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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龙搴烜对她错愕的表情视而不见,径自开口道:“你叫蝶舞是吧?你好,我姓龙,龙搴烜.跟你姐姐在澳洲黄金海岸度假的时候认识。”

“黄金海岸?”石蝶舞奇怪地皱起眉头,二姐到黄金海岸度假不过才三个多月前的事,她怎么从来没听她说过交了男朋友?

“是啊啊,我和你二姐就是在那儿认识的。”龙搴烜朝她露出招牌的­性­感微笑。“蝶舞,你不让我和你二姐进门吗?”

石蝶舞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连忙让开身。既然二姐都带了丈夫回家,老妈那关也就没什么好怕了。

龙搴烜搂着石蝶衣才刚踏入客厅的信道,坐在沙发上的罗秀琴立刻眼尖地看到被自己踢出门,不准回家的女儿。

她指着女儿,不顾形象地大吼:“你回来­干­嘛?”

原先守在后门的石父,被妻子这响如震雷的吆喝吓了一大跳,连忙从后门冲了过来,直奔客厅。

“秀琴,发生什么事了?”

罗秀琴双手环胸,怒气冲冲地瞪着女儿,刚才她接到死对头打来炫耀的电话,说什么她儿子已经找到老婆,也订了婚,近期内就会步上礼堂,因此邀请她一块参加婚礼。

“妈,我……”石蝶衣被母亲吓得退了一步,紧紧缩在龙搴烜懹里。

“你什么?”罗秀琴气呼呼地冲到她面前,将刚才在电话里受的窝囊气全发泄在女儿身上。

“伯母。”看到石蝶衣怕得缩成一团,龙搴烜心疼地拉下脸,对罗秀琴怒目相向。

罗秀琴原先只注意到女儿,此时突然听到一阵低沉­性­感的男音,不禁缓了脸­色­,好奇地朝声音的主人朢去。

“你……是谁?”初见到龙搴烜邪魅­性­感的俊脸时,她做微愣了下。但是二十多年来,看惯女儿­性­感妖娆的脸蛋,她很快又恢复过来。

“伯母,不介意坐下来聊吧?”龙搴烜虽然是面带微笑地询问她,但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罗秀琴连忙点头,“好!当然好。”光看他和女儿的“夫妻脸”和亲密样,她的态度一变而成为“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是得意”

龙搴烜朝她和在一旁傻楞住的石父点了下头,便拥着石蝶衣在沙发上坐下来。“你没事吧?”他柔声在她耳旁轻语。

石蝶衣轻轻摇了下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反胃想吐。

他皱眉地看向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小包苏打饼。“吃片饼­干­会舒服些。”他拉开包装,取出一片饼­干­递给她。前几天看了本杂志,其中提到想呕吐时吃片苏打饼­干­可以舒缓一下胃酸,呕吐的感觉也会暂缓些,于是他天天随身携带着。

石蝶衣感激地接过饼­干­轻咬一口。“谢谢。”

“还要不要再来一片?”龙搴烜又递了片给她。

石蝶衣摇摇头,微笑道:“不用了,我吃不下。”

他点点头,吃完手中的饼­干­。

石家三口全都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蝶衣什么时候有了这么要好的男朋友?从刚进门到现在就见他对蝶衣嘘寒问暖,从未间断。

“你好。”罗秀琴笑容可掬地坐到两人对面,随手将自己刚才喝到一半的可乐遮上前去,“这位先生,你贵姓?喝杯可乐。”

龙搴烜看了眼可乐,“不用了,天气太冷,我喝热茶就行了。”

罗秀琴笑道:“马上来。”随即转头给了石蝶舞一道眼神,示意她到厨房泡茶。“这位先生你贵姓?府上在哪儿?家里是做什么的?你今年几岁?在哪高就?家里还有什么人?”她像连珠炮似的,礔哩咱啦地问了一大串。

龙搴烜朝她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回逋:“我姓龙,龙搴烜.台湾台北人,现在家住天母。家里经营一家公司。快三十岁了。在自家公司做事。我是独生子,家里只有父母,没别人了。”他从小在母亲的­淫­威下,这种机关枪的问话对他来说只是小CASE.

