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感情不是得到个年轻的身体,而是回到过去了?
傅鑫扔下报纸,揉着太阳|茓。看来自己要对自己更有规划才行。95、96两年开始改革开放的大潮,内地崛起了一批暴发户,也就是说,连个白痴都能赚钱,只要你有胆识。与此同时,股票几乎稳赚不亏。随后99年开始房产开始持续攀升,成了另一大行业,让不少人赚的满盆。其后出台房地产管制等法案,不少人开始转行。但傅鑫知道,只要有门路依旧能在激流中勇往直前。比如,医疗企业以及教育业,和地矿行业的。
想到这,又打开报纸。扫了两眼便知道,这傅家到底在香港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嘴角扯了下,如今他算是看清了傅家到底是怎么样个角色。傅麟踅的确是个人物,但之所以傅鑫记得他是因为这小子一次错误的决案,使之辉煌多时的豪门傅家暗淡失色,之后只能算是三流企业,再也挤不进一流的行列中。
当年傅家可是辉煌夺目,但记得九几年傅家死过一个人,当时似乎还蛮轰动的。等等,这个要死的不会就是自己吧?
傅鑫暗暗冷笑,心里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洒脱。
历史既然要重演,那他势必会好好谱写一曲……
适应身份吧
傅鑫让傅麟踅每日都带来大量的报纸,而且大多都是偏向经济类的。
这时代的网络还没前世这般强大,信息量也并非完全,大多还是靠报纸等来获取信息较多。
开始,傅麟踅还有些担心报纸上大量针对傅鑫的负面消息会影响到自己这心高气傲的小侄子,但谁知,傅鑫仿佛没看到一般,扫都不扫一眼。
这幕,让傅麟踅有着种狠狠松了口气的滋味。总觉得,这小子终于长大了些……
只是……家族中那些手握股份的老东西,似乎隐约有了几分动作。如今,傅麟踅道行尚浅,看不出所以然。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借着这次傅鑫的事,闹出些什么花头?但,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毕竟现在傅家真正掌权者是自己,只要他一日在!便没人能欺负的了傅鑫一分!
傅麟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这面目并未让自己的小侄子瞧见,那小家伙现在玩电脑玩的入迷。
“三叔?”傅鑫还在住院,但因为无聊,所以问傅麟踅要了台电脑,台式的。现在这年代笔记本还不行,这台式的已经足够让这位活过2012年的某位,感到深深地牙疼。
看了会儿股票,他便觉得傅麟踅似乎一直盯着自己,目光中总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回头一看,那小子真看着自己发呆!
傅鑫脸颊一红,自醒来后已经有半个多月,自己明天就能出院。这傅麟踅一如记忆中那般,甚至对他照料得更为细致。
“傅鑫,你年纪也不小了,等出院后在家里养几天,然后到公司上班吧。”傅麟踅没多加思考,直接开口。毕竟傅鑫小时候是个聪明的,也是好的,可越长越大越叛逆……想到这,便有些叹息。
而傅鑫立刻皱眉,他根本就没这么想过,也绝对不可!对他而言,自己要的只是借助傅家的地位,有个较高的起步点,但傅家的一切终究不是自己的,也与自己无关。
傅鑫前世便是是个闯荡出来的村娃,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多少天饿的连个馒头都吃不起?现如今就不行了?
可心中如此想,表面依旧不显,傅鑫笑眯眯地点头,“好啊,到时候再说吧。三叔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司里那几个老不死的同不同意就是个问题呢~”学着前任不屑的口味开口。
傅麟踅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对,走到傅鑫身旁,替他披了条毯子,“深秋了,小心凉。”掌心下的傅鑫倒是比过去胖了些,心中一喜,“你别管他们,傅家现在管事的是我,轮不到他们Сhā嘴。”
傅鑫随意的看着股票,倒也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嗯。”说着低头,见屏幕上的股票,便笑道:“怎么傅鑫喜欢玩这个了?”
“啊,小三叔要一起玩吗?”傅麟踅如今靠得他很近,脸颊干脆贴着自己脸颊,带着几分长辈的亲昵,也有几分同辈的随意,这让很少和人接触的傅鑫有些不自在,但又舍不得让开。
“你自己玩吧,我对这个不太在行。”傅麟踅干脆坐到他身旁,替他揉着太阳|茓,“看了这么久的显示屏,休息会儿?”
傅鑫摇摇头,“我还想看会儿,你看这几只涨得不错。”
“你买的?”傅麟踅只觉得身前的这小子越来越乖巧,似乎从十四岁起,他就到叛逆期了,虽说和自己关系依旧不错,可不怎么愿意自己触碰,对谁都保持距离。
“嗯!”傅鑫喜滋滋的,美的他就差身后长条尾巴晃了!
前几天他就发现自己前任卡里有不少钱,反正在医院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直接全投到股市里算了。反正现在的大盘不错,亏不了。更何况,有着前世记忆的他,会亏吗?
傅鑫翻了几只股票,是微软和几家游戏的,才刚刚上市,没多少市场感的那种,“三叔,如果你手头上有余钱的话都买这几只,其中这只肯定会涨得很好。电子化的公司,将来前景很大很广阔。我们的生活对这种东西,也会产生依赖,最终离不开。”
“哦?你买股票还分析这个?”说笑着,拿起一旁的茶杯,发现里面的奶茶已经凉了,干脆又替傅鑫倒了杯,塞他手里,让他暖着。
“嗯,如果单看过去的涨停板有多高,并不能代表这个公司的将来有多好。”喝了口暖暖的奶茶,白色的雾气眯了眼,也柔了他的心。傅鑫软软道:“三叔,买吧,我总不会害你。”注视着接触不过半月的傅麟踅,笑容在午后的暖阳下,显得分外柔美。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更是为了回报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以及他这几日来对自己细心的照顾……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这么把自己放在心上过。
这种滋味对傅鑫而言,既陌生又渴望。想要触碰,却又不敢。
但不可否认他一直觉得很不习惯,更觉得亏欠。
一来,他不是真正的傅鑫;二来,自小就独立成长,一路摸爬滚打,没有亲人照料,还要支撑着一个家,最后还被亲生母亲失手狠狠捅了一刀的薛州根本就不习惯有一个人这么真心实意的关爱自己。刚开始他还怀疑傅麟踅有什么目的,但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傅家。可傅麟踅口中一直念叨着要把傅家交给自己,这次傅鑫病危,他更是焦急万分,显然不贪求钱财之人。
对这种一心一意,没有目的性的关怀,傅鑫承受不住,也受不起。
他总觉得亏欠,总觉得不回报些什么,就浑身不自在。所以,他已经决定,傅家不会要。还有,这几只股票只要傅麟踅买了,一年后那错误再犯,傅家也不会如前世一般爬不起来了。
而他身后的傅麟踅听后却诧异的一愣,反倒有些失笑的看着傅鑫。
看来这次坠楼倒也是好事,傅鑫真的长大了。
想到这傅麟踅由衷的感到心底松了口气,更觉得自己死后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揉了揉傅鑫的脑袋,蓬松的短发在指尖滑过,心中的那份满足,是前所未有的……
他一直知道傅鑫叛逆,不学正道,但终究是个好孩子,终究是好孩子……
想到这,往日严肃的面容,也不由逐渐柔和。低头瞧着逐渐长大,赫然成|人的傅鑫,“好,我回头便去买。”就算亏了又如何?全当是给傅鑫一种鼓舞。
孩子要做,便让他放手去做,大胆去做。
傅家尚且还不需要计较这些,更何况,下一代的培养是需要累计经验以及失败所堆积的。傅鑫如果有这方面的兴趣,自己自然也乐得培养。适当的鼓舞,更能给他带来动力。
如此想着,傅麟踅心里又有了其他几分计较,“明天出院,你直接搬到我家吧。你身体尚未康复,独身一人,也没个照料的不方便。”而且,留在自己身边,他也能看着点。
今后,他绝不会再让傅鑫走上不归路了……
可,傅鑫好不容易盼到出院能搬出去单独着过,又如何能放弃?
装作毫不在意地摇摇头,仿佛根本没把傅麟踅的话听进去,翘着二郎腿道:“不去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家里有别人。”
就算傅鑫过去时常说,但每次这个别人都会刺到下自己。傅麟踅看着傅鑫,心中默默叹息,却也不再强求“那好,我每天下班时会来看你。”
“没这么麻烦的啦,”学着前任的口味,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能照顾好自己。”
刚觉得他有些好,但如今这样,真让傅麟踅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滋味。他很想说,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又怎么可能从别墅三楼上跳下,还弄的满城风雨,现在整个香港都知道傅家少爷在家嗑药跳楼了!弄了自己脸面全失便也罢了,还让傅家都难看几分!
但,这种话终究在嘴里打了个弯,吞下了。
他不是不知道傅鑫心高气傲,容不得旁人说他。
虽说知道这个习惯实在不好,更是要命,但自己终究狠不下心说他一两句。
傅麟踅纵容的叹了口气,从椅子上拿起外套打开房门,“那好,今天我先回去,明早来接你。”
傅鑫依旧没看他,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显示屏,淡漠地嗯了声。
见状,也不再犹豫,带着几分失望地关上门。傅麟踅站在深秋的街头,还是觉得有几分刺骨的寒。
傅鑫其实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但他一要为了自己将来的计划,二来,他实在不是傅鑫,不是?
不是真正的傅鑫,但也是傅鑫。所以傅鑫该怎么说,他就必须怎么说。就算要改,也得慢慢来,如若改得太快,终究会让这对自己细心照料的男人心存怀疑。
台湾不是没有借尸还魂的事,万一真让傅麟踅猜到,自己的下场先不说,但说这么个好人,恐怕也会支撑不住。
毕竟,傅麟踅如此在乎傅鑫……
狠狠捏了下眉心,傅鑫不是没怀疑过,上辈子傅家的衰败或许和傅鑫也有关。
傅鑫死在1993年年尾,而傅麟踅那失败的决策便发生在1994年年初,难说不是因为自己唯一侄儿的死,刺激了这位三爷。
仔细回忆,傅鑫隐约记得,傅麟踅似乎直到自己死时都没娶妻生子啊。
可见,他对傅鑫因自己并未照料好而亡这件事有多耿耿于怀。
只是如今的傅鑫越这么想,越觉得深深的蛋疼,而且是一阵阵的。
以傅麟踅对傅鑫的这份感情而言,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加起来,要他怎么还得清啊!
出院
第二天一早,傅鑫还没睡醒,可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头便见傅麟踅带着早饭推开房门。自己不过瞥了眼,便知道他如今心情有多好。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拽过被子,盖住脑袋。打算接着睡,可谁知,那死古板居然还会抬手掀了自己的被子!
“傅鑫,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早些起来,我们还有不少事要忙呢。”根本不管傅鑫打算多睡会儿的意思,直接从床上拽起。
傅麟踅难得伺候了会儿这位少爷,可见对方丝毫不赏脸,抬头一瞧,傅鑫那张睡得迷迷糊糊毫无防备的小样,便觉得打心里的喜欢。
果然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再混账都喜欢……傅麟踅在心里默默叹息。
替他揉了把脸,最后开始脱他睡衣,“待会儿我们先去庙里拜拜,我那天接到电话说你从楼上摔下来时,就向菩萨祈祷,只要你能平安度过,要我怎么样都行。你是我们傅家唯一的下代,如果没了你这可要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和大嫂?这傅家又有谁能继承?”从自己包里找出一件衬衫又替他将一颗颗纽扣扣住,“你是我们家几代单传,真要有什么意外,我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傅鑫糊着脑子,下意识回了句,“你不是傅家当家?管我什么事……”
傅麟踅一顿,却装作不在意地劝说:“傅家我现在不过是接手下,他终究是要给你的。”
“我才不要,”傅鑫打了个哈气,“三叔你自己结婚生子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这块料。”
“胡扯!”半个月内,第一次傅鑫亲眼看到傅麟踅发怒的样子,原本就严肃的面容,如今都能冷得滴水,“傅家是大哥的,将来就是你的!我不过是替你照料下傅家!你不求上进我不怪你,但你居然连这点责任都没,也太没出息了!”本想说得再严厉些,可见傅鑫一愣愣的傻样,便不忍心。
可被咆哮一通的傅鑫却震了震,顿时清醒,随即撇着嘴不去看他家三叔,装作虚心样。
傅麟踅手下动作利索地替他换好衣裤,压下想要狠狠打一顿他ρi股的冲动。
拿了早饭端到他面前,“吃吧,”这时说话却又柔声细语,“今后别再气我了,知道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过几天就来公司报道吧,傅家一直给你留着,你现在也该熟悉起来了。”
听着,傅鑫只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眼睛涨的难受,眼前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好?比他亲妈都好!
亲妈只知道偏心弟弟,根本无理取闹地偏心!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替他那混账弟弟掏钱!甚至,甚至……
可眼前这个呢?一心一意只有他的侄子!
最好的,不论什么都留给他。这要让傅鑫如何是好……
“三叔,我不想靠傅家……”傅鑫小声地低着头嘟哝。
傅麟踅正拿着傅鑫的西装,手顿了下,却再未大声呵斥:“我知道你年纪轻,的确想要闯荡闯荡,三叔不反对你。但,你也要知道主次轻重。”
傅鑫偷偷瞟了眼,随即又立马低下头,“三叔又没比我大多少……”
傅麟踅被他那和只小狗般的眼神弄地不由失笑,刚才又怕被自己骂又倔强的小德行,真要命的可爱。
上前揉了一把傅鑫的脑袋,“你啊,快长大吧。”
傅鑫没反对,反而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温暖的手心。这其中的滋味是如此烧心,自己整颗心都在燃烧一般,却不疼,反而有一种不惜燃烧了自己也要贴近他的渴望。
“嗯,我会的。”傅鑫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他终究不是十九岁的傅鑫,而是有着前世记忆和经历的薛州。
该怎么做,他比谁都明白……
更何况,傅家那些老不死的容得下自己?
哼!
大清早起来,先去次寺院,随后又出去喝茶,点心都是傅鑫喜欢的,但现在的傅鑫也不是个挑食的人,来什么都吃。饿过的人,从来都知道食物的重要性。
傅麟踅放下筷子,笑眯眯地瞧着自己的小侄子狼吞虎咽的德行。果然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再丑都瞧着喜欢……
随即这位傅家三爷有些悲催地感叹,明明和饿了一个月似的狼吞虎咽,可自己怎么瞧着都觉可爱呢?!
默默地掏出手帕,把自己的眼镜擦了擦。大概是眼镜花了吧,嗯,明天去重新配副去。
“三叔,你不吃?”夹了只叉烧包给他。
可傅麟踅并没看盘子里的叉烧包,反而从口袋里掏出快手绢,抖开。熟门熟路地替他抹去嘴角的蛋挞皮,“三叔还不饿,你吃吧。”
“三叔!”立马地,傅鑫乍红了脸。他丫的要不是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三叔,压根就是一流氓,还带调.戏的!
傅麟踅也一愣,随即呵呵笑道:“你小时候吃东西都这样,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这老毛病也不知道改改。”
“行了行了,我都这么大了!”粗鲁地挥挥手,继续低头吃自己盘里的蛋挞。
回家时,发现自己家门口人来人往,虽说大概能猜出个所以然,但傅鑫依旧有些不悦。看向傅麟踅,总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一般,让他浑身不自在。
“你这次大病一场,我找人替你去去晦气,他们应该差不多打扫好了。”傅麟踅带头走进房内。
这套房子是在市区中心地带高楼内的,和其他几套房子一样,写在傅鑫名下。
佣人见自家三爷和少爷回来,立刻收拾妥当,一一退出。这些傅家的仆人都知道,少爷不喜欢有外人在自己房里。
傅鑫坐下后,转着茶杯。
傅麟踅只是找了个借口来搜自己房里还有没有毒品之流的东西,这虽说无所谓,但如果别的事上他也来这手……
再关怀,再是为了自己,傅鑫也受不住啊。
随手打开了个抽屉,里面的烟还好好地躺着。傅鑫又合上那抽屉,看来这东西倒没让这位三爷扔了。
“傅鑫,我知道你有些不快,但三叔也是担心你。”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你上次想要的跑车,拿去玩吧。”傅麟踅毕竟是商场上混久的,自然能看出傅鑫刚才打开抽屉的举动是在推算自己的底线,嘴角一勾,“只要答应三叔别再碰那东西,你要什么,三叔不答应你?”这小子算是聪明了,想到这,便把车钥匙扔到桌上。
傅鑫从记忆里找了会儿,终于记起那所谓的跑车应该是那耗资近千万的东西。微微皱眉,他不怎么想收,自己对这种东西也不感兴趣,“三叔,退了吧,我不再需要了。”
“嗯?”傅麟踅怀疑自己听错了。
傅鑫给傅麟踅倒了杯茶,“这种攀比的东西,没必要。只要有一辆能开的,不给傅家丢面子的车还不行?这种东西……算了。”
还不如给他折现了!
“傅鑫,你是不是……”知道他懂事了,可,也没这么快不是?
“退了吧。”把玩着茶杯,“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三叔你还年轻,傅家在你手里也不错。既然这样,傅家就不急着交到我手上了。”傅鑫一边说,一边低垂着头,他有些不敢看傅麟踅,唯恐被这男人察觉出些什么,“既然如此,那我想先出去闯闯。真闯的好,那最好。如果不好,也能去掉我身上的傲气,好好磨练下,三叔再培养我,到时候也不急。如果我现在这德行进公司,恐怕不说那些老不死的,单单手下的员工也觉得不放心吧?”嘲讽一笑,“谁会觉得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二世子能做好什么?”
这一言,可谓是推心置腹。傅麟踅也不是不知道这小子要痛改前非,但也没这么彻底的吧?
心中难免起了几分怀疑之心,但又无法确定。毕竟这小子可谓是前科种种的人,真要一下子痛改前非?作为他三叔的傅麟踅第一个不信。
毕竟这孩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怎么样的性子,他还会不了解?
更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
傅麟踅伸手把那车钥匙抓到手里,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傅鑫看着茶杯的眼睛。
没有遗憾,也没有不舍,很平静很平静,难道说真的不在乎了?
“公司的事,我会处理。”傅麟踅转身走向门口,“过几天来报道吧。”算是不容置疑地否决了傅鑫的意思。
后者嘲讽的看着房门,随即放松地躺到沙发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嗯,不愧是小羊皮做的,真舒服……
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说一次就能说服傅麟踅,这次不过是打个基础。
只要傅麟踅想要自己进公司,自己就肯定有机会离开香港。
转身给自己倒了杯酒,站到窗台前,望着窗外美景,“那些老家伙都不是太平的主,你管着傅家还好,他们还有钱赚。但如果是傅鑫……哼哼,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谁都怕傅家被这个二世子毁了!
傅鑫决定一直在这待到那贸易决策后,等傅家度过安危,自己再走。
这个几乎毁了傅家的商贸决策其实是代表一个时代的范例,自己之所以知道得很清楚,便是因为当时这个案例多次被任课老师津津乐道。
90年代的香港是繁茂的,但因为缺少快速的信息流通,使之许多货物运送等速度不快。中途更有不少时间是无法联系上的,此外,因为信息缺乏,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自己真的要阻拦也不困难,更何况他打算通过这次……
傅鑫望着香港的夜景,举杯,含笑……
去公司的干活
傅鑫在家休养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除了回忆自己上一世的记忆便是随意的玩玩股票以及查看自己名下的产业。
不多,但毕竟是傅家三少爷,还有五处房产以及几十万的存款。
眼下这所房内是傅鑫主要居住的,其内的名贵手表以及衣服多如牛毛,看的他恨不得揍死那小子!
苦人家出生的,再富有也不会乱花钱。
如今的傅鑫忍不住看着镜子里的人,咒骂了句:“果然富不出三代!”
整理那些名贵物品后,以珍贵有升值空间为准排列,没多大用的,傅鑫打算处理了,他现在急需钱财~
要不是怕动静太大,他都打算把名下三处房产先卖了。
第七天,傅鑫下楼去便利店给自己随便买些吃的时,两天不见的傅麟踅疲倦地让司机把车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从车里出来,直接对自己招招手,“进来。”
叼着包子的傅鑫眨巴眨巴眼睛,嗯了声拉开车门坐进去,匆匆吞下嘴里的食物叫了声:“三叔。”
傅麟踅虽说疲倦,但真听见傅鑫急急忙忙吞下包子的咕咚声,还是心吊了起来。也不顾身体的乏力,亲自倒了杯水让他先喝,“急什么?先吃了再说!”一边喂他喝,一边替这只小家伙顺后背上的毛。
反倒是傅鑫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喝了两口,瞧了眼手上的包子,递上去,“三叔吃嘛?”
傅麟踅放下杯子,皱着眉头瞟了眼,有些不悦傅鑫吃这种东西,“这就是你所谓的能照顾好自己?”
傅鑫抽了下嘴角,感情被嫌弃了……默默地抱着自己的包子,看着车外。
傅麟踅见他这德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抢了他的包子,扔到一边,“行了,别给我装!我今天是来通知你,明天去公司!”扫了眼牛仔裤T恤打扮的傅鑫,“穿正装!”
“嗯~”这回,傅鑫没拒绝,因为他知道,以傅麟踅的为人而言,真要做什么,势必要做到。更何况,如今的傅麟踅尚未受过真正意义上的波折,没有亲如儿子的侄子死亡,也没有紧随其后的失策,自然还雄心勃勃,意气风发。
还不如先混进去,也方便自己随后的行事。
“哼!”见他这蒸不熟,煮不烂的德行,傅麟踅气笑。自己为了这小子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这还不够,前几日自己提出让傅鑫进公司开始帮忙,从上到下,愣是没一个同意!
自己费了这么大劲把他弄进去,这小子还一副不死不活的德行!
但又见傅鑫用余光偷偷瞄了自己一眼,随即坐直了身体。傅麟踅心里又是一叹,算了,怎么说也比过去好很多了。
一点点改吧,真要一下子改,也不可能。
想到这便拽了一把那只,拉到自己怀里,揉了揉脑袋,“傻小子,三叔我只有你了。再不懂事,三叔又该怎么办啊……”
傅鑫其实心里有些不耐烦,毕竟自己实际上是个比傅麟踅还要年长的男人,生活阅历恐怕只比这温室里的小花朵更为丰富。
但他贪恋傅麟踅的温暖,也怕他察觉自己有何异状。所以一直尽可能表现成一个傅鑫打算浪子回头的傻样,要他自己,绝对是卖了五处房产跑人,五年后把当年卖房子的钱连本带利还上,然后再无瓜葛!
可,傅家家大业大,捏自己还不是和捏一只蚂蚁似的?
所以,他怕,怕得要死!绝对不可让傅麟踅对自己有任何厌烦之心,也不可有任何怀疑之心。
用脑袋拱了拱傅麟踅的胸口,满足于这种亲情的滋味,幸福道:“三叔,我都知道,你别说了~”心里固然有些好笑一个明明比自己还要小的男人变成长辈,就算以现在身体而言,一个只比傅鑫大六岁的叔叔,的确够有意思。
傅麟踅满意地揉着傅鑫的脑袋,那次跳楼事后,自己的侄子似乎越来越腻人了。傅麟踅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全当,大概差点死过次,怕了。
想到这,傅麟踅越发对傅鑫宠溺,要不是还要傅鑫有些用,继承傅家,他恨不得直接把这小子疼到骨子里算了!
“嗯,走三叔带你去吃饭!”这混帐怎么才出院一个星期,反而又瘦了?扫了眼被他扔掉的包子,心里又忽然气恼了,感情都是吃这种东西吃的!
“啊?”他刚刚有吃一个包子,似乎隐约……饱了~
晚上又是傅麟踅一脸愧疚地扶着傅鑫回家的,一进门就是端茶倒水找消化药。
“三,三叔,我没事!”也就被撑着了。
“我……”瞧着自己的侄儿躺沙发上怎么都动弹不得,“扶你走走?”
傅麟踅因为瞧着傅鑫好不容易长出的肉也就这几天消失了干净,还瘦了不少,一阵心疼。去了饭店,又想起傅鑫自己所谓照料自己就是下楼买几个包子,混一天,立马怒火中烧。
一顿饭吃起来就板着脸给傅鑫夹菜,只要对方不肯,就一个警告的眼神扔过去。
傅鑫迫于对方的淫.威下,不得不乖乖从命,只是最后结果可谓是扶着墙进扶着墙出啊。
狠狠打了个嗝,傅鑫又觉得自己想吐了……“不,不用了,你让我这么躺会儿吧……”
瞧着自己侄子难受,傅麟踅也不好受,干脆蹲到傅鑫身旁,替他揉着肚子。
瞧着傅鑫软绵绵,软绵绵地睡着,难得,严肃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
“你啊,倒真的是长大了……”不可否认,傅鑫的改变一点一滴,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说着,俯身亲吻那孩子的眉心,“好好长大吧,万一我护不住你,怎么办呢?这世上还有谁能帮你?对你好……”
傅鑫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床.上,抓着脑袋推开门。瞟了眼桌上的热粥以及桌前那个男人……
“三叔早~”打了个哈气,傅鑫转了个弯,去浴室梳洗。
可洗到一半,房门被直接推开。
傅鑫暗骂了句我靠!立马地拉上浴帘!小身子颤颤巍巍的躲在浴帘后,耳朵竖得老高。
“我把你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到床上了,换洗衣裤也放到这了,自己洗好后换上。”傅麟踅瞟了眼浴帘后僵硬的傅鑫,忽然有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上前一把拉开浴帘。
对上错愕的眼睛,满意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遍,随即替他小心地拉上浴帘。末了还贴心地赞美了句:“哇欧~身材不错,看来不需要帮你重新买衣服了~”“嘭!”随即关上门。
“哦~fauk!”直愣愣抱着胸,完全忘记自己是男人应该捂住下面的傅鑫悲催地嘶喊。
可他话音未落,房门再次被推开,“不许说粗话!~”“嘭!”房门再次被狠狠关上……
直接被狠狠耍了会儿的傅鑫瞪着房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整装出门时,傅鑫都不愿看傅麟踅一眼,弄得后者有些小小愧疚。好吧,他很少逗侄子的,哦,好吧,几乎没有。
傅麟踅生活里压根就没有同辈,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同辈打交道。他只会商场上的一切,生活里?哦,不需要他担心什么,一般地都会热情洋溢地讨好,最起码也会客气三分。
而往日他对傅鑫都是如长辈一样,忽然自己开了个平辈的玩笑,其实别说傅鑫有些接受不住,他自己都尴尬万分。
看着平静着脸,可怎么都没有神情的傅鑫,傅麟踅无奈“好吧,我为早晨的事道歉。”
车子开的不快,傅鑫一直努力回忆着傅世集团的行程以及结构,还有辉煌时的种种,根本没有留心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只是听到声音没听到话,故而下意识问了句:“嗯?什么?”
唯一一次道歉,哎~好吧。傅鑫会感到紧张那势必是因为在意,这也挺好。
傅麟踅没说什么,正视前方,“今天持有傅世集团股份的各位股东会出席三成以上,见个面。明天正式来公司上班。”
傅鑫心里冷笑,恐怕今天会有些老家伙刁难自己吧?
不过,这也是应该。看着人来人往的路人,傅鑫并不在意的想着。如若换做他是傅世的股东,也势必会对傅鑫怀有深深的不满。
但今日他要做的……不,确切的说,现在是93年10月中旬,傅麟踅错误的决策在2月初,还有四个月不到,但这件事要或许已经被呈上,并被傅家上层知晓并转交傅麟踅,甚至已经走入洽谈之间。
而自己要做的,便是稍稍表示得好些……有能力些~
稍稍,稍稍即可。
“我来公司做什么?”傅鑫把头转向傅麟踅,认真地看着他,“担任什么职务?”
