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以身为耳，置身险境，想找出弹劾对方的证据，却不想一时不查遭了暗算。
我心中气愤、心疼，只盼着快点到达别院。
我们到的时候，大夫已经给他进行了及时的诊断治疗，现在吃了药，在药力的作用下，已经睡着了。
大夫说伤口没有大碍，只是胸口上方中了一箭，不过伤口很浅，因为慕枫内力的缘故，那箭应是将将到了表面，再难进入更深。
我本来心惊肉跳，手脚冰凉的状态，也慢慢放松下来。
我转头问陆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武功那么高，还有那么多侍卫，怎么遭到暗算？”
陆新支支吾吾，最后一咬牙道“那刺客十分狡猾，竟然扮成你的样子，让王爷一时晃了眼”
我心中又气又想笑“你家王爷这伤受得，还挺值”
陆新不自然咳了几声，许齐在旁边咧着嘴笑。
“刺客抓到了吗”我问
“抓肯定抓得到，只是已经服毒自尽了”
“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我讶异
陆新点点头。
“真是够笨的，刺客服毒早就该想到的”我道
“想是容易想到，但是若在服毒之前就抓住，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许齐道。
半夜里，慕枫哼哼唧唧的，一会口渴，一会冷热的，我忙的鸡飞狗跳。
黎明时分，我正睡着，突然感觉鼻子上有些痒痒，不觉伸手拂了下，过一会，又痒起来，难不成是毛毛虫爬上我的鼻子，我忍不住伸手猛地捉住，感觉不对。
猛地睁开眼，原来是某人的手指。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受个伤都不知安生点”
他笑着道“故意把你叫醒的，上来躺会，下面冷”
我笑道“天都快亮了，等会有人进来看见了怎么办”
他眼睛一眯，道“闺房之乐，有什么，谁敢笑，快点上来，你我的关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你这叫掩耳盗铃”
下面却是是挺冷，此时才觉得一股冷气直往身上钻。
我三下五除二上了床，在外侧躺下，迅速钻进被子里，暖烘烘的，好舒服。
他笑着握住我的冰凉的手，无限自恋道“冻坏了吧，就算你舍不得离开我，又实在不好意思和我睡一起，也该裹床被子啊”
我丢给他一记白眼，把头彻底钻进被子里。
他伸手轻轻揽着我，深情款款“洛伊”
我闭着眼睛应答“嗯”
“朝我怀里靠一靠，我给你暖暖”他低低道
我无意识地向前靠了靠，一时忘记了他还受着伤，这动作就稍微有些幅度大，于是一声闷哼，生生提醒了我。
考虑到他如今到底算是个伤员，于是试图脱离他的怀抱，他再闷哼一声，道“别动，就这样让我抱抱”
“不怕触及你的伤口？”我好心提醒
“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他依旧嬉皮笑脸。
我呵呵笑了起来“正是应了你这所受得伤了，是吧，你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脸红了红，表情些许不自然。
太难得了，脸皮这么厚的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还好，天亮之前，我就提前起床了，不至于被大家看到不好意思的一幕。
这古代没有闹钟，我一晚上睡眠又不足，却能在第一恰当的时候及时醒来，其实要归功于我的意念的功劳。
每次只要我睡觉之前，心心念念要早起的事情，第二日总是很早就自然醒了。很奇妙的事情，可见意念之神奇。
太子被废
慕枫受伤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南国。不过这传播的内容就有待细细思量了。
话说当今睿王爷，昨夜正在书房审批奏折，劳心为民。
突然有暗箭倏地射进来，英明伟大的睿王爷立即一闪，挥袖避了回去。却不想这时有一侍女正款步而来，这回去的一箭，正中侍女的方向。
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英明伟大的睿王爷，如战神一般，生生将这射出去的箭，改变了方向，也恰在这时，刺客又连发三箭。
睿王爷纵使武艺百般高强，却为救那侍女，硬是受了那最后一箭。
这一下正中心脏，当即就不省人事，如今怕是药石无医了。
百姓们大多流泪感叹，烧香拜佛祈求上苍保佑他们英明伟大的睿王爷能够度此难关。
我走进房里的时候，许齐、陆新还并几个大臣都在。
看我进去，几个人眼神交流了下，就陆续出去了。
