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星石,你可以稍微在门外等一下吗?”苍星石温柔的笑着,眼睛里却难得地闪耀着非从不可的威严。翠星石撅着嘴嗫嚅了几句,像个被吓坏的孩子似的关上门,在门缝中冲苍星石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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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翠星石在一边活跃气氛,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变成了果冻,彼此可见,却又滑得不能触碰。是什么无色无味的固体堵塞住了空气,在空中飘来飘去,不断的砸向两人的痛处,无声中弄的满身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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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苍星石突然冷不防地开口,“真红,我们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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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红眼神凝了凝,却是打量着窗外的那棵杨树上仓皇避雨的树间鸟,默不作声。那鸟褐色的,头染微白,扑闪着修长的双翼死命在稀疏的枝叶上站稳,雨没有停下,很快濡湿那原本干燥的的羽毛。那鸟即便如此美丽,也不敢在风雨中突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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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一切就是这么一场夏季的暴雨,我们是什么?父亲大人是什么?鸟吗?雨水吗?蔷薇吗?杨树吗?梧桐吗?”苍星石很快抛出选项,盯着终于回过头的真红。那茶凉了,苍星石得以看见真红冷峻的面孔和看着自己的那双睿智的眼。那种神情凛然的样子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是战场上的真红狂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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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红将红茶放在一边,靠在椅背上,恣意展现出一种上层者的颓态:“鸟,雨水,蔷薇,杨树,梧桐,有趣的比喻。可惜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她望向苍星石,自己眸子弯弯的像是在笑,泪水却从眼角如雨水无力地在窗边滑下。也真像雨水,再也攀不住滑得无比的边框的雨水,只有在玻璃旁看着自己一落千丈和玻璃里家具憎恶的嘴脸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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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吗?夏季的暴雨持续时间以分钟计算,最多也不过一小时。而我们,”真红嘴角向上含糊地斜了斜,“可是永远都不会停止,永远在这样的轮回中徘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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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雨该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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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散开了,金色的阳光照在窗棂内的两人身上。真红擦掉了泪水,声音淡淡的:“该换一杯茶了。苍星石,我不是演员,不喜欢重复的台词,所以不要违逆我,你这么做,我是很为难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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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红在雪华绮晶到来之前打开了书架后镶着木色蔷薇的盒子,倒出了一个小瓶子里的白色培养液,看着在仅剩不多的培养液里挣扎不安的光团,自顾自地不去理会。她又做好,看着笑得妩媚的雪华绮晶,品了口凉掉的茶,笑着客套:“呀雪华,天气真不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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