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凌楚也不必气到现在……
“我其实一时半刻也不想离开你身边,你可懂?”
古心在对方手心撒娇似的动了动脑袋,他是格外在乎语气的,说出这种话对于他来说很不简单。首先他心里明白对方是他的亲人,然后才是爱人,他要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记住自己是他的儿子,其次才是他的情人,看似简单,却每每让他有很多话说不出口。
就像是多年来扮演可爱儿子的角色,让他学会撒娇,学会占古凌楚的便宜,却实实在在的明白,倘若那人不爱着他,他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那么现在除了父子,也是情人的两人还是一样的相处模式,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没有勇气去显露更多的个性。他试图掩饰,掩饰掉所有的情绪,这样才能避免那其中可能存在的某个负面性格让古凌楚不舒服,也只有这样才能永远待在这个人左右,而不被厌弃。
他确实想得太多,在他一片空白的感情世界里只有一个古凌楚,还有的,怕就是对于无数为情所伤之人的记忆了。
他虽然重生十几年,姐姐当年的死状仍然清晰在目,那个畜生伤害了她,骗取了她的感情并且要了她的命,在失去姐姐后,孤身一人的他混过市井,日子过得和流氓无异,却也只能勉强算是思想单纯的流氓。
他不伤害任何人,因为他害怕看到受伤害之人那双夹怒带恨的眼睛,但他也逃避的不彻底,因为他结交的都是些流氓,他勉强干干净净的活到二十几岁,却因为给一个小孩子挡流弹毁了所有生活。
也不算毁了,只是改变了而已。
弹片在他的脑袋里暂住了三年,时而会引起头疼,四肢也会偶尔失灵,但是他依然没离开那条街,那条街上有他唯一家人的影子,即使她已经不在了,他也不想离开。
日夜坐在街角或是破旧的小阳台看着熟悉的街道,来往的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偶尔也会有人主动接近他,和他说说话,或是微笑着点头,他此时想起,那时的他还是很幸福的,纵然没有任何值得介意或是执着的东西,日子倒也因此而平静,直到被他救下的那孩子的家人找到他,为他交了手术费,他才离开了那个世界。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失去姐姐后,他不再是那个姐姐的好弟弟,老师的好学生,去扮演那些角色不再有任何意义,而失去生命在他看来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正因如此,当他再次睁开眼,他义无反顾的决定重新开始,执着的活下去,也许正是那份执着让他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支撑了那么多天。也正是为了那个理由,他扮演了一个完美的儿子,并且找到了可以为之活下去的人——那个第一眼看见他就要夺他性命的人。
老天既然厚爱到给他一个父亲,他又何必逃离那份陌生的温暖。
而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古凌楚冰冷的杀意日渐消散,那时他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让这个人爱自己,不为任何理由,他必须让他爱自己,胜过所有,直到他能永远陪着他为止。
“你可知道,我有多希望自己能永远陪着你……”古心窝在古凌楚的怀里,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古凌楚早已拿过书简,一手搂着怀里的人,一手擎着书,古心侧脸看上去,正对上他微微扬起的下巴,带点青色的胡茬,却丝毫不嫌邋遢,那样自然流露出的感性,真是个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古心轻轻笑,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懂?”古凌楚没有刻意放低声音,他边说边查看书简上的汇报,年关将至,各分堂的大小事务,商行和营运的所有汇总都已送来给他查对,他多想就这么抱着他的心儿离开这里,可是不负责任不是他的性格。
古心自然听得清楚,书房里本来侍立的几人也因此而退了出去,他就是装傻也没有那个机会,心里赞叹真是好有觉悟的侍从,一面傻笑,换来古凌楚低头一吻,“别乱想,你的小脑袋只需装些快乐的东西,其他的还有爹在。”
“爹已经够忙了。”古心伸出食指抚摸对方青色的下巴,“我会心疼。”
“你会心疼?”古凌楚笑着亲吻毛躁的小手,他会心疼他,还要闹腾的鸡飞狗跳让他乱上加乱,“那我问你,沈长亭何以递贴说要长住宫内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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