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冷雪淡淡回应道：“你来这里后发觉有蚊子吗？”

周小星像掸灰尘一样拍着身子道：“怎么没有！一路把我当成饭堂一样……咦？不过来到这里之后好像没有了？难道是这里的血气的缘故么？”

钟冷雪道：“应该是。”

周小星皱眉道：“那为什么这里会有血气？”

钟冷雪说道：“我也不清楚。这股血气从死者的墓里传来，应该是与其尸骨有关。”

“跟禁魂咒有没有关系？”周小星道。

钟冷雪道：“禁魂咒只对鬼魂施展，墓地是不会有这股血气的。”

周小星又皱着眉头道：“那难道跟三凶齐聚有关？”

钟冷雪道：“三凶齐聚的煞气，在入葬的那一刻，会全数成为鬼魂的灵力，不会再聚于这里的。这些血气如果也化为鬼魂的灵力，那么鬼魂就会变得更难对付了！”

周小星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一直留着方家村里，就是担心这股血气，对吧？”

钟冷雪只是瞟了一眼周小星，并没有回答。

周小星知道她不说话其实就是默认了，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又摆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托住下巴的动作，闭着眼睛低头自语道：“既然不是禁魂咒，又不是三凶齐聚，那会是什么？难道肥道士还­干­了什么事吗？你说这血气与尸骨有关？……血气……血？”想到这里，周小星突然睁眼叫道：“难道是那个？！”

钟冷雪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道：“你知道了？”

周小星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记得，在‘封钉’仪式的时候，肥道士的那口大铁钉十分奇怪，钉身通红！而且当时每敲一下，整间古屋的鬼气便动一动！”

一直冷若冰霜的钟冷雪终于动容，道：“凝血钉？！”

“凝血钉？那是什么东西？”周小星道。

钟冷雪道：“凝血钉上涂的是血！钉入棺盖后，每敲一下，就会有鲜血从钉里滴入尸体中！”

周小星惊道：“啊？让死人见血？这有什么用？”

钟冷雪道：“这不是一般的血，是施法者的血。”

“你意思是……肥道士自己的血？肥道士滴自己的血到老­奶­­奶­的尸体上？这……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小星道。

钟冷雪道：“这是龙虎山的秘术，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过一点。”

周小星咬牙道：“肥道士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为什么对死去的老­奶­­奶­这样折磨？难道在做实验吗？”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钟冷雪道：“对了，女钟馗，你是不是会看风水的？”

钟冷雪道：“略知一二。”

周小星道：“方家古屋你进去过没有？”

“没有。”钟冷雪道。

“没有吗？……那你知不知道‘震宅艮门’？”周小星道。

钟冷雪道：“知道。‘震宅艮门’，主兄弟不睦。”

周小星点了点头，道：“方家的古屋，就是‘震宅艮门’。可是方家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竖一根木柱，形成‘四象护门’，逆转了‘震宅艮门’的影响！”

“‘四象护门’？逆转‘震宅艮门’？”钟冷雪的语气带着疑问。

周小星道：“你没有听说过么？”

“没有。我不知道‘震宅艮门’可以逆转。”钟冷雪道。

周小星叹了口气，道：“连你也没有听说过啊。也许老­奶­­奶­的那本书是骗人的罢，‘四象护门’根本就没有用……老­奶­­奶­的四个儿子，不是各怀鬼胎吗？……”

“未必。”钟冷雪却说道。

周小星一愣，道：“为什么这样说。”

钟冷雪往南面望着远方，道：“看到那里的点点灯光吗？”

周小星站在钟冷雪身旁，学她一样极目远眺，道：“你说的是……大江市城区那边的灯光吗？”

钟冷雪道：“我跟你说过吧，这条村的风水，已经被那边林立的高楼大厦破坏了。而方家的古屋正好处在村的村眼上，受到的影响也最大。”

周小星略微思考了一番，道：“也就是说，可能是村里的风水破坏，导致‘四象护门’的效果也消失了？”

钟冷雪道：“也许吧。”

周小星长长叹了口气，竟然就在方老­奶­­奶­的坟边的草丛里躺了下来，道：“风水这种东西，比鬼道还要玄乎，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且学的还是物理，居然在这里大谈这些毫无科学根据的东西！唉，也不知道我的大学老师听见了，会是啥表情？”

就这样一躺下，周小星忽然觉得一股倦意袭来，眼皮一沉，竟然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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