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香风送爽。
中秋佳节的到来,让每一个人脸上都挂上开心的笑容,一家团圆的美好日子,让人想不高兴都难。
顾遥夜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满庭的金桂,呼吸间全是那种迷人的甜美香味,闻之欲醉,又是月圆时分,那高挂的月盘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光芒洒向人间,为一切涂上银亮的光芒。
今天是一年之中与亲友团聚的日子,可是她的亲人却在那遥远的风仪城,想到年迈的爷爷,不禁眼眸微酸。从出嫁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不知他的身体怎样了?君眉有没有好好地照顾他?
还有楚随瑜,不知有没有听她的话,努力准备应试,再过段时间,就是应试之日了,希望他不会让她的牺牲成为一种讽刺。
“王妃,夜里风凉,你还是披件衣裳吧。”灵巧的青衣为她捧来一件素白的披风,担心主子站在窗边被风吹到着凉。
“不必了。”这样的微风又怎么可能会吹病了呢?她还没有那么娇弱。
“那喝杯热茶暖一暖。”绿罗连忙端来刚沏的丹枫白露茶。
“先搁着吧。”只是定定地望着满桂金花,没有回头看她们一眼。
将茶杯在窗边的书桌上放下,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什么,退到一旁候着。说到两人伺候的这个主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从来都不喜欢多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一天除了看看书就是在窗边发愣,不像其他的官家夫人们喜欢到处串门交际。
对王爷也是爱理不理的,他们王爷府的人都看出来了,王爷对王妃那是宠爱有加,她是王爷捧在手掌心里的明珠,娇贵非凡。
其实她们真的不明白,以王爷的人品长相与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会挑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为妃,这也算了,平民王妃还对王爷冷淡到极点,任何女人坐上了她的位子,只怕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博取王爷的欢心?
只有她,从来都冷冷淡淡的,看起来好像有满怀的心事似的,让他们做下人的都摸不着头脑。
像今儿个,本来是皇宫里面设了家宴,宴请全部的皇族亲戚,大家都会携带家眷前去,可是王妃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想去”,就让王爷独自一人赴宴了。
“姐姐。”绿罗偷偷扯了扯青衣的衣角,“我们要不要提醒王妃用膳?”王妃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不挑食、不挑穿,对她们的伺候从来也没有意见。只是今天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她还站在窗边赏花,要是饿坏了王爷的心肝宝贝,她们两个就算有十个脑袋恐怕都不够砍。
“还用你说。”青衣瞪她一眼,她早就在晚膳时分请王妃用膳了,可是王妃竟然说没有胃口,不想吃。
奇怪,王妃一向都不是会为难下人,今天怎么会连饭都不吃?难道是看今儿是中秋节,思念亲人,所以食不下咽?
忽然,一直静立在窗边的人儿有了动静,转个身在书桌旁坐下,拿起茶杯慢慢地啜饮起来。
她们都有几分不明白地互看一眼,可是马上就被出现在房门口的人给吓了一跳,“王、王爷?”
看到那个一身尊贵紫袍的男子,她们立刻福身请安,今天不是皇宫家宴,每次不都快到深夜才结束,怎么今儿王爷现在就回了?
淡淡地扫了婢女一眼,就看向那个低头喝茶的女子,“王妃用膳了没?”每天就算再忙,一日三餐,他都会坚持陪她一起用膳,虽然两人吃饭时,她都是沉默不语,但他仍然很享受为她亲手挟菜的感觉,他喜欢她多吃一些,希望能将她喂胖点。
青衣上前为王爷解开外袍,“回王爷,王妃现在仍未用晚膳。”
绿罗机灵地上前接过姐姐递来的袍子挂到一旁的檀木架上。
“还未用膳?”锐利的眸子扫了眼两个失职的婢女,不需要发怒,已经让她们吓得发颤。
“回、回王爷。”青衣鼓起勇气说道:“王妃说不饿,不让传膳。”
“不让?”看了看那个仍然捧着茶杯的女人,她一脸的平静,好像他们讨论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好一句不让,哼!”真是白费心思了。
本来想挑一个活泼一点的丫头来伺候她,可以让她感染上一些开朗的气息,谁知道这两个丫头这么让人失望。
“愣着干嘛?还不快传膳。”淡淡地下命令,往那个女人走去。
“是、是。”连声应着,青衣两人赶快往膳房跑去,传膳要紧,免得主子又发脾气,吓得她们腿都软了。
“怎么了?”走过去将她拉起来,搂入怀里,声音变得温柔至极,“晚膳时间都过了快一个时辰了,饿坏了吧,嗯?”薄唇在她的耳旁轻吻,今晚在宫里怎么坐怎么不开心,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她,想着她一个人在府里,会不会觉得孤独;有没有好好吃饭?最后勉强坐了一个时辰,就再也熬不住。
反正与其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做那些其乐融融的戏,他更情愿回家看着她,这个决定果然是对的,现在将她搂在怀里,心里就盈满喜悦。
没有白费力气去挣扎,反正他从来都是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挣扎也没有用,而且就算不想承认,她也知道,这几个月来她已经对他的怀抱非常熟悉,不再如当初一样一被碰触就全身僵硬,对他她好像是一种习惯上瘾一般。
他喜欢她的这种柔顺,淡淡的笑意浮上脸庞,“我们去水沁亭用膳,好吗?”
“你……”不是去宫里面了吗?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话到嘴边,就是问不出来,这种问题感觉好亲密,不是她能问的。
“嗯?”笑望着,一脸的柔情,执起她柔细的小手往外走去。
她还是问不出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丧失的胃口又回来了,用膳似乎是个好的提议。
一壶玉瓷美酒,一桌美食,尚未走近,已觉食指大动。
饱满的圆月完美地倒影在碧绿的湖水里,偶尔被微风一吹,揉成一池的碎梦,临水而筑的水沁亭就坐拥如此美景,让人可以一览水光月色,也能享受到轻风拂面的舒爽,真是再好不过的去处了。
拉着安静不出声的人儿在亭内的理花石桌旁坐好,青衣连忙上前来为主子们倒上一杯刚热好的烧酒。
顾遥夜将那海棠冻石杯推开来,自从上次酒后乱性之后,对于酒她是沾也不敢沾了。
“为王妃倒杯热茶。”一掌撑在颊边,带着了然的笑意望着她,淡淡下令。
“是。”热茶立刻捧上。
没去看男人脸上戏谵的笑容,打量着桌上摆满的各色佳肴,真是看起来就好吃的不得了,不知道该先吃哪一样好。
“来,中秋要吃螃蟹才能应景。”轻易地为她作了决定,八月的蟹最为肥美,雌蟹的蟹黄十足,夹起一只肥大的闸蟹剥掉外壳,用银剔子剔出细肉和蟹黄,放入拌好的姜醋里,递给她。
“王爷,这种粗活让奴才来做吧。”随侍一旁的贴身随从安泰连忙上前,想接过主子手里的螃蟹,开玩笑,王爷身娇肉贵,从生下来那天开始,何曾自己倒过一杯茶?
吃鱼有人去刺、吃肉有人剔骨,像剥螃蟹这种事情,今儿可是头一遭,让他在一旁看得都直冒冷汗,生怕那虎虎生威的大钳弄上主子的手。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看着亭边站立的一大排人,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也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众人听了都行了告退礼往亭外走去。
绿罗轻轻地扯了姐姐的裳角一下,“王妃不是说今晚没有胃口,怎么现在……”很有胃口的样子,而且皱着的眉儿也舒展开来。
“多嘴。”这个绿罗,总是关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在王府里做事,只有多做少说话,怎么再说都记不住?何况还是议论主子的事情。
“难道……”没有理会姐姐的警告声,忽然想通似的拍手,“王妃之前站在窗前,其实是在等王爷回府?”没有王爷的陪伴,连吃饭她都失去兴趣?就说王爷魅力无边,王妃怎么可能抗拒得了?
亭内少了闲杂人等,气氛变得安静又和谐。
顾遥夜听话地挟了一筷子他刚刚为她剥好的蟹肉,为那入口的肥嫩肉质而惊喜地长大眸子,再配上浓浓的姜醋,滋味非同寻常,只是这种滋味感觉太过熟悉,好像……
“吃出来了,嗯?”他笑着接着做那繁琐的工作,“我特地派人从初烟湖带回来的,家乡的螃蟹是不是吃起来特别有滋味?”虽然大小不如他们京城的螃蟹,不过也味美得紧。
他竟然为了她做这种事情?愣住了,傻傻地望着那个低头认真剥蟹的男人,生性优雅的人此时却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很明显从来没有做过的事,顺手与否与智慧无关。
只是轻轻地一句话,她不是无知,要知道京城与风仪城相隔何止千里?他是花了多大的心思,才有今晚嚼在嘴里如此美味的蟹肴?
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明知道、明知道她对他……
“好吃吗?”一小碟有些散碎的蟹肉、蟹膏放到她的面前。
他这样、这样让她今晚拉不下脸给他难看,不能控制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酸涩。
“那就再吃些。”用放在一旁的掬花叶子桂花蕊薰的绿豆面子洗了洗手,将腥味除掉,“不过不能多吃,螃蟹性寒,吃多了胃会不舒服。”
乖乖地吃着他亲手准备的东西,连同许多陆续挟至碗里的菜一起努力地吞进去,也为他的贴心而悸动着,今晚满桌都是她家乡的菜,他肯定想到自己思念爷爷,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她。
淡淡的开心在心头泛了开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他在她身旁,哪怕不说话,她也觉得胃口特别好。
这样的融洽气氛,是她最初怎么也想不到的。
一顿中秋晚饭,慢慢地吃了将近一个时辰,在明月走到中空时,她搁下了筷子,真的觉得好饱,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一顿饭吃下这么多东西。
知道她已经吃到极限了,也不再劝她多吃点,而是拿起摆放在一旁的月饼,“中秋节赏月食饼可是古礼。”
“吃不下了。”她瞥开脸去,感觉每次跟他一起吃饭,他都会拼命地喂她吃东西,好像想要将她塞满似的。
“那就尝一口吧。”递到唇边月饼皮儿酥黄,泛着诱人的想起,拗不过他的坚持,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咦,这是……
“没错,你最爱的莲蓉月饼。”在她咬下的地方重重地咬了一口,尝到入口即溶的甜美滋味,甜而不腻、醇而不厌,明天要去好好奖赏一下御厨的好手艺。
他怎么会知道?看着他吃着自己吃过的月饼,那种亲密的感觉让她感到脸颊开始发烫。
“有心自然就知道了。”再次将月饼递到她的唇边。
她可以吃吗?两人同吃一个月饼,这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应该是很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吧?而她与他……
要不要吃呢?脑袋还没有考虑清楚,身体已经先行动了,张口咬了一口清甜的莲蓉,淡淡的香味在嘴里泛开来,甜是真的很甜,可是她现在真的分不清楚,那份甜竟然是从嘴里吃进去的,还是从心里溢出来的……
笑意在他脸上浮现地更加明显。
一个不大的月饼,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下吃掉了,而她的脸蛋热红了,她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做这种事情?是气氛使然,还是对他的用心不忍?
想不清楚,而他也不容她想清楚。
喝完热茶之后,拉起她的小手,“来,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还要出去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带着神秘的微笑,拉着今晚特别地柔顺可爱的女人出发。
他将她带到了一个仙境。
一大片一大片洁白的花朵开得如同海洋一般,在月亮的清辉下悄悄绽放,空气里飘浮的,是清雅的香味。
“这里……”惊叹地望着那片自然的美景,让她说不出话来,这种花,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硕大的花朵,洁白美丽,可是中间却有一抹嫣红的痕迹。
“这是月下美人,只有在京城才能种植,也只有晚上绽放。”而整个京城,也只有这块土地才能培育出来,价值昂贵,这块地包括这整座山林,都是他的私人领域。
“很美。”凛息地望着娇放的花朵,开得恣意随性,惹人爱怜。
“你,更美。”人比花娇,果然古话没有说错,月光下的她,就是活生生的月下美人,清丽的芙颜惹他垂眸,抬起她的脸,在她柔软的红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今晚的她,让他特别地心动,是因为从认识以来,她首次在理智清醒的状态下这般温顺?
只是一记淡吻,唇与唇的轻碰,一吻即毕,她转过头去,羞涩涌上心头,她其实一直都不明白,她既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也不是狂野奔放的艳丽女人,为什么他会喜欢她?她既不美又不懂得讨人欢心,可是说寡然无味到极点,这样的自己,是哪一点哪一处让他喜欢上?
笑看她带羞的娇颜,越看越爱,今晚她笑得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还要多,要是被那些下人看到了,只怕会以为自己眼花了。
“想不想感受一下徜徉在花海的感觉?”
“啊?”
