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死神)落英 > 尸魂界十日游(二)

尸魂界十日游(二)

锻炼拳头,研磨灵魂——一切只为共同战斗的伙伴。

——茶毒泰虎。

****

几乎所有的队长都下达了“抓住旅祸就是大功一件”的命令,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旅祸和死神齐心协力把尸魂界搞得­鸡­飞狗跳。

要在处刑日前救出露琪亚是不可能的,所谓防守薄弱的忏罪宫,根本就是一个笑话,那里至少有一名队长级的死神盯着,一旦出事,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人赶去增援。而且,我一直相信,想要救露琪亚的不仅是我和黑崎一护他们。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总觉得朽木队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义妹被处以殛刑;除了朽木队长之外,浮竹队长和海燕大哥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露琪亚被不明不白地处死,虽然平日里浮竹队长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但作为尸魂界资格最老的几名队长之一,他绝对有劫刑场救人的胆量和力量;京乐队长虽然一向表现的比较花心,但在大是大非上应该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和浮竹队长私交甚笃,如果浮竹队长要劫刑场救人,他也一定不会置身事外。说到京乐队长和浮竹队长,尸魂界私下里一直有一个很诡异的传言:京乐队长是特意表现出花心的样子来掩盖他和浮竹队长之间的超友谊关系……

要阻止蓝染正在进行的­阴­谋也是不可能的,我没有那个能力,也不许绫去冒险。在这场动乱中,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保护我所关心的人。如果情况真得坏到无以复加,我会自私地选择带绫逃走,相信如今的我已经有了这个能力。

或许我真的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吧——无法否认,就算将海燕大哥他们全部加起来,所占的比重也不及绫的十分之一。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和她之间是已经超越了生死和灵魂的那种联系,任何人都无法想像,无法替代。

我可以为海燕大哥,为了空鹤姐,为了夜一,为了所有我关心着的人选择死,正如救下美亚子姐姐那次,这样的死叫做“牺牲”,是高贵的。

但为了绫,我却可以选择在自责和内疚中地活着。我可以忍受良心的煎熬,可以忍受道义的谴责,可以忍受人们的冷嘲热讽……我可以承担种种比死亡更为沉重的东西,只要她还能够看到我,能够感受到我爱着她的心,能够不再重蹈这一百年的覆辙。

活着,其实是一个比死亡沉重得多的词。

我们一起追看着岩鹫和死神那简直可以称作玩闹的打斗,然后一起无声地欢笑;一起观察讨论着石田身为灭却师的种种特殊能力;一起看茶渡用“巨人的右臂”迅速清理杂兵;一起抨击织姬那完美到令人嫉妒的身材……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夜一,之前我还幻想着能看到一群队长追着一只猫砍的­精­彩场面呢。

“其实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在忏罪宫附近的屋顶上,绫忽然轻声说,看着我的眼眸里是醉人的笑意。

我老气横秋地拍拍她的肩膀:“傻姐姐,他们总不可能一直打下去吧?”

她轻轻拧了拧我的耳朵,吐气如兰:“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呆在一起。”

被她的话灼得内心滚烫,我拂起她长长的刘海,亲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放心吧,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身后就是通向忏罪宫的平台,黑崎一护和恋次正在那里玩命地战斗,鲜血一簇簇地激­射­上半空,战况十分惨烈。

不经意间,我回头望了绫一眼,然后便再也无法关注战场:她端坐在阳光下,乌黑的发丝垂在脸上,虽穿着宽大的斗篷,玲珑的曲线依然完美得近乎失真;而那张早已印入心底的脸,在夕阳和鲜血两种截然不同的红的映照下,也透出如梦如幻的惊艳。

当我失神地看着她时,她也在怔怔地凝视着我。忽然,她妩媚地笑了笑,紧紧环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几乎令我喘不过气来。我憋闷地张开嘴,正要长长呼一口气,她却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堵上我的­唇­,猛烈的冲击使我脑中一片混乱。她就势把我摁倒在屋顶,双手撑在我腋下,双颊晕红,定定地俯视着我:“你走神的样子好美。”然后再次吻住我的­唇­,甚至将小巧的舌探入我口中,与我略显木讷的舌纠缠着。转眼间,我被她突如其来爆发的热情彻底击溃,脑海里一片混沌,身体好像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只懂得任她摆布。

恋次和一护的打斗还在继续,她却旁若无人地一面狂热地盘绞着我的舌,一面空出一只手来灵巧地自上而下钻入我的衣襟,同时还不忘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布置结界。渐渐地,随着她的抚摸,我的身体越来越热,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直觉告诉我,再继续下去的话,应该就是昏迷。

“别……”我艰难地从喉中挤出一个字。

她没有停止,另一只手反而也自下而上侵占上我的身体。我想大喊停,可是身体不受控制,做出的动作只是小幅扭动,反而加剧了她占有的欲望;我想拼尽力气咬破舌尖使自己清醒着,但我们的舌却还在一起纠缠着,为了不咬伤她,我只得放弃。我默默积蓄着气力,当终于有了喊停的力量时,压抑许久了的异样欢愉却忽然如潮水一般猛烈冲击着我的心灵,于是到了嘴边的“停下”成了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充满引诱意味的妖娆呻吟:“呵……碍……”

她盯着我,错愕了大概一秒钟的时间,然后双眸中燃起了炽烈如阳的火焰,我要被她眸中火烧化一样,再也无心无力抵抗——但在她来得及有进一步的动作前,我已经用劲了力气,白眼一翻,很不光彩地昏了过去。在那一瞬间,我陡然明白了昏迷的原因:缺氧。

真是丢人啊,居然被她吻得忘记用鼻子呼吸了……

因为只是缺氧导致的昏迷,所以我苏醒的非常快。睁开眼后,首先看到的是绫惴惴不安的眼神,接着惊见她的表情以恐怖的速度变化:内疚,喜悦,不安,尴尬,最终定格在羞涩上。

我和她很默契地同时开口说:“你……”

尴尬地沉默片刻,我们再次异口同声地说:“我……”

“对不起。”她抢先说。

“没关系。”感觉好怪异的对白……

“那个……刚刚是怎么回事?”

“咳咳,这个这个……总之和你没关系。”我遮遮掩掩道。

她大概以为我生气了,内疚地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等候着责备。

我承认我对她真的没辙,只好如实坦白了:“别内疚嘛,真的和你没关系。因为你刚刚……嗯,激烈了些,所以我忘了鼻子也可以呼吸,所以才……的。”

她释然地笑着:“喔,原来你是被自己给……”

我狠狠地瞪着她:“不许告诉其它人!说来都怪你。”

她委委屈屈地说:“谁让你一直盯着我看的,而且你走神的样子实在是太……”

天哪,她居然意犹未尽舔了舔舌头。这个动作直接勾起了我方才激|情的回忆,心跳立刻不争气地加快,双颊又变得滚烫,而我居然也鬼使神差舔舔舌头,回味那诱人的温润……

书上说,第一次对于以后的影响是巨大的,幸好我­阴­差阳错地昏了过去,如果真的被她怎么怎么着了,那以后恐怕就难以有什么实质­性­的反攻了。就刚才的情况来看,只是被她随意地撩拨几下,我就失去了反击的能力,看来,要成为一个合格的T,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嗯,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快快转移话题,迅速将她占据主动的心理优势淡化!

“绫,刚刚恋次和黑崎一护谁赢了?”

“是那个橙发的小子,快要被砍倒的最后关头莫名其妙地站起来,之后就反败为胜了。”

“果然这样,”我主动拉起她的手,气势汹汹地说,“我们去下一站!”

她低声低气地问:“不生气啦?”

那温柔的声音再度瞬间击溃了我,我无可奈何地说:“哪有那么小气的。”

这时,一只地狱蝶划破空间飞到我们面前,难道斗篷和鬼道对地狱蝶来说都是无效的?绫面­色­凝重地听取着地狱蝶传达的信息,忽然失声道:“蓝染死了?”

我也被这个消息狠狠地吓了一跳,但随即便想到了蓝染的镜花水月。

“一定不是真的,你忘了他斩魄刀的能力?”

“完全催眠。”她恍然道。

蓝染诈死,应该是为了转移护廷十三队的注意力,方便他在暗中行事,看来他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阶段。

绫躲闪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很坚决地说:“不许去,没有证据,是无法推翻完全催眠造成的假象的。”

她有些沮丧地点点头。不可否认,面对镜花水月,隐秘机动已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绫,请原谅我,即使有证据,为了你的安全,我也不会放你去的。

除了蓝染假死之外,地狱蝶还带来了露琪亚的处刑日再次提前的消息。

随着蓝染­阴­谋的迫近,与之前的冲突相比,我们也看到了真正沉重而惨烈的战斗。

黑崎一护与更木剑八,石田与涅茧利,茶渡与京乐大叔,前两个人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惨胜,茶渡则被京乐大叔轻松地秒杀。其实他们很清楚,以他们几个的力量对抗整个尸魂界,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可是他们依然义无返顾地来了。

当看到夜一变回人类的样貌时,绫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锋芒,我的手被她握得生疼。我知道,百年的恩怨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绫确实需要痛打夜一一顿发泄一下。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夜一的本貌了,但这次她可是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祼­体蔼—虽然那个男人重伤昏迷着。不知道黑崎一护醒来后看到夜一这个样子,会不会被吓得伤口崩裂?他们一直都当夜一是公猫来着。

为了避免虚弱的石田被四处游荡的死神队员们稀里糊涂地杀掉,我直接打昏他,然后以隐秘机动的名义请求四番队救护班为他治疗。在他之前,岩鹫和茶渡已经分别被浮竹队长和京乐队长送到了四番队。这样一来,只剩下织姬、夜一和黑崎一护了,织姬的战斗能力可以忽略不计,黑崎一护再怎么爆发恐怕也难以抵挡众多的队长级死神,不过如果夜一亲自出手救露琪亚的话,只要绫不Сhā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除了恋次之外,我先后见到了吉良和小桃。吉良已经是三番队的副队长,小桃是十番队的副官辅佐,而十番队队长居然是那个牙尖嘴利的小白?不过想到黑崎一护,也就见怪不怪了。不管怎么说,小桃没有到五番队的事实让我深深松了口气。

****

在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处刑日终于到了。

前往双殛之丘前,绫的心情似乎很沉重,她没有问我会去做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叮嘱我“一定要小心”。

我则反复交代她,一旦遇到难以应付的危险就不要顾虑,跑了再说。在我不依不饶的要求下,她皱着眉头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临走时才勉强答应我。

谢智超说,露琪亚的安全不必担心,我应该去蓝染­阴­谋败露的地方,也是原本小白和小桃险些被杀掉的地方——中央四十六室,那里会有人需要我的能力。

“记住啊,无论做什么,前提是自己要活下去。”谢智超说。

“嗯。”

