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风不似清晨猛烈,而是温柔地如同慈母的手,轻轻地抚着略显疲态婢女们的脸颊。
这些婢女垂手侍立在公主府厅堂外的台阶两侧,无一人敢咳嗽出声,她们要保持纹丝不动的姿势站立两个时辰,直到下一班的人来接替。这是府里的当差规矩,婢女们早已谙熟于心。若逢贵客临门,则女婢们当差比往常更用心,不敢丝毫懈怠。
今日来的贵宾就在厅房之内。
厅内早按品字形排列了三张紫檀木大案。
案上水陆皆陈,酒肉飘香,闻之令人垂涎欲滴。
两列侍女雁翅般地侍立于案前左右,恭谨地听候主人和贵宾的吩咐。
最尊贵的客人——张公子当仁不让地坐在了首席。
只见张公子年过三旬,生得白面微麻,浓眉大眼,看上去丰姿英伟,温润儒雅。一袭用暗金丝线绣了云纹的玄色锦袍足以衬出他雍容华贵的气度。
他的右侧坐着个身穿褐色深衣的少妇。少妇二十八九岁年纪,肤色白腻,容貌丰美。满头黑髭髭的秀发挽成反绾髻,髻间点缀了几片绿莹莹的珠翠。
少妇对面坐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年面如傅粉,目若点漆,一副清俊秀雅的模样。他身着湖色锦袍,袖口衣缘皆以金线滚边。腰间束着赤金镶珠贝带,闪闪发光,耀人双眼。
当然,耀花人眼的不止是美少年腰间金带,还有那用来挽纱帷的流苏金钩。
在酒案之前数十步处,设有一扇通天落地的鲛纱帷帐。雪一般白的纱帷用金亮亮的流苏帐钩挽起。时有透牖而入的融融暖阳,恰映得金钩熠熠生辉,灿灿夺目。
突然,狂风乍起,贯入厅中。
雪白的纱帷被萧萧西风吹得扑扑作响,似欲挣脱金钩的束缚飞上天去nAd1(
“这会子风怎么变得如此猛烈了?”厅内倏地响起一个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说话的人就是今日的贵宾——张公子。
府里的主人阳阿公主——就是那个穿褐衣的美少妇听了张公子的话,忙用她清脆悦耳的嗓音道:“这风的确变大了,妾身马上命人关窗。”
“公主,用不着叫人关窗。这一年四季的风,我最爱的就是秋风了。记得咱们武帝爷还为秋风写过一首诗……”张公子说到此,侧眸扫了一眼身穿湖色锦袍的美少年道:“富平侯,你可知道武帝爷写的有关秋风诗作的题目吗?”
“当然知道了。此诗名叫《秋风辞》,诗作开头两句便是‘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整首诗字字珠玑,句句锦绣,让人读来但觉笔意悠远,回味无穷。”
“好一个笔意悠远,回味无穷。富平侯近来在学识方面很有长进。”张公子笑着拈须——他和当时大多数成年男子一样,蓄着修剪整齐的微髯。
“还不是多亏了公子的教诲?”富平侯张放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道:“公子学识渊博,才华卓越。放(张放自称)平素常得公子教导,岂能没有一些长进?”
“我看你最有长进之处,不是在学识方面,而是在拍马屁方面。”张公子笑道:“好一张甜嘴,真像涂了蜂蜜似地。”
张放也笑着回了一句,“多谢公子夸奖,我以后会加倍努力,不负公子所望。”
"公主你看,这厮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张公子瞥了一眼公主,因笑道:“听说贵府中有人擅长盘中舞。怎么不见此人?”
公主答道:“妾立即命那会跳盘中舞的女乐出来献艺nAd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