“来。”拉起她的纤手,直直地走入那片美得让人叹息的花朵之中。
“啊,不要。”她想要拉住他的步伐,那么漂亮的花朵,要是踩坏了,怎么得了?不过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对于他执意要做的事情,她从来都偶是阻止不了的,只能被拉着踩过那一片美丽的花朵,一直走到中间,他才停了下来。
大掌略一使力,就将她拽着一起躺到那柔软的花儿上面,她甚至可以听到花朵在身下被压碎的声音,真是个不懂得怜花惜草的男人,这么美丽的花,他竟然这般糟蹋了。
被强迫躺在他的胸膛之上,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睡在花上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握着她柔软的手,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静下心来之后,才能有情绪去体会周围的一切,这种躺在花海之中的感觉,真的很好,身下是美得不可思议的花朵与草地,柔软舒服,周围被美丽芬芳的花朵包围着,天空上还遥挂着一轮满月,不知名的虫儿在一旁叫着、唱着,宁谧与安详,是唯一的感觉。
而她躺在他的怀里,呼吸间除了花朵的甜香,青草的淡香,还有一股他特有的,如同户外旷野的清新气息。之前对他的一切一切,她都排斥,从来都没有心思也没有心情去感受;不过今晚,她想要暂时忘记不愉快,只是单纯地享受一下这种宁馨的气氛。
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也许,月圆之夜,本来就容易让人做出一些脱轨的行为吧。
将她更深地搂入怀里,入秋的夜晚,凉意深重。
脸颊在他胸膛上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身体一向都非常温暖,被他全然抱在怀里,一点都感觉不到凉意,今晚就让她稍稍放下仇恨,感受一下花朵的芳香、月亮的美、还有他的温柔!
风儿拂过花丛,仿佛夜的精灵般,在美丽的花瓣上跳舞,他在这融融的月色中缓缓地闭上眼眸。
今晚,他们没有身体上的交缠与放纵,可是却让他体会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心与快乐,原来只要是与心爱的人相拥,哪怕只是很单纯的拥抱,也会美好地让人心醉。
他感觉到了,今晚的她对他放下了长久以来的心防,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全然接纳他,他会努力,让她忘记自己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不敢奢求她会像他爱她那般的深刻与强烈,但只要她心中有他,一就别无所求了。
今晚是一个好的开始,他们之间似乎有了希望,让他可以坚持下去的希望。
高高的圆月静静地照着这对在花海中相拥而眠的人儿,深放的花朵柔柔地吐蕊,仔细听来,还有美丽在绽放的声音,一切,都美得像梦。
【TXT】《王妃难宠》(下)作者:朱轻
出版日期:2009年10月
【内容简介】
男人的感情里,既然爱不动,那不如放手让她飞;
女人的爱情观,既然爱不了,那只能放手随他了。
爱上不该爱的女人,苦涩的心只能深藏,他一手揽着天下,
一手爱怜的抚着她,这一生已无所求?可他却起了贪心,
以为有了她的人,他该无求,可狂烈的独占欲却不容她二心,
除了斩断她的想念,他蛮强的要她习惯自己的索求。
床上,他独爱她如处子般的青涩,每每总引得他失控,
但她深埋的那颗心,却教自己屡求不得。直到她说,
她的心已给了别人时,他才明白,自己似乎该放手了。
是她要他走的,也是她说不要再见他的,可为什么?
当他带兵离开后,她却天天倚着门窗想着他的人?
她不是爱他吗?可为什么见到眼前的女人,
甜腻的喊着他的名字时,心头那莫名而起的醋火,
教她心口泛着酸意。而当他淡定冷漠的告诉她,
从这一刻起,他愿意放她自由时,她怎么哭了?
第一章
紫旭皇朝武帝十年的深秋,皇帝为了酬谢近年来的风调雨顺,特别开恩科,定于九月初十为天下仕子打开官场之门。
恩科考试,仅平民百姓、书生仕子为它忙碌,近日上至帝皇、下至文武百官都忙的不得了,尤其刚秋收完毕,各州各府纳税交粮,也为宫廷里忙碌的日子添了几分忙碌。
不过今儿却有一隅只闻秋蝉声,却没有平日宫人来去的景象,为皇宫平增几分安祥之气。
「承泽,最近北面有什么动静?」宁静的南书房,龙庭澹握着朱砂笔在奏折上批阅着,偶尔指点一下坐在他身旁年轻的皇帝阅读,淡淡地开口询问。
「哼,现在全朝上下都在为恩科而忙,四皇叔又怎么可能闲得下来?」闲闲坐在梯子的顶上,随手翻阅放置在书架高层的书籍,资治通鉴?真像是九皇叔会看的书。
「四哥行事一向小心,盯紧点。」快速将各地的奏表翻阅,今年的年景不错,各行各业比去年繁荣,看来朝庭的银库又可以丰盈许多。将批好的奏折递给龙承佑,少年君主非常有默契地看着皇叔批过的地方。
「四皇叔还真是不死心。」后汉书?哼,更无趣,他真是搞不明白四皇叔,有钱有权又可以在京城享福,有什么不满意的?还一天到晚地想着帝位,搞什么夺位弒君,结果被九皇叔直接发配边疆。
可谁想,到了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四皇叔还不安份,累得他这个侄儿还要一天到晚盯得那么辛苦。
「拜托,九弟,你大清早宣我进宫就是想要说这些个无聊事情?」懒懒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之上,当朝的七王爷龙庭渲撂下手中一直翻着的书卷,喃喃抱怨着。
「七皇叔,你看看你……」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年长自己不到十岁的皇叔,非常不屑地摇了摇头,「一脸的纵欲过度,小心身子给亏空了。」
「啧啧啧,女人的好处,可不是你这个自视甚高的童子皇侄能明白的。」举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摇了摇,漂亮的桃花眼里充满着戏谑,逗弄着这个守身如玉的侄儿。
「我是不屑像皇叔这般不挑。」毕竟年轻气也盛,明知道七皇叔就是想要惹他生气,不过龙承泽还是忍不住还嘴。
「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承泽,你最崇拜的九皇叔,以前不也是左拥右抱的,这点你可得好好学一学。」端起摆放在桌上的香茗啜饮一口,果然秋天了,热茶真是舒服。
「九皇叔才不像你那般不挑嘴。」皇宫里谁人不知,百官中谁人不晓,七王爷龙庭渲最爱眠花宿柳、风流不羁,王府里面养了一大堆的美艳娇妾,享尽人间艳福,「不过眼光确实也不怎样。」看他将那个平民出身的顾遥夜捧在手心里,就可见一般。
「好了、好了。」放下笔阖上最后一本批完的奏折,望了望认真看奏折的皇帝一眼,欣慰不已,果然有慧根,小小年纪,就如此稳重,对庭渲他们的斗嘴可以听而不闻。再看看皇帝在奏折上批下的注语,赞同地点了点头。
龙庭澹端起搁在一旁的热茶,「话题都扯远了。」
「九弟,你放我回去,你们就可以安心商量事情,多好。」龙庭渲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四哥的事情,你真的不想知道吗?」倚入座椅的深处,慵懒地抚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淡淡发问。
「你……」气结地望着那个一句话就戳中他心事的男人,不由咬牙,好,算他厉害!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对付完这个,还有另外一个,「承泽,看来你是太闲了才会有心情跟七叔斗嘴,不如这样,安宜最近不太安份,你替我过去看看。」
「九皇叔!」龙承泽不敢置信一向最疼他的九叔会将他派到他最憎恨的地方去,他才不要去安宜那个又穷又脏的鬼地方。
龙庭渲抚着额头低低地笑了开来,刚才被弟弟破坏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比起自己,承泽更值得同情。这个高傲小子,也该受些教训,谁让他说话没经过考虑,惹到了龙庭澹?
对他没大没小也便罢了,谁让他龙庭渲天生好脾气好说话?可是龙庭澹,他这个弟弟,向来都是杀人不见血,将爱干净爱到发狂的龙承泽派到缺水的西边,真是太绝了!
「怎么?不满意?还是你想去平远……」
「我去!」恨恨地打断九皇叔的话,该死的,他会去平远那个更糟的地方就有鬼了。
看着侄儿挫败的脸庞,心里不由得暗笑,其实会派承泽去安宜,有一点点惩罚他说错话,但其实这个主意早就有了,安宜是他们紫旭国的西大门,最近也不太平,派承泽去看看也好。
「至于四哥嘛……」抚着下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童言给打断了。
「七皇叔,为什么你看的书都这么奇怪?全都没有穿衣服。」龙承佑走到软榻旁拿起龙庭渲放在一旁的书卷,好奇地发问。
锐利的目光立刻聚焦到皇帝手上的书,看到书页里画的那赤祼交缠的男女,还有那千奇百怪的态势。
「龙庭渲!」糟糕、糟糕,太过幸灾乐祸,没有注意小皇侄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来了,龙庭渲立刻抢过侄子手里的书,想要毁尸灭迹,不过还是太迟了……
「看来北方的令阳关,七哥去,再适合不过了。」
愤怒地抬头,望着那笑得一脸无害的可恶九弟,紧紧地捏住手里的书册,「龙庭澹,你够狠!」
唰地一下,书本在他手里化成碎末,纷纷飘落在地上,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一般。
而龙庭澹则愉悦地笑了开来,今天真是开心,一下子解决了两件头痛之事,可喜可贺。
宁静的南书房,果然,是议事的好地方。
☆☆☆
中秋过后,天气转凉,白日渐渐变短,夜晚也在慢慢加长,尤其在一场雨后,还未用晚饭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雨珠从金色琉璃瓦造就的屋檐不断往下落,掉落在地上如同音乐般,简单好听。
顾遥夜躺在靠窗的卧榻上,刚刚才沐浴完毕,穿着一件素色裳裙,懒懒地披散着带湿的发丝,伸出手去接那掉落的雨珠,果然,秋雨自是不同,掉在掌中带着几分凉意。
龙庭澹一进入房门,看到的就是这幕美人倚窗,不由地走近她的身旁,坐在卧榻旁,去握那已经满手湿意的玉手,「夜晚天凉,小心身体。」
她垂眸收回手去,并没有回话。
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中秋夜之后,他们的关系会有所改善,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天真。
是的,她现在对他的确不像以前那么充满尖刺,却只是不理不睬,关心怜惜在她身上好像都没有作用,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从看见她的第一天开始,她的笑容就比世上最珍贵的珠宝还要少见,就是那抹笑容,让他对她一见倾心,想要独藏。到如今更是好久好久没有看她展开笑颜,他不知到底要怎么做、怎么疼,才能得到她的一抹回眸?
望了望那带湿的发丝,「青衣越来越没分寸了,怎么会让妳披着湿发?」现今不比盛夏,头发湿着容易着凉。
除鞋上榻,搂她入怀,将那满头的青丝撩至两侧,长长地垂落在卧榻边。
她静静地没有说话,随他摆弄,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一样,听话但没有了喜怒哀乐,这也是让他最感挫败的地方。如果她有情绪愿意向他吵、向他闹,就算是像寻常女子一样,用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也甘愿,可是她就是无声无息,彷佛已经放弃自己一般,随他怎样,都无所谓。
取来放在案几上的檀木梳,一下一下将她顺滑的发丝梳得又直又亮,她的头发,一根一根又细又柔,柔顺好梳理,为她梳发,已成了他的喜好之一。这些女人家的琐碎事情,他不但一一为她而做,并且做得心甘情愿,当成一种乐趣,当初真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候。
曾经对闺房的画眉之乐感到不以为然,总觉得男人做那种事情是低贱没有尊严,不觉得羞耻也便罢了,竟然还引以为乐,实在有损男性自尊;可如今他方能体会前人的那种甘愿与快乐。原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描眉梳发,会这般快乐,可惜他的遥夜不喜欢梳妆打扮,天生一对柳眉,不需描画,不然为她画眉肯定又是另一番乐趣。
「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轻吟着,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洁白如贝的耳内,「妳说是不是真的何处不可怜?」
这个男人真的很会调情,她有些傻傻地瞪着那摆放在角落的古董花瓶,感觉到脸上泛起熟悉的热意。最近与他单独在一起时,这种感觉不时就来袭,幸好当初在顾家,她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不然被他瞧见岂不羞人?
他越来越懂得调情,每每说些既暧昧又隐晦的话来,挑弄得她心绪紊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是不知所措,自从中秋那晚过后,醒来的清晨,发现自己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分享着他的体温,即使在睡梦中,他也体贴温柔地保护着她,她的心变得又酸又甜,又苦又涩。
也许,最初的相遇,让她恨他入骨,每天日夜期望的就是可以逃离他的掌控。可是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之后,坚定的心儿开始摇摆不定了。
他的强逼与威胁是可恶的,但他的温柔与情意,却又如水般一丝一缕慢慢地渗入心脾。他怕她冷、怕她饿、怕她寂寞与悲伤,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取悦她,用心不可谓之不深,而她,也由最初的排斥厌恶到……
到什么呢?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自己看到他时,不再有满心的厌烦,与他深情的黑眸对视时,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感情。心是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地乱了,她对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是憎恨又怎么会这般矛盾?如果说是喜爱,那么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一想起楚随瑜,她的心还是痛的,从梳辫的年纪就已经相识,一起走过了十几年的岁月,那种真挚与纯洁的感情,想要忘记,实在太难了。
他陪着她,一起挨过了丧母之痛;陪着她面对父亲的贪婪、姨娘们的狡猾,每次伤心有他安慰、开心有他分享,随瑜对她而言,是爱人更是亲人,那种牵绊与感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培养的,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而不断累积的,也并不是,与龙庭澹这近半年的爱欲纠缠可以轻易取代的。
随瑜在她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她爱着他,深深地爱着他,可是现在又为龙庭澹这段深情所困,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感动。
如果楚随瑜带给她的是一段如水般绵绵不绝的爱情,那么龙庭澹的爱就是烈火,熊熊燃烧,强烈透骨,可是再烈的火,终有熄灭的一日。这种建立在身体贪欢之上的感情,随时都会消失,他的爱来得那般快及强烈,让人措手不及,可是会不会有一天,他的爱情也会像来时那样消失得又快又彻底?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可怕。
她想不明白自己对龙庭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对他的感动却让她充满着罪恶感,她怎么可以对一个狠心拆散她与楚随瑜的男人产生感动?她这样怎么对得起楚随瑜,怎么对得起他们相互扶持的感情?
