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4年3月底,孙策率一万两千精兵号称五万精兵乘小船渡过长江,突袭舒县。城内与孙策早有勾结的豪强一时俱发,形势万分危殆。张既早有准备,埋伏的少量人马冲入豪强府内,将其家眷一网打尽,押到太守府外,豪强阵营顿时大『乱』,被张既布下的伏兵一阵箭雨损伤惨重,其余溃散。张既将抓获的豪强及其家眷全部斩杀于闹市,抄没其家,用财物招集老百姓守城。百姓十分踊跃。孙策猛攻三日难以攻下舒县,飘然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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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扬州兵大营。
深夜,大帐内一灯如豆,负责留守的扬州兵副将黄杰黄俊彦来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年初以来,朝廷重兵汇集北疆,目前正到了与鲜卑决战的关键时刻,根本无力救助已经糜烂不堪的徐、扬局势,于是扬州兵统帅李通率领六千精兵绕过袁术、北上救援秦宜,留黄杰四千人马牵制张勋。前些日子张勋被李通打怕了,一直避战,李通走后黄杰虚张声势,不时出营邀战,暂时唬住了张勋。但黄杰目前焦躁并非因为张勋,而是风闻到占领丹阳的孙策动向不明。
“报将军,紧急军情!”大帐被掀开,传令兵冲了进来,呈上庐江太守张既的飞鸽传书。黄杰打开纸条一看,顿时变『色』,忙命卫兵去各营去叫已经休息的将领前来开会。
燃亮灯烛,黄杰沉声对各将领道:“诸位,刚刚收到紧急军情,孙策攻舒县不克,已经拔营,不知去向。本将怀疑他矛头指向了我们。孙策有兵两万,张勋人马两万,我等只有三千,众寡悬殊,诸位有何良策御敌?”
营内将领都吃了一惊,嗡嗡声大作。扬州兵共三营,李通带走两营,剩下的三营司马刘宗刘继祖『性』格火爆,武勇过人,嚷道:“孙策黄口孺子,又有何惧?将军,等孙贼一出现,我愿意带兵直冲其阵,趁他远来疲惫、立足未稳将他打个落花流水!”
参谋张时张子辰反对道:“孙策将门虎子,岂可以年幼忽之!旬月之间尽有丹阳郡,实力绝对不可小觑。他既然敢攻击舒县,定然与袁术、曹『操』之流勾结,若与张勋夹击我军,我军如何能挡?不如迅速脱身,回舒县与张太守会和。”
几个曲将有同意刘宗的,有赞成张时的,莫衷一是,最后大家的目光一齐集中在黄杰身上。
黄杰心中电转,考虑再三,留是肯定不能留的,在讲武堂中有过一课叫做保存有生力量,死守一地没有必要,何况这又不是战略要地、重要城池。那么就看要去哪里了。张既有舒县坚城在手,孙策既然放弃,就说明再无危险,更何况他来信中只是提醒自己注意危险,并无丝毫要求自己回援舒县之意,并告诉自己已向屯兵邓县的镇南将军张辽求援。因此张既不用担心。
他望着众将焦急的眼神,知道时间紧急,当断不断,反为其『乱』,深吸一口气道:“我命令,全军开拔,迅速离开合肥,绕过寿春,前往豫州与李将军会和、支援秦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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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望着空『荡』『荡』的大营,英俊的脸庞掠过一丝青气,随即笑了起来,歉然向周瑜道:“公瑾,当初没听你的建议,结果让这厮逃了,策实是懊悔。”原来在孙策发动时,周瑜建议直接突袭合肥大营,但孙策觉得舒县吸引力更大,兵少将寡,定可以一鼓而下,因此没有同意。
周瑜道:“主公勿忧,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历阳刘繇、秣陵笮融、湖熟薛礼轻兵外出,后方薄弱,此天以江南授主公也。天与不取,必受其咎,愿主公察之。”
孙策大喜,抚着周瑜后背道:“公瑾妙计,我无忧矣!”