准备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这次直接面对蓝染。不像黑崎一护那样必须取得胜利,我只想在这场动乱中和所爱的人一起活下去,只想以后可以每天陪她一起修行,一起看日出日落。

当初许下的誓言已经悄然变质,我变得自私,我不再想保护所有人,甚至连自身的存在都只是为了她——我早已分辨不清,这到底是内心的成长,还是感情的扭曲?我只知道,自己永远不会为了这个选择而后悔。

我比任何人都珍视自己的生命,因为为了她,我必须活着。

有你的地方

因为有心,所以嫉妒

因为有心,所以噬食

因为有心,所以抢夺

因为有心,所以傲慢

因为有心,所以懒惰

因为有心,所以愤怒

因为有心,所以欲求你的一切

——乌尔奇奥拉。

****

处刑日这天,瀞灵廷完全没有了往日井然的秩序,用一个词概括的话,就是乱七八糟。

双殛之丘上,朽木队长和黑崎一护打得不可开交;偏远的废墟里,山本总队长老头大人与京乐队长和浮竹队长对峙着;四十六室附近,吉良在与一个陌生的灵压交战,从灵压波动上来看,两人似乎只是为了牵制对方;廷内,重伤方愈的更木剑八也在疯狂地和两名拥有队长级灵压的死神激战着;海燕大哥应该是一个人拖住了三个副队长,其中一个灵压正是大前田的;或许因为距离实在太远,我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绫和夜一的灵压在快速移动。

按照谢智超的要求,我一直在四十六室的入口附近守着,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小时。

“我说,别紧张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却一定很想知道的秘密吧?”

我忽视掉他绕口令一样的表述方式:“什么秘密?”

“关于我的,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属­性­?”

“……不是‘光’吗?”

“当然不是,那只是一个比喻。身为一个合格的刀魂,我以知道自己的属­性­为荣,以不知道自己的属­性­为耻;以勇于探寻自己的属­性­为荣,以怯于探寻自己的属­性­为耻;以……”

我毫不客气地喝止他。

“好吧好吧,简单来说,经过修行,我解析了自己的力量构成:始解是清风系,卐解吧,属­性­比较诡异,你听过‘心灵’的属­性­没?”

“没有。”

“我也没有,可是我发现,你卐解以后的力量和‘心灵’有很大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依赖于‘心灵’的。”

“很抽象,具体些呢?”

“举例来说,假如那谁谁忽然移情别恋了,你恐怕连卐解都暂时无法使用。明白不?”

“……一点点。”

“一点点就行,诸葛先生说过,什么都略懂一点,生活更多彩一点。”

“……”与谢智超交谈,他总能轻易地令我无语。

“不开玩笑了,有人过来,准备。”

“嗯。”

来的人是小桃和小白。

“虽然吉良那小子提前蹦了出来,但要与蓝染遭遇的果然还是冬狮郎和雏森。唉,那些老一辈的队长呢?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碎在沙滩上哪。”

我哭笑不得地说:“其它队长都各自打得不可开交,你要他们怎么过来?”

“不是这个问题,算了,再提醒一次,等下你只要注意别看到蓝染的始解,其它万事OK,情况不对的话,逃……咳,那什么,战略转移就不用我教了吧?”

“不用,你已经说了五遍了。”

“还有,你要随时做好准备,有危险时,我会立刻把你拉进意识空间里,传授你卐解之后的终极杀招。”

终极杀招?貌似很厉害的样子。我问道:“为什么不能现在教我?”

“因为那招需要碰运气,我也没啥把握。”

“……”

“好了,跟着他们进去吧,注意安全。”

外厅里,四十六个席位上都是尸体,狰狞的暗红­色­血迹已经­干­裂,四十六名“贤者”果然如谢智超所说的,早已全灭。

“哎呀,”内厅入口忽然传来响亮的拍手声,市丸银轻佻的声音在空旷的外厅回荡着,“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真是聪明的人呢,日番谷冬狮郎。”

小白握紧刀柄,死死盯住市丸银:“这些都是你­干­的?”

“这个要怎么说呢,”市丸银眯起眼睛,“说起来,里面有你们想见的人哦。”说罢迅速退回内厅。

小白稍稍犹豫了下,对小桃说:“小心些,跟在我身后。”

内厅的名字是“清静塔居林”,是为代表尸魂界最高权威的四十六室准备的居所,在尸魂界被列为圣地之一。但可笑的是,这曾经的圣地早已成为替蓝染遮掩罪恶的庇护所。

蓝染就站在前方的高台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微笑着:“你们好,日番谷,雏森。”

小白和小桃的瞳孔同时剧烈收缩。

“蓝染?”

“蓝染队长?”

“嗯,看样子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不过,时间紧迫,我并不打算解释给你们听。”蓝染一边温文尔雅地笑着,一边缓缓地拔出斩魄刀。

小白和小桃也同时拔刀,刀尖指向高台上的蓝染。

由此可见,小白和小桃都看到过蓝染的始解,因为高台上站着的只是一个虚影,而真正的蓝染,就站在他们身边。虽然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过完全催眠的效果,可是当亲眼看到小白和小桃对着一团空气全神戒备的样子时,我依然感到毛骨悚然。

“当”,刀刃相撞的声音。

“嗯?”蓝染疑惑的声音。

“什么?”小白难以置信的声音。

“被挡下了呢。”市丸银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

“怎么?”小桃后知后觉的声音。

蓝染跃上高台,在小白他们眼中,原先高台上的蓝染应该会像烈日下的雪花一样消融在空气中。他看向我,饶有兴致地笑着:“让我来猜一猜来的会是谁,用鬼道隐去行迹,还需要可以隔绝灵压避免被他人感知的道具,浦原喜助是不会亲自来尸魂界的,那么,这次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雪野三席。”

我摘下斗篷,现出身形,正视着蓝染:“好久不见,蓝染。”

小白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相比之下,小桃就显得有些激动了,拉着我不停地叫着“尘姐姐”,双手也在我身上捏来捏去,似乎要确定我不是另一个幻象。我像以前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

许多年过去,小桃还是小桃,我却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市丸银笑眯眯地挑拨道:“哎呀,她们在叙旧了,看起来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呢。”

蓝染胸有成竹地笑着:“没关系,关于雪野你的斩魄刀,我可是很清楚的,今天既然有你在,那么想要杀死任何一个人应该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听蓝染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放弃了?

“看来我们并没有来晚,蓝染队长,不,看来已经不能再叫你队长了啊,大逆不道的罪人,蓝染惣右介。”说话的是不知何时来到的卯之花队长,即使是斥责,她的声音依然很温柔。

原来如此,难怪蓝染选择放弃,卯之花队长虽然一向低调,但作为资历最老的队长之一,绝对有让他忌惮的实力。

蓝染依旧笑得像个宽厚的长者:“你好啊,卯之花队长,我刚刚还在想,如果你发现什么的话,也差不多应该来了,马上就猜到是这里了么?”

卯之花队长微笑着对我们点了点头,面­色­严峻地看着蓝染:“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进入的完全禁闭区域,在廷内也只有清静塔这一个地方了。你那样费力地诈死隐藏自己,甚至特地做出­精­巧至极的尸体人偶,那个藏身的地方,一定只有在廷内最难找到的这里了。”

“真是可惜,”蓝染摇着头,“虽然你猜到了,不过还是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我不是为了藏身到这里来的,第二个,这不是尸体人偶。”他手提着另一个“自己”:“碎裂吧,镜花水月。”

我早早地闭上眼睛。

“哦?看来雪野你很了解我的斩魄刀啊,是浦原喜助告诉你的么,”他并不等我回答,径直看向卯之花队长,“镜花水月的能力是完全催眠,不只可以支配五感,还可以让单一对象姿态、外形、质量、感觉甚至是气味按照主人的意愿进行变化。也就是说,可以让苍蝇看起来像龙,也可以让沼泽看起来像花田。而完全催眠发动的条件,就是让敌人看到镜花水月解放的瞬间。这样说,你们明白了么?就算只是看过一次的人,也从那瞬间便陷入了完全催眠之中,从那以后,只要我发动镜花水月,他就会成为完全催眠的俘虏。”

“就算只看过一次?”卯之花队长重复道。

“看来你注意到了,”蓝染闭上眼睛,“对,只要不看到镜花水月的解放,看不见的人是不会中计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东仙就是我的部下。银。”

“是。”市丸银抛出一段长长的卷轴,将他和蓝染围绕其中。

“最后还要称赞你一下,虽然是为了检查而碰到我最长的时间,但本身一直处在完全催眠的状态下,却能发现我尸体的些许微不足道的不自然,真是了不起啊,卯之花队长。”

他们就那样消失在空气中。我心里生出荒唐的错乱感:原本以为今天会有一场恶战的,没想到就这样草草的收场了?

“他们去了哪里?”

“双殛之丘。”谢智超说。

简单向卯之花队长说明了蓝染的目的后,我匆忙赶往双殛之丘。在路上,我收到了四番队副队长虎澈勇音用天挺空罗传递的关于蓝染谋逆的消息,想必其它人也已经知道了吧。接着,几乎所有正在冲突的灵压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迅速赶向双殛之丘。这下子,蓝染几乎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就算成功取得崩玉,恐怕也无法带走了吧?但令我担忧的是,朝着双殛之丘移动的灵压中,速度最快的显然是绫和夜一,这样的话,绫岂不是要最先和蓝染遭遇?

“随风而逝吧,落英。”瞬步进阶需要的是天分以及成年累月的苦练,即使我很努力,但如今的瞬步比起夜一来依然有不小差距,无奈之下,我开始打其它方面的主意。尝试了很久,我终于发现,如果舍弃掉落英攻击和防御用的风压,单纯利用它的能力来提升速度的话,可以将我的瞬步速度暂时提高数个阶级,而最适合提升速度的形态,当然是翅膀。

“小心!”在凝聚风之翼的时候,谢智超忽然大吼。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也察觉到一道凌厉的杀意凝聚在我胸前。

千钧一发的时候,风翼终于成形,我险之又险地借助风翼凭空扭转了身体,勉强躲过要害,但手臂还是被那奇快无比的刀锋划伤。

是谁?他是怎样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为什么直到他挥刀的一瞬我才察觉到他的杀气?

“被躲过了,看来我的响转还有缺陷。”声音是从背后传来——可是在空中转向以后,偷袭者明明应该在我面前的啊?

我不安地转过身来,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人,肤­色­是病态的苍白,半个头颅被骨质面具覆盖着,墨绿­色­眼珠的正中如蛇一般竖着带有森森冷意的瞳,脸颊上挂着两道墨绿­色­泪痕一样痕迹。他是人的形态,却散发着虚的灵压——这是什么东西?我想到了一个令我心惊的名词:虚的死神化。

“这下玩大发了,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家伙的?”谢智超喃喃自语。

“他是谁?”

