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殿下,平阳侯世子曹寿在宫门外拜见!”
刚送走了三王世子没多久,刘荣还没把准备好的鲜肉喂完白白,就又有宦官来报。
平阳侯世子曹寿?刘荣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在新年朝会上不卑不亢的少年:“快快有请!”他将鲜肉放到地上,任由‘白白‘自己慢慢吃。
自那次朝会后,刘荣便一直在寻思着是不是要找个由头去曹寿在长安的府邸与他见上一见,但因为其他事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
“小臣曹寿,拜见太子千岁!”曹寿依然是那么的阳光开朗,他跪拜到地上,眼睛去仔细的打量起刘荣来。
老实说,本来曹寿一早就应该来拜见刘荣的。
但是,之前,情况对刘荣非常不利,他平阳曹家已经不比当年曹参在时的风光了,犯不着搀和到天子家的家事里面。
然而,曹寿没有料到,刘荣翻盘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短短一个月,刘荣就重新的将本来已经因为利益冲突和矛盾,而渐渐分裂的太子党凝聚了起来,并表现出强烈的扩张味道。
接着,刘荣在长安城外遇到袭,初初,曹寿以己度人,他以为刘荣怎么着也该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反攻回去吧。
但刘荣的决断再一次出乎了曹寿的意料,他选择了大事化小。
这一决定,虽然使刘荣丧失了一次绝好的清洗长安官场的机会,但亦使刘荣获取了天子的信任,和许多南军军官的感激。
这一招息事宁人,很快就给刘荣带来了回报,天子,窦太后相继用隐晦的语言,表达了稳固刘荣太子之位的决定。
局势彻底的逆转了,于是曹寿必须来见一见刘荣了。
“曹爱卿平身吧!”刘荣满脸微笑,虽然他年纪远比曹寿小了很多,但是,他的表现,却丝毫也比曹寿差。
说起来,他们两人都是在模仿自己的祖辈,刘荣在学着文帝刘恒的装b流,而曹寿学的是祖父曹参的冷静与平和。
“谢殿下!”曹寿的语气非常的平静,他恭身退着,在宦官的带领下,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卿来找寡人,所为何事?”刘荣看着曹寿说,他是很欣赏曹寿,亦很喜欢他的风格和才能,但是,他也清楚,似曹寿这种从小就被家族培养成下一代家主继承人的公侯之后,是绝对不会随便跑到太子宮中,只为看看。
“臣,自到长安以来,已有月余,未能及时拜见殿下千岁,臣深感失礼,特来向殿下告罪!”曹寿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
刘荣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一声,脸上春风满面:“卿如此说,倒显得寡人小气了。。。这没什么罪不罪的!”
他站起身,对曹寿邀请道:“卿可愿与寡人去后殿花园一游?”
曹寿恭身站起来,笑答:“殿下请,臣自然愿往。。。”
。。。。。。。
两人在随行宦官,侍女的带领下,穿过了几个宫门,刘荣顺手令人把爱犬‘白白’牵过来。
“它叫‘白白’是寡人新得的猎犬!”刘荣牵着白白,对曹寿介绍道:“很可爱的小家伙,今年秋天的围猎,寡人定带它前去!”
曹寿看了看‘白白’,道:“殿下这条可是纯正的松狮犬?”
“恩。。。”刘荣点头道:“卿说的没错,‘白白’是皇庄中去年九月刚生的幼犬!”
曹寿笑了笑道:“臣在平阳的家中,倒也有一条黑色的松狮犬。。。”
两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就到了后殿的花园之中,只是此时已经临近了三九寒冬,整个花园,没有半分绿色。
“殿下。。臣听说,您的两位姐姐,快生日了?”曹寿非常小心的选择着自己的用词问道。
刘荣边走边笑,其实,他早就清楚像曹寿这样的刚刚加冠的公侯世子,为什么会呆在这么久的原因。
一来,是因为长安繁华,远比他们的封地热闹,娱乐节目也更多,机会亦是远超窝在封地,在这里,他们更容易被天子看中。
二来,他们都是在竞争着刘荣的姐姐们。
在刘荣之上,天子本有六个女儿,可惜,二公主与五公主都因病而亡,现如今,便只有四个公主了。
她们分别是:长公主信阳,南宫公主,隆滤公主还有元安公主。
其中长公主信阳,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二公主元安亦也十五了,都到了法定的嫁人年纪,于是,无数的公侯开始削尖了脑袋,往这两位公主身边凑,以期得以获得美人心。
虽然说,大汉国的公主,自开国以来就以彪悍和强大而出名。但是,在家族利益和现实利益面前,可以尚一位公主,毫无疑问便是巨大的成功,从此与皇室结亲,退可自保于封地,进可扬威于朝廷,甚至建功立业,名流青史也不是不可能的。
相比之下,公主们彪悍一点,名声差一点,也就可以自动忽略了。
刘荣当然知道曹寿的想法,事实上,这个根本瞒不住人。曹寿要尚一个公主,刘荣当然是不会反对的。
因为,天子是绝对会赞同嫁一位公主给曹寿这个他非常看重的年轻人。
很显然,无论是信阳还是元安,都不是最近就会过生辰,信阳是七月出生的,而元安是三月,所以,曹寿绝对是在装着糊涂试探刘荣对他尚公主的看法。
“很聪明的小子!”刘荣笑了笑,回过头来,装着惊讶的样子道:“爱卿何出此问?寡人若未有记错的话,信阳公主应是七月过生辰,而元安阿姐好象是三月。。卿再想想,是否是弄错了?”