何况她自己那关也过不了,对一个强迫自己的男人心动,那么她自己又算什么?如果一开始就错了,那么后来如何想要纠正,都于事无补,错就是错了。
所以,她才决定冷下心来,对他的一切不看不听也不给响应,身体既然已经不属于自己,那么这颗心她至少要保有,这是她唯一能坚持的。
可是还是好难……
他对她充满耐心,对她的丝毫不理会非但不介怀,仍然一如既往甚至更好地爱护她、疼惜她,如果,只是如果,他们相遇的方式是对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爱上他。
毕竟,他是如此出色又是如此情深,恐怕全世上的女人都会说她竟然不懂得珍惜这样一个天之骄子的深情,可惜最初的错永远也改变不了。
「妳在想什么?」在发间穿梭的修长手指感觉到指下的发丝已经快要干了,可是躺在他怀里的人儿却还是一言不发,让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回应他的,还是沉默。
是的,总是沉默,中秋过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古怪,她对他好像视若无睹般,一言一行都当他不存在,有时他不耐这种逼疯人的沉默,想要特地挑衅起她的脾气,她都没有反应。
如果说中秋之夜还有留下点什么的话,那么就是她的身体对他有了反应。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现在每晚抱着她时,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即使是心里不情愿,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对他的亲吻、爱抚都有了反应,他终于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欢爱。
但是他发现,这不够,当初想着得不到她的心,哪怕得到她人也是好的;现在他知道了,不够,远远不够。原来爱情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得到一些,就会让人变得更贪心,想要更多,如同上瘾一般,怎么要都不够。
他想要她的心,强烈地、迫切地想要,到底怎样才能得到她那倔强、专一并且剔透的心?到底还要怎么做?
抬起她的下巴,直直地视入她的如水的清瞳,「告诉我,到底要怎样做,妳才会满意?」才能让我得到妳的心?
她的眼眸依然清澈如泉水,依然美得让他迷醉,只是没有他!
他受不了这样的无视,受不了不管他怎么努力,她的爱说不给就不给,不再询问,他直接吻上她漂亮的红唇。
深深地吻着,舌头急切地探入她的唇,吮过她一颗一颗洁白的牙齿,将她的舌头卷入唇内吸吮,属于她的芳泽他一点都不想放过。
大掌急急地在她身上揉弄撕扯,想要将她的衣裳褪尽,想要感受她的人、感受她的体温,让他知道,她其实还在他的身旁,在他可以触及到的地方。
啧啧的亲吻声,在室内响起,还有他如野兽般重重地喘息声,Ru房、腰肢、大腿,无一处逃过他急躁大掌的搓揉。「群聊社区」
他疯了!彻底地疯了,为了这个求之不得的女人,为了这份怎么强求都为空的感情,他疯掉了,此时此刻,只想化身为欲兽,将她撕扯入腹。
被他急躁而且粗鲁的动作给吓到,不明白他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发狂,不明白男人那千回百转的心思,只是被他的行径给弄得傻了,一直到……
「啊!不要!」发现男人顶开她的双腿,两指用力分开她的花瓣想要直接进入时,她害怕地伸手阻拦,不要这样,他发狂的样子好可怕,她根本就没有动情,他这样是想要撕裂她吗?
「宝贝,乖,让我进去。」识得两情相愿的欢爱之后,那种一个人的泄欲变得太过肤浅,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他喘息着,沉重、浑浊,舌头在她耳边舔弄着轻哄着,手掌霸道地握着她的雪|乳揉着搓着,情yu一发不可收拾,他好想要她,强烈地想要,如果现在不进入她的体内,他会爆血而亡!
「我想要,现在就要。」沉重饱满的欲身在她的腿间顶弄着,每一下都揉在她挡在私|处的手背之上,湿滑圆硕,那顶弄的力量让她羞得芙颜绯红。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顾遥夜被他这好像撒娇的行为弄得面红耳赤,她真的不明白,刚才他们不是好好的躺在榻上吗?怎么一眨眼间,他就发起情来,还快速得让她措手不及,现在被他的男性抵着,让她更加慌乱。
他的好大、好惊人,就这样进去,非弄死她不可,可是他一脸痛苦的神情,好像很难受似的,那到底……
「遥儿宝贝,快点……」看出她一脸的为难,他连声催促着,明明知道,自己可以用蛮力,轻松一扳,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他舍不得,他想让她自己妥协,哪怕忍到快血液逆流,他也想看到她为他退让的模样,他想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一分一毫的空间分给他。
而她没有让他失望,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不清楚心里的那种复杂的感觉,纤白的小手终究还是不忍地放开,露出那粉嫩,引来他兴奋地粗喘,趴至她的腿间,薄唇堵住那张嫣红小嘴,舌头快速地挤入花|茓里,舔弄着甜美的肉壁。
「啊……」他狂猛的动作,让她娇吟出声,腿儿无力地垂放在他结实的背上,露出荏弱的花儿任他采撷。
只不过他的耐性也只剩下一滴滴,等不到她动情的露水涌出,用自己的唾液将她舔湿后,就直起身子,拉起她的双腿架上自己的宽肩,腿间粗壮的Ъo起抵住她的花瓣,腰间略一用力,就直戳而入。
「嗯……」强行被挤入的痛感从下体传了上来,她闷哼着,脸色变得苍白。没有花露的滋润,他的分身又太过巨大,这样蛮力进入,想不痛都难。
俯下身吻住她呼痛的嘴唇,重重地亲吻着,舌头堵住她的痛吟,「乖宝贝,放松点。」她太紧了,一进入就被她的肉壁夹得差点射了出来,这样紧窒,让他如同被紧紧钳住一般,动静皆难。
「我……嗯……我没有办法。」侧过脸,想要躲开他如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可是那探入咽喉深处的舌让她怎么都闪不开,如花瓣般剔透粉红的指甲因为痛楚,而用力掐入他的手臂之中。
轻微的刺痛感让他发起狂来,顾不得她抗拒的花|茓,狠狠地抽出来,再沉沉地戳进去,强行挤开那排斥的花肉,恣意耸弄起来。
「啊……慢、慢一点……」腿儿被抬了起来,曝露出私花任他放肆,这种姿势是他最喜欢的,可以让他Сhā得更深,而且还能一览她欢爱中的表情,尤其是迷离的水眸,嫣红的嘴唇,在在都让他心动不已。
她的求饶声虽然让他心疼,不过此时兴致正酣,又哪里慢得下来?红着一双眼,健腰快速地挺动着,软嫩的花|茓,虽然少了春液的润滑,但那种紧窒难行的感觉别有一番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因为用力的手臂撑在卧榻旁边,加快摆动的速度,紫红色的欲茎不断地冲进她绝美的嫩花中,次次顶入她的最深处,交合处传来清晰响亮的肉体拍击声,没一会儿,她雪白的腿间就被撞得通红,花|茓也被弄得肿胀不已。
呻吟娇喘中带着丝丝泣音,这场交欢,实在太过难捱,太过折磨人了。
第二章
摩擦的快感太过强烈,让他不能自已,她的体内暖呼呼软绵绵的,让他觉得自己快被她给融掉了。
「宝贝,妳里面好紧又好热。」两只大掌看到那被他顶得上下起伏的双|乳,跳动着迷人的|乳波,于是忍不住一手一边揉捏住她绵软的Ru房,重重的揉、急急地扯,将她雪白的胸脯揉得樱红片片,也让她的娇吟声变得更为诱人。
她会被他弄死的,眼前泛起朦胧水雾,意识昏昏沉沉,只有身下被侵占的私|处传来剧烈的感觉,明明在疼痛着、撕扯着,可是却渐渐从身体深处泛起一阵让人酥麻的快意,伴随着涌出来的滑液,慢慢的滋润她干涩的秘道,让他进出变得顺滑起来。
敏感的圆头已经感觉到她动情的水液,俯下身去亲吻她呻吟着的嘴唇,「宝贝真乖,来。」拿过卧榻上的柔软靠枕,抬起她的圆臀垫到下面,让自己的冲刺变得更方便、更深入。
「啊……」他的火热每一下都贯入最深处,撞得她全身的骨骼都像是酥掉一样,手指死命地拉扯住身下的丝绸,想要藉此来抵抗身体强烈的快感。
「妳夹得我好舒服。」她体内的花壁如同无数张小嘴一样吸吮着他,推挤着他,既像是要将他弄出体外,又像是要将他拖往更深的地方,她的体内住着一个绝顶迷人的妖姬,让他疯狂。
他加快耸弄的速度,几下重重地戳刺后,顾遥夜娇吟着到达了完美的高峰,体内的春水如同泉眼般直直喷在他的圆头之上,如同被温泉水泡过一般,又热又舒服。
一股又一股的香滑春液从他们交合的地方流溢出来,室内泛起浓浓的幽香,如同置身于开满夏莲的湖心一样,让人心怡也让他疯狂。
这是他最爱的莲香,独属于她的味道,顾不得她仍在Gao潮中抽搐着的花|茓,他抵入她的深处,挺动着抽戳着,想要到达自己的Gao潮。
「王、王爷。」一声羞怯、退缩的女声在紧闭的房门外响起。
声音虽轻,但于顾遥夜而言,却如一道惊雷般,劈入在Gao潮中的脑中,是青衣、是青衣的声音,吓得她连忙想推开那个压在她身上纵欲的男人,「有人,嗯……有人来了。」
找死!