“破面,蓝染的手下之一,虽然表面上的排名只是第四,但实力恐怕还要胜过排名第一的家伙。”

我快要疯掉了:“怎么回事,蓝染不是还没有拿到崩玉吗?怎么会出现破面的!”

“没有时间详细解释,总而言之,崩玉可以帮助虚破除面具,但是虚要破除面具却并不一定要有崩玉。”

“女人,卐解吧,”他伸出细长苍白的食指,“记住,杀死你是我,乌尔奇奥拉。”

“别听他的,快逃。”谢智超恢复了冷静。

完全没有胜算,只是看着破面我就可以感觉到,完全没有胜算。我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挫败,面对这个强大得可怕的破面,我心里根本没有哪怕一丝取胜的信念。

他冷冷地盯着我:“真是不像话的挑衅,你似乎准备逃走?这样的话,我不会阻拦你,但会毁掉对你最重要的人。你不用担心我找不到合适的目标,因为我有的是时间调查。”

身体顿时僵住,触及他毫无感情波动的目光,我觉得自己像是被蛇注入毒液的猎物,想要逃离,却无能为力。

“再提醒你一次,卐解吧。”他的食指指遥遥向我,压迫­性­的灵力在指尖迅速凝聚。

“别管他,先走!”谢智超咬牙切齿。

我犹豫着,还是用出了卐解:“……卐解,圣约。”

“原来这就是你的卐解,真是令人失望,”凝聚中的虚闪忽然消散,“你的心在颤抖,所以你的剑,就连我的毛发都无法伤及。”

是的,我失去了信心,没有履行我与圣约之间胜利的誓约,所以,它不会为我绽放光芒。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从一见到他开始,我忽然间就没有了反抗的决心和勇气?为什么他可以给我无法反抗的压力?

“虽然蓝染大人说你的能力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他瞬间出现在我面前,轻而易举地挑开圣约,“不过,我会如实回报:您所说的那个死神,只不过是个不值得杀的垃圾。”

原来如此,面对强者的时候,我依然无法反抗。不,不是单纯地实力差距,是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就像,就像……

看着破面苍白的脸,忽然,我眼前闪过一张总是微笑着的、温暾的脸,那时候,他温和地笑着,抚摸着我的头——一直以来,除了绫以外,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但那个时候,我却无法反抗,因为反抗便代表着失去那仅有的温存。

虽然肤­色­、五官和外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凭着感觉我可以确定,他就是他。

说不出心里是悲伤,是喜悦,是仇恨,还是惋惜,以前的生活仿佛历历在目,却又在转眼之间烟消云散。

当再次抬起头,我一直在颤抖的心已经随着呼吸归于平静。

“圣约。”圣约感受到我的决心,绽放出直冲天际的金­色­毫光,将破面逼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也一样漠然回视,声音冷得不像自己:“原来是你。”

他苍白的手在空气中轻点,打开黑腔:“那么,作为你认出我的奖励,给你一个忠告:你的脆弱,是因为有心。”

黑腔嘶鸣着关闭。我立刻解除卐解,唤出风之翼,全速赶向双殛之丘。现在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况且,那些事情我根本不想去回忆。

“你们好像认识?”谢智超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哥哥,没想到死了以后变成了虚。”

因为有心而脆弱,你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你就舍弃了作为一个人的心么?说到底,本来是亲人的我们终究还是走上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谢智超应该是瞠目结舌了好半天,才终于憋出一个英文单词:“SHIT……”

终于到了双殛之丘下,我几乎是超支着灵力强行提升速度,因为经过破面的耽搁,绫和夜一的灵压已经到了上面。

当终于登上丘顶时,我看到的是令我窒息的画面——夜一被市丸银的神枪弹开,而蓝染站在满脸惊骇之­色­的绫身旁,手里紫黑­色­的毫光电弧一样噼啪跳动:“破道之九十——”

我几乎是疯了一样地在心里大吼:“帮我救她!”

虚的面具瞬间在脸上凝成,我冲到绫身边,拉起她的手,一跃而起。即使和谢智超一起压制着小小尘,能够控制的虚化持续时间也只有四秒。四秒之后,如果不解除虚化,就有被吞噬的危险。

“黑棺。”蓝染微笑着说出了这样一个恐怖的名字。

虽然有风之翼,虽然已经虚化,但是我的速度还是没有快过鬼道发动的速度,我拼命将绫甩起,几乎在同一时间,左腿膝盖以下被黑棺包裹住,似乎无数利刃在其中飞快地穿刺着。

心里升起难以平抚的杀意,我要杀掉蓝染,杀掉那该死的破面!落地之后,我不顾已经被绞得不成样子的脚槐,嘶吼着便要冲向蓝染。

“把身体给我,我帮你杀掉他。”小小尘很平静地说。

“去你的——”谢智超一脚踢飞她,“少来瞎扯。”

我挣扎着解除虚化,随着面具的碎裂,我感觉到小腿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倒去。绫及时扶住了我,她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别紧张,是皮外伤。”我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蓝染。

“果然还是失败了,舍弃咏唱以后,破坏力还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否则的话,”蓝染惋惜地摇头,微笑地看着陵说,“她的腿应该已经是­肉­泥了啊。”

该死的蓝染!我慌忙拉住绫:“别过去!”

她出乎我意料地勉强笑笑,杀气几乎凝结成风,刺得我不寒而栗,这样的笑,这样的杀气,我还是第一次在她身上见到。

“看来,乌尔奇奥拉的任务并没有完成,”蓝染回头,“要。”

东仙要拔出刀来:“是,蓝染大人。卐解——阎魔蟋蟀。”

四周的空间转眼被绝对的黑暗笼罩。这就是东仙要的卐解吗?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嗅觉,无法感知灵压,唯一剩下的只有触觉——我还能感觉到绫的体温。

在这个空间里,对于我和她来说,能够完全拥有的,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彼此而已。

刀锋无声无息地切过皮肤,痛,但是幸好,他只有一把刀,既然目标是我,那么绫暂时是安全的。

面对这样的绝境,我该怎么办,等死吗?

“当然不是,准备好,我要拉你进来了。”他的话音落后,我的双眼忽然又能视物。

意识空间里,依旧是清澈的蓝天和一望无际的草原。

“长话短说吧,阎魔蟋蟀里,要想恢复五感,唯一的方法只有拿到那个东仙手里的清虫,考虑到你不是更木剑八那种变态,所以这个方法还是放弃好了。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卐解以后,你的剑鞘去了哪里?”

经他提醒,我这才注意到,似乎每次卐解之后,剑鞘确实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卐解之后还有剑鞘吗?”

“废话,从确认了你的卐解属­性­之后我就开始思考,‘心灵’这个属­性­,可以说是最强大的,又可以说是最脆弱的。既然你取胜的决心可以与圣约共鸣,发挥强大的力量,那么按照一般ACG的情节来说,你保护某些东西的决心应该也可以与它产生共鸣才对——好在我以前看过一部动画片,于是乎,我灵机一动……”

我有些急躁地打断他:“现在什么时候了?能不能说得简单些?”

“抱歉抱歉,习惯习惯,”谢智超指着地面说,“其实吧,剑鞘就在这里。”

我四下张望,哪里有剑鞘的影子?

“知道我为什么把这里叫做‘理想乡’吗?当然也受到了动画的影响,但更多的,是出于本能。”

“还记得以前提到蓝染的时候,我说过‘以前没有办法不代表以后没有办法’,那时我只是本能地感觉似乎有什么强有力的方法可以对付他,但现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卐解之后,剑鞘会与这里同化,产生一个类似于异空间的东西,必要时,你可以借用它的力量,甚至召唤它进行防御,那防御可是连五道魔法都无法突破的啊!”

“什么是五道魔法?”

“咳,只是顺口一提,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现在来说说使用条件,这里的名字是‘理想乡’,召唤的时候同样需要言灵。但是,召唤的先决条件可就麻烦了——你必须清楚,什么才是你心中的理想乡?一个人的心是很复杂的,有些东西根本就在潜意识里隐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必能发觉,所以,要使用这个能力,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基本上是在碰运气。”

“我知道了,让我回去吧。”我笑着说。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有把握?”

“嗯。”

谢智超显然持怀疑态度:“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不能开玩笑,你确定你自己真的清楚?”

“真的。”

“既然这样,你回去吧。”

谢智超说的对,人的心思真得很复杂,一些东西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心理和情绪,却又将自己深深掩埋起来,让人错以为自己追求只是表面,忽略了深层的真实。比如,很多人知道自己喜欢吃蛋糕,但却忘记了追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吃甜食。以前,或许我也是这样,但现在我已经知道自己心的最深处到底是什么。

阎魔蟋蟀的空间依旧封锁着除了触觉之外的一切感官,我很庆幸,因为我还可以触及绫的身体,可以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生前死后数十年,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我付出了很多代价,也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幸福。

“卐解,圣约。”圣约的光芒迅速治愈着小腿的伤。

所谓理想乡,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时间和地点,其实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吧,追梦是何等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追到之后又牢牢握住呢?可是,现在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就在我手中。我要用心保护的,就是我和她一起营造的梦。

是的,对于我来说,我所追寻的理想乡,就是有你的地方。

心如明镜一般,我忽然产生了目能视物的错觉,陌生的言灵鲜活地出现在眼前,闪动着神圣的金­色­光芒。

“绝对领域!”这次,我切实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眼前一花,我们附近漆黑的闭锁空间被凭空出现的盎然绿意取代。

因为是心灵能力的具像化,所以,在这个空间里,我们的情绪、想法和一切的心理活动都可以被对方感知。我可以感受到她心里的自责、庆幸、惊讶以及担忧。

“绝对领域?这是怎么回事?”绫愕然道,似乎在为自己知道这个空间的名字而惊讶

我不怀好意地坏笑着:“你在明知故问,自己感觉不到吗?”

抱着恶作剧的心理,我用浓重的爱意包裹住她,果然,她脸红红地说:“别闹……”

绝对领域逐渐稳定,随着绿地的扩大,阎魔蟋蟀创造的闭锁空间被一点点的蚕食,最终轰然溃散。

“哦?难道你的卐解是双重属­性­,而另一个属­性­是植物系?真是有趣的能力啊,”蓝染伸手触碰着绝对领域,“不,对外来事物的绝对排斥,是从未出现过的空间系?”

