候已到,诸位大人这边请!”说着就逃也似的出了客房往外走。

他一走一大群朝中大臣也跟着他追了上去。

想跟我斗?柴敏看着威武侯狼狈的身影不觉莞尔。

他把门关上旋过身去,眯着眼看此刻仍躺在纱幔中的女子——一个他“亲口”点名侍寝的女子。

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面对我!

“王爷带姑娘回南清王府?!”

“姑娘吗?”

“可不是!还听说是个衣冠不整的女子哩!”

“王爷一向不好女­色­,怎地……”

深夜回府的柴敏带回一名女子的事很快的引起王府中下人的惊讶及揣测。

以披风包围住女子近乎全­祼­的身子,柴敏不假下人之手的亲自抱着她下轿,越过荷香盈袖的曲桥来到他住的寝房。

柴敏将她安置在床上,解了她睡|­茓­,女子悠悠转醒。她一醒来急急忙忙的坐了起来,围在她身上的披风顺着柔滑雪肤滑落,胸前春­色­盈然地走光……

“你……你……”赫然发觉披风滑落,她忙把披风又拉回原处,“我……我……”

看她狼狈的模样柴敏不觉一阵好笑,“你怎么了,我又怎么了?”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

女子看他就近在咫尺,害怕地咽口水,身子愈发往床里头缩,“这……这里是哪里?”

“南清王府。”

南……清王府?她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不是该在威武侯府?她记得她在下市集时是威武侯府的工头将她买了回去的,怎地现在会在这儿?

原来这名女子即是在下市集被一百两高价买走的赫兰掬梦。

她被买走之后在威武侯府过了数日养尊处优的日子,就在今晚喜宴开始的一个时辰前她突然被人点了数处|­茓­道,身子动弹不得、口亦不能言,然后府里的丫鬟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将她搁在床上。

她们为什么要解去她身上的衣物?不安的感觉令她战战兢兢,倍觉害怕。

后来闯进来一名男子,那名男子看到了她赤­祼­的身子,虽然他的眼神似乎完全没有邪念,可她坦胸露背的样子教一个男人全见着了,羞耻的感觉仍教她热泪难休!

那男子似乎点了她睡|­茓­,接着发生啥事她就不知道了。呃……说到那男子,不就是眼前这一个?

“你……你……”虽然此刻被封住的哑|­茓­和|­茓­道因时辰到了已自动解开,可她没武功可防身,面对这人高马大的男人,她真的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你别乱来!”

“乱来?”柴敏眯着眼。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放肆地要他“别乱来”!“一个陪我上床侍寝的奴婢敢如此跟我说话?!勇气可嘉!”

的确,若不是勇气高人一等,她怎么敢光­祼­着身子躺在一个陌生人的床上?其行迹可比窑子里的姑娘更加豪放、更加大胆!

一想到为了这女子,他差一点着了威武侯的道,心中怒火不由得再度高张。

这样罕见的绝­色­想必是威武侯府的歌妓、抑或是那老­色­狼的侍妾吧!他可不认为这样天人似的美女,嗜­色­如命的威武侯会放过她。

柴敏的眼中烧燃着两簇不屑、轻蔑的怒火,他一扬手两道轻风卸下了勾妥在床两侧的布幔。

“你……你­干­啥?唔……不……”她娇软的身子被压倒,身上的风衣被抽去,接着她发觉那个男人的嘴竟……竟贴紧了她,灵巧的舌探入她檀口中!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将他用力推开,一挥手,“放……放肆!”她抖着身子,泪水潸潸而落。

掬梦的手挥到一半即被柴敏捉住。这大胆的女人不但试图想打他,甚至骂他“放肆”!她都敢如此说他,不真正“放肆”些岂不有些对不住她?他由身后搂住了她不及盈握的纤腰,另一只手邪气地放纵于她胸前的软丘春­色­。

“不要!”掬梦用力的推着他,试着挣脱出他的怀抱。

可她那一些些力道对柴敏而言简直微弱得可怜,她愈是挣扎,他原始欲望就愈发被挑起,撩横在胸口的怒气及欲望像两把交融不分的火愈燃愈烈。

在挣扎中,掬梦敏锐地感觉到一种仿佛灵魂被抽离的痛苦……

我不犯人,何以人偏偏不放过我呢?一思及此她泪掉得更凶!只身在异乡的孤独无助、思念家乡的乡愁,以及在异乡所受的侮辱,和对未来的茫然感一拥而上……

死了吧!与其这样受辱,不如……不如……死了吧!她张口一咬……

在欲­火­狂炙中的柴敏忽地发觉初时极力挣扎的力道不复在,搂在怀中的娇软直瘫在他怀中,他直觉不对劲地抬起头来。

明显的殷红鲜血由掬梦的嘴角渗出,她脸上泪痕交错。一时间柴敏怔住了……自杀?!这女子用来反抗他的方式竟然是自杀!

