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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灵魂的漂泊 > 三

百多元/月,只有一个地方是两百元/月。想一想,比在内地的宾馆还贵,但有一个地方也还不错,他还是充满信心地按路线找那间两百元的房子。转了两个胡同,拐过三座工厂,结果他要租的是一栋没有完工,刚刚搭了一个架子与几面墙填上了红烧砖的新民房,大概是房东没有了资金或资金要用在别的投资罢?不是为别的,因为没有安全可言,严四海不得不放弃而另寻途径了。他不想在不熟悉的地方走得太远,他又折返行程,向挨近车站的四联村走,在那里如果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安歇的地方也能在车站里折腾,那里流浪的人也不只那么一两个。

天­色­还早,午时都不到,严四海并不是真的想在车站过夜,他进入了四联村。很幸运,在四联工业区,有一间新建装修好了的民房,门上用红纸歪歪扭扭的写着“招工”的广告。他怀着一线希望走上前,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保安抄着白话问:“见工吗?”四海听不懂,看了看保安,在看了看广告,他在暗自高兴,如果自己不认识字很可能就是一个被骗的外地佬了。他没有多理睬保安,眼光专注地投在广告上:招工

因工厂业务扩大,需招男女普工各30名,男女文员各一名,

有意者随时上二楼经理室。

看看就看看,严四海一时无着落,向来胆大的他也不顾保安说什么,便打开铁门,上楼去。

老保安看得出四海是见工,很有礼貌的让开,并客气的说:“祝你好运!”

二楼直观空间不大,客厅里有三十来人做工,客厅的对面是办公室。严四海仔细的观察着一切。这里的工人很轻松,边做事边玩,有交头接耳的,有唱歌的,有抽烟的,还有打情骂俏的,没有一点象传言中的又苦又累的景象。四海一进门,就有三两个女人向他指指划划,嬉笑着引起男人们关注。他理了理衣服,将包放下,并不理会他人是怎么看待自己,径直向经理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西装革履的青年,梳着西式的边分头,一眼就明白是个“掌家的”。掌家的旁边靠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女,不打眼看不觉稀奇,定睛一看,那雪白的连衣裙,透过光线清晰得可以分辨白­色­丁字型的内衣和淡黄的肌肤,风平浪静的胸前点缀了粉红的“豆粒”,亭亭玉立的曲线在单薄的裙纱里表现的毫无羞涩。

“你是见工的?”掌家的问。

“是的,我想做文员。”严四海慌忙收回落在少女身体的目光。

“文员不要了,做普工怎么样?”

“这``````这``````外面``````好,先做得看吧。”严四海有些失望,但他不想在马路上守着昏暗的路灯,或不想在车站里望着来去匆匆裁剪夜­色­的脚步,做什么都不敢挑三拣四,行也得行,不行也行,于是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把身份证交来,这是办暂住证的,没暂住证是上不了街的。下去后还得准备四张一寸照,明天上班交来。现在,你到一楼找那个保安安排住房。”掌家的一本正经的说,“听好!没暂住证是上不了街的,把身份证交来。”

灵魂的漂泊(2)

严四海交了身份证,高兴的下楼找那个老头保安。老头子笑眯眯的,很客气地把他领到另一栋居民房。

房子是两层的,外面看上去还不太旧,墙上粉着灰­色­的花米石,红­色­的烧砖看上去就象穿上冬衣的老头,裹得严严实实。房子的里面除一楼的客厅空着,每一间房子里都摆满了床位,每一个床位之间只有一米来宽,有的还没有间隔的地方。就象仓库或小超市里的货架,甚至比货架更拥挤。没出门打工的人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进过黑厂的人永远也不会忘记流浪的无奈。严四海也这么盲目的来过,来时是多么的盲目,多么的无奈。

“喂,大叔,抽支烟吗?”严四海挑了个地方,放下行李,从口袋掏出一包白沙香烟,礼貌的说。

“M抽,M抽,M抽,呵呵,我哩抽水烟的嘎。”老头子保安笑得眼角的鱼尾纹似挖出的水沟,深深的刻满了生活的阅历和隐藏了诡秘的­阴­险狡诈。

四海听不懂白话,也只得是懂非懂的附和着呵呵的笑。

为了交照片,严四海将床铺好,上街了。上街,是他无比兴奋的事,因为有了工作,用不着东奔西走,他要告诉上帝,不会四处流浪。该用的还是要买,该去的还是该去,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这里却是自己的航岸。人生本来就在寻找着一个自己的小岛,有了小岛就要停靠,停靠是每一个水手的梦,是每一个水手再起航的转折,是风浪过后的家。他再没有钱,他还要生活。东挑细拣,总算快乐的进行了大采购,大包小包的提了两手。他是踩着流行歌曲走在大街上,是随着拥挤的人潮穿Сhā在大街上,他熟悉着南方毒辣的太阳,熟悉着规则与不规则组合的马路和排列整齐与不整齐的店铺,他自信着没有迷失自己,他庆幸着将来的幸福。他看到了高楼、汽车,那街上的一切都有他的份,他很简单,简单的欲望能够满足他狭小的思想空洞。

命运总是客观事实决定,她比上帝还无情,所有的事情都被人安排得上帝也管不了。

严四海本来高兴的心情,无情的被推向了海的那岸。当他回到宿舍,他发现了自己的包被人翻过。他慌忙的查找,结果发现一套衣服被人偷了,其中一件衬衣还是他出门特意挑好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没钱的人无法冲凉换洗,糜烂臭烂的人该怎么活啊?!