后者瞟了他眼,才慢慢道:“以你的能力来决定,先在公司待上一个月,一个月后看你擅长什么,便会把你分派到哪里。”
好吧,其实是为期一个月的考察……
傅鑫冷笑,看着车窗外即将到达的傅世大楼冷笑,只是这次冷笑是表露无遗的:“怎么,傅家下任继承人进公司实习,做什么干什么,那些老不死的还要Сhā手?”车子缓缓进入停车场,傅鑫没等司机替自己打开车门,自己率先拉开,“是不是叔叔的职权范围太窄了?”
公司报道
这一句不冷不慢的警告完全是在打傅麟踅的脸,后者坐在车内脸色阴沉。
他仔细的品味着傅鑫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是对那些股东的不满,还是别有目的?
是在计较自己无法真正完全的掌握傅家的不悦,还是因为自己即将被股东刁难的发泄?又或者是对早晨自己的玩笑的报复?
自然,最后一则不可能,那么是又是因为什么?
傅麟踅注视着傅鑫前行的背影,再次深深的陷入沉思……
傅世大厦又名福星大厦,与傅鑫谐音。
其动土于十二年前,傅鑫十岁生日那天。
当时的掌权者傅宏威已经年老,是希望子孙满堂的年纪。
瞧着年幼的傅鑫,回忆着小家伙刚出生时,这傅鑫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顿时,便有了几分偏心,不单单把那大楼取名为福星大厦,还对年仅十六岁的傅麟踅说:“傅家的家业将来都是傅鑫的啊。”
这一言,可以说不可当真,也可以说,能当遗嘱。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傅麟踅本质忠诚善良,固然在商场上果断毒辣,但对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傅鑫则不然。
这可以当做玩笑的言语,自然被他当真。
如今,全新的傅鑫跨入福星大厦,心中自然是感慨万千。
由傅麟踅带头,傅鑫错后一步,身后则是现任当家的秘书一位,助理两位,跨入会议大门。
傅鑫一身正装,冷眼扫了圈。
在场多则是持有傅世股份中较为年轻的股东,大多四十至五十岁左右,想来年纪轻,好训斥自己?
傅鑫没开口,只是坐在傅麟踅身侧。
开场是些傅世产业的报告,傅鑫只是听着,留心有没有自己所关心的事情。
其后傅麟踅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看着傅鑫,心里重重一叹,此刻他或许真正意义上明白傅鑫的意思。
老仆欺少主啊,傅麟踅心里涌出一股疲倦和不服。傅鑫并未说错,如今整个傅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连整个香港谁不知道傅家下一任继承者是傅鑫。
而如今,作为傅家的掌权者傅麟踅想要把下一任继承者带入公司,逐渐熟悉,却还要看这里坐着的那群混蛋脸色。
心里不悦的冷笑,他会改变这一切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从明天起,傅鑫将会进公司担任我助理的职位。”淡然地,漫不经心地徐徐开口。
这一言让在场众人感到一阵不悦,可唯独傅鑫一震。先前傅麟踅所言,自己还要有一个月的实习期,才能真正担任职位。
可傅麟踅转眼就把自己放到身边了?这又是所谓何?
瞟了眼在场阴晴不定的股东,嘴角上扬三分。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想要反驳?
傅鑫没吭声,只是仔细的观察着傅麟踅。
这个男人如今不过二十五,面容英俊而儒雅,皮肤偏白,眼睛明亮而狭长,带着世家独特的韵味,还有自小接受商场熏染的一种气度。
年少英俊,才华横溢,更是有着让人望尘莫及的地位。金丝眼镜,却让他有了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滋味。
身形挺拔,实则有些消瘦。傅鑫这几日与他很亲密,自然在接触中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强壮,反而还比自己瘦弱几分。
好坏自己这身体会武术以及跆拳道,私家别墅的地下室还有射击场。
这些都是一个男孩喜欢的,傅鑫玩得不错。但他不知道傅麟踅是不喜欢,还是没时间~
不论怎么说,眼前这男人已经能支撑起一个家族,更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操作方式。
那群股东在沉默后看着傅鑫,坐姿与傅麟踅不同,后者严谨,前者一派写意。似笑非笑瞧着他们的目光,这让这群老家伙有些微微地异样,自然还有几分被冒犯的不悦。
“董事长,”带头开口的姓赵名凌河,四十开外,是董事中年纪较小的,如今不过是冷眼瞟向傅鑫,眼中难以掩藏嘲讽之意,“前几日大少爷闹出的事可是不小,如若让他这时候进公司,恐怕傅家又要被顶到风口浪尖上了啊。”
傅麟踅毫不在意地讽刺道:“哦?怎么我们傅家做事还要看媒体?”
这话或多或少有几分警告,这让那群董事成员心里琢磨了几分。
“不,这自然不。”在场较为年长,可以说是傅麟踅长辈一轮的鹤奇淡淡道:“麟踅想做什么自然可做,但大少爷一直不愿进入公司,怎么这次就忽然改变注意了?”
这话是对傅鑫问的,自然由傅鑫回答。
在傅麟踅微微担忧的目光下,傅鑫换了个坐姿,似笑非笑的扫了眼开口那老头,“人总要长大的,不是?”
那鹤奇眼睛眯了眯,“可,董事长助理的职务,一上手会不会太困难?”不动声色道,“对毫无经验的大少爷而言。”
在傅鑫开口前,傅麟踅抢言道:“我身边有两个助理,傅鑫会先和他们学,然后看能力再决定具体放哪。”
“既然董事长已经决定,老朽自然不会再画蛇添足多问。”鹤奇显然身份很高,居然敢这么和傅麟踅说话。
傅鑫低着头微微锁眉,他果然对傅家了解的不够。就连前任记忆中也几乎没有关于傅家的事,大小事务都由傅麟踅包办,养成这小子窝囊毫无能力的德行!
想到这,心里就有些窝火。
“既然如此,散会。”傅麟踅显然对此也感到不满,可那人他说不了什么,毕竟从身份以及控股上,他都要礼让三分。
等走出办公室,见傅鑫跟在身后,便直接对自己两个助理吩咐到道:“盖尔、雪莉,带傅鑫先熟悉环境。”
“是!”两人之间,傅鑫总觉得是盖尔带头。
这两人盖尔显然是混血,有着欧洲人特有的五官和东方人特有的皮肤以及眼睛和黑发。年不过三十五左右,一米八三左右,看着就给人稳重成熟可靠。
雪莉显然还年轻,二十七八,一身黑色套装,身材倒是曼妙。
“傅鑫,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来问我。”傅麟踅还有些不放心,“我在隔壁给你准备了间办公室,你先去看看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可以让他们立马给你换。”
“三叔~”被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还是自己所擅长的领域,傅鑫还真有几分不自在。干脆利落的起身走出门,“我有分寸的!~”
“行了我知道了,”傅麟踅心里叹了口气,“盖尔、雪莉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去陪傅鑫。”
“是,大少爷,这边请。”果然不出傅鑫所料,盖尔带头,请道。
“嗯。”淡然地颔首,率先走出傅麟踅的办公室,转而进入自己崭新的领域,望着这三十多平米,完全是豪华版的办公室,傅鑫有一种蛋疼。
漫步到落地玻璃前眺望远方,想当年自己就算有了自己的公司,那资本也不够自己有这么大的办公室啊~这多浪费租金啊!
傅鑫呦呦叹了口气,盖尔已经机灵道:“大少爷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你们在小叔身边多久了?”三叔是对外称呼,前任傅鑫在讨要东西和撒娇时都喜欢称傅麟踅为小叔,这样显得更为亲密。
盖尔心里突了下,显然这位少爷并不是报纸上说的那种德行,“我是老爷过去调给董事长的,而雪莉跟了董事长六年了。”
傅鑫转过身,背着光注视眼前这两人,“哦?倒是蛮久了。”说着又转过身,“去帮我把傅家自开办公司起的历史资料找来,还有近五年……不,还是三年的账务也送来。”
“少爷,账务是所有的吗?”盖尔有些不确定。
“嗯,都搬过来吧。”本想要五年的,但一想这公司有多大……傅鑫默默含泪,这三年看起来也足够要自己命了。
“是!”盖尔自然领命,但也认为这位少爷坚持不了多久~
中午傅麟踅推开这间办公室时,头上的青筋蹦跶了下。虽说盖尔已经汇报过了,但实际看上去还是很震撼的……
自己干脆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吃饭了!”
“哼哼,等我看完这本,要不你让人送进来。”咬着笔,摁着计算机,他总觉得也有些不和谐啊,这账务~
可哪家公司会不偷税漏税?他倒不是指这点,只是想要做出些什么,别好像让别人以为自己装腔作势,看了也就看了,没一句屁话。
如果自己说些什么,这倒不同,最起码把自己弄进来的傅麟踅也不会被人冷嘲热讽,讥笑傅家下任当权者的无能。
于是,傅鑫苦逼的抱着这种决心,反反复复的仔仔细细折腾。哦,不,这叫研究~研究~
最后这位第一天上任的苦逼少爷是被他家三叔拎着后颈拽出去的,虽说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娃开始用功了是件好事。
但也不带这么玩命的,这一屋子账本他是不知道傅鑫为什么要看。可既然要看,自己绝不会反对,毕竟这好坏也算是件好事。
只是!“张嘴!吃饭!”傅麟踅面对死咬着牙不得不逼迫自己做出些成绩而苦逼的傅鑫,真是觉得一种无力感……
查看账册
福星大厦自落成后,或许真正意义上迎来自己的主人,傅鑫。
傅麟踅见自己的侄子终于有浪子回头的迹象,还比往日更为用功,便觉得心中感到莫名慰藉。
虽说不明白傅鑫为何把入手点放在那堆账册上,但既然那小子想做,自己也不会去泼他的冷水。
傅麟踅自己的事物也繁忙,现在是93年年末,即将跨入94年,而公司上需要一个全新的改革。
97年年中,大陆便要成功收复香港,而傅氏家族的所有产业和发展该如何走?
固然大陆给的政策非常优惠,甚至到一国两制的话语。但作为商人,他明白,既然大陆要收复香港,那便会用蚕食的方法,一步一步收复。
到时,香港开放,大陆的商人势必会疯狂涌入。固然香港有着本土政策以及大陆政府所谓的优惠政策,但要不了多少年,这一局面便会颠倒。
难道说,傅氏家族需要和其他企业一样,干脆出口到国外?
但,他们的根基在这,在香港啊……
傅麟踅如今进入了两难的境界,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犹豫几日,他忽然瞧见几位董事人员也说可发展的产业,是一条航线,从英国至香港,沿路会路过些第三国家。
过去这条线只是尝试阶段,不过收益一直很不错,所以没有人打算放弃过。
但随着第三国家生产力的低廉,越来越多公司愿意把生产厂放于那里。使之,这无意间开发的线路越来越收到意料之外的结局。
傅麟踅有意打算开辟新的市场,看着这两日傅鑫除了在办公室看账册外,也不外出,便安心的吩咐两句,着手准备出差。
可,他这位三爷一飞英国自己倒没事。可偏偏忘了一点。往日都是他负责拽出账册里蹲着的某只苦哈哈的小家伙去寻食,但如今他一走,虽说吩咐了盖尔照顾好傅鑫,并准备好三餐。但这位助理不可能带少爷出去寻食不是?
这一到饭点,认真看着账册的傅鑫自己没察觉。可站在门外的盖尔已经苦哈哈地跺了跺脚,对雪莉问道:“怎么进去说?”
“这几天看来,这位少爷不是太难伺候,要不……先问问他吃什么?”雪莉毕竟是女性,也有着女性特有的敏锐。
盖尔不过踌躇了片刻,便干脆敲开了房门,恭敬地站在大门口询问:“少爷,已经到午餐时分。董事长出差去英国,需要三日方才能回来。今日午餐,您想吃什么?”
傅鑫放松地啊了声,动了动僵硬的肩膀,“你们一般吃什么?”
盖尔努了努嘴角,憋出一句:“食堂,”但这位少爷,你吃的了?!所以,紧接道,“如果少爷有想吃的,我可以替你去卖,或者直接叫外卖。”
傅鑫喝了口凉茶,丝毫不在意:“去帮我换杯热的,然后带一盒饭上来就行了。”头也不抬,“只要别有韭菜之类的东西,其他我无所谓。”
“是!”盖尔再次吃惊,关上房门时,刻意瞟了眼认真的傅鑫。
一旁偷听偷看的雪莉也有些诧异,用胳膊肘瞧了瞧还在沉思的盖尔道:“或许这位少爷不是外界说的这样呢。”
“嗯,”跟从地附和,但随即肃然道,“这些事与我们无关,去打饭吧。”
“切~你不会让别人去啊,非要我去。”雪莉其实也明白盖尔的意思,最终只能乖乖亲自下楼,在一群员工诧异的目光下,打了一份饭,随后考虑了下,又打了两份。
她和盖尔几乎从来不吃这里的饭菜,但她这么做便是为了让人看见傅鑫,傅家大少爷,居然也开始吃食堂的饭菜。而她和盖尔作为傅麟踅最为重用的助手,在替傅家大少爷打饭后,自然在董事长不在时,跟随大少爷。而为的便是给人知道报纸上的言辞,不可信。
雪莉送了热茶和午饭进去后,苦哈哈的瞧着油腻腻的食堂饭菜,哀嚎道:“如果天天这么吃,我今年买的衣服都要扔了!”
“味道还行,别挑剔了。”盖尔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安慰道,“说不定里面那位还吃不惯呢,明天我们就能一起改善伙食。”
雪莉咬了口青菜,真觉得滋味不怎么样。想着自己都吃不惯,里面那位或许会更挑剔吧?
但一直等到正常下班,这位大少爷也没抱怨过一句。
看着指针留在六点,如今已经是下班后的一小时。里面还毫无动静,雪莉敲了敲盖尔的桌子,压低声音问了句“:里面那位,怎么了?”
盖尔扫了眼时钟:“进去问问,就说下班了。”
“哦~”雪莉知道怎么做,只是不想得罪人。更何况,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原则,喜欢询问这个有着控制欲的盖尔。
可这头雪莉刚去敲门,盖尔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接起,居然是董事长?!
“傅鑫今天午饭吃了什么?”电话那头传来疲倦的声音。
盖尔想了想英国现在的时间,默默瞟了眼雪莉的身影,“少爷吩咐我们下去打了份食堂的饭菜。”
“怎么让他吃这个?”立马的,饲主不满意了,“明天别问他,直接去外面订餐!”
“是!”盖尔坚决不会反对!
“那晚餐呢?你们替他准备了吗?”刚说完午餐,正题来了,晚餐呢?
“晚餐……”盖尔又瞟了眼办公室大门,“雪莉刚刚去通知少爷已经下班,但……”效果不怎么好~
“算了,你们替他去……”报了一串地址,“买一份叉烧饭回来。”
“是!”盖尔心里默默叹息了声,他情愿跟着董事长你出差啊,而不是留在这做保姆。虽说这位少爷自己没什么要求,可饲主要求不小。
“明天早晨八点半的时候给他个morning call,九点十分买好早饭去他家接他到公司。”傅麟踅固然疲倦万分,可忍不住一点一滴地嘱咐道。
盖尔从刚开始接触这行时,就知道助理就是打杂的,也就是变相的保姆。
可……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保姆,而是宠物管理员~
就算心里再嘟哝,也改变不了盖尔正色地回答:“是!我一定遵照董事长的嘱咐行事。”
傅麟踅在得到一连串的保证后,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也没说再见,直接毫无礼貌地挂了电话。
而这时雪莉已经溜达到自己桌旁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回家,盖尔叹了口气问道:“里面那位主怎么说?”
“命令!我们先回家~”雪莉狡猾地眨了眨眼,加重命令两字。
盖尔无意识地点头,“刚才董事长来电话,”
雪莉一听,立刻东西也不收拾了,蹭到他身旁,好奇地追问:“董事长又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了?”
思索地揉着眉心,“看来外界有一句传言是真的。”
“什么?”雪莉下意识追问。
“董事长真得很关心少爷,极有可能真心想要把傅家交给他啊……”说着起身走到傅鑫的办公室前,规矩地敲开房门,“少爷,先前董事长来电。”
傅鑫没多大惊讶,中午的时候他也接到一个,不过傅麟踅在那头说,自己也就嗯着,要造作?梦没醒吧?!
“他又说什么了?”喝了口中午到现在放凉的茶,打了个冷颤,“再替我把温度调高点。”
“是,”顺手调高温度,“少爷今晚有什么要吃的吗?我替您去买来。”
“麻烦死了,”傅鑫皱了下眉头,“他肯定又说让你去什么地方买了对吗?”
“董事长这是关心少爷。”盖尔中肯道。
“我知道,也没说不好。”傅鑫心里又暖,又有几分害臊。他自然知道傅麟踅对自己的在意,只是,好坏自己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是?微微脸红地抱怨了句,方才开口道:“你们先下班吧,明天我自己开车来公司。”
“可……”盖尔颇为为难地看向那位少爷。
“你们不说,我也不说,不就行了?”不悦地训斥,“做事不知道变通点?还有,你们是助理!不是保姆!没事闲地打算转行做我的保姆了?”哼了声,“行了行了,都这么晚了,回去陪老婆孩子吧。”
盖尔犹豫了片刻,却最终妥协:“谢谢少爷。”说罢,恭敬地关上房门。
如果,这位少爷能坚持下来,倒也不是不可……
傅鑫来公司已经一个月有余,但几乎都待在办公室,看那些该死的、繁杂的账目,几乎不外出。所以,外界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一些不好的流言铺天盖地,媒体更是紧盯其后。
但就算如此,其后两个月,依旧毫无动静。就连董事会的那群老不死的,都有些疑惑。
可,只有傅鑫自己知道,时间不多了……
账册,看了大半。但账册太过繁多,下班后如若傅麟踅硬要赶人,一般他都会带回家些继续。
倒真的没时间花天酒地,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儿。如此一来,娱乐界以及那些等着他出丑的人,愣是没捕到机会。
而傅鑫原本的目的压根就不是为了真的查账,只是单纯地找麻烦,凸显自己不是这么无能罢了。
所以,当他在每年账目中找出些许或大或小问题后,便打算收手。
一空下来,他便打算趁自己尚未离开香港,先好好看看这地方。
可,如此一来,问题也就紧随其后,跟来了……
惹麻烦
这些该死的账册,傅鑫从10月进公司一直看到12月底。种种问题抄录在一本小册子上,随身携带。
傅麟踅是看过那小本子的人,自然对侄子的长进感到既骄傲又担心。
骄傲的是,傅鑫终于开始展露自己才华了。而担心的却是,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内,他根本就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其努力程度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便拍拍终于松了口气的傅鑫:“今天是平安夜,要不要约几个朋友出来玩玩?”
傅鑫皱了下眉,却是摇头,“不了,我打算回去睡觉。”
傅麟踅想了下他过去那帮狐朋狗友也有几分不赞同:“那你去吧,”等傅鑫走到门口时,自己又不放心地追问了句,“要不要我送你?”
“别~”傅鑫连头都没回,直接招招手,“爷我断奶了!~”说着亮了下自己满口的牙。
傅麟踅被这句话刺的心里多了几分窘迫,还有几分恼色。狠狠瞪了眼那混帐小子,可嘴角却挂着笑意。
盖尔用胳膊肘碰了碰雪莉,“你说,董事长有……那东西吗?”
雪莉一本正经地整理着会议记录,“这个我不知道,但你刚才那句话显然被董事长听见了。”抱起资料,立马转身“今天是平安夜,希望我明天能瞧见活着的你!~”
盖尔咒骂了句“我.操!”立马抬头,瞧着傅麟踅阴沉着脸,冷笑的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董,董事长好!”
开着车,傅鑫在繁华的街上逛了圈,又觉得有几分无趣。
看着热闹的街头,亲密的情侣,想着自己这一个孤家寡人,怎么说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又想着,自己要不了多久要离开这繁华的城市。现如今唯一对自己好过的傅麟踅也不会留在身旁,便觉得莫名烦躁。
叹了口气,披上西装,把车随意的停到一家百货公司内。
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随意的逛了圈,走到楼顶,挑了家最为高级的餐厅。
服务生客气地问了自己句:“先生,有预约吗?”
“没。”他只是想坐坐而已,有这么麻烦吗?
“那很抱歉,先生今天是平安夜,我们这客满了。”客套却带着几分遗憾。
傅鑫也没多加纠缠,直接转身就走。
反倒是里面的值班经理忽然瞧见傅鑫,哐当声冲出来,推开那服务生,谦卑而恭敬地对傅鑫鞠躬道:“不知道是傅少爷大驾光临,新来的,不懂事。”
傅鑫无所谓地瞟了眼那紧张的服务生,笑笑,“是我没预约,他并没有错。”
“傅少爷里面坐?今天的刺身很不错,要不要来尝尝?”值班经理不是不认识这位大少爷,但一直品行不好,再加上为人有些刻薄,不是个好伺候的。
可,更是个不好得罪的,人家毕竟是傅家大少爷!听说这段时间直接进公司实习了,说不准多久,就会掌握傅家产业。
傅鑫想了想,便干脆走进幽静的餐厅“,我要安静的地方,不要任何人打扰,知道了吗?”
“是!”入座后,这位经理亲自伺候,送上菜单。
傅鑫随便点了一份西餐和一杯饮料,在那位经理诧异的目光下,随意地笑道:“我知道你这的红酒不错,可这两天有些不舒服。”
“哦,既然这样,要不把海鲜换成沙律?生冷的东西在冬天吃太寒。”这回,经理有些小心翼翼地提议。
可谁知傅鑫根本没有反对:“好,听你的。”说着把菜单扔还,“随便上吧。”
“是!”谦卑地鞠躬离开,这位值班经理只觉得今天来的这位少爷,似乎出乎预料得好伺候……
上位者自然有上位者的优惠,比如最为雅静而不需要愉悦的座位,比如主厨亲自装点的餐点。
而傅鑫根本没在意这些,他只是看着窗外,静静地注视着,看着美景与空中飘落的点点雪花。
很美,很繁华。这便是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香港,有着勃勃生机的香港。
傅鑫知道这几日傅麟踅在忙什么,而差不多自己也该Сhā手了……这两天把自己所做的业绩交上去,想必这位傅家三爷就会让自己先Сhā手吧?
到时候,自己该……
“傅少爷……”一双纤细的手忽然落到自己手背上,暧昧的捏了把。
傅鑫不悦地回头扫了眼,这张脸和傅鑫过去有一番雨露,便没多说,继续回头看向窗外。
“傅少爷,今天怎么这么冷淡嘛~”撒娇地坐到傅鑫对面。
一个新红的明星,身材不错,床.上.放.浪,但没别的了。
傅鑫叫服务生来,可值班经理立刻小跑着赶来,“傅少爷有何吩咐?”
后者用下颚指了指眼前这女人,意思再明确不过。
值班经理也有些紧张和尴尬,这位可是现在蛮红的女明星,她见到傅鑫,便擅作主张要过来,自己拦了下也没办法不是?
傅鑫见那值班经理尴尬,也无奈叹了口气,扔出卡,让他结账。又扫了眼自己几乎没动的晚餐,“替我再打包些点心。”
“是!先生,今天圣诞小姜饼不错,还有其他几种点心,傅少爷要尝尝吗?”见他根本没怪罪,这位值班经理几乎快感嗯戴德了。
“嗯,你看着来吧。”扫了眼脸色难看的女人,干脆起身,“果汁不错。”
那经理默默含泪,他们家果汁根本就是毫无特色吧?那牛排不错,你怎么就不知道吃一口呢?!
“傅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娇蛮地挡在傅鑫面前,拽住他的衣袖撒娇,“你都不知道,人家多想你,你居然,居然还……对人家这么冷淡~”
啊啊啊,傅鑫想要哀嚎:“小姐放尊重点!”冷眼而看,接过值班经理递上的袋子,甩开那女人的手。
那位小姐姓张,外貌的确美丽过人,可他根本不是傅鑫喜欢的类型,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和前任那群狐朋狗友有任何关系。
这位张丽小姐立刻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哼了声,掏出手机打给过去介绍自己和傅鑫认识的人。
“王哥啊,那个傅家大少爷怎么这样对人家嘛!我叫他他都不理,还给人家脸色看嘛!气死我了!”娇滴滴地哭诉,丝毫不在意这是公众场所,不过她所处的位子也绝妙,左右没人。
“哎呦,我的小宝贝你在什么地方?替我拦着那小子。”被称呼王哥的立马着急,“这小子我找他很久,都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人都失踪了,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替你出头!”
出什么头?这王哥就是过去带傅鑫玩的人。自己瞧见傅鑫都是要乖乖叫声爷,装孙子的,也就在这种人面前能横点。
傅鑫可是他的大财主,没了傅鑫,自己不单在道上,就连钱也少赚了不少。
什么改邪归正?屁!他才不信!
就算改邪归正了,碰到自己也要给他染黑了!
否则他吃什么去?!
那王钟听了地址,心里一喜,他刚巧今天带新马子来附近逛,怎么就碰巧遇上了?“小宝贝啊,你替我缠住他,我五分钟后就到!然后替你教训他好不好啊?”
“你说的哦~”撒娇地嘟哝了句,然后就挂了电话,也不顾形象跑到门口抱住傅鑫的手臂,“傅鑫,你怎么就不要我了么?”
今天是平安夜,人来人往的不少,这当红新星娇滴滴的哭诉一个大少爷冷漠而对,这怎么能让人不关注一把?
傅鑫抽了两回儿没把手抽出来,有些不耐烦道:“小姐,我认识你吗?”
“傅鑫……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位张小姐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才是新星,就算靠着道上几位有名的,但这还不够,和她预期所想的还不够。
香港每年,每天会诞生多少所谓的新人新星?自己也会有一天人老珠黄或者对那些幕后大腕而言不感兴趣时,自己也会成过眼云烟。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张丽也不求太多,只求能红过,大红大紫一次,然后让自己嫁入豪门也就行了。
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她必须抓紧!
傅家的门槛太高,她知道自己嫁不进去,但她不介意和眼前这个外界这段时间抄的沸沸扬扬的傅家大少闹一回绯闻。
而且,她会保持自己在弱势方的……
哼,反正这假正经的傅少爷负面新新闻不少了,也不缺自己这一条~
大不了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自己好好伺候他会嘛~
“小姐,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傅鑫扫了眼人群,知道自己是一时走不掉了。
而按照前世的经验,他还丫没有这种刺激过!前任都是直接不给脸面先甩上一巴掌再说。
但他不能这么做,也不会。叹了口气,疲倦地揉着眉心:“小姐,请让一让,我还要给我三叔送点心。”没经验但不代表没大脑。
“傅鑫……你,你怎么就可以说不记得我了?”欲哭无泪,当真是娇弱而美妙。
傅鑫听着身旁那些人指指点点忽然怒火中烧,自然不会给他多少好脸色。啊地叫了声,狠狠拍了下头,“哦,你就是那个上次问我要名牌包包和首饰的什么女明星?”说着皱了下眉“我不都给你买了吗?还纠缠不休什么?才出来喝次酒……”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足够惹人遐想。
闹剧
张丽脸色立刻苍白,她要绯闻,可不是这样的。
这种事就算有,那也属于潜规则,不能说出口的!傅鑫不给脸面地直接说出来,这实在是出乎自己预料,而且也没往日那种暴躁,反而带了几分讽刺的看着自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傅少爷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你,你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问你要过了?你别诬陷我啊!”张丽脸色难看地尖叫。
“你手上的链子谁买的?”傅鑫冷笑,“要不要我拉银行对账单,大家核实下?”哼了声,“只不过出去玩过一次,你就这么死缠烂打……”
这话说得根本就是个二流子,但也复合前任的脾气和口吻。
不过,眼下的傅鑫有些后悔没多带几个保安出门……招手,让先前餐厅的值班经理过来,“去叫几个保安来。”
“是!”为难且尴尬地看向那位闹事的女明星,“张小姐……”
话还没说完,就被嫌弃他挡在傅鑫和自己之间的张丽扇了一巴掌打到一旁,“你说什么狗屁话!傅鑫!我告诉你,你做的好些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摊开了说,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傅鑫浅笑,压低了声音在张丽耳旁笑道:“哦?你觉得自己一个三线小明星敢和我叫板?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给我叼鞋都不配!”