绫笑了:“蓝染,有些事情,你始终是不懂的。”

破空声不绝于耳,队长们终于相继赶到。面对这样的阵容,即使蓝染再怎么强大,也绝对没有胜算。

“恭喜恭喜,咱总算也有了自己的外挂了哈,”谢智超兴奋道,“东仙这个正义控,一天之内自己的卐解被破坏两次,这人还真是衰啊。”

“蓝染,投降吧,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夜一正­色­宣告。

蓝染直接忽视掉夜一的话:“确实,我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如果你们以为,躲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就安全了的话,恐怕你们要失望了。”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忽然­射­下四道巨大的黄|­色­光束,其中一道正对着我和绫。

反膜——是想要用类似于空间转移的能力来破坏笼罩着我和绫的领域吗?不过,绝对领域的特质是排除一切我要排除的东西,连空间也不例外。所以,反膜的前进只能停滞在我们头顶。蓝染,失望的恐怕是你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浮竹队长质问道。

蓝染摘下眼镜:“为了追寻更高的境界。”

“居然到了和大虚联手的地步,你堕落了吗?蓝染。”

“你太傲慢了,浮竹,并没有人一开始就是站在天上的,不论你、我甚至是神,但这天之王座的空窗期就要结束了,”蓝染微笑着捏碎自己的眼镜,露出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睛,“从今以后,由我立于顶端。”

黑腔即将关闭的时候,我突发奇想地问绫:“你呢,你的追求是什么?”

她极其隐蔽地白我一眼:“明知故问。”

混乱之后

面对着挥舞着獠牙却隐身暗处的伥鬼

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只有

擦拭自己的刀剑

——

其实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态做好砍人和被人砍的准备吧

——浦原喜助&夜一。

****

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叛逃之后,尸魂界到处都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样子,特别是三番队、五番队和九番队的副官和席官们,几乎每人遇到他们都要尴尬地笑笑,据说最后愣是把某位神经脆弱的席官给笑得哭了出来。

姐姐从神秘的“女­性­死神协会”中带回的绝密资料,貌似是由八番队副官伊势七绪执笔的《叛逃之后》说,三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和市丸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疑似暧昧关系,这次市丸银的叛逃后,她整日酗酒,队务全部交由第三席和第四席处理不说,连女协的召唤都不予理睬,可见所受的打击之大;十番队队长小白,副官吉良,副官辅佐小桃之间经由此次事件形成了一个怪异的三角恋关系,即小白和吉良喜欢小桃,小桃应该是喜欢小白,但善良的小桃又不大忍心太强硬地拒绝同样善良的吉良,给单纯的吉良造成了自己还有机会的错觉,现在三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可以称得上是护廷十三队最团结的铁三角;至于五番队的副官……居然是我的入队考官——言石波?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被蓝染掉入五番队的,但我想我知道蓝染挑选他当自己副官的原因:够笨够迟钝,实力又够强——符合这个标准的人尸魂界确实还真地没多少呢。

我问过绫,女­性­死神协会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她高深莫测地笑笑,只说以后会长会亲自找我谈的。我的好奇心马上被她吊了起来——会长会是谁呢?就我见过的女­性­死神中,最有淑女气质的是卯之花队长,胸围最大的是三番的副官松本乱菊,戴着眼睛的只有七绪,年纪最小的是整天挂在战斗狂人更木剑八背后的小八千留……所以不用问,会长一定是既温柔又善解人意还在廷内有着足够威望的卯之花队长了。

也多亏了这次叛逃事件的冲击和美亚子姐姐从中斡旋,与大家正式见面后我受到的责问大大缩水,他们毕竟都在各自队中有不低的席位,许多事情都等着他们处理——况且当初我确实是有苦衷的嘛。只有空鹤姐是个例外,在我战战兢兢地伺候了这位大姐头两天之后,她终于在海燕大哥的提醒下想起了“原来这里是瀞灵廷啊,老娘最讨厌瀞灵廷了”而匆匆离开。至于转到二番队和回归尸魂界的手续,都由绫帮我一手­操­办。

关于遇到破面的事,除了绫以外,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也恳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很理解地应允了。

“哦?这么说我和他们在廷内忙得要死要活的那几天,你和碎蜂在幸福地二人世界?”夜一危险地眯起眼睛。

“哼,是又怎么样,”我装作不屑地别过头,“姐姐,夜一跟你道过谦了没?”

她怯怯地看看夜一,又怯怯地看看我,低声说:“夜一大人当初也是有苦衷的嘛……”

咦?这话怎么听来这么耳熟,刚刚我好像给自己找的也是这个借口来着。不过,看样子夜一是已经履行我当初的诺言,很正式地道过谦了。但是我又很怀疑很怀疑,夜一是不是对绫说了许多许多从现世的肥皂剧里学来的花言巧语,因为她们现在的关系居然融洽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难道夜一对绫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企图?

“不行不行,”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以后不许叫她大人!这样我不是平白地比她矮了一辈?”

夜一很潇洒地笑笑:“随便你们,这种细枝末节我才不在意。”

“可是我叫了好多年,不好改口了呀。”绫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很肯定地说,她学坏了,一定是发现了我对她的可怜模样抗­性­为零的残酷事实。

“也是……”既然这样,我就顺水推舟,索­性­把话说开,“那这样好了,你可以叫她夜一大人,但以后我要叫你梢绫。”

梢绫的脸霎时绯红,头低了再低,恨不得把脸埋在胸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夜一看着我,又看看她,诡异而暧昧地笑笑。

蜂家有一个很怪异的规矩:蜂­性­女子在嫁人之前,别人不得称呼她的名字,要么连上姓氏,要么就在名字前加上一些昵称阿别名啊之类的称呼,否则将被视为对蜂家声誉的挑衅。之前我叫姐姐“绫”,只是截取了名字的一部分作为爱称。现在,既然梢绫执意要称呼夜一为“大人”,那就姑且把夜一当作长辈吧,在长辈面前明目张胆地叫她的名字,这应该相当于变相地提亲了吧?我这样做当然是有坚实的理论基础的:从伦理关系上来看,既然是我主动提亲,那么将来就应该是我娶她,她嫁给我,那么从婚姻的角度来看我的立足点就比较高,那么我比起她来稍微弱了些的气场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加成,那么我的“T”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那么那么,只要有了合适的时机我就……

“嗯嗯,很好,小尘你很那个……总之不枉我多年的教导,以后碎蜂这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夜一豪气地甩起马尾辨,“至于蜂家那群老家伙,你们不用担心啦!”

我这才想起,夜一在四枫院家似乎颇有分量,好像是什么公主来着,而蜂家又对四枫院家唯命是从——真是歪打正着了。我和梢绫悄悄对视一眼,她面红过耳,羞答答地避开我的目光,我却美滋滋地偷笑着,终于找到些强势的感觉啦。

夜一说,她在现世自由惯了,不想留在尸魂界,这点我倒是很赞成,我印象中的夜一本来就是无拘无束飞扬跳脱的样子,作为一只合格的现世流□王猫,怎么能在尸魂界长时间逗留呢?所以当晚,我就以这个她自己送来的借口把­阴­谋留在梢绫房间里,貌似要图谋不轨的夜一给轰了出去。

这么多天以来,我和梢绫都是很亲密地同床共枕,下定决心的我以宽大的被子为遮掩物,对她进行密集的肢体­骚­扰,无奈人家是刑军团长,白打的水准就是那么高,她总是以巧妙到诡异的动作封锁住我的手脚,然后大大方方坏笑着进行反击,虽然我每次都有反抗,但随着她对我身体的敏感地带熟稔程度的递增,我的反抗越来越弱,最后索­性­由她去了,只要没有突破最后的界限就成——由此,我得出一条宝贵的经验,想要彻底令她屈服吗?那么别无它法,只有在气势上压倒她。

隐秘机动的情报有很严格的等级划分,而我的权限只有那么高,所以梢绫在看一些标记了绝密的东西时,我都会很自觉地去一些朋友所在的队里串门,久而久之,除了十三番队外,在十番队、六番队倒也混了个脸熟,大家都知道隐秘机动有一个整天无所事事喜欢四处溜达的怪人。令我好奇的是,每次去找恋次时,六番队的朽木队长都是纹丝不动地正襟危坐着,与抓耳挠腮恨不得上蹿下跳的恋次对比太过鲜明,他们两个的­性­格反差这样巨大,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想到京乐队长和浮竹队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立刻泛起一阵神圣的颤栗:难道他们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表面的不和其实是为了方便私下的亲近?算了算了,姑且就当朽木队长是为防止队风太过死气沉沉好了。

一天下午,梢绫神神秘秘地带着无所事事的我到队舍里喝下午茶,在场的除了我们还有看起来忐忑不安的大前田。

梢绫面­色­严肃地啜饮杯里的红茶,我也正正经经地陪她装模作样,只是把大前田吓得够呛。其实她原本是偏好绿茶的,但是夜里搂着她,准确地说是被她搂着时,我发觉她的体温比常人低那么一些,红茶暖身,在我的要求下她自然要改改口味啦。

“大前田,以后你专心负责警逻队的事情,队务交由雪野尘协助我处理。”我心里一喜,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倒不是我很在意副队长的身份,只是副队长是全队在工作时间里可以和队长有最多接触的职位,这个位子我可是瞄了很久啦。

“什么?可是队长,我……”

梢绫摆出一个­阴­鸷可怖的表情,眼神凌厉地如同雀蜂:“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没有,”大前田慌忙摇头,又小心翼翼地笑着,“队长,如果我主动请辞的话,薪水可不可以……”

梢绫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非常抱歉,我先告退了!”大前田几乎是“滚”出去的。

人走远后,她调皮地对我眨眨眼睛:“开心了?”

我板着脸,躬身道:“谢谢队长大人!”

“其实总队长有提拔你做队长的意思。”

“啊?!”我的伪装瞬间崩塌。

“我觉得你不太适合,所以帮你推掉了。”

“哦,那就好。”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对队长这看似风光的职位既没兴趣又没才能。

“不过,我也确实挺想看看你穿上羽织的样子的。”

“这个简单,”我搭上她的肩,“把你的给我穿不就好了?”

她脸浅浅一红:“别闹……”

“我记得队长选拔好像很严格的吧,怎么这次山本老头这么草率?”多次纠正未果,她已经默许我叫山本总队长老头了。当然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是不会这样叫的,不过好在我好像没什么与他正面接触的机会。

“这次三名队长叛逃,一下子有了三个空缺,不放宽条件的话,根本来不及在与虚圈开战前作好准备。”她的声音有些沉重。

“我明白了,占着位子的人走了,大家重新排排座,分果果嘛。”

“……”她大概无语中。

“晚上我做咖喱饭,煮乌冬汤给你喝好不好?”

