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天星城里,处处弥漫着战火。喊杀声,惨叫声,房屋倒塌声,一直不绝于耳!城中西北部,一座名为“大光寺”的庙宇,此刻里面的僧人早已走光,牌匾都被摔成了两半,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似乎在对那乱兵如此暴虐行径展开无声的控诉!
吴小三缓缓地推开了庙门,拓跋雨晴则安稳地伏在他后背上,似乎他宽厚的肩膀便是这世界上最为安全的所在!
寻觅良久,吴小三找到了一件保存完整的禅房,将拓跋雨晴放了下来,柔声说道:“我此去城西大牢极其凶险,你身上有伤便留在这里,我事成之后便回来接你。”
似乎也知道带上自己只会是累赘,拓跋雨晴默默点头,目光凄然:“小心些,你一定要回来呵……”
“嗯,我会的!”吴小三轻轻为她理顺有些凌乱的秀发,“等我回来!”
吴小三转身离去,却感觉身体一紧,回头看去,却是拓跋雨晴一双玉手扯住了他的衣襟。
“真的一定要去吗?”拓跋雨晴幽幽地道:“城中这么乱,叛军势重,会把你自己给搭上的!”
“老爹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此刻陷入狱中,受尽磨难,我怎能不管?不管怎样,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也要去大牢之中走上一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吴小三坚定地道。
拓跋雨晴自知劝他不住,只好默然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吴小三手中:“这是我家传的救命灵丹,只要有一息尚存,服下它便可保住生机。”
“这如何使得?”吴小三迟疑道。
“你不是说都是一家人吗?还分什么你我?”拓跋雨晴俏脸羞怯地低下,脖颈都红了个遍。
“也好!”吴小三一愣,随即嘿嘿笑道:“小娘子,等我回来哦~~”
“快走吧你!”拓跋雨晴嗔道,脸颊红红地瞪了他一眼。
吴小三握紧这药瓶,身体一纵消失在院墙外边,不见踪影。
拓跋雨晴怅然若失,呆呆地看着残破的院墙,一双玉手纠结地扯着衣角,心中起伏不定。
吴小三一路奔来,只见大街上陆陆续续的有官兵出没,路边上到处都是尸体,歪七竖八地倒着,渐渐摞成肉山。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波巡逻的士兵,朝着西边走去。
听拓跋雨晴提起过,靠近汝阳王府的地方有一座名叫“天下第一茶”的茶楼,茶楼往西北方向转过三条街便是深牢大狱。王常有便是被关押在那个地方,只是此刻那监狱早已经被叛军掌控,里面的犯人也被临时组成了敢死队,负责同皇室禁卫军抗争做炮灰。
但愿不要有事啊,老爹!吴小三心头祈祷道,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越往里面走,叛军的数量便越密集,远远的只看见大街上无数的士兵正在举着火把烧杀抢掠,叛军过处寸草不生!一栋栋有着千年历史的房屋建筑被大火焚毁,来不及逃出的居民被叛军发现,踢打连连在地上痛苦地哀号着。
吴小三心头愤怒,看着无数的叛军像是发疯一样地烧杀抢掠,双拳不由得攥得紧紧的。人一旦失去了对秩序的敬畏,便会变得疯狂!只是吴小三知道此刻救王常有最为要紧,其余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汝阳王府近在眼前,吴小三停下了脚步,因为这里已经被叛军牢牢占据,而且看这样子里面似乎已经成为叛军临时的一个指挥所!很多士兵将军模样的人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沿街的看守越来越严密,期间他甚至看到有几个武功不弱的军官模样的人从他不远处经过,若不是他小心谨慎,只怕此刻说不定早已被乱刀砍死!
怎么过去呢?吴小三地形不熟,这是他第二次到这里来,第一次是被抓进来,还被蒙着脸根本一无所知。
正在犯愁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十人的巡逻队朝着这边不紧不慢地赶了过来。吴小三隐藏在一面断壁之后,默默地打量着这个小队,心头盘算着最佳的攻击手段,最好能够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们!吴小三凝神静气,手心微微冒汗。
“嘿,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吴小三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正斜靠在墙角,惊讶地看着他,表情痛苦不堪。
吴小三吓得一头冷汗,先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这个伤兵了,只不过对方双眼紧闭人事不省,他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呢,所以便没有在意,哪里知道这一嗓子完全将他的行藏出卖!
吴小三心头叫苦,远处那十人的巡逻小队已经朝着这边赶了过来,眼看着就要看见他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心头暗暗发狠,抬起一脚将脚边的一块砖头踢飞,那砖头正中伤兵脑门,瞬间脑浆迸裂,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再发出。
这一耽搁,那边的墙角处终于出现了一个士兵的腿!
吴小三缓缓凑了上去,蹲在墙角处,第一个士兵身体刚刚露出全貌,便被他一把扯住胳膊拉了过来,同时一掌拍在士兵脑后,这士兵也是一声不吭,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