「滚!」冷冷地丢出一个字,他仍旧在她体内抽撤着,将她Gao潮的水液不断地搅弄出来,滋滋的水声在室内回响。
王爷好凶!从来都没有听过王爷这么凶狠的声音,站在外头的青衣倒抽了口冷气,双腿打颤,她就说嘛,这种苦差事,为什么要推到她的头上?王爷跟王妃恩爱的声音在庭院时就已经听到了,这个时间打扰,摆明找死,可是想到站在院外的关大人凝重的脸色,又不容她退却。
「禀、禀王爷。」咽了口口水,虽然怕得要命,但还是要把话说出来,「关大人有要事求见。」呜……王爷的声音好可怕好严厉,这下子被吓破的胆吃什么都补不回来了。
「你快停下来……」被人听到他们欢爱的声音,顾遥夜已经羞得想死了,谁知道这个精虫冲脑的死男人,竟然不肯停下来,这让她……
被他顶到体内最敏感的嫩肉,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可是小手立刻捂住嘴儿,脸蛋上尽是霞云。
「自己享受完就不理我了,嗯?」理都不理站在门外的丫环,他做他的。还坏心地专门顶弄那处特别的嫩肉。
「嗯……不要……」那种不同寻常的快意,让她一身的筋骨都酥软了,快感强烈地让她有小解的冲动,吓得她狂捶那个欺负她的坏男人,不要了、不要了,再这样下去,她会……
「王爷、王爷!」听到门内陆续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娇吟与粗喘,青衣一个未解人事的丫头都羞得整张脸都要烧起来,所谓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这种声音,实在太让人耳红心跳了。
闭着眼睛,豁出去地大嚷:「关大人说,是紧急军情。」
「该死的!」听到这句话,龙庭澹知道自己好好的春宵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别的事情都好说,只有这件事情……
满心的怒气与不平,让他狠狠地戳刺了几十下,感到她体内疯狂的痉挛之后,抽了出来,紫红色的欲茎还布满了银亮的欲水,顺着高昂激动的欲身一滴滴地往下流。
「唔!」她死命地咬住洁白的枕帕,一股强劲的水液从她体内深处射了出来,让她全身的细胞都被强烈的快感给抓住,眼泪一串串地流了出来,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害她、害她……
这般失礼与丢脸,掩住芙颜哭了起来。
满身流窜的不得抒解的欲望让他心烦气躁,可是被她这样一哭,立刻如同烈火被浇上水一般,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咬了咬牙,好声好气地去安慰那个哭泣的女人,「好了,乖,怎么了,哭什么?」
好丢脸、好丢脸!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冲刷着顾遥夜,她扑入他怀里捶打他的胸膛,「过分、好过分!」
被丫头听到他们欢爱已经让她抬不起头来了,现在他还害她在他面前那个了,这……
「王爷、王爷!」久久等不到里面的响应,青衣不由得又叫了起来,都怪那个关大人,说什么只要说有军情,王爷一定会出来,也不会责怪她,可是现在看这情况……
「知道了,给我滚!」火爆地吼了出来,心烦得要命,那个关千里好死不死,在这种紧要关头派人来打扰他也算了,他心爱的女人又哭得梨花带泪的,让他心痛得要命,两边夹击,让一向优雅迷人的他,首次乱了分寸。
「你走啦、走啦。」没脸见他,她转身伏入枕间,暗暗抽泣。
无奈地望着那个发脾气使性子的女人,想走迈不开腿,可是一想到刚刚青衣禀报的事情,他又知道不得不走。
火大地扯下挂在一旁的干净裳袍,利落地一穿而就,再看了看那个让他无奈的女人,转身用力拉开大门,跨出院落。
「关千里,你给我滚出来!」那个什么紧急军情,最好真的有紧急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不然看他怎么收拾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王爷!」守在院外的关千里连忙上前来,一脸紧张与严肃。
「什么事情?」将衣袖翻好,一边往外走去。
「北越国造反了。」
行走的速度忽然顿了下,「即刻宣兵部刘文栋、许威平将军进宫。」一甩袍服蹬上早已备妥的俊马,略一思索,「顺便宣七王爷进宫。」话语一落,一拍马背,就如箭般奔去。
「是。」
☆☆☆
北越国十万大军压至北方重镇令阳关,让全国的局势顿时紧张,谁都知道,北越国乃游牧民族,素来骁勇善战,如今兵临城下,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北疆关口,长驱直入。
「那个呼可多,休息这么多年,胆子也跟着养大了。」龙庭渲冷笑着坐在椅上,望着站在两侧的朝庭武将。
「只怕不是他胆大,而是有人借胆让他出力。」龙庭澹坐在殿前,抚弄着扳指,懒懒地开口。
龙庭渲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出声说话。
「禀辅政王,根据前方军报来看,呼可多这次之所以能够集结十万大军,听说是说服了北方各部联合起来,想要摆脱我朝控制,自立为王。」兵部尚书刘文栋连忙将前线消息禀告。
「自立为王?」龙庭澹淡淡一笑,「如果他们有能力的话,十年前,就不会自相残杀到需要我们出手为他们收拾残局。」
殿下诸臣互相看了一眼,都非常明白,当初那个残局,就是高坐在大殿之上的龙庭澹的杰作,当时不过十五少年,竟然足智多谋到利用反间计,将北部几十个部落逐一击破,让他们俯首称臣。
就是那一战,让龙庭澹在朝中建立了不可动摇的威信,也将他们紫旭国的疆土扩张到遥远的北方,成为最有实力的国家,至今提起龙庭澹的名字,在北方还是让人闻之起敬。
「九皇叔,那如今的战事,又该怎样?」龙承佑望着坐在身旁的皇叔,有几分忧色地问道。他是年幼,但也明白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北方国门一开,只怕不堪设想,这种紧急军情,想要不担心都难。
「我担心的,不是呼可多,而是……」颇富深意地望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话,没有接着往下说。
龙庭渲是何等聪明的人,不用九弟说,他也想得到事情的起因。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想再让自己不听不理都不行了,「辅政王,微臣愿身先士卒,去令阳关一探情况。」
笑望自己皇兄,「你想清楚了?」
「是。」无奈地低语,是现实逼得他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当初以为只要将四哥放逐到最偏远的地方,他就可以安分守己,结果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念同母之情又如何,到最后只是累人累己而已,现在还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如今也不容得他再逃避下去了。就算对不起母妃,他也要做。
既然当初是由他求情才让九弟放过四哥,现在也该让他来解决混乱的根源,还九弟一个太平之世。
「你要明白,这可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十天后本王就不再等待。」
「多谢辅政王。」龙庭渲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起身告退,准备起行。今天上午,他还在为要去令阳关而闷闷不乐,谁能想到,晚上就自动请缨走上一趟。九弟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次机会给的不是龙庭江,而是他龙庭渲。
「好了,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解决。」龙庭澹轻轻的话语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刘文栋,你即刻派人前往令阳城,吩咐令阳刺史,一定要誓守城门,等待援军的到来。」
「遵命。」
「许威平。」
「末将在。」
「清点兵马,准备远征。」虽说给了七哥十天时间,不过大军还是要待命,他可不会拿天下老百姓的生命来开玩笑。
「是。」
望了望皇帝担心的表情,淡淡地笑着给予安抚,「皇上放心,小事而已不必担心。」十万大军又如何?他们紫旭国几十万大军的兵力,良将辈出,又怎么会怕有勇无谋的呼可多?
十年前,他就已经非常熟悉北部的作战方式,对于这场战,可是有信心,他唯一有些些挂怀的是,只怕这件事到最后会惹得七哥伤怀。
真是天凉好个秋,多事之秋。
☆☆☆
秋风过后满城凉,原本全国为恩科之事开心,谁知北越国竟然突然起兵造反,让喜庆的气氛倏变,上上下下都紧张不已,这种紧张的气息,连辅政王府都感受到了。
最近几天,龙庭澹为了军事天天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今日难得可以在晚膳时分回府,让徐总管高兴不已,跟在主子身边禀报着府内最近的大小事务。
「五王爷今儿有派贴子来请王爷过府……」
「行了。」抬手阻止他的话,再被他说下去,他头都痛了,好不容易摆脱宫里那群啰嗦的百官,可不想回到家又得对着一个长舌男,「那些个小事,你自己酌情处理就行了,实在处理不妥的,就问王妃不需要事事向我汇报。」
不耐地抬手搓了搓饱满的前额,连着几日少眠,让他开始觉得精神不好,心情也变得浮躁。
「王妃?」徐总管愣了愣,有些些的欲言又止。
「怎样?」他是何等敏锐之人,徐长远的不对劲怎么逃得出他的利眸。
「就……」到底该不该说?论理这事也不归他管,只是……
「说!」这个总管是不是不想做了?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说的总是缠着说。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跟王爷说:「今儿欢欣郡主派人送了封信来给王妃,听青衣说,王妃看过之后,情绪非常激动,连午膳都没用,一直关在房内。」
「欢欣送信给遥儿?」脚步忽然顿,「派谁来的?」
「夏总管。」就是因为是由宝成王府的大总管亲自送来,所以他才不好推掉,只好呈交王妃,谁知……
「欢欣在搞什么鬼!」一摔袖子,直接往旭日轩走去,这丫头,就是平日里宠得太过,才会如此无法无天,连他这里都敢放肆。
徐总管连忙止步,不敢再跟随主子去往寝楼,再说看主子一脸不郁,他还不想跟去当炮灰。
刚跨进院落,就看到青衣与绿罗站在紧闭的房门外,一脸忧色,看到他时,脸都吓得苍白。
「王、王爷。」死了,今儿王妃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时不时还从房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吓得她们个个六神无主,王妃可是王爷的宝贝,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算她们死十次也不够赔。
可是王妃锁上门,她们又无法进去,在房门外苦劝了一天,说得连嘴皮儿都干掉,可惜王妃就是对她们不理不睬的。
「行了,妳们先下去。」挥退侍女,没有心情责怪她们。
伸手轻推房门,发现已经被上锁了。
「遥儿,开门。」柔声说道,里面没有一丝声响回应。
「有什么事情,等我进来再说好吗?」关在外面,他又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只会越来越担心。
还是一片沉默。
很好!
「如果妳现在不开门,那么我即刻叫欢欣过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连续几日的辛苦处理朝务,已经让他身体和精神都紧绷到极点。一回来还要面对妻子的闭门羹,别说他本来就脾气不好,就算再好脾气的男人恐怕也开心不起来吧?
在心里默数三声,打算时间一到,就叫关千里把陆欢欣给他抓过来,好好拷问。
房门,在第三声时打开来,出现在他面前的顾遥夜,陌生且憔悴,很明显她哭过,而且以眼睛红肿的程度,她是整整哭了一天,最让他吃惊的是,她眼里明显的恨意。
「妳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就算知道她不爱自己,但这段日子的相处,他明显感觉到她对他不像以前那么敌视了,为什么今天又这样?
「龙庭澹,今日我算看清楚你的为人了。」冷冷丢下这句话,她准备跨步出房,不能忍受自己与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同处一室,一想到就要作呕。
拉住她的手腕,「把话讲清楚。」
「放手!」瞪住他的手掌,语气满是不屑。
「我的耐心有限。」额头变得好沉重,所有的事情全部一起来,军事、国事、亲情已经乱到不行,不过这都在他掌握之中,他唯一不能掌握最没有把握的,就是眼前的这个顾遥夜,看似纤弱,却拥有影响他的巨大力量;看似温柔,实则再倔强不过。
「我叫你拿开你的脏手!」她像失控一般,尖叫着用力甩着手腕,非常不能忍受他的碰触,一分一毫,都让她厌恶得想要撇开。
「脏手?」他的脾气也被激了上来,不理她狂乱的挣扎,一把搂住她压到房门之上,「妳说脏手?」
「对!」现在的她,不能忍受他的拥抱。
「好,不喜欢我碰是吧?」抬起她倔强的下巴,用力地堵上她的唇,在她唇上重重地辗压着、舔舐着,舌头粗暴地探入她嘴里强行卷起她的舌头索求。
这个吻充满暴力、蛮横与怒气,让她觉得恶心至极!想也不想,用力咬下那在她唇内肆虐的舌头,那股狠劲差点将他的舌头咬下来。
痛哼了声,放开对她的箝制,伸手擦过嘴角,鲜红的血液渗流出来,足见她咬他时根本就一点都不心软。
好,很好!这个女人,对他没有丝毫的感情,一点不舍都没有,失望、痛苦还有无数的复杂情绪一瞬间冲上心头。
一把拉起她雪白的皓腕,直视着她充满怒气的水眸,视线往下,看过那被他粗暴蹂躏得红肿的嘴唇,他怒极反笑了。
「看来今晚,热闹得紧。」手腕使劲一甩,将她轻易地抛上床去,大脚朝后一踢,沉重的木门顿时阖上。
虽然他在怒火中,但仍不舍得伤害她,所以抛甩的力道有所控制,让她摔入床榻之上,又不至于弄疼了她。
她从床褥之中挣扎起身,不想以弱者之姿出现在他面前。
「妳到底要不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之前她对他不理不睬,但偶尔他也能感觉到她对他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但今天他可以感觉到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她被逼答应嫁他的那段时间,眼里除了恨,再也没有其它的情绪。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反应这般激烈,对了,信,徐总管说王妃看过信之后就变得奇怪,那么……
锐眸在房内一扫,除了那碎了一地的瓷瓶、茶杯之类的,还有……
很快就发现那摊开在书案上的信纸,是了,就是它!跨步上前,抄起那写得满满的纸页。
「不要!」她飞快起身想要抢回信纸,不过哪里是他的对手?
每日批阅奏折早就练就一目十行的本领,三大张纸页在他手上很快就读完了,事情也很快就明白了。
不屑地扔下信纸,冷冷一哼:「这个楚随瑜,当初还真是小看了他。」竟然有本事让欢欣为他跑脚,可见这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还有脸提他?」她纤白的手指忿忿地指住他,「当初明明你答应我,只要我同意嫁给你,你就不会阻挡楚随瑜的前途,结果事实证明你不过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小人而已!」
水眸瞪住他拍在手下的信,万分后悔自己刚刚不该伤心地忘记将信纸收起来,结果让这种可恶的人去侮辱楚随瑜的信。
「楚随瑜自己犯了错,被新上任的风仪太守革去功名,与我何干?」淡淡地拍了拍衣袖,往大椅上一坐,一脸无辜。
「你少来!」她要是再信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傻瓜,当初怎么会那般傻去与他作交易?与虎谋皮,从来都不会有好的结果的,用力地握了握拳,忍住眼眶的酸意。
「没有你作手脚,楚随瑜会失去上京赶考的机会?」如果说世上有谁最了解楚随瑜的,那么就非她莫属。他为人一向洁身自爱、正直不阿,从来都是循规蹈矩,怎么可能会侮辱朝庭命官而导致功名被除?很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至于是谁,她连想都不用想也知道。
「那只能叹他运气不好。」表面看来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有把闷火快要将他烧起来。看看手里的信,一点一点的泪痕,能够想象,她看这封信的时候,肯定是读一行,泪一行,为了那个穷酸书生掉眼泪,简直是天大的浪费。
「你陷害他,竟然还在这里讲这种风凉话?」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的无耻程度,能做出强抢民女的卑劣行径的人,又能指望他的品格有多高尚?
「顾遥夜,妳搞清楚!」见她对姓楚的小子百般维护,不由妒火猛燃,「楚随瑜在妳我之间是什么人?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妳自己说我会不会将这般碍眼的人放到身边来,让他有机会入朝为官,日夜相对?」他敢说,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做这样的傻事吧?