“哦。。。。是臣记错了,叫殿下叫笑了。。唉。。。看臣这个记性!”曹寿非常配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
刘荣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他当然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太子对信阳公主是直称其封号,而元安是亲切的称为阿姐,这其中的亲疏之别和用词之中包含的意思,当然是再清楚也不过了。
“元安公主!”曹寿立刻就在自己的心中划定了目标,至于信阳。。。。谁爱要谁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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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过渡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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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卷 第一百五十七节 三省六部制 (一)(求月票支持)
二天,刘荣从软玉温香中醒了来过。
睁眼一看,却见身边佳人嘴角带着丝丝笑容,便忍不住在聂燕眼角亲了一口,这才捏手捏脚,从床上爬起来,在侍女们伺候下穿了衣服,然后便照例牵着爱宠白白在宫中溜达了一圈。
回到宫中时,聂燕与李文姬俱已醒了过来,她二人初为新妇,眼带含春,自是动人无比。
刘荣与她们吃了早膳,又陪着在这宫中逛了一圈,说了些情话,不知不觉中,便到了太子宮幕府工作时间,只得令她二人自去休息,刘荣自己则亲往乙殿,主持今日的工作。
当刘荣进了乙殿中时,整个太子宮的幕僚,都已经点卯完毕。
“臣等拜见殿下!”在太子詹事汲黯的带领下,太子宮的百多名臣属一同跪迎接。
“平身!”刘荣在张常的伺候下,坐到殿中的太子位,笑着道:“赐坐!”
众臣子,各自按照顺序入坐之后,汲黯便站起身来奏道:“臣黯启奏太子千岁,太子宮洗马,舍人等臣皆已点卯,无误时之人!”
这是一种属于历行常事的报告,按照大汉官制,若无特殊情况,所有官员除了法定的沐休之日外,其他日子,皆须在卯时之前,在自己办公的官邸点卯,以算报道,若有迟到或者没有应卯者,是会有严厉处罚的。
这一点,跟现代企业的打卡制度,倒是有些相似。
“善!”刘荣点点头,示意汲黯坐回位子,然后扫了一眼这些自己的臣子,他清了清嗓子,道:“寡人闻天有常度。有常形,术业有专功,更有民谚:隔行若隔山,以在坐诸公之智,亦必知此礼!”
众臣相互看了看,许多不知刘荣性格的臣子,心中忙是暗暗揣测起自己这个少年主君的意思。而熟悉了刘荣性格的汲黯等人,却是知太子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他们早就习惯了刘荣一天一个怪主意――虽然说那些怪点子,有许多根本就行不通,但是亦令汲黯等人清楚,刘荣想象力有多么丰富。
因此,他们纷纷静下心来,竖起耳朵静听刘荣的下文。
却听刘荣继续道:“譬如韩非商鞅之学,明法通理,可断一切刑狱,又若黄老圣人之说。可清世间浮华,使民心安定,社稷无事,墨家之学,虽是偏激,但却亦有鬼斧神工之技……”
听了刘荣的话,殿中本是分属各派的臣子,亦是有所明悟,纷纷面带微笑,特别是黄老派的人。能够得到太子称誉为圣人之说,他们都纷纷高兴起来。
只有少数几个墨家弟子,低着头。坐在一边,不知想些什么,不过他们也清楚,自己祖师爷传下的那一套兼爱非攻的思想,是很难说服他人。他们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最大的原因。不是他们的学问。而是他们的手艺。
但是。墨家的顽固,是诸子百家最强烈的。可以说,几乎每一个墨家弟子,都是理想主义者,而且还是非常浪漫的理想主义者,否则,以墨家这近几百年来的颓势,若无绝对乐观自信的浪漫,墨家一派早就绝了传人。
“殿下,臣里有异议!”终于,一个比较年轻的墨家弟子出列拜道:“想我墨家先贤翟所创兼爱非攻之道,乃是世间消弭一切兵革之良法,若人人爱人,则世无事,世无事则天下安!”
刘荣在心中叹了一声,这墨家思想,其实跟刘荣在现代所见到的和平主义非常相似,墨家反对一切形式的战争,无论正义还是邪恶,所以,墨家的人制造出的机械,大多是防御型的,刘荣承认,即便是一个心邪恶的人,在读了墨家的思想后,心灵也会刹那的忏悔,即便是生性嗜杀之人,在读了墨家的思想后,亦会生出休止兵革想法。
但是,墨家生不逢时,至少在人类矛盾消失之前,墨家的理想,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墨家理想与追求,比********更加理想化。
不过,这世界是会变的。墨家的思想,同样也跟随着世界的变化,而有了变化。
春秋之后,墨家产生了分裂,原本纪律严明的墨家学派一分为三,其中一派演化成了农家,专门从事农业研究,虽在精神上与行动上依然贯彻了墨家先贤‘以自苦为极’‘均分财产’的理想,但却再不涉及政治,专心研究农业。
另外一派,则被世俗所同化,他们开始积极干涉政治,由此演化成游侠与刺客,其中最著名莫过于墨家巨子当年策划刺杀战国名将吴起一事,后来虽然事败,但却亦向世人展示了墨家刺客强大刺杀能力,震撼了当时的君王。
而这一派,发展到今天,已经几乎消弭在人间,很少再可在大街上看到那些穿着粗糙衣服,光着双脚,背上背着一把重剑,头戴
墨家游侠了。
因墨家游侠的训练方式与锻炼方法,实在是太摧残一个人的神经了,这世界上能够承受那样严格与残酷训练的人,几乎绝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