张丽瞪大眼,打了个冷颤,她忽然清醒了。意识到自己得罪的是谁……惊恐地看着傅鑫一手拿着打包的点心,一手Сhā在口袋里冷笑而视。
明明随意潇洒的动作,可她看着就是觉得浑身泛凉。
而这时,那所谓的王哥也赶来了。
粗暴地拨开人群,一把要拽住傅鑫的手,“哎呦,我的傅少爷,你终于出现了,知不知道大家都想死你了?走走走,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好好喝一杯!”
傅鑫侧身避开,淡漠地拍拍手臂上的灰尘,“抱歉,让让。”
“哎,哎你这是什么意思?”那王钟愣了下,随即板起脸呵斥道:“姓傅的!你他.妈.的过河拆桥啊!”
这时那值班经理叫来的保安已经就位,这位大少爷挥挥手,那几个保安立马拦下骂骂咧咧的王钟。
回到家里,傅鑫在卧房里开着空调,卷着被子怀里抱着一盒点心,看着显示器上的股票行情,心里乐滋滋的~
先前那闹事,他根本没放在心里。
毕竟,这是傅鑫预料之中的。不是今日闹,便是过个几日也得闹。不是他们找上门,就是自己送上门。没多大区别,眼下闹了也趁早把事了了。
毫无形象的啃着姜饼,嗯,还凑合,其实说穿了自己不是太喜欢……但,食物还是别浪费的好。
要不是要脸面,他真想把那块喷香的牛排给打包了!就算带回来冷了不好吃他也不介意~
啃啃,啃啃……
指针落到十一点,傅鑫打着哈气揉着眼睛考虑再看会儿还是会床.上睡觉时,大门忽然被粗暴地关上。
嗯?先前没听到动静也就是说……有钥匙?傅麟踅?这么晚他来做什么?
正想着,傅麟踅阴沉着脸推开房门。
扫了眼卷成一团的傅鑫,“碰!”地关上门,死死盯着他看。
真的想骂!骂死这小子算了!
还以为这小子变好了,知道洗心革面了!可谁知!还是那德行!
“三叔?”打了个哈气,揉了下眼睛,“你怎么来了?”还深更半夜的。
给自己拉了把椅子,眯着眼细细打量他。没喝醉,没嗑药的迹象……
“今天下班后去哪了?”冷言而问。
傅鑫一愣,最起码表面一愣。他知道在百货公司的事绝对瞒不了眼前这人,所以也没打算隐瞒。“碰到些人。”
“只是碰到些人?”傅麟踅冷哼,“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些事闹出来足够让你前三个月白做了?!我还以为你懂事了,长大了!可谁知!”
“三叔!”不悦地呵斥了声,“情愿你信别人说,而不信我说的?”眯着眼。
这一言,反倒让傅麟踅一震,深吸了口气,抱着胸,“那好,我听你说说!”
傅鑫抿了下唇,他真不想像一个犯人似的老实交代!但,现在最好还是说开了,如此一来傅麟踅便愿意相信自己,从而那失策的抉择之事上,自己也容易Сhā手。
如今,绝不可以让傅麟踅对自己失望,绝对不可!
在心里衡量了片刻,微微一叹,看似低落地垂下头,犹豫片刻,又看向窗户那边,“其实我早就知道好坏,但……从小到大,我身边除了你,谁都没有,谁都没有……父母早逝,爷爷不愿见我,二叔远在他国。与我同龄人中,也没人肯真正亲近我,接近我的都是别有目的。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天纵骄子独一无二,是傅家如今唯一的下一代。
可那又如何?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学校里大多数人都对我敬而远之,就连老师校长都对我恭恭敬敬。
我毕竟还小,固然明白道理,可这种孤独一点一滴的蚕食着自己的坚定。等再长大点后,发现纸醉金迷也不错,那些愿意接近自己的人是别有目的又如何?
我的身份能让他们像条狗一样对自己卑躬屈膝,那些女人投怀送抱,就连男人都要给自己跪下。
想要什么没有?要什么刺激没有?
可……越是这么沉迷,清醒后越是觉得孤独。无法摆脱的困境,让我越走越远……
那次跳楼,其实也是我有意放纵的结果。
傅氏有三叔掌管着挺好,自己就算上去又能如何?那群老不死的会放心?更何况,我知道自己,没这个心思……我一直想要到处走走,看看,靠自己的能力闯闯。但这个傅家大少的身份限制了我太多太多……
今天我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从公司出来后见街上人来人往,有些……”傅鑫抓了把头发,失笑,“本来想随便找个餐厅坐会儿,但大多都客满,后来那家餐厅的值班经理认出我。可牛排刚上,还没来得及吃口,那女人就出现了。
我不想惹事,那次醒后,我就对自己说,要改一改了……不能再让三叔丢脸了。所以,我便让人打包了些点心,打算回去吃。可谁知道,那女人纠缠不休,那王钟应该也是她叫来的。”尴尬地扫了眼傅麟踅,“我记得他们认识。”说完就低下头,捧着自己怀里的点心盒。
傅麟踅听着只觉得心里炸开了一般,瞟了眼那盒被吃的大半的点心,顿时心疼得要死!
一把扑上去抱住自家养大的崽子,死死搂着,他都觉得自己眼睛都开始湿润了。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再也没哭过。
可,眼下傅鑫发自肺腑的言辞,让他觉得自己过去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他只知道从物质上满足小傅鑫,从来没考虑过这孩子心理想要什么。自己是如此失责!险些还失去了他唯一的侄子!
“没事,没事了,今后小叔会陪着你,不论到哪儿,小叔都会陪着你!”拍拍傅鑫的背“,这件事我会处理,欺负你的,不论谁我都会替你扫平!”
傅鑫蹭在傅麟踅怀里,满足地哼哼两声表示自己不反对也明白。有个能罩着自己的长辈,如父如兄长的人在,这感觉还真好。
心里暖洋洋的涨开,心里明知有些过了,可怎么都舍不得松开。
“还饿吗?”瞧了眼那盒点心,“这几天你也太辛苦了,都没好好吃饭。”一想到那什么新女星害得傅鑫连晚饭都没好好吃顿,心里更是窝火。
傅鑫摇摇头,拿了块姜饼塞傅麟踅嘴边,“小叔你尝尝,味道蛮好吃的。”虽然足够奇怪,而重点是他不喜欢吃……
瞧着自家小侄子那乖巧的德行,傅麟踅的心都快化了,还扑腾扑腾地冒着泡。哎,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果然是因为自己一手拉扯大,操心的结果?
明明刚刚给自己惹事回来……
傅麟踅不是没脑子的,自然能看出几分傅鑫想要把事闹大的意思。心里固然不明白为何如此,但却也明白,如此一来,傅鑫就不得不和过去一刀两断。不论如何而言,结果都是他所乐见的。
咬了口那姜饼,味道不是特别喜欢,但想着是傅鑫喂的,又觉得这孩子是真的懂事。便慢慢咀嚼吞下肚,还笑着赞美了句。
但下一刻……那孩子便眼睛闪闪亮亮地把所有姜饼推到自己面前……
其实,他们家,不缺这口食物的钱……如果是自己买的或别人送的,傅麟踅绝对会转手就扔了。但这姜饼偏偏是傅鑫给的,这让他怎么舍得扔?
叹了口气把姜饼放到一旁,打算带回去慢慢吃。揉了一把傅鑫的脑袋,“别怪小叔反复唠叨,小叔对你唯一的期望就是别碰那种东西,否则一辈子都毁了的。”
傅鑫心里根本不当一会儿事,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前任那混账!
可表面依旧乖巧地点头,随即责怪地说了句:“三叔,我上次从楼上跳下来,你怎么没处理了王钟那些人?还让他们来找我?”
傅麟踅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中扫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意味,可语气却是愧疚,“这是小叔不好,是小叔没处理周到。当时听说你从楼下跳下,我心都抽起来,根本没在意其他。等你醒了,我松了口气,但还要照顾你,看着你别在公司里出麻烦,便也给忘了。”瞧着那小子蜷成粽子似的,便不由好笑,“我回去便去处理。”
傅鑫深深的看了眼傅麟踅,没吭声,只是点头。
两人心中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各自有各自的猜忌。
傅鑫大概能猜出几分傅麟踅这么做的原因,而傅麟踅则留下王钟这群人,为的便是试探傅鑫到底是不知真的改邪归正。
如若是,自己尚且还能重用,如若不是……自己也绝不可能把傅家百年的产业断送在自己面前……这是他唯一的底线,对傅鑫。
抽身
如今的傅鑫毕竟是老江湖了,而傅麟踅对傅鑫又毫无防备。
这无耻地刷了绿漆装嫩黄瓜的傅鑫,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也让傅麟踅对自己深感愧疚和感动,不惜撒娇打滚耍无赖,就差卖萌了!
第二天一早,一如既往地瞧见美妙的叉烧包和蛋挞,哼哼了两声:“小叔,再这么吃下去,我衣服就要重新买了!”随即愉快地坐到餐桌前拿起叉烧包就啃。
傅麟踅打开报纸,又好气又好笑地瞟了他眼,“你还有胃口吃?自己看看昨天闹出的事吧!”说着,把几大媒体的报纸扔到傅鑫面前。
后者扫了两眼,便不由失笑道:“怎么?他们都没统一好口径?”
那几分报纸和杂志上,褒贬不一,对自己有好有坏,有说自己始乱终弃,也有说自己旧习不改,还说自己仗着傅家少爷欺男霸女的,反正难听的,什么都有。
但也有正面的,比如嘲讽那新星张丽贪求富贵,想要攀上龙门,还说她要价高之类的。
也有几家报社针对自己冷漠地对待王钟等表示了赞同,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毕竟王钟做什么的,不单单报纸上说了两句,圈里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二。
傅鑫啃着包子看了会儿就觉无趣,还不如看会儿自己股票呢,“三叔,我上次让你买的股票,你买了不?”
傅麟踅放下报纸,扫了他眼,见傅鑫眼中兴冲冲的,便点头道:“嗯,这段时间别问我要零用钱,我的私房钱都去买你说的股票了。”
这一听,明明玩笑的话,傅鑫却突然来了兴趣,叼着包子扑了上去,“呦!小叔,你还没结婚就开始藏私房钱了啊?”摇着他的手追问,“来来来,告诉我到底藏了多少?自家人,我绝对不会告诉将来的小婶的~”
傅麟踅笑着用食指弹了下那小子的额头,“胡说八道!”收了报纸,语气中难免多了几分严肃“昨天的事,那些董事不会轻易放过你,想想怎么办吧。”
傅鑫切了声,毫不在意道:“我不是有小叔吗?”
“哼!现在知道叫我小叔了?”回头见傅鑫脸颊一鼓一鼓地咀嚼食物,便不由失笑,“行了,准备准备去公司吧。”
“嗯!”用力咽下最后口,“行!我去换套衣服。”
刁难?哼,刁难他怕过?自己当年没脸没皮的去求单子时都没怕过!
傅鑫心里冷嘲,毫不在意地套上西装,转头对傅麟踅喊道:“小叔~我想再去做几套西装和衬衫。”
傅麟踅抬头瞟了眼,“哼哼~”了两声算是同意。
“刷你的卡!”某只,咧嘴笑~
饲主抬头瞟了眼抖毛中一脸得意的小家伙“哼……”拉长音,算是纵容了。
傅鑫与傅麟踅一同跨入公司大门时,便被告知董事成员在会议室等待。
盖尔的脸色有些难看,瞟了眼傅鑫,便低下头跟在身后。
后者却冲他一笑,丝毫不在意。
傅麟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想要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觉得,一切都在他掌握中?毫不在意,视那些老家伙为无物?
他早就算到了,还是因为自己?
如若是后者,傅麟踅心中则难免多了几分担心和说不出的满足感。
毕竟对于自己的依赖,这可见傅鑫对自己有多信任,而偏偏这种信任又让他担忧和不安。如若自己不在,或者再也帮不了他怎么办?
自己有个万一,这世上又有谁能照顾的好傅鑫?
至于前者,傅鑫自己计算到什么。傅麟踅根本不做考虑,他是不敢思考也不愿思考,更觉得,这无关紧要。
毕竟,自己手上有什么?不过是傅氏产业,如若傅鑫靠自己的手腕得到,或许,他自己心还能更安几分吧……
怀揣着思索推开会议大门,傅麟踅眼中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这是上位者对宝座下那群以下犯上的愤怒。
傅鑫再次坐到傅麟踅身旁,沉默而视。
今日为首之人却绝非那次所见过的,只见其为七十开外满头白发,手中死死握着今日报纸。
傅麟踅瞧见那人,心中不悦更甚,可依旧乖乖站起冲那人恭恭敬敬地弯腰鞠躬,称呼一声:“陈伯。”
傅鑫眼神更是暗了三分……
看来他在走前,果然有事要做。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陈伯?”说着狠狠拍了一巴掌桌子,“你身旁那人有把我放眼里吗?”
刁难啊,□祼的刁难,不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有可能继承傅家?
傅鑫心中冷笑,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只要背着傅麟踅,他不介意签下放弃傅家一切财产的文件。
“陈伯这是何意?傅鑫自小就对你尊敬有加不是?”反问之言,却难以压制的愤怒。
那陈伯显然也回神,在场谁都知道傅麟踅有多包庇傅鑫,可又不愿就这么放弃,便干脆把那份报纸狠狠砸向傅麟踅。
一旁的傅鑫看在眼里,自然立刻起身,当着众人的面在半空中接住,压倒桌上,随即平静地回到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傅麟踅扫了眼,立刻皱眉,“陈伯,难道你只看了这一份报纸?”他都没开口,盖尔和雪莉便把其他报纸,说了傅鑫好话的那些一份一人的放到桌上。
那老头扫了眼,依旧气哼哼“但这些改变不了什么事实!傅氏由这种人继承家业,还像什么话?麟踅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死心眼?这种货色能做什么?他来公司三个月,又做过什么了?才这几天又闹出笑话!”
傅麟踅正色而对,“陈伯,傅鑫这三个月在公司很用心,”一边说着一边对傅鑫伸手,后者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那本小黑本递上,“这个三月内傅鑫看了三年的账册,这是他在其中发现的问题。固然察觉的大多是小问题,但对一个初来公司的人而言,难道这还不够?昨日的事是我不好,我看傅鑫在公司待了这么久都没出去放松过,便让他替我去买些点心回来,值班经理刚把点心打包,那叫张丽的女艺人就出现,其后……不过是我没替傅鑫善后罢了,傅鑫心软,念旧情而已……”冷哼声,“不过我能保证,今后不会再有这种人出现!”
“谁不知道,你有多包庇这小子?”陈伯固然心中有所动容,可依旧死咬着牙不松口,“这些不过是你片面之词!不行,我说什么都不允许这小子在留在公司!”
“陈伯!我父当年便说过,傅氏家族所有产业都是傅鑫的!”傅麟踅心中愤怒难耐,起身大声呵斥,“你难道要我不仁不义?抢夺侄儿的财产?!傅鑫已经成年,按理说,我现在就该把傅氏产业交给他!”
傅鑫见状便知,眼下极有可能闹僵,想要起身说些什么。
可那陈伯似乎也是个倔强的,被定在杠头上自然是死不撒嘴,“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我不同意,这里的股东也不会同意!如若你傅麟踅坐在董事长的宝座,谁都不会不服,但如果是那混账小子的话……”其后之意,不言而喻。
傅麟踅往日那张严肃到几乎面瘫的脸几乎要扭曲而烧红,傅鑫心里微微有些颤抖,起身,缓缓拉住他的手臂,冲众人而笑:“能者多劳,上位者永远属于有能者,我傅鑫有没有能力,自己心里清楚。就算傅家要交给我手上,也必须等我不至于丢人现眼。大家现在急什么?”
“傅鑫!”傅麟踅恨又气,更是觉得浑身都因为怒火而疼痛。
傅麟踅知道,傅鑫在退让,为了自己,他低头了!这个桀骜不驯的男孩,如今一身正装,带着几分成熟与圆滑游走在自己以及几个老顽固之间,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脸面和地位!
看似他们因为傅鑫的事而争执不休,但真正的原因呢?
如果他是父亲,如果他是傅氏真正的掌权者,还会如此吗?
回答他的却是傅鑫宽容的笑意,“无碍。”他无所谓,他真的无所谓……
只是越是如此,越是让傅麟踅感到心里的阵痛!
他在这里发誓,今后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绝不会!
“今日是圣诞节,虽说洋人的节日我们不过,但在这种热闹愉快的气氛下,让大家为了小可而来,小可还真有几分愧疚。”傅鑫淡笑,并不在意,“这件事的确是小可不对,至于继承傅家,呵呵,小可年纪尚浅,更无阅历可言。还需这里各位长辈提点才是。三叔做得很好,我又何必着急?”
“你倒的确和过去不同了些,”陈伯也是个就事论事的主,“但,这种蠢事发生怎么说你都是个无能的!收拾收拾滚回家去吧!”
如今傅鑫在不知道对方的意图,自己便愚蠢了。
不过想要赶自己走罢了杜绝自己有可能继承傅家的可能,更是给已经有些当家作主掌握全局的傅麟踅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还做不了什么事,保不住一个人。
傅鑫浅笑,死死摁住傅麟踅的手腕,不让他起身,“的确,小可这几日身体欠安,还需休养段时日,等小可病好后,再一一拜访各位长辈。”
下面给你吃
傅麟踅听着,只觉得心如刀割,恨自己的无能!握拳的双手都已经铁青灰白,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放松,可依旧毫无用处,心中的怒火更甚,愤怒更甚!
缓慢地起身,平静而面无表情的冲陈伯鞠躬,“如果陈伯以及各位股东是为了这事前来,傅鑫已经表态,先等我送他回家。”
“哼!”陈伯冷哼却点头。
傅鑫再次冲各位鞠躬,“我知道各位对我并不放心,”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开电板,抽出sim卡,“我当真如这张电话卡一般,”“咔嚓”声拗断,“和过去一刀两断~”说完跟上傅麟踅的脚步走出门。
一路上,傅麟踅尽可能保持平静,尽可能让他自己看上去毫无涟漪,直到进了傅鑫的家门后……
粗暴地从酒柜里找出一瓶洋酒,直接倒满,“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怎么可以!”
“小叔,小叔你别激动。”傅鑫倒是无所谓,但看着傅麟踅如今这样,心中难免有几分暖意,“小叔,我说真的,其实我!”搬过他的脸,“看着我!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所以小叔你别难受好吗?”
傅麟踅深深地看着赫然长大的傅鑫,面容慢慢地,慢慢地柔软。“嗯,”垂下眼帘,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今天你表现的非常好。”
傅鑫浅笑,这算得了什么?自己当年连孙子都装过,这算个屁!
“现在好受些了吗?”又为他斟满酒杯,“再来喝口,然后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吃完你回公司,如何?”
傅麟踅大脑在急速运转,但口中依旧平静:“好,不行的话,我让盖尔送来。”
不行!他必须想出办法,决不能在他们的打压下就放弃这条路。就算傅鑫不在乎,但自己能不在乎?他就任由别人欺负了傅鑫?!
“别老是麻烦别人了,”傅鑫起身打开冰箱,找了一卷挂面和一些素菜几个鸡蛋,“小叔,我上次看到你桌上有个海上运输计划?”
仔细思考着,傅麟踅根本没放心上应了声。
傅鑫煎了三个荷包蛋,烧开水就把面条就放旁边那锅子里,“是那姓张的董事发现的财道?”
“不错,”闻到香味,傅麟踅有些疑惑,走向厨房,“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个case有些问题,”成了两碗面,把烫好的青菜一根根放上去,又把喷香的荷包蛋放上去,最后从冰箱找了根香肠切断,扔上去点缀。
两碗面不过十来分钟时间,回头端出去却瞧见傅麟踅诧异到惊愕的目光。
傅鑫笑笑,拿了筷子就往外走,一碗只有一个蛋的放自己面前,另一碗放旁边,“三叔吃吧。”
“你,会下厨?”傅麟踅严重怀疑自己的眼睛是看错了。
后者只是笑着摇头,“这哪算下厨?只是煮了两碗面而已,不过三叔想吃,我下次做给你尝尝?”傅鑫把筷子塞给傅麟踅,“尝尝?”
“嗯,”抱着迟疑态度低头夹了筷子面条,虽说只是超市里的普通挂面,但没煮烂也没半生不熟,时间刚刚好。
热气迷了自己的眼镜,傅麟踅不得不摘下眼镜,然后尝了口面条,不得不赞叹虽说比不上外面饭店的,但,这鲜美的味道,还是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忽然想起要赞美一下傅鑫,便抬头看向那孩子,温和轻笑:“没想到傅鑫手艺这么好~”
傅鑫脸蛋一红,尴尬地撇过头不敢看傅麟踅。
虽说知道眼前这男人长得不错,可脱了眼镜后,居然如此文弱俊美,被面汤的雾气所渲染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柔美。
“多说什么屁话,要吃快吃!”暴躁地嘟哝了句。
反倒是傅麟踅见他炸毛的样,笑容更深。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恐怕这手艺,从来没做给别人吃过吧?
想到这,傅麟踅的心都快飘起来了~别说暖洋洋这种形容词,他整个人都可以飘出去溜达圈。
他自然也看到自己碗里两个荷包蛋以及傅鑫的一个,虽说家里从来不可能产生缺钱这种事,但这种节省的习惯倒不错,的确比过去长进了不少。
这样的小傅鑫,他更舍不得让人欺负了去……
一碗汤面,傅麟踅难得吃了干净,毕竟做这碗饭的是傅家大少爷,就算再难吃,他都会吃了干净,并赞叹两句,更何况味道的确不错。
擦了擦嘴,傅麟踅略带尴尬地觉得西装肚子这的扣子似乎有些紧……
“明天你穿整齐点,跟我去个地方。”喝了口茶漱漱口。
傅鑫猥琐地瞟了眼自己三叔的肚子~然后乖巧地点头,随后才问了句:“去哪儿?明天不是星期六吗?”他是要带自己出去玩?
“去了就知道,对方是爷爷道上的兄弟,黑白两道都能说上话。”傅麟踅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去见那人,那人最重规矩,过去的傅鑫,见了肯定会被打断腿扔出来,如今的呢?幽幽而叹,“明天不论见到什么人,看到什么,都别惊讶,要保持尊敬,知道吗?”
“我明白,”忍了半天,傅鑫实在忍不住蹭到他三叔面前,抬手便搭在那鼓鼓囊囊的肚子上,然后特无辜地抬头瞅着他家小叔,“叔~撑了吧,小子替你揉揉?”
傅麟踅食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忍着暴打那混账小子一顿的冲动。憋了许久,只觉得肚子上那只小爪子在乱摸,根本不是揉!
第二天傅鑫起了个大早,主要原因在于他小叔也起早了~人家七点准就亲自开车蹲楼下了。
不得已,这个做侄子的,也得立马起来不是?
屁颠屁颠上了车,不出意外地瞧见这位已经见过风雨的三叔,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紧张。
看了这么多傅鑫还不知道,这一行恐怕又是为了自己吧?
这三叔,要让他说什么好?
傅鑫垂下眼帘,他第一次如此感谢上苍,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因为这一世,上苍怜悯,给了自己一个如此爱护他的三叔。
从随身带的塑料袋里掏了掏,找出一个大号保温杯,倒了杯奶茶出来,又找了几个速冻包子。
自从某次买包子被他家三叔逮住后,他就改行去超市买,一次性买好,屯冰箱里!这还方便,不用吃一次买一次哩!
递给对方一只菜肉的,“先吃点吧,大清早的,还是双休日,应该路上没什么人。”而且只是个包子没多大事儿。
本来傅麟踅还想着该先去哪儿吃早饭,见傅鑫带了,嘴角扬了扬,要不是太紧张,他恐怕早就笑了,“又是速冻食品?我不是让你少买的吗?”
“偶尔,偶尔吃点~”喝了口奶茶,直接这个杯子递给他家三叔,“喝点,别噎着。”
于是,一路那个酒足饭饱的~吃到最后也不知傅鑫怎么就摸出一包薯片,一边咔嗞咔嗞的啃,一边打着哈气,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过,就连睡着时,都不忘抱着那大包薯片。
傅麟踅瞧着当真觉得像一只怎么都吃不饱的小老鼠,但只要睁开眼,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和一条金毛差不多了!
他不得不为自己诡异的想法苦叹,自己都没结婚呢,就先有儿子,这感觉还真诧异……
不过,自己一手拉扯大的滋味,还真不错~
车行两个多小时,停在一个大院子前。傅麟踅叫醒了傅鑫,并再次嘱咐了他一遍,这才下车。
门口两人显然认识他,尊敬的称呼他一声三爷,领进门,入座大厅,上了两杯好茶,便去禀报。
片刻,便有人来传话道:“姜爷吩咐三爷一人前去。”
傅麟踅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不许乱跑,不许乱说话!”本来想说,不许说话的,但想想,傅鑫怎么说都十九人了,不说话有些苛刻。
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跟上。
傅鑫嘴角抽抽,看着庭院外复古的景色,便漫步而出。就站在大厅门口,靠着门框晒了会儿太阳。
此处像个大戏园子,而且是民国风。古色古香,却多了几分雅致。
如今,这暖冬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怎么说都有几分懒洋洋的感觉。傅鑫也不乱跑,干脆在这眯着眼,打算歇会儿……
另一头,傅麟踅跟着随从走入后院。那人叩门禀报后便退下,而傅麟踅只能自己推开房门走入其中。
入内,这是七十来岁,身体健壮的老者。
身上有一股狠劲也有一种怪异却协调的柔美,傅麟踅不敢多看,恭敬行礼后喊了声:“姜叔叔。”
“嗯,坐吧。”慢慢悠悠的喝着茶,“今儿,怎么想到来看老头子我了?”
傅麟踅客套地含笑,“许久未见,我不是想姜叔叔了?”
“呵呵,你这小子,嘴什么时候这么甜过?”老者脸上的褶子因笑容而凑整一团,“不会又是那混账小子惹事了吧?”说到此处,冷哼声。
能让傅麟踅上心到这程度的,除了整日惹是生非的傅鑫还会有谁?!
“不,这次并非傅鑫惹事,而是……”无奈而谈,徐徐道来。
外面,懒散的晒着太阳的傅鑫却不知,自己即将碰到一个小小的麻烦~
被调戏
林槐德带着师傅的关门弟子,也是师傅女儿的儿子出去办事,转了圈便回来了。
本想直接回去禀报姜爷,可谁知听说姜爷房内有贵客,便只得推迟。
走到大厅时,却瞧见一少年,懒散的靠在门框上,挺拔的身形被那身黑色西装衬托的异常韵味。
他有些不放心地扫了眼身旁杨讯飞,果然不出所料,那小子眼睛都直了!