既然彼此为了她成为了敌人,那么他就不会给敌人任何的机会来反扑,这素来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只是他唯一失算的是,太过小瞧了楚随瑜,让他有机会翻身。
而这个失算,可能会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第三章
宽阔的卧房里,安静地连针掉落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他们彼此冷冷对视。
半晌,「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失信?」她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太过失望了,她原来以为,就算他对她再坏再过分,但该有的正直还是有的,谁想到……
「答应妳什么?」冷冷一笑,「当初妳答应下嫁,是因为我承诺过不追究妳爷爷的罪名,我没做到吗?」
「还有楚随瑜的前途,你答应过不从中作梗的。」
「是吗?」逼近她,望进她清澈的瞳眸,「那么妳来告诉我,当初如果我只拿妳爷爷来作交易,妳嫁是不嫁?」
她……还是会嫁,是的,就算龙庭澹当初不提及楚随瑜,为了爷爷,她也会同意,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他背信弃义的理由。
「是,我是不守信用,但那又如何?」拎起那张信纸,「看来我还是太过仁慈,给了他机会。」抄起信来至桌旁燃着的蜡烛上头。
「不要!」他要烧她的信,那是楚随瑜给她的信!激动地一把扑过去,想要抢过来,可是这个男人竟然一把拉住她,让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封信被烧成灰烬。
「不要、不要!」瞪大水眸,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痛得如同刀绞一般,那封信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信里有楚随瑜对她的无限思念之情,还有他千辛万苦来到京城,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的辛酸与无奈,而他竟然烧掉了,连她唯一的一点安慰,都要被他毁掉……
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他,「龙庭澹,你太过份了,实在是太过份了!」
「妳不要忘了,妳现在是我的妻子,与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最好少来往。」看着信纸已经变成黑灰,他才放开她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情绪大乱,抓起书案上的端砚朝他扔过去,他眼捷手快闪过那被丢来的砚台,抓住她的肩膀,「顾遥夜,妳想清楚了,今生今世,妳已经是我的人,谁都抢不走。」
「啊!」她尖叫着用力咬上他的肩膀,牙齿咬破他的裳袍,重重地咬到他的肩胛上。
痛,很痛!但是比不过她对他的恨意带给他的疼痛,这么久以来的努力与深情都白费了。他们又回到原点,甚至比原点更差,她肯定恨死他了吧?后悔吗?不、不悔!
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打压楚随瑜,那个男人是他的肉中刺,不拔不快。
她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了鲜血的滋味,咸的、腥的、还有些微甜,恨有多深,咬得就有多重。很快白色的袍服上就染上了一片红晕,而她咬到牙齿都麻掉了。
「满意了吧?」抚上她的肩膀,将她拉开来,望进她的眼眸。
「满意?不,我不满意,除非你死,否则我永远都不会满意!」她擦掉嘴角染上的鲜红,冷冷地回道,染着鲜血的净颜,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妖艳之气。
「真的就这么爱他?」爱到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取代楚随瑜在她心中的地位?
「是,我爱他。」不介意告诉他自己有多爱楚随瑜,「这辈子,除了楚随瑜,我谁都不爱,说得够清楚了吧?」
除了楚随瑜,谁都不爱?怒火被她这句话给激了出来,扯过她来,掐住她洁白的下巴,手指几乎掐入她细致的肌肤里去,从齿缝里迸出话来:「再说一次!」
「我爱他、爱他,唔……」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他狂怒地堵住了嘴,想要故计重施咬他一口,不过被他掐住了下巴,不能咬合,只能承受他激烈的狂吻。
翻过她身子,将她压到门板上,扳过她的脸颊,带着恶意的温柔,在她耳边低语:「来,告诉我,妳有多爱他。」
手掌探到她身下,直接撕裂丝质裙襬,并且伸了进去,薄薄的亵裤也不堪他的重手变成破布被丢弃在地上。
「龙庭澹,你敢,你竟然……啊……」未说完的话,被那直闯入私|处的手指给截断了,干涩的秘道不能适应如此粗暴的Сhā入,传来剧烈的疼痛。
「为了妳,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妳恐怕怎么都想象不到吧,嗯?」额头抵在她的发丝旁,在她耳边危险地轻喃:「既然妳说妳爱姓楚的,那么今天,就让我来教教妳,怎么做一个好的王妃。」
在她体内粗鲁地抽Сhā几下,就伸出手来,顶开她想要并上的双腿,一手扶住自己怒张的欲望,没有给她任何爱抚与刺激戳了进去。
「唔……」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唇,不想在他面前痛吟出声向他示弱,他竟然、竟然这样对她?说不出的委屈与愤恨同时涌上心头,让她将如花瓣般娇嫩的嘴唇咬破了。
觉得委屈万分,是的,自从与他在一起后,他对她都是捧在手心里仔细地呵疼的,什么时候这样粗鲁地对待过她?就算、就算今天是她挑衅起来,他也不该就这样对她,还说爱她,真不应该相信他的。
他没给她适应的时间,就在她干涩紧窒的|茓内抽动起来,并低头在她耳边说道:「妳说,如果妳心爱的楚随瑜看到妳现在这等模样,心里会如何想?他心目中最冰清玉洁的顾遥夜……」顿了顿,想到楚随瑜在信中提及的话,不由怒火更炽,身下的动作更加猛烈与强悍,一下一下都顶得他们身后厚重的门砰砰作响,「他心目中永远纯洁的女神,其实早已经屈服在我的身下,任我逞欢,他,又会怎样?」
过份、过份!他怎么可以说得这般难听?泪水在脸颊奔流着,为自己的可悲也为自己的可恨。
为什么被他这样恶劣地对待,可是早已经熟悉他的身子,慢慢地泛出一抹湿意反应着他,让他可以抽Сhā得更加顺畅?
「妳湿了。」敏感的圆头感觉到她体内的变化,不由得冷冷一笑,她的花|茓变得绵软、水嫩起来,热呼呼地包裹着他,让他销魂不已。
抽出自己的欲身,将她转了过来,正面将她抱起来,让她的大腿夹住他结实的腰,再次顶了进去。
「啊!」这种凌空的姿势实在太过危险,吓得她连忙搂抱住他的颈项,生怕掉了下去,可是等回神之后,又痛恨起自己那一时的软弱,想要收回手,可是他的攻势变得更为猛烈,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抵在门上,疯狂地冲刺起来。
「嗯……」这种失控的速度,让她体内的快感以一种吓人的方式累积,舒服的感觉飙升得太快,让她跟不上去。
这种如暴风骤雨般的激|情,实在太过刺激、太过剧烈,她好喘、好怕,失魂的感觉让她晕头转向,他的顶入狠狠地磨到了她充血红肿的花瓣,带给她疼痛感,但也伴随着无比的快感。
眼前泛起阵阵红雾,晕厥的感觉抓住了她,她搂住他脖子的手指深深地掐入他的肩胛之内,这种激|情实在太过可怕,她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汗水淋漓,肌肉紧绷,挺翘的臀在她被逼的大敞的腿间恣意耸弄,大抽大送,激烈地在她体内戳刺着,响亮的肉体碰撞声不断重复,他停不下来,有一种想要彻底毁灭她的感觉。
是的,就是想要将她弄坏,弄死在他的怀里,让她哪里也去了,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浅浅地抽出、狠狠地Сhā入,既快速又彻底、既强烈又销魂。
这场交欢太过激烈,他们体验了一次快速且惊心动魄的纠缠,短短时间里,他勇猛地让两人都冲上Gao潮,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巨大Gao潮……
天摇地动过后,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他抱着她,额头抵在她的脸颊之上,整个人将她压在门板之上,稍稍疲软的欲身还Сhā在她的体内,享受着她有一阵没一阵的Gao潮过后的紧缩。
她喘息着、抽泣着,被他整弄得一脸狼狈与可怜,双腿大敞地夹在他的腰间,无力收回。
良久,他抬起头,望着她芙颜上激|情的红晕,还有眼里止也止不住的泪水,用力地闭了闭眸,咬牙强迫自己退出她的体内。
伴随着他的抽出,浊白的Jing液与她动情的露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她轻哼着,忍受着他抽出时在她体内摩擦的酥麻快感,被他一把抱起来,走到内室放到柔软的床榻之上。
他们今天真的很像野兽,疯狂地无理智地交媾,望着她一身的狼狈,他在心中无声地苦笑。这世上,只有她能将他激到彻底地失去理智,竟然连她的衣裙都没有脱掉,只是扯下她的亵裤就做了起来。而他全身衣衫也来不及除下,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她对他的影响,实在是深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我恨你!」怒目瞪着他,恨他用这种狼狈不堪的方式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体有多么下贱,对他的爱抚与占有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恨他的强势与霸道,毁掉她所有的希望与幸福之后,连她最后的尊严都不让她拥有,「我恨你、我恨你,恨死你了!」
最恨的还是即使被他这样对待,她其实还是恨不了他,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受他的影响如此之深……
握住她纤白小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吻着,感受到她想要挣扎却无力挣脱,他垂眸望进她烧着怒火眸子里,「妳一直告诉我,妳有多恨我,但是妳知不知道,有时候其实我也恨妳。」她只是定定地望着他,没有再说话。
「是的,恨妳,比妳恨我还要恨上一千倍、一万倍,我恨妳为什么心硬如铁,对我的感情我的付出视若无睹,对妳再好,妳都不会感动。」将她的手儿放到脸旁轻轻摩挲。
「恨妳的执着与认定,不爱就是不爱,再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恨妳如此薄情,倾刻间就让我所有的情深化为乌有。」
「我恨妳当初为什么要让我遇上妳,如果没有遇上妳,那么对我们彼此,可能都是一件好事。」痛苦的色彩充满黑眸,「妳将会如愿与妳心爱的人成亲终老,而我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辅政王,我不会遍尝这种求之不得的苦楚,不会知道,爱一个人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她,还是不发一语,心在颤抖着,强装着平静,任他倾诉。
「有时候,我在想上天为什么要安排让我遇上妳,为什么又让我爱上妳?而妳为什么就是那般认定,怎么都不愿意接受我。遥儿,妳说,妳来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才能得到妳的心?」他,堂堂的王爷,当今最尊贵最睿智的男人,示弱了、认输了。
「如果一开始就错了,那么后来怎么做,都不会对。」她终于开口了,但是说出的话,如同利刃Сhā入了他的心窝,剜心裂肺。
感情实在太让人难受了,他可不可以不要这种痛彻心扉的爱情?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
「遥儿,妳一直说我过份,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妳比我更残忍。」他低下头,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近得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喷洒到脸上,「至少,在我的世界里,我不忍伤害的人只有妳,可是在妳的世界里,没有我,眼里没有、心里没有,连想都不愿意想起我。」
「妳知道吗?这一刻我甚至恨到不想见到妳。」霍然起身,再也不想看这个伤透他的女人一眼,今晚的他不想再面对着她,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木门重重地阖上,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如死亡一般的平静,刚刚那如野兽一样的纠缠、嘶吼,汗水淋漓彷佛已经离得很遥远、很遥远。
她愣愣地看着房顶漂亮的雕花木板,不出一语,半晌,一串如珍珠般透明晶莹的泪水忽然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滴落在雪白枕头上,慢慢慢慢地渗入布料之中,湿成一片。
他说恨她,她终于将一个爱她的男人逼成了恨,她该开心的,毕竟这不是她的目的吗?可是为什么却会觉得心好痛?似乎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失落绝望,还有茫然……
☆☆☆
一语成谶,没想到他的话,成为了现实。
上天似乎有自己的安排,不理人间的情爱纠葛,当晚令阳城告急,次日失守,战火从令阳城、宁新县一直烧到百定县,直逼京城,连七王爷也不知所措,一切的一切,都迫在眉睫。
在一片恐慌之中,辅政王爷一语定局势,亲自领兵前去平乱,短短一日,早就准备好的部队就在一片欢呼声中整装出发了。
辅政王爷此行只带了五万精兵,将大部分的人马留在京城保护皇帝的安全,以防敌人趁机作乱。
虽然人数只有敌军的一半,但麾下个个都武艺不凡,精干强练,可以以一敌十,这可是龙庭澹这么多年,亲自带出来的军队,一支铁骑!
精锐一出,果然势不可挡,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先后将失守的城池收复,再一鼓作气,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里,沦陷近三个月之久的令阳城也一举收回,将北越胡蛮逼退到令阳城外,呈现两军对峙的局面。
京城里捷报频传,连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争先称颂辅政王爷的丰功伟业,既能将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百业俱兴又能带兵打战保家卫国,此等男儿,实在是他们紫旭之光,人民之福。
大家脸上又重新出现欣喜的笑容,再加上此次科举人才辈出,让皇上龙颜大悦,下令免除明年的税赋,更加喜上加喜,全国上下都笼罩在这种喜气洋洋的气氛当中。
除了辅政王府。
「恶……」听起来让人全身不对劲的呕吐声不断从旭日轩里传出来,听那种呕吐的劲,怕是连肝肠都吐出来了。
「王妃、王妃,妳怎么样了?」绿罗坐在床边,心急地为主子轻拍背部,眼眶里蓄满焦急泪水,看到主子受苦,她却不能代替,心如火燎。
「唔……恶……」刚以为缓过恶心的感觉,谁知道新一波的折磨又到来了,让她伏到床边狂吐。
「王妃。」端着沏好热茶的青衣一推门,就看到主子吐成那样,连忙放下茶壶跑过来帮忙扶起她的身子,免得压伤。
终于将胃里所有能吐的,不能吐的都吐出来后,顾遥夜虚喘着抬起头来,任丫环将她扶着躺靠在床上,脑袋枕在侧放在柔软枕头上,一脸的苍白无力。
「王妃害喜这么严重,今儿要不要再宣御医过来诊脉?」捧来用热水拧干的帕子,为主子擦干净嘴唇。
绿罗连忙端过热茶来伺候王妃漱口。
「不,不必了。」
「可是主子,妳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进食了。」自从十日前,王妃突然晕倒,吓得他们一干奴才都慌了手脚,连忙急召御医过府诊脉,谁想到却发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王妃竟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此话一出,全府上下欢天喜地,关大人直说要修书去前线,向王爷报喜,可惜被王妃厉言阻止了。
他们这才慢半拍地发现王妃听到怀孕的消息后脸色真的很不对劲,看起来,似乎好像可能不是高兴,接着他们就被王妃赶出去,只留下御医一人,两人单独在房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御医出来后,一脸凝重地交待他们一定要小心留意王妃的举动,开了张养胎的方子后就走了。
接下来这几日,王妃就开始了猛烈的害喜,整天吃多少吐多少,虚弱地连床都下不了,才没几天,王妃就瘦了一圈,把他们可急坏了。
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家的王妃脾气如此倔强,即使躺在床上一丝力气都没有,还下令不许请御医,不许通知王爷。
王爷不在府,王妃最大,他们就算向天借胆,也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于是这件事就这样被隐着,下人们束手无策,连一向最有办法的关大人,这次都终日深锁浓眉,哀声叹气的。
与京城到处洋溢的喜乐气氛相比,他们辅政王府倒是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而比起下人们的担心,顾遥夜同样心情低落,她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怀了他的孩子,也是,都怪自己太傻,怎么会以为与他日夜交欢,会不留下后遗症的呢?
