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正总觉得傅鑫身上有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和别人不同,他这年纪不该有,真不该有。而且,看资料,也不是个毒辣之人,自已接触也是如此,怎么会有这种死而复生后的滋味?
安佳正瞧见过这种人,但一共才三回,自已队友两个,敌人一个。
可眼下,这是第四?
还是在一个富家子弟,二世子身上?
“成吧,不过得等我先把贷款落实,然后把上海几处地方搞起来。”傅鑫给安佳正满上,“我其实也挺想去次。”
安佳正又琢磨了会儿,实在想不通,便干脆直接问道:“你小子杀过人吗?”
傅鑫挑眉,不解,却警惕道:“老爷子我可是秉公守法的好公民。”
“得了吧,秉公守法的好公民?用得着连大院的门都不敢进,非要我来接?”安佳赫暗暗嘲讽他身上那几件东西。
傅鑫耸肩,“朋友进的,让我防身! ”
安佳正却没在意这个,反倒是点头赞同,“我也觉得你不会,那,你曾经死过吗?”这小子看上去就是个干净的,的确不像动过手的人。
后者一愕,想了想,却笑着点头,“死过,死过一回! ”
这一坦然,反倒是让安佳赫与安佳正一愣。
“怎么回事?报纸上说的那次?三楼跳下来的?”安佳赫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总觉得报纸上小题大做了,三楼!最多摔断腿而已。
傅鑫给自已拿了个干净的小杯子,倒了杯白酒,抿了口,这才轻轻一叹,“安佳赫,我那次在酒店和你们说的不是玩笑也不是劝告,而是真的。
我那次,的确是死了……心脏停止过,呼吸停止过,大脑的思维在逐渐逐渐地涣散。我无法再记起自已是谁,我到底怎么了,全身很疼,没有力气,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
可,我能听见一个人的声音,他一直在哭,一直在叫我,不停地,似乎从来没有放弃过。
后来,大脑一片空白,我无法再……但当时我知道自已死了,真的死了。
而最后一口气从我肺部流出时的滋味,我至今记得很情楚,那种最后一丝温度被带走的感觉,还有,还有一种……呼出去的轻盈,留下的笨重的滋味。
这就是死亡,我无力更改的死亡。
我记得,自已似乎后悔过,很后悔,但到底后悔什么,已经没力气思考了。
直到后来,我忽然又醒了。记起了很多事,小时候的一点一滴,我三叔对我的一点一滴,我开始感谢上帝,感谢一切万物。
从那之后,我知道自已要括着,好好地活着珍惜身边的人。
最起码,要对得起曾经在我床头哭过的那个人!”
傅鑫这一言,可谓是发自肺腑,安佳两父子听着也觉稍稍有些震撼,安佳正注视着那青年,心中微微有几分感慨,更有几分欣慰。
安佳赫也算交到一个有能力的朋友,这一生一死,却足以让人明白些事。
安佳赫的母亲是个相对沉默的中年妇女,显然也是军队里任职,为人多了几分严肃。
但这一顿饭吃下来,也是用慈祥的目光瞅着小金毛。当真是越看越喜欢的架势。
“傅鑫懂枪?”安佳正瞟了眼他的右腿。
傅鑫一愕,随即傻笑着摇头,“不怎么懂,在你们内行里,我也就玩玩。”
“怎么,中国这么不安全,让你都随身带枪了?”安佳正有些好奇地询问。
后者无奈耸肩,“也不是,是我一朋友给的。前段时间我似乎得罪了些人,他固然替我解决了,但……总觉得我不安全,就让我随身携带。”
“拿出来,让我瞅瞅!”安佳正笑呵呵地抿了口酒。
傅鑫乖乖交出,只是这一看呦喂,安佳赫率先笑了起来,“你这枪,这枪……”
“安全!”傅鑫咬牙切齿“足够安全!”
可不是,格格克18,就是出了名的安全嘛~安佳正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笑着点头,“的确,足够安全!”说着也没兴趣再玩,直接扔目给傅鑫,“不过,你那朋友倒真的有心了。”
傅鑫红着脸点头,“他……有点小题大做了,”说着手机响了,下意识掏出,是条短信,便打开看,“明明还比我小上几岁……”
随后的话,傅鑫没说下去,可整张脸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拿着酒杯的手,愣是把那玻璃杯捏碎了都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