听完他从容不迫的回答,罗秀琴满意地笑弯了眼,这男人不错,很少人能在她像机关枪的问话下,有条不紊地回话。

“那龙先生,你和我们家蝶衣——”

龙搴烜打断她的话,热络地微笑道:“伯母,您叫我搴烜就可以了。”

罗秀琴满意地直点头,“如果你坚持的话……”

“我很坚持。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再这么先生来,先生去的,未免太过生疏。”

“一家人?”罗秀琴双眼发亮,声音因太过兴奋而显得些微颤抖。

“伯母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尊称您一声‘妈’吗?”他微笑地问。

“妈?”罗秀琴开心地差点没跳上跳下,她用力地拧了下身旁的丈夫。

石揆泽痛叫一声,敢怒不敢言地瞪向老婆,“你为什么捏我?”

“会痛吗?”她又期待又怕受伤害地问道。

石揆泽很想大呼一声“废话”,但基于自己是“怕老婆俱乐部”的荣誉会员,只能忍住气,闷声回道:“很痛。”

“我竟然不是在作梦!”罗秀琴开心地欢呼一声,但随即想起自己“肖想”二十多年的二女婿正坐在对面,为了怕吓跑他,连忙脸­色­一凛,又恢复以往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形象。

她面带微笑,双手高雅地放在膝上,缓不济急地轻声说道:“搴烜,你当然可以叫我妈。”

“好的,妈。”他亲切地叫道。

罗秀琴笑得快歪了嘴,这个女婿她是越看越顺眼。“搴烜,你什么时候要来迎娶我们家蝶衣?”

龙搴烜还没开口,石揆泽就红着脸,受不了地拉了妻子一把。“秀琴,我拜托你留点‘给人打听’好吗?哪有做丈母娘的像你这样,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女儿推销出去?”他们家蝶衣又没惨到需要跳楼大拍卖。

“喂!”罗秀琴气愤地瞇起眼,不念夫妻之情地给了他一拐子。“你闭嘴啦!他今天提亲的对象是蝶衣耶,你搞清楚点。”也不想想看这种“契机”得等上几百年才等得到,他们动作不快一点,等会儿这刚到手的女婿后悔跑了,她找谁要去?

石揆泽闷哼一声,揉揉发疼的胸口,从口袋里取了包每天随身携带的运功散服了下

不理会在一旁喘气的丈夫,罗秀琴笑脸迎人地看着龙搴烜,“我说搴烜,你还没回答妈,你要什么时候把蝶衣娶回去?”

龙搴烜柔情似水地睇了眼石蝶衣,微笑地回答:“我和蝶衣已经决定好日子了,就在下个月初一。”

“下个月?”石揆泽惊呼一声,怎么会那么快?他从没听蝶衣提过他,第一次带回家就已经论及婚嫁,就连日子也已经决定好了。

他移到另一端的沙发上坐下——离老婆铁拳最远处,试探地问:“搴烜,你们会不会决定得太患了些?”

“我知道是急了些。”龙搴烜依旧面带微笑,及时在未来丈母娘出拲击毙未来岳父前出声,救了他一命。“本来我和蝶衣是想多等些日子,毕竟这是我们俩的大事。”

石揆泽狼狈地躲着老婆的必杀目光,依旧不放心地又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再多等些日子?”总觉得他们两人决定得太过匆促。

“爸。”龙搴烜亲热地叫着。“我知道日子决定得匆促了些,可是蝶衣已经有了两个多用的身孕,我们可以等,肚子里的宝宝可不能等了。”说完,他骄傲又甜蜜地搂着石蝶衣。

什么!石氏夫­妇­及刚从厨房端茶出来的石蝶舞同时惊呼一声。

石揆泽吓得当场摔到沙发下,目瞪口呆地瞪着龙搴烜和石蝶衣两人;而罗秀琴被可乐呛得猛咳嗽,吃惊地指着两人,久久说不出话来;石蝶舞则是连忙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冲到石蝶衣身旁坐下,不敢相信地拉着她的手。

“两个多月怎么看不出来?你们在开玩笑吧?”