我把碗端到他旁边，递给他“千年人参加上老母鸡熬得，很滋补的，我可是熬了两个时辰呢”
他弯着嘴角，撒娇道“喂我”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你胳膊没受伤吧”
他蹙了蹙眉，装作很疼的样子“胳膊一动，带的胸口就疼”
我哭笑不得“要是让你的那些臣子看见了你副德性，肯定说你是假冒的”
他弯着嘴角，边喝着我喂他的汤，边脸不红心不跳道“闺房之乐，本就如此”
皇宫的药材实在是药效显著，这样的小伤，一天的时间已经基本神奇愈合，加上喝了一些千年人参、天上雪莲，什么滋补，我就给他补什么。
到现在他其实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我道“今晚还要设局？”
他点了点头，云淡风轻道“对方必定要一探究竟，才会死心，或者再推进下速度”
我了然，然后又疑惑道“你重伤不愈，这探病也是直接过来才最直接最光明正大啊”
他浅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他们自然想，皇兄一早来看我的时候，计策已经定好，严禁任何朝臣探病，对外宣称只说重病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
我了然笑了笑，依然不放心道“可布好阵了吗？”
他得意道“放心，今日只叫他Сhā翅难飞”
陆新负责保护我，慕枫叮嘱他看着我，不能出去，因此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完全未知。半夜时分，我心中惴惴不安，再怎样安排妥当，也不能排除万一不是。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三更时分，突听到外面一阵打斗声，我心中既兴奋有担忧。
可惜陆新看着我不让我出去看一看。
我正急的没法，突听见外面说话声，过了会，陆新在门外道“成功了”
我心中一颗石头终于有了着落，才感觉困意浓浓，于是倒头就睡。
我起床的时候，慕枫上朝去了。
晌午过后，许齐来了，我向他后面看看，他打趣道“别看了，那家伙还没回来”
我正疑惑，他沉声道“太子被废黜了”
我心中一时不知什么感觉，那个阳光般帅气的男子，温和看着我，一时心中有些酸涩，最悲生在帝王家，太多的不得已，只能当做是命了。
慕枫一直没回来，直到两日后。
他一脸疲惫，浑身风尘仆仆之感，眼睛布满血丝，只是精神却还是极好的，一双眼睛迸射着光芒。
我笑“你难不成两夜没睡？”
他道“这两日太忙了，忙到连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机会都极为奢侈，这会终于告一段落，就回来补个觉”
看着他疲惫的面容，我心中一阵心痛，有些话还是等他睡醒后再问吧。
他这一觉睡得确实够沉，从中午睡到了晚上，才转醒。
好在今日没有人过来打扰，许齐说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会在那边照看着。
我纳闷“你最近怎么不跑商业了？改至政治运动了？”
他淡淡一笑“我其实一直都是在搜集情报，商人只是第二个身份”
我恍然大悟。
慕枫醒来的时候，我正窝在床上看书。
他翻身过来揽着我的腰，道“什么时辰了？”
“天已经黑了，饿了没？”
他点了点头，“有没有人找我？”
“没有，有许齐呢”
“也是，许齐这家伙办事，我放心”他淡笑道。
我让勺儿传膳到房间，外面冷，这会也不想出去。
“一直没问，你的皇兄一共有几个儿子？”我问
他诧异“怎么问这个？”
我整了整语句道“我其实是想问，下一个储君有着落了吗”
他看着我，语气真挚“洛伊，你，想当皇后吗？”
我心下一沉“你，也想争？”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低沉“如果是那人的意思呢？”
我惊愕“怎么可能，他有儿子，怎么可能传给你，除非你是……”
突然一个咯噔，不可置信看着他“难不成你？”
他就那样看着我，没有表情，不知是喜还是悲。
我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他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件事情以后再告诉你”
我点点头。
韩老将军
这次的刺杀事件，以太子被废，皇后被软禁而告终。
所有的证据指向的都是太子主谋，皇后只是担当教子不当的连坐之罪。
但是几十年的国舅党羽遍布各地，从中央到地方，从皇宫内院到边疆将士，他的势力已经是无处不在，甚至渗透到南国的每一个角落。