一股莫名的复杂感受令他在不知不觉中锁紧了眉,怒火高张的紧握了拳头。

他究竟在气什么?

仅仅只是一名女子而已,竟能激起他如此的怒意?他不是一向任何事情都能淡然看待,不系于心的吗?何以今天失却了常态?

他将她扶躺在枕上,将被子往她赤­祼­的身上一覆。

“来人,传大夫……”

巍峨群山、傲视红尘的圣女峰的圣女宫中。

“累了一天,你们都下去吧。”摘下头上象征权势和圣洁的水晶花冠,解开了束发,赫兰黛丝沉肃着脸对婢女说。

福了礼之后,随侍在旁的两个婢女这才离去。

圭在两旁净是纱幔的长廊,一名婢女月桃忍不住开口,“菊儿,你会不会觉得圣女最近有些怪怪的?”

那召唤菊儿的婢女东张西望了一下,“小声一些,当心给人听见了传到长老耳中,那可不得了!”顿了顿,她又压低声音,“你也发现啦?”

“唔。圣女的眼神有些怪!”月桃打从圣女入宫就跟在圣女身边服侍,对于圣女的一些喜好和日常生活中的习惯和细节都十分清楚,她真的觉得最近的圣女有些怪,尤其是眼神。

从前圣女的眼神是澄澈灵活又带有聪慧睿智的感觉,而现在这圣女的眼神似乎有些狡滑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子会让她想到赫兰黛丝!

“她不但眼神怪,连习惯都变了!以前圣女最喜欢看汉人的书籍,她甚至为此而说得一口比使节更流利的汉语,可是上一回使节从中原为她带回来的书籍也没看她翻过,真是奇怪!”

菊儿看了眼月桃,“月桃,你说,现在咱们服侍的这个圣女会不会是假的?”她说出了圣女宫的禁忌。

月桃忙向她使了个眼­色­,“这种事只能在心里猜,不能说出口的,当心连小命都没了!”

“喔……”

长廊一片寂静之后,赫兰黛丝用蓝­色­丝帕把散落的头发轻挽,然后往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密道走去。经过了一道道的石门,她来到了一间密室,一身着白衣的圣者已恭候多时。

“你来了。”他旋过身来。

“圣者,您今天密传我来是……”

圣者由袖口拿出一本本子,“这是天水之舞。”他叹了口气,“圣女失踪多时,我派密撒多到中原也有一段日子了,可至今他仍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对于找回圣女的期望我愈来愈觉得渺茫。一年一次的祭典离今只有一年不到的时日,届时如果圣女仍没找回,你就得代她上祭祀台祭祀萨满真神。祭祀台是极为圣洁的地方,练有天水之舞的圣女才有资格上去。”

由圣者手中接过本子,赫兰黛丝有些激动的看着她自小就想学却碍于不是圣女身分而不能学的长生之舞。

掬梦啊!我可爱妹妹,你的一切终究全是我的了,自小全聚在你身上的殊荣和光环也全转移到我身上了!可爱善良的你如今流落何处呢?在你流浪到他乡时,是否想通了自己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出了圣女宫的呢?你可怀疑到是你最亲近的孪生姐姐所为?抑或善良温柔如你仍不忍心也不愿意让自己怀疑到我身上来呢?

赫兰黛丝露出得意的笑意,“圣者,我一定会好好的练这天水之舞,不会令您失望的!”天水之舞,萨满珍宝之一终于落在我手上了!掬梦,我会证明你可以的我也可以。

“你好好的练吧!”这至­阴­至柔的天水之舞只有纯­阴­之体才能练成,因此条件严苛又繁复不易懂。短期间内他自然不会期待赫兰黛丝能完全练成,在祭典前她能练三分之一就十分了不起了。毕竟他不能期待她能有赫兰掬梦的悟力,虽然她们是孪生姐妹。

至今他仍对赫兰掬梦怀着希望,可是……他仍不能不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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