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很不想见到他,看见他就来气,于是冷冷道“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看见你”
他抿了抿嘴,脸色倏地沉了下来道“你难道非要这么蛮不讲理吗?”
我不理他,顺势喝了口茶水。
他紧走两步道“我知道此刻才抽得空,就马上来找你,你却非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吗?”
我怒气而笑道“你白日里的话,我可是牢牢记着呢,我林洛伊一直就是这德行,无赖破皮加蛮不讲理,世上贤良淑德的绝色女子,对您投怀送抱的也不少,王爷还请便,不送!”
他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冷冷道“我今日低声下气来求得你的谅解,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笑得没心没肺道“我一直都是这么不识好歹,你竟今日才识得吗?不过今日倒也还不晚,后悔也还来得及”
他攥紧了拳头,嘴紧紧抿着,我看着他那表情,心中就痛快的很,我挑衅一笑“王爷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还想将我暴打一顿吗?”
他咬着牙不吭声,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只要心中爽快就行,管他什么劳什子的后果。
他冷然道“林洛伊,你不要后悔”
我笑道“我后悔的很,后悔认识了你”
他一甩手,门碰的一声关上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忧伤。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觉得控制不住滚滚而来的怒气。
低低道“别人怎么想,我干涉不了,我只知道我这心里满满的都是你。洛洛,我很想你。”,说道最后,已经是低喃了。
我心中已经微微有些波动,忽想起还没完,于是重新板起脸冷冷道“我那荷包那日怎么落在了别人那?”
他蹙了蹙眉,道“当时我是因为这个掉下去才分得神,她应该也看到了。那日去看她,她便提出说这几日躺在床上闲得慌,也想做个荷包,但是不知道做什么样子的,就让我这个借她看看,当时正好有侍卫来报,有紧急军情,就临时离开了,想着等事情一完就去拿回来,后来彻夜未归,直到第二日才得空”
他这么一说,倒确实怪不了他,但是心中仍有一口气,想着我这些日子受的苦,他几句话就一笔勾销了,心里委实觉得不平。
他看我不说话,坐到我旁边,挑了挑他的桃花眼闷闷道“是我错了,都怪我,别气坏了身子。”
我脸上的表情松了松,嘴上依旧生气道“就怪你,到处惹桃花”
他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鉴于他这认错态度也算颇为良好,我决定对他宽宏大量一回,只是叮嘱他以后若战场上,别再在上面费神,丢了我再重新做个,不打紧的。
他浅浅笑了笑,把我的手握在了他的大手里。
堂堂一个雄才大略的睿王爷,因为一点小错,被我这么着质问半天。我略微有些担心,也不知在这里女子这样会不会被认为善妒,于是吞吞吐吐道“慕枫”
他挑眉看着我“你说”
我犹豫着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善妒的女子?”
他斜了斜嘴角,打趣道“你现在知道怕了?”
我沉默不语,以为他要继续取笑我,下一刻听他款款道“你这样生气,说明你在乎我,我心里其实也十分欢喜,只是你每每生气的时候,对我那样的排斥,我心中亦很受伤。以后要是再有想不明白的,一定要直接问我,别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徒徒气坏了身子”
我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我手上的镯子,继续道“再者,你可是我母妃认定的儿媳妇”
这么久的闷气总算完全解开了,心中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我正要问那日粮草被劫的事情,突然听到门外来报,说是调查的事情有了进展,慕枫随之就离开了。
被俘
自昨晚对着慕枫又是一通指责后,心中也就彻底放开了,见异思迁是人之本性,感情这东西,最不是东西了。还是离远点的好。
次日傍晚我正在看书,不想许齐来了。
我诧异“你不是回京城了吗?”
他笑了笑道“半路又回来了”
我道“看你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了?”
他正色道“粮草被劫之事已经查清了”
我紧张道“是赵大叔把消息带出去的?”
他点了点头,道“他只是无意中中了别人的圈套,自己也并不知情,不过说到底也还因为他的嗜酒的原因,警觉性太差”
我奇怪道“那对方是用什么方法让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把消息带出去的?”