石蝶衣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勾着龙搴烜的手臂,脸上浮出幸褔的微笑,柔声道:“前两天我和搴烜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宝宝已经九个星期天。”

“九个星期!”罗秀琴冲到石蝶衣身旁,大力推开原先坐着的石蝶舞,自己霸占了上去,又惊又喜地问:“怎么发生……不是!我的意思是指小孩是谁……不对!我不是要问这个。我要问的是你们怎么做……不是!我是说你们怎么会……”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语无伦次。

“那个……”石蝶衣见到母亲突然坐到自己身边,吓得连忙往龙搴烜怀里缩。“我

罗秀琴定定地盯着她,“你……”

“我……那个……不是故意的……”石蝶衣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做得太好了!”罗秀琴笑得合不拢嘴,开心地往她手臂上拍下去。真的是“虎母无犬女”,做得比她教得还要好——用小孩绑住男人,真的是太厉害了。

石蝶衣揉着被打得发疼的手,认命地等着下一波处罚,没想到却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吓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罗秀琴得意地叹口长气,端起可乐大啜了一口,满意地笑道:“从小我就说咱们家蝶衣不简单,你们瞧这不就是了吗?我才把她踼出家门几年而已,她马上钓了个得意郎君。”

众人见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把自己的女儿踼出家门还可以说得洋洋得意,不由得叹气直摇头。

龙搴烜瞟了眼笑得不能自己,忘了佯装贵­妇­人形象的罗秀琴,低头在石蝶衣耳边轻笑道:“你妈跟我妈还真像,要是介绍她们俩认识,这个屋子肯定吵翻了。”

罗秀琴笑得正得意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石蝶舞认命地叹口气,身为家里辈分最小的一员,每次跑腿的事一定是她。

她才拿起对讲机喂了一声,对方马上礔哩咱啦说了一大串,半晌,她才知道原来对方找的是她末来二姐夫。

才替来人开放了大门,一个高大男子迅即从她面前闪了过去,直往客厅方向而奔。

“喂!”石蝶舞连忙追了过去,在他身后气急败坏地叫骂着,“你是谁啊?怎么乱闯别人家里?”姐夫的朋友怎么那么没礼貌!

石蝶舞只注意到往客厅里冲的人,压根儿没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一对看似雍容华贵的夫­妇­。

范尔铤脚底像是抹了油一样,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出现在客厅之中。

他得意洋洋地指着神态自若的龙搴烜,大笑道:“哈!我猜对了!”他就知道,凭他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猜不出谁是他未来的表嫂。这几天他想了又想,只差没想爆了头,最后还是让他想出这个最佳女主角的人选。

表哥近三十年的岁月,在他生命中出现且具有意义的女人寥寥可数。于是乎,他列了一张表,把所有在表哥四周围出现过的女孩子列出名来,才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就让他轻而易举地找出未来的表嫂。

龙搴烜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不甚热衷地问:“猜对什么?”

“你的老婆是谁啊。”他得意无比地仰高脸,“你以为不告诉我就会不知道了吗?凭我的脑——啊!”

他话才说到一半,突然被人从身后重重地踹了一脚,当场没形象地大叫出声,痡得弯下腰。

好不容易稍稍平息了痛楚,他气呼呼地转身看向踢他一脚的凶手,破口大骂:“你这个——啊!”

他还没骂完,石蝶舞又狠狠地送了他一脚,踢得他痛跪在地,哀叫不已。

范尔铤捂着重要部位,早已痛得淌下英雄之泪。“你这个泼­妇­!”仰着头,他忿忿不平地瞪着凶手。

“活该!”石蝶舞得意地拍拍手,鄙夷地俯视站不起身的范尔铤。“我家是你可以随便闯的吗?你当自己是闯王季自成——走到哪褢、闯到哪里啊。”开玩笑!也不去附近打听看看,她石蝶舞的家连小偷都不敢私闯,这个不知死活的笨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竟敢当着她的面就闯了进来。她房里柔道、合气道、跆拳道的奖状可不是摆着好看。

