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睢发出的钢针一蓬接一蓬,袁彬挥刀的动作虽然快,毕竟不及钢针来势凶猛,手臂上早中了几针,他依旧不肯后退,努力拖住赵睢不放,浓烟渐渐散去时,另两名锦衣卫徐恭与莫亦追赶上来。
徐恭声音低沉,跪立在雪地上,叩首说道:“殿下的‘漫天花雨’如今大有进境,看来唐门国舅大人功不可没,恭喜殿下!”
赵睢听见他的话,随即收势不再攻击他们,一手将我放下,逼视着徐恭说道:“这些事情,你都告诉母妃了?”
袁彬见状急忙在徐恭身旁跪倒,向赵睢说道:“殿下暗中修习唐门武功之事,宫中除了皇上之外没有人知道,属下以人头担保,决不会传到后宫熙妃娘娘那里去!徐大人奉皇命护卫殿下,此番若是不能将殿下请回,只恐龙颜不悦,请殿下开恩!”
赵睢脸色微冷,双臂交叠在胸前,懒洋洋看着徐恭说:“这次怎么又是你亲自出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永乐十年起,我每年都会在外面遇见你一次,连这次一起是九次了!”他打了一个呵欠,接着说:“难道锦衣卫就不能换个别的人来陪我玩一玩吗?”
徐恭仿佛没有看出他的漫不经心,肃然低头说道:“殿下所言不差,的确是九次,大前年微臣为了寻找殿下前往西部戈壁滩,前年微臣去的是西双版纳原始森林,去年微臣到大沙漠……”
那仆人黄俨打断他的话,略带讽刺之意说:“徐大人劳苦功高,所以才得到皇上提拔重用,这些功劳,还是回北京到皇上面前细细说去罢!”
徐恭抬头视黄俨一眼,不紧不慢道:“多谢黄公公提醒。微臣只是奉皇上旨意前来,恭请赵王殿下回北京,熙妃娘娘还嘱咐微臣传话,赵王殿下离开紫禁城三月有余,如今年关将近,北方天气寒冷,是时候回去了。”
赵睢听他提及“皇上”与“熙妃娘娘”,神情微带犹豫道:“父皇母妃近日在京中过得可好?”
袁彬见他似有牵挂京都回宫之意,忙道:“皇上与娘娘都好,娘娘担忧殿下孤身一人在外,日夜不安,盼望殿下早日回家。”
赵睢听他说完,答道:“我在滨州还有一些事情,你们先行一步在沧州驿站等我,十日后我随你们返回北京,”他顿了一顿,声音略大了几分,似乎有意对徐恭说道:“你们从现在开始不得再跟踪我,如果让我发现你们的踪影,年前我可就不会回去了!”
徐恭不敢再过勉强,低头回答说:“臣遵旨,臣会在沧州等候护送殿下返回京城。”
赵睢不由分说,拉起我大步向前走,我行走了几步后悄悄回头看,见茫茫雪原上仅余数行脚印,竟无一人身影,那数名锦衣卫渺然无踪,仿佛瞬间全部凌空飞逝而去。
风雪一阵紧似一阵,长白山的天气越来越寒冷,凛冽的寒风似乎要将人的肌肤都冻得裂开,我身穿着好几件狐毛貂裘,脚下套着赵睢的高统马靴,脸颊、脖子都包裹在一条长长的羊绒围巾内,手上还戴着一副毛绒手套,全身上下几乎密不透风。
下山的道路被积雪掩埋,一脚踩下去就会深深陷落,那马靴有些大,我从雪地里抬脚的时候特别费劲吃力,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赵睢与黄俨似乎早已习惯了长白山冬季的恶劣环境,情况比我好得多。
我的左脚又一次被积雪陷住的时候,我非常努力地从雪堆中拔脚依然无济于事,急得团团转。
赵睢见状忍不住笑道:“需要我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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