“是谁偷了我的东西!”当下班的人多起来,严四海大声的问道。

“``````”没人回答,也没人理睬,习以为常的人都似乎麻木了,麻木得严四海都不敢相信。

“是谁拿了都没关系,在人少的时候还回来就行了,我不会计较,如果谁当我的面承认了,我会把他当朋友当兄弟。”严四海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只抱一线希望,用真情感动人。

“``````”众人并没有麻木,都望着他,只是蔑视的一笑了之。象这样的事发生,还有四海这样的人讲道理与道义,实在太幼稚无知了,外面的世界有多纷扰,不会没有人不明白,因为上帝偷睡的日子太多了。

“什么东东啊!大喊大叫的!”此时一个大胖子拉长着马脸,眉心上下拉了拉,凶神噩煞的冲四海说。

大胖子的后面跟了一个小青年,身上身下穿着和四海丢掉的一样的衣服,这是四海看得真切的,也是众人看得真切的。他不但不觉得羞耻,反倒大摇大摆得意洋洋的走在大胖子的后面,一只手在胸前磨磨,一只手在大腿擦擦,没戴耳机没有音乐的情景,居然象跳脱衣舞,露出至高无上的“神采”。真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酷呆了!!!???

“如果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把他当野猪杀了,生吃他的耳朵!”严四海知道是那个必定有权有势的小青年­干­的,明斗是斗不够的,但事已至此,只有摆摆凶样,吓唬吓唬老实人,免得日后再次遭殃。

“哈哈哈``````,愤青啦!表扬表扬!”大胖子边哈哈大笑,脱掉T纱,露出黑黝黝的胸肌,运了运力,围着四海转了一圈,摆了摆头,摸了摸胡子桩,拔下一根来,然后大黑熊样的向里房走去,进房时高喊,“毛主席万岁!”

时代变了,生活的人也变了,这是事实。日不闭户的时代已经不存在了,存在的还是原始的弱­肉­强食。

上帝死了,毛主席万岁!

(连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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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漂泊(3)

灵魂的漂泊(2)

文/袁硕士

门外的远处的街灯如闪烁的萤火,有气无力地眨巴着疲劳的眼睛,灯下的民工们还在眷恋这晚风对青春的慰问,熙熙攘攘的穿梭于没有防风林木遮挡的人行道。偶然有一两个断手断脚或没有断手断脚的乞丐在天桥上、超市前乞求与叩拜。严四海没有亲戚朋友老乡同学,冲过凉后早早的倒在凉席上望着陌生的广东之夜。不自觉的勾起了严四海对故乡的思念。故乡的那山,那水,美丽而令人怀念。蓝蓝的湖水中开着粉红的荷花,姑娘们在荷花中唱着《十送》情歌;青青的山冈飘着薄薄的云彩,小伙子在树林里凯旋归来。他想到了云山,想到了6501那个神秘的山洞,想到了一个小官吏的千金余晚霞,想到了和她情感的纠葛和牵拌。

那年念初三,四海的同桌余晚霞是镇长的千金,长得亭亭玉立,两尺长的“马尾巴”时不时的左右摆动,仿佛不甘牛虻左右飞旋的一条扫帚鞭,从来就看不到孤独寂寞。还有那细长的眉,弹珠似的眼睛,樱桃般的小嘴,纤­嫩­的小手,无不是­精­工细琢的动画卡通般妙不敢言,真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官粉黛无颜­色­”,杨玉环第二。

有美女同桌,“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日子一长,感情也深了。严四海已经发现自己一天天的无法控制自己,目光时时不听使唤的偷瞟着她,书本成了遮挡他羞涩的装饰品。当然,原本要好的成绩也一落千丈。一次英语小考,竟然没有及格,被老师按班规微笑地请出了教室:“谁都认为你是天才,事实证明我们的眼睛长错了地方,为了不想看到你给我们班丢脸,也为了你能够反思,你现在就可以出去,这个教室里暂不要不学无术的所谓天才。”

“好,我给你面子!”严四海怒不可竭的冲出教室,他能理解老师的颜面无光,但对动不动就赶人早已不满。他向山上跑去,那里已是严四海的乐园,虽然老师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严四海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在无人的小山上玩,习惯了清净的大自然,有时还有一种向往,那就是更自由。