他淡淡道“这些,中间有些复杂,细节你就别问了,免得累”
我点了点头,也是那些烦心事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知道结果就行了,于是道“现在幕后的人查到了吗?对赵大叔会处置他吗?”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本是查到最后的环节了,不想却断了线索,那人已经死了。至于你说的赵大叔,本是赵老将军的族人,现已打发回家了”
我点了点头,孑然道“那定是幕后人的灭口”
他看了我会道“你和他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道“没关系了”
他道“最近表哥很忙,这是事情能够查清也全是他的功劳,这几日他都没怎么合过眼,有些事情,你也要多体谅体谅他”
我低头道“他昨晚来了,被我轰出去了,想到他那铁青的脸,我就会觉得浑身舒畅”
许齐笑道“你说你是不是妖精变的,怎么这么会折磨人呢,你应该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叹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乱的很,看见他就来气”
他淡然道“也许是你太在乎他了,一时还没换过来气,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无语。
“我等会就回京城了,所以来看看你”我总觉得他的表情似有些落寞,我想定是我的错觉,他有什么地方值得落寞的,什么都不缺。
许齐走后,我觉得有些困了,这冬天晚上又冷得很,姐姐说今日要留守药方,不回来了,我想着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早早睡了。
醒来的时候竟是被颠醒的,我睁开眼睛环视一周,手脚都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似乎是在一个马车里面。天仍没亮,估摸着也就是破晓之前。大约是听到动静,马车停了下来,随之有人进来,我抬头一看,竟是他,那日打探消息的时候,遇见的就是他,不是说是赵老将军手下的副将吗?莫非?
我稳了稳心神,道“为什么?”
他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挺能沉住气,慕枫的眼光着实不错。”
他打量了我一会,继续道“因为他在乎你,所以我就只能委屈你了”
我了然道“你才是真正的细作?”
他冷笑道“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十年前他杀了我的父亲,我就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他也尝尝这蚀骨之痛”
我凉凉看他一眼,不再说话。
他接着道“现在慕枫正忙着自顾不暇呢,他不会发现你丢了,所以你就省着点精神吧”
我面上装作无动于衷,一派沉静,其实心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也不知他打算对我怎么样,现在又不能指望慕枫来救我了,心中十分慌乱。
顿了下,他冷冷道“为了让这路上省心些,你就配合下,把这个吃了”
我尚未反应过来,你就被他捏住下颌,下一秒已经咽了下去。我正想着是否是什么毒药,就听他讥诮道“放心,只是让你昏睡的普通药丸”,我才略微宽了心。
遗愿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姐姐的声音,还有打斗声,我试图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正睡在自个儿的床上,还是营帐,我心下奇怪,正想下床才发现身上虚得很,使不上力。
我睁着眼睛,回想着从昨夜到现在所发生的种种,心中已经慢慢有几分清明。我那日打探消息时碰到他,到昨晚慕枫走后,我就被掠走,估计早就被他盯上了。可是他有是怎么知道我和慕枫的关系的呢?心中仍有些许谜团不能解开。
只是为什么能够毫发无伤的回来,就有些疑惑了。难道是姐姐?
我正想着,就见姐姐已经端了饭菜进来了,我挣扎这要起床,她赶紧上前急切道“你须得在躺几个时辰,身上的药效还没过,来先把饭吃了”
我定定看着她,淡淡道“你去救的我?”
她移开眼睛,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劫持了,又怎么找得到我的?”
她神态有些字自然,眉宇之间有些暗淡,顿了会儿道“晚些时候会告诉你,饿了吧,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我心下恍惚,竟然睡了这么久。于是试探着问道“他来过吗?”
姐姐顿了顿,道“今日打了败仗,赵老将军,牺牲了,现下王爷正忙着……”
我心下一片冰凉,突想起那人说的自顾不暇,心中又凉了几分。
只是还是不敢往那方面去想,我不相信,一定是我弄错了,我没有勇气问下去,也不敢面对。又睡了会,脑中一直恍恍惚惚,还做了几个梦。梦中景象不断变换,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太清梦的内容了,只记得似乎是不是个好梦。
再醒来,床边坐了一个人,是慕枫。他正关切地看着我,目光灼热。
前次我和他还是唇枪舌剑,不欢而散,眼下见他这样看着我,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想发作也发作不得。
我清了清嗓子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被劫持了的?”
“没多久”他淡淡道
“谢谢你来看我,既然现在也没事了,你走吧”我别过头不看他。
他不为所动道“你不要这样,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你”
我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我不是好代吗,还蛮不讲理的野丫头一个”经过一场有惊无险的事情,此刻见着他,也没那两日那么火大了,只是心里仍不是滋味。
下一刻,他已经把我捞进怀里,紧紧的。
我推了几推,竟是丝毫没动。
我心下奇怪“这会儿,你怎的还有空在这儿?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
他眼神漆黑,将我望着,不吱声。
我觉得他一直这么坐在这也不是个事,免得影响了军中大事,到时候我的罪过就大了,于是问“有姐姐在就好了,你忙你的吧”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目光有些躲闪,我的心一沉,又颤声问了一遍“我姐姐呢”
见他不吱声,我又问了一句“姐姐在哪?”
他目光沉痛,顿了顿,沉声道“她自刎了”
我脑子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依然笑了笑道“你骗我的,对不对?”