默默的哀叹了声,这位爷,就是好这口。他母亲怎么管教都无奈,只能扔给他外公了来处理,可他外公姜爷在这方面甚是开通,却并不特别反对。
或许是戏园子里看多了,就相对能接受?林槐德不确定,但现在的麻烦是要让这位小主太平点!
“讯飞,我们先回房休息吧。”说着便想拽走那混账小子。
可谁知杨讯飞的眼珠子就是生了根一般,怎么都移不开一寸。
从他进了这院子起,瞧见了那人。便忍不住想要上前,要不是身旁有人,或许他都能直接扑上去了。
杨讯飞不知道他是谁,但那身黑色西装在暖阳的照射下,居然显得格外柔和,还隐隐有一层光晕。
原本应该扣紧的衬衫纽扣,却从咽喉一直到锁骨敞开。显得那人格外桀骜不拘,头发染成棕子色,双手抱胸。怎么看,他都觉得并非是良家人啊~
甩开林槐德的手,“我就上前打个招呼!”
“讯……”林槐德的话尚未说完,便瞧见那小子快步跑上前。
一手一把撑在对方脸颊旁,一手则往下……捏住那人的屁.股……
“我.操!”林槐德暗骂了句,招呼一旁的人,“去!快去禀报姜爷,就说杨少爷惹了贵客的朋友!”
“是!”对方领命后立刻就跑,毕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能不小喽!他可记得,这位被自家少爷调.戏的男人,也是个人物啊!
傅鑫缓慢地睁开双眼,有些不爽地微微锁眉,注视着眼前这半大不小的男人,厌烦道:“把手放开!”要不是他三叔一而再再而三的吩咐不许他惹事,早就一巴掌甩上去了!
“美人,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当那人眼睛睁开时,一闪而过的不悦,让自己的心直打鼓。从来没有一个人,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么心跳加速的。
“滚!”傅鑫想动动,可发现捏着自己屁.股的手,又因为激动而紧了几分。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眼熟?”不是他搭讪的话老套,而是杨讯飞的确看着那人眼熟,而且是越来越眼熟。
“我最后说一遍……”傅鑫目光冰冷,语气中带着阵阵寒意,“把手松开!”
杨讯飞不想惹恼了这位美人,捏住对方屁.股的爪子最后狠狠捏了一把,便恋恋不舍的松开“好吧,好吧,美人我现在松开了,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说着还捏住对方下颚,调戏番!
傅鑫把头撇到一旁,他考虑自己还能忍多久?或者,他有必要这么忍吗?
哦不!完全没必要!
他三叔根本不用为了自己来求人!更没必要自己忍受陌生男人的调.戏!
想到这,傅鑫狠狠挥出一拳。
杨讯飞还沉迷于美色中,自然直接挨了一击。不过,他摸着痛楚,只觉得眼前这美人动起手来,却富有野性的美~他都觉得自己某个部位开始发疼了要!
“哦,好吧~你喜欢这样的话。”不想给美人小瞧,把外套往旁边一扔,直接甩开手便对上了。
两人你争我夺,好不激烈。傅鑫自己前世不大会格斗,但这一世,他的前任倒好这口。自己开始不熟练吃了些亏,但显然那人存了逗弄自己的心,根本没下恨手。
练了会儿,他也找到感觉了,反倒打得刺激!
庭院内一番热闹,可去禀报的人一说,后院两人不淡定了。
一个是知道自己外孙是个什么德性的人,另一个则是知道自己侄子的脾气,十有八九此事要完了……
傅麟踅默默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件事别闹大了。禀报的人说是那杨少爷得罪了自家侄子,但难保只是说着好听,实则是傅鑫冒犯了别人。
一行人匆匆感到庭中,便瞧见那少年打得火热,难分高下。
这一瞧,反倒让姜爷眼前一热,呵呵笑着,捋着胡子。
而一旁的傅麟踅当下也不管是谁的对错,总之自己今天好好带出的傅鑫必须好好一根毫毛不少的带回去!立刻呵斥道:“傅鑫!给我住手!”
场内两人同时停手,傅鑫整理了下西装,看都不看那人,转身便要走。
反倒是对方,立刻纠缠上来,“哦?你叫福星?呵呵,这名字真有趣~”
可对方理都不理自己,这让杨讯飞有些不是滋味地摸摸鼻子,叫了声 “外公”便站过去了。
傅麟踅一听立刻知道坏了,当下对乖乖站到自己身旁的傅鑫训斥道:“我出门时跟你说什么了?都忘了!?”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不论对错,姜爷都先做个和事老。等事情结果出来了,他自然就会有借口不管别人的家务事。
“三叔~”傅鑫虽说低着头,可四周看得一清二楚。想了下,立刻委屈地抬头道:“是那小子调.戏我,还捏我屁.股么~”那口吻要多撒娇便有多撒娇,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
反倒是傅麟踅一愣,似乎一时无法消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见自家一手捧着的小宝贝疙瘩委屈的样,便下意识心疼,反问了句:“哪疼?”
立马的,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傅鑫身上。后者倒是大大咧咧地揉着屁.股,一扫先前的冷漠与成熟,和个被宠坏的孩子般蹭了上去,“这~”
“小叔替你揉揉,乖,不疼不疼。”条件反射地要哄,可当自己的手摸上去时,傅麟踅恨不得剁了自己的爪子……
杨讯飞好奇而又贪婪地注视着自己的美人种种变化,心里更为渴望接近。
听他说疼,马上贴上去道:“既然我弄疼的,我替你揉?咱们进房看看,我有没有把你弄伤了!”说着便要拽傅鑫的手进屋。
那急切的样子,活像四十好几却从没见过女人,洞过房的男人!
姜爷自己也觉丢脸,又见傅麟踅脸色铁青,当下呵斥道:“讯飞!你这小子欠揍啊!”
“外,外公……”一吓,立马跳到一旁,“那个,我……”
“混账小子!你,你,你非要气死我不可!”跺了跺脚,“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傅家的少爷!傅鑫!”
本想用这身份压一压杨讯飞,也让他清醒清醒,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戏弄。可谁知那小子根本就是个二愣子吧?听着却乖乖点头回答了句:“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知道还调.戏别人?找死是吧?!如今这姜爷都有活活掐死这宝贝外孙的心思了!
“算了,”傅鑫整理了下手腕的纽扣和衬衫,“三叔谈完了吗?我们回去吧。”
“嗯!”到这地步,他也没心思再去求人。
这次闷亏还不得不吃下,想到这傅麟踅便恼怒得很。
可姜爷怎么说都是道上的人物,狠狠瞪了眼杨讯飞,低声警告了句:“待会儿再收拾你!”便抬手喊道:“留步!”
傅鑫挡在傅麟踅身前,平静地开口询问道:“姜爷还有何吩咐?”
这气度,这平静而傲然的姿态,反倒是让他身后的傅麟踅甚感诧异,更别说那姜爷了。
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和赞叹,心道:自己老友倒是后继有人了。便开口说道:“傅家少爷去我房中一叙如何?”
傅鑫回头看了眼傅麟踅,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便笑笑安抚地捏了下他的手。回头对那老者说道:“晚辈荣幸之至。”说着,打了个拱。
这一姿势,反倒是让姜爷满意地哈哈大笑,转身在前领路。
这回再次进房人群中却多了几个,而其中便有原本谁也不看好的傅鑫。
坐到房内,傅鑫这才完全整理出这位爷的资料。
姜爷与其祖父兄弟相称,年少时一同闯荡香港,历尽多方波折却互相暗助,倒是真正的兄弟。
只是,这位爷从不Сhā手祖父的生意,就如同祖父从不管道上的事一般。但两人乃是同盟关系,其中妙处旁人自然不知。
姜爷不单单在傅家说得上话,在道上那是响当当一个人物,甚至在这香港都是让人听其三分的角。
如今,傅麟踅求来,为的什么,他自然知晓。
心中感叹这位三爷为自己付出良多,又不得不心怀满满的温情。
先前的茶具已经撤下,端上的则是一套功夫茶。
跟着一同进门的杨讯飞想要讨好的上前泡茶,却被他外公一巴掌扇开。
扫了眼众人,淡然道:“除了傅鑫外,其他都出去!”
杨讯飞有些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傅鑫身上扒.下,反倒是傅麟踅略带不安。
不带迟疑,走到茶具旁便要跪坐,“傅鑫不懂如何泡茶,我替姜爷泡了茶再走吧。”
后者似笑非笑地扫了他眼,又看向坐姿严谨笔直的傅鑫,心中暗笑当真是关心则乱啊。
挥挥手道:“不必,想来傅鑫应当会吧?”
被点名之人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回答道:“姜爷说会,那便是会了。”
姜爷
傅麟踅最后只能深深地看了眼傅鑫,暗自祈祷,这小子别再惹事生非。虽说刚才那件事绝不是自家侄子错,但……或许他就是这倒霉的体质吧~
傅麟踅暗暗叹了口气,心中狠狠咒骂了顿那不知好歹的杨讯飞顿,随即又开始担心在房内的傅鑫,这小子没见过多少风浪,也不知道能不能过了这个坎。
如若那姜爷真恼了那混账小子,自己不论如何也要保下他!
房内,其实并没傅麟踅想的这么恐怖。
傅鑫坐到茶杯前,熟门熟路地泡了两杯功夫茶后与那老头慢着性子静品。
姜爷不急,他更不急。两人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偶尔就算开口,也是说茶的事儿。
如此一来,反倒是姜爷心里多了几分计较。
当一壶茶喝完,傅鑫打算再泡时,手却被姜爷摁下。
前者不解抬头,却见这姜爷肃穆而视。
“你这小子,可知外界情况?”茶固然是好茶,功夫固然是好功夫,但这些一时还改变不了什么。特别是姜爷心里那个傅鑫……
推开姜爷的手,傅鑫慢悠悠地又泡了壶茶,各自斟满,握在手心方才道:“我不知小叔之意为何如此坚定,但我并非想要这傅家。”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掀起的阵阵涟漪,“本以为如此混账,三叔定会放弃,可谁知……”
姜爷心中一震,或许这个答案谁都不会想到吧?“现如今,你的答案呢?”
“如若可能,我依旧不想要。”抬头,望着姜爷的目光却是坚定不移,“我只望姜爷这次帮我一回儿,日后必然重谢。”
“哦?要我如何帮你?”姜爷心中这会儿多了几分好奇。
“并非大事……”傅鑫暗叹,当真是送上门的帮手啊,有了这位老爷子,自己查起来也是方便。
傅鑫说出前世傅麟踅失策抉择中的另一家公司名字后,便闭上了嘴,片刻幽幽道:“如若可能,我更想去大陆自己闯荡一番,不论好坏,不论成败,却也对得起我傅家少爷的身份!”
姜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大喝一声好!满意地点着头,“看来外界传言果真不属实,你这小子不愧是傅宏威的孙子!”
傅鑫只是笑笑,心想,如若傅宏威真知道了,恐怕只会跑来掐死自己吧?毕竟,他可不是原装货了~
两人又品了会儿茶,姜爷便起身送客。
门口等待焦急的两人立刻迎了上来,只可惜,杨讯飞一出现,就被他外公拽着后颈拖走,扔到一旁不再碍眼。
傅鑫恭敬告辞,便与自家三叔上车远去。
一进车门,傅鑫便立刻懒散地打着哈气,脱了西装揉成一团抱着。
傅麟踅刚要张嘴询问,却见这小子已经睡死,反倒不好意思叫醒来问。
无奈而叹,看来此行结果倒是喜人。
他看的出,姜爷甚是喜爱他……而当时从房内传出的那句“不愧是傅宏威的孙子!”显然也是极高的评价。
想到这,傅麟踅倒是放松了。
然,原他以为睡着的傅鑫却暗暗睁开眼,扫了眼傅麟踅,随即又合上了眼帘。
傅鑫让姜爷查的那家公司,其实是这么回事儿。
这贸易是两头的事儿,或者是一头对多头。
傅家负责海上的事,而那家公司则负责帮忙找来客户,也就是一般说的贸易公司。其实这倒没什么,毕竟两家公司合作过一段时间,这条路线相对也熟悉。
可这次,那家贸易公司提出了另一条路线,能收到的货物更多,卖出去的货物也更多。
12月份有过一次试运,效果不错,收入也丰厚。故而,那些董事会的人都动了心思。
而眼下是香港回归前夕,傅家自然会有些动荡,对于如何发展,如何转型等,都是足够傅麟踅思考的问题。
可谁知,便在他苦恼时,偏偏有人送上了一条肥鱼。
再试了一口后,发现异常鲜美。自然打算吞下,可偏偏在吞下时,出了问题……
而这问题出自两点,其一是对方贸易公司与傅家签订的条款问题;其二则是傅家自己海上的问题。
2月份新航线上有一批货遇到了海盗,随即这一批货被劫后不说,傅氏居然还要赔偿十倍以上的钱财。此外,那家贸易公司对此责任一点都不负外,还要自己收几倍的损失以及钱款。也就是说,傅家要三头赔钱。
第一是贸易公司,第二是被送货的公司,第三便是船员们。
更何况,这条船还非傅家买的,暂且还是租的。本想看,如果这条路线的确好做,便再买条船。可谁知,才租用了第二回,便又要陪别人一条船!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至于要傅家垮台。
真正垮台的还有另一条航海路,就是那条老路。
因为此次风波一出,便有官方介入。查了老路线的船,可谁知居然在船内查出一吨的毒品!这是什么概念?!这是什么概念?!
后续调查说,这条航线似乎不止一次藏毒……
如此一来倒真的是狠狠打击了傅氏,随后傅氏股票大跌,股东撤资等一系列,使之傅家一蹶不振。
自然,其中不可忽视的便是傅麟踅丧侄之痛,不然倒也或许有一线生机。
如今的傅鑫因为只是学习过这一案例,知道对第二条航线的得失该如何掌握,以及如何推卸第一条航线的错误,或者说掩盖这个错误。
但也要有人信,还要信的人瞧见证据。
前世傅鑫便听自己的几个讲师怀疑说是那家贸易公司有些问题,故而在无法细致入手前,自己只能先让人帮忙查那家公司的底细了。
在狭小的车位上,傅鑫蜷了蜷身子,由衷的希望姜爷的手段高明些,能尽快给他答复。
回到市中心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两人都有些饥肠辘辘。
傅鑫瞅着傅麟踅思考了会儿,立马地拽住他的手说:“家里快断粮了!先陪我去次超市!”
傅麟踅嘴角狠狠一抽,“我让雪莉替你买,开好单子给她。”
“别介~”傅鑫立刻反对,“这多没生活乐趣?更何况你真让我一件件想,我还真想不仔细,都是逛着逛着找出来的。”
傅麟踅挣扎了一分钟,最后完败,与傅鑫一人戴了一副太阳眼镜便去了大型超市。
两个大男人,一辆手推车,从一楼逛到二楼,从零食、饼干碗盘到点心面包等储备粮,又到瓜果蔬菜,手推车堆了蛮高后,这才走进肉类以及速冻食品区。
傅麟踅挺反对他买泡面啊,速冻食品这类的。他掐着严,傅鑫买不了多少。最后反倒是让他气鼓鼓地拎了几桶冰欺凌走向收银区。
一结账,乖乖也有宏伟的四位数了咩~傅鑫很自然地把手往后一伸,后者一愣,随即乖乖掏腰包,付钱……
刷卡后,傅鑫便让傅麟踅推着车,自己捧着一罐朗姆酒的冰欺凌开挖。
只是,这幕却忽然被狗仔队察觉,立马围堵。
这时傅鑫刚巧叼着勺子,嘴里含了一大口冰欺凌,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傅麟踅,疑惑道:“三叔,我们似乎不是明星吧?为什么还有狗仔追?”
傅麟踅嘴角一抽僵硬的推着车子向前走,顺带打了个电话给盖尔。
那些记者热切地询问平安夜事件,以及这次叔侄两人一同外出购物所为何事,有何感想。
傅鑫戴着墨镜打着哈气,挖着自己的冰欺凌,懒懒散散地回了句:“这世上谁不知道,我和三叔关系最好?”
立马有记者指着篮子里的食物问:“傅少爷是有女朋友了吗?这些菜带回去做的?你女朋友是谁?”等等一系列问题。
傅鑫心里嘟哝了句想象力真丰富后,再次悲催地想着自己必须尽快离开香港。现在走在路上都会被狗仔咬,可见这地方有多小!去了大陆就不同了,压根没什么人认识自己。
如若自己再刻意隐藏的话……
傅鑫想想便觉得这种日子会非常美好~
又挖了口冰欺凌,见所有的记者因为这个问题而亢奋时,他才不得不叹息着说了句:“是我自己做……我三叔爱吃~下个问题。”
“傅少爷居然会做饭?是为了谁学得?”
“不是为了谁,只是因为喜欢,毕竟外面做的没家的味道。下个问题。”
难得,傅大少爷有兴趣回答记者的问题,如此一来反倒不是逼迫的特别紧。让人有了几分喘息空间。
傅鑫一边挖着冰欺凌,一边慢慢悠悠地回答那些莫名其妙的询问。
最多的就是平安夜事件,以及那次坠楼之事。
傅鑫挑了些官方的话回答,仔细留意这些记者不会觉得没新闻要制造新闻的举动。
然后与他家三叔一路晃晃悠悠地杀到停车场,一边帮铁青着脸的傅麟踅搬东西,一边抱着自己的冰欺凌死不撒手。
原本就怒火中烧的傅麟踅见状,也不管地方,立刻大声训斥道:“大冷天的,吃什么冰欺凌!给我扔了!”
当下,记者停顿半吸,随即陷入另一个疯狂境界。
傅麟踅揉着太阳|茓,再次感叹其实傅鑫不是想惹事,只是他的体质比较倒霉。
看看,这次不就牵连了自己吗?
哦,上帝,他都能知道明天头版头条是什么了!
傅家当家训斥大少……
撞见
低头一瞧,果然,傅鑫委屈地瞅着自己,好像自己怎么凶他似的。
傅麟踅脑门上的青筋跳地更为欢快了,僵硬着拎走他怀里的冰欺凌,揉揉他的脑袋,转身,打开门……
可见他们要走,这记者自然不肯。
眼下,傅鑫也多了几分恼怒。要问的,要回答的,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还不够?
“各位让让,”提高声音喊了嗓子,推开一旁的记者,护着傅麟踅先上车,“让让!”
他的冰欺凌都被没收了,还闹不够?!
就在紧急时刻,这盖尔带人杀入。护送一行人先行离开,自己再做带言。
车内,傅鑫乖乖地抱着自己从傅麟踅手上讨要来的冰欺凌,叼着勺子,小心翼翼的瞅着这位三叔,半响还是默默地说了句:“不是我的错……”
的确不是他的错!这跟着他一起,自然知道回事。想来上次也是如此,但外界怎么说,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傅麟踅无奈叹息:“回去吧。”
“嗯!”现在这情形,绝对要卖乖!
回到家,傅鑫熟门熟路地放好东西,便去厨房准备洗菜。
傅麟踅在一旁看着,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但还是好心地问了句,“今天出去吃?”
“不了,”傅鑫一边切菜一边喊道,“你先坐会儿,马上就好。”
半个小时后,简单的四菜一汤放上做,傅鑫擦着手说道:“一直外面吃也腻味,你尝尝我的手艺?”
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滋味,傅麟踅脱了西装,单衬衫而坐,“嗯,不错。你哪学的?”
“这哪用学?”傅鑫笑笑,“看着也就知道怎么做了,都是简单的东西。”
傅麟踅尝了口青菜,的确一般,并非上佳,不可比外面大厨所做。可吃到嘴中,却有一种暖暖的滋味。
或许,这就是傅鑫要的。一种家的味道,因为一直不到,故而,他才会选择堕落?
想到这,傅麟踅更为觉得自己做错。当初自己只是想要满足傅鑫的物质上需求,可从没考虑过他感情上想要什么。
抿了下唇,压下心里的不快,“今后,我会多陪陪你的。”
傅鑫一愣,想着怎么好好地说到这上面。但却也不会扫兴,自然笑着点头说好。
一顿饭吃好后,傅麟踅想要去洗碗,但傅鑫一想,他会这些是因为自己不是原装货,但眼前这位少爷,可是货真价实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当下表示不必,并挺身而出,让这位爷,一旁看着就成。
傅麟踅靠在灶头旁,瞧着傅鑫熟门熟路地洗了碗筷,放到一旁,有种想要抱抱那长大的孩子冲动。
见那小子手上都是水,也不管会不会弄湿自己,直接一把拽住,抱入怀中。欣慰道:“傅鑫,你终于还是长大了,”稍稍松开,瞧着一脸茫然,却慢慢涨红的脸蛋,不由笑道,“我也可以放心了。”
傅鑫只记得自己忽然被抱住,然后傅麟踅说了些什么,但一句都没听清。可这被搂在怀里的温暖以及满足,让他慢慢地,慢慢地,涨红了双眼。
明明都这么大个人了,却忽然被抱住,还感动得想哭。
傅鑫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期间的滋味……
胸口涨得快爆开,也不管会不会丢人。再次扑入那人怀中,把头靠在傅麟踅肩上,“三叔,三叔!不会不要我的是吗?”不会有前世那种龌龊事再发生了,是吗?
落到傅麟踅手心上的眼泪,滚烫的。仿佛要顺着皮肤一路烧到自己心脏,他又怎么可能舍得让这孩子受一点的苦?受一点的委屈?
紧紧搂住那孩子,都捧在手心宠了这么多年了。可原本想着,都捧在手心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养坏了,宠坏了,但只要自己一日在!就能保他一日衣食无忧,无人敢欺。
可谁知,那让他心惊胆颤的一夜后,这孩子到也是慢慢长大了,懂事了,也……厉害了。
他不能否认,今天看着那小子进了姜爷的书房,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要不是多年历练的定力尚在,自己或许早就冲进去对那老爷子说,不用他老人家Сhā手,自己只要带回平安无事的傅鑫即可!
怎么着,都不愿瞧见他受一丁点的危险与委屈啊。
怀里那孩子似乎在哭,他听着,心在颤抖,一阵阵地疼痛。但,揉着那孩子的脑袋,难受什么的,哭出来就没事了。将来,都会好的……
姜爷这一局,布的好。自己固然有风险,但只要他帮忙,让傅鑫在那群老家伙眼中却也能有所威信和地位。
昨日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毕竟,这姜爷想来喜怒不定。如若看傅鑫不顺眼,绝不会给与帮助,甚至会当着自己的面,替父教训这不争气的子孙。
可谁知,傅鑫先和姜爷的宝贝外孙对上,却也没让他感到任何愤怒,反而请入房内,洽谈一个小时余,到是让这位老祖宗甚是赞赏。
傅麟踅哄了会儿哭泪的小家伙,瞧着原本水润的大眼睛,如今红彤彤的,还耷拉着耳朵。
哎,怎么瞧,都像一只兔子了~还是那种软扑扑,毛茸茸的。
一时没忍住,干脆又一把往自己怀里塞。哎呦,哎呦,果然是自己养大的娃啊~怎么瞧都比外面那群野小子可爱。
大概八点多,傅鑫便揉着眼睛往床上爬,一边爬,一边脱着衣服,根本无视身后那只一脸欣慰喜悦的某位。
盖上被子,拱了拱,干脆就早早睡了……
傅麟踅站在床头看了会,只觉得心里满足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如果自己将来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也会不会这样?
还有,傅鑫如果结婚了,他的孩子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想到这,就帮那孩子拉了拉被子,转身,轻轻地关上房门,悄然退出……
有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姜爷?
没过几日,姜爷就把傅鑫要的东西送上。
可送的人却是杨讯飞,当某日傅鑫打开房门,瞧见那一脸笑意,细细打量自己的混账时。他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跳得很欢快,真的非常欢快!
抽走对方手上的资料,便要“嘭!”地关上门。
可杨讯飞显然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立刻用手撑住:“喂喂喂,别这么用完就扔啊~”
傅鑫已经拿着资料往房里走,打开信封,抽出一叠资料。
翻了几页,果然是老姜。
那家贸易公司到只是有些小问题,但没多大问题,还算是正直。除了合同上喜欢做些小纰漏,真要有错,就能狠狠宰上一笔。
所以,表面看上去无碍。
但姜爷想着,这小子既然要查,肯定是发现某些问题,便又花了些心思,往里查了查,果然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负责和傅氏集团有贸易的经理有过犯罪记录,而且是贩毒。
这下,姜爷或多或少有些明白傅鑫的用意,再联想这条线路。立刻让人去查这个经理!但毕竟在国外,查起来有难度,可自己在香港的势力可小。
故而,先从自己地盘开始查起。
每次与傅氏有关联的那条航路运来货物,在道上是否会多出些什么。
可谁知,这一查,真让姜爷查出问题!
当下,动用了不少武力,得出的结果便在傅鑫手上。
看着这位过去只做过一些小生意的傅鑫冒出一层层冷汗,当下便掏出手机要拨电话。
可就在这时,身后一直被无视的大少爷杨讯飞感到些许不满。
一手搂住傅鑫的腰,一手摁下电话。双唇若有似无的触碰着美人的耳垂,“你就这么无视我?”
摸着腰的手,还暧昧地上下浮动。
傅鑫暗暗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这种无所事事的大少爷,他见过不少。这么瞄准猎物的,他也知道些。
但前世他长得太过一般,也没什么身份地位和突出点,自然从未发生在自己身上过。
可如今……
回身,正色注视,“我是傅家大少爷,你是姜家外孙,你觉得我们谁玩得起?”冷视,“你玩得起,我也玩不起!我们的身份,谁都玩不起!”
杨讯飞一愣,“谁也不会知道嘛~而且……”
傅鑫训斥道:“没有而且,”哼了声,“还有,你忘了?”冷笑,“我过去玩的可都是女人!”
杨讯飞吧唧着嘴,有些委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么~男人比女人爽多了~”
“或许吧,”傅鑫根本没兴趣和半大不小的少爷瞎闹,“但我丝毫没兴趣,”甩甩手上的资料,“不送。”
这一脸的藐视,却让傲子杨讯飞起了征服之心。
自己也是世家出生,外公更是道上的姜爷,谁见自己不是低头哈腰的?
可偏偏眼前这位……
杨讯飞舔了舔下唇,一步上前便想扣住对方手腕,压在身下。
可谁知,那人在他怀里一扭,如泥鳅一般地逃了!
这倒也罢,可那人的身子柔软却又挺拔,在怀中这一待,居然让自己起了心思……
傅鑫瞪了他眼,暗叹自己幸好防备。随即去厨房替那还傻愣着的白痴,倒了杯奶茶,“喝完回去,我有正事要做!”
告知
杨讯飞坐在客厅里,手里捧着那暖暖的奶茶。茶很香,但似乎看样子是自己调的。就上好的红茶和牛奶,放了些炼|乳。
看色面,还真丑。但入口的滋味,却特别醇香……
这位杨少爷则在考虑卧房内的那个男人,自己见到这位报纸上,圈内都称之为荒唐少爷的傅大少,不过是第二回。
他外公曾经对他说过,傅家有个不争气的子孙,让自己万不可和他一般。
但几日前,自己那位外公,道上谁瞧见,都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姜爷的人物,居然对自己说,此子前途无量!傅老哥,生了个好孙子啊!
他当时什么反应?有些惊讶,毕竟自己外公很少会夸奖一个人。
然后呢?
这荒唐傅少爷的身影却缓缓浮现,看着掌心,他还记得那人柔软的臀.部,以及矫健的身手。
当时,他就想。这么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如报纸上写的那般荒唐?
