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打开大包袱里面尽是华丽高贵质料的衣服行头各式俱全尚有护腰、佩剑等配件数之不尽……
心头自是高兴给天平换个身份人要衣服马要鞍却也不好安排那要长安市上去购置仓促之间如何能样样准备齐全!
离开长安已二十多年了事事都有些陌生感!
魏天平却对着这一堆衣衫直皱眉头!
一生穿惯了布衣这些五颜六色续罗绸缎往日见都未见不知穿在身上成了什么怪模样是穿好呢是不穿好?心中实是愁苦半点也不喜悦。
魏夫人讶然的望着儿子道“平儿你好像不喜欢这些衣服似的!”
“娘!孩儿穿上这些衣服恐怕手脚都伸不出来了!路也不会走了!”
“唉!说得也是往年可苦了你了不过入乡随俗慢慢便能习惯不能将放羊的老招牌永远带在身上令人家小看了你!”
“咱们也不巴结谁有甚打紧!”
“若要陪着大小姐出门见见世面总不能令她在外人面前失面子站在她左右不能太寒酸不入流不入时!”
魏天平想着会见过的少年男女不都是绸缎续罗满体光鲜么!
第二天!
一早起来魏夫人特地将儿子梳洗打扮起来!
不由怔然神伤这不是活脱的二十年前自己献身相爱的那个人么?
那人不知现怎样了风采可曾依旧生活得还快活么!
那遥远的创伤似在昨夜!令她心肠绞痛往事不堪回味!
心志飞驰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怔然神伤泫然欲泣不能自抑自己委屈了二十年了父与子已错综难分世事无常……
“娘你怎么了?”
她打个震颤霎时眼前的幻象破灭了!这声“娘!”的呼唤将她从倒流的二十年拉回现世她要掌握的是眼前的一切不管过去的岁月!是、非、甘、苦都已湮没了!
如今儿子这般打扮起来不出三天必会给儿子带来纠缠不清的烦恼说不定会从此失去儿子!再也不属于她的儿子了!
说不定儿子几年后便能出人头地不必“天威府”来锦上添花!咱们别别苗头!看是谁强过谁去!她说做便做!
立即打乱了魏天平的头发将天庭的高额遮短眉毛以眉笔加粗鬓角的垂发加多看起来便有些额低脸窄如是改扮令面型便起了些许变化!
魏天平揽镜自照也是一怔嗫嚅着道“娘!怎的怪怪的!不像是我自己了!”
“孩子!听娘话!不要问为什么!你若承认是娘的儿子今后这便是你的发式脸型未经为娘的允许不得更改切记!切记!”
魏天平扑的跪在他娘的面前!
“是!娘!这容易最好是穿咱们原来的衣服!”
“唉!那当然好!但恐伯大小姐会认为咱们不识抬举那便失去为人处世之道了!
尽可能穿朴实些便可!而且对一般同伴也能随和些不显得特出人群!”
“这倒是个好主意平儿可没兴趣同他们比赛服饰令他们看着眼红!”
他选择了一套黑色劲装看上去便不怎么高尚显眼!有些护卫之流的味道!
小兰女婢又来请驾了!
魏夫人对儿子叮咛了些话头微笑目视着儿子要在长安少年社会中Сhā进一脚去!
虽不能说是他已流入了大江湖却是挤身于一个小江湖!
小鸟儿的翅膀长硬了!要离巢飞向那万里的长空!
他——从今后再也不属于她个人的了!他属于这个时代!这个空间!
她有失落的惆怅更多一份成就的骄傲!这是她的杰作!她的心血!她的希望!
她眼望着由她一手含辛茹苦抚养**的大儿子的背影这人儿比那人儿又高又壮她深信人生所有的苦难都会远离她的儿子她有这份自信心!
她为儿子暗自祈祷上苍!暗自祝福他勇于面对现世!
不似她这般没出息苦涩了半生!结了个永远打不开的死结!苦结!结在心头!