他就那样看着我,不吱声,眼神定定将我锁住。
顿了下,娓娓道“她是西楚的细作,就是因为她窃取了我军的战略图,赵老将军才牺牲的”
我声嘶力竭“我不信!我不信,姐姐对我那么好,她怎么会是细作?你们一定弄错了”
我胡乱的抹了把眼睛上模糊的东西,接着道“她待我比亲妹妹还好,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顾,我不信,不信”,我恍惚地,昔日姐姐对我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泪水模糊了眼睛,我已经感觉不到。
耳边依稀听得见慕枫关切地声音,有些远,不甚清晰。
我挣扎着要起床,摇摇晃晃的,刚站到地上,腿就一软,险些落到地上,恍惚中,感觉慕枫一把把我抱住,在我耳边道“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我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很遥远,依然挣扎着道“我要见她,我姐姐在哪儿?”
他沉声道“我已经帮她敛了尸首,就放在大营”
我跌跌撞撞赶到那儿,是了,那还未封盖的棺木里面,躺着的正是我的姐姐。她静静地躺在那儿,好像是睡着了。
她一定是累了,想好好歇一歇。我睁开慕枫的搀扶,跌跌撞撞走近前,伸出手颤巍巍地抚摸着她的脸,她还是那么沉静美丽,只是脸色十分苍白,毫无血色。
她的身体已经凉了,没有了温热,我想她一定很冷,这么冷的天,她躺在这么硬的木板里,也没有盖被子。
我扶起她,紧紧抱住她,慕枫过来拉我,我甩开他,哭道“姐姐她太冷了,她身上都冰凉,我不要她冻着,我要给她捂捂,这个床又冷又硬,她一定不喜欢睡在这上面”
我恍恍惚惚地一边抱着姐姐冰凉的身体,一边帮她擦着脖子上伤口边的血迹,轻轻地,怕弄疼她。慕枫狠狠地拉开我,姐姐被重新平放在棺木里。
我哭喊着要上前,被慕枫紧紧拥进怀里,他声音沉痛道“你别这样,她已经死了,为了我,求你”
我的眼泪好像没有止尽,一直淌个不停,有时候流眼泪其实是一种幸福。如果没有在这眼泪来承载我这没有止尽的悲伤,我会不会痛的更甚更久。
我当然知道姐姐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对着我笑了,永远不会给我摘果子吃,不会再保护我,不会再给我带好吃的了,姐姐她自己一个人走了,不要我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干了的时候,我哑着嗓子道“我要给姐姐洗洗,换身漂亮干净的衣服,再梳个好看的发型,她喜欢干干净净的,睡觉”
慕枫意义吩咐人去准备了,等一切都弄好的时候,已经夜里了。
慕枫道“她给你留了信”
我伸开手哆哆嗦嗦打开信封:
妹妹: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给你写这封信,我想了很久。
我本想告诉你这所有的一切,但是我始终没有那份勇气。
只希望你不要恨我,作为细作,我不是个称职的细作;作为姐姐,我没能好好的保护你,我对不起你,更担不起这一声姐姐。
这一生能和你做姐妹,是我之幸。如果有来生,我还愿做你的姐姐。
别为我难过,我是去赎罪了,等我的罪过赎完了,我们来生还做姐妹。
只是有件事,姐姐求你帮我,是有关我的身世……
你到了西楚,带着我的信物,她会明白的
我的母亲就交给你了,你告诉她,我不孝,只能来生了……
我将姐姐说的随身信物收好,伴着信一起装进了盒子。
凯旋
姐姐说她不要孤零零葬在这异国他乡,要火葬后,把她的骨灰带回家乡,她说很想家。
姐姐的葬礼很简单,慕枫说“你就别去了,交给我”
我怕我去了承受不住,于是抱着姐姐的遗物淡淡点了点头,
姐姐葬后,我把她的骨灰安置在床头,每日陪着她说会话。我想我不能让她太过孤单。
慕枫时常会来看我,只是我不大想说话,很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呆着。
赵老将军牺牲后,陈潜就被掉过来了,现在已是副帅挂职。因为这之前的惨败和牺牲,将士们现在都是群雄激愤、意图报仇雪耻,每日都是呼声高涨。
慕枫这几日也是一边筹划着反击,一边为这赵老将军的葬礼费神。赵老将军一声戎马,这突然的牺牲,让无数将士留下了热泪。观礼场面十分壮观。
葬礼过后的第二天,反击战计划就开始了。
我从来没有亲眼目睹那厮杀的血肉横飞的场面,这里只是距离战场比较近,还只是后方。
刀剑无眼,每每想到将士们在战场上,是在进行的血肉的搏斗,心中往往就不能自已,不敢继续想下去。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赵诗涵,相比之下,我很是自惭形愧。
昨晚慕枫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他回来过,今早,我醒来时,他已经不在。这几日他很忙,我又心不在焉的,都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
本想着去大营找他,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太合适,就放弃了。
晚些时候,慕枫来了。我正拿本书打发时间,心里其实乱的很,丝毫看不下去,看见他来了,就顺势把书收了放一边,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他温柔地将我望着,回道“一个时辰后”,然后顺势拉我,柔声道“坐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后退一步,冷然道“我们之间还是清淡些好,就做一般的朋友吧”
他一怔,道“你还在怪我?”