当即与盟友张勋寒暄一番后,挥兵渡江东下,十日内连克秣陵、湖熟、曲阿,尽俘刘繇妻小,与挥兵回援的刘繇、笮融、薛礼在毗陵遭遇。刘繇等大败。孙策阵斩笮融,俘杀薛礼,生擒刘繇,将其与其妻小礼送出境。
公元194年四月,孙策带着十几名伪装成护卫的猛将、高手入吴郡会见吴郡太守许贡,即于座上杀之,周瑜早就暗中埋伏在城内的伏兵四起,杀入太守府,与坚守的孙策合在一处,遂有吴郡。
吴郡大盗严白虎恐惧,投书臣服。孙策命其攻击会稽太守王朗。严白虎只得南下,与嘉兴县王晟发生冲突,虽击破王晟,但也损失不小。孙策令周瑜率领部分人马回曲阿三城巩固势力,防备盟友袁术,自己从太湖之西直扑会稽郡治所山阴,沿途击破乌程县大盗邹他、钱铜和余杭县许昭等割据势力。
公元194年四月底,孙策与终于击破王晟的严白虎会师于山阴城下。王朗夜袭孙策大营,反而中了埋伏,大败而回,遂黯然出降。
孙策尽有丹阳、吴郡、会稽三郡,虎踞江东,正式踏上逐鹿天下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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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郡东。扬州兵都督李通远远望着仍旧飘扬着朝廷旗帜的山桑县城,城头士兵仍旧来回巡逻,城下偶尔有行人出,守兵认真核查,严阵以待,恰当地表现出得知徐州动『荡』后那种既紧张、又不过分慌『乱』的气氛。但李通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也许是因为太合理了反而让人觉得反常。
他一路急行军前来支援秦宜,带的辎重和粮食很少。在出发之前他已经命快马携自己印信通知弋阳、细阳、山桑诸县,要求准备好数日粮食
救兵如救火,耽搁不得。李通命一营司马周党带着几个骑兵去叫城,让山桑县令宋平速速出城将粮食运出,李通自率大军在城下列队。
城门开处,山桑县令宋平一脸笑容,带着数百百姓,赶着牛马驮车鱼贯而出,看样子上面都装着干粮。
参军赵世眼尖,急向李通叫道:“都督,事情不对!宋县令好像是被胁迫!”
李通虽惊不『乱』,高声喝道:“众将听令!前面是敌人,小心戒备!弓箭手准备!一营准备迎敌!二营向西撤退!”一千名弓箭手举弓搭箭,寒光闪闪的箭头瞄向前方。一营士兵在周党指挥下,持盾挺矛,严阵以待。二营士兵在郑聪带领下迅速向西撤退。
敌人见事情败『露』,隐藏其中的将领大叫一声:“取兵器,杀啊!”“百姓们”纷纷从驮车上取出盾牌、钢刀,大呼着杀了上来。
李通估计着双方距离,命令道:“开弓……斜上方……放箭!”一千支羽箭嗡地一声响,破空而起,罩向敌人头顶。叮叮噗噗声中,三分之一的敌人被箭『射』倒在地,其余敌人恶狠狠冲上来。城门内源源不断又冲出无数敌兵。
李通在弓箭手『射』出第一波箭雨后立即下令:“弓箭兵从两翼退开!一营迎敌!”