“你——”范尔铤怒冲冲地死瞪着她,这臭丫头!外表看起来小乌依人,甜美得像个洋娃娃一样,骨子里竟然这么恶毒。

“我怎样!”石蝶舞恶劣她笑着,最后还用力地送了一拳在他头顶。

范尔铤被打得眼冒金星,昏头转向的,好半天,他双眼才能对准焦距,恶狠狠地瞪向仇人。

他狼狈地爬起身,努力压下胸口的怒气,朝她露出一抹比一百烛光还要耀眼光亮的笑容。

“这位可爱的妹妹,我是龙搴烜的表弟,请问你是谁?”这该死的丫头!从她身上得来的窝囊气他不连本带利地拿回来,他范尔铤就随便她处置。

石蝶舞冷哼一声,径自把视线调往跟着她身后进来的一对夫­妇­身上,懒得理他。

龙鸿森夫­妇­一听到外甥传来儿子要结婚的消息,整天笑得合不拢嘴。真没想到他们家乏人问津三十年的儿子终于有人要了。不仅如此,还附带了一个结婚大奖——他们的孙子或孙女。

尤其是范文君整天逢人就说儿子要结婚的事,从消息传到她耳里到现在一两天的时间,连到龙家送牛­奶­的小弟都知道龙搴烜的好事将近。

今天一早,他们夫­妇­听说龙搴烜要自个儿到女方家提亲,马上紧张得不得了,深怕女方家人见着他那张脸后,登时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因此,说什么他们也得到现场帮衬一下,让对方知道他们是多么有诚意想结这门亲。

于是,在范文君的重赏之下,范尔铤马上发挥自己如猎犬般的功力,找出了表哥的去处。

范文君拿着早先准备好的礼物,笑容可掬地想将之递向女方的家长。

她抬头往坐在沙发上的夫­妇­肴去,倏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指着罗秀琴大叫,“怎么是你?”

一样的反应出现在罗秀琴脸上。她突然站起身,指着范文君大喊:“你来做什么?”

“你——”范文君看了下龙搴烜身边的石蝶衣,再看了下站在她前方的仇敌,很快将整件事联贯了起来。“她是你女儿。”

早先听尔铤提过,搴烜的未婚妻姓石,而罗秀琴的夫家也刚好姓石,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喔,原来他是你儿子啊!”罗秀琴一脸恍然大悟。早该知道的,范文君的夫家姓龙,又听说她的儿子虽然快三十,可是俊得很,不过就是娶不到老婆。

原先因为太意外而楞住的两人,回过神后,马上开始平时两人见面时会做的事——先叫嚣一阵,再来冷嘲热讽一番。

“哟!我道我们家搴烜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没想到竟然是……”范文右眼光不善地瞪着罗秀琴。

“是啊!还真没想到呢。”罗秀琴轻哼一声,“真没想到咱们俩竟然有机会结成亲家。”

“可不是嘛!”范文君笑里藏刀地说:“不过,我看这门亲事我们龙家可得多考虑一下,毕竟是你的女儿。”

“哈!好大的笑话。”罗秀琴嗤之以鼻地假笑着,“该考虑的人是我们石家吧。有些人也不想想,自己的儿子都已经滞销快三十年,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我看我们家蝶衣还是得多考虑一下。”

“笑话!”范文君轻笑一声,挑眉道:“如果我们家的搴烜是滞销货,某人家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去。也不想想看都已经强烈推销到跳楼大拍卖了,毕竟二十七年来只落得‘乏人问津’四个字。”

“你——”罗秀琴怒极反笑,“好,反正我们也不想攀上你们家。”她手指着大门,冷笑道:“请!”

“走就走。”范文君也撂下狠话,“你当我们希罕啊!告诉你,想嫁我们家搴烜的人多得很,不差你家这个。”

“那就请吧。”罗秀琴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等你把令郎推销出去时,记得发帖子给我。”

“彼此、彼此。”范文君重哼一声,冲到沙发前拉起儿子,另一手勾住丈夫,臭着一张脸,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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