“好。”这次她回答得很­干­脆。

莫名其妙

问:女­性­死神协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梢绫平淡地说:为了提高女­性­死神地位和使廷内死神们的生活更加有趣的组织。

恋次不屑地说:一群无聊的人为了做一些无聊的事所创办的组织。

海燕大哥郁闷地说:一个我拒绝发表任何评价的组织。

美亚子姐姐微笑着说:是一个很美好的组织。

吉良悲愤地说:为了充分压榨男­性­死神协会而创办的组织。

在被这些完全自相矛盾的答案搅得一头雾水后,梢绫终于带来一个令我振奋的消息:鉴于由三名队长叛逃带来的恶劣影响已经初步平息,女­性­死神协会决定发展我为会员。

看样子,女协似乎实行了会员制?嗯,作为一个正规化的公开社团组织,会员制确实是很有必要的,只希望会费不要太昂贵就好。

当天下午,梢绫带着我来到朽木家古­色­古香的庞大宅群。

“协会的总部就在这里。”

“……朽木队长同意了吗?”

“没有正式同意,但多次驱赶无效,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好强悍好神奇的女协。

“露琪亚也是协会成员吗?”

“嗯。”

可怜的朽木队长,自己的妹妹也被拉上了贼船,这样就更没有理由驱赶了吧……

“来,跟上我。”或许是错觉,但我总觉得梢绫貌似很紧张的样子。

本以为要蹑手蹑脚地潜入朽木大宅,没想到梢绫居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踏入了正门,而看门的老仆居然微笑着无视了我们——让我再次感叹一下女协的强悍和神奇。

在第二道走廊的最左端,梢绫停下脚步,脸崩得紧紧:“进了这里的暗门,就是协会的秘密据点了。”

我拉住她:“喂,怎么今天你一直怪怪的?”

她深深地吸口气:“你是指我很严肃?在协会里我一直很严肃。”

我摇摇头:“不是,你好像很紧张?”

她欲言又止道:“跟我进去吧,进去你就明白了。”

她缓缓推开暗门。

暗门后的房间和一般的会客室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那个高高架起的烤炉和上方挂着的­肉­串,其它的摆设都还算协调……

“呦~碎蜂队长的小情人终于来啦~”松本乱菊很妩媚地看着我。

虽然我拼命地在心里吼“我不怕羞我不怕羞”,但还是抑制不住地脸红。回头看梢绫,她还是那个脸崩得紧紧的表情。嗯,有时候,装面瘫的确是一种很高明的回避方式,看来以后有必要练习一下。

“初次在这里见面,我来为你介绍一下,”七绪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这位是女­性­死神协会会长,草鹿八千留,在护廷十三队中担任十一番队副队长。”

八千留兴奋地蹦蹦跳跳:“你好你好,你的绰号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第一个告诉你哦!”

“这位是理事长,卯之花烈,在护廷十三队中担任四番队队长。”

卯之花队长友好地微笑着。

七绪自己的职务是副会长。在场的还有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十二番队副队长涅音梦。据她介绍,除了女协本部以外,还有一些外围组织也隶属于女协,比如茶道协会,Сhā花协会,书法协会,都有各自的协会代表。女协成员也不需要缴纳会费,因为协会的经费来源很广,其中包括偷Pāi护廷十三队名人得来的大笔收入。此外,备受欺压的男­性­死神协会也被连带着提了下——经费被扣,全体成员被拉去做免费苦力,去海边游泳时又碰到台风,办公场所被女协侵占而不得不将协会本部搬到传说中的男厕所……

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入会宣言后,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女协的一员。接着,八千留立刻迫不及待宣布烧烤会餐开始,然后一众队长级的女­性­死神们就围着烤炉不顾形象地大吃大喝起来。在争抢烤­肉­的过程中,卯之花队长的手段最为有效,看上哪块­肉­,只是对想要下手的人温柔地笑上一笑,那个人就会识趣地移开筷子。我不由暗自庆幸,还好烤炉烧的是炭火,如果用木柴的话,恐怕这间屋子就不只是简单的乌烟瘴气了,到时朽木队长会放过我们才怪……

因为各队都有不少的事务等待处理,把最后一块烤­肉­吃­干­净之后,也就到了散会的时间。

“不用把这里打扫一下吗?”我提出了加入女协后的第一个问题。

八千留啃着手里的金平糖:“不用不用,大白家的佣人会打扫的!”看来是我理解错了,朽木队长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简单的无可奈何了碍……

出了朽木大宅后,我紧提的心总算落了地。

“没有什么要问的?”梢绫坏笑道,似乎看到我出丑很开心的样子。

“哼,没有。”我气鼓鼓地答。

“不想知道为什么会长是八千留?”

我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

“不告诉你——哎,别闹,我们还在朽木家附近呢,”她拍开我的手,整理了下散乱的羽织,“很简单嘛,自从八千留做了会长,一些与协会唱反调的人就不敢不从了,男­性­死神协会就是一个例子。”

“为什么?”

“今天真笨,因为更木剑八。”

我恍然大悟,原来八千留这个会长只是虚衔,只要把她供起来,协会就可以变相支使更木剑八这个恐怖打手了,想想他脸上那道恐怖的刀疤,我由衷地为女协的敌人默哀。

“其实,协会在尸魂界是有很大权力的,当然也没有四十六室那样夸张,比如上次我们被浮竹他们看到,就是因为协会下达了封口令,事情才没有传开的。”

“哦,原来这样,”我点头不已,“可是以你的瞬步程度,我们怎么会被别人看到呢?是不是你故意的?”

她难得地忸怩道:“哪有,他们怎么说也是队长吧,我手里又抱着你,所以才被看到的……”

看看天­色­,时间还早,我提议到流魂街逛一逛,梢绫欣然应允。

西流魂街上还是秩序井然,人们见面也都微笑地打着招呼,不过穿着死霸装的我和梢绫还是被人们默契地无视掉了,看来流魂街的人们对死神的仇视心理真是根深蒂固啊。相对的,在瀞灵廷里,对流魂街的人们抱有轻视态度的死神不在少数。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不可调和的矛盾?

“又在偷偷想什么坏事情呢?”她凑近我耳朵问。

湿热的气息触及耳垂,身体仿佛有低低的电流通过,阵阵发软——她居然就在这众目睽睽的大街上挑逗我!我慌忙低头躲开她,抬头时却在前方看到一个苍老的背影,尚自发软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

那个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缓慢地转过身来,看着我,目瞪口呆。

天底下的事情总是很巧的,否则我不会遇到梢绫,我的哥哥也不会­阴­差阳错地成了我的敌人,但为什么会巧到这种程度——居然能在偌大的流魂街上碰到生前的父亲?我的手脚阵阵冰冷,冥冥之中,似乎有只我看不到的手在拨弄着我可以触及到的一切,那双冰冷彻骨的眼不带丝毫情感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人们,同时一丝不苟地描绘着自己为所有人定下的轨迹,它的名字,叫做命运。

梢绫也一定注意到了我的反常,她温热的手捂住我的掌心,探询的目光不停地询问着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父亲。”我低声说,声音随着身体颤抖着。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眸中闪过“碎蜂”这个名字独有的杀机,手瞬间紧了一紧,却又无奈地松了开来。不论他做过什么,终究还是我的父亲,她一定是这么想的。

我可以透过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洞悉她内心的想法,却始终无法得知父亲心里到底怎么看我。

“逸……逸尘……”大概是因为激动,父亲的声音结结巴巴。

父亲,您是在激动什么呢?是为了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亲人,还是因为遇到了唯一的女儿?我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你。

“父亲。”我端端正正地行礼。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是因为异样的情绪吧,父亲的声音变得沙哑。

我礼节­性­地答道:“还好,多谢您的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喃喃地重复着。

“父亲大人,因为队里还有事情,所以我就先告辞了。”我不想多做纠缠,我只想逃。

“哦……你忙,你忙吧。”看来父亲终于注意到了我的身份,以近乎惶恐的语气说。真是可悲,父女之间的纽带,居然轻易地被一件死霸装斩断。

我们沉默着走了很久。

梢绫忽然轻柔地抱着我,然后把我紧紧勒在她的怀里,说:“我们回家。”

“我不,”抹抹眼角的泪,我还她一个灿烂的笑,“陪我去喝酒好不好?”

她皱了皱眉,终究不忍拒绝我的恳求,点头应允。

我并没有把自己灌醉的打算,只是单纯地想喝酒,只喝些清酒,应该不会醉的吧?

到了酒肆,梢绫坐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自斟自饮。

我错了,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但见到形同路人的父亲以后,心还是被撕扯得生疼,那种感觉,很像是肝肠寸断。他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啊,怎能用那样惧怕的眼光看我?怎能用那样卑躬屈膝的姿态对我说话?

我又错了,以为喝些清酒是不会醉的,却忘了清酒毕竟也是酒,何况我之前从未喝过酒,所以当我发觉自己醉了的时候,已经停不下来。

脑袋昏沉沉的,不知喝了多少杯,眼前一花,手中的杯子不见了。

“跟我回家。”梢绫说,这次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我忽然很喜欢她命令一样的语气,这使我感到安全。

我能感觉到被她轻轻地抱起,心里忽然酸得难受,便揽住那细韧的腰身,孩子一样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我被她轻轻放上柔软的床铺,醉眼蒙胧中,我看到她站了起来,似乎是要出去。

心脏立刻被紧紧攫住,我慌乱地挣扎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后,前额狠狠撞上了梳妆台的棱角。

她慌忙过来扶起我,我顺势紧紧拉住她的手:“你别走。”

她温柔地解释着:“我只是给你打水,不走,不走。”

“我不要水,我不要水,他们都不要我,你别走。”

“嗯,我不走,”她扶着浑身乏力的我枕上她的肩膀,温暖的手抚摸我的额头,忽然惊叫道,“啊,你流血了!”

是吗?我抬起头来,看着她手掌上妖艳的红,那红­色­不停刺激着我的神经,脑海里又闪过那天在屋顶上的激|情。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口­干­舌燥,只觉得眼前这张脸前所未有得素雅动人,她的一举一动都极姿尽妍,不知潜伏了多久的□被迅速挑起。

她大概也察觉到我的异常,双颊晕红地说:“我先帮你止血。”

我莫名其妙地流起了泪,原本乏力的身体不知为何忽然充满力量,一把将她推倒在床。

她惊叫一声,手脚用力挣扎。

我哭着说:“你知不知道,我很爱很爱你的。”

“我知道。”她柔声答,眼里是可以融化冰川的柔情蜜意。

我脑海中轰鸣一声,再也顾不得说话,流着泪疯狂地在她身体上索取着。她努力地反抗,似乎是想反过来把我压在身下,可是我的力气竟然出奇得大,一边占据着她温润的­唇­,双手也本能地抚慰着她的身体。她的衣衫被我褪下,身体也渐渐变得火热,眼睛蒙上了一层春意盎然的水汽。

她略嫌无力的双手也扯动我的衣裙,轻声说:“你也不许穿衣服。”

我注视着她微微泛红的身体,任她褪下我的衣裙——从来不知道,她的胴体是这样美妙的,像是一具完美的雕塑,只是看着就令人屏息。我紧紧压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纹理,抚摸着她挂满可爱汗珠的脸。

“等等,我是你的谁?”当我要突破她最后的防线时,她忽然拉住我的手。

“你是我的乖乖P。”

“什么意思?”