怪谁呢?怪娘亲早逝,让她对这些闺房之事不了解,以致于弄出人命来?还是怪他太过纵欲,苦果却留给她尝?其实她能怪谁?最该怪的那个不就是她自己?
不注意、不预防,一直到东窗事发,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竟然到了三个月才发现有了身孕,她实在是迟钝到离谱。
谁让她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愁绪里,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注意癸水有没有来?粗心大意,才会酿成大祸!
从一知道自己怀孕,她的心情就复杂得笔墨难以形容,她与他的纠缠,已经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两人都痛苦,何必还要生出孩子来祸及下一代?可是她却怀了龙庭澹的孩子,上天似乎嫌她不够痛苦,还要再丢一个难题给她。
在脆弱的一瞬间,她想过不要胎儿,甚至还单独询问过御医,不过御医一听她的话就吓得脸色都变了,也是,试问这世上有谁那么好胆,敢打掉辅政王爷的孩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真的敢开药给她,她又真的敢喝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太过突然,让她方寸大乱,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方法用尽才让御医勉强答应暂时为她保守怀孕的消息,就匆匆走了,暂时保守?望了望自己已经微突的小腹,想要保守秘密又能保多久?再过段日子,她的肚子谁都瞒不了。
再加上御医还谆谆告诫说,她的胎儿已经大了,如果强行喝下打胎药,最后只怕是一尸两命,她死不要紧,可是龙庭澹曾经警告过她,如果有一日她死了,那么陪葬的人,只怕让她连死都不能瞑目。
一旦龙庭澹知道她为了不要他的孩子而死的话,那么他的怒气,她连想象都觉得可怕。祸及自己最亲的人,这条路怎么也行不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条条都是死路,让她心烦又意乱。
在这种千回百转的心思之下,她肚里的孩子彷佛感应到娘亲曾想过不要他,也开始造反起来,明明不知道怀孕之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结果从知晓那天开始,她就陷入地狱之中,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吐。
一整天下来,唯一的任务即是吐,吃也吐、不吃也吐,吐得肝肠寸断,欲死不能,只是想过不要他,那么一丝丝的念头,结果宝宝先教训起母亲来了。现在她已经动都不想动,整天躺在床上,连想这个孩子的感觉的力气都没有了。
每每呕吐之后,她对那个只顾自己快乐的男人就有满心的抱怨与不满,为什么?为什么男人不用承担后果,苦果全要由女人来尝?他大爷兴头满足了,拍拍ρi股走人,却留她在家日夜被折磨。
这世上,还有天理所在吗?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般可怜?
第四章
“呜……过份,实在太过份了。”想着想着,不禁泪从中来,他竟然说不见就不见,从那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将她搞得这么悲惨之后,就带兵走人。
拿着洁白的帕子擦着自己的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怎么了,只要一想到那晚他绝然而去,伤心与心痛的感觉揪得她喘不过气来。后来他就在走了,不想见她,果然真的见不到了,他现在是不是对她还是感到非常生气?
不然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见就不见,当她很想见他吗?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情绪这般紊乱,她咬着唇,想要忍住眼里的酸意,可是……
泪水还是像断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掉,嘴里含糊地咒骂着那个弄得她心头大乱的该死的男人。她当初只是气极了才会骂他的,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一定要小心眼地记恨她?他是不是其实已经玩腻她了,所以才藉故走开的?
就说男人不应该相信的,她竟然还傻到对他说过的每一句爱语都铭记在心。
青衣与绿罗两人相视无言,会哭会骂,这是王妃最大的改变。
自从王爷带兵出征之后,王妃很明显比以前还要安静,以前一天到晚,好歹还会应她们一两声,现在连着好几天,都难听见王妃出一句声,而且叹气的次数也多过好几倍,如果不是深秋过了,她们真的会以为庭前的落叶都是被王妃叹掉的。
王妃是不是在思念王爷?有好几次她们都看见王妃望着王爷的衣裳发呆,那种认真连她们的叫唤都听不到,可是王妃不是很讨厌王爷的吗?
王爷走的那晚,他们房里传来的争吵与打砸声,她们在院外都听得一清二楚,可见王妃与王爷的感情肯定不好,那么王爷出征了,王妃应该会开心起来。可是事实好像又不是这样,王妃明显比往前抑郁好多,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东西也吃不多,笑也不笑一下,到现在更糟糕,发现怀孕之后,王妃的情绪就一直处于失控之中,竟然流眼泪。
说来真是惭愧,之前她们还一直以为王妃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甚至可能连眼泪都不会流,结果这次让她们见识到了。王妃一天除了吐,就是哭,一边哭还一边低低咒骂,有时情绪太过失控,还会摔东西,好多次,王爷的衣裳被王妃丢得到处都是,上面还有被踩的痕迹,看来这次王妃的怒气不小,王爷回来,可要小心了。
时间就在这种失控的情况下又往前推进了大半个月,临近年关,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宫里赐下的无数珍宝要一一点清入库,百官的贺岁礼物也源源不断送进王府,往徐总管忙得不可开交。
今日更是有一箱特殊的东西递上王府,让徐总管连忙丢下一堆要忙的事情,亲自带上旭日轩。
“王妃万福。”深深地行了个问安礼。
“起身吧。”难得今日在晨吐之后,身体稍稍感觉舒服了些,让青衣抚着她到窗边坐坐,看看那许久没见的景致,她的心情也在阴霾之后放晴了些。
“谢王妃。”站直身子后,吩咐下人将箱子抬入房内。
“徐总管,这是什么?”望着那大大的箱子,不由轻皱眉儿。
“回王妃,这是顾老太爷派人送里的,刚刚送到。”他就是希望王妃看到亲人的礼物,可以舒展郁眉,开心起来,这样他们未来的小王爷也可以高兴些,不再闹脾气。
“爷爷?”她惊喜地站了起来,却因为突然起身头晕了下,青衣连忙扶住她,“王妃小心点。”
“行了。”一等那种晕旋的感觉过去,她立刻推开青衣的手,上前想要打开木箱。
徐总管连忙掀开木箱,开玩笑,这只箱子这么沉,要是砸到王妃的手,他罪过可就大了。
“有劳。”轻轻道谢之后,顾遥夜蹲下身子,望着箱内的东西,感觉到熟悉的酸意又涌上眼睛,好讨厌,她最近变得好爱哭。
用力地眨了眨眼,吞回泪意,手指抚过箱里的东西,这都是娘亲的遗物,有娘亲最爱的发簪、手镯、衣物之类,上次爷爷来参加婚礼时就说了,本想跟嫁妆一块儿带给她,但怕冲了喜事。
今天爷爷送过来了,还是爷爷最明白她的心情,知道她最舍不得的,就是以前视若珍宝的娘亲的遗物。「群聊社区」
“王妃,老太爷还送了封信过来。”恭敬地将信件递上。
顾遥夜接了过来,望着那熟悉的笔迹,泪盈于睫,摊开看了,字字充满着爷爷对她的关心与爱护,告诉她家里一切安好,爷爷身体很好,茶叶庄也有君眉打理,她能干得很,打理得有声有色,让他可以在家里享清福。
信的后面,除了提醒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外,还说箱子里有一只盒子,是爷爷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是了,十二月二十,也就是三日后,正是她二十岁的生辰。原来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一眨眼,一年的时间又过去了。
放下信纸,找奥爷爷所说的小盒子,打开来,看到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翠绿得没有一丝的杂色,最为奇特的就是镯体里面有着一朵又一朵天然形成的莲花,漂亮精致,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王妃,这只镯子好漂亮。”绿罗开心地赞叹道。
顾遥夜戴上镯子,让它在她洁白如莹的腕上灿然生辉,柔柔地朝徐总管一笑,“有劳徐总管。”
“王妃太过客气了。”躬身回礼,“那我就先下去忙了。”虽然与这个深居简出的王妃平日里接触不多,不过她对下人一向都是温柔有礼,让他颇有好印象,而且如今王妃又怀了小王爷,让他对她更是爱护有加。
“好。”
等徐总管走后,青衣连忙说道:“王妃,让我将这木箱收进柜子里,等你精神好些,再慢慢整理吧。”
轻轻地点头,慢慢走到窗边坐下,只是这样一段路,就让她有些微喘,如果不是体力实在不行,她一定会立刻整理娘亲的东西,可是如今的身体不由得她逞强。
使了个眼色给绿罗,两人合力抬起那沉重的木箱,放到外室那个木柜之中。原本这只箱子对两个女孩家而言算是重了些,不过青衣与绿罗曾经学过些拳脚功夫,这点重量对于她们来说不是问题,这也是当初龙庭澹挑选她们两个伺候顾遥夜的原因,可以保护她。
顾遥夜在窗边的靠椅上坐下,望向窗外,满园的桂树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下绿叶儿挂在枝头,几颗高大的树木也是落叶纷纷,呈现出冷冻的萧瑟。
再看看窗台上开得正美的水仙,优雅高傲地绽放,静静地吐露着芬芳,嫩黄的花蕊既美又艳,时间原来可以过得这么快,生辰眨眼间就过了,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爷爷在身旁的生辰,孤寂的感觉如同浓云般笼罩着她。
忽然胃里又是一阵翻搅,她捂住唇,干呕几声,眼明手快的绿罗连忙捧来铜盆儿,时间刚刚好,今晨在勉强吃下去的一盅椰汁炖官燕,又这么浪费掉了。
十二月二十日这天,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是自己的生辰,安静地用过晚膳后,就将青衣与绿罗遣退下去,她们还舍不得走,一直担心她的身体。
“我没事,今天一天都好好的。”与肚里宝宝相处久了,似乎摸到一点他的脾性了,宝宝对她的情绪反应非常灵敏,如果她一激动一忧愁,他就跟着造反;相反地,如果她努力保持平静的心情,宝宝也会乖乖地待在肚子里安静。
为了不折磨自己,她也只好认命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吃睡都正常起来,这样,至少可以少受些罪。
这个孩子还没有出世,就与他的恶魔父亲一样坏,就会折腾她!
看见王妃非常坚持,她们只好离开了,还一边不放心地叮嘱她,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唤她们来。
她差点就失笑出来,有必要这么担心吗?她只是怀了孩子,又不是生重病,可是怀孩子对她来说,已经是晴天霹雳了。这么久的日子,她几乎已经忘了怎么去笑,虽然以前也不太爱笑,不过也不像这几个月这么忧愁。
难得今天月色清朗,照得院里银辉一片,她想要去窗边赏赏月,可是时值腊月、天寒地冻,今晨还下了一场薄雪,冷耆袭人。虽然室内放着好几盆燃着的霜枝炭,将房里烘地暖洋洋的,但一旦打开窗子,只怕炭火不敌冷气吧?只好坐在书桌前,翻开书来想要看看书解解闷。
坐没一会,温暖的感觉就让她有点困了,明明才刚用完晚膳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开始困,最近特别容易疲惫与嗜睡,这是除了呕吐意外,怀孕带给她的第二个害喜徵兆。
本来还不想这么早睡,想要强撑着看完手里的书,可惜眼皮一直往下垂去,让她不得不与周公妥协,早早地躺入柔软的棉被之中,头儿刚一沾枕头,就陷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大概两个时辰过后,整座王府也跟着安静下来,夜深了,而且又是深冬,大家都喜欢早点上床就寝,窝进舒服的被子里,可是最大的享受。
在将近午夜的时分,忽然大门边传来有力的叩门之声,惊醒了门房的好梦,连忙披衣前去应门,“是谁?”谁会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敲门啊?真是扰人清梦。
“开门。”一个冷颤,让门房迷糊的脑子暂时清醒过来,这是……
忙不迭地打开那重重朱红大门,看到那个风尘仆仆的俊美男人在明月的照耀下显得尤其玉树临风,即使因为赶路而显得有些许疲惫,也没有影响到他的绝世风华。
门一开,他跨进后直直往主院走去。
“喂,该回神了,还张着嘴?”一旁的男子笑着拍他一下。
“啊。”门房如梦初醒班激动地嚷道:“那不是……”
“嘘……”男子修长的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噤声。
连忙咽下自己激动的声音,但炯亮的眼神却带着兴奋。
“好了,我快累毙了也快饿死了。”男子伸了伸懒腰,“大吃一顿之火,我要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真是的,赶路可比什么都累。”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院走去。
不消一会,只有门房一人呆立在大门边,才闭上的大嘴又张了开来,刚刚发生的一切不会是他的错觉吧?