这颗毒瘤不是想拔除就能马上实现的。
所以这并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力量分毫，顶多就只算个警告之意，甚至是个导火线。
对于刺杀事件引发的一系列处理方式，我很怀疑。
慕枫道“如果不是这样，可能还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来废除他。如今发展到现今阶段，只怕他们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发动政变是他们能采取的唯一的比较可能成功的方式了”
我讶异“逼着他们发动政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身不容二虎，即使我丝毫不争，他们也不会容许我的存在，存在即意味着威胁”他说。
顿了下又接着道“你知道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吗？一旦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不能允许任何人能够出其右，甚至平级也不行，他必须要冷冷地俯瞰这所有的一切，否则必会惶恐不安”
我偏着脑袋想了会道“那皇宫中侍卫、宫女、太监中必定很多他们的人，还有兵权是关键”
他浅浅笑了笑，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道“我的洛伊，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我撇着嘴，“切！我一直都是这么聪明的，什么时候笨过”
“是是，我错了”他笑得越发张扬。
我突然想起了一事，道“听说你下午要去韩老将军府上？”
他点了点头。
“是年前剿匪说的那个韩老将军吗？”我问
他蹙着眉，道“哪个剿匪？”
“看来你经常出征啊？我是说年前故意放出的假消息那件事”我比划着。
他笑了笑，道“这南国也就这么一个韩老将军”
“他原先是站哪边的？”我问
“这人比较刚正不阿，中立派”他沉吟了下，冷静分析。
“那这次是希望把他拉拢过来？”
“这也是皇兄的意思”他淡淡道。
我想着上次书房中的话，道“我也要去”
“胡闹！”他佯装生气道。
“上次书房中，你那几个中心的臣子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可以假扮你的侍卫，不然我不放心”我撅着嘴。
他无奈道“我是去办正事，你这跟去不是瞎胡闹吗？再说你觉得你扮成侍卫像吗？一眼就能认出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女娃”，他边打击我，边捏了捏我的脸。
我失望极了，心中百般不甘，突听他柔声道“算了，不让你去，不知道又满脑子胡思乱想些什么了，去可以，但是要听话，想来老将军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你一个随从身上”
我欢呼一声，就回去准备了。
韩老将军的府邸并不远，我穿着侍卫的服饰打扮，脸上顺便做了个小易容。
五官不仔细看的话，绝对看不出来异样。
睿王爷亲临，韩老将军到底是分得清身份地位，大老远就出来迎接。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
因我此次身份是侍卫，一般是不能进书房的，但是鉴于慕枫说我是贴身侍卫，亦步亦趋也无妨。
于是乎，到了书房，我亦跟了进去。
那韩老将军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慕枫道“无妨”
那韩老头才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回归正位。
这密谈将将持续了几个时辰，内容从天文地理到风土人情，从中央政府到黎民百姓，简直是绕了一个整整的圈子，才又回到原点。
最后，慕枫才来了结论性委婉的暗示。
那韩老将军果然不是个好拉拢的主，长吁短叹了一番，装傻扮痴倒是有一套，就是不忘主题上面来。
我觉得这绕下去，倒是要到几时，正蹙眉头，就听见那老狐狸道“小女凌菲如今二八芳龄，王爷如今也未婚配，不知王爷……？”，试探着看着慕枫。
慕枫沉吟了一会，也装模作样道“如今正是国家动荡时期，本王怎能在这时候考虑个人私事？此事还是等国事评定后再议”
我心中窃笑。
那老将军本事厚着脸皮，主动提的亲，如今还未试探完，就被慕枫挡了回去，也就不好再提。
又说了一会，才告辞。