周党高呼道:“杀贼立功,就在今日!跟我来!”挺矛与敌兵迎面撞在一起。只一个照面,敌兵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李通命令鸣锣。周党迅速后撤,一沾就走,干净利落。
扬州兵二营在前,弓箭手居中,一营断后,迅速但工整地向西撤退。
敌兵数千步卒尾随不放,不过在周党的应对下,都没讨到什么好去。袁术手下大将梁纲心中焦虑,心道:李通果然是个硬骨头,自己的计策被他看穿不说,连应对都如此犀利。曹『操』兵马怎么还不到?难道是故意迟到以收渔翁之利?主将心中犹豫,追赶的步伐顿时慢了下来。
李通快速向洵水退去,只要过渡桥而毁之,便立于不败之地。
蹄声如雷,地面震动,从西面传来。扬州兵将士均面有喜『色』,以为是自己援兵到来。李通心却沉了下去,命令抢上左近一个土坡,弓箭手居中,步卒持盾环绕,成圆环之势。
资料1:后汉书-吕布列传
吕布字奉先,五原九原人也。以弓马骁武给并州。刺史丁原为骑都尉,*(原*屯河内,以布为主簿,甚见亲待。灵帝崩,原受何进召,将兵诣洛阳,为执金吾。会进败,董卓诱布杀原而并其兵。
卓以布为骑都尉,誓为父子,甚爱信之。稍迁至中郎将,封都亭侯。卓自知凶恣,每怀猜畏,行止常以布自韂。尝小失卓意,卓拔手戟掷之。布拳捷得免,而改容顾谢,卓意亦解。布由是阴怨于卓。卓又使布守中合,而私与傅婢情通,益不自安。因往见司徒王允,自陈卓几见杀之状。时允与尚书仆『射』士孙瑞密谋诛卓,因以告布,使为内应。布曰:“如父子何?”曰:“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掷戟之时,岂有父子情也?”布遂许之,乃于门刺杀卓,事已见卓传。允以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同三司,封温侯。
允既不赦凉州人,由是卓将李傕等遂相结,还攻长安。布与傕战,败,乃将数百骑,以卓头系马赜,走出武关,奔南阳。袁术待之甚厚。布自恃杀卓,有德袁氏,遂恣兵钞掠。术患之。布不安,复去从张杨于河内。时李傕等购募求布急,杨下诸将皆欲图之。布惧,谓杨曰:“与卿州里,今见杀,其功未必多。不如生卖布,可大得傕等爵宠。”杨以为然。有顷,布得走投袁绍,绍与布击张燕于常山。燕精兵万余,骑数千匹。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与其健将成廉、魏越等数十骑驰突燕阵,一日或至三四,皆斩首而出。连战十余日,遂破燕军。布既恃其功,更请兵于绍,绍不许,而将士多暴横,绍患之。
布不自安,因求还洛阳。绍听之,承制使领司隶校尉,遣壮士送布而阴使杀之。布疑其图己,乃使人鼓筝于帐中,潜自遁出。夜中兵起,而布已亡。绍闻,惧为患,募遣追之,皆莫敢『逼』,遂归张杨。道经陈留,太守张邈遣使迎之,相待甚厚,临别把臂言誓。
邈字孟卓,东平人,少以侠闻。初辟公府,稍迁陈留太守。董卓之『乱』,与曹『操』共举义兵。及袁绍为盟主,有骄『色』,邈正义责之。绍既怨邈,且闻与布厚,乃令曹『操』杀邈。『操』不听,然邈心不自安。兴平元年,曹『操』东击陶谦,令其将武阳人陈宫屯东郡。宫因说邈曰:“今天下分崩,雄桀并起,君拥十万之觽,当四战之地,抚□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受制,不以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迎之共据兖州,观天下形埶,俟时事变通,此亦从横一时也。”邈从之,遂与弟超及宫等迎布为兖州牧,据濮阳,郡县皆应之。
曹『操』闻而引军击布,累战,相持百余日。是时旱蝗少谷,百姓相食,布移屯山阳。二年闲,『操』复尽收诸城,破布于钜野,布东奔刘备。邈诣袁术求救,留超将家属屯雍丘。『操』围超数月,屠之,灭其三族。邈未至寿春,为其兵所害。