这次的资料,是外公点名让自己送的。
开始时,他还以为是让自己能偷口野食。但眼下想来……
是想要再次连接傅家和姜家的关系吧?
外公有一个儿子,但生的却是女儿,而且是刁蛮的主。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这个表姐,只觉得太闹事了。
想来,外公是想把自己培养起来,继承姜家。
这倒也不是不可,自己也不是不接受。
但如此一来,他杨讯飞就要有自己的势力和人脉。
“你多大?”卧房是开着的,傅鑫根本没有太大避嫌的心思。
而还在思考的杨讯飞一愣,随即回道:“17。”
房内那人哼地笑了声,似有果然的意味。
杨讯飞知道自己被看低了,但……他没动怒,也没反驳。如若是别人,或许自己能揍死他吧?
但,这人,自己不能动,也有几分舍不得动的滋味。
啊,对,自己才十九。还年幼,尚有培养的前途。
如若和傅家下一任继承者打好关系,这自然事半功倍,更何况,当年自家外公与傅老爷子关系匪浅。
于公于私,外公都希望自己能和他交上关系吧?
更何况,眼下他们能看出,这傅鑫并非窝囊颓废之人。
所以……外公这次既是在试探傅鑫,也在试探自己吧?
想看傅鑫会不会为了姜家势力,而不惜出卖自己也要钓上他。看自己,会不会被美色冲昏了头,作出不合理的事。
喝了口奶茶,暗叹好险。不过,此人当真不同反响,拒绝自己时,固然直言不讳,却也真没让自己生多大气。
或许是傅鑫言语中用了傅家压自己,也有可能因那“责任”二字。
总之,杨讯飞当时只有一丝征服之心,以及些许的不甘而已。
看来,这傅鑫还真有些能耐。
杨讯飞轻笑,他也不真是那些不懂世事的少爷。这傅鑫的手腕,如若不是亲自体验一把,他依旧难以分辨出其手段的高低。
喝了大口奶茶,这位杨少爷干脆躺在沙发上伸着懒腰,“我饿了!!”冲房里一阵大喊。
傅鑫从房里出来,瞪了他眼,打开冰箱,拿了速冻食品扔微波炉,转了会儿,扔到他面前:“吃完滚回去!”
哎呦,还是个口是心非,心肠不错的少爷。
杨讯飞咬着包子,似笑非笑的瞧着这位。
傅鑫看了会儿股票,随意的抛了几个,又买进些。想了想,便给盖尔发了条消息:“替我把名下四幢房产卖个好价格,还有不许告诉三叔!否则我让他抄了你!”
办公室里忽然接到这位小祖宗消息的盖尔冒出一层冷汗,瞟了眼董事长,吞了吞口水,左右沉思,最后决定放手一搏,还是不告诉了。
这位小祖宗现在身边没人,如果真要处理些事,肯定需要找个贴心的。
自己替他暗自处理些,让他信任后,也容易拿捏。真要大事,他也会知道个大概,即时也方便禀报这小家伙的饲主。
想到这,默默的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然后……暗暗悲切,他似乎越来越堕落成保姆了……
傅麟踅除了工作上的事,立马就去傅鑫家。自那次小家伙在他怀里哭了会后,他就越发珍惜两人一起的时光。
其实他现在明白了,傅鑫要的不多,只是有人能陪陪他。
想到这,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原本还有几分笑意的脸忽然阴沉,但依旧不动声色的把公文包扔到茶几上,喊了句:“杨少爷怎么有空来此?”
“呦!~”抬手打了个招呼,“小三爷好~”
傅麟踅点点头,外人大多称呼他为董事长或傅先生,道上或圈子里的才会称呼自己为三爷,但小三爷这称呼,叫的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最起码这辈分绝对不小,而眼前这姓杨的小子,自己就算再厌烦,却也只能忍了。
毕竟,眼前这人是姜爷的宝贝外孙!
“鑫鑫在里面~”指着敞开的卧房,杨讯飞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叼着速冻包子。
傅麟踅张嘴刚想道谢,房内的傅鑫已经走出,冷眼扫了眼这位毫无知觉的大少爷,下逐客令,“已经五点,傅某就不留杨少爷用餐了,想来姜爷想杨少爷了吧?”
杨讯飞吧唧着嘴,哼哼了两声:“你用完就扔!刚让小爷替你办好事,就甩手扔了?”
傅麟踅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傅鑫先一步走到杨讯飞面前打断。
只见傅鑫抬腿,对着杨讯飞的肚子就是一脚,听着哀嚎,还甚是满意。便立马又是一脚一脚,杨讯飞第一脚是被踩得没设防备,却发现只是看着狠,力道轻得很~根本是不痛不痒。
如此一来干脆配合着玩闹了会儿,可抬头瞧见傅鑫眼中闪过一丝捉弄,后背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几乎是下意识地滚到地上。
果然,下一脚,这傅鑫狠了!
“你!你!你谋杀亲夫啊!”只可惜这句话犯了对方的忌讳,立马的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傅鑫“嘿嘿”阴笑,“杨大少爷,您说什么?这儿可没你外公姜爷,”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手腕,“爷我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
杨讯飞瞪大了眼睛,啊啊啊地狂叫一路,当真是鸡飞蛋打地逃到房门口,猛地拽开房门,喘着粗气,“你!你小子!算你恨!爷,爷我这次放过你!你,你给爷我等着!”放下狠话,就立刻逃出门。
傅鑫整理着衣服,哼哼地阴笑,回头瞧见他三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便立刻蹭了上去,“三叔,吃过晚饭了吗?”
傅麟踅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你们,”冰凉凉地扫了眼空的奶茶杯和只剩一只包子的瓷盘,“玩得很开心?”
傅鑫眨巴眨巴眼睛,随后乖乖点头。
傅麟踅重重哼了声,抬手就是个糖炒栗子敲在那混账小子的脑门上,“你忘了他的身份?!又胡闹了是不是?”
傅鑫很委屈,吧唧着嘴,嘟哝了句:“这资料本来不该是这位少爷送的,但姜爷既然让他送,肯定是别有目的。一个是姜爷打算培养的接班人,一个是傅家的大少爷,下一任继承者。小叔,你说那姜爷是什么目的?”
傅麟踅瞳孔一放,随即明了。心中暗叹,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出色了。
自己还因为上次相见,他欺负了傅鑫而有些不快,可谁知小傅鑫已经放下这段嗯怨,为了利益和对方混上了!
走到餐桌前,后者立刻屁颠屁颠地端上奶茶,傅麟踅拿起抿了口,“他来给你送什么资料?”
不可否认,刚才这杨少爷和傅鑫追打的情景很像两只还没长大的幼仔,在互相啃咬嬉闹。就是,那种你咬我一口,我啃你一口,咬着咬着就又蹭上了,蹭了会儿,忽然想起刚才两人还互相啃着,便又咬上了,闹了半天谁都不服谁,眼里倔强着呢。
不过,那姓杨的一瞧就肯定没自家品种好~
无法避免的,作为一手养大傅鑫的傅麟踅,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攀比了一番。顺带,骄傲了一把……
傅鑫站在他身旁想了会儿,“这件事的确很重要,我打算好好和你聊聊。”走到厨房门口,“不过先吃饱了吧,我怀疑你今晚睡不了了。”笑了下,想要缓解些许压抑的气氛。
傅麟踅疑惑了会儿,他倒是从来不知自己这小侄子的脸也会如此凝重。
又和姜爷牵扯上的,难道是傅鑫过去的什么事?还是说……
压下心底些许不安,傅鑫现在长大了,不可能闹事。而且和姜爷牵扯的话,这个尺度就能保证,应该不会很大,最起码他傅麟踅有能力解决的……
暗暗叹息,双手握着那被奶茶。傅麟踅知道应该更相信点傅鑫,毕竟这段时间他改变太多。可,这几年来所累积的点滴,让他不得不第一时刻心生不安和忐忑,唯恐这小子又在哪惹是生非,或者得罪什么人。
这一丝疲倦被他压制的很好,非常好。
但终究会在某些时刻浮出些许,带着几分不信任……
小金毛准备收拾收拾
傅鑫做了几个拿手菜,心想这件事真要捅给傅麟踅知道后,想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位三爷,都吃不好睡不着了~
趁现在先补补,免得到过几天瘦得不成|人形。
半是担心,半是无聊的在心里调侃。可手下动作不慢,一道道菜被他放到桌上,招呼傅麟踅先吃。
一顿饭下来,傅鑫能察觉傅麟踅的些许不安,还有略带忧郁的目光。
傅鑫毕竟是久经商场,更是从底层混上来的人,这类最会看的便是人的脸色。他瞧着,大概也能猜出傅麟踅到底在担忧什么。
可就是不说,一直吃完这顿饭,他洗了碗筷,这才慢悠悠的做到饭桌前,手上拿着姜爷送来资料,敲击着桌面,目光却牢牢盯着傅麟踅“三叔,如果我说,让你放弃航上两条路,你肯吗?”
傅麟踅想了半天,也么想出这小子这几天到底做错过什么事,可冷不丁地答案揭晓了,但却远远超出自己想想。
微微皱眉,推了下眼镜架,“给我个理由。”
傅鑫直接扔出那份资料,“前几天我就和你说过,那条航线有些小问题,可总说不出什么。便让姜爷帮忙查了下,这是结果。”
傅麟踅看着傅鑫,转过资料,低头扫了眼,脸色立刻白了一分,飞速阅读,可越看资料,身体却越冷。
猛的合上资料,“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声音却出乎预料的沙哑。
“暂且只有姜爷,”傅鑫敲击着桌面,“现在另一条新航线没有问题,但难保将来会没,还有,新航线的收益固然不错,可从这到这的公海可不是安全地带。离着最近的两个国家,可是出了名的贫困。而我们的船在他们眼中可是肥鱼,现在还没动手,是因为对方还没摸清我们的底细,但难保将来不会。”
傅麟踅心中翻江倒海地翻涌,张嘴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的意思?”
“如果真的动手……”傅鑫又从自己腿上抽出一份复印件的合同,“我看过这两份合同,我们不单单要赔给这家贸易公司货物六倍的资金,还有一大笔违约金,而给这家则是整整十倍!当初这合同到底是谁签的?!嗯?”说话都有几分发狠。
“可我忽然说不做,那些老头肯定不肯,而且……这毒品的事,万一被人知道了……”傅麟踅只觉得大脑很乱,非常乱。他觉得更可气的是,底下那群小瘪三居然敢擅自贩毒?还是说,幕后有人?又或者是哪个上层通融的?
否则那些小员工怎么可能胆大妄为地每次都敢带这么多毒品回香港?
“那头人在国外,我暂时还没办法,但我们这头,底下的人。我会请姜爷帮忙都处理干净,而上面的……姜爷大概是看此事是我傅家家务事,并未进一步调查,所以还请三叔先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再做处理。”傅鑫敲着桌面,“至于那些股东,我的意思是,你提出,他们不同意就不同意,毕竟要做的只是一个通报,别真出事时,所有责任都推卸在你身上而已。但即时三叔可在处理干净后,立刻把这两条航线承包给别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也不收钱财!只是单纯的承包或转让。这两条线终究要出事,等出事时,外界肯定反响巨大,傅氏股市下滑也是理所当然,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趁机收回一部分傅氏股票。”
傅麟踅呵呵笑了阵,“你倒越来越让我吃惊了,傅鑫。”他怎么都想不到,也想不出。
傅鑫居然能从一个发展这么好的项目中发现这致命的错误,甚至能不动声色的调查出结果。
还在短时间内想出应对之策,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居然能说服姜爷帮他。
姜爷是什么样的人物?最重要的是,他才见过姜爷几次?真正不让姜爷嫌弃的也就几日前那次罢了!
看来,房内所谈,绝非傅鑫叙述的这般简单。
傅麟踅心理没有任何设防,只是微微一叹,想来这也是好事,傅鑫终于长大了,有自己想法了。
“哪里,我毕竟是傅氏子孙不是?”傅鑫无所谓地耸肩,“具体,我不了解商场上的规矩,就不多说了,三叔自己能把握。”
傅麟踅表面看似平静,还淡淡地嗯了声,可他心中还有着浓浓的震惊。眼下,就算答案已经公布,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些是傅鑫自己看出来的,也是傅鑫想出这一系列的办法。
固然还不完善,但已经能初见雏鹰翱翔之姿了。
“为什么会想到要回收股票,”傅麟踅淡淡开口。
“不为什么,”傅鑫凉笑,“只是觉得傅家当家掌握的股票只有百分之四十,有些少。而那些股东居然也有百分之四十五~”还有百分之十五是散落在市场上的散股。
喝了口有些甜的奶茶,傅麟踅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虽说喜悦于自家一手拉扯大的娃长大还有自己的手腕,可总觉得有种被抛弃的滋味。
好像,长大了就不需要自己一样。
有些低落的味道,但不可否认还有些骄傲的啊~傅麟踅在心里感叹,瞧着那张年少轻狂的脸,再想想前两日还在自己怀里哭的和什么似的小家伙。
他这颗心啊,又化了冒泡泡了~
“资料,我拿走了。”傅麟踅如今还不明白傅鑫先前那句今晚别睡的意思,那就白痴了!“会尽快解决。”
“等等,”傅鑫垂下眼帘,“一月底前,必须解决。”赫然抬头,眼中却是锐利,“我记得新航线两月份要出航吧?”
“不错,”推了推眼镜,今天要消化的似乎有些多,傅麟踅考虑回去是不是先吃一片马丁令?帮助胃部消化……“有何问题?”
傅鑫又低下头,垂下眼帘,“不知道,只是不安。”挥挥手,“三叔,你自小就宠我,这件事上也就听我一回儿把,一月底前结束。”
傅麟踅一愣,站在桌前低头看着那些材料,锁眉片刻,想着自家养的小金毛也有拉松耳朵的时候?
抬手揉揉蓬松柔软的毛发,“自然,你说的,三叔哪次不答应了?”这温暖的触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含笑。
现在,傅麟踅都能推测出,如若这两件事中的一件曝光,其后自己要面对的连锁反应是多么可怕。
那些拿着股份的董事会肯定不会Сhā手,只会推卸这人。即时,傅家可能一蹶不振……
这些他都不怕,他唯一怕的就是,如若自己垮了,傅鑫怎么办?
谁还能护的了他?守得住他……
不过眼前这只已经乖巧听话的小家伙,居然会用鼻子嗅嗅,就能闻出味道的好坏。
摸摸傅鑫的头发,慢慢的揉到脸颊。瞧着那小家伙舒服的半眯起眼,他就忍不住心颤,自家养的,怎么就可爱到这程度!
恋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爪子,傅麟踅在心里狠狠托起了一把自己的意志力,抱起材料向门外走,“这几天或许会很忙,我没时间陪你,自己注意身体。”
傅鑫见傅麟踅答应的这么爽快简单,几乎没费自己什么嘴皮子,立刻眼睛闪闪亮亮的嗯了声。
傅麟踅打开房门,见那只小家伙几乎兴奋的用尾巴拍打地板,便不由失笑……
随后几日,傅麟踅很忙,盖尔也很忙,而且忙得很苦逼……四套房产,尽可能售价高于四周房产的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
而得到钱财的傅鑫立刻抓了把头发,打电话感谢姜爷,顺带让他好人做到底,继续做做善事,爷爷会在天上感谢他的~
被这话说得,姜爷一口茶卡在喉咙里半天吞不下去,喷不出来!当真是气得半死!
但瞧着身旁有些成熟的杨讯飞,笑了下,“你知道这位傅家大少爷和我说什么了吗?”
“求你什么事?外公。”往嘴里扔了块点心,拍拍手,笑问。
姜爷没说话,比划了个收拾。笑着看着他骄傲的外孙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愕,乐呵呵地捋着胡子,“这小子生在傅家倒是可惜了啊~”
杨讯飞嗯了声:“的确。”他也没想到,这富贵被宠坏的大少爷会这么毒辣,几乎是第二天,应该只是把此事告知他三叔后,就已经决定。又或者,其实他早已决定,只是打算先和他家三叔说一声,便暂缓动手……
不论如何而言,那名叫傅鑫的男子并非他们想象中这般干净单纯。
但也是,自家外公看上的,又是傅家子嗣,如何能干净?
姜爷乐呵呵地摸着胡子,这傅鑫好啊,非常好。不单单是他傅大哥生了个好孙子,自己也能让他孙子明白,有些人能玩,有些人不能碰……有些人表面能看懂,有些人,你这辈子都猜不透。
比如眼下这看似浪荡的傅家大少,傅鑫……
笑眯眯地喝了口茶,瞧着陷入沉思的杨讯飞,感觉自己还真有些老了。想当年,这傅鑫刚出生时,自己还去看过那小家伙呢!
白白胖胖的一坨,呀呀乱叫地挥着小手。这转眼就长这么大了,还如此有心计。
不过,索性是个好的……
傅家后继有人了啊,想来傅大哥在天上瞧着,也能安心了吧?
婶婶什么的最讨厌了!
相比傅麟踅的繁忙和紧张,傅鑫根本就是天堂的生活。
每天炒炒股票,看看楼盘,在查查大陆内地对香港商人宽松的政策。
顺带设想一下,不久的将来,他所能拥有的一切~果然美好啊……
哼哼了两嗓子,打了个哈气,目光却飘向了台历。
现在是1994年1月3日,大前天忙碌的傅三爷恩赐般地在他这蹭了顿晚饭后又走了。还有没几天就快过年了,也不知道这位爷能好好陪陪自己不?
前世多少个春秋,都是孤身度过,就连过年也是。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个待自己这么好的三叔,怎么着也要一起过个团圆年吧?
更何况,要不了多久,他就要离开香港了。即时,也不知还能不能有团圆的日子,更别说,一起过年了……
想着,又把目光飘向时钟,五点了啊~不知道那人吃晚饭了吗?
他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了啊。还一有空就教训自己,不会照顾自己。
心里十分想念,傅鑫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想的要死,干脆就打了个电话给盖尔,先问问三叔有没有吃饭,没的话,自己稍微做点,送过去。
虽说不一定有外面买的好吃,但……傅鑫咳嗽了两嗓子,烫着脸皮厚地想,怎么说他做的比外卖有营养也干净!
电话响了三下,被接起,“你好……”
“我三叔吃晚饭了吗?”傅鑫开头就追问。
盖尔一愣,随即啊了声,“董事长还没吃,不过现在曹小姐正在董事长办公室。”
傅鑫不解:“曹小姐?”
“是,曹氏的曹小姐。”盖尔咳了两声,“有传闻,两人正在交往。”
傅鑫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可嘴里还是反击:“盖尔,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不,我只是……好吧,我也很好奇,这曹小姐经常来,但董事长陪她的时间还没陪你的多,大少爷,你说咱们的董事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盖尔这几天累得半死,揉着太阳|茓放松会儿玩笑道。
“等会儿,我替你问问?”傅鑫看似轻松地玩笑,可电话那头的脸,怎么都笑不起来。
自己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傅麟踅,第一次感到温情的,也是傅麟踅给的;第一次和家人吃饭,还是傅麟踅;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依旧是傅麟踅。
这个男人太多次出现在他生命中了,有着太多被他所占据。
挂了电话走到厨房,随意的做了一个蛋炒饭,倒入自己的食盆,吃了两口就觉得食之无味。
随手扔了筷子,看着时钟已经跑到六点。电话已经挂了一个小时,可他的心还留在那儿……
罢了,去看看吧。或许是雏鸟情节,瞧见第一眼的,这感情就特依恋。哪怕自己实则是个老男人,但依旧改变不了事实~
自己的确把那个男人,放在心里了……
想到这,傅鑫忍不住轻笑,干脆就把自己吃了一口的蛋炒饭装盒子,又用保暖壶装了一瓶奶茶,披上外衣就把车开向福星大厦。
敲了敲门,不出意外地瞧见盖尔啃着便当,目光却飘向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大少爷,什么东西要做一个多小时啊?”
傅鑫轻笑,这明明三十几的男人,接触后才知道,居然这么有趣。
“只是蛋炒饭。”拿过盖尔的杯子,倒了杯奶茶给他,“这也是我做的,尝尝。”
“呦!~谢少爷恩赐了~”瞟了眼啃着水果的雪莉,“怕胖的女人,就没你份了啊~”
雪莉狠狠瞪了眼盖尔,大口用力地的咀嚼着苹果,嘴里不停地咒骂,“混蛋!该死的混蛋!”好吧,再咬苹果,也不是盖尔~
“少爷等等,曹小姐还在里面。”喝了口奶茶,盖尔忽然严肃地拦下傅鑫,“我先打个电话。”
傅鑫一愣,却看着盖尔禀报,然后自己再进去……
这敞开的大门让他心里原本就有些不舒服的滋味越发浓烈,自己什么时候进去需要禀报了?通报声后,才能进去?嗯?!
心里这般想,可傅鑫依旧笑容洋溢地跨入房门,扫了眼那曹小姐,颔首带笑,随后便转向他家三叔,“我还以为你在忙,顾不上吃东西,没想到倒是佳人有约啊三叔。”
傅麟踅笑着摇头,“这是曹小姐,曹玲迩。”
啊,是这个女人……曹氏家族的二女,美貌,聪慧,自小就受人赞美的主,和自己这从小被骂到大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傅鑫心里依旧有些不痛快,但还是笑着握手道:“久仰,”这么说着,却把饭盒当着傅麟踅的面扔到垃圾通里,“刚在外面吃了点,忘记把盒子扔了,让曹小姐见笑。”
曹玲迩是个优秀的女人,十指纤细,两手相握,柔弱无骨一般。面貌秀气,大家闺秀之姿,倒是别有韵味。
“哪里,是我冒昧了。”抽出右手,似乎不愿多和傅鑫多做交谈,转头对傅麟踅说道,“看来今天晚饭就算了,我们下次一起去尝尝我说的那家餐厅如何?”
“好,”傅麟踅扫了眼那眼熟的饭盒以及保温杯,笑得柔和,“我们改日约时间。”
“嗯~”巴掌大的面容,精致的妆容,怎么瞧都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再见。”
傅鑫双手Сhā在口袋里,一直瞧着傅麟踅起身客套地送她,把目光投向时钟,一直等了十分钟还不回来。
他干脆走到门口盖尔的桌前,后者往里面一瞟,不出意外地瞧见那饭盒,笑了声,却沉默。
傅鑫哼了声,抢走他的面包,一ρi股坐到他桌子上,晃着两条腿又等了十分钟。
“你说,送一个女人要这么久?”有些不耐烦了。
盖尔则觉得这并不过分,“他要送曹小姐下楼,漫步至停车场,然后两人站在车前说会儿悄悄话,说不定还要确定下次约会的时间。按礼仪来说,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盖尔也扫了眼时钟,“快了。”
傅鑫叹了口气,“果然女人什么最麻烦,特别是这种女人。”
“曹小姐可不是你过去随便玩玩的,少爷~”盖尔翻了页资料,“她的身份可以嫁入傅氏,成为你的……三婶~”
“啊,或许吧。”傅鑫并没太大感觉,“但我可能不会回来参加婚礼。”
盖尔挑了个眉,“任性的少爷。”
“因为这是本少爷的特权。”说着干脆起身,“我不等了,和三叔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盖尔撇了下嘴,目送。
这左边电梯刚合上,右边电梯却已经打开。
盖尔刚低头打算认真看会儿,却又见自家董事长匆匆回来。心里一凸,怎么就提早了十分钟?
傅麟踅推开办公室的房门,扫了眼,“傅鑫呢?”
“少爷说他不等了~”瞟了眼垃圾桶里的饭盒,“要不要叫阿姨来处理下?”
傅麟踅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随即重重叹了口气:“这小子!”
盖尔翻了页资料,虽说他什么都没看进去,但头在还是要装作认真干活吧~
“我今天不回来了,你们弄完就下班吧!”从垃圾桶里把饭盒和保温杯捡起来再次摁开电梯。
盖尔又次目送一位离去,立马地合上资料,起身整理,打算回家。
雪莉继续啃着她的苹果,鄙视道:“你这么做只是想要早点回家陪老婆吧?!”
“我第二个儿子就快生了,谁知道公司出这事?!”迅速穿上衣服往外溜,“我走了,拜~”
唯一坚守岗位的雪莉愤恨地把那苹果扔垃圾桶,从抽屉里抽出一盒饼干,“老娘我今天不减肥了!改行增肥!”
或许是傅麟踅的运气不佳,在车库没找到傅鑫。只能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车门一路驾向那小子的家!
当他踹开狗窝时,不出意外地瞧见沙发上蜷着的小家伙。听到动静,抬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惊讶的瞅着自己,随即又委屈地憋着嘴,耷拉着耳朵转过身不理自己了。
哎,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明明人都这么大了!
原本还有些气他的不懂事,给自己脸色看。可转眼,只觉得要命地心软。
关上门,上前揉揉他的脑袋,“怎么生气了?”
“没~”傅鑫耍赖地开口。
还说没,小尾巴都快纠结得打结了。
傅麟踅忍不住轻笑了声,坐到他身旁,“行了,曹小姐人不错,你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傅鑫记得,傅麟踅肯定没结婚,连个闹绯闻的都没。
想来这曹小姐也不是个好的,否则按照自己前世的角度而言,等傅氏一垮,这位小姐大概就会拍拍ρi股走人吧?
傅鑫哼了声,“要不要打个赌?这位曹小姐在傅氏受到重创时,会怎么做?”
傅麟踅一愣,不由叹息,“我总要结婚的,不是她也是别人,曹氏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见那只小金毛眼里有一丝怒气,立刻哄道:“更何况,我和她结婚依旧是你的三叔不是?我们之间的血脉永远都无法割舍。”
“哼,等你有了孩子就不会这么说了!”傅鑫计较的没错,傅麟踅如今之所以这么看重自己是因为他还没有孩子。
如果有了孩子,十有八九会本能地为自己孩子考虑,而不是他。
即时,如果那女人聪明的话,都能让现在疼爱自己傅麟踅视自己为眼中钉!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毕竟连傅氏他都能不在意。
真正让他感到胸闷的是,如若傅麟踅有了自己的家庭,会不会无视自己,甚至为了家产而对自己也如上一世的母亲那般冷漠?
甚至是,拔刀而向……
金毛的小心思
“你这傻小子!”傅麟踅自然知道,傅鑫是不安,是担心没人在乎自己。
见这小家伙还是这么依赖自己,傅麟踅心情甚是愉悦,给小金毛顺了会儿毛后把刚才从垃圾桶领出来的饭盒扔微波炉里加热。
傅鑫用余光瞧见,心里涨涨的。都这种身份了,居然还会为了自己从垃圾桶里捡起饭盒打算吃……
走到厨房,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目光飘着别处开口:“别吃了,我重新做吧,反正我也没吃……”
这时,傅麟踅已经取出微波炉里的饭盒打开,恰巧瞧见蛋炒饭里的一块蛋似乎被某只老鼠啃过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去找老鼠夹了……
依旧是蛋炒饭,配了一个汤,当然奶茶还是被某只老鼠捧着。
傅麟踅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这只小老鼠这么喜欢奶茶,过去不是喜欢酒的吗?
不过,比起来,他还是觉得奶茶就奶茶吧~挺好的!
