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进与七位师兄离了重阳宫,其他六位师兄对那大师兄一行礼,道:“大师兄,如此,小师弟便交与师兄,我等先行各自回转住处去了。”说罢,也不驾剑光,便快步离开了。那大师兄转身对旋进道:“师弟,为兄俗家姓陈,单名一个行字,你那其他几位师兄下回再与你介绍。至于道号,未至真人至境,不提也罢。从今往后你便随我修习吧。你且随我来。”
旋进跟着陈行,穿过重重殿堂,直至太乙峰山腰右侧一座行宫,陈行对旋进道:“你我为二代弟子,拥有各自的行宫,这座行宫便为师弟你修习住所。等会自有执事弟子来做洒扫伙房之事。师弟先行休息,愚兄明日再来教授你武艺道法,此番便先离去。”
旋进见陈行要走,急忙拉住,躬身道:“陈师兄且慢离去。”陈行问道:“师弟还有何事?”旋进答道:“前番在大殿中被师傅收至门下,师傅说,习我钟离**便可长生。但是,我听闻长生之路多艰难坎坷,迄今无人达那长生之境。之前未成细想,如今想来,莫不是诓我不成?”
陈行笑骂道:“好大胆的小子,师傅岂是你可诋毁的。小心他老人家知晓。你从何处听来无人长生的?”旋进答道:“便是我家先生处。”陈行又笑道:“那儒门没人长生,便不是说我道家无人长生,你家先生如何能知晓我道家之事。我全真教祖师爷便是神仙中人,上洞八仙之一,天庭官至太极左宫真人,如何说没有长生之人?”
旋进一听,与知道的全然不同,又听闻全真祖师爷乃神仙中人,不由大喜。毕竟是孩童,心性未定,闻得可以长生,不禁心驰神往,也不思那儒家之事,忘却那旋先生,沉浸在可以长生的念头中。
待得陈行离去,旋进把自家行宫逛了一番,便寻了一处房间进入休息。他被那妖魔老黑掳至终南山,又被两个道士带回全真教,一身行囊还留在那黑山酒家中。如今两袖清风,也不用收拾打点,寻着房间便顾自休息。歇了一会,忽觉腹中空空,缘是一天未曾进食,便出门寻些果腹吃食。方走至行宫院中,便闻得一阵香味传来,闻香而去,是行宫内一处伙房。伙房里头两个十五六岁小道士正在起灶做饭,见旋进进来,急忙躬身行礼道:“师叔祖。”
旋进先是一愣,疑道:“你们唤我什么?”那两个道士道:“师叔祖。”旋进不由奇道:“你们年岁比我要大,如何唤我这孩童为师叔祖?”那道士解释道:“我二人乃是陈师祖门下,被唤来照料师叔祖起居的。”旋进又问道:“你们陈师祖莫不是我陈行师兄?”两个道士答道:“家祖名讳正是陈行。”
旋进听罢不由尴尬,心道:“原来我那便宜师傅身份如此之高,真是出乎意料。是了,如此便安心学习武艺道法,说不得也真练出几分手段。”旋进便开口对两个道士道:“缘是如此,我已知晓。不知你们唤作什么?”其中一个道士道:“好教师叔祖知晓,我叫宋飞,他叫吴真。”
旋进道:“如此,我便唤你们小宋与小吴。不知道你们可造好晚膳了?”旋进怕自己年纪小被欺负,故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伙房中的场景倒也颇是怪异。那两个道士倒无甚表情,对此仿佛很是自然,答道:“已然做好晚膳,还差一个菜便可开饭。”旋进高兴道:“妙极妙极,我恰好腹中空旷。”
待用过晚膳,旋进回房间休憩去了,那两个道士也各自寻了一处房间住下。旋进一觉睡至天明,两个道士早已做好早膳放在房间门口。旋进洗漱一番,用过早膳,便来到行宫正殿,发现陈行早已端坐正中等候。
陈行问道:“师弟睡的可好?”旋进答道:“有劳师兄挂怀,一切安好。”陈行说道:“今天起你便随我修习,师弟是想先学武艺还是先学道法?”旋进问道:“武艺如何?道法如何?可能长生?”陈行笑道:“两者皆是不能。武艺,强身健体,打熬筋骨,擅使兵器,斩妖伏魔;道法,沟通天地,是有大能,排山倒海,覆雨翻云,亦可以之对敌,师弟想要学哪个?”
旋进疑道:“既无长生之法,那要如何长生?”陈行笑道:“我全真道讲究性命双修。性者,心性也。磨练心性,研习道法,沟通天地。命者,肉身也。修习武艺,打熬筋骨,淬炼肉身。两个兼顾,超脱天地,可得长生。师弟先学哪个?”
旋进愁道:“这可如何是好?两者既都如此重要,如何分前后主次,还望师兄教我!”陈行笑道:“哈哈哈,肉身为筑基之本,而后再图道法。”旋进道:“既是如此,有劳师兄教我武艺。”
“好好好,”陈行起身对旋进道,“师弟随我来吧。”
陈行带着旋进来道行宫大院中,大院倒也颇为宽广,青砖铺地,周遭植着青松,摆放着十八般兵器。剑啊,刀啊,枪啊,棒啊,长的,短的,软的,硬的,一应俱全,看的旋进好不心动。却听陈行道:“师弟可知法力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