我淡淡扫他一眼道“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紧跟一步,愤然道“你想明白什么?你只会一厢情愿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未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一怔,望向他道“好,你说吧”
“那日赵诗涵的伤势因为我,当时因为荷包险些掉了下去,片刻的分神,险险出了事,幸亏赵诗涵为我挡了一剑”他淡淡道。
我一惊,道“你怎么这么傻,掉了就掉了呗”
他接着道“那日我去看她,不知道你究竟看见了什么,如此生气,我最多也就是扶起她,给他端了水吃药,别的什么也没有”
我道“那我的荷包呢”
他一怔,道“你是因为荷包?那日她说借来一看,我没多想,当时又临时有紧急军情,我就匆匆离开了,直到次日才得空拿了回来”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难道就因为自己的心丢了才会这样的吗。
他看我不说话,坐到我旁边,挑了挑他的桃花眼闷闷道“是我错了,都怪我,别气坏了身子。”
我脸上的表情松了松,嘴上依旧生气道“就怪你,到处惹桃花”
他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他浅浅笑了笑,把我的手握在了他的大手里。
堂堂一个雄才大略的睿王爷,因为一点小错,被我这么着质问半天。我略微有些担心,也不知在这里女子这样会不会被认为善妒,于是吞吞吐吐道“慕枫”
他挑眉看着我“你说”
我道“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善妒的女子?”
他斜了斜嘴角,打趣道“你现在知道怕了?”
我沉默不语,以为他要继续取笑我,下一刻听他款款道“你这样生气,说明你在乎我,我心里其实也十分欢喜,只是你每每生气的时候,都不论青红皂白就不理我,根本不听我解释,我心中亦很受伤。以后要是再有想不明白的,一定要直接问我,别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徒徒气坏了身子”
他看了看我的手,道“以后这个不许随便取下来”,顺势帮我把镯子套在了手上。
我盈盈望着他,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的手来回轻轻摩挲着我的脸,眼神柔和“嗯,等我”
他又抱了我一会,外面就有士兵报告说已经准备完毕。我推开他道“你去吧,别让将士们等久了”
他才磨磨蹭蹭、依依不舍松开揽着我的手,然后指了指脸上,勾了勾嘴角道“这里”
我笑着在他脸亲了一下,他才心满意足的起身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前锋后卫,全部安排妥当后,浩浩汤汤的大军就出动了,慕枫身穿银灰色盔甲,起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气势磅礴,威风凛凛,振臂一挥,群雄响应,地动山摇。
慕枫走后,我数着日子,日盼夜盼,每日睡得都很不踏实。
到第七日,总算是迎来了军队凯旋的消息,咋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激动地早饭都没吃。我心中盼望着快点见到他,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充溢着我的每一个细胞。
当听到外面呼声震天、凯旋而归的号角得时候,就知道他回来了,只是想他此时一定分不开身。我想我应该在这里等他。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摆弄着姐姐生前最爱摆弄的药草。
我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站起来笑看着他。我虽面上一片平静,其实心中已经激动得无法言语。他身上依然穿着铠甲,面容似乎有些风霜,精神却很好,一汪深潭似的黑,亮晶晶的。
他几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略显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激动道“洛洛”
我理了理他脸上的乱发,放到耳后,淡笑着道“你这元帅当得到忒不称职了,外面那么多将士在等着你,你却一回来就跑来风花雪月了”
他抿了抿嘴,缓缓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心中一股酸涩,鼻子酸了酸,我吸了吸鼻子道“我好着呢,你先去忙”
他漆黑的眼睛再看了看我,略一迟疑道“那我晚点再过来”,然后才离开。
这次据说是大败敌军,敌人已经请求议和。
我想着那西楚国君也算是一个有谋略的年轻帝王,这一次大败就这么轻易认输,实在有些想不通透。
再进一步细问才知,原来这西楚国内政治形势也十分复杂,国君年轻气盛,希望争霸四方,但是国内的一些保守派却一直反对战争,觉得战争劳民伤财,有碍于国家的发展。
这次正好借着惨败的机会为由,强烈觐见太后,要求国君停止战争,这才有了议和一说。
太后碍于政治压力,不得不让自己的儿子班师回朝。
话说这西楚国君却是个十分的孝子,对于其母,是言听计从。这在西楚上下已经被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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