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也很好了,至少从此之后能与凌楚在一起,何苦想不开。”
“你又何尝不是。”古心看着方念酒,那无论怎么看也能想象出其年少风流模样的方念酒,如今何不是被情一字困在京中寸地。
两人一时无言,这些天明里暗中的布置已近妥当,不禁又引出伤情,“念酒,也许他终还是在乎你的。”
“也许,或者我也该与他做个了断。”
“后日之前,你需等等。”
“这个自然。”
‘九尺笛’方念酒衣角浅勾,淡淡秋的余韵散荡开来,在他浅白的袖口挪出一只九尺长的紫玉笛子,笛子贴在他唇边,经他气息一催发出动耳仙音,若梦似幻的搅动人情肠,一阵穠织缱绻的痛让古心半扶着花桌方才能稳住心神,抬首望向那白色身影斜倚花屏,眉目间仿佛绕了九天的云彩,如何也看不清澈。
“这就是爹爹说的脱尘之美……”古心恍惚着想起古凌楚是这么形容此人的,也因他那一柄长笛明白了其名号的来历。
不过若说奇特,还要当属那笛音,竟不似人间奏出,辗转的挖人心肺,磨捻的撕扯灵魂,若是从前听到他定会大哭一场,可如今,他竟觉得越是伤感,越是眼眶干涩,半滴泪水也无。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春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闫无射徒立园中,终于觉得此时的自己真的什么也未曾去争取过,自然什么也得不到。闫家对他寄予厚望,却奈他不何,他唯一想要得到的人却与他缘尽份断,他终是要离开,就算不因着他那点自尊,也还要对唱晓负责。
这一次叛乱若定,他们便也后会无期了……
笛声骤歇,闫无射皱动眉峰,风雕雨刻的面容扫尽伤感,只觉得这一切都虚幻而不真实,唯有看着他完整无损。
他冲进门去,屋内却早已半个人影也无,他心底一惊,耸然想到了最坏的发展,幸好桌上压着一方纸笺:出门半刻,勿念。
闫无射指腹徐徐摩挲那些未干的墨迹,红香看了这留言定然要骂上不短的时间,他的伤还没好,不知去了哪儿?
那人,注定该是自由翱翔的海东青,如今短短歇在枝上,已经惑得世人想要斩去他的羽翅来留下他,甚至为此不惜伤其性命!明明还是含苞的蕾,却已隐蕴动人,如若开放,便是牡丹也难称国色了。
“究竟哪里迷人,|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一个……”
闫无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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