魏天平与小兰两人走在没人之处!
小兰对他歪着头左端详、右打量眨着流精的杏眼儿轻声道“我的亲爷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有点怪怪的要说怪在哪里小婢也说不上来!有些不像你了!”
“怎么!不中看么!还是换穿原来的衣服吧!这衣服穿起来还真不习惯呢!”
“不单单是衣服的事儿!好奇怪呀!”
“我脸上也没有化妆!”
“怪便怪在这里!小婢心中的你!不是这样!”
“我这个大哥在什么时候跑到你心里去了!”
“昨夜!”
“羞羞脸!在梦里你有尿在裤裆里没有?”
“不同你讲!”
“你可知道我家的大妹子她同你一般大也是十三岁了!”
“我可以等!总有长大的时候!”
魏天平停脚转头盯着她!她并不逃避!仰起小脸让他仔细端详!微微的透出抚媚!
魏天平陡然间思潮汹涌不克自己猛的打一个冷颤回转头来!
他现在不是十二岁的小孩子已经是个大人了!
老山羊帮他揭开了“卫青大将军古墓之秘”同时也将他列入“长安卫家”嫡血之子!
他口中不承认心里早已承认了!
而现在事情又发生在华家小兰儿便是二十五六年前母亲的写照!
小兰现在已爱上自己!她错了么?不配么?
她没有错也配但事实上又有些不可能然而五年后她已经十八岁了!
这可能便加大了许多他不希望再看到另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孤儿在苦海中挣扎!
更不愿意看到这朵灵慧娇研的小花儿乍开乍谢在大风雨中自行凋落!
“亲爷!别来了大小姐正等得望穿秋水呢!走吧!”
“你不后悔那人生可能很苦涩!”
“绝不!凭亲爷你的良心来安排!”
“你有没有想到我的良心会让狗吃了!”
“心让天狗吃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是的!当年母亲便是因为没办法抗拒那巨大的世家压力而委屈牺牲了自己!
这事久后要仔细调查一下“卫”家是否千年已来都实行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
在一座大车栅的边沿上有四十几匹骏马一部轻车停在那里。
只等魏天平到来便可以上路!
四十几名少年男女衣色鲜明挎刀提鞭驻足马前相候!
见魏天平穿着一身黑色参劲装怪怪的发式俱都眉眼含笑口角上弧!其中神情乃揶揄多于欢迎!
老土就是者土昨天赢去那一大包衣物今天他却打扮成这么一付瘟孙样!
华芙蓉见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总是性情温柔有容人之雅量未曾当面谴责所谓穿衣戴帽各人所好!
总比原来那身青布直掇要顺眼些点头微笑着抢口道“小妹特地为大哥选备了匹黄骠骏马请看还满意么?”
侧立的婢女小菊立即将手中的缰绳递上!
“谢谢!小兄一生……从未骑过马!”
众人听了又是一证这可好那只有坐车了!“无妨!即会!”
华芙蓉素手一扬!四十几人每人压蹬翻身已坐立雕鞍驱马驶出辕门!
最后华芙蓉亲自示范了两次上马下马的动作驻马相待!
魏天平才笨。手笨脚的上了马两人并肩连骑来至长街上!
华芙蓉心想天假其便岂不又可以两人单独相处一会儿么!转首顾视着他总觉得他今日与昨日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怪在哪里只认为是换了衣服的关系吧!华芜蓉今天换穿一身白素花劲装白披风红里骑在一匹银鞍白马上已引得路人侧目干百双爱慕的眼神打从她身上溜过随后便是望她身边的男人!
一黑一白形成绝配倒也不输半分唯有魏天平在马上东摇西晃的坐不住雕鞍!
华芙蓉满心相同他说些悄悄话儿也只得咽了回去怕他一个疏神便撞了行人又要惹起麻烦!
“韦曲”距二十几里出了繁华的市区尚有大路可以飞骑纵马赶一程。
华芙蓉多日来的郁结终于得以舒解一番!
