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腿眼巴巴地看着新一，却没有动手。新一颇感意外，这个外表粗豪的黑脸大汉倒是很懂礼貌。新一做了个请的手势。

封长腿欢呼一声，站起来拿了个中等的酒杯，斟满后滴到新一面前。再拿起那比吸管大不了多少的酒杯小心翼翼倒了一杯，放在鼻子下闭上眼陶醉了良久，才吸入口中。睁开眼看见新一没动，比划问道：“味道非常­棒­，你快尝尝吧。”

新一指指其它酒杯，笔划道：“你怎么不用大杯？”

封长腿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笔划道：“你请我喝大杯？”新一笑了，这个黑脸大汉倒是可爱。他­干­脆拿起最大的杯子，斟满放到封长腿面前。封长腿激动地怪叫几声，猛然站起来，端起大酒杯一饮而进，满面红光地拍了拍新一的肩膀，笔划道：“好兄弟。”

新一指指酒壶，示意他自己动手倒。封长腿摇摇头，挑了一个中等大小的酒杯，慢慢品起来，就像在品稀世珍酿一样，小心翼翼，与刚才的豪放完全相反。新一不解地看着他。

封长腿抿了一口酒，才面带惭愧地解释道：“我已经很多年没喝过这酒了，刚才是解馋。可这种酒要慢慢喝才有问道。”他感激地比划道：“今天若不是兄弟请我，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喝到这种酒。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兄弟我。”

新一突然吓出一身汗，慢吞吞比划道：“封大哥，你们这里用什么付账？”封长腿说道：“兄弟在塔大漠星的身份证可以结账的，直接用晶币也行。不过，这酒价格不便宜，兄弟看起来不像带着那么多的晶币。”他上下看了看新一，除了腰间的小包外，什么也没有。

这下要被人当成吃白食的了，新一苦笑比划道：“还有没有其它结账的方式？”

“其它方式，新一兄弟指什么？”

新一也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付账，只好在小包里面乱掏，发现几个小包，拿出一看，却是当时在张树青家拿的种籽。这次回地球居然忘记去找他了！新一掏出一种神农架独有的野­性­花卉，这是张树青冒着生命危险从神农最高峰采摘到的。

正想收起来，突然发现封长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上的花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新一心中一动，道：“这是我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带来的花种，这里收购吗？”

封长腿擦擦眼睛仔细看了看，差点跳了起来，一双眼睛几乎跳出眼眶，小心拿了粘起几颗，激动地哇啦啦大叫起来，双手胡乱比划道：“天啦！这是花种，自然花种！我居然见到了真正的花种……无价之宝啊……宁都城多少年没开自然花卉了啊！”

新一莫名其妙：“我这一路上看到不少花卉和树木……”

封长腿极端夸张地笑起来：“那也叫花卉……仿真品也叫花卉？告诉你，现在的宁都城一片真正的叶子都看不到了……不，整个波球星系，几乎都没有自然花卉了。”他紧紧抓住新一的手：“兄弟，你立了大功啊……只要把这些花种交给政府，保证你以后要什么就有什么啊！”

新一这才知道一路上奇怪的感觉是什么，真没想环境破坏竟能到这种程度，心中有些难受：“你们难道不能净化空气吗？”封长腿脸上泛出一丝苦笑，摇摇头比划道：“净化过了！这已经是最好的净化效果了，别的城市只怕更糟……哎，整个星系都是这样。”

他感慨地告诉新一，三千年前波球的自然环境就已经极端恶劣，但空气还算清新，甚至有几片大的绿洲。可叛乱之后，战争从未间断，高科武器层出不穷，波球地壳本就不稳定，绿洲就开始枯萎，空气越来越污浊。仅仅一千多年，整个波球开始寸草不生，科学家们全力拯救波球，人工培植种种植物，可是环境的破坏逐渐改变了土质，人工培植越来越困难。到一千年前，空气中可供生存的氧气含量降到最低，波球已彻底变成一颗不适合生存的星球。若非高科技，波球早就是一颗死亡星了！

新一听得心惊­肉­跳：“那你们怎么不离开波球？……呃，我是说，波球科技如此发达，怎么不尝试改变其它星球的磁波呢？”一边问一边奇怪，他从地球到戈兰，从戈兰到波球，怎么就没感到不适呢？

封长腿长长叹息一声，比划道：“谈何容易啊……都研究几万年了，找了很多星球试验，可是参加试验的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除了塔大漠星，这个星球的磁波本来就和波球接近，可是……”他摇摇头，继续比划：“能在上面生存的人也不多。新一兄弟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