傅鑫把自己食盆的一些抄蛋扔到傅麟踅碗里,低头继续啃,干了就喝一口奶茶。傅麟踅拨了拨碗里的蛋,有些失笑,他们又不在乎这点钱,更何况,蛋,已经足够了。
心里这么想着,依旧无法压抑嘴角满足的笑容,心底暖暖的温度。
陪他的小侄子玩了会儿,哄了会儿,终于安抚了傅鑫已经是十点左右。接连忙了几日的傅麟踅也有些支撑不住,干脆掀开被子就往里躺。
傅鑫嘴角抽了下,“三叔,这是我的床,你的在隔壁……”
傅麟踅揉了把头,“麻烦死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刺毛的?!”说着,恼怒地爬起床,移步。
第二天一早,傅鑫起床时,傅麟踅已经不在。
其后好几日,他依旧见不到这么个人,电话打到办公室,得到的答复不是出差就是繁忙。
傅鑫也送过几次饭菜,但见办公室内的那人真的忙得厉害,也不忍心打搅,留下食物便转身回去。
不过一般等那人有时间吃饭时,都会打个电话给自己。
每每这时,傅鑫都觉得,挺幸福的。
这世上有这么个人,不论自己多忙,都能抽空给自己个电话,想着自己。
一月下旬,过年,傅氏是个大家族,固然直系子嗣单薄,可要参加的晚宴依旧不少。
傅鑫因为要避嫌,更何况他被董事会赶出福星大厦这件事可不好听,自然不去凑这个热闹。
反倒是抽了个正月初一,去姜爷那玩了天,拜了个年,讨了个丰厚的红包。
自然杨讯飞也在他身边跟了一天~
不过,这次去,却不难发现,这小子也就瞧着自己流流口水,动都不动一下,连一点心思都没想歪过。
到初四起,傅麟踅终于抽出时间,好好陪了陪傅鑫。两人在家吃了顿自制火锅,傅鑫又新学了两个菜,让他尝尝。
两人哪都没去,窝在家里呆了三天。
这和傅鑫刚醒来在医院一样,一个蜷在被窝里看股票看电视看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则在另一边处理公文。
饿了,傅鑫就去做饭,闲了,就去找他家三叔玩会儿。
反正这三天日子里,倒是难得的悠闲而愉悦。
第四天,傅麟踅说有事外出,第五天开始工作,第八天却被他在餐厅撞见傅麟踅与曹玲迩小姐共进晚餐……
傅鑫怒了,有些暴躁了!
甩了说是有事找他商讨的杨讯飞大步走上前,直接毫不客气地拉了把椅子,一ρi股坐到两人中间那个位子。
傅麟踅有些愣住,随即看向傅鑫,“你怎么来了?”
傅鑫淡定的问服务生要了本餐单,一边看一边开口道:“三叔来的了,我就来不了了?”
曹玲迩脸色有些难看,她自是不喜傅鑫。此人在外界传闻要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而麟踅就是被这死小子拖累的!
傅麟踅有些尴尬地看向脸色难看的曹玲迩,心里不住叹息,“我家侄子有些不懂事,还望玲迩别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曹玲迩和蔼地摇头,“一起吃饭,倒也热闹。”
“既然热闹,那就再加我一个如何?”杨讯飞暗暗恼恨,自己的确不敢再对傅鑫下手,但既然是美人,还是对自己胃口的美人,要谈事情那就去环境好点的地方,吃不着,看看也好不是?所以他千挑万选,终于找了个满意的,可结果呢!优雅的俯身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傅鑫对面。
于是,一张不大的小圆桌,诡异的挤了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路过的服务生不得不感叹句,这也太重口味了吧?
曹玲迩有些诧异地看向这位姜爷的杨少爷,随即脸上露出诚然的笑意,“自然,倍感荣幸。”
杨讯飞点头,见傅鑫点好菜,干脆就拿过他的菜谱翻了几页,发现自己心情不高没胃口吃,随意地吩咐道:“和他一样。”
傅鑫是个观察入微之人,自然看出杨讯飞已经不敢有歪脑筋,最多眼馋眼馋看看,故而才敢和他出来,如朋友一般玩闹。
但傅麟踅可谓当局者迷,第一次见杨讯飞就是欺负了自家侄子,还沾了他便宜!这笔账他就记下了,随后第二次又见,那回手上没占,嘴上占了!
如今,又见傅鑫和他一起来这种地方吃饭,心里那个焦急,那个不安,唯恐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小金毛就被别人洗洗炖了狗肉火锅吃!
在场,各怀心思,各有恼怒,自然气氛压抑的很。
傅鑫是个聪明的,前世就是会察言观色的主,如今更是知道如何占据自己的优势,把局面往自己这边带。
吃了口七分熟的牛排,“三叔,这几天你很清闲?这么也不见你忙公事?不是都说,年初会很忙吗?”
傅麟踅听出自家侄子的意思,应该是指自己答应他二月份前要处理好的事。当下放下酒杯道:“已经差不多了。”
傅鑫“嗯”了声,感叹还好不是为美色耽误公事的主。
“傅鑫,你喜欢吃的点心。”杨讯飞抱着就算被打扰无法谈正事,但也要好好吃一顿饭的心情努力讨好这位傅少爷!
傅鑫并不拒绝,当着傅麟踅的面接过。
后者脸色又阴沉了三分,扫了眼杨讯飞淡然道:“今天杨少爷怎么有空来找我家侄子共进晚餐了?”
“小三爷,我们晚辈交好,一起聚聚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杨讯飞知道傅鑫和傅麟踅关系很好,自然不敢冒犯,可心里就是有些看他不爽,“不用事事都和长辈交代吧?”
哼,如此一说,他这个“长辈” 倒真的不好说什么了!
“杨少爷,听说姜爷身体不错,我今年还没去给姜爷拜过年呢,改日必然和麟踅一同登门拜访,给姜爷好好拜个年。”曹玲迩含笑拉着近乎。
“三叔,你不是说这段时间不想去了吗?”傅鑫也不给她客套的机会,直接说死了。
傅麟踅的脸色又跌了个新低,“无碍,等我处理好手上的事,便与你去。”
傅鑫眼睛眯了眯,“过年时,你不陪我去,现在要陪别的女人去了?”
杨讯飞默默含泪,替他家老爷子祈祷,听了这场对话不会被活活气死,一个两个都拿他说话。
“傅鑫!”傅麟踅有些忍无可忍地呵斥道。
反倒是还切着牛排的傅鑫一震,随即扔了刀叉推开身后的椅子起身,“你居然凶我?!从小到大你都没凶过我!”
说完,就往外跑。
傅麟踅当下愣住了,立刻起身喊了下,可那浑似被饲主嫌弃的小金毛委屈的一路向前跑,睬都不睬他。
杨讯飞捂住脸,他实在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扭曲的面容。
靠,他从来不知道这傅家大少爷居然还好琼瑶这口!港台剧看多了吧!
不过,当他把目光投向一脸焦急,歉意的看了眼曹玲迩,便转身就追上去的傅麟踅,又看了眼脸色难看外加铁青的曹二小姐后,勾了勾嘴角。
得,这位少爷看来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主,自己瞎操心什么。
傅鑫直接跑出门打的回家,因为他算好傅麟踅会跟上,但这不是停车库,跟上了,车子还在底下。
更何况,他更快一步,自然能让那人瞧着自己远去的背影,而不是拦下乘坐的的士。
直到下车,傅鑫脑子都有些乱,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远离傅麟踅。
固然今天闹出的这场戏,是自己有意为之,可他还是太在意傅麟踅了。而且,在意的有些危险……
傅麟踅自己没说错,他总要娶妻生子的。
没经历过失去从小疼爱的侄子之痛,也没有其后紧接而来的事业低潮,傅麟踅自然还是耀眼在东方四小巨龙之上的明珠。
所以……
傅鑫打开房门,所以什么?
心里某处已经知道答案,但本能告知自己要远离危险。
他明白自己太依赖傅麟踅了,这种依赖很容易变质,到时,吃亏痛苦的依旧是自己。
因为对他而言,傅麟踅不是自己的三叔,但对傅麟踅而言,自己终究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侄子!
这是至死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东窗事发
站在窗口前,傅鑫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
或许,他只是想多了。只是依恋,只是依赖,对傅麟踅的感情,依旧只是亲情,而非自己所设想的。
毕竟,前世自己喜欢的还是女人。
男人?男人如果玩玩倒无所谓。
可对象是傅麟踅的话,那就玩不了……
身份放着,很多人是不能碰的。这句话他对杨讯飞说过,更要做到。
悠然而叹,他知道自己走到一条死胡同了。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尽快离开,离开香港,离开这个男人的身边。
抬手,再想抽一口时,却发现烟头已经烫手。无奈掐了,再点上一根。
傅鑫对自己说,他想多了……
眼下那个正在开门的男人,还只是自己的三叔,他对他的感情,还只是依恋的亲情……
傅麟踅心中自然存着怒火,但真要把傅鑫扔到一边不理不睬,那绝不可能。
想来是自己这段时间太过纵容,让傅鑫更为依恋自己。
现在居然还是给自己闹小孩子脾气!也不知道看看情况!
可房门打开,却见窗台前那孩子挺拔细长的身姿,显得分外柔弱。傅麟踅心里幽幽叹了口气,怎么说,这世上也只有自己一个亲人。
再向前走了两步,徐徐烟雾飘散在他身旁,淡淡的烟草透着一股忧伤的滋味。
傅麟踅心头一痛,他有多宠爱这孩子,谁不知道?自小便担心他受到委屈,父母双亡觉得又觉孤独,便养在自己身旁。
傅鑫要什么,自己便给什么,从不亏待一份。
如今,傅鑫不过是见自己与他人交往,唯恐结婚后冷落。便耍些小孩子脾气,这自然并无过错。
好吧,最起码他没觉得有必要为此和傅鑫生气动怒。
波涛骇浪般的愤怒在这一刻,散了干净。只觉得自家养的小金毛担心饲主不要他,便委屈了。
悠然而谈,信不走到傅鑫身后,轻轻地带入怀中,“行了行了,都这么大的人,还这般胡闹?”
傅鑫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胸膛,下意识抓紧傅麟踅的前襟,把头靠在他肩头,嘟哝了句:“不许!就是不许!”
傅麟踅无奈而叹,谁都知道是孩子气的话,也是不可能,可便是不忍心,想要哄着:“你不喜欢,我自然不会勉强。”
傅鑫听后,心里想笑。
他不喜欢,所以傅麟踅就不会勉强?勉强谁呢?
第二天一早,各家新闻头版头条赫然是《曹家二女与傅氏总裁共进晚餐,傅大少愤怒离席》
傅鑫躺在床上笑着注视那片报纸,抬手接了个电话。
“傅鑫啊,你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吗?”杨讯飞立刻在电话那头抱怨。
“呵呵,”傅鑫并不在意地轻笑,“弄巧成拙?何以见得?”点了根烟,反问道。
“那……”电话那头的杨讯飞显然一时无法参透其中奥义,停顿叙旧,只听傅鑫轻笑,不闻答案,自然多了几分不快。咋咋呼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今天几号?”傅鑫反而答非所问。
“21,怎么了?”杨讯飞回答。
“快了,”傅鑫给自己点了根烟,“2月初,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挂了电话,又瞟了眼堆满烟蒂的烟缸。心里有些苦叹,但终究还是起身给自己找了点食物。
昨夜他在餐厅闹了一局,纯粹是为了把曹家拖下水。
曹家二小姐与他家三叔交往,昨日看傅麟踅的态度,显然已经有些日子。
可两人之间的事,就连盖尔都不知道□,可见两人都有隐瞒之意。
曹家在官场上甚是有几分威望,而且,在傅家董事会中,有一个姓王的与之交往甚密。可此人偏偏也卷入那贩毒之事里。
如此一来,傅鑫第一次在傅麟踅办公室里瞧见这位曹家二小姐时,便动了几分心思。
等东窗事发,曹家会如何选择?
如若香港境内无人知晓他们两人在交往,曹家不管不顾,那自然是没人会说什么。
但如若眼下这般呢?傅鑫事先爆出□,届时曹家又会如何选择。
傅鑫疲倦地再次把自己摔进被子里,四套房产已经全部卖出,眼下他按照前世记忆买了几只股,做短期到也有不菲收入。
香港房产本就比大陆内地高出太多,更何况是傅麟踅给他的房子都是好地段,更是高档住宅,里面甚至还有两套是别墅。
又翻了翻自己的存折,嗯,足够跑路了……
叹了口气,他知道曹家到时,会有两个选择,其一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这和前世一样,等尘埃落雪后,这曹家势必会受到谴责。
甚至,如果傅麟踅狠点,都能抓住那姓王的牵扯到他曹家。就算其他不做,光泼一盆脏水,倒也足够。
但如此一来,傅麟踅势必会和曹玲迩绝交,别说交往了,直接都能撕破脸。
其二,曹家选择不顾阻拦,帮助落难中的傅氏。如此一来,傅麟踅对曹玲迩势必会有一份感嗯,料不准还能促成两人婚事。
而且都说患难之中见真情,他傅鑫到时也说不了什么不好的话。
可,偏偏眼下傅鑫看那曹家小姐不顺眼。
昨天看到自己那德行!再看看他见到杨讯飞的样子!
这也太势力了吧?
某只小金毛气鼓鼓地在被子里打滚,一直滚到回家投食,这才懒懒散散地抖了抖毛,一路小跑蹭到饲主脚旁。
2月初,杨讯飞电话了傅鑫,说是开始了。
五天后,傅氏商业上的一条船被海盗光顾,甚至船员都无人生还。
一时,各家媒体,各家报刊疯狂报道。
谴责有之,关心有之,但无法改变傅氏股份的下滑。
傅鑫趴在床头看着电脑桌上的屏幕笑笑,时机尚未到呢~
第三日,官方介入调查,查出傅氏产业中另一条航线居然走私毒品!
这消息一出,当真是把傅氏打入低谷,似有无法翻身之色。
曹家别说出手相助,这消息到达的同时,立刻与傅麟踅撇清关系!
董事会里更是吵闹万分,指责傅麟踅判断错误,还有走私毒品之事又是怎么一回事等等。
似乎要吧所有的这人都推到这位刚即位没多久的傅家掌权人身上,可却不想想,当初说这产业发展,他们确实首当其冲。
见有钱财入账,更是不懈余力地支持。
傅麟踅暂且顶着压力,不动声色。
傅氏股份几乎跌倒地盘,根本没有回升的空间。
一时,香港股市动荡。
而傅鑫则开始暗中收购傅氏产业的散股,顺带感叹句,幸而自己先买了房子,否则手头上的钱,也是不够。
傅麟踅这几日忙进忙出,看似在努力扭转全局,但实则并非如此。
毒品之事爆出第十日,由陈老头主持召开股东大会。
傅鑫知晓后,当即要求加入。
其后被股东会里的鹤奇当面冷嘲热讽,说他是个只知道吃饭的无用之徒!要不是没傅麟踅在,他连活都活不下去!
傅鑫拦下傅麟踅,笑笑,并未说话。
召开股东大会当天,各家报纸再次爆出傅氏负面消息。
而这时,杨讯飞在傅鑫的鼓动下,开始按照他给的电话给傅氏产业那些股东成员打去询问是否愿意出让股份。
旁人都以为是姜爷想要再衬托一把,但姜爷再怎么说都是道上的,商界不定懂得太多。
傅家明显已经落败,无法再整顿旗鼓。
当真有不少人愿意出让股份,当即便由这位姜爷的杨少爷出面,帮忙一一收股。
想着,在还能卖出些钱的时候,先卖了。
可说到底,愿意这么做的人,还真不多。
毕竟,这次傅氏跌地太快,让人诧异,总觉得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不知是谁,把此事捅到媒体这边。
居然把收购股份之事说成傅家已经支撑不住,眼瞧着便要散了,如今打算趁早先卖了手头的股份留些钱财。
傅氏股东大会召开与1994年2月27日,星期二,下午一点。
傅麟踅神色淡然,并未有任何落魄的慌张,带着傅鑫漫步走入已经热闹非凡的会议室。
“今天各位到来的挺早。”说着,由盖尔帮忙拉开椅子入座。
“麟踅!”陈老头铁青着脸,看着傅麟踅,“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先听听各位的意见。”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杯中的……傅麟踅心里幽幽一叹,怎么又变成奶茶了?!
“傅氏的股票已经要被迫下市!”陈老头想到这就怒火中烧,“你对得起你父辈创下的基业吗?!为了这小子!”
“陈伯,我想你老糊涂了吧?出问题的是航线上的是,这条生意,傅鑫都不知道,怎么就怪到他头上?”傅麟踅脸色阴沉,这几日来,就算傅鑫极少出门,但依旧会被刁难。
昨日那混账居然当着他的面如此辱骂傅鑫,傅麟踅心里恨不得剁了那混账去喂狗!
内斗
“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这次曹家居然一点忙都不帮?要不是这小子得罪了曹家二小姐,凭借你和曹玲迩的关系,曹家会袖手旁观?”陈伯一被反驳,心里更是愤怒异常,“我本不想管你们的家务事,但如今这小子一次次的瞎闹中得罪了多少人?!”
“曹家是从政的,还有一年半,香港就要回归大陆,他家的位子本来就有些尴尬,更是自顾无暇。眼下,自然不敢乱动一分。”傅麟踅心里叹息,这曹家撇了这么干净是他也没想到的。
虽说知道从政的一般都会为了自己利益,袖手旁观,可也没想到会到这地步。
看来,自己看人方面,或许还不如傅鑫。
这般想来,又思及前几日为曹玲迩对傅鑫动怒,更觉自己不该。
“那好,这毒品是怎么回事?!”陈伯怒斥,目光却凶狠地瞪着傅鑫,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傅麟踅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陈伯,我不知你这是何意?为何如此针对傅鑫?”起身转而走到众董事成员面前,“傅鑫于十二月底便被各位赶出这幢大楼,想来在场的各位应当还记得吧?我父,傅氏企业的创始人,指定的下一任继承者,于圣诞节那日,被各位扫地出门!”
陈伯狠狠拍击桌面训斥道:“我也是你父亲认定的董事,监督其子嗣中是否有人合格!能不能继承傅氏!免得被一些纨绔子弟败坏了家门!”
“难道说,陈伯认为我不合格?”傅麟踅眼中阴沉了几分,言语却依旧不动声色。
“原本我并非如此认为,可眼下……哼!”傲然侧头,似乎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其后不说的言辞,自然不言而喻。
“这件事并非是我三叔一人的意见,我记得当时似乎在场所有人都很兴奋,渴望推动那次合作生效吧?”傅鑫见不得那陈伯的张狂,冷笑道。
“我们兴奋?恐怕最兴奋的还是你吧?!傅鑫!又多了条财路!”鹤奇冷笑道。
“怎么?陈伯以为傅鑫指使人贩毒的?可有证据?”傅麟踅承认如若没有傅鑫的提醒,自己可能会因此狠狠摔上一跤,同样并非是说不起的人。
说他错,说他败,他都能忍。可却把脏水泼到傅鑫身上!这点却是他无法忍受的!
傅鑫有什么错?有什么错?!他乖乖地被这些老不死的赶回家,明明是傅氏的继承人,居然还要被这些所谓的老一辈董事仗着自己是长辈而训斥!
傅麟踅,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前几日,报纸上登的,你和曹玲迩小姐吃饭吃得好好地,可这小子却忽然和姜家的那什么杨讯飞搅合了,杨讯飞是谁?他背后是谁?在场谁不知道?”这句话不是陈伯说的,反而是那姓王的董事。
王修,便是自己怀疑的那真正幕后贩毒的。
傅麟踅此刻心里缓缓燃起杀意,他怎么会不明白这王修打的注意?
毒是他贩的,现在被察觉,自然要找人顶缸。而过去口碑不是很好的傅鑫,又是董事里一些老不死的眼中刺,自然是最好的靶子。
“王先生,说话是要负责的。”盖尔固然恭敬,可语气却是不屑,“姜爷与傅爷乃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谁人不知他们的关系?傅少爷与姜爷的外孙杨少交往,自然是前辈之言。这有何做错?况且,难道你是说,姜爷贩的毒?利用他兄弟的孙子贩毒?!”
王修的确想要把脏水泼到傅鑫身上,但绝对不是姜爷这。
姜爷他还得罪不起,但可以从侧面的引申,让人觉得傅鑫不学好,这便也就够了。
盖尔此言有些冒犯,毕竟他只是傅麟踅的一个助理,这话说的有些训斥之意。
可,因为傅麟踅罩着,外加句句属实,更是扣上了姜爷的帽子,旁人当真是不好说什么。
陈伯只是重重地哼了声:“不论怎么说,在这,最有可能做的是那小子!”
“我称你一声陈伯,是给你脸面。”傅鑫毫不客气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原位,目光阴狠地盯着那老头,“你觉得自己死后有脸面去见我爷爷吗?现在不是想办法解决眼前困难,而是对我指责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你说我有错,行啊,拿出证据啊!拿出来啊!有本事你拿出真凭实据来啊!别他.妈.的坐在这只知道放屁!”
傅鑫根本不怕得罪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要傅氏,甚至可以说,这一骂,就是为了让这些老不死的对自己印象更差点。此外,不出一月,他便要离开这鬼地方。
唯一能让他留恋的或许便是……他亲三叔,傅麟踅了。
“你!你这小子!”陈伯气得脸面涨红,一个劲地猛咳,从口袋里掏出药吞了这才好些,“卖了九龙湾的地皮,先保住股市再说。”
“我不同意,”傅麟踅淡然反对,“这块地预期收入远远大于我们所投入的资金,现在卖,反而会亏损前期投入。”
“你反对?”陈伯脸上闪过一丝毒辣,“你小子是不是忘了,在场所有都是股东?以股份来决定投票率,我这边可是占有大头!”
傅麟踅扫了眼,有几个犹豫,不确定,但大多则是一脸冷漠。
陈伯见傅麟踅不语,进阶而言:“傅氏现在被你们败成这样,先卖了九龙湾的地看情况,如若真要糟糕,我们股东就要撤资!傅麟踅你别以为自己能保得住那混账小子,现在傅氏都要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傅鑫会是傅氏下一任继承者,这点不容置疑!”傅麟踅强硬道。
“傅氏都快没了,还继承?”鹤奇嘲讽道,“我看,大家分分钱算了!这九龙湾的地卖了,我大概还能拿回些吧?”
“每年傅氏缺过你们的钱?”傅鑫冷笑“三叔刚才说了,九龙湾的地不可能卖!”
“小子,少数服从多数,你可别忘了!”鹤奇根本不把傅鑫放在眼里。
过去还能有几分恭敬,那是傅氏还好好的,傅麟踅还是当家的,自己自然不能太过分。但如今,他还不好好嘲讽嘲讽?落井下石一番?
傅麟踅走回自己桌前,慢慢地打开一份文件,“薛先生、金先生、罗先生等人把手上的股份转给我,这是协议书。如今我手上有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少数服从多数。”淡然地把反击扔出。
陈伯脸上立刻阴晴不定,随即回头狠狠瞪了眼临阵退缩的那几人。
可他们除了低头外,也不再吭声。
“但当初你父亲在股东协议上有写到,指明我为监管其子嗣是否有不利傅氏发展的权利!我不允许,就照样不能执行!”陈伯气地直敲桌子。
傅鑫有些遗憾,刚才怎么没把他活活气死?吃的那药到底是什么药?居然这么给力,一颗立马见效!
傅麟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但同样,你的提议也不会执行。”赫然抬头,却是夺目之光,傲然之色。
陈伯一震,只觉得自己的面子被狠狠反驳,晚辈居然如此不给自己脸面不听话!正想着怎么好好教训教训,让他知道这谁最大!
傅麟踅也有些懊恼,他没有时间争取更多的股东转让股权,否则眼下也不会这种局面。
对方手上还有百分之三十几的股份,还是有一定比重。
更何况,那老东西说的协议上也不是没有挽回之策,但……疲倦地揉了下眉心,果然时间不够。
“协议第七款第三条:如董事长手上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即可不受监管者的约束。”
对,就是这条!傅麟踅气恼,如若再给他些时间,让他再去争取百分之十八……
想到这,便黯然叹息。谁都明白,这百分之十八是多么大的一个数额。
就算给他足够的时间,都不定然能争取到。更何况,他们布的局,需要的便是快。否则先不说外面瞒得了多久,更有可能的是弄巧成拙,届时自己怎么都解释不清,那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我可有记错?”傅麟踅还在思索如今局面该如何反败为胜,却听见一旁傅鑫低沉的嗓音徐徐响起。
一时,包括傅麟踅都不明白傅鑫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了会儿,那陈伯才冷笑道:“不错,的确有这条!但你那好三叔手上只有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可还差了远了!”
这的确是实话,但谁都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这些股份是多不容易。反倒是落入这陈伯口中,是多么轻描淡写!
傅麟踅脸色难看了几分,毕竟他父亲是担心有后辈堕落,故而才设立了这个条约。可谁知,眼下居然成了别人威胁自己的好手段。
而他居然陷入两难的境界,又该如何是好?就这般僵持着?
倒也无所谓……
傅麟踅知道,压下僵持着对自己也无碍,只是有些失面子罢了。就算最后尘埃落定,但这陈伯自然会觉得这一局自己还是胜了自己几分。
因为傅麟踅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只能从侧面反抗罢了。
但,等到十五点整,新闻报道开始时,便是自己反击之时……
小金毛的反击
“百分之七十,”傅鑫敲了敲桌面,似乎在思考,随即好笑道:“也不是很困难啊~”
在场一时不明其意,反倒是陈伯露出嘲讽,“这可是傅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你觉得很好收?哼!可笑!可笑!真是个蠢货,你爷爷一生果断独行,天资过人,但恐怕生了你这样的孙子是最大的失败吧?!”
傅麟踅喝道:“够了!傅鑫从未做错过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何一直这么针对他!但别忘了,只要傅氏一天还在,他就是傅氏一天的继承者!”
傅鑫见傅麟踅如此帮他,心里也有几分暖意和满足感。想到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手按下号码,“讯飞,进来吧。”
“讯飞?”傅麟踅不明。
而陈伯当即脸色难看几分,“杨讯飞?姜爷也卷入这事了?”
这话有两个含义,其一,王修的话成真了,姜爷的确是幕后操纵傅鑫贩毒的;其二,姜爷为了保全过去兄弟的产业,打算横Сhā一手。
不论哪点,说句心里话,陈伯都不愿见到。
固然他看不惯傅鑫,从而看不惯明明富有才华,却一心包庇傅鑫的傅麟踅。但作为傅家一大股东,又是耗费了如此多心血与财力的自己,都不愿瞧见傅家没落,更不愿瞧见傅家落入旁人之手。
可回答他的却是傅鑫一阵呵呵地笑,下一秒,紧闭的大门被用力推开。
一身正装的杨讯飞,洋溢着俊朗的笑容,自信地跨入。“终于轮到我了”随手把手上的文件扔给傅鑫。
后者立刻展开,“主角总在关键时刻出场的不是?”粗粗扫了眼,确定无碍后放到傅麟踅面前,“签了。”
傅麟踅不明,却扫了眼第一页。是份委托书,其内容大概为:傅麟踅委托杨讯飞待其收购张xx手上百分之五的傅氏股份。
傅麟踅心里一颤,抬头诧异地看向信心十足的傅鑫,心里涌出一股不明所以的感动和震惊。
这段时间来,他已经隐约知道傅鑫并非等闲之辈。可,可居然也有能力替他……
现在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或许还不能改变什么,但,但这是傅鑫的一份心意,一份努力。
这一切足够他感动,以及骄傲。
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居然也有能力帮助他了……
想了下,他没有拒绝傅鑫这份心意,签下字。
第二份果然是张xx的股份转让协议,签字后立即生效。
第三份这是律师委托书和公证书,傅麟踅飞速地阅读并签下字,随后交给身旁的盖尔,让他核实确认。
当盖尔确认无碍后,这把那份股东转让书递到陈伯面前。
后者冷眼扫过,不过冷哼:“百分之五而已!就算加上去也不过是百分之五十八!还差得远呢!”