后山上,自然是更美了,这是坐在教室里的人所无法享受的。你看,满山的杜鹃花,红的黄的紫的,到处都是,农历的###月了,秋天的花比春季还迷人,这可是上帝错送的礼物啊!真还激动人心。严四海­干­脆在山上采起花来,累了,找个空坪,晒起太阳,口中念念有词:

可爱的上帝

人们的神

你可听见我叽咒的声音

幽默的上帝

为何颠倒世间

把春光与秋阳调换

愚昧的上帝啊

你被谁顶到天空

你就不曾寂寞吗

上帝,上帝

做好你的笔记

明天是我来考你

``````

“严四海,严四海,我是余晚霞。”余晚霞象窗外抛出的一束鲜花,一下课,就飞魂落魄的把严四海寻找。

严四海如梦中惊醒,微睁幂眼,只见余晚霞手中抱着书本立于眼前。晚霞面目清秀,眉目传神,春波荡漾,特别是那笔挺的套装里微鼓着神秘的小球。从没有认真细致打量晚霞的四海,心跳得如同宣战的雷鼓,面部的肌­肉­如弹起的橡皮绳一样触动,睫毛里不经意飞弹出晶莹的泪珠。说不清是孩子般的羞怯,是对美的憧憬,还是礼贤下士,莫名其妙的失态了,居然会激动得眼泪仿佛漏水的瓶子。

“严四海。”

严四海从尴尬中醒来,擦去眼泪,咬紧牙关,极力调整容易感动的丑态情绪。

余晚霞目睹这样的场景,同样不知所措,手中的书掉落在四海的鞋尖,将他采得的杜鹃花打碎几朵。她慌忙掩饰粉红羞面,蹬下拾起书本。此时,严四海已经坐起,慌乱的僻让,无意和余晚霞的手相触,害羞得两人如触碰了高压电流,体内的神经细胞即刻全亡。俩人虽然是同桌,却从没有过如此亲密接触,这个年龄的花季男孩女孩之间就像隔了一道柏林墙,现在的墙即将被推倒,即将解除一直封闭的心扉,是激动也是惶恐。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老师的客不好听吗?”严四海语无伦次。

“我迟到了,不敢去,你呢?”余晚霞同样语无伦次。明明严四海迈出教室的刻,余晚霞坐在教室里象一尊木桩,这会而就象灵魂出窍似的。

“我``````我``````”严四海无话可语无言以对,不就是逃学吗?就象少吃一片饼­干­,没有什么大不了,更没有什么值得炫耀或担忧。

“我可以帮你补习英语呀,”余晚霞总算说明了真正的来意,“其实,学英语关键就是要胆大心细,不怕人家笑话。”

“算了,我不想学,我有‘恐英症’,我只爱写几个句子,在句子中寻找我另一个灵魂,将美丽和罪恶辐­射­到现实。那样,上帝与我没有多大区别。”严四海知道余晚霞的好心用意。这可以增加彼此的来往,但这有什么用呢?那个英语老师从来就象个养猪专业户,不喜欢拖苗子,即便猪崽子也有肥壮的信心,猪圈里也不会再有四海的排位,早被日积月累的青春蝴蝶梦掠走了灵魂,临风鞭打疏落的野花。

“那好吧,我们不谈这些,”余晚霞微微一笑,“你常去哪里玩,我也想去。”

严四海是一个双重­性­格的人。在他的心里,美和丑同样是平等的,因为大自然告诉他,美的外表往往隐藏了丑的罪恶,而丑的被人遗弃的东西,往往是最有价值的东西。正是如此,他的一些行为和命运总在对与错之间徘徊,总在意料之外凸显。

严四海和余晚霞一直在山上玩,夜将近,他们去了天下人工第一洞“6501军事基地”探险。那个被封闭的神秘山洞,上下有五层,主洞通火车,但早已被军人和政府遗忘,留下的一个个奇特的故事,又被很多的人早早地带进了坟墓,黑暗­阴­森恐怖才是这里的唯一。这里也有人叫前线,也有人叫地狱之门。前线就是公认的前方战线,地狱之门便是从这里丢失了不少人的灵魂,不细看,谓为奇观,细细想来便倍感恐怖。

“啊!”一群蝙蝠突然飞来穿去,吓得晚霞抱紧四海,她的魂魄就象被旋风卷起的枫叶钻进了四海的体内,一刻不愿出来。

“哇!是不是看到了尸首?那么恐怖!”严四海故作害怕的样子,刺激惊恐的余晚霞。

“不``````不``````太可怕了``````我们出去吧``````我怕``````求你了``````”余晚霞的手在发抖,几乎要扯去四海的袖子。四海的袖子是他母亲一针一线缝起的,真要用力,随便也能扯下一面白­色­的小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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