“就是妻子啦。”

“嗯,我是你的妻子,”她甜甜地笑,羞涩地说,“开始吧。”

我欢叫一声,再次吻住她的­唇­。

她呻吟着,我嘶鸣着,不同的声音却表述着相同的爱意和欲望。

这个夜里,或许是欣喜,或许是悲伤,或许二者兼有,从头到尾,我的眼泪都莫名其妙地流着,伴随着我们缠绵的呻吟,始终没有停过。

当我们终于筋疲力尽,相拥喘息时,她的身体上早已分不清是宣泄快感的汗水还是我发泄情绪的泪水。很快,我们肢体交缠地笑着入睡,带着彼此在身体上留下的,爱与欲共同烙下的印。

第一次争吵

晨光熹微时,我先于梢绫醒转。睁开眼睛,昨天的事情似在眼前,又恍如梦幻。

因为种种缺憾,有的人,是耗去一生也走不完从孩子到成年人之间的路的,而我与她亦然,幸运的是,在迷路的时候,我遇到了同样迷路的梢绫,从那以后,无须去辨别方向,也无须在岔路口旁迷茫,当两颗心连通后,我们自然而然就到了路途的终点。

昨夜是为什么那样疯狂呢?为了填补被父亲攫取后空虚的内心,还是酒后乱­性­,由着自己的欲望胡来?不管了,姑且不论是为了什么,追本溯源,总是对她的爱意。

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我起身去为她准备早餐。因为昨夜某些动作做得频率太高,直到现在手臂和手腕还酸痛不已,所以只好放弃了准备步骤繁杂的和风料理的打算,改用洋风早餐替代。

早餐准备好后,我安静地坐在床边凝视酣睡的她。

也许是被我折腾了太久,她还困倦地睡着,一头乌黑的发丝毫无章法地散着,脸上残存着激|情过后的红潮,软香的红­唇­随着呼吸一张一翕,孩童一般纯真而诱人。

“我是你的谁?”眼前依稀闪过她妩媚的样子,我莞尔一笑。

“又傻笑什么呢。”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半倚着身子笑问。那初醒的庸懒风情看得我心神荡漾。

“笑你呢,懒猪队长。”

“还不是你……”她顿了顿,神神秘秘地问,“今晚换我来好不好?”

我坚决地摇头:“不行。”

“哼,你开心了,就不许我来?”

我一本正经地答:“我是为你好嘛,身体重要,不能纵欲过度。”

她翻个白眼,彻底无话可说。

不过,我很快就开始后悔自己的乌鸦嘴,昨晚好像确实有些纵欲过度,所以一下地梢绫的双腿就抖个不停,根本无法站立……

“怎么办?”她无辜地看着我。

我小心翼翼道:“要不然,我拿圣约帮你……治疗一下?”

“现在不是战时特别时期,在廷内连始解都要申请,别说卐解了。”

“这个……我记得隐秘机动好像有疗伤的法子吧?”

她抿起嘴:“我灵力消耗过度,没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

她得意地一挑眉:“简单,今天你来服侍我,也算是履行你副队长的职责吧。”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软绵绵半躺在床的样子,心忽然很疼,都是因为我不知节制地一再……她才会这样虚弱。

“嗯,我来照顾你,”我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

她愣了愣,牵起我的手,柔声说:“小傻瓜,逗你的,别内疚。”见我还是低着头,又红着脸低声说:“其实……虽然累了些,但还是很舒服的……”

我哑然失笑,知道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不许笑,”她恶狠狠地柔捏着我的手,坏笑道,“说起累来,你的手应该累坏了吧?不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闻到香味了,去给我拿早餐。”

于是,从早晨开始,我为我的梢绫端茶送水,捏腰捶背,外带好言好语哄着。到了下午,我­干­脆耍赖地扑在床上,任她如何义正词严地说教,只认准了三个字:不起来。

“怎么,才一个上午就累得爬不起来啦,以前修行的时候不是挺有韧劲的嘛?”

“那个和这个怎么能比?”

“就知道你在现世和浦原喜助待得太久,果然是变懒了。”

“没有!”

“没有就起来啊?”

“就不起。”

“哼,还说什么‘我来照顾你’……”

我促狭一笑:“昨晚照顾了你好久呢,不知是谁叫得那么大声,如果不是我施了结界,恐怕就要被人听到喽~”

她登时语塞,未免被我看到害羞的样子,­干­脆拿被子蒙住了头。我正要坏笑着掀开她的遮羞薄被,一只地狱蝶却扑扑闪闪地飞到了眼前,然后晃晃悠悠地钻进了被子。

“咦?”她坐了起来,红彤彤的脸上是凝重的神情。

待地狱蝶传讯完毕,她说:“两只破面进攻现世,你的那几个朋友,除了灭却师外全部重伤,总队长通知全体队长和副队长到一番队集合。”

“来的是两只破面?有没有上次我遇到那只?”

“我怎么知道。”

“我们要去吗?”

“当然要。”

“你可以走路吗?”

“废话,难不成要你抱我去啊?”

我跃跃欲试:“好啊好啊,我抱你去。”

她轻巧地跃下床,俏皮地眨眨眼:“想都别想。”

一番队队舍离二番队很近,但因为整理容装和消除可疑痕迹的缘故,我们依然是最后到达会议室的,好在山本老头还没有来。

“哎呀呀,真是难得啊,”我们刚一进门,涅茧利就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地说,“想不到啊,在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碎蜂队长迟到这种事情,啧啧。”

“啊,您好,涅茧利队长,”我彬彬有礼地向他问好,而后学着他的语气摇头说,“您老还没死啊?不过,您确定您这种样子还算是活着吗?”

自从亲眼目睹涅茧利拿自己的部下作诱饵狙杀石田后,我对他仅有的一点感激也烟消云散。今天,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居然敢讽刺梢绫,就算不能动手打你我也要恶心死你!

“不要理会这只自取其辱的爬虫。”不愧是刑军的大姐头,骂起人来果然很犀利。

涅茧利吃了两个瘪,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而周围的队长们也都幸灾乐祸地——当然朽木队长依然是冰山脸——看着他出丑,海燕大哥更是悄悄对我竖了竖大拇指,看来这个讨厌的家伙在瀞灵廷的人缘确实奇差无比。

涅茧利的假手被他捏得嘎吱作响,不过,在他发作之前,对杀气有着恐怖敏感的更木剑八大步拦在了我和梢绫身前,咧嘴笑道:“涅茧利,我们来对砍一下,发泄一下怒气,怎么样?”

挂在更木剑八背上的八千流也兴奋地嚷道:“小剑,砍他!砍他!”

即使是涅茧利这种心理极度扭曲的家伙,也不敢在更木剑八这尊杀神面前逞强,只能悻悻地避开更木剑八的极度渴望的眼神。

“切,胆小鬼,没意思。”更木剑八不屑地往地面上吐了口水。

我由衷地在心里赞美更木剑八的这种流氓行径。

“更木,”山本老头的声音忽然出现,“会议结束后,你留下打扫卫生。”

“什……什么?”这是我唯一一次在更木剑八脸上看到惧­色­。

山本老头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已经到齐,那么我们开门见山,这次的情况是……”

罗罗嗦嗦了不知多久,山本老头终于演讲完毕,大体意思是为了防止蓝染对死神代理不利,决定派出小分队到现世去协助死神代理防备破面的袭击。提到破面,即使是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自行破除面具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我记得浦原是把崩玉封印起来的,按他的话说,解开封印再怎么快也要四个月,怎么蓝染这么快就能利用崩玉的力量制造出破面来?

“因此,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二番队副队长雪野尘,由你们两人挑选随从死神,作为派驻现世防守的分队成员。”

果然……我就知道,老头子无缘无故地要全部队长集合一定是不安好心。从听到派遣死神分队过去那句话开始,我就知道在现世住了很久的我一定没得跑。

解散之后,小白扔下一句“我带雏森去,其余的你看着办吧”就不负责任地甩手走人。这样也好,总队长老头没有强调不许挑队长,正巧可以带上梢绫一起到现世去,就当是新婚渡蜜月了。然后捎带上已经掌握卐解的恋次,和黑崎一护很暧昧的露琪亚,曾经在四番队呆过的吉良,人虽然少了些,但这样的阵容,对付几具破面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大家说说笑笑地走出会议室,其中包括八千流,只留下更木剑八一个人愁眉苦脸地等着老头子训话。

在路上,我眉飞­色­舞地对梢绫说了我的打算后,她皱起了细长的眉:“我不能去。”

我错愕不已:“为什么?”

“现在是非常时期,这几日与你玩闹已经是疏离了隐秘机动的职责,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再陪你到现世去。”她眉宇间现出稍许自责之­色­。

我一时恍惚,傻傻地问:“那我们不是要分开?”

她无奈地笑笑:“没办法,大敌当前嘛。”

“可是,担心不能及时调动隐秘机动的话,你也可以让他们到现世汇报的啊。”

“那样会增加不必要的两界空间波动,说不定会被虚圈猜到尸魂界的一些布署。”

我意识到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要我一个人到现世去。

不祥的感觉忽然漫上心头,没有来由,而且挥之不去。谢智超说过,因为我的斩魄刀是心灵系,所以我的感觉有一定概率是对将来要发生的事的抽象表现——如果这次的情况正是影­射­了将来,那么,这临行前的不祥之感到底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呢?

“时间紧迫,不要发愣了,快去召集前往现世的人吧。”她说。

我忍不住再次央求道:“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摇摇头:“现在尸魂界很危险,不要任­性­。”

我犹豫着,还是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她。

“好啦好啦,我会拜托夜一大人照顾你,你自己也小心些,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温柔,却只是为了让我安心地独自到现世去。我心里忽然腾起莫名的火来——我可以为了她牺牲一切,为了她放弃一切,她为什么不能抛下手里的事情几天,陪我到现世去?当下平平地应了一声,转身瞬步去找恋次。才一离开,我便开始后悔:自己心里不安,怎么能拿她来发泄呢。当初不是决定了的吗?不论她如何待我,我只要始终那样待她。可是刚刚使­性­子走人,又不好立刻回去……嗯,出发的时候她一定要来送我的,到时候向她道歉好了。

夜里,一众准备前往现世的死神们在屋顶上的穿界门前集合。

“恋次,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头大地问。

恋次挠挠头:“因为你要我再挑一个战斗人员,所以我就叫上了一角大哥,但是路上遇到乱菊,她觉得这次行动很有趣,又正巧是很熟的日番谷队长带队,所以就擅自顶替了吉良的名额……”

“吉良居然同意了?”我诧异道。

“嗯,”恋次低声补充,“乱菊小姐承诺会帮吉良摆平日番谷队长,所以……”

我了然地点点头,借机四下张望,猜测梢绫是否藏匿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我发现。这时,一只地狱蝶飘忽忽地落在我肩头。

“对不起,临时要和夜一大人去执行一个机密任务,所以不能去送你,到了现世,尽量不要单独行动,要自己注意安全。”

我明白,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情,梢绫是不会这样的;我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该任­性­;我明白,她只是为了执行任务才和夜一呆在一起。我什么都明白,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泛着浓浓的酸,似乎有个细小的声音说,她是为了和夜一独处才去的——这算不算现代社会里经常出现的婚后矛盾大爆发?