杨讯飞满怀好奇地注视着傅鑫,他知道,此人肯定有后手,而且是绝对!
这次外公让自己选择要不要帮,他毅然决然地挺身卷入这场是非。不为其他,只为傅鑫早已知晓这场灾难要降临傅氏。
既然知道,他又如何不做准备?
更何况,这之前,他已经让外公帮忙调查。
不过眼下,的确有些僵局,就算不翻盘。等会儿电视台也会帮他们翻盘,可如此一来,傅麟踅的威望就会大大减低,毕竟谁也不会完全臣服一个还要被人拿捏着的董事长。
那,傅鑫又会怎么做?
杨讯飞很好奇,很好奇……
傅鑫没有让他失望,从进会议室前就拿着的一份公文中抽出几张纸。
自己扫了眼,又看了眼陈伯。其中嘲讽和傲然,不言而喻。
当着众人的面,缓慢的再次递到傅麟踅面前,冰冷地抛出两字,“签了。”
傅麟踅不解,还以为另外谁的股权转让书,可低头,引入眼帘的却是赫然一行:傅鑫股份转让书!
傅鑫的股份?傅鑫居然也有傅氏股份?
这是傅麟踅第一反应,他作为董事长自然清楚,傅鑫一直没有继承大哥的股份,反而落到自己头上。此外,父亲也从未给过傅鑫任何傅氏的股份。
那傅鑫眼下这份,到底从何而来?
想到这,便飞快地往下读。
所有人都耐心地等待让这位已经征战过风雨的董事长忽然面露惊愕不敢置信后的答案。
傅麟踅把笔久久停留在签字处,怎么都下不了笔。
可傅鑫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又只得喊了声:“签了!”
傅麟踅一震,仿佛是被雷击一般,瞬间清醒,“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哪来的?!”
当即,在场所有人都一息,陈伯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谁能想到,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叔侄,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翻盘?
傅鑫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我不是把自己那几套房子卖了?前段时间玩了会儿股票不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这些不过是散股而已。”
傅麟踅“呵”笑了声,扔下笔上前一把抱住傅鑫,“好,好,终于出息了。”
傅鑫被当众抱住,脸颊泛红,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催促道:“去签了!”
傅麟踅犹豫片刻,也知道眼下只有签了才是最好的结局。矫情什么的,或许只会坏了傅鑫的一片心意。
故而,回身,签下字,带着胜利的笑容把文件扔到陈伯面前。
后者脸色一僵,但随即缓缓松开,悠声叹息:“老头子我输了。”
傅鑫心里笑了声,倒不是个不服输的老家伙。
“你小子倒让我改观了不少,”说此话倒是第一次正眼看向傅鑫,“不过,你身旁那小子也帮了不少忙吧?”说着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
“我?我只是帮忙跑腿而已,毕竟有许多事傅鑫手下没人,又不方便跑腿~”杨讯飞大大咧咧地Сhā嘴道。
陈伯的目光在傅鑫与杨讯飞身上徘徊,随即又重重哼了声:“看来,你们策划很久了吧?!”这老头的意思是,那次报纸上登出傅麟踅与曹家二女的事时有说明傅鑫与杨讯飞也到此处共进晚餐。
“这可不是~那次是我外公让我带些东西给傅鑫,可谁知,东西还没给,就被气跑了~”杨讯飞拿傅鑫开玩笑地说着,“你们是没瞧见这小子有多伤心呦~”
傅鑫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训斥道:“闭嘴!”
杨讯飞无奈耸肩,表示他再也不多说了~
傅麟踅浅笑地注视着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变了个人似的傅鑫。想着,他到底怎么会想到这一步,又怎么会想得这么深?
居然这么早就准备好开始收购傅氏的散股,甚至让杨讯飞暗中相助。
他倒不是心存戒备,只是很好奇而已。
“哼!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谁手里拿的股份多有什么用!傅氏要垮台了!要垮台了!”王修激动地从位子上跳起,大声咆哮,“你们还有心思说这个!”
傅麟踅瞟了眼时钟,随即与傅鑫对视而笑,挥手让盖尔打开自己身后的液晶电视。
陈伯此刻已经不再担忧,毕竟如果傅鑫和傅麟踅能算到这般,那势必有解决之法。
眼下电视台正在报道傅氏事件,记者激动地的用飞快的语速解说道:“现在有更新情况!有关当局调查结果发现,这两条航线于今年一月,便早已转让给林氏,与傅家毫无瓜葛!
此次傅氏完全受了无妄之灾!傅氏也有派代表向林氏提出有关名誉损害的赔偿方案,此外,有内部人员透露说在发生此事时,傅氏有立刻递交材料表示受害船只与自己无关,但被上层有关机关重要官员扣押不报。
而这位上层机关重要人员还在调查中,相信不久的将来定然能还傅氏一个清白!
至于毒品一事,已经有确切的证据表明这是协议一方的贸易公司,负责与傅氏交往的经理和傅氏的某位股东成员暗中勾结的结果。但具体是谁,这还有待调查!”
傅鑫点了根烟,深吸了口,冲脸色苍白的王修别有深意地笑笑,转而说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不是?”
谁都没有反驳傅鑫的话,因为的确如此。
眼下或许傅氏元气大伤,恢复需要时日。但如今当家以及其低的价格和速度,收回了傅氏部分股份,眼下手握百分之七十三。
谁能再给这少当家脸色瞧?又有谁能瞧不起这对年少的叔侄?
危难之中却更见能力,原以为纨绔子弟的傅鑫,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大的能力,与其三叔联手反败为胜。
这一份魄力与定力,实属难得。
会议结束,所有人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冬日的暖阳,固然在午后,却也异常写意而让人满足。
傅鑫走在傅麟踅身旁,缓缓步出福星大厦,迎接围堵而来的记者。
瞧着傅麟踅游刃有余的手腕,懒散地打了个哈气,只盼能早些结束,让他能回家好好睡一觉。
便在这时,杨讯飞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句,“我先走,就不露面了。”如若眼下姜爷的杨少爷出现,难保不会让外界猜测的更为复杂,局面也更为混乱。
傅鑫笑着冲他挥手,“下次请你吃饭~我亲自下厨。”
这话一出,让杨讯飞眼睛一亮,而他身前还在面对记者的傅麟踅立刻危险地眯起眼,一把拽住自家的小金毛,塞到身边,坚决不许他乱走,和陌生人说话!
饲主,给钱!
傅氏集团一朝沉冤得雪,结局也甚是喜人。
但毕竟伤着了元气,要恢复以往的财力,还需些时日。但对已经手握大权的傅麟踅而言,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对于自己养的小金毛会忽然如此护主,还能在不经意间狠狠地咬上敌人一口,这才是真正让他感到欣慰的。
傅鑫长大了,有能力了。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便能继承傅氏集团。届时,自己也算对得起父亲,对得起大哥。
那日回到家中,傅麟踅难得,百般顺着傅鑫。看着这只脱了西装,打着哈气的小金毛,有些想要好好抱抱的冲动。
记得傅鑫很小的时候,父母刚亡,他穿着华贵的衣服,脸上哭得惨兮兮的。人也小小的,哭红了眼睛,就和一只哭红眼的小兔子似的柔弱。
那时,自己就觉得应该担负起长辈的责任,好好照顾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只小兔子越长越大,越来越不讨人喜欢,甚至还品性不佳。但他终究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这感情有多深?傅麟踅无法言语,但他知道,就算这只兔子做了杀人放火的事,他都是自己的兔子,一只哭得可怜兮兮,却又毛茸茸的小兔子。
微叹,对还在解领带的小家伙招招手,拽着领带拎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一局,甚是漂亮。
就连傅麟踅都不得不感叹,如若换做自己,或许没这份魄力与能力计算。
傅鑫乖乖坐在那人身旁,却不在意地耸肩,“这又不难,那群老家伙对我们又没防心。况且,虽说他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我身上,可心里和明镜似的都知道,这事做错,他们都有错!故而嘛~”
傅麟踅笑着把领带扔到一旁,“你今天做得很好,”忽然想到杨讯飞,心里有些阴沉得不舒服。“杨讯飞可有为难过你?”其实他更想问,那小子有没有提出什么无礼的条件,否则为什么这道上骄傲的杨讯飞会这般帮他。
“讯飞?”傅鑫一愣,随即笑着摇头,“那小子孩子脾气,哄着就可以。”说得也不在意。
傅麟踅认真的看了会儿傅鑫,确定杨讯飞那小子的确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才作罢。
“晚饭出去吃还是你做?”今天大家都有些累,更有一种打仗胜利后的轻松,浑身都提不起劲的滋味。
“不想出去,也不想做,要不随便吃吃?”傅鑫打了个哈气,“随便煮碗面吧。”
“好,”傅麟踅跟着他走到厨房,“那些买下股份的钱,怎么来的?”如果只是四套房产,绝不可能拿得下那些股份。
当初盖尔帮忙卖房,他也知道。想着这段时间傅鑫没问自己要钱,也没买过什么奢侈品。或许是拉不下脸,而他,更不想再娇惯了傅鑫,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谁知,这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手。
傅鑫从柜子里拿出面条,煮开水,“我把过去玩的那些东西都卖了,反正也用不着,放着也占地方。还有前段时间玩股票,赚了不少。”回头看向傅麟踅,“我和你说的那几只,现在还不到时候哦。”
“嗯,不会抛。”傅麟踅帮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蛋,“手头上还有钱吗?”
傅鑫一顿,其实,他是想要问傅麟踅把股份的钱都要回来。毕竟自己应该差不多要去大陆,没资金,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傅麟踅显然也看出傅鑫的囊中羞涩,“过几天我转给你吧。”笑笑,“傅氏将来终究要是你的。”
“三叔,”傅鑫背对着傅麟踅,看着烧开水的锅,“如果,我自己能赚到傅氏四分之一的钱的话……”
“也改变不了什么,”傅麟踅不明白,为什么自他那次跳楼醒来后,便一直表示不想继承傅家?“这点谁都无法更改!”
傅鑫在心里一叹,把面条下到锅里,搅了搅。
又扔了些菜什么的进去,便转头看向傅麟踅,“我打算去大陆几年。”
傅麟踅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自然会皱眉不解,“为什么?”
“香港的圈子太小,有你在我身边,我无法真正闯荡出什么名堂。与其做傅家的二世子,我对破旧立新更有兴趣。”傅鑫把面放入碗里,开始煎荷包蛋,“只是去几年而已,不论好坏,我也不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子。”
“我和你一起去!”傅麟踅见好不容易养大的金毛野心重了,居然想要开始往外溜了,便有些不快,“香港快要回归大陆,既然欧洲不适合发展,而我本意也有去大陆尝试的想法。这不矛盾。”
“三叔。”傅鑫微微一叹,“你不明白吗?我是该离开你一段时间,自己长大了。”把荷包蛋翻了个面,“大陆的确适合傅氏发展,但大陆属于什么类型?它需要怎样的运作?
以现在的傅氏投资大陆市场,开始或许还能有一定盈利,但它无法适应大陆的政界。
傅氏在大陆,既没有人脉,也没有关系,更没有可行性发展趋势。
傅氏的确要进军大陆,但报告书有吗?前期准备你们有吗?
当然,大陆现在为了引进投资,对外商有很大的宽裕条件。但这不行,也不够!
傅氏,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啊,三叔!”
“既然如此,我更不会允许你孤身前去!”傅麟踅怒了,“你是傅氏的下一任继承者,万一出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爸妈和爷爷?等一切准备好后,我和你一起去,到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阻拦!”
傅鑫深深地看了眼傅麟踅,心里依旧无奈。
从冰箱里找出两根香肠,扔到刚煎好荷包蛋的锅里加热,也没说话,只是沉默。
这并非很大的厨房内,两个人,两种心思。
傅鑫是铁了心要走,就算没资金,没人力,那人反对,他都要走。而傅麟踅呢?
自然是不论如何也要留下自己唯一的侄子……
没长大又如何?不成气候又如何?
他要的,只是傅鑫平平安安的,傅氏足够他挥霍。就算败在他手里,却也无碍……
等把香肠切好,扔到碗里,再扣上荷包蛋。傅麟踅立刻拿起两碗,端到外面。
傅鑫挑起荷包蛋,一口咬上去,慢慢地,慢慢地把蛋黄吸了。享受地眯着眼,舔舔嘴角。
他刻意把蛋黄煎得水嫩,周围那层边,却是焦脆。但傅鑫还是喜欢吃蛋黄,蛋白固然会吃,可毕竟不是特别喜爱。
傅麟踅见他这样,只觉得这只小金毛都快舒服地哼哼两声,心里又是喜爱又觉得有意思。便干脆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也扔到那只食盘里,随后拿走了他只剩下蛋白的荷包蛋,也不避嫌就放到口中。
傅鑫瞧见了,脸一红。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更多的则是几分窘迫。
低头,咬了几口面条。
脸蛋滚烫的,颇有几分不自在地把目光投向别处。
傅麟踅惊讶地挑眉,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瞧见小家伙害羞的样子。
此刻,瞧见了,又恨不得再逗逗。可,又担心万一逗恼了,这只小狗可是会咬人的。
一顿饭下来,继续抱着他的奶茶,幸福地眯着眼。目光却悄悄地,偷偷地飘向厨房里洗碗筷的傅麟踅。
翘着二郎腿,抖了抖。心里默念:“1、2、3~”哐当声,果然不出他预料,敲坏了只碗。
傅鑫看了看时钟,又瞟了眼略带狼狈走出的傅麟踅,干脆猖狂地哈哈大笑,直接在沙发上打滚。
只可惜,一时得意忘形,直接从沙发上摔到地上。
傅麟踅哼了声,走上前,捏了捏摔疼了的小金毛,拽上沙发,替他揉着疼处,“还笑?”
傅鑫摔到ρi股,哼哼地直唤:“不,不笑了……”
过了会儿,觉得ρi股不再疼了,傅鑫干脆拽了拽他三叔的衣角,用满是期盼的目光瞅着他。
傅麟踅很享受这种眼神,瞧着怎么都觉得舒服。
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吧,要什么?”他这小眼神,怎么可能不明白?
“小叔~”蹭蹭地爬起来,“什么时候把钱全转给我?我为了那些股份一下子抛了几个涨的不错的股票。”
傅麟踅其实有些小心思,他并不想给。毕竟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如若给了,傅鑫说不准就能拿它做些什么。
比如说,去大陆内地。
可,如若不给,这很微妙地容易伤了感情。
毕竟,这笔钱是傅鑫的,自己不是不能给,却扣押着。
自己说要把傅氏给他的话,仿佛也就成了玩笑。
傅麟踅泄愤地捏了把那只死金毛的耳朵,“过两天,傅氏现在刚稳定,你要的也不是小数目。”
傅鑫揉着被捏红的耳朵,耷拉着,用委屈和不满的目光瞅着傅麟踅。
后者立刻完败,“行了,三天内给你转到!”
瞬间,傅鑫的眼睛闪闪发亮,兴奋地扑到傅麟踅怀里蹭了蹭。放纵自己这一时的越轨,更是放纵些许自己的心。
因为,要不了多久,他便要走了,离开这让自己感到温暖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那天傅鑫认真地对傅麟踅说要去大陆内地,故而,这几日来,他除了上班外,一到下班点,就去傅鑫的住所。
似乎誓要看紧自己的小金毛!绝不让他有任何撒野往外跑的机会!
小金毛争宠?!
说实话,傅鑫这几天有些懒,而且真心的懒。主要生活没多少目标,傅麟踅不许自己去大陆。
他真要去了,以傅麟踅的为人,十有□会立马把自己抓回来。
即时,别说闯荡一番,恐怕直接是丢人现眼的问题!
但傅鑫是个倔强的人,真要做,而且是如此大好的机会,他不论如何都不会放开。
最重要的是,傅鑫,真觉得自己该离开傅麟踅了……否则,这颗心,恐怕就收不回来了。
如此想着,傅鑫还是决定理由法子以后再去想,先把要办理的手续办了。
可便是如此,傅鑫便发现有着太多事需要他自己亲自去处理,别人动手他不放心,毕竟,如此一来,极有可能会被傅麟踅知晓。
届时,自己做什么都晚了~
这每天等着傅麟踅出门,他立马地从床上滚下来,一脸的清醒,没什么那位三叔瞧见的睡得迷迷糊糊的德行。
穿了衣服,戴上墨镜就往外跑。
办完手续,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就往家赶。他还必须赶在傅麟踅下班前到家,否则万一被发现……
小金毛抖了抖毛,一想到自己被逮住后的下场极有可能是被这位饲主拔毛,就能吓得缩成一团。
现在香港还未回归大陆,所以从香港带大量资金以及本人去内地,需要太多手续很麻烦。
而他还要把傅麟踅刚刚还给自己的钱,洗干净后,转到自己准备的另一个账户内,然后再签证大陆。
自然,他不是商业投资签证。因为就算不是,也影响不了什么。
现在大陆内地急需资金引路,就算他一个傅鑫,手上不过千万资产而以,可也足够让大陆某些小政府感嗯戴德。
傅鑫摸着下巴,瞅着港币和人民币的汇率。现在还有些汇率,虽说不多,但还的确存在。
自己把港币全转换成|人民币后,居然凭空多出不少,这让某只小金毛喜出望外,恨不得把背后的尾巴给晃断了!
果然要投资,就必须趁早!
想到这,傅鑫心情已经不能用喜出望外来形容。开着车,玩了圈,买了些香港特色的点心,把车停在福星大厦。
现在傅鑫于傅鑫大厦内有着卓越的地位,固然外界还在为傅氏的两条航线争吵不断。毕竟,傅鑫提醒的较晚,傅麟踅处理此事固然完美,可时间上却晚了几分。
他把这两条航线签给别人不出两个月,便发生事情。这要与他签合同的林家怎么想?要政府怎么想?要百姓怎么想?
所以,傅氏这段时间固然还是稳步回复,可终究会被外界质疑。
但这点无法改变,傅鑫在傅氏内的地位与能力。
这股份争夺一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少。傅鑫那关键时刻的一个反击被傅氏上层津津乐道了许久,可外界传媒并不知晓。
只是就算如此,傅鑫的能力得到不少高层的肯定与赞扬,如此一来,这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哦当然,还有点也是关键原因。
现在傅氏真正的掌权者傅麟踅有多宠爱傅鑫,这点谁不知道?
拥有百分之七十三股份的董事长在傅氏有着绝对的发言权,就算董事会联合起来,也无法更改他所作的决定。
这么个大人物护着,他们是不是也该投其所好一把?
傅鑫被一路恭迎着走进电梯,又一路护送着走入董事长办公室这块区域。
盖尔和雪莉的办公室在傅麟踅的外面,见这位小少爷走进门,立刻恭迎。
可当傅鑫要推门进去时,这盖尔死活不肯。
眯着眼,看了他许久,最后换来一句:“曹家二女在里面哭诉道歉呢~”
傅鑫的脸立刻阴沉,“这婊.子还有脸来?”
盖尔挑了个眉,“傅少爷,这曹小姐只是惹人了点,还不是……吧?”
可这位少爷只是冷哼声,直接推开盖尔,踹开门。
然后用一脸震惊,懊恼,仿佛被抛弃一般的目光狠狠刺激了一把傅麟踅后,立马掉头就跑。
盖尔捂住脸,他们家大少爷是不是在很丢脸地争宠?不是吧?!不是吧?!
把脑袋往里立马一伸,瞧见饲主一脸纠结懊恼,当下万分确定,果真是争宠~而且手段极高!
但盖尔很快就决定不把大少爷已经知道曹小姐在里面的事实告诉董事长,而且是,坚决的不!
让他们去焦急吧!折磨吧!这样他才有时间能陪陪老婆嘛~
曹玲迩见傅麟踅想要起身追,立刻跟着站起,神色悲伤,眼中含泪地拉着他的袖子,轻轻唤道:“麟踅……”
这一声,却让傅麟踅一顿,怎么都迈不开脚。
其实,傅麟踅是有些在意曹玲迩的,否则也不会因为傅鑫不喜欢这女人,还和她交往。
但这次撇清关系的事不得不说,真伤到傅麟踅。只是,站在家族利益的角度,换做是自己,或许也会这么做吧?
垂下眼帘,傅麟踅并没推开曹玲迩,“玲迩,你知道傅鑫他还小,就是这脾气。”
曹玲迩听后,心里一喜,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大方得体地含笑,眼中却有着几分欣喜,似乎被原谅后的满足与小心翼翼,“怎么会?傅鑫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这话,怎么说都有几分深意。是说傅鑫过去那德行,所以现在也这德行?说自己过去都能忍,现在也能?
傅麟踅怎么会听不出?
心里想着他的小金毛,是不是跑回去了?是不是心里难受的要死?
可,眼下他不可回去,必须和曹玲迩周旋。毕竟曹家的身份还在,曹家的地位还在。傅氏因为这场风波,伤及元气,不得不寻找最快的捷径恢复。
如此一来,眼前这曹家又如何能得罪?
对方已经抛下橄榄枝,希望自己忘记这次不快。傅麟踅只能接,如若不接呢?
万一这曹家在暗中做些什么手脚……
两人在办公室里一直叙旧到五点,曹玲迩有意提到某家不错的餐厅,傅麟踅心里实在挂念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的小金毛,最终决定推迟几日。
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曹玲迩带着满意的笑容,羞答答地由傅麟踅的陪伴下,坐上车。
等人一走,傅麟踅立刻冲回办公室,拿上自己的西装和钥匙,就要往狗窝冲。
可谁知,等电梯时,盖尔把一袋点心砸向自己。
刚想训斥,可见那口袋里的点心似乎是……傅麟踅的心开始扑腾扑腾地冒泡泡了~想着是自家小金毛从外面叼回来带给自己吃的,便心软得厉害。
拎着点心跨入电梯,就在门关上前一刻,盖尔仿佛是刚刚想起一般,喊了一嗓子:“董事长,这点心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啊~”
不出预料的,傅麟踅脸色僵硬,随即无奈地捂脸。好吧,自己养的这只小金毛,就喜欢到处扔食物,而最悲催的是,他这饲主还不得不跟在ρi股后面捡!
傅鑫在家里等了两个半小时都没等到傅麟踅,固然知道原因,可还是无法原谅。
捏着烟头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而苍白。
他知道,他知道傅麟踅为什么要刻意讨好那婊.子,但这也不代表自己可以接受不是?
深吸了口气,不过现在自己动怒成这样,十有□是因为这颗心,已经有了微妙地偏移。
傅鑫叹了口气,抬手,抓了把头发,“也好,这倒是送上门的借口。”说着,“哼”笑了声。
不过,要怎么做呢?
危险地的眯起眼,眼下傅鑫还不打算做绝,毕竟他不愿拖傅麟踅的后腿,更重要的还是……他不想要那人,真生自己气了,真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小金毛在自己的狗窝里无聊地甩着尾巴,瞅着时钟,一直等到傍晚六点十五分。
这下,某只小金毛怒了,直接打算炸毛了!也不管会不会给傅麟踅添乱,更不管,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就想打个电话给道上的某人。
可偏偏就在他刚拿起电话时,房门传来钥匙的转动声。
傅鑫竖起耳朵听了下,气哼哼地磨了会儿牙,可终究还是立马把手机塞到一旁靠垫下。
傅麟踅推开房门,扫了眼昏暗的客厅,没开灯。
不知道有没有回来,想到这心里便有些着急。
打开灯,扫了眼,这没有。推开卧房,也没有?
卫生间,还是没有!
这下傅麟踅有些急了,如果不在家,他又会在哪儿?
这段时间傅鑫的生活非常有规律,而且也不出去胡闹。一般就是调剂下,出去吃顿饭,散个步。更是没和过去的狐朋狗友有过任何交集,但眼下冷不丁地消失,反倒是让傅麟踅慌得厉害。
心里暗恨自己该早些回来,一边焦急地推开书房。
还是没有!
傅麟踅都有些气恼,跺了跺脚,掏出手机就要给傅鑫电话。
可铃声一响……傅麟踅笑了~
因为这铃声不是从自己电话里传来的,而且是在他的房内~
出院前,傅麟踅问过傅鑫要不要搬到自己这边住,被傅鑫冷漠地拒绝。其后因许多种种,让傅麟踅有些担心自己这唯一的小侄子,便干脆时常来。偶尔晚了,便会留宿。
所以慢慢,慢慢地,傅鑫这三室二厅的公寓里就有一间自己的卧房。
先前傅麟踅怎么都找不到这只小金毛,急了干脆打他电话。可谁知,电话铃声居然在隔壁,也就是自己房里传出。
这说明什么?说明什么!
哦,当然,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能明白不是~
训斥小金毛
傅麟踅心情忽然有了几个飞跃,一路从深渊直飞九重天。
也没挂电话,又刻意压低脚步声,一步一步,悄悄地靠近。压在门框上,听着里面传来的铃声~
傅麟踅难得有了几分童心,等这个电话结束后,不出意外地偷听到傅鑫嘟哝声:“都不知道继续找?真笨死了!”
他很想笑,非常想笑。但忽然想起自己难得有机会捉弄捉弄这个小家伙,还能逗下,为什么不做?
所以,傅麟踅面带趣味的笑容,又拨了个电话。
房里那人愤恨地抱怨了句:“就知道打电话,也不知道找人!”但铃声却轻了很多。
如果一开始就这么轻,傅麟踅都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听到。
很忽然地,他想知道那小家伙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用什么态度说话的。
想到这,赫然用力推开房门,不出意外地瞧见傅鑫正在用枕头压着什么。从声音判断,应该是这小家伙的手机。
此刻,这只小金毛正一脸震惊地瞅着自己,手还死死压着枕头。可随即默默地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埋了进去……
哎呦,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傅麟踅站在床头哈哈大笑,笑了会儿,也不见这只小金毛把脑袋伸出来,他又开始担心会不会闷傻了?
一把掀开被子,瞧着那只小金毛一脸镇定地装睡,傅麟踅也不管了~开始脱外套,脱裤子,当然,没真脱。往他旁边一躺!伸手,搂住!最后往怀里一塞!
于是,小金毛,打算不动声色地灰溜溜逃走,却被饲主摁地死死的,怎么都逃不了……
“三叔,我错了……”自己和他睡一晚上,自己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所以为了生命安全,还是先认错吧……
“哦?傅鑫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小金毛身上有着一股奶味,但比牛奶甜,比糖香醇。
或许是奶茶喝多了的味道?傅麟踅疑惑,用脸颊蹭了蹭小金毛的脑袋,一脸的毛啊~
“三叔……”傅鑫保持了会儿沉默,随即炸毛爬起身,“在批判别人前,自己是不是该先说说自己的错误?那婊.子……”
“傅鑫!”傅麟踅皱眉呵斥道。
“你又为那女人训斥我了?”傅鑫听着,只觉得心里涨得要死,怒得要命,“就这么喜欢那婊.子?!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就让你这么护着他,我怎么就不见你这么护着我?当初那鹤奇当着你的面辱骂我,那你也没说什么啊!”
傅鑫这话有些过了,傅麟踅心里最重要的是谁?在香港问十个,十个会说是傅鑫。
但傅麟踅训斥傅鑫只是因为他当着自己的面说粗话,怎么说,傅麟踅都是他长辈,而傅家家教甚严,自然会下意识训斥,而非其他意思。可如今见傅鑫这般说,是尊菩萨,心里都会怒的。
“我这么做,是因为傅家现在……”皱着眉,觉得这小家伙这次真过激了。
“闭嘴!我知道!但也不许!”傅鑫胡搅蛮缠,气恼地喊叫,“就是不许!我就是不许你和这个婊.子一起!”