长安武林道上提得起名有名望的世家有二三十户人家一般二十余岁的小辈们加上家中亲朋部属子弟共有五六百名之多这些男女青年子弟便是每日冶游、打架争锋的主流!
华芙蓉这长安三美之首的头衔可不是自己封的是经过世家侠少们异口同声共议共决推选出来的!
她人生得美艳这固然是主要条件红花尚需绿叶陪衬武功与部属人材济济才能相得益彰!
待后年秋日便是“封皇”“论帝”之期因之这时的明争暗斗已紧锣密鼓的展开互别苗头争取各项竞技比赛的领导权!
制造先声夺人的气势至为重要所以班底一定要厚实!
可恼的是“兰阳车行”出了事故镖失人伤虽是与她无关却相连这是有失尊严面子的事月来她已不敢出去走动!
伯的是有人会藉故生非打她的落水狗被人指着头皮鄙笑买落一番破坏了千辛万苦争来的头衔!
冲突起来她失去自信心再来个伤残满地爬着回去这长安地面便永无出头之日了算是埋掉了!
这魏天平便是她孤注一掷的一宝增进了部属的信心便在这乡下小子身上!
华家的马队一离家门人们便知她们要向那里飞!
她们离市不久由市区中又连续冲出五队轻骑车马!每队也有三五十人不等!喜笑怒骂着追逐上来!
多日来“兰阳车行”华家左右早被其他世家子弟们派人按下探马!华芙蓉每有动静立即回报整备人马追了上来与长安流的小妞泡在一起玩耍那才够劲有昧道!
这种事华芙蓉不会在意甚而暗自窃喜她具有吸引力!令他们众星拱月般的追随着那才够拉风!
尚幸一路平安未出差错鸾铃鞭影一路树荫婆婆繁花似锦陌上春浓青山绿水魏天平身边有美人在侧比肩扬蹄巧笑香风悦耳盈鼻比他捏着杆儿赶骚羊确是别有情不能对比而语!这生活他认为也是满写意的!
他们先行的车马已在处偌大的半山坡上傍山近水支帐扎营矗旗完毕!
窝在家中有个把月了真够闷煞人也!
此时天高气爽白云堆拥郊野一片绿意生机这不正是少年男女相聚在一起嘻笑游憩之地么!众人都下马坐地!
只有魏天平在草地上练习马术没人去搭汕理会他!他东奔西跑自得其乐!
“马儿!马儿!大小姐已将你赐给我了咱哥们可是有志一同甘苦与共艰危中互相扶持永不遗弃!”
“听他与那匹马称兄道弟的!情话绵绵这岂不是个痴心!”
众少年都盯着他宛尔不迭。
这其中除了华芙蓉、小兰对他特别关心之外另有两个人也对他别有用心时时留意他的举止言行!
一个是昨日表演轻功“凌波微步”的柳飞絮姑娘对他的“大鹏回天”身法“浮尘凌虚”的轻功衷心佩服暗生情愫并不认为自己的容貌配不上他世个那个少女不怀春呢!她暗自决定收起高傲的心态搏取他这一票!
另有一人是“龙五婆婆”的孙子叫龙七郎生相英挺艺业不差!
在魏天平未来华家之前他便是华芙蓉左右献殷最力之人!
如今便有失落感对魏天平暗起妒心!不过还不到尖锐化的程度!
魏天平功夫高深叵测对他的那些土包子形象笑话似乎是又不足为虑!
他对华家是打算着著如花美眷亿万财富垂手可得的如意算盘将来若无意外这金刀附马非他莫属!
因之对魏天平是格外留心窥视在侧!
对魏天平在那里拍着马颊称兄道弟人畜一体的讲些怪话自是暗呼“混蛋”讥笑他无知浅白一派胡言妄语了!
而柳飞絮听入耳中却认为这人有颗赤子之心是具有侠胆义心的英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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