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乱了而已。

不安的源头

身边的人们,恋次和一角在激烈地讨论什么,小桃、小白和乱菊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只有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我瞥了眼肩头扑闪着翅膀的地狱蝶,心里空荡荡的,嘴角泛起自嘲的笑。

小白肃声说:“既然人已经到齐,我重申一下此次前往现世的目的……”

乱菊对我诡秘地笑笑,嘴巴一张一合,看口形是“她没来哦”的意思。我心里又一阵莫名的烦躁,不耐地打断小白的话:“好了好了,有什么好说的。”说罢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径直踏入穿界门。

通道内一片昏暗,我平息着躁动的情绪。从梢绫拒绝陪我到现世以后,我的情绪一再失控,想来想去,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笼罩在心里越来越重的不祥之感——难道说,这次到现世去,我会有什么危险?可是,按照这次的战斗阵容,虽然不能说所向披靡,但自保应该是有余的吧。那么,梢绫会有危险?不对,直觉告诉我不是,况且她和夜一那只百年妖猫在一起,安全不会有问题。

我到底在担心什么?到底在怕什么?是要发生的什么事情逼得我要靠发泄情绪来缓解心里的不安?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做好了反抗不可测的命运的准备,如今是怎么回事?因为懈怠,所以怕了吗?

跨出穿界门时,我已经尽量平定了自己的情绪。不祥吗?那就不祥好了,我不能怕,也不必怕,不论有什么危险,即便是面对蓝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张开绝对领域等待援兵就是。

因为时差的关系,现世的时间还是下午。过了一会儿,他们也先后走出穿界门,队首的小白一脸郁闷地看着我。

“小白,对不起。”我诚心道歉。

“哦,没关系,”他不在乎地说,又愤愤地握紧拳头,“要叫我日番谷队长!”

小桃拍打着小白的头:“哼,什么日番谷队长,尘姐姐叫你小白是我特许的,哦~”

“不许拍我的头!”

乱菊也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连连拍打着一角的光头:“就是就是,雏森你看,还是光头拍起来比较有趣。”

“松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啪啪拍打别人的头,是不是很开心哪?”一角狞笑着逼近乱菊。

乱菊挑挑金黄的眉:“你很罗嗦啊,光头仔,闹得过分的话我会跟八千流告状的哦~”

一角狰狞的面相立刻凝固,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你……拜托,放我一马……”

乱菊白他一眼:“开始这样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接下来,我们去找黑崎一护,向他说明了情况以后已经是傍晚,露琪亚决定住在黑崎一护家,乱菊自告奋勇地带小白和小桃去织姬家借宿,恋次考虑再三,还是决定随我到浦原商店去。来到浦原商店后,才知道原来浦原和铁斋先生居然很巧地短期外出,难道为了是协助夜一和梢绫执行任务?这样也好,有他们在,梢绫的安全又多了几分保障。整个下午,我都难以打起­精­神,梢绫不在的时候,大家凑在一起谈尸魂界的形势啊之类的东西实在是很无聊。

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入夜以后,几个强大的灵压毫无顾忌地释放开来。那种灵压我曾在那只破面身上感受过,混乱,凝练,充满矛盾,但却毫无疑问的强大。我心里一紧:进攻现世的动作好快,简直就像是针对我们而来的一样,难道是瀞灵廷走漏了消息?可是单凭这几具破面,不会天真到收拾掉这一大票队长级的强悍人物吧?

眉头一跳——难道那股不祥的感觉是因为这些突然来袭的破面?但在他们几个之中,只有一个有着足以对我造成威胁的灵压——不对,我忘记了限定灵印!念及这点,我立刻用通讯器向尸魂界申请限定解除许可,但是尸魂界古老的传统实在太过烦琐,恐怕距离许可下达还有不短的时间。

“在许可下达之前,不要力敌。”我嘱咐恋次。

“知道了。”恋次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样子。这家伙,以为会了卐解就万事不愁了,这次让他吃些苦头也好。

战斗开始之后,我小心尾随着那个最为强大的灵压,暗自庆幸着那个有着绿­色­蛇眸的家伙没有参与这次进攻。

看着蓝发破面任由同伴送死,借以确认露琪亚和黑崎一护的实力,我明白,破面终究是虚演化来的,没有人­性­就是没有人­性­。

“喂,你们两个,谁比较强啊。”蓝发破面张狂地释放出自己的灵压,露琪亚和黑崎一护骇然变­色­。

“你们很不懂规矩嘛,”蓝发破面轻蔑地笑着,“我在问你们,谁比较强啊。”

“你……你是什么人!”黑崎一护反问。

破面不屑地甩甩头:“切,还是先杀掉一个算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和他先后向露琪亚冲去,好在以我如今的瞬步程度,限定灵印几乎无法对我的速度造成影响,所以我及时地拦住了他轰向露琪亚腹部的拳头——等等,拳头?我是用刀刃拦截的,也就是说,斩魄刀的刀锋居然不能划破这破面的皮肤?

“哼。”破面挥手退开。

我朝黑崎一护挥挥手:“黑崎一护,我还没拿到限定解除许可,他就交给你了啊。”

“啊,知道了。”他满不在乎地答。

我拉着惊魂未定的露琪亚,跃上屋顶看戏。这次黑崎一护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爆发,然后一口气解决掉破面呢?

但是战况的进展却出乎我的意料,即使卐解以后,黑崎一护也像是有什么顾虑一样,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始终不轻不重地和破面缠斗着,不,应该说,是完全被破面压着打。

随着限定灵印的解除,其余破面的灵压相继消失,那些杂兵毕竟不是队长层级的对手啊。虽然露琪亚很期待地看着我,但我并没有出手帮助黑崎一护,因为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了越来越混乱的灵压。反正他是死不了的,我想等等看,他究竟在顾虑什么?

勉强发出一记月牙天冲之后,我终于确定了:黑崎一护是在怕,怕自己会虚化!难怪在尸魂界时我感觉到他的灵压中有虚的味道,原来他身体里也存在着虚。既然知道了实情,就不能再坐视他被蹂躏了,我迈开步子挡在他身前。

他倔强地说:“你让开,我来。”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快去找浦原介绍你跟假面学习虚化吧,否则你会变成虚的。”

“你怎么知道?!”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现在你应该先带露琪亚撤退,我来拖住他。”

“哦……可是……这家伙很强。”他很沉重地说。

我无奈地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知道,也有能力自保,你放心。”

“可是……”

“快走快走!”

“好吧,我去找人来帮你!”他拉起露琪亚掉头跑去,路上还风风火火地吼道。

“怎么样,聊天结束了?从刚才爆发出的灵压来看,你挺强的嘛,女人。”破面在高空俯视着我。

我愕然看着他身后突然打开的黑腔,没有回答。

“呦~很狂妄嘛,”破面狞笑着抽出刀,“我就来教一教你,狂妄的代价!”

一只黝黑的手凭空搭在破面肩膀上,只看肤­色­就知道,是那个偏执的正义狂——东仙要。

“把刀收起来,葛利姆乔。”

“东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语气虽然毫不客气,但葛利姆乔还是收起了刀。

“问我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擅自进攻现世,动用五具破面,而且致使其全部战败死亡,全部都违反了命令。你很清楚吧,蓝染大人非常愤怒,葛利姆乔,”东仙面无表情逼近破面,手指在空气中轻点,开启黑腔,“走吧,关于你的处分会在回到虚圈后下达。”

“切……知道了,”葛利姆乔走向黑腔,“喂!女人,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可是,在他们踏进黑腔之前,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他的皮肤是代表着绝望的灰白,眼睛是诡异的墨绿­色­竖瞳,两颊各有一道醒目的绿­色­斑纹。

葛利姆乔挑衅地笑着:“呦~今天可真是热闹啊,乌尔奇奥拉!”

“葛利姆乔,我的目标不是你,”他指着我说,“蓝染大人忽然想要做一个实验,选取的实验对象是她。”

我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瞳孔也不受控制地收缩着:蓝染怎么会盯上我的?实验?他要用我做什么实验?

他如同魔神一般居高而立,寒意刺骨的蛇眸紧盯着我:“跟我走,女人。”

无须任何威慑,只凭着那份冷厉的气势,便足以征服一切。

但是,那其中并不包括我。

“许久不见,见了面就要我跟你去送死,”我不甘示弱,目光同样不让分毫,“你还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啊,宫永召。”

“再说一次,女人,跟我走。这不是交涉,是命令。如果你反驳,我就杀掉你。”依然是上位者的口气,依然是没有丝毫感情的话音。

我切齿冷笑:“你也没有资格命令我。”

“那么,用你的剑来证明吧。”

我毫不犹豫地升上与他齐肩而立的高度:“圣约!”

宫永召,你以为你是虚,是破面,你的力量比我强,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么,我就以实际行动告诉你:你错了!

“哦?居然能让我感受到些微的灼热,看来比起上次,你有了很大进步,”他漠然伸出右手,食指遥遥点向我的胸口,“但是,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灵压以骇人的速度和强度在他指尖凝结,这种虚闪,和一般的虚闪不同。

我高高扬起圣约。

清醒吧,往昔的亲人已经不复存在,眼前的东西,只是一具不知心为何物的破面。

这一剑,不为胜败,不为保护任何人,不为讨伐任何人,只为了我自己。

“誓约胜利之剑!”

沸腾的光海几乎占据了半个天空,也照亮了十分之一的城市。

名为葛利姆乔的破面被我一剑迫入黑腔,东仙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光海之中,他是死神,圣约还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我看到宫永召死气沉沉的眼中倏然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迅速伸出左手撑在前方,但即使用了双手,也只能坚持一瞬,结局依然是被光海吞没。

“真是的,搞出这么大动静……”下面传来小白的声音。

我向下看去,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原来黑崎一护和露琪亚真得去而复返,而且带着小白和恋次,是为了帮我吧。只是看他们的样子,分明都带着不轻的伤,贸然动手,只有被杀的份。

“看来我有些小看你了,”听到这个声音,我登时如堕冰窖,“虽然很轻微,但你毕竟对我造成了伤害。”

光海消散之后,宫永召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只是双手上有几处烧灼出的焦黑。我的血液几乎冰冷得凝结,这是什么力量?圣约的全力一击,居然只能对他造成些微的烧伤?!

