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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反贴门神

确实如周小星所说,原本就有高血压的方老­奶­­奶­,在一气之下,竟然撒手人寰,救护车到来也已经为时已晚。

方四德一时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可是伤心归伤心,忧愁归忧愁,方老­奶­­奶­的后事总是要方一清他们四兄弟办妥才是。按照村里的规矩,方老­奶­­奶­明天就得安葬。四兄弟手忙脚乱,找来村长和村里负责丧葬事宜的白头翁,联系殡仪馆,并通知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负责村里丧事的白头翁老伯指挥众人把客厅收拾了一番,布置作为“灵堂”,然后按照方家村的习俗,在灵堂的地上铺上稻秆,稻秆上铺上木板,是为“灵床”。方老­奶­­奶­的遗体已经换过衣服,头朝里,脚朝外,躺在灵床上,白布盖住了全身,是为“停尸”。在灵堂停尸一晚后,方老­奶­­奶­的遗体将在明天入棺,然后送到火葬场进行火化,再把骨灰入土为安。

而在方老­奶­­奶­的遗体前,则摆上香炉和烧金桶。香炉的香和蜡烛需要守夜的人一直点着,烧完了就另添上新的,烧金桶里烧的元宝和纸钱也不能让其熄灭,直到出殡仪式。

同时出殡的时间,还有下葬的地点,也请来了一位据说是龙虎山的大道士来决定,大道士推算出,所谓的出殡吉时就是第二天下午。

方一清的两个儿子方如火、方如荼,方二白的两个女儿方如梦、方如幻都从外地匆匆赶了回来。方老­奶­­奶­在方家村德高望重,不断有村民前来吊唁,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基本没有村民再来。

太阳即将落山。

从灵堂布置好开始,方如意便在方老­奶­­奶­的灵床前,一直跪着,不断在烧着纸钱,呆呆地看着火光,像尊石像一般,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而方如意的几个堂哥堂姐,则坐在灵堂周围,在玩着手机,表现异常冷漠。

忽然方如意感到好像身边有人跪了下来,接着有人拍了一拍她的肩膀。

方如意转过头去,原来是周小星。

周小星道:“你应该也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方如意摇了摇头,道:“我吃不下。”

周小星忽然伸过手来,把一碟福寿糕递到了方如意面前,道:“这可是今天你­奶­­奶­知道你回来,而特意为你做的吧?我想,你在她面前吃得津津有味,才是她最想看到的吧?”

方如意慢慢用手拿起一块福寿糕,眼里又滴下眼泪,却没有哭出声,反而把福寿糕送到嘴里,艰难地咀嚼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方如意急忙擦了擦眼泪,对周小星说道:“糟了,忘了你还在这里!现在这么晚了,恐怕没有班车了。”

周小星笑了笑,道:“我可是收了你三天的钱,你现在赶我走,那岂不是要我退回你两百?实话告诉你,钱我都已经借人了,我可没钱退。”

方如意摇头道:“你退不退都无所谓了。其实,­奶­­奶­最近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我知道她一直放不下心我,希望我能够带个男友回去给她看看,所以我才找你来,希望她可以高兴一下,身体也能好起来。可是现在……现在……”方如意说不下去,竟然低头靠着周小星的肩膀,又低声抽泣起来。

周小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不要太伤心了。你­奶­­奶­她……她会回来的。”

方如意闻言,猛地抬起头,望着周小星,道:“你说什么?你说­奶­­奶­会回来?”

周小星点了点头,道:“你­奶­­奶­离世之后,这座房子的鬼气便越来越重,我长这么大,还未遇到过这么重的鬼气。恐怕你­奶­­奶­的鬼魂,仍然留在这座房子的某处。”

方如意道:“某处?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宿主吗?”

周小星道:“嗯。但是我也不知道她的宿主是什么物体。除非太阳完全落山之后,你­奶­­奶­的鬼魂从宿主出来,我才能知道。”

方如意还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一阵争吵,其中有她父亲方三从的声音。

回头一看,却见方家四兄弟从门外走了进来,方三从对着方四德怒吼道:“老四!有外人在的时候我没哼声,不代表我就肯原谅你!是你把妈气死了!你现在开心了?!”

方四德也大叫道:“我草!难道你妈不是我妈?难道妈死了我不伤心?你就会怪我!大哥二哥难道就没有责任?你自己难道就没有责任?你早点签了字,我们几兄弟哪里还用在这里吵?不再这里吵,又怎么气死妈?”

方一清隔开他们道:“好了好了!吵什么吵!妈现在人都死了,你们还吵什么?想让她走也走得不安宁吗?依我看,现在既然妈走了,老三你就赶紧把字签了,这座房子也就拆掉了,就当这座房子随妈一起走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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