顾遥夜酣睡到一半,突然醒过来,翻来覆去,就是再也睡不着了。
轻轻地伸手到腰部,揉着有些酸麻的肌肉,眨了眨水眸,觉得好清醒,可能是今天白天睡得有些多,晚上开始辗转难眠了。
既然睡不着,躺在床上又觉得腰好酸,干脆起身下来走走,披上雪白的狐毛披风,打算在室内散步,走到窗边时,透过窗棂,看到外面好大的月光,即使十五已过,但今天的月色还是非常好。
心生渴望,拎过青衣放在床边的暖手炉,她是担心主子半夜起来手冷,特意贴心地摆放好。
拎着暖呼呼的手炉,一把推开大大的窗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拜这段日子的狂吐所赐,她又瘦了,连三个月多的肚子,只是微隆,还不明显,“真是不乖,这么会调皮。”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想到宝宝在她肚里与她共同生存,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她的心变得又酸又甜。
清辉洒进室内,还夹着一股冷夜的沁凉滋味,吸入鼻里,觉得肺部有些些生疼,可是感觉好好,空气好清新。
地上新飘的白雪与天上皎洁的月儿相映成辉,天与地,变得又安静又宁谧,傻傻地靠在窗边,想着那遥远的北方,冻人的野地里,不知道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行军打仗,恐怕是没有贫贵之分吧?而且以他亲历亲为的性子,根本不会去摆王爷的威风,只会与将士们同甘苦,那么此时的他,肯定很冷吧?
今天是她的生辰,如果他没有去打仗的话,他就会与她一起度过了,而他又会如何帮她庆祝呢?
怎么又想起他?肯定是肚里的宝宝让她最近想他的次数变多了,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不要再胡思乱想,而且就算他在家,他也未必知道她的生辰,更别说庆祝,自己也真够傻了。
只是这样的夜晚,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特别地想他,想着他望着自己的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眸,想着他漂亮的嘴唇还有那温暖的大手。最思念的还是他宽厚的胸膛,每次靠在他的怀里,都觉得特别地安心与舒适,仿佛他的胸膛,天生就该适合她那般。
真希望、真希望此时他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抱着她让她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仍然忍不住去想,如果他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不会像上次那样将他逼走,她要抱住他,感受那在梦里无数次出现的宽厚与温暖。
怀里的暖炉热热地煨暖她的手,斜斜地靠在窗边的墙上,听到院内的树叶被冷风吹得哗哗作响,和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如同一曲富有节奏的歌谣一般。
脚步声?她忽然打直身子,心跳变得又快又沉重,这个脚步声又轻又快,还是一种特别的坚定与自信。那是以前,她每天傍晚都会站在窗边等待的那个声音,即使在他远征的这段日子,她还是习惯性地站在窗边等着,盼着这个脚步声,是……
院门口出现的熟悉身影,肯定了她的猜测,她傻傻地站在窗边,与他面对面地看了个正着。
朗朗的明月下,披着一身灰色的大氅,乌黑闪亮的发丝垂落在肩上,和着不断累积的新鲜雪花,一身的风尘一身的潇洒。
如水的瞳眸直直凝入那双漆黑如墨的男性眼眸之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起一股自己也说不上的酸楚感觉,眼泪就这么掉了出来。
他停住脚步,就这么站在院子里,遥遥与她对望,眼眸深不可测,看不出情绪。
手里搂着的暖炉“砰”地一声脆响掉落在地,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他听到她的抽泣声,可是流也流不停的眼泪早已经出卖了她。
半晌,他慢慢地伸出手来,向她敞开怀抱,突来的冲动就这样抓住了她,她哽咽一声,跑过前厅一把拉开那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大门,向他跑去。
几个大跨步,就接到了那个以不要命的速度奔向他的女人,一把将她高高抱起搂入怀里,紧的像是要搂坏她似地将她搂抱起来,深深地吸一口熟悉的莲香,觉得长久以来的伤痛就这样被一个简单的月下拥抱给轻易抚平。
除了拥抱,他们谁都没有开口。
她埋入他怀中,嘤嘤哭泣着,脸儿在他厚实的衣裳上胡乱摩挲着,呼吸都是属于他的气味,风味、土味、烟尘味,还有淡淡的火药味道,最重要的是她所熟悉的,那如旷野的清新气息,即使在长途奔波之后,他身上依然那么好闻。
他想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场面,想过她再次见到他会是怎样的表情,是高兴或悲伤,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绝情?千丝万想,就是没有料到会是这般……
“我该将这个当作是欢迎还是讨厌?”男人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结实黝黑的手掌抚上她光滑的芙颜,也摸到了一脸的湿意。
她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流泪,前所未有的委屈感觉将她淹没掉,除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他有那么多的眼泪,好像他引出来她所有的伤心与难过一般,泪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住了。
“不说话是表示不开心吗?”细细摸索脸蛋上每一寸细腻的肌肤,为指下那明显消瘦的脸蛋而感到心疼,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怎么会消瘦成这样?是太过思念的原因吗?那么她思念的那个人又是谁?
用力闭了闭锐眸,抛开心里涌起的怀疑,不想在这难得相见的日子里还要被猜疑的情绪所破坏。
她还是说不出话来,今晚的相见太过突然,让她根本就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心里的感觉实在太过复杂,复杂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只知道她就想这样待在他怀里,不要分开。
“看来是不开心了,那么我走了。”牢牢抱住腰肢的大手松开,将她放下,转身假装离去,却被那微微拉扯住衣摆的小手给扯住,那只小手,既纤柔,又倔强,既示弱,又逞强,这只小手如此纤弱,可是却拥有摆布他的强大力量。而他,就像此时被这只小手牵住的衣裳一样,明明只是小小的桎梏,他却怎么都走不开,即使再怨再气,心里始终也放不下她。
这种感觉,让他在两个月的分离时间,尝透了苦,最初的怨怼,到后来竟然变成了渗入骨髓的相思,一滴一毫,都让他永远难忘,想不认命都难。
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抱入怀里,就是这种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他看不透她的心思、不明白她的感情,如果不爱他,那么就绝然一些,一点希望都不要给他,他也就不会这样失落,如果对他有爱,可为什么决裂时又那么无情,她对他究竟是爱是恨、是情是怨?
或者现在想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傻了?在久别重逢的日子里,他还要抱着她的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们进屋去好不好?”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她在他怀里猛地点头,眼泪肆意横流,连话都说不出来。胸中涌起的感觉,让她无暇去理其他事情。她只知道,现在的她觉得好委屈、好南国却又还开心,一切的一切,只要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都可以暂时不去想、不去管,只要这个温暖的怀抱不会离开她就好。
傻瓜!无奈又心疼地看着眼前倔强的人儿,将她搂抱起来,感觉到她的重量比之前还要轻,看来又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刚要举步往寝室走去。
“啊,大胆淫贼!”绿罗厉声叫道,飞快地跑向前。她刚刚起床上厕所,隐约有听到王妃那边有说话的声音,赶紧过来看看,谁知道竟然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尊贵的王妃,真是好大胆子,连辅政王爷的王妃都敢侵犯!
冲到跟前,刚要一掌拍上淫贼的后背,男人略一侧过脸来,月色将他的五官照得十分清楚。
绿罗倒抽了口冷气,“王、王爷!”天哪,她有没有眼花,是真的吗?真的是王爷回来了?可是王爷不是还在北方打仗,怎么可能有分身术回到京城?而且明明没有听到战事平息的消息,那么王爷怎么会回来了?
“既然你来了,就快去准备些热食。”这样一路赶回来,真是觉得饿了,淡淡地吩咐完,就抱着娇人儿往房里走去。
留下绿罗一人傻傻地站在雪地,她是不是半夜梦游,所以产生幻觉?直到被她怒吼声弄醒的青衣赶过来叫她,才唤回她的神智。
“绿罗,你干嘛傻站在这里,淫贼呢?”
“淫贼?”看着姐姐连衣裳都没有披好,露出里面青色小袄,肯定是刚刚着急赶来太过匆忙了,“没有。”
“没有你瞎喊什么?小心吵醒王妃。”这丫头真是的,都跟在王妃身边这么久了,还是学不到一丁点的稳重气息,半夜三更在这里大吵大闹,要是被总管知道了,她们可就该糟了。
“不用担心,王妃已经醒了。”
“啊?!”
“不过不是被我吵醒的,是王爷。”她兴奋地拉起青衣的手,“姐姐,王爷回府了,我刚刚看到王爷了!”真是太让人惊讶、太让人兴奋了。
“啊?”
第五章
云腿鲜笋汤、银丝牛肉、清蒸羊羔肉、烫青菜,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让龙庭澹一扫赶路的疲惫。
再褪去衣裳泡在热热的温泉,洗去一身的风尘,靠在原石砌成的池壁上,将棉帕拧干铺在脸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长达五日的不眠不休,疯狂赶路,到现在一切辛苦终于有了价值。扯下棉帕,望着坐在池畔的清丽女子,嘴角不由地扬起一抹笑容,抬起手来朝她慵懒地勾了勾手指。
顾遥夜全副身心都陷入一种巨大的羞怯感觉之中,一想到之前自己埋头在他怀里狂哭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竟然还丢脸到一直拉着他的手,连他吃饭都不舍得放开。
等她稍稍恢复些许理智,想要松开手时,他却一把将她拉到温泉边,让她坐在柔软的靠榻上,陪着他洗浴。
当他褪下全身衣袍时,她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一直等他全身泡入温泉水中,白浊的泉水将他身子遮住,她才稍稍敢抬头。不过这一抬头,更糟糕!靠坐在池壁的他,泉水只能将他高大的身材淹没一半,结实的胸膛赤祼祼地展现在她面前。
胸前那鼓胀饱满的肌肉,如同一头正在休憩中的野生豹,野性都暂时收敛在安详的外表之下,慵懒舒适,但仍是侵略十足,看起来就漂亮的不得了。
热气凝结成水珠布满他强壮的胸膛之上,几个月的行军生涯,让他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洗礼得泛出古铜色光芒,显得更有男人味。看得她喉咙忽然变得好干好涩,体内升起一股热气,他胸前的肌肉,看起来好好摸的样子,真想上去细细地抚摸一番。
惊觉到自己这种莫名的冲动,她连忙握紧自己的双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冲动之下真的跑到池边大吃他的豆腐,那她就不要活了。
紧张的水眸,在看见他朝她招手之后,显得更加水气盈盈,连连摇头拒绝。她哪敢上前去?
“怎么,怕我吃了你,嗯?”笑容里充满着邪气与挑逗,看得她心跳失速。
她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怎么办?为什么这次他回来,在她的眼里左看右看,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惊人的魅力?以前都没有发现原来他这般俊美与勾人,连声音听起来都是沙哑迷人,让她呼吸困难。
这个女人,表情还真是有趣,玩味地看着她此刻的神情,那是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迷恋的表情,好像在她眼中,对他的身体非常着迷,看得目不转睛。
轻笑着,再次一勾手指头,她还是倔强地摇头,不敢上前。
“好吧,既然你不过来,我就只好过去了。”作势要从池里起身,吓得小人儿飞快地来到他身边。
开玩笑,他现在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穿!一起来还得了,只怕到时她会羞得直接昏死过去。
满意地扶住她柔弱的肩膀,吻着那红润小巧的唇,从最初的相逢开始,这就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阔别两个月余的吻,他们两人心中都泛起激动的涟漪,舌头柔柔地在她嘴里相碰,相吸相吮,这一吻不像以往那般充满激|情与急切,但那种醉死人的柔情蜜意,却比以往任何一个吻都要深深地打动她的心,让她情不自禁。
拉开让两人气息紊乱的唇,在她耳边轻轻说着:“生辰快乐,遥儿。”
她愣住了,傻傻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今天是她的生辰?
“有心自然知道了。”看出她的疑惑,开口说道。
那么,他是特地为她回来的?