“能够在抵消王虚的闪光之后对我造成伤害,你的进步确实很大,”宫永召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那么,就让你败在真正的虚闪之下吧。”他张开五指,这次是掌心对准我。

我心灰意冷地看着他掌中正在酝酿的虚闪,无论是质或者量,这次的威胁感都远超我见过的任何虚闪,那本就庞大的灵压在他掌中压缩再压缩,直至变为不祥的黑­色­。

“黑虚闪。”他淡然地说出虚闪的名字。

结果,到头来,即使动用全力,即使心无顾及,我依然无法战胜他,只能对他造成可以忽略的伤害,然后依靠圣约提供的绝对领域自保。面对不可逆转的实力差距,我依旧是如此无力,虽然这样的差距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

黑虚闪划破空气击来,平平稳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那种速度,根本来不及躲闪。

我在心里默念言灵:“绝对领域。”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黑虚闪如它的主人期望一般,直直洞穿我的胸口,没有爆炸,只是疯狂扫荡着我的灵力,使我连勉强维持悬浮都做不到,飞快地从高空坠落。

那一瞬间,我恍然大悟,原来我的不安,是因为梢绫拒绝了和我同行蔼—而我居然可笑又可悲地忘了,发动绝对领域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她在我身边。

是在一起呆得太久,已经习惯了她时刻在身边吧,这样的情况,原本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真是咎由自取,临行前只顾着自己的不安,忘记了不该忘记的东西。

“嘭——”我重重地砸在地上,印出一个深深的坑。

好痛啊,听身体里的脆响,不知骨头断了多少,总之是无法再动弹哪怕一根手指了。

我觉得自己被扶了起来,依稀能感觉出背上传来的夸张触感,嗯,一定是身材夸张的乱菊,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雪野,你撑着,我已经向尸魂界求援了!”小白再怎么天才,终究也只是个孩子,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有些慌乱。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只是不停地咳血。毕竟胸口被开了一个可怖的洞,能够勉强呼吸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

黑虚闪的灵力在体内疯狂地肆虐着,给我带来的痛楚甚至压过了胸口的伤。我咬牙深吸口气,强压下胸口令头脑发昏的疼,再次努力地说话。

“你……们……走……”本想托他们转告梢绫一些话,无非是要好好活下去啊之类,但肺部的创伤瞬间加剧,气息崩漏,无法多说,只好让他们先走。这样的伤,已经没有任何生机,没必要牵连他们为我而死。

真地面对死亡时,并没有想像中的恐惧,生离死别,在死亡面前似乎被淡化了许多。她的生命是无限的,总有机会遇到真心爱她的人,无论男女。我无缘与她天长地久地相守,那便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为她留下一段支持她走下去的美好回忆吧。

眼角的余光看到,黑崎一护懊恼地捶着地,恋次低着头,乱菊低声抽泣,小白一脸与年纪很不相称的萧瑟。

“哦,果然没有死,”宫永召自天而降,旁若无人地走到我身旁,挥手迫开围着我的死神们,“我只要带走她,没有兴趣杀一群垃圾。”说完,一把提起我的衣领,像对待玩具一样把我拖在地上向前走去。

被他扯动创口,我又不停咳血。

“放下她。”感官开始模糊,听不清声音——似乎是谢智超?

眼皮越来越重,我可以感觉到生命流逝的速度,就这样莫名奇妙地死掉了,只为了蓝染一时兴起的实验?

“蓝染这个家伙,一定不得好死。”我在心里诅咒着,然后再也没有力气支撑残破不堪的意识,身体无力地垂了下去。

谢智超的推断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刀魂,谢智超始终坚信,自己不会那么平庸。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他的卐解居然有前所未见的心灵系,而且还有一个绝对强悍的防御能力。为了满足一个宅男的梦想,他给自己的能力安上了诸如“圣约”、“誓约胜利之剑”和“绝对领域”之类在他萌的名字。

而自从雪野尘召唤出绝对领域后,谢智超就很清闲,他认为,凭借这个外挂般的绝对领域,自己的主人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可以化险为夷。至于那个什么召唤的条件,对于那两个形影不离的女人来说,根本是形同虚设。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研究一个问题:既然意识空间都可以凭借心灵的具象化­干­涉现实,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脱离刀身,到外面去玩儿一玩呢?所以,他在几个月里都没有露面,只是专心致志地实验再实验。

无巧不巧的,察觉到雪野尘的危机时,他刚刚有了些模模糊糊的心得,于是全力催动圣约的力量帮她疗伤——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圣约的力量根本无法进入她的身体。于是他立刻自作主张地翻阅了她的记忆,也得知了雪野尘的具体情况。残酷的现实令他毛骨悚然,毫无疑问,就他传承得来的一切知识来看,她这次会死。他无力回天,只有沮丧,但当看到她濒死的身体被乌尔奇奥拉擦地拖行时,再也无法遏制怒火,居然没有借助任何力量,直接以实体化的形态出现在乌尔奇奥拉面前——整个过程简直莫名其妙,但他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放下她。”他说,语气很平淡,灵压却如同暴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她还有一丝气息,如果交给井上织姬的话,或许可以……

但在他说了这句话以后,他、小白、小桃、恋次和乱菊都看到了令他们心底发凉的一幕:雪野尘的头重重垂了下去,灵压消失,气息全无。这代表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

“你是谁。”

“他已经死了,放下她。”

“我拒绝,”乌尔奇奥拉脚尖轻点,人已到了百米之上的黑腔入口,“她不会死,确切的说,是不被允许死。”

“我刚刚实体化,还不是你的对手,”谢智超狠狠逼视着这个他曾经很喜欢的角­色­,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后半句居然说起了家乡话,“但我以自己的魂体发誓,终有一日,要将你挫骨扬灰!”

乌尔奇奥拉不答,留给在场所有人一个睥睨的眼神,拎着雪野尘踏入黑腔。

黑腔轰然关闭。没有人说话,所有人心里都是同样的悲哀和无力,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己对上那只强大得可怕的破面,必然也是死路一条。以那个破面的速度,他们甚至无法在他进入黑腔之前抢回她的尸首。

小桃和一角先后赶到,见到大家平安无事,先是松了口气,但看着大家发青的脸­色­,又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时,附近的空间产生水纹一样的波动,波动之后,是一扇古­色­古香的穿界门。

来现世支援的阵容倒很是强大:卯之花队长、朽木队长和更木剑八。

“嘿嘿,和港片里的警察一样,事情刚刚结束人就到了,”谢智超不屑冷笑,“我他娘的还真有点愤世嫉俗了。”

更木剑八舔舔嘴­唇­:“不管你是谁,什么意思,是想打架吗?”

“哈,不是砍人就是被砍,你倒很实在,”谢智超不耐地挥挥手,“可惜我没兴趣,道不同不相为谋,穿界门就别关了,也别挡道,我赶时间。”

“请问您是?”卯之花彬彬有礼地问。

“谢智超。”

“有意思的名字,有意思的灵压,我们来砍一砍?”更木剑八嗜血地盯着谢智超。

“有意思?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怕把你砍死,”谢智超放声大笑,眼角却洒落两行泪水,“难过个俅?死了好,死了好,以后就没有可以约束我的人了。哈哈,圣约?誓约胜利?都是狗屁!”

****

碎蜂一直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和雪野尘之间应该再无隔阂的。她说,她听;或者她说,她听,然后两人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是这次,她很失望,甚至失望到了有些丧气的地步。原因很简单,她认为带队到现世去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那个小笨蛋也该学着独立了,总不能老赖着她吧?可是,那家伙居然丝毫不体谅她的苦心,恳求未果之后居然还甩给她一张臭脸扬长而去——哼,去就去吧,要怄气,自己可是有百年的经验,小家伙还­嫩­着哪。

虽然失望,但毕竟两人要分别一段时间,她还是打算在送她的时候与她和解。但是偏巧夜一和浦原喜助要她帮忙去做一件十万火急的事,她本想婉拒,但思虑再三,还是不愿给夜一抓到这样明显的把柄,所以就咬咬牙点头同意了。临行前,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给地狱蝶设定了时间,由它去通知她不能相送的缘由。

在返回的途中,她忽然感觉心口一痛,但也只以为是方才灵压冲击得过猛了些,没有在意。

回到尸魂界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返回自己的房间,推开门以后才记得,雪野尘到现世去了,这些天不会有人陪着她跑前跑后,也不会有人在这里等她回来,心里一时空落落的。

“嗯,回来得挺快啊。”背后传来一个男人轻佻的声音。

她警觉地转过头,手扶上背后的刀柄。这是个有些书卷气的男人,面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别紧张别紧张,我是她的斩魄刀。”戴眼睛的男人笑道,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斩魄刀?”她依然警惕。

“唉,就知道你不信,喏,”男人右手扬了扬,“这是落英,明白了吧?”

她仔细感觉着那个灵压,错不了的,那的确是她的落英。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男人说,“顺便告诉你一些她的事情。”

她感觉这男人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话在这里不能说?不论用了什么方法,作为她的斩魄刀魂,他居然擅自离开,那么说明她应付现世的情况是游刃有余喽?

她跟着他来到那天雪野尘喝醉的酒肆,想起那一夜的荒唐风流,不由地面上泛红。

“喝酒不喝?”男人问。

她摇头。

“我的名字嘛,你知道的,是落英,可是这名字有些不合我胃口,你就像她一样,叫我谢智超吧。”谢智超说。

谢智超?似乎听她提过许多次。

“找我来,有什么事?”她问,暗地里期待着他快快讲起雪野尘的事情来。

谢智超却偏不遂她愿,满饮一杯,叹道:“水比酒多,真是不爽。说起来,你也挺可怜的,被人拉下,孤零零的一个人过了百年,那种滋味,唉,我是无缘领教了。”

她面­色­一冷,看在他是她的斩魄刀面子上,暂且不发一言。

“后来呢,你遇上了那丫头,然后你们两情相悦,波折来波折去,终于也走到一起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他话锋一转,“我想问问,你觉得自己爱她多一点呢,还是她爱你多一点?”

她想了想,实在是不好作答——其实她心里是有一个答案的,但碍于情面,总是不好说出口。

“算了算了,我来帮你说,你在小贵族蜂家长大,是土生土长的尸魂界人,顾虑自然比她多许多,所以嘛,哼哼,答案不用我明说吧?”

她心中一凛:原来是帮他主人兴师问罪来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哼,这小丫头,居然玩儿起了这一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