路上我问“他这边解决了？”
慕枫得意道“我出马能不成吗？”
我笑“你就吹吧，最好能把你这马车都吹得飞起来”
他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淡然道“其实皇兄一早也已经授意他了，只是走个过场，好让他觉得心甘情愿”
我点点头，了然“人老了，是越发好面子，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这条路走起来比较顺溜”
大婚
再过两日就是元宵节，我想着反正眼下每日都闲得慌，不如趁此机会做些好吃的糕点，慰劳自己的胃口之余，索性也消磨消磨这时间。
勺儿笑问“小姐会做什么样的糕点？”
我敛了敛神，一本正经做高深状“要说这做糕点的手艺，那可就是高得多了，说起这品类，那就更是多得多了，实在是，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勺儿吃惊道“小姐可真厉害，那你也会做很多菜吗”
我得意道“那是自然，你家小姐我可不是一般人”
我还未回答，就听见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道“那你是什么样的人，嗯？”
我抬头，果然是几日不见睿王爷正含笑走来。
勺儿急忙施了一礼，就退下了。
我摇头轻叹，这丫头，每次只要慕枫一出现，就巴不得立马消失。
我浅笑道“正说着元宵节做些糕点给你尝尝呢”
他微微挑眉道“哦？那我倒是很想尝尝”
“今日怎么有空了？看你神采飞扬的，是不是政治工作做的很到位啊”我笑
他淡笑道“陈潜已经被封为大将军，皇兄还给他赐了婚”
我疑惑“上次凯旋归来的时候，怎么没把他的大将军一起封了，还等到现在？”
“现在这时候才是最恰当的时期”他道。
“赐给他的是哪位美人？”我好奇
他淡淡笑了笑道“你也认识，涵硕公主”
我心下一怔，遂稳了稳心神道“什么时候？”
“元月十五”
“是在皇宫出嫁吗？”
“皇兄给他们在京城赐了宅子”他点了点头道。
“我想她”
“那你后天就和我一起去吧”他看了看我道
我点了点头，心下一片恍惚。
转眼到了十五，自从那次来京后，就再没见过她，想着毕竟她的爹爹去了，心中到底有些觉得对她不住，不管如何，那时，她对我也算是友好。
她不能嫁给慕枫，毕竟是我的原因。
今日她盛装打扮，一身华贵，此刻正坐在她的临时寝宫的梳妆台旁。
我一步步走过去，她淡淡笑了笑，让侍女退下。
我说“你，还好吗？”
盛装下地她，一颦一笑都分外的美丽，她淡笑道“洛伊，你来了”
我在她身边缓缓坐下，道“我希望你过的好，过得幸福，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眼睛有些晶莹，有些润湿笑道“我会幸福的，陈将军人很好，虽，虽不若王爷，倒也是不可多得的夫君人选”
我有些不自然，总觉得有些心虚。
她拉了拉我的手，殷殷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就是觉得一见如故，其实当王爷告诉我，他对你的感情时，我心中确实有些难过，甚至有些妒忌，但依然恨不起你，这，也许就是命吧”
我心中感触亦感叹，道“谢谢你，我们都要好好的”
她吸了吸鼻子道“嗯”
我给她擦了擦低落的泪水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别哭，妆都花了”
她泪眼湿湿笑着点点头。
想着等会她还要同皇帝拜别，于是就提前出来了。
我两次进宫，都未曾有幸一睹圣言。
此刻我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慕枫今日要送嫁，不能陪在我身边，只叫我等他们一走，就早些回去。
远远地，看不大清晰，只大略看出，那皇帝大概五十多岁，但是面目暗淡无光，脸色蜡黄，明显病着。
旁边几个环肥燕瘦的美人，应该就是他的有等级的妃嫔了。
从始到终，我站在人群中央默默望着，礼毕，一行人随着轿子出了皇宫。
我正要打道回府，突然迎面撞上来一侍女，险些把我撞倒，我稳了稳身体，也只当是哪个鲁莽的小宫女不小心，因此未曾太过在意。
不想下一刻，感觉一个纸团似的东西，塞到我的手心。
我待要看看这宫女是个什么意思，还未来得及，下一刻那宫女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我疑惑着打开这手中的一团纸，慢慢展开铺平，上面写着：欲知宋林霜的事情，请速到冷宫！
我心中一阵冷汗，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响起，莫非是她？
冷宫