时刘备领徐州,居下邳,与袁术相拒于淮上。术欲引布击备,乃与布书曰:“术举兵诣阙,未能屠裂董卓。将军诛卓,为术报耻,功一也。[一]昔金元休南至封丘,为曹『操』所败。[二]将军伐之,令术复明目于遐迩,功二也。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备乃举兵与术对战。凭将军威灵,得以破备,功三也。将军有三大功在术,术虽不敏,奉以死生。将军连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非唯此止,当骆驿复致。凡所短长亦唯命。”布得书大悦,即勒兵袭下邳,获备妻子。备败走海西,[三]饥困,请降于布。布又恚术运粮不复至,乃具车马迎备,以为豫州刺史,遣屯小沛。[四]布自号徐州牧。术惧布为己害,为子求婚,布复许之。
术遣将纪灵等步骑三万以攻备,备求救于布。诸将谓布曰:“将军常欲杀刘备,今可假手于术。”布曰:“不然。术若破备,则北连太山,吾为在术围中,不得不救也。”
便率步骑千余,驰往赴之。灵等闻布至,皆敛兵而止。布屯沛城外,遣人招备,并请灵等与共飨饮。布谓灵曰:“玄德,布弟也,为诸君所困,故来救之。布『性』不喜合□,但喜解□耳。”乃令军候植戟于营门,布弯弓顾曰:“诸君观布『射』*[戟]*小支,中者当各解兵,不中可留决□。”布即一发,正中戟支。灵等皆惊,言“将军天威也”。明日复欢会,然后各罢。
术遣韩胤以僭号事告布,因求迎『妇』,布遣女随之。沛相陈珪恐术报布成姻,则徐杨合从,为难未已。于是往说布曰:“曹公奉迎天子,辅赞国政,将军宜与协同策谋,共存大计。今与袁术结姻,必受不义之名,将有累卵之危矣。”布亦素怨术,而女已在涂,乃追还绝婚,执胤送许,曹『操』杀之。
陈珪欲使子登诣曹『操』,布固不许,会使至,拜布为左将军,布大喜,即听登行,并令奉章谢恩。登见曹『操』,因陈布勇而无谋,轻于去就,宜早图之。『操』曰:“布狼子野心,诚难久养,非卿莫究其情伪。”即增珪秩中二千石,拜登广陵太守。临别,『操』执登手曰:“东方之事,便以相付。”令阴合部觽,以为内应。
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还,布怒,拔戟斫机曰:“卿父劝吾协同曹『操』,绝婚公路。今吾所求无获,而卿父子并显重,但为卿所卖耳。”登不为动容,徐对之曰:“登见曹公,言养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养鹰,饥即为用,饱则扬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
袁术怒布杀韩胤,遣其大将张勋、桥蕤等与韩暹、杨奉连埶,步骑数万,七道攻布。布时兵有三千,马四百匹,惧其不敌,谓陈珪曰:“今致术军,卿之由也,为之柰何?”珪曰;“暹、奉与术,卒合之师耳。谋无素定,不能相维。子登策之,比于连鸡,埶不俱栖,立可离也。”布用珪策,与暹、奉书曰:“二将军亲拔大驾,而布手杀董卓,俱立功名,当垂竹帛。今袁术造逆,宜共诛讨,柰何与贼还来伐布?可因今者同力破术,为国除害,建功天下,此时不可失也。”又许破术兵,悉以军资与之。暹、奉大喜,遂共击勋等于下邳,大破之,生禽桥蕤,余觽溃走,其所杀伤、墯水死者殆尽。
时太山臧霸等攻破莒城,许布财币以相结,而未及送,布乃自往求之。其督将高顺谏止曰:“将军威名宣播,远近所畏,何求不得,而自行求赂。万一不克,岂不损邪?”布不从。既至莒,霸等不测往意,固守拒之,无获而还。顺为人清白有威严,少言辞,将觽整齐,每战必克。布『性』决易,所为无常。顺每谏曰:“将军举动,不肯详思,忽有失得,动辄言误。误事岂可数乎?”布知其忠而不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