“赶了整整五天的路。”摸着她顺滑的发丝,“终于赶在今天结束之前可以跟你说一声生辰快乐。”好在目前的战势还算稳定,他们将呼可多赶到了令阳城外,碍于时值隆冬,北方四处都是天寒地冻,湖水结冰,不利作战,他们就隔着令阳城门驻扎下来,遥遥对峙,只待来年开春冰雪一融,再决以生死。
既然是两军对峙,那么现在的军情还算稳定,指挥大权交给这次作战中表现突出的卓北阳,并且在卓北阳的取笑声中,他带着元中飞匆匆赶了回来。不过毕竟是主帅,不能长期不在军中,所以最迟明晚,他又得往北方赶去,要在过年之前赶回军中,与大家一起过年,稳定军心,只是这些,都没有必要说与她知晓。
泪珠儿一串接一串地滑下脸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如此之好,让她怎么舍得对他冷眼相待?心儿充满着不知名的激动情绪,感动于他的用心,也心疼于他的辛劳与疲乏。
“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她哭泣着,柔软的手抚摸着他刚强的脸庞,军中的生活,将他身上的气质锻炼得更加成熟与英挺,俊美依旧,还多了许多阳刚之气。
“我没办法。”他没有办法不对她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爱她的心,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情愿少爱她一点,这样彼此都不会痛苦,但是他真的尽力了。深爱一个人,就是给了她重伤你的利刃,是他亲手将这柄利刃交予她手中,哪怕有一日被伤,也心甘情愿。
再次拉近她,吻住了她的唇,密密的吻如蝶羽一般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吻去她的泪水,吻走她的悲伤,也成功让她再度忘情,意乱情迷起来。
她的小手溜到他的胸膛,抚摸着刚刚就让她垂涎的肌肉,指下那一鼓一鼓的饱满肌肉,充满着生命力,这是他的胸膛,最结实、最宽阔、最有担当的胸膛。
“好了、好了。”松开他们密合的双唇,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在这样下去,就不是亲吻可以解决的了。”
她发出不满的轻哼,不高兴自己的“福利”就被他这样硬生生地剥夺了,真是过份,以前他想怎么摸她就怎么摸,不容她反抗。今天她不过稍稍那些“本”回来,他就这么小气,难道他不想……
“我是很想。”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一样,他开口说着。“不过我已经五天没有睡觉了,全身都累得连喘气都觉得疲惫,很抱歉我现在除了睡觉,无力再做其他的事情。”
朝她惋惜地一叹,“好想做,可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闲闲望着书中已经生气勃勃的欲望,刚刚那个吻,已经让它热血沸腾了,多久了?两个月没有碰她,每天每夜,他都在对她的渴求中疼痛地睡去,连梦里都充满着她的身影。
可惜他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了,如果再加上一场欢爱的话,恐怕他会爆血管而亡。
她、她又没有那个意思!脸蛋立刻飞上红霞,说得好像她像色女一样,不过刚刚她的行为也很想就是了。
“还是……”凑近她的眼眸,充满戏谑地问:“你很失望?”
谁、谁失望?她一把推开他的肩膀,起身跑出浴间,身后响起他清爽的笑声,充满着开心与愉悦。
是的,喜悦的心情原来都是相同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清婉的笑容,真好,他真的回来了,在她生辰的最后一个时辰里赶了回来。
躺在熟悉的男性怀抱里,得到了这么久以来最好的深眠,一觉酣睡,一直到近午时分才醒来,而且是被热醒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那个压在她身上强烈动作着的男人,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可是身下传来的强烈快感,却容不得她再多想些什么。
“啊……”他强壮的欲身此时深深地Сhā入她的体内,重重地顶弄着,次次磨入她的敏感深处,酥麻的感觉不断从花|茓传出,如果不是快感太过强烈了,恐怕她还不会醒来。
“醒了,嗯?”俯下身子一口叼吻住她晕红的|乳蕾,用手掬捧起她另一边的Ru房,沉沉地揉抚起来,“宝贝,这里好像长大了。”之前她的饱满让他的大掌握住刚刚好,可是现在却胀大得让他不能一手掌握,好像|乳头的颜色也变深了些,成了诱人的嫣红色,漂亮的不得了。
“啊……”神智并没有完全清醒,仍在半睡半醒之中,可是全身布满的热气却让她辗转起来,他的手摸得她好舒服,他的身体给她带来一波又一波既强悍又麻爽的快感。
好热,就像发烧一样,全身的毛孔都沁出大量的汗液,让他们相摩擦的身体变得又滑又黏,也吸住了他的手,让他舍不得离开她柔软的丰腴。
粉嫩的|乳头含在口里有种快要化掉的感觉,他卷弄着舌头,细细地在她的|乳晕上打转,舔过那突起,再回到|乳头上重重地吸吮,让她更加挺翘。
“啊,轻点!”他突来的重重一啃,让她因为怀孕而更加敏感的|乳头感到疼痛,身下的花|茓因为刺激而倏地一紧。
他粗喘着,被她这样突然一夹,差点丢脸地直接泄了出来,连忙停住动作抽了出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来稳住激动的情绪。
下体的空虚感觉让她不满地低喃,抬起腰儿在他欲身上磨蹭着,布满春水的丝滑水润一下下揉在他的肉身上,让他粗喘不已。
“好了、好了,乖。”这个性急的小东西,让他差点失笑出来。
“到底要不要做?”不满地娇嗔着,一脸的不耐与焦急,仍未完全清醒过来,此时的她,既娇憨又可爱,既妩媚又纯真,让他看得欲火直燃,漆黑的眼眸一点都舍不得离开她完美的娇躯。
饱满的|乳肉上布满着他刚刚揉捏的指痕,|乳头挺翘突起,纤细的腰儿与稍稍圆润的雪白小腹,每一寸都惹他心动,而最为诱人的,是那朝他敞开来,刚才承受他一番肆意Сhā弄的水|茓,花瓣微分吐露出丝丝缕缕的甜蜜汁液,惹得他喉间干渴。
俯入她的腿间,凑向那散发着甜蜜气息的娇弱之处,大手将雪白的腿儿扳得更开,午时的天色将整间寝室照得光亮,让他可以肆意地欣赏她的完美。爱惜地轻抚那两片娇美的花瓣,食指与拇指挟住一拈,感觉那份柔嫩与妖艳,将花瓣由外到里都细细地摸了个遍之后,才满足地拉开它们,露出那粉红湿润的美丽洞天。
薄唇贴上去,舔上花瓣顶端的美丽花珠,手指探入花瓣间,重重一捏那肥美的瓣蕊,惹来她的娇声抱怨,并起两根手指用力地捣入她的深处抽动起来,牙齿也配合地啃噬着挺立的珠玉。
“啊……”两重刺激之下,让她腰儿款摆,将自己的私花更加送入他嗜欲的口中,透明的春水随着他的孟浪,不断地从体内泛出来,流到他的舌尖,让他彻底地品尝到她绝美的滋味。
比最甜最醇的甘露还要美味,比野生的蜂蜜还要浓稠,一旦沾上,就再难舍得松口,俊美的脸庞埋入她的腿间狂啜,一点一滴都不愿放过。
终于,他餍足了,从她泛着浓重动情气味的腿间抬起头来,ⅿi液将他线条优美的薄唇刷得粉亮。
他找到她的红唇,深深地吻住她,让她在他唇间尝到自己的味道。
“唔……”嘴儿被吻住了,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声,私|处少了他的唇舌抚慰,泛起强烈的想要被填满的空虚感,她的手儿在来那个人相触的躯体间滑动着,顺着欲望的本能,寻到了他的粗壮,纤细的手指抚握住那青筋鼓胀的欲望,她的手连一半都握不住,只好勉强半圈着,快速地上下滑动着,拇指滑到他如丝般光滑的圆头之上时,好奇那里的特别柔软,试着指尖轻轻刮搔。
“妖精。”他闷哼着,虽然她的动作与以前那些伺候他的女人相比,实在是青涩笨拙,但却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为了取悦他而做的事情,分外惹他心动,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与动情。
她敞开双腿,握住他的欲望想要导他入内,长久的等待让她已经不耐烦起来,可是心急再加上她的私花太过润滑,每每都滑了开去,不得门而入,惹来她气愤地一握。
要命!这个女人,是想要直接阉掉他吗?
连忙从她手里退了开去,躲过那可怕的灾劫。
“我弄痛你了?”望着他明显紧绷的脸庞,她大概猜出来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无奈地一笑,舍不得骂她,又舍不得看她被欲望折磨,伸手掬了一把她丰饶的蜜汁,再握住自己的欲身抵到她的花瓣间。
“来,宝贝,腿再张开一点。”
她听话地更加分开自己的双腿,袒露出羞花任他采撷,劲腰在她腿间稍稍顶弄,接着就直直地戳刺进去。
“啊!”过长的挑逗与等待,让她在他进入的那一瞬间就立刻冲上Gao潮。全身紧绷地弓起来,香|茓强烈地抽搐着,绞紧他的欲望。
即使Gao潮中的花|茓并不适合急急抽送,但快要爆炸的欲望让他没有耐心多加等待,咬紧牙在她体内展开恣意的穿刺,仍处于Gao潮中的敏感女体,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他加快抽送的速度,每一记都像是要将自己嵌入她体内一般。
“慢……慢一点……”她娇吟着,跟不上他狂猛的速度,手指在绵软的床榻上扣成十个白玉小结,想要与体内排山倒海般的剧烈快感相抗衡。
一手撑起自己沉重的身体,免得压坏她,挺翘的臀部在她腿间纵情耸弄着,利眸紧紧地盯着他们交合之处,看见自己快速进出的粗壮欲身变得更加硕大与紫红,将她嫣红的贝肉狠狠地挤开,丰沛的水液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地顺着他的欲身流出来,将他们身下的床褥弄得晕湿成一片,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明显印子。
“啊,不要……不要了……”娇吟声中带着哭泣,失速的快感让她的花|茓收缩得更为强烈,雪白的小脸在柔软的枕间摇着,脸蛋上布满着泪水,“停……停下来,拜托……”
“宝贝,再等一下。”粗声安抚着,由胯间急速窜升的快感不断地飙涨,他伏在她身上,像是失去理智般在她腿间大起大落地戳Сhā,激烈的肉体撞击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快。
“啊……”放声泣叫,弓起身子用力地咬住他的肩膀,再一次冲上欲望的巅峰,汗水大量地从身上流出来,全身出现粉红的色泽。
被她的滑|茓扭绞,让他再也抵抗不了汹涌的欲望来袭,在一记沉沉的戳入后,狠命地抵在她的深处,射出大量的灼烫体液。
室内到处弥漫着浓重又甜腻的交欢气味,男性的粗喘和着女人的娇吟在凌乱的被褥间回荡着,他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平,将她搂入怀里,亲吻她汗湿的发丝,大掌不能自已地不断在她饱满的胸|乳间抚摸着,爱不释手。
而她,难敌激烈交欢过后的沉重疲惫感觉,闭上眼睛安静地睡着了。
窗外,白雪纷飞,室内却饱含着春意,他将怀里的宝贝搂在怀里,细细呵护……
经过午后的一场缠绵,再醒过来,就被拉去一起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全身泛着浴后的粉红色泽,穿上干净的衣裳后,顾遥夜就被一袭温暖漂亮的银白狐毛大裘包住,被龙庭澹抱着一同跨上眉间有一颗白色星星印记的黑色骏马,直驰出府。
深冬的冰冷气息四处凝结,从昨夜就开始下的那一场大雪,将世界覆成了雪白剔透,幸好今日午后大雪停了,不然寸步难行。
“你要带我去哪里?”说来惭愧,来到京城这么久,除了出嫁那日,她根本就没有出过王府半步,整日待在院子里,看书赏景;没出去,也不想出去,素来就不是爱热闹之人,在哪里对她而言都一样,如此无趣的自己,究竟是哪一点,值得他如此倾心相待?
“到了你就知道了。”这是他预备给她的惊喜,先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将她紧紧地搂入怀里,数不清第几次低头确认她那连在大裘一起的里镶狐尾毛的帽子没有被风儿吹掉。
今儿的天气确实是太凉了些,看看天色,薄薄的云儿下隐约展露出太阳的脸庞,看来,一会可能会是雪后的放晴,只怕会更加冻人。
强壮的大手横拦她的腰间牢牢地握住缰绳,虽然地上积了很深的雪,但对于久经考验的名驹而言,这些个雪花实在是小事一桩,跑起来既稳健又快速。
他唯一担心的是,速度太快风儿更凉会冻着她。
“冷吗?”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更深地偎入他温暖的怀里。不管天气多凉,他的胸膛就像一个大暖炉,热烘烘的,将她全然包围住,再刺骨的冷风都冻不到她。
水灵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京城的风貌与南方不同,看不到起伏的峻岭,地势平坦。他们避开了热闹的街道,挑了较为僻静的小道行走,本来就是下雪天,行人就好,一路奔来,都只见到批霜挂冰的树林与田地。
雪白的天地间,人烟罕至,只有一匹黑亮的神驹驮着他们飞驰,这一刻似乎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人,相依偎着奔向那未知之处。
他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将她搂抱着坐在他的腿上,再加上又穿了厚厚的衣裳,她几乎感觉不到马匹的颠簸,舒服得直想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而她也真的睡着了,就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在这柔柔的轻微起伏间沉沉地睡去了。
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全身依靠入他怀里,稍稍低头,就看到她酣睡的甜美模样,浓密漆黑的睫毛如同羽扇一般,粉嫩的唇儿稍稍张开,睡得如同稚子一样,可爱得让他心里涌起一股喘不过气的怜惜。
最初相见时,如幕的雨帘中,本以为此生也必定是水过无痕,谁想到她此刻竟然如此乖巧地在他怀里酣睡,命运的安排,其实有时由不得自己不服。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