这皇宫，我并不熟悉，九曲十八弯，路上又问了几个小宫女，那小宫女一听我问冷宫的方向，都十分诧异地多瞧了我几眼。
这样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看见一个略微破旧的大铁门。
一个丫鬟摸样的女子在门边站着，我略微思虑了下，觉得这个丫鬟和印象中给我塞纸条的丫鬟，印象有些重合，于是向前走了几步。
还未走到跟前，就听她道“姑娘随我来”
我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这冷宫冷冷清清的，一片空旷，心中一阵凄凉，竟有些伤感。
又走了一些距离，直到一个比较小的院子，那丫鬟才停下。
院子里一个古树正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古树的下方站着一个素衣长发披散的女子。
那女子明媚皓齿，皮肤白皙，淡笑着看着我道“你终于来了”
我点了点头，等着她说下去。
她几步走近，细细打量我一会，道“听说你和霜儿很要好？”
我点了点头，道“您是宋贵妃？”
她冷笑“呵，贵妃？我现在只是一个冷宫的罪人”
我道“你让我来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道“霜儿的身世，你都知道了吗？她有留什么遗愿给你吗”
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想她既是自刎的，毕竟也有一些事情，不愿亲口和你说，她是我的亲妹妹，她的事情，我到底心里有些难受，能帮她的，尽量让她不会留有遗憾”
我疑惑“你们不是只当她是棋子吗？还会有亲情？”
她望着前方，喃喃道“她的母亲是西楚的皇太妃，你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姐姐临终前给我留了信，提到过”
“那你必定也知道皇太妃一直被囚禁的事情”她道
我点头。
“我想她临终一定托付过你，把她的母妃救出来吧”她淡淡道
我沉默。
“她其实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她道
我诧异看着她。
她淡淡笑了下道“当初她的母妃还未出阁前，曾经是当时的西楚皇帝的同门师妹，因为仰慕他的师兄，甚至愿意来我朝做细作，妄图盗取军事图，可惜自己也中了毒，最后是我爹爹救了她，也因为那一夜，就有了她”
我心中不解“那怎么还成了西楚的妃子？”
她道“后来西楚国君感念她的牺牲，力排众议将她的母妃纳为妃子。几年前，西楚的人将林霜送回来以及她母妃的亲笔信，说是爹爹的亲骨肉，希望可以父女团聚，这才认祖归宗”
“其实西楚是将她送来作为细作？”我道
“是啊，那时候爹爹也考虑到这一点，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血浓于水”
我不解“那为何还要将她嫁给慕枫？明明你爹爹就是想要慕枫的命”
“血浓于水，仇恨却比血还要浓，宋家的女儿生来就是要为家族作牺牲的”她看着远处，涩然道。
我整了整心神道“你今天让我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
她道“她关键时候还是做了西楚的细作，其实是因为她的母妃的安全着想，并不是自愿的，你既打算去救的话，那也应该了解这些情况，就省得你继续去调查了”
我点点头，心里一团乱麻，就听她道“明日就是西楚关于议和谈判的日子，你可以暗自打听，不过不要告诉睿王爷”
“为什么？”我猛地抬头
她呵呵一笑道“因为他已经和西楚达成了协议，不会允许为了你干预西楚皇室的家事的”
我冷笑“你觉得挑拨离间，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我点到为止，也算尽了心意，不枉我和霜儿姐妹一场”她冷然道
我转身欲走，她道“你记住了，若是让睿王爷知道，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你”
“他答应等议和之时，帮我解决这件事情”我心中有些不耐
她轻轻哂笑道“那你可知道，这是第二次和谈了，一个月前，已经达成了一个协议”
我心中一片混乱，她还说了什么，都不甚清晰了。
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中计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今日是元宵之夜，姐姐曾经说她最喜欢的就是元宵节，因为每年她只有在元宵的那一天才能和她的母亲团聚，因此也就喜欢上了元宵节的所有的相关。