“够了!”傅麟踅没耐心再哄,“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无关!我是你三叔!什么时候轮到你Сhā手长辈的事了?胡闹!”
傅麟踅本就有些迂腐严谨,眼下傅鑫一次次踩到他的底线,自然会愤怒。
反倒是听他这般训斥的傅鑫直愣愣地瞅着他,半响冰冷地皱着眉,“她背叛过你,将来肯定也会。现在因为曹家自己地位危险,所以要一个靠山。这曹玲迩到底用了手段让你这么满意?床.上的功夫?还是……”
“闭嘴!”傅麟踅现在没兴趣再听下去,抓起一旁的西装,起身边往外走,“我不想听到你再胡说八道!如若……”威胁的话,他再怎么都说不出,只能重重哼了声,甩上门。
傅鑫没有愤怒,也没有失落。
只是靠在床头,望着还在震动的房门微微叹了口气。
这是他的目的,现在达到了,心里却多了几分憋屈。
随即又嗤笑了声,傅鑫抓了下头发。
自己终究要离开的,如果关系如往日这般亲密,势必会把自己抓回来。
但,他决不许,所以……
不,傅麟踅,这还没完,还没完呢……
一连五天,傅麟踅都没去找过傅鑫,消息没有,电话也没有。
盖尔只觉得办公室阴沉沉得可怕,但又想不出法子解决,只能忍着!憋着!
但他老婆想他啊,这位董事长大人不走,他也不好下班啊……
就在盖尔默默哭诉含泪的当天傍晚,难得傅麟踅居然提前下班!记住,是提前!
盖尔心里嘟哝的猜测,是不是和那位大少爷复合了?所以多日未见,眼下就有些归心似箭了?
手下则不慢,飞快地整理桌子,打算回家陪老婆!
其实不然,盖尔明显猜错了。这点雪莉到是看出几分。毕竟,如若是去找大少爷,董事长不会刻意挑选衣物,也不会把头发弄的这么……死板……
过去少爷抱怨过董事长打扮太过死板,和老古董一样。自那之后,董事长在少爷面前一直很随意,并不亏刻意把头发弄成,这么个……德行!
雪莉以女性敏锐的自觉联想这几日外界的谣传,不也不能说是谣传。
其留言主要是针对这次股东大会的,也不知是那个蠢货,把这次股东大会的事,一点一滴流露。
记者也有些听见,把原本就站在浪尖上的傅氏,更是逼上一个高.潮。
但傅麟踅没有动作,那些董事会也没有动作。这又是为何?难道说,这是在他们默许下的?
可也是,外界现在说傅家在推卸责任,不信任傅氏是干净的。
如若现在出现这么一个风波,反倒可以引开众人的视线。也能让那些想地更深几分的人,把怀疑的矛头对准傅氏内部的革新,而非这毒品和管理上。
再怎么说,与其别人怀疑傅氏贩毒,还不如让他们怀疑傅氏想要清扫内部来的更为妥当。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只是,雪莉还是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传言太清晰了,就连董事长一开始掌握了多少股份,陈伯多不服,其后董事长又掌握了多少股份,而陈伯以辈分压人,甚至到结局,少爷收了多少散股,多少王xx的股份都一清二楚。
连董事长再接过少爷递上的文件,用了多久签字,似乎也有描述,这边有些不对劲了……
可,董事长既没封杀谣言,也没恶质。甚至,雪莉罗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看来,这一切都是在整个董事成员的默认下发展的……
晚上七点整,傅麟踅准时如约抵达饭店。曹玲迩已经到达,打扮得格外艳丽,跟外夺目。
傅麟踅对曹玲迩依旧有些不冷也不热,抛来的暗示,也只是岔开话题,一顿饭下来,到是丝毫也没有任何表示。
曹玲迩有些气恼地切着盘中牛排,不知气这个男人迂腐还是气他古板。
餐后,傅麟踅亲自送她至车库。就在拉开车门时,四周忽然抛出许多记者,闪光灯让傅麟踅一时睁不开眼。
而曹玲迩也不知是窘迫还是害怕,直接扑进傅麟踅的怀里躲藏。
但这一动作却让那些等了多时的狗仔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这闪光灯啊,胶卷啊,都是浮云了,不要命地摁快门。
迫不得已,傅麟踅只能亲自送曹玲迩回府。
离别时,曹玲迩羞涩而专注地注视着傅麟踅,抬头,亲了下脸颊,又低声说了声谢谢,便跑进大厦。
傅麟踅摸摸被亲的地方,他似乎还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需要被感谢?
但第二日,却是一个不太平的日子。
先不说傅麟踅已经预料到的各家头版头条,又说曹家与傅氏要联姻,也有怀疑曹家居心何在的,毕竟前段时间不是刚在别人落难时撇清关系吗?
还有质疑曹二小姐的人品,既然背叛,为何还要回头。
但最触目惊心的或许是他送曹玲迩回去,站在她家楼下被亲的那张照片……
瞟了眼头版头条,傅麟踅暗骂糟糕。眼下他已经能想象的出,家里那只小金毛能气成什么样了~
只是事波未停,又起风雨。
傅麟踅尚未表示自己与曹玲迩的关系,后者已经羞答答地不敢开口。这一态度,自然让人明白深意。
傅麟踅电话他家小金毛第三日,依旧无果,去狗窝寻找,还是无果……
不过,昨儿姜爷来电话,表示非常愿意代自己饲养几日……
说是等外面风平浪静,小金毛愿意跟自己回家,再回来!
现在香港几乎只有两件事可以报,其一,傅氏到底有没有贩毒和管理不当;其二,便是傅氏当家与曹家二小姐之间的某些不得不说的事儿~前者是政治版块,后者是娱乐头条!
不论哪点,都和傅麟踅挂钩,更是围着傅家打转。
这让正主根本无暇去接自己的小金毛,更别说哄了。
恐怕这只小金毛每天看这报纸上的八卦,就能气的半死,更别说原谅自己这种傻话。
为此,傅麟踅表示深深的担忧……万一,这小金毛某天不认识饲主了怎么办?
鼓动小黑猫私奔
可就算傅麟踅再担忧,但自己手上的事都多如牛毛,怎么都处理不完,到不了头。
就算想要去管傅鑫,可也没这个能力。毕竟姜爷已经表示地很清楚,自己先养几天,再还你!~
对姜爷而言,自己是晚辈,所以傅麟踅就算有怒气,也发不出,更表现不了。
这头,他急得半死,可却不知自己的小金毛舒坦得就快直哼哼。
傅鑫在姜爷手下,那是自由地不是一点半点。要什么有什么不说,这姜爷对自己要出去闯荡表示极力支持。如此一来,傅鑫便抓住机会,让姜爷答应,等自己去大陆后,他帮忙说服或摆平傅麟踅,别让他拖自己后腿。
姜爷起先不想答应,毕竟这算是Сhā手傅家家务事,可傅鑫自有他的手段。
香港毕竟太小,对傅家或姜家这种家族而言,已经发展到了一定局限性。就这么点地,人又不少。而且到了发展后期,如果政治上不会有变革,自己也不可能再瓜分到什么利益。
可大陆自然不同,大陆眼下在改革开放初期,地广人多,前景甚好,更是利益良多。
更别说,香港即将回归祖国的怀抱。自然而然,到大陆发展是趋势所向。
傅家如若还要发展,那势必也要去大陆开展业务。而眼下傅鑫打算亲自涉险,姜爷并不觉得有何不对,甚至觉得甚好甚好!
傅麟踅说,傅鑫将来是傅家继承人。而作为继承人,在继承父辈家业前,如若不自己做出任何成绩,只知道吃老本,自然会被他这种靠自己闯荡天下的老爷子瞧不起。
傅鑫有野心,也有能力,更有魄力,实属难得。姜爷也觉得傅麟踅管多了,怎么可以限制自家孩子出去闯荡?更何况,出去闯荡的钱都是那小子自己的。
但就算心里再支持,他也不会去Сhā手别人家务事。
那傅鑫又是如何说服这位顽固的老爷子?
人无圣贤,孰能无过?
姜爷一生到老,自然看了许多,再加之坐上这宝座后,更是要什么有什么。可,都这把年纪了,总有些想法,或者说,是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
那,这位爷的欲.望是什么?
而什么欲.望是自己给的起的?出得起的?
傅鑫根本没多想就知道,第一是姜家合格的继承者;第二则是扩大产业。去大陆内地发展,姜爷不是不想,而是他也清楚,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再去闯荡实属不可能。更最要的是,闯荡并非只是口中说说这般简单。
那是斗智斗勇,更是拼的体力活。姜爷已经老了,应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
更何况,如若到大陆扩展自己产业失败而归,这又是怎么个丢脸?他姜爷还要不要脸了?
所以,姜爷想要吃那口肉,也有这个心思,却没这个能力以及拉不下这个脸!
那怎么办?
只能从姜爷第一个期望下手,那便是姜家合格的继承者。
姜爷生有三男一女,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几个兄弟也甚是宝贝这位小女儿。可偏偏这女孩性子比他几个哥哥还毒辣果断,让这位姜爷曾不止一次感叹可惜了自己的小宝贝是个女儿身。
但就算如此,女儿家终究是女儿家。在她二十三岁时碰到一个白面书生,此人是大学教授,年纪轻轻,为人也腼腆有些小迂腐。
可谁知,这位大小姐就是瞧上了,还是百般威胁利用,最后甚至是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来着。
但就算如此,那男人依旧不肯。只因自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他不愿背叛。
最后,这位大小姐挺着大肚子找上门。那男人只能先与之结婚,只可惜结婚当天,新郎的青梅竹马跳楼自杀。
如此一来,这本非自愿的婚姻更为艰难。
但终究也是太太平平地过着,丈夫不爱他,夫妻生活只是相敬如宾。
当初生米煮成熟饭的结果则是杨讯飞,而他更是这位大小姐的独子,自然宠坏了,最后不得已,便送到姜爷这管教管教。
可谁知,姜爷却对他甚是满意。只觉得这外孙和自己宝贝女儿小时候一个德行!既聪明又果断,拼的了狠,也玩的了诡计。
所以,杨讯飞是姜爷心里第一号人物。
而其他三个儿子,大儿子年幼时便死了,二儿子是个不争气的,三儿子算是不错,可也不行。他们生的儿子里倒也有几个还行,可就是比不上杨讯飞。
如此一来,姜爷便动了心思,想让这杨讯飞改姓姜,如此一来,便可继承姜家家业。
可往日窝窝囊囊的大学教授,在这点上打死都不让步。这让姜爷几乎气得恨不得动手宰了这一直看不上眼的毛脚女婿。
只是,不论再怎么说。杨讯飞是个好目标,更是傅鑫的靶子,他便是用杨讯飞来诱姜爷下池。
姜爷喜欢有能力聪明的小子,此外,心里又对大陆这块肥肉有贪心,杨讯飞则是他看上的继承人,而这小子现在不过十九,哦不,刚过年了,所以二十。
但不论怎么说,都是年少气盛,想不依靠长辈的能力,做出一番成绩的年纪。更有几分叛逆,所以傅鑫便是利用这点,挑唆杨讯飞上梁山,心里也起了去大陆闯荡一翻天下的冲动。
然后让杨讯飞去姜爷面前再一说,自然理所当然的是姜爷没有马上答应,说要好好考虑考虑。
看,这说明什么?考虑考虑,便是说有希望!
当夜姜爷便请傅大少爷去他房中一叙,见一身黑色衬衫牛仔裤的青年懒散地推开房门,便气恼地冷哼。
这位少爷没生气,笑笑入座,亲自开始倒茶,烫壶,洗杯。
“你对讯飞说的?”端起茶杯一口饮尽,又重重地扣下茶杯,怒道。
傅鑫“啊~”了声,又替他斟满,“姜爷不是想要大陆这块肉?自己又不想出马,既然如此,何必不锻炼下讯飞?”
“讯飞还小!”气恼之极,姜爷总觉得自己是被计算了!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了几轮的野小子!
“姜爷和祖父出来闯荡时,似乎不过十六。”并不在意地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口,让茶香在口中散开,这才淡淡道,“讯飞已经十八,算大的了。”
被噎,姜爷不过冷笑:“你三叔不愿你去大陆,你便要拉着讯飞做垫背的?替你背黑锅?”
傅鑫淡淡地瞟了眼姜爷,浅笑道:“姜爷不担心讯飞喜欢我,和我发生些什么吗?”
“你这算威胁?”当下动怒,这点他又如何不知道?!可,自开始,他便相信这两人都是有头脑的。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傅鑫来测试测试看,杨讯飞是否合格!
他母亲固然是自己宝贝得很,但怎么说都是个女儿,不可能继承大业。当年为了爱上一个心中有了别的女人的男人而多番让自己失望,眼下他自然要找个机会试试杨讯飞,会不会犯了他母亲这样的错误。
但所幸,眼前这傅家的野小子算个好的。不单单规劝,还狠狠教育了番自家小子。
这些话从这个杨讯飞瞧上的人嘴里说出,可比自己说有用的多啊。
眼下傅鑫把玩着手上的紫砂杯,想了会儿,“到大陆后,我和讯飞会分开走。毕竟我们的目的不同,我要发展的是商,而讯飞则不然。所以选择的城市也势必不同,等我们各有成绩后,再与祖父当年与姜爷一般合作,想来也是件好事。”瞟了眼高深莫测的姜爷,洒脱而笑,“姜爷别板着脸,好像要极力反对似的。讯飞是你瞧好的继承者,而他是否合格,能否服众,眼下自然是个绝妙的机会不是?姜爷也是这般想的吧……”
“既然讯飞和你分开走,我又为何要帮你摆平傅麟踅?”嘲讽地笑道,“傅麟踅可不是个好纠缠的人物!”
“因为,姜爷也想看到后辈创造前人辉煌,创造自己的成就与天下,开创姜、傅氏新篇章……而此乃我自愿!”自信满满地反扣茶杯,“天色已晚,我先回房歇息,告辞。”
姜爷一直等傅鑫走后半个小时,方才缓缓叹了口气。
望着紧闭的房门,深深叹息着摇头,“看来宏威恐怕在地下要笑死了吧?呵呵……”说到此处,自己也先笑了起来,“生了这么个好孙子!”吧唧了下嘴,“还是跟自己姓的~”
看来姜爷很是在意杨讯飞不跟自己姓啊~
过了会儿,让人把自己的心腹找来。
来者是五十多岁的老者,满头银丝,面容凶恶,脸上更有一条贯穿半张脸的刀疤,“大哥,这么晚你找我什么事吗~”毫不在意地入座,打了个哈气。
姜爷瞟了眼他那德行,随即重重哼了声,过了会儿才说,“我打算让讯飞去大陆发展。”
“哦?”老者也不是迂腐之人,想了想便点头,“可行!带些什么人去?和谁去?”
“看讯飞自己的意思,”姜爷幽幽一叹,“但我担心讯飞打算孤身前往。”
“这怎么行!杨少爷怎么会这么想?”老者立刻大声喝道。
“本来,讯飞并没这个意思,但傅家的大少爷傅鑫则打算自己孤身前往大陆,行商。讯飞也是被他说动的,故而萌生此意。”姜爷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下。
那老者倒是不屑,“哼,傅老头的孙子?这张嘴皮子倒不比他家老爷子差!”
“哎,的确不比傅大哥差啊。”说着,姜爷似有几分回忆,“刚才我被他一说,也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热血沸腾得很!恨不得自己亲自去大陆一趟。”
“哼!大哥你省省吧。”老者随即想了想,“不过大哥,今天叫我来是让我带着杨少爷的?”
“不错,行商与我们做的不一样。傅鑫打算独身前往也有他祖父的风姿,我自然不反对。可讯飞则不然,你去挑几个人,准备准备吧。”挥挥手,打算赶人。
可正当老者走到门口时,他又忍不住问了句:“你觉得傅鑫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初露端倪
傅鑫到底是怎么样个人,杨讯飞看不出,就连他外公姜爷也有几分疑惑。
都说姜是老的辣,自己这辈子阅人无数。随便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接触几次自然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连这人将来的道路都能猜到一二。
可傅鑫,这个自己自出生起便看着,一直看到二十二岁,认定是个不学无术的不孝子后,傅鑫却变了,而且变得甚是让人眼花缭乱。
过去是刻意为之?为了不继承傅氏集团?就如他自己说的这般?
姜爷觉得像也有几分不像,说不好。
可,傅鑫自己孤身前往大陆,甚至要他帮忙拦下傅麟踅这点看来,这不要傅氏的决心已经很明确。
但傅鑫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还是看不透……
所以,这位老爷子有些吃不准喽。不过也好,将来是他们这一辈的,而他,看着就成了!
这头傅鑫刚说服姜爷暗中相助,便去残害杨讯飞,杨大少爷。
反倒是被迫与曹玲迩见过几次面,又被迫吃了几顿饭的傅麟踅觉得这几日有些不安。
更是气恼傅鑫的不懂事!
居然知道拿人压自己了?!嗯?!
不回家,也不接电话,还不回消息,什么都没!都十多天了!
如果是过去,自己固然心里焦急,可只要派个人去找,势必会在某个酒吧或宾馆找到还在鬼混的傅鑫。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
人家在姜爷那,和政治避难差不多!
就是不让你联系上自己,也不让你找到!
就算自己想要去找,姜爷也有手段把人藏好,不但如此,自己真要找到了,这还是在打姜爷的脸面!
所以傅麟踅心里固然有这口怒气,也只能憋着!但越发气恼这不懂事的混帐小子!
还有,这几天他也知晓高层之间慢慢流传关于上次股东大会的事。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那些老家伙布的,但随后则慢慢察觉根本不是。
傅麟踅留了个心眼,在某次会议协商时侧面地试探过陈伯,后者显然也不知。
如此一来,却让傅麟踅冒出一层冷汗。
既然不是自己,也不是董事会,那会是谁?!
第三方?
而严格算来,当时在场的第三方只有一个,那便是傅鑫!
是不是他做的?如若是,又为何要这么做?
现在不单单只是高层之间流传,甚至是底下那群人也知道,就连这几日围追自己的狗仔,都在询问这件事!
傅鑫到底目的何在?
可偏偏自己有一肚子的疑惑,却无法询问当事人,只能硬生生地憋着!
谣传已经扩散很广,就算否认却也无济于事。
傅麟踅只能憋着一口气,等当事人给自己一个解释。
或者说,如若傅鑫给自己一个否认,坚决地肯定地回答自己,这谣言不是自己所散播,倒也足够……
他会替他处理那些做事不干净的人……
只要这是傅鑫所想……
这头,傅麟踅正深深地思念自己养的小金毛,而那头他家的小金毛已经另有打算。
这几日,媒体几乎就是已经把曹玲迩和傅麟踅拴在一起了!不论这曹玲迩是否好坏,都不重要,但她只要和傅麟踅在一块儿,这才有炒点不是?
外界现在最多的报道就是曹玲迩的薄凉,甚至把她过去交往过的那些人都一一挖了出来。然后赞叹似乎只谈过曹玲迩一个女人的傅麟踅,是多么忠诚钟情。
然后这件事正面反面,不停地翻翻炒炒,倒是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不论怎么说,就算傅麟踅想要否认自己和曹玲迩之间的关系,现在也不可能。先不说他要靠曹家稳定现在的局面,再则说,傅家如今禁不住媒体的一天三条地往报纸上登。
可,就在他怎么想的几天后,报纸上再登一条触目惊心的标题:曹家二女,与几位陌生男士同入宾馆!
还附有照片若干,甚至还有一张报纸上,居然登有曹玲迩与一个陌生男子热吻的照片。
这下,当真是掀起千层浪。
有人质疑,曹家二小姐不是与傅家当家傅麟踅交往吗?怎么还会和别的男子共入宾馆?甚至,还是几个?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曹玲迩,可傅麟踅却同样也受到些许牵连。倒不是说他不好,反而说他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傅麟踅看着那张报纸,心里一突,总觉得其中有些问题,可这问题到底在哪儿,他却不知。
就在疑惑时,却立刻接到曹玲迩的电话。
那小姐正在哭哭啼啼地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报纸怎么回事,还一直否认其真实性。
傅麟踅下意识地安慰了几句,但第二天报纸就登出一个客房小姐证实此事的真假。甚至还说,那天这间房间里的人玩得很high,就连隔壁的人都听见了,甚至还电话投诉过。
这下……就算曹玲迩就算再否认也无济于事。
只是,傅麟踅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浓烈。
当下再给傅鑫拨去电话,谁知,这下意识的行为却成功了!
傅鑫接了电话,电话那头还懒懒散散地问自己有什么事吗?
当下傅麟踅铁青着脸问他在哪,傅鑫理所当然地回答在家。
傅麟踅让他在家里等着,自己这就去找他!挂了电话就驱车而去。
推开有段时日没来的狗窝,一如既往地瞧见他家小金毛抖着毛,晒着太阳。
这派悠闲之姿,不知为何没有往日的喜爱,反而是怒火中烧,当下过去便训斥道:“你这几天去哪了?”
“姜家,你不是说你不去嘛?”傅鑫理所当然地回答,手里自然还捧着自己的奶茶。
“姜家?”傅麟踅眯着眼,“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说着,摔下报纸。
傅鑫扫了眼,没否认,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傅麟踅,“你说呢?”
他说?也就是承认了?!“傅鑫!你知不知道自己这在做什么?!万一被他们发现是你做的,你知道你有几层皮都不够扒的?!还有,现在傅氏的局面已经很混乱,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傅鑫,皱了下眉,“发现什么?三叔,我可不懂~”
傅麟踅看着傅鑫脸上的虚假笑容,心里窝了几天的火瞬间爆发,抬手甩了一巴掌,“外面关于股东大会的消息是不是你放的?这次你又诬陷曹玲迩,还和姜家关系慎密,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心里更气的是,这小子居然几天都不联系自己、避开自己!
就,就好像养了好多年的小金毛,忽然跟了别人跑不算,还有自己的小心思,对自己再也不亲密!
傅麟踅其实不管傅鑫要做什么,他都不在乎!只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只要他做什么前,和自己说一声。真要有事,自己也能替他担待。
可这次,他却和姜家搅合在一起!难道他不知道杨讯飞那混账看他的眼神?!难道不懂?!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意?甚至,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已经和杨讯飞交易了什么?!
想到这,傅麟踅怒不可歇,根本不觉得自己先前打的一巴掌有何不对。
反倒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傅鑫捂着脸,疑惑地看着傅麟踅,缓慢地问道:“你是因为这次曹玲迩的事,打我的?”
“我为了什么打你?你心里还不明白?玲迩根本不是这样的女人!她不会做这种傻事!”就算要做,以她的身份,会让人发现?“你知道,万一对方怀疑到你头上,会给傅家带来什么?”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傅鑫怒斥,“你眼里,心里只有那婊.子!根本就没有我!”说着,眼睛都快红了。
的确,他似乎对傅麟踅有些那什么意思!但至今他都不确定这一份意思到底是有着浓烈占有欲的亲情还是……糟糕的爱情。
但不论哪点,自己都不可能和如今这个亲三叔发生越轨的事。更何况傅麟踅为人迂腐,甚至可以说是个老古董。
更无法接受这种乱.伦的事,万一被他知道自己心里那些小心思,或许会被他一生厌弃!甚至终生不见……
想到这,傅鑫便觉得自己受不了,怎么都受不了……
自己可以离开傅麟踅,哪怕是十几年二十几年不见,但绝不能让那人面露失望或者恶心的离去!
最起码自己离开,到了终老,还能回来见面。可他如若要离开,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从小疼爱的侄子对他起了这种心思……
可就算知道不会,也不该。但,但傅鑫只要想到他会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就觉得悲切,甚至深深地嫉妒与他相伴一生的女人。
就算不是曹玲迩,也会是别人。傅鑫知道,但也知道,不论是曹玲迩还是别人,自己都会下手……这点不容置疑。
心脏如同撕裂,只因眼前这个人扇了自己一巴掌,而只为了个婊.子……
收拾收拾跑路吧!
其实傅鑫说的话,有些争议。如若他不是傅麟踅的宝贝侄子,换做别人,任何一个,此话一出都能再被傅麟踅狠狠扇上一巴掌!
可说这话的偏偏是傅麟踅最宝贝的侄子,傅鑫!
一听,便觉得心坎里的发疼。
他只是担心自家的傻金毛出去乱闯祸,被人砍了炖成狗肉火锅都不知道。又气恼几日来的不理不睬,还给自己添乱。
可谁知,这一巴掌打下去会是这个结果。
但要傅麟踅拉下脸皮子道歉,这绝不可能。
颇有几分纠结地注视着从小金毛转化为小白兔的傅鑫,他的心脏啊,一抽一抽地疼。恨不得直接揉进怀里好好哄哄抱抱,毕竟已经有好多天没见。
这么看都觉得姜爷没替自己饲养好这只小金毛!毛都没前几天光亮了!
但,这次傅鑫做事太过,的确有错在先。自己作为长辈教训,也是理所当然。他不能再和过去一般,只知道溺爱,不知道做些规矩!
想到这,刚才都快化了的小心肝,立马□□,狠狠地抛下一句:“你好好想清楚怎么和我说话的!”便甩下门就走。
怎么和他说话?傅鑫嘴角一抽,感情又偏题了……不是应该责怪自己陷害曹家二小姐的吗?
然后要自己好好检讨检讨,然后再道歉一番么?眼下怎么只是教训自己怎么和他说话?是指,目无尊长?
他不是一直和傅麟踅没大没小?怎么忽然要注意这个了?
摇头失笑,傅鑫随即却无力地跌倒在沙发内。
他要的,就是这个目的,现在达到了,却只想哭……
揉了揉太阳|茓,疲倦地合上眼帘。后一步,应该……
傅鑫起身收拾了收拾行李箱,自一月起,他就准备好前往大陆,但苦无机缘。
眼下的时机在不掌握,自己岂不是愚蠢?
但,到了大陆就要靠自己。所以行李不少,除了日常穿戴,还有各种手工西装,和一些文件、贴身物品。
为了不露出马脚,他现在只是拖姜爷帮忙办理了去大陆内地的相关证件,自然没有假冒的,因为他犯不着。
可,去哪个城市、居住的地方,一个都没。行商,做什么,傅鑫心里只是有一个底而已,但具体,丝毫没有。
他想要做的,是哪些,事关什么,不是想不出,而是过去的薛州不敢想,如今却要做的。
最后把几件衬衫和日用品塞进已经快涨开的拉杆箱里,有些悲催的发现,自己居然只是放贴身用品就用了一个拉杆箱。
随后默默蹲下身,开始收拾别的行李,比如一些见不得光的,还有大陆不方便带的,只能走特殊渠道的,一些管制枪械和刀具,就打包在另几个箱子里。
然后挂了个电话给杨讯飞,说自己要上路了,让他派人替自己打点好,还有来接下行李。
电话那头的杨讯飞一听,愣在那。他知道傅鑫要走,可没想到会这么匆忙。
更不知道,在傅鑫说服自己不出一个月,自己先踏上大陆的土地……
抹了把脸,用欢快的语调嘱咐了一番,便挂了电话。
走到门外,看着还在健身的外公,眼中含笑,却多了几分惨淡:“外公,我大概这辈子都追不上他了。”
姜爷一震,随即放缓了姿式,慢慢收功,“不,你并非不如他,只是他的心更远。”走到杨讯飞面前,欣慰地拍拍他的肩,“你能这么想,就很不错了。傅家那野小子的心,太大,太危险,你不必和他相比。”说着,缓缓走出庭院,对一旁跟随的人吩咐道,“替讯飞也收拾收拾吧,他快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