喜欢吃元宵，喜欢挑花灯，喜欢在水边放荷花灯许愿，那时一种十分纯真美好的东西。
我亲手给姐姐煮了碗元宵，里面的馅全是甜的黑芝麻，是姐姐最喜欢吃的一种馅，又给她买了一盏特别漂亮的莲花灯。
然后对着她的牌位，烧了香，敬了酒，再将一盏花灯放在他的牌位旁。
勺儿问“这花灯不一起烧了吗？”
我放下手中的香道“我想给她放在这里，她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看多漂亮，姐姐定会很喜欢”
勺儿皱眉道“可是你不把它烧了，她根本就看不到啊”
我眼睛一阵湿润，喃喃道“是啊，我怎么忘了，姐姐她现在在阴间呢，这样放着她怎么可能看得到呢”
遂吩咐勺儿，将这莲花灯点烧了，心里想着“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的遗愿的”
今夜慕枫没有回来，我在他的书房及卧室门口逗留了很久，他依然没有回来，若是平时每每只要不是太顾不过来，总会给我带个信的。
可是今日，连陆新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我心中烦闷，他真的是有事瞒着我吗？为什么要阻止我呢，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总要弄个明白的。
宋贵妃的话，我并没有听得太明白，似乎有些糊涂，有些不知所云，总觉得有些此地无银的感觉。
只是当时因为是姐姐的事情，我就乱了阵脚，有些不由衷的迟钝。完全失了平日里的精明睿智。
可是明日去探个消息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若他到时不愿帮我，靠我一人之力，也是杯水车薪，毫无用处。
宋贵妃说，明日来的使者中有一位姐姐的昔日好友，现在已经官居要职了，曾经和她也有过几面之缘。
她既愿意帮我牵线，我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按照和宋贵妃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我准时赴了约。
这是宫外的一处茶楼，我独自坐在雅间等待。
心中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我估摸着应该是等的人到了，遂转身。
不想心中却突地一沉，感觉不对。
走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子，这女子保养很好，风韵犹存，依然看得出她年轻时必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我敛神淡笑道“你是？”
她勾唇一笑“你就是林洛伊？”
我点头。
她随便捡了凳子坐下道“早就听小长公主说过你，没想到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我不明所以看着她。
她笑了笑道“真是美人胚子，怪不得我儿念念不忘”
她见我愣神，冷笑道“我儿就是被废的太子”
我讶然，果然是她，“你想怎么样？”
“不过请你去做做客”
“宋贵妃也是你的人？”我冷然道
“可惜你知道的晚了，慕枫那毛头小子还真以为本宫就是穷途末路了，真以为他和西楚达成个协议，拉拢了几个老弱残兵，就能把本宫怎么样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本宫是病猫了”她冷笑道。
我被关在一个黑洞洞的地下室里，心中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琢磨了半天，才确定他们定是要利用我，刺杀慕枫，可是为什么要利用西楚的使者身份呢，难道他们要误导？
此刻心中懊悔万分，若是不甩开慕枫给我留下的侍卫，也不至于这样。
若是不甩掉他们，我定是出不去这别院的，慕枫前日就吩咐过，最近不能出去，可是我实在是太想早点打听到姐姐的事，才一时昏了头。
皇宫里，皇后本是被软禁的，如今丝毫不受约束，可见他们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宋贵妃本已经被打入冷宫，却还能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所有